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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间借命人_苗棋淼》-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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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看向老刘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刘头心寒,却没寒透。

      他恨村里人么?恨!但是没恨到极致,不忍心看着鱼篓村毁于一旦。

      我淡淡说道:“老刘,我问你一件事儿。你这么多年看见过你家先祖回家没有?又看见别人家先祖回家么?”

      老刘头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普通人春节祭祖,无非就是上香、摆供而已。术士春节祭祖跟常人不同,正因为他们能看见,才必须另起一桌酒席供奉先祖。术士本人还得在一旁伺候。

      老刘头是术士,看得见鬼魂,刘家先祖回没回来,他比谁都清楚。

      我倒背着双手道:“尤其是你家里的老太爷,那一辈的人回来过没有?”

      老刘头咬着牙摇了摇头,看来我猜对了,当年真正魂飞魄散的术士只有刘家先祖一个人。

      这么看的话,当年六个术士合谋害死了刘家的老太爷,却把老刘头的爷爷给留下了,用他一个人去给村里挡灾。

      可是,当时鱼篓村里的术士大量暴亡,又该如何解释?

      我转头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坟头道:“老刘,我知道,你未必会找村里人报仇。但是,你连真相都不想要问么?报不报仇,是一码事,问不问仇人又是另一码事。”

      老刘红着眼睛道:“问!我一定得问!如果真是他们联手害了刘家。我就……我就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有些事情就怕多想,越想就越是觉得恐怖。

      如果,从鱼篓村术士暴亡之前,村民就在算计刘家,那就等于是村里人一步步的逼死了刘家的祖孙三代,老刘头的父亲、儿子都是死在了村民的阴谋当中。此仇不共戴天!

      反之,村民只是怕,不愿意站出来帮老刘头抵御水鬼,或许还有情可原。那就要看老刘头自己怎么想了。

      我的一句话,等于是打开了老刘头心里仇恨的闸门,刻骨之仇,易发难收。

      老刘头满眼血丝的低吼道:“李先生,你说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第一,我们得先把这里的坟全都钉起来,不能让他们出来添乱。”

      “第二,我要干掉村里的那几棵树,尤其是村口那棵。晚上,我下去砍树,你在山上等我。”

      老刘头哑着嗓子道:“想要拔树没那么麻烦,在这山上就行。你跟我来!”

      老刘头带着我绕到山梁上面最后一座坟茔前面:“来,帮我把这里的土推开!”

      我背包里就有工兵铲,我们两个一起动手没用多久就削掉了大半个坟头子。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坟头下面竟然藏着一座可以旋转的基座,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炮台。

      老刘头从我手里接过工兵铲,在坟头后面的山壁上使劲凿了几下,原本满是灰土的山壁在工兵铲的重击之下轰然崩塌。那里面竟然露出了一门用铁链吊在空中的火炮。

      老刘头伸手在火炮上细细抚摸了几下:“老刘家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这门炮就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为的就是村子守不住的时候。还能再给村里留下一条防线。嘿嘿嘿……”老刘头不住的冷笑,可那笑中有泪。

      当年,刘家一心留下防卫水鬼的火炮,现在,成了拔除村里七星大阵的利器。

      谁能想到?谁能预料哇?

      恩怨情仇,有时就是一刹那的转换之后,才会逐渐发酵,直到爆发而出。

      老刘头扯着悬挂火炮的铁链道:“山上一共有三百二十一座坟茔,那边有一棵老桃树,你把树伐了做成桃木钉子,足够把他们钉在坟里了。火炮的事情,我自己来,天黑之前肯定能用得上。”

      我用桃木钉钉住所有坟头之后,老刘头也架起了火炮,我们两个就一直守在山上等着天黑。

      黑夜如期而至,江面上也飘起了细雨。

      连绵数里的雨水就好像是被控制在了江面的范围之内,以江岸为界搅动风云,却始终不触岸边。

      我站起身道:“老刘,你能打多准,能一击必中么?”

      我没接触过火炮,在我看来,清代的火炮精准度不会有多高。能不能打中都得靠运气。而且,火炮装填困难,老刘头两次打中目标,村民就能冲到山上。那时候,我们就算想不动手都不行了。

      老刘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看运气吧!我也没用过这个东西。”

      我们两个正在说话之间,江上却掀起了一场暴风骤雨,狂暴雨声远隔数里清晰入耳,江中白浪犹如蛟龙翻身,连做一线向江边横滚而来,眨眼之间就往岸上推进了数米。

      守在村口的那株古树,在狂风中枝叶乍起,迎风狂舞。

      初时,古树枝叶还是在随风而动,片刻之后,树枝竟然变成了逆风而上,树上枝条犹如利箭,隔空指向江面的瞬间,老刘头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们太狠了,对我们刘家太狠了!那是曲家的树啊!他们昨天还出人抬着我堵水呢!”

      老刘头不能不哭。

      村头古树能逆风而动,必然是有术士操纵的结果。既然,树能挡水、御鬼,又何必要让老刘头躺进棺材,去做挡水的法器?

      老刘头的哭声未止,江上白浪就再次推进数米,直逼岸边小屋。

      我眯着眼睛道:“老刘,你能先把那屋子炸了吗?”

      老刘头早就已经装好了火炮,我一开口他就转动机关调整好了炮口,拿起火把点着了引线。

      引线上火花一起,山坡之上便是鬼哭四起。

      我在下桃木钉的时候故意只下了三寸,能把鬼魂封在坟里,却不完全把坟钉死,我是故意在让他们看外面的情景。

      老刘打算炮轰水屋,坟中鬼魂必然要出声阻止。

      “封!”我双手同时抓住两道灵符,同时贴上了老刘头的双耳,封闭了他的听觉。除非,我把灵符掀开,否则,山上鬼魂哭破了喉咙,老刘也听不见半点声响。

      老刘知道我要做什么,故意转过了头去,看都不看坟茔上上下乱摇的草棍。人心的仇恨一起,哪怕仇人跪下磕头,也不会有半点心软,更何况,那些鬼魂只是用草叶向他鞠躬。

      短短数秒之后,山上炮塔便发出了震耳轰鸣,暴烈火光冲出炮膛之间,赤红的炮弹在空中划出弧线,犹如死神弯刀呼啸长空,直击目标。

      守水小屋在我视线当中四分五裂,被炸断的房梁倒冲天际之间,江水瞬时暴涨,推过残墙断壁,向村口狂涌而至。

      我掀开老刘耳朵上的灵符:“装弹,快!”

      老刘头飞快清洗炮膛的当口,覆盖江岸的水流中忽然间搅起了一个房顶大小的旋涡,滔滔江水从旋涡中心汹涌灌入地底,更为猛烈的水流却像是在人的操纵之下,绕过旋涡涌向了村口。

      藏在白浪下面的水鬼兵分两路了!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只有让鱼篓村首尾不能兼顾,他们才没法来找我和老刘的麻烦,我才能彻底逼出鱼篓村的秘密!

      我再次掀开灵符:“老刘,你把握好时机,只要江水逼近古树,你就把树炸了,能打几下就打几下。最好把古树给我连根拔了!”

      老刘头连连点头之间开始往炮膛里再次装药。我身后也响起了一阵鬼声鬼气的低吼:“那个小子,我们鱼篓村跟你无冤无仇,你下这样的死手,就不怕损阴德么?”

      我抱肩转身,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你是在求我,还是在威胁我?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威胁我么?我这个人还真就不受威胁。”

      “鱼篓村毁不毁,跟我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我炸了古树之后就一走了之,你们挡得住我么?”

      坟里的鬼魂像是强忍怒火:“你要干什么?”我冷眼看向了那座坟茔:“我要鱼篓村的秘密。”

      对方断然道:“绝无可能,你换一个条件吧!”

      “开炮!”我对着老刘头猛一挥手,后者立刻将火把对上了引线。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村口古树被拦腰折成了两段。

      我伸手摘掉了灵符:“再来一炮!快!”

      老刘头手脚麻利的开始清洗炮膛,坟中鬼魂厉声喊道:“刘宝,你也是鱼篓村的人,跟村里人都沾着三亲六故,你这是要把村里人赶尽杀绝吗?”

      老刘头充耳不闻的往炮膛里疯狂装药,眼泪却在止不住的往下流。

      坟中鬼魂厉声喊道:“刘宝!既然你不想当人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老少爷们儿,都出来跟他们拼了。”

      鬼魂厉吼之间,漫山遍野的桃木钉就像遭到了撞击,立在坟茔上疯狂颤动,一声又一声的鬼哭在山坡上此起彼伏。

      转瞬之后,我就感觉到脚下地面在微微颤抖,那是鬼魂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疯狂撞击桃木钉的结果,可是剧痛却又让鬼魂变得异常疯狂。

      几声凄厉的鬼哭陡然乍起之间直穿云霄,钉在坟上的桃木钉也被坟中迸起的绿火推倒在地,被桃木钉翻开的土块下面却只迸出了一股的磷火。

      没过多久,十多座坟茔上先后磷火四溢,十多个鬼魂灰飞烟灭。

      我面向坟茔抱肩冷笑道:“你以为,我的桃木钉是那么好往下拔的么?你大可以让那几只没动的大鬼试试,能不能撞开我的桃木钉。当然,你自己也可以试一下,是你道行高深,还是我钉子管用。”

      我这边话音刚落,火炮的怒吼就在我身边轰然而起,守在村口的古树在两次重击之下被连根拔起。

      江中白浪一跃三尺,无可遏制的涌进了村口。

      我索性不再去管坟地里的鬼魂,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水淹村落的情景。

      江水冲破了村口防线之后,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横推八方,而是顺着村里小路崎岖蔓延着四下游动。

      片刻之后,我的视线就落在村口一家农户的院里,涌进村里的江水已经堵住了他家大门,院子里却是滴水未进——堵在他家门口的磨盘,就像是铜墙铁壁,把守门户固若金汤,任由路上水流如何狂暴,都难入门中半点。

      守水营,名不虚传!

      术士守水无非是“镇,御,卸,困,斩”这五大要诀。

      当年的守水营把一个“御”字给发挥到了极致,家家都备下了御水石,就算村口被破,院子里的人也不会轻易遭遇江水侵袭。

      当然,守水营的御水石,挡不住自然界的洪灾,天威所致人力无法抗拒。但是,这种靠着水中鬼怪推动的洪流,却难以越过守水营的防线。

      我倒背着双手道:“老刘,你说,我要是给他们提个醒儿,让水鬼把人从屋里引出来会怎么样?”

      “你敢!”坟中鬼魂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为了一己之私,搭上几百条的性命,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我平静笑道:“我不相信水鬼无缘无故的水淹鱼篓村,当年,守水营做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今天,水淹鱼篓村只不过是你们祖先留下的因果。报应来了,谁都挡不住。要说天打雷劈嘛……”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坟茔:“也得是先劈了你们这几座土包子。”

      “你……”坟里的鬼魂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又继续说道:“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儿,现在的鱼篓村是里面有内鬼,外面有水鬼。里应外合,就算你们的后人有天大的本事,也渡不过这次死劫。”

      “你放屁!”坟里鬼魂怒吼道:“村里上下一条心,谁也不会背叛村子。”

      “是吗?”我讽刺道:“那我问你,村口那条水道是谁开出来的?是你们这群老鬼,还是村里的人?”

      “这……”坟里的人答不上来了。

      我转过身道:“鱼篓村里最强的防御无非就是那七棵古树。老刘被村里人给撵出来的时候,他们放火烧老刘的房子,我倒还能理解。他们连带着烧了刘家那棵树是怎么回事儿?”

      我声音一沉道:“你敢保证放火烧树的那些人里没有内鬼么?”

      坟里的人不说话了,我却看见坟茔上的草棍在微微颤动,那人必然是在坟里瑟瑟发抖。

      他想到的,要比我多得多。

      我又给他加了一把猛料:“看着吧!马上就会有好戏了!我敢跟你打赌,村里现在已经有人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我把话说完就转身看向了鱼篓村,反倒对山上的坟茔看也不看。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江水就已经覆盖了整个鱼篓村,村中小路上的积水至少超过了一米,但也仅仅是超过了一米而已。

      水位没再继续上涨,也没冲破村落的下一道防线。

      水鬼对鱼篓村围而不攻,村中剩下的几棵古树也毫无反应。

      双方就像是比拼耐力一样对峙在了村落当中。

      我嘴角上刚刚掀起了一丝笑意,鱼篓村各家各户的门口便同时翻起水泡。像是被煮沸了的江水咕嘟作响的在门前翻动之间,一道道人影缓缓破水而出,以同一个动作抬手敲向了大门。

      杂乱的鬼嚎在村中震耳而起,细听下去水鬼却是在喊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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