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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暗暗地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眼,虽然看起来明艳嚣张,但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看着她谨慎的样子,周绒绒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没有管她,直接在陆寒时的办公椅上坐下,像个主人一样上下打量着唐初露这个外来客,「你跟寒时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的语气像是来查户口的人,但是态度并不那么好,唐初露不喜欢她这种跟自己说话时高高在上的姿态,生硬地回答道:「你可以自己去问陆寒时。」
周绒绒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忽然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到唐初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没办法跟你竞争陆寒时?」
她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唐初露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最想问的竟然是:「你的男朋友?你现在还没跟那个男人分手吗?」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跟邵朗一起过来时见到的那一幕,应该是周绒绒她的家暴男友来找她,结果被陆寒时和邵朗两个男人一起挡在她之外。
就这样的男人还是她的男朋友,而不是前男友吗?
唐初露当时看那个男人的样子就觉得他很可怕,面目狰狞的模样就跟新闻里面曝光的那些家暴男一样,令人厌恶的同时也令人恐惧。
周绒绒似乎也觉得她的重点有些偏了,但还是解释道:「他叫高强,我们两个在一起很久了,在我跟陆寒时表白失败之后,他是唯一一个给我温暖的男人。」
唐初露也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手里握着刚才那个带有温度的水杯,头都没抬,淡淡地说道:「我对你过去的感情是没有任何兴趣。」
她看上去的确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周绒绒就是莫名的看到了她的好奇,忍不住笑了一声说:「我和高强的事你没有兴趣,和陆寒时的事,你难道还没有一点触动吗?」
唐初露抬起头,也学着她那副不屑的样子,勾着嘴角对她笑了笑,眼里满是轻蔑,「你和陆寒时之间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表白失败,只能退而其次找别的男人吗?」
周绒绒的脸色倏然就变了,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唐初露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
反正不管周绒绒做出什么样的姿态,她总能比她表演得更为熟练,「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现在这个男朋友烂成什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可你还是不肯放手,因为什么?因为你缺爱,没人能爱你,哪怕那个人嘴里说的都是假的,可你还是不愿意放手。」
她其实也不太明白像周绒绒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看上高强,从外表上来看,周绒绒虽然不是亚洲人小巧玲珑的审美,但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欧美人。
她长相高挑大长腿,五官深邃,涂上大红唇的时候十分明艳张扬,完全就是在 t 台上发光发热的超模,而那个高强足足比她矮了一个个头,言行举止之间也带着一股不讲道理的泼皮无赖味道,那张嘴巴也是肮脏得很,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又要学古代大男子主义那套,对自己的女人进行各种各样的抨击以满足自己的自尊。
像这样的男人能够泡到周绒绒这样的女人,只能说明他是个 pua 高手,而周绒绒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深陷泥潭,却依然不能够放手。
唐初露不觉得她可怜,只觉得她可悲。
周绒绒的身子开始颤抖,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一样,一直试图掩盖的伤口被光明正大地摊开在他人面前,让她有种被人剥光了衣服的羞耻。
「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起码我陪着陆寒时走过了那几年的时光,不管他身边的人再怎么变,我和邵朗依然都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唐初露没有说话,而是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忍不住笑了,「你自己也说了,你和邵朗在他那里的地位是一样的,只是朋友而已,朋友这种东西不具有唯一性,他可以有一个好朋友,也可以有无数个好朋友,但是恋人却是唯一且忠诚的,他只有我一个人,你觉得相比较起来,谁更重要?」
「你——」
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不过她,周绒绒有些气急败坏,「你还挺伶牙俐齿的!」
她刚想拿陆寒时之前有过未婚妻的事情来【创建和谐家园】一下她,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陆寒时看了看周绒绒,又看了看唐初露,视线最后定在了她手里的那个水杯上面,「不准喝冷水。」
唐初露朝他举了举杯子,勾着嘴角笑了笑,「拖她的福,水是温的。」
陆寒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看了周绒绒一眼,「谢谢。」
周绒绒觉得不可思议,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陆寒时一眼:「你什么意思?你跟我说谢谢?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跟我见外?不就是给她倒了杯水吗?」
陆寒时:「……」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我把刚才那两个字收回。」
「你——」
周绒绒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对夫妻这里连续吃了两次憋,现在一点都不想待在这个空间里面,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把高跟鞋踩得咚咚作响,「陆寒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陆寒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那个心思去揣摩别的女人的想法,抬腿朝唐初露的方向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回家?」
唐初露没有说话,把手里的水杯递到他的手里,随即点了点头。
陆寒时随手就把杯子放在了身后的办公桌上,然后弯腰要去将她打横抱起,却被唐初露避开,「我自己可以走。」
说着她就站起身子,直接越过陆寒时,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陆寒时皱了皱眉,快步跟上她,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生气了?」
女人为什么生气自古以来就是个无解的难题,周绒绒生气不关他的事,但面前这位的情绪却牵动着他的心情。
唐初露别过头去,「没有。」
陆寒时有些无奈地低笑了一声。
他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但还是捧了捧她的脸,「生气就告诉我,别让我猜,好不好?」
唐初露冷静了一下,也觉得这样发脾气的自己有些幼稚,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看着男人的眼睛,心平气和地说:「你知道大部分普通人出轨的对象都是自己身边的人,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的好朋友以及对象的好朋友。」
陆寒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有些哑然,「你在吃我和绒绒的醋?」
绒绒?
唐初露只觉得自己刚才平息下去的脾气又被人勾了起来,直接推了他一把,冷声说道:「你跟你的绒绒待在公司吧,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结婚三个月,这是唐初露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也来得有些早。
他以为像唐初露这样的个性,两个人怎么也要到结婚三五年,甚至是金婚银婚的时候才会冲自己表达不满,没想到这次的考验居然来的这么早。
一路上陆寒时都没怎么说话,只偶尔看了看在副驾驶上的唐初露。
回到家里之后,唐初露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进了浴室,很久都没出来。
陆寒时做好了饭之后见她还没什么动静,这才走到门口敲了敲,「露露?」
「干嘛?」
「……吃饭了。」
里面这才传来一阵水声淅沥的声音,陆寒时知道她没在里面睡着,就放下心来,去厨房准备碗筷。
唐初露出来吃饭的时候,头上还包着一条大大的浴巾,水滴从黑发上落在肩头,将她脖子那一块的衣服都打湿。
陆寒时刚刚放好碗筷,就走到她身后,将她的浴巾扯了下来,包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擦拭着,「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唐初露哼了一声,「饿了,不行吗?」
陆寒时哑然失笑,「怪我。今天加班了,看你在休息室睡得那么香,就没叫醒你。」
唐初露过来的时候,他刚好有个会议,周绒绒那里也有邵朗照顾,不用他管,所以就开得晚了一些,两个人都还没吃饭。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饿了怎么不说?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我忘记说了,不行吗?」唐初露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气,反正就是觉得很生气,一想到周绒绒心里就不痛快。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小心眼,虽然周绒绒的确是喜欢陆寒时,但陆寒时之前也明确地拒绝过她。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做不成情人就要做敌人的道理,更何况他们以前还有那么深的同学情谊,到现在也是很好的朋友,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他们这么多年的友情。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唐初露心里就是不舒服。
如果是别人她还能好想一点,但周绒绒那样的性格总让人觉得危险,自己明明都已经有男朋友了,却一点都不注意和异性之间的距离。
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勾人的。
陆寒时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给她擦着头发,等到不再滴水的时候拿了吹风机过来,轻柔地拨弄着。
唐初露的头发很厚,发质很好,每次吹头发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
有的时候为了方便,唐初露总是头发都不吹干就包着浴巾睡着了,亏她自己还是个医生。
陆寒时很喜欢唐初露这一头秀发,吹得时候也格外细致,一双大手在她头皮上轻柔地【创建和谐家园】着,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功效。
唐初露本来是很饿的,手都拿上了筷子,却舒服得没什么力气,夹不起菜来,「别吹了,先吃东西吧。」
「你吃。」陆寒时对她绸缎一般的乌发有些爱不释手,「还差一点就吹完了。」
唐初露便没有再理会他,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夹着菜吃着,让男人在身后给自己吹着头发。
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养尊处优的太后,身后是不辞辛劳的小太监,无怨无悔地伺候自己,自己心里却没有半点感恩,反而还觉得这都是人家该做的。
唐初露放在桌子下面的脚趾微微张开,一边吃着排骨,一边给身后的男人夹了一块,「你这厨艺还不错,以后经常做饭吧。」
陆寒时:「……」
他从她伸过来的筷子上咬了一口,不置可否,「你喜欢就好,如果以后上班不忙,我就给你做。」
唐初露皱了皱眉,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一个程序员能有多忙?」
陆寒时:「……」
吹完头发之后,他去把吹风机放了,才在唐初露对面坐下,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你觉得我开公司怎么样?」
唐初露顿了一下,随即放下筷子,「你为什么想开公司?」
陆寒时不紧不慢地说:「来钱快。」
唐初露眉头皱得更紧,好像不是很高兴,「我现在难道养不起你吗?」
她好歹也是中心医院的医生,在外科也算有点小名气,虽然肯定比不上那些商人赚的钱,但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说,也算是一个非常优渥的数字。
而且房车对她来说都是已经解决的问题,没有任何压力,别说是两个人过日子,就算是再来几个小孩,也能够养得起,生活质量也不会降低的。
陆寒时似乎看出她的不满,解释道:「我们两个现在不用花什么钱,但是以后要用到钱的地方可能会很多。」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我想至少生三个孩子。」
唐初露本来在喝水,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忍不住咳嗽起来,「你想得美!三个?你当我母猪呢!」
再说了,为什么男方说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她还没同意呢!
生孩子还不是女人受苦,一个大男人当然张张嘴说几个都行,也不考虑一下她!
陆寒时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给她扯了张纸,擦了擦她的嘴角,「没有让你生三胎的意思,我们可以一胎三个,你是医生在这方面应该比我权威。」
唐初露:「……」
她觉得这个话题没有必要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反正不管生几个孩子,我都养得起你们,开公司就没必要了,不说赔不赔的问题,以后能够放在家庭上的时间也会很少,容易产生矛盾。」
一开始裴朔年也是说想要开公司,觉得医生赚的钱太少,那个时候唐初露觉得男人有事业心很好,还很支持他。
可是后来随着他赚的钱越来越多,他渐渐地不再满足于只当一个医生,越来越想做一个商人,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如今只剩下满身的铜锈味。
到现在她几乎都快要不认识裴朔年这个人了。
金钱对人的腐蚀是很可怕的,唐初露一直觉得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赚钱的欲望却是一个无底洞,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陆寒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是想让你的生活过得好一点,露露,我是男人,这是我的责任。」
唐初露没有说话,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有些用力地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发出「咚」地一声。
她清了清嗓子,只看着自己紧紧握着水杯的手,指间都有些泛白,但声音还是很平静,「我现在就过得挺好的,不需要再过得更好了,钱永远都是挣不完的,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好,如果你缺钱,我这边可以救济你,你告诉我你缺多少?」
陆寒时张了张嘴,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