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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忠眼里的人影,虽然还能行动,但是除了两只脚以外,身上其他的地方只剩下了死人似的僵直。
这就代表着他拽出来的是一具尸体。
别在术士身上的红线虽然还在,术士已经死了,尸体在红线牵引下一步步往回走。
丁忠使劲拉着红线,一下下的往回倒扯,他是想要试试,我还有没有救。
丁义却在对方背后阴着声音说道:“别拽了,看见就行了。你把一个死人拽过来,就不怕他吸了你的阳气,跟你动手么?”
“放屁!李先生是为了村里出了事儿,就算是尸首我也得收回来!”丁忠大骂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弟?”
“你说呢!”丁义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没听说,背后说话的不见得是人么?说不定站你后面说话的人早就死了。只不过有人穿着死人的皮学他说话。从姓李的进山,你看见过我的脸么?”丁忠抓着红线的手一下子僵在空中。
他知道,自己是遇鬼了。可他不知道,鬼魂在他身边换掉了丁义。
丁忠的冷汗像水一样滴滴滑落之间,手里却死死的抓着红线:“你让我死个明白,你是怎么到我弟弟身上的?”
丁义嘿嘿笑道:“我贴着你肩膀走过去,你都不知道,你的本事跟谁学的?不知道鬼靠身的时候肩膀上发凉么?”
老辈人说:晚上走路靠半边,给鬼让出半条路。要是走路的时候,肩膀头上忽然一凉,那就是跟鬼贴上了,得赶紧往前走,别让鬼挤着你肩膀。
要不然鬼魂容易把你魂儿给挤掉了,等你从后面看着自己在往前走的时候,就是鬼把人的魂儿给挤没了。
丁义声音渐冷:“我没挤掉你的魂儿,把你兄弟的魂儿给挤出来了,你转头看看,看他是不是在等你。”
丁忠转头之间果然看见弟弟脸色惨白的站在远处,看那样子想要过来帮忙,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往前挪步。
丁忠转头的那一瞬间,他手里的红线忽然断成了两截,反弹的红线好像一截鞭子直奔他身后的鬼魂抽了过去,红线在空中带起的血光不偏不斜的打在鬼魂脸上时,形同火焰似的光影瞬时间炸裂开来,一道鬼影也从丁义身上倒飞而出。
黑雾缭绕的人影在暴退三尺之后,满脸错愕的站在了原地。
我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手持白昼暴起身形,眨眼之间急纵五米,刀尖凶狠点向了鬼魂眉心。
白昼刀锋点进鬼魂眉心一寸之后,对方才翻起眼珠看向了压在他鼻梁上的刀刃,他到死也没想明白,一个已经离魂的人,怎么会忽然发难,远隔数米之外暴起伤人。
“灭!”我沉声低喝之间,刀上劲气迸发,当场把鬼魂给震成了磷火。
“李……”丁忠刚说了一个字,我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丁义鬼魂弄回去,快!”
丁忠回头之间,我再次从他视线当中消失不见,加快脚步赶向了老刘头和赵壮倒地的位置。
等我赶到时,正好看见两人趴卧在地上的背影。
我缓步向前之间,老刘头拼命往外打着眼色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可从他的位置上却只能看见同样侧着脑袋的赵壮。
赵壮微微冷笑着张开眼睛,他那一双眼珠已经像是染上了一层暗黄的颜色,两只瞳孔也跟着倒竖而起,他身形没动,脖子却在我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微微发力。
我伸手摸向老刘头颈下的瞬间,赵壮忽然贴地暴起,一口往我手上咬了过来。
带着腥气的劲风,贴向我手掌的刹那间,我微微一颤手腕,缠在我胳膊上的追魂索瞬时滑落,盖住了我的半边手掌。
赵壮的牙齿跟追魂索发出一声咯吱怪响之间,鲜血顺着对方的嘴角迸射而出时,我左手顺势抽在了对方的脸上,一道鬼影当场被我从赵壮身上侧向抽飞体外,在地上连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我不等鬼魂停稳,暴起一刀当空向鬼魂斩落而下。
原先还趴在地上的鬼魂,从我刀锋乍起的刹那间,像蛇一样盘着身子昂首对上白昼的刀刃。我却在怒喝之间再次发力,白昼刀芒暴涨过来,形同霹雳当空而落。
白昼刀锋从鬼魂头顶开始竖向斩落,鬼魂瞬间一分为二,跌落在地。蛇形的鬼影直到接触了地面才轰然暴成贴地乱窜的磷火。
我收刀之间,往老刘头和赵壮身上拍了两下:“起来吧!带酒没,带了喝两口驱驱阴气。丁忠、丁义进来吧!这边没事儿了。”
丁忠搀着丁义赶过来时,老刘头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来:“李先生,你早就算好了鬼魂会出来附体?”
“差不多吧!”我没时间去跟他们详细解释这些事情,只能一句话带过去。
我在想办法破阵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座迷踪阵的核心并不是阵法,而是两只鬼魂,不把他们引出来,我就算踏破阵法,也别想走过这几百米的山道。
我故意离开老刘头就是为了让鬼魂出来找他们。
所谓的龙虎守门,只不过是一蛇一猫,蛇善于偷袭,猫喜欢玩弄猎物。无论他们谁出手,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击杀并不重要的目标,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两边照应。
当然,我这样做也极为冒险,一旦赌错了,就得有人送命,好在我并没失算。
我说话之间越过老刘头,一脚踩在地上,我那轻描淡写的一脚,像是踩碎了苍山脊梁,数百米的山道在我脚下骤然开裂。蛛网似的裂纹从我脚下向山顶蔓延之间,山道也在层层塌陷。
短短几分钟之后,直通村外的山道就变成了一道烟雾弥漫,宽达两米的壕沟。
滚滚尘烟随风飘散,赵壮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刘头忍不住骂道:“这他么的,还是人吗?畜生啊!畜生都不如啊!”
远山村的村民,不是迁居山外,而是被人埋在了这条山道之下。
从我的位置放眼看去,一具具用炕席卷裹的尸体就像是枕木一样,整整齐齐的排在了壕沟当中,从我们脚下开始直通山顶。
那些尸身已经不知道被埋了多久,从炕席扭曲的角度上却能看出,他们应该是被活埋在了山里,否则,有些人也不会在临死前抓开了身上的炕席。
老刘头气得嘴唇乱抖:“王家这是疯了,为了什么封侯拜相,什么都不顾了。他们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我沉声道:“丁忠,丁义,你们两个往我左右两边各走十步把地挖开,看看下面埋着什么东西?我要看看,王家老鬼的道行究竟有多深?”
丁家兄弟很快就从地下挖出来两口用黄泥封住的水缸。
丁忠扬手一斧砸碎了其中一口水缸之后,人体与毒蛇混合在一处的白骨顿时从缸中滑落而出。
赵壮用刀在骨头堆里划了几下:“王家老鬼是把人和蛇一起扔在缸里了?让他们互相残杀。”
人被活埋在水缸里慢慢憋死,蛇也在水缸当中拼死挣扎,一人一蛇在临死之前必然要经过一番痛苦挣扎。等他们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的咽气之后,势必怨气冲天。王家老鬼再用秘法逼着他们的魂魄合为一体,也就造出了这种半人半蛇的鬼魂。
龙虎守门,不如说是冤魂杀人。
丁强的脸色有些发白:“王家老鬼这么厉害?李先生……”
我微微摇头道:“王老鬼应该没有这样的本事。”
术士秘法虽然神秘莫测,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小术犹如街头戏法,大术却能偷天换日。术者也有高低之分,小术士只配和鬼魂谈判,软语相求;大先生却能驾驭鬼神,逆转天机。
王家老鬼如果有合魂的本事,就代表着已经登临术道巅峰之境。这样的人,会破不开水下地宫?
王老鬼合魂用的是鬼鼎!
远山村,不仅是王老鬼的退路,也是他研究鬼鼎的试验场。
赵壮在这时狠狠瞪了丁强一眼:“王老鬼再厉害,咱们也得上去。找不出龙鱼,咱们村子就完了。李先生,这回我替你打头阵。”
我微笑转头道:“你这是怕我临阵退缩啊?”
赵壮被我一句话问得满脸通红,我却沉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龙虎守门,路分阴阳。你现在看见的就是阴阳路。想踩过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你们谁去抓只活物回来,要快!”
“我去!”丁强转身走了,没过一会儿就抓着两只山耗子跑了回来:“李先生,这附近能逮着的活物只有这个了,你看还合用么?”
“凑合用吧!”我从丁义手里抓过一只山耗子,伸手取下别在我身上的钢针,扎进了山耗子脑后。刚刚还在死命挣扎的山耗子,顿时身躯僵直着倒在了我的手心当中,两只眼睛却在快速充-血,几秒之后山耗子的眼睛里只剩了一片血光,瞳孔眼仁了。
我咬破了自己舌尖之后,飞快掰开了山耗子的嘴,一口血喷进了耗子嘴里,才拎着耗子尾巴把它扔进了满是尸体的壕沟。
那耗子刚一落在包裹尸体的炕席上,便疯了一样往前跑去。
我并不会控兽,扎在耗子身上那一支针不过是为了让它发狂,只有发了疯的动物,才会不管不顾的发足狂奔,哪怕明知道下一刻会撞得粉身碎骨,也不会有片刻停顿。
至于,我往它嘴里喷的那口血,无非就是要给它增加几分人气而已,至少,我得让沟里的尸体觉得是有人在他们身上跑动。
那只发疯的耗子仅仅在几秒之间就跑出去三十多米,坑中的尸体仍旧是毫无反应。
赵壮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这条阴阳路已经被先生给破了!”
我深色凝重道:“你仔细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往前跑?”
赵壮只是往前看了一眼就被吓得目瞪口呆,在尸体上飞奔的山耗子竟然像是飞起来一样,紧贴着尸体飞速向前。可是距离我不远的那具死人的身上却躺着一只耗子的尸体。
赵壮结结巴巴的说道:“跑出去的是耗子的魂儿?”赵壮的声音还没落下,就看见那只耗子在来不及转弯的情况下,一头撞在了石头上,整个身子都化成了磷火。
我沉声道:“这就是我说的路分阴阳。一步踩的不对,人就得走到黄泉路上。到时候,你想回魂都回不来了。”
阴间阳世只有一线之隔,很多人每天都在跟鬼魂擦肩而过,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而术士却能利用“肉身不可入阴间,鬼魂可以走阳世”的术道铁律施展秘法,“阴阳路”就是其中之一,施术者用秘法打开阴阳界限,就能让一条普通小路变得暗藏杀机。
走上阴阳路的猎物,并不知道自己身边已经是阴阳交错,一旦迈错了一步,肉身被阴阳屏障阻挡,魂魄就会离体而出。等他反应过来,身后阴阳屏障早已经移位,没人接引,无论如何都回不了躯壳。
传说中的秘法,传说中的奇阵,竟然让我在这么一个荒山野岭里遇上了。
丁忠脸色惨白的道:“老刘叔,你来过远山村,这附近有没有别的路?咱们能绕过去么?”
老刘头摇头道:“当初,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是为了躲避兵祸才躲进了深山,远山村易守难攻,就算从别的地方绕过去,咱们也进不了村子。”
丁义双手抱着脑袋蹲了下来:“这可咋整啊!咱们都出来半天了,也不知道村里咋样了?”
丁忠抽出斧子:“哭个屁!大不了回去跟水里的东西拼了,我就不信,村里二三十号男爷们儿还弄不过一个女鬼?”
“闭嘴!”赵壮怒吼道:“全都把嘴闭上,还嫌不够乱么?听李先生怎么说?”
我沉声道:“这个世上没有不破的秘法,只不过,是我们没找到怎么破解就是了。老刘,你好好想想,那个老头带你走山路进村的时候,靠近过棺材石没有?具体是靠在什么位置上?”
布置阴阳路这样的秘法,必须要有一件能搅动阴阳屏障的法器。
我一脚开阵之后,唯一没受到影响的就是那块棺材石。那口棺材石就是阴阳路的阵心。
可是,棺材石的位置正好是在阴阳路中段,不过阴阳路,我别想碰到棺材石。
老刘头想了想道:“我每次来,那个老家伙都会坐在棺材石那抽袋烟再走,【创建和谐家园】都是,有几次还拽着我一起坐。我觉着,坐在天棺下面忌讳,就没往前面凑合。”
“天棺?”我好像是听师父说过这个词。
对!我师父说过“天棺”,他无意中提起过一次,只不过他把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他那时候说:棺材门里有关于“天棺”的记载。棺材门的起源也是因为一口天棺。后来我想问他“天棺”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却不肯多说了。
直到被我问烦了才跟我说:天棺之秘关系到棺材门存亡。天命之中该你知道的事情,你一定会知道。跟你没有关系的命数,任你踏遍天下也别想遭遇半分。
我初出江湖就遇上了天棺?
老刘头还以为我不知道“天棺”是什么意思,就在旁边解释道:“天棺这事儿,我也是听我爷说的。”
“他说,棺材这个东西不全是人打出来的,有些棺材是老天早就摆在那里,等着有人往里面躺。要是遇上天然像是棺材的东西,你千万别往前凑合,弄不好自己就得躺倒里面。”
“我看见那块棺材石,就觉得它像是天棺,一直不敢往前靠。”
老刘头还犹豫了一下:“我也提醒过那老头,那老东西说,他们祖辈就在石头下面歇脚不碍事。”
老刘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老家伙每次从棺材边上起来的时候,都会拿烟袋往棺材角上敲三下。就像是磕烟灰儿似的。你往我这边点,就能看见那个角。”
我顺着老刘头手指方向站了过去,双目当中紫芒暴涨,鬼眼的视线跨越了百米空间落向了棺材一角时,我也看见一道背靠着棺材石的人影。
对方故意从石头后面露出小半边的身子,让我看见他的位置,却不跟我正面对视。
我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瞬间,我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沉:他手上带着的一枚白银手镯,我曾经看到过一次,就是在那个水鬼的手上。
李语兰?
王李氏?
王家的媳妇怎么能没有王家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