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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邵天薇面前,又变成之前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傻瓜,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对你一点都不动心?」
邵天薇闭上了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是在分辨他这句话的真伪。
裴朔年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揽进怀中,揉了揉她下巴上的青紫,语气温柔,「疼吗?」
邵天薇瞬间觉得委屈极了,靠在他怀里抽噎了一声,「疼……」
裴朔年亲了亲她,「对不起,不是故意要让你疼,只是太生气了,生气你到现在竟然还不信任我。」
他松开,又站起身,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敢说我现在有多么爱你,但肯定是喜欢的。」
裴朔年天生长了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好像满含着深情,「天薇,你不是那么没有自信的人,我对你有没有心动,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他牵起她的手,抚摸着上面的订婚戒指,「你漂亮,大方,家世好,男人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对自己自信一点。」
邵天薇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心又狠狠地动了一下。
哄好了邵天薇之后,裴朔年先让人送她回去,然后连忙往唐母那里赶。
一转身,他好像就换了一个人一样,满脸的柔情变成了焦急和冷漠。
该死的!
唐母出事了,露露肯定会很伤心。
他赶到唐母的病房的时候,唐初露已经在那里。
她穿着白大褂,看上去窈窕又纤细,整个背影却都是僵直的,脆弱得好像随时都能碎掉。
裴朔年的脚步慢了下来,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唐初露的背影,再也移不动分毫。
他现在能够这么安静地注视着她的机会很少,每一次都让他贪婪地耗尽每分每秒,不愿意浪费一丁点可以看着她的时间。
裴朔年知道,以唐初露的性格,这种时候,能够让她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消化完那些悲伤的情绪才能够过去安慰她,否则只是打乱她的节奏。
唐初露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很多时候都习惯自己一个人消化情绪,而不是依赖他人排解忧伤。
所以他也愿意尊重她,只在远处陪着她就好。
唐初露站在病床旁边,看着目前唐母苍白的脸色,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本来以为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事,但没有想到她的肾已经恶化到这个阶段。
刚才只是第一次发病,才真正确定了这个病症,她的肾衰竭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地步,需要尽快换肾。
可是国内有那么多需要换肾的病人,各种各样的肾病层不出穷,也有很多病人比她更急迫,排了很久的队依然没有等到合适的【创建和谐家园】。
万一唐母没有那个幸运呢?
唐初露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很理智,到了这个时候,她脑子里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各种各样需要处理的情况。
比如说她该怎么去寻找合适的【创建和谐家园】,手术应该要安排在什么时候,怎么安抚唐母的情绪,怎么告诉妹妹这个消息,怎么处理好之后家庭的关系?
她像是忘记了怎么去悲伤,只能够强迫自己不断地去想这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僵硬地站在病床旁边,起码站了半个多小时。
裴朔年也就这么在她身后陪着她。
等到他实在看不下去,才缓缓地走到唐初露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要太担心,会好的。」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到了面前的女人。
唐初露往后走了几步,觉得他的气息有些扰乱自己的思绪,冷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情况?」
她转过身来,无比冷漠地看着裴朔年,语气带着一丝指责,「她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裴朔年看着她后退的动作,心里有些受伤,但还是抬起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当时在参加比赛,工作上压力也很大,我不想让你太累……」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唐初露有些受不了地推开他,眼睛通红,「她是我亲妈,你有什么权利擅作主张隐瞒她的病情?」
裴朔年张了张嘴,喉咙里面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有些发生困难。
被心爱的人误解很痛,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觉得我能够处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故意隐瞒你,只是想让你轻松一些,我也没有想到病情会恶化得这样快……」
「所以你这样隐瞒还是为了我好?」唐初露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她觉得面前的人好陌生,好让她失望,「裴朔年,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内科医生,一个好的医生,是可以凭自己的主观情绪,用这么不严谨的态度对待病人的吗?」
她不断地掉着眼泪,裴朔年竟然看得一阵心慌。
她的眼泪好像滴到了他心里,滴得他有些心痛。
他手忙脚乱地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人,忽然鬼使神差地捧着她的脸,想把她的泪水都亲干。
裴朔年的动作来得猝不及防,唐初露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
在男人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之后,唐初露本能的反感,连忙推开他,猛地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在病房里面,只听声音就能够想象得到唐初露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裴朔年想的还是如何轻贱她。
她已经结婚,裴朔年也有了自己的未婚妻,可他竟然还能够这么轻易地对她做这种事情!
难道他也想要将她打入脱轨的深渊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难道他也想要她变成像他那样的人,对伴侣不忠,三心二意?
唐初露双眼血红,明明愤怒到极点,却说不出一个字。
裴朔年被她打了一巴掌,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巴掌印,很快就肿了起来。
他撇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地板,眼底是一片干净又茫然。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往日的情谊荡然无存,只剩下要命的难堪。
裴朔年回过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干哑了又酸涩,「现在我碰你,你都反感了?」
他印象中的唐初露,还是那个喜欢亲吻和拥抱,但真的触碰上的时候又分外羞涩的小姑娘。
唐初露默然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缓声道:「是啊,我嫌你脏。」
她的眼泪还没干,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分外冷漠,有一种凄凉的美感。
裴朔年感受到两人之间生生的割裂,想要伸手触碰她,却觉得有千金重。
他的手在隐隐颤抖,完全抬不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唐初露打断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狠狠地说:「你跟乐宁在一起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同情心泛滥,又刚好没办法拒绝她!」
「跟别的女人滚到床上去也不是故意的,而是她们主动贴上来,你只能半推半就!」
「变成现在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也不是故意的,周围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有两个钱就寻欢作乐,把忠诚和责任看得比草都轻贱,你不过是顺应大流!」
「甚至你滥情,养风尘女人,都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男人,你被女人围着,氛围一到,于是不小心滑进去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唐初露第一次用这么难听的字眼来描述他,脸色冷沉,双拳紧握,「裴朔年,卑劣就是卑劣,承认自己是个真小人,也好过当一个伪君子。」
裴朔年有些怔然地看着她,无法相信这是唐初露说出来的话。
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在她心中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他还记得以前唐初露跟他表白的时候,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少年。
现在同样也是唐初露,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张嘴,指控着他的没品和卑劣。
真是岁月荒唐。
裴朔年心里讽刺极了,语气却无奈,「露露,你不知道我失去了多少……」
最惨重的代价,是他失去了她。
唐初露平复了情绪,转过身,「我不想知道。」
裴朔年苦笑了一声,他还想说什么,病床上的唐母忽然睁开了眼睛,「春……春雨……」
两人连忙收了声,唐初露一个箭步走到病床旁边握住了唐母的手,「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她声音里的急切豪不掩饰,哪怕平时跟唐母的关系再怎么淡泊,但是在这一刻,她也是慌张和揪心的。
唐母清醒了之后,看清楚面前人的面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拍了拍唐初露的手背,「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妈!」
唐初露忽然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句,「我怎么不该过来?你都病成这样了……」
她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这几天我太忙了,忽略了你,对不起……」
唐母笑了笑,抽出手放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傻孩子,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又没怪你。」
她往她的身后看了看,看到裴朔年,眼里没有什么波动,又往病房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眼神有些黯淡地收了回来。
唐初露也注意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忽然觉得有些酸涩,「要不要我跟春雨说一声?你现在情况很糟糕,可能随时都要手术……」
「不行,不能告诉她,她现在不是在准备考试吗?不能够干扰她的精力!」唐母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春雨她本来就不怎么会学习,要是知道我生病了肯定会很担心,到时候发挥不好……」
「妈!」唐初露皱着眉头打断她,「她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情都承受的住!」
为什么从小到大她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唐母都认为他。,能够做到,只是给予几句鼓励而已。
但对于唐春雨却是不讲道理的维护,都是她的亲女儿,为什么差别待遇那么大?
唐母脸色一变,甩开唐初露的手,「她怎么不是小孩子了?她是你的妹妹!我让她读卫校,就是为了让你这个姐姐以后能够照顾她,你要是这么想,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唐初露整个人都怔住了,「……你只想过让我照顾她,就没想过谁来照顾我吗?」
唐母冷声道:「你是姐姐,你这么大个人还要谁来照顾你?再说你也结婚了,不是还有陆寒时吗?」
唐初露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一旁的裴朔年给打断,「阿姨,您刚醒过来,情绪不要太激动。」
他不怎么愿意听到唐初露已经结婚的事实,也不愿意从唐母的口里听到陆寒时的名字。
他对唐初露使了个眼色,「你先去冷静会,我跟阿姨聊聊。」
唐初露不愿意走,一动不动地看着唐母。
唐母却不愿意看她,有些生气地将头扭到另一边。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突然一段手机【创建和谐家园】打破了尴尬。
唐初露看了看来电显示,眼神松动了一秒,最后还是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透过落地窗观察这边房里的情况。
「什么时候下班?」那边传来陆寒时低沉纯冽的声音,「晚上的拍卖会,先带你去试礼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