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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朔年皱了皱眉头,对她的固执感到头疼,「你知不知道万一你输血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根本就找不到人来给你输血!整个世界就只有几个人和你血型相匹配,到时候你自己的命都丢了!」
唐初露觉得好笑,「抽个血而已,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再说一条人命在你面前,你是一个医生,换做你,你不救?」
裴朔年眸光一暗,沉默了。
如果是他,他可能会救,但如果是唐初露,他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他不想让她置身在任何危险中,一点可能性都不想任其发生。
两人相对无言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裴朔年先开口,声音有些喑哑,「算我求你的,露露,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你知道黄金血在医学上的地位,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需要输血,就没人能救得了你,明白吗?」
听了他这番话,唐初露也沉思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郑重地说:「在成为一名医生之时我发过誓,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
「裴朔年,你也发过誓,你知道什么是医生的信仰;我们成为医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付出,不管是精力、时间,还是健康、生命,都义不容辞。我想,我出生就是黄金血,这就注定我是要为病人牺牲的,关键时刻我的血可能拯救所有的特殊血型的病人,这对医生来说,其实是无上的荣耀,你明白么?」
空气里是长久的沉寂,过了很久,裴朔年才苦笑一声,「我宁愿你不做这个医生,露露……」
……
唐初露是黄金血的事情很快在各大医院流传开来,引起了所有医疗界人的关注。
黄金血型一度被成为医学界的瑰宝,十分罕见,过去的五十年里,全世界就只有几个人被发现是这种 Rhnull 血型。
因为抗原的不同,黄金血型可以给任何血型输血,都不会引起排异反应,但是黄金血的人只能输送相同血型的血,否则其他血型的抗原会引起排异反应,从而引发溶血症,会危及生命。
黄金血是上苍赐予的礼物,却也是个诅咒。
关肃敲了敲门,看着唐初露的眼神比平时多了一点复杂,「我倒是没想到,我平时相处的导师竟然是个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唐初露放下笔,无奈地叹笑一声,「你也知道了?」
「嗯。」关肃进来在她面前坐下,一脸看珍稀动物的表情,「你藏得挺深,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自己是黄金血还敢义无反顾地给别人输血,你很有奉献精神。」
唐初露苦笑一声,「我之前不说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都拿看猴子的眼光来看我。」
「你也太看得起猴子了。」关肃笑着说:「像你这样的,怎么也得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比大熊猫都珍贵。」
唐初露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今天又有哪个病例有问题?」
关肃迅速进入了状态,两人刚准备来一场关于学术的交流,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唐医生!唐医生!不好了!高桥君那里出问题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唐初露急忙起身,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她发现自从自己搬了办公室之后,来这里敲门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医院的人一出事就喜欢来这里找她。
唐初露匆匆忙忙到了病房,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不少人。
高桥君还年轻,底子很好,在 ICU 没呆多久就转进了普通病房。
只是这普通病房也豪华得很,跟个套间一样,唐初露进来的时候都没办法下脚,到处都是看病的人带来的礼品,鲜花都铺满了一条道。
她一进门,一个枕头就朝她飞奔而来,伴随一阵「八嘎」的咒骂声,还有病房里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安慰。
邵华强急得团团转,摸着脑袋对身边的助理发难,「翻译怎么还不来!一个日语翻译有这么难找吗?」
之前的那个日语翻译也被喝到不省人事,到现在还在医院洗胃。
那高桥君是个脾气暴躁的,一醒来就发现身上被开了道口子,麻药过了后又疼得厉害,吱吱哇哇叫来了护士,比划了几次发现还是表达不了自己的意思,直接就急了,加上又疼又懵,猛地就把人小护士推了一下。
小护士不小心撞到了他的点滴,把他给撞走针了!
整个病房都是鸡飞狗跳的,像个人间炼狱一样。
唐初露深吸了一口气,挤到了床边,一把按着高桥君的肩膀,用力将他给按了下去,大声道:「ここは病院です、静かにしてください!(这里是医院,请安静!)」
女人清丽的嗓音才病房内传递开来,高桥君愣了一下,呆呆地问:「你是日本人吗?」
唐初露拿出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对高桥君说:「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你昨天饮酒过度,情况很糟糕,请你乖乖合作。」
她的日语流畅得像是让其他人在看动漫一样,不只是高桥君,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个男人虽然脾气臭,但却意外地好沟通。
唐初露检查完毕之后,跟一旁的助理交代着这些注意事项。
一旁的高桥君肉眼可见地乖了不少,直勾勾地看着唐初露的背影,也不喊痛了,也不嚷嚷骂人了,在护士给他换吊瓶的时候竟然还小声地说了一句「阿里嘎多(谢谢)……」
唐初露交代完之后就准备出去,邵华强却先一步拦住了她,像看恩人一样的眼光看着她,「这位小姐是医院的医生?尊姓大名啊?」
唐初露刚想拒绝,旁边的小助理插话道:「她是我们医院的唐医生,水平可高了,邵宝的手术也是她……」
邵华强满是欣赏的看着唐初露,「你给高桥君献了血,我邵某还没好好感谢你,原来你也是个医生啊!给邵某个面子,改日请唐医生吃个饭怎么样?」
唐初露笑了笑,「抱歉会长,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不敢邀功,我还要去别的病房查房,先走了。」
说完,她就不顾邵华强被拒绝了不太好看的脸色,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
她一走,高桥君乖巧的样子就瞬间消失不见,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什么,也没人听得懂。
裴朔年脸色越来越黑,就找借口先行离开了。
他刚回到办公室,乐宁就猝不及防贴了上来,哭丧着脸问他,「朔年哥哥,他们说会长爸爸很欣赏露露,这是真的吗?」
裴朔年心情烦躁,「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就叫上爸爸了?乐宁,你要不要脸?」
乐宁没想到他会这么跟自己说话,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朔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裴朔年不耐烦地打断她,「如果不是你一直出状况,邵华强早就直接认你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朔年,我真的很努力了!」乐宁哭得抽抽嗒嗒,脸上全是不甘心和愤慨。
越说越哭得厉害,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她的哭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后,她发现裴朔年的表情已经麻木了。
「哭够了吗?」他问,「我知道那些你都做不到,所以在给你铺路,明白吗?宁宁。」
乐宁抬起头,有些恍惚地看着他,「你不嫌我没用吗?」
他轻轻将人抱进怀里,在她耳边缓缓说:「我不会让你没用的,你可是未来的千金小姐,知道么?」
乐宁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要陷进他的眼眸里,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朔年哥哥。」
……
唐初露刚查完房就被叫去高桥君的病房。
「感觉好点了吗?」
高桥君听到魂牵梦萦的声音,顿时乖巧下来,正襟危坐地看着她,「你好唐医生,感觉好多了。」
唐初露看他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就算觉得好多了也要吃药,不然病情容易反复。」
高桥君像是被她看穿了心事,脸色红了起来,「要是唐医生一直在的话,吃药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翻译听了这话,十分有眼色地在主治医生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一群人都似有若无地看了唐初露一眼,纷纷出了病房。
唐初露这才有些不自在起来,看着高桥君那张冒着红晕的脸,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早知道这样,应该狠下心买钻戒的。
正难堪着,房门打开有人进来了。
「高桥君,听说你生病住院了,情况怎么样?」竟然是邵朗。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里的唐初露,「弟妹?你怎么在这里?」
唐初露看到他也有些惊讶,「我是这里的医生,你跟高桥君认识?」
「你是这里的医生?」邵朗张大了嘴,惊讶之后很快反应过来,眼神似有若无地往身后看,忽然知道某个人为什么突然抽风要来看这个高桥君了。
高桥君也很意外,心里有点百转千回,故意说道:「邵朗君也认识我的心上人吗?」
这里的三个人都是会说日语的,尤其是邵朗。
「心上人?」邵朗被这充满敌意的三个字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用中文对唐初露说:「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家老陆在这里跟个日本佬偷腥吧?」
唐初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质疑我的职业道德!」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她肯定会生气,不过她也知道邵朗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就没跟他计较。
「既然你是来看他的,那就进来吧,我刚好也要去别的病房,就先走了。」
见她要离开,高桥君一下子就急了,就把怨气都撒在了邵朗身上:「你走!唐医生留下!」
唐初露有些为难,暗暗地瞪了邵朗一眼,对高桥君说:「抱歉呐高桥君……」
「等等!」邵朗直接打断了唐初露的话,脸上出现一抹坏笑,用中文说:「弟妹先别急着走啊!看看我带谁来了!」
他邵朗是不会错过这样的修罗场好戏的,微微侧身,就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比他稍微高了一个个头的男人。
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全身上下都一丝不苟,没有一点褶皱,高大英俊,气场卓然,那张脸也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精致完美得不像人类,像个妖孽。
「寒时?」唐初露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来?」
「跟邵朗过来的,他说要来探访重要客户。」陆寒时看着她,眼神温润。
高桥君微微坐直了身子,自觉在外貌条件方面完全比不下后来的这个男人,但是在气场上绝对不能输,笑着对唐初露说:「唐医生,我好像有些口渴,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唐初露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应了一句,往饮水机的方向走。
陆寒时却径直走向她,神情冷凝,不由分说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打了一杯开水放在了高桥君的床头,一张嘴也是一口流利的日语,「她不是什么护士护理,别使唤她。」
「你……你是?」高桥君愣了一下,听到他说日语,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很熟悉。
邵朗连忙出现打圆场,「高桥君,这是我们公司的总工程师,脾气有点不好,您多担待!」
陆寒时很称职地把「脾气不好」这四个字贯彻到底,直接拉着唐初露的手腕往外走,「抱歉,我要带她走。」
高桥君瞪大了眼睛,「你要带她去哪!不准出去!喂!」
「砰——」
病房的门被关上,高桥君差点被气吐血。
……
陆寒时抓着唐初露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上。
唐初露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生气,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陆寒时停下脚步,忽然将她抵在阳台上的栏杆上,两条胳膊撑在她身子两侧,让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近距离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细密密的绒毛。
陆寒时呼吸一乱,缓缓俯下.身子,伏在她肩头,在她细嫩的肩膀上吮了一口,哑着声音说:「离高桥君远点。」
唐初露身子颤了一下,觉得他呼吸时喷出来的热气有些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在他怀里挣了挣,结果下一秒就不敢动了。
她僵硬着身子,觉得腰上抵着的那个东西有些过分嚣张,忍不住提醒道:「这是在医院,你让它安分点!」
陆寒时却低低地笑了,「谁让你乱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