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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阀风流》-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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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环行到近前,躬身稽首道:“小郎君,可是要去庄外?”

        刘浓抬首,瞅了他一眼,见他暗皱着眉,心道:难道,外面的风声,已经传得这么响了?这不应该啊,还有几个月呢!

        说道:“嗯,想去看看雪景,外面可是有何异动?”

        罗环按着刀,答道:“回禀小郎君,倒也无妨,只是些流民聚散,成不了什么气候。前些日子,杀了三人,想来数十里内的贼人,都会有所收敛!不过,小郎君若要出外山口,罗环便得跟着!”

        外山口,刘浓来到此地的首要之事,便在那里建了简易的栅栏,设了箭岗看守。若有风吹草动,内腹便可尽知。只待日后财物有余,便可在那里建上一栋庄子,两厢一围,小国度就成了。杨少柳的钱,还是尽量少借为好。虽然在整修庄子和接收流民的时候,她处处都在帮衬着。

        有着十八个神秘的剑客在,庄内和气升平。

        刘浓顿了顿,心道:原来不是和周氏有关,看来周玘还没死。便笑道:“去外山看看也好,你们稍待,我先去见过阿姐!”

        对外人和下人,刘浓称杨少柳为阿姐。

        回身上了西楼,嫣醉拿着小手炉正转过廊角,看见他来,暗中忍着,浅了浅身子,声音像蚊子叫:“嫣醉,见过小郎君!”

        前些日子,她正在调戏刘浓,却让杨少柳给抓了个现形,狠狠的训了一顿,说她上不上、下不下,若再不知收敛,就要让她去做隐卫。刘浓明白,这是做给他看的。不过,整个庄子就她一个女婢天不怕、地不怕的,着实不像话,也惹人扎眼。

        碎湖和嫣醉并行在他身后,不用看,两个女婢一定在斗着。不过,嫣醉一般不是碎湖的对手,这不,她们比着手势令。(注:手势令由汉而始,逐渐简化为剪刀、石头、纸)嫣醉伸了两根手指,碎湖捏了一个拳头,嫣醉又败了!

        杨少柳跪坐在梳妆台前,夜拂给她梳了个堕马髻。铜镜映着她娇好的面部轮廓,就连此时她亦蒙着丝巾。听闻刘浓来邀她一起出庄访雪,她愣了愣,随后也起了兴致,点头道:“也好!”

        雪大,不能行牛。

        刘浓和杨少柳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五个女婢:碎湖、夜拂、嫣醉、革绯、红筱。罗环带着二十个白袍部曲,缓缓的坠在后面。

        杨少柳穿着雪白的襦裙,身上披了一件大红的斗蓬,边角的雪狐毛将她的脸蛋夹的小小的,巴掌大。

        庄子外面铺了厚厚一层雪,道上正有荫户们拿着极大的竹叶帚扫雪。见到他们前来,纷纷低了头,呼道:“见过小郎君,小娘子!”

        沿着平原往上走,渐呈坡地,到了前山口,耸立着一道栅栏,在险要处,置有箭岗,三面封闭,只余前口。在那箭岗上,山外的一切,被一揽而尽。箭岗中有值勤的部曲轮流守护,刘浓赐了一坛酒。

        出了山口,杨少柳见刘浓左右四顾,知道他在找什么,微微歪过头,轻声道:“你在看什么?这大雪天里,他们匿不了形的,没跟来。不过,有夜拂她们在,也就够了。”

        刘浓被她一语道破了心中的想法,却故作未知,指着远方,笑道:“阿姐,前面有个亭子,咱们去那里赏雪。”

        杨少柳依着夜拂的手臂,一脚浅、一脚深,行得缓慢,冷声道:“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居’何解?”这是前日她曾教导过的题目,现在是拿着来考刘浓了。

        刘浓眉毛扬了扬,朗声答道:“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居在上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是以,陋因君子而有容,居因君子而行道。道纳百川为海,不为大,终成其大;君子居之,居在道善。”

        阐述的极好,都是杨少柳曾经教过的内容。杨少柳教导方式颇是新颖,同时教《论语》、《老子》,结合着马融郑玄注释,不时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她像是想起什么教什么,极是散漫,但这种方式,却正适合博而不精的刘浓。

        杨少柳心中极是满意,笑得暗而无声,继续问道:“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何畏?”

        她虽只有十四岁,可身材修长,足足高了刘浓一个半头。刘浓抬头望着她,她还没教呢,怎地就问了。

        杨少柳故作未见,安然以待。

        这时,二人行至亭前,小亭掩雪,恰似一顶白帽。罗环带着人,上前以刀铲雪,铲出了一块地,仍要再铲,却被刘浓制止。如此正好,刚好可容他们落于其中,形成了小凹地,这样反而更暖和一些。

        布上矮案,置上小胡凳,杨少柳落座,革绯和红筱端立在亭口,夜拂和嫣醉蹲着,轻轻的拍着她斗蓬下摆的雪。

        她捧着手炉,问:“还没思出来么?”

        嗯,畏何?何畏?

        刘浓拇指轻扣着食指,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该以什么道经玄注来答,可对着她,心底就是不想认输,眯着眼睛说道:“后生可畏,畏在知之也。子曰:民可,使由之;民不可,使知之。知也,天下之本也;知也,天下达道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皆为道矣。朝闻道,夕可死矣;故,畏之于道也!”

        杨少柳品了品,眉间渐翘,嗔道:“且不说应以道玄来解论语,就此论调,亦是怪论!民可使由之;民不可使知之。何故曲解也!”

        刘浓愣了,这便是千年来的迷题了,倒底是“使知之”,还是“不可使知之”,除非孔子自己来解,谁又能辩得清?若再让她接着阐道,再引其而论,自己将会一败涂地。深深一个稽首,朗声道:“刘浓,谨记老师教诲!”

        这时,夜拂抱着琴,问道:“小娘子,雪色正好,可要鸣琴?”

        杨少柳挑眉看着刘浓,还不打算放过他,漫声说道:“你来,凑一曲《广陵散》!”

        唉!

        刘浓后悔了,早知就不该起心思,妄想打探她的那些隐卫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才刚学识谱,怎么可能弹得了广陵散,只能再度一个稽首:“阿姐,我弹不了!”

        杨少柳微微一笑,细长的眉轻展轻展。

        琴在案,素手上弦。

        弦颤音冉,悠悠洒洒,沿着雪一路漫出去,正是稽叔夜的广陵散。刘浓立在亭中,遥望着满目的素白,被那琴音拔动着心弦。没有大起大落的音阶,亦没有复杂的轮指、拂指,就似一湖深水,静静的躺着。表面时有风拂,时有雨浸;渐或又有飞鸟掠过,天上一个,湖中一个。明光在深藏,看之不见,辩不之得,仿若危亭临渊。

        曲尚未终,立于高处的白袍部曲指着远方,大声道:“小郎君,有人来了!”

      ¡¡¡¡à§£¡

        罗环按刀而出,放目极视,只见远远的行来两辆牛车,牛车前后左右跟着十几名健仆,带刀!此时,前面的一辆牛车陷在雪中,健仆们正在用力推拉。

        “小郎君?”罗环轻声示意。

        “你去吧!”

        刘浓点了点头,会是谁呢?在这大雪天里赶路!到了这里,来人就只有一个目的地,那便是刘氏庄园。

        少倾,罗环疾步折回,沉声道:“小郎君,来的人,自称是沛郡刘氏族人,要你和主母前往相见!”

        “哦!告诉箭哨,半个时辰后,方可放行。”

        刘浓眉间一扬,总算来了,转身又对杨少柳说道:“阿姐,咱们先回罢,免得让人扫了兴致!”

      第28章 都是奇绝

        初雪,清新明净。

        刘浓和杨少柳带着女婢、部曲离开外山,至箭岗而回庄子。

        沛郡刘氏前来,虽不知意欲为何,但刘浓已知他们因何而来。离开建邺时,郭璞曾告知他牵连着沛郡刘氏的传言,皆是庾亮所散布,要他多加小心。

        有些事,避不过。

        沛郡刘氏将他们母子弃之于野,刘浓却在新亭振声而辉,此举无疑是打了沛郡刘氏的脸。若无人故意曲解乱传,日久终会平息。可如今风传,皆言刘氏有目而无珠,致使明珠自辉。原本平常不过的离弃分宗,上升至风议,关乎着门阀世家的郡望,刘氏岂会置若罔闻?

        庾亮啊庾亮,不愧深谙门阀斗争,知道该如何出手,才能杀人不见血。不着痕迹的将传言稍加变动,便为刘浓树下难以逾越的强敌。

        山外,有人在车内唤过随从,冷冷问道:“他们母子可愿前来?”

        随从答道:“不愿,人已离去!”

        正帘猛然疾荡,车中之人踹帘而出,立在车辕上翘望。只见在那山坡上,一行人正缓慢离去,无人前来迎接,仿似根本不曾见到。人群才穿过箭岗,那道横曳在山口的栅栏噶吱吱的一阵乱响,闭了。

        “安敢如此无礼!”

        他是沛郡刘氏子弟,刘熏,眼望着远方狠狠的一跺脚,跳下牛车,向后面行去,边走边道:“竖子!着实可恶,目中无人矣!”

        后面的牛车挑帘,从中跨出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儒服郎君,面目清秀,眉极长,脸上带着笑,问道:“十三弟,咋了?”

        刘熏忿忿说道:“耽兄,刚才那小孽障遣人来问,我便要他带着那贱婢一同前来相见,谁知他们不仅不来,还闭了栅栏。我就说嘛,这种事情,何必你我亲自前来,只需遣个仆从投书即可。若他们不识好歹,敢于我沛郡刘氏作对,当如螳臂当车尔!”

        说到这里,又骂了一句:“孽障!”

        儒服郎君长眉微皱,看了一眼紧闭的栅栏,沉声说道:“十三弟,切莫再说,我刘氏子弟,何来孽障?”

        “耽兄……”

        “十三弟!”

        儒服郎君声音一凛,制住刘熏的话头,暗中则叹了口气,唤过随从让其前往箭哨通传。随从片刻折回,低声道:“回禀郎君,岗哨说半个时辰后,方可放行。”

        刘熏大怒,猛地一掌拍在车壁上,喝道:“砸,把栅栏给我砸了!”

        “这……”

        随从们惊愕,面面相窥,自己这方只有十几个人,刚才那一群白袍亦都带着刀,若真闹起来,那可讨不了好啊。

        儒服郎君是晋陵县府君刘耽,他扫了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刘熏一眼,暗悔不该和他一起来,淡声道:“那就等吧,等半个时辰!”

        刘熏还待说话,却被他斜掠一眼,作不得声。他们虽同是刘氏子弟,可刘耽是府君,他刘熏却只是个白厢。

        ……

        刘氏倚在庄门口,眯眼瞅着刘浓和杨少柳联袂行来,笑意溢满脸,身侧侍着巧思和女婢留颜。

        无思则无病,心宽则气顺,近来刘氏的气色极好。有个懂事且能耐的儿子,再多个可人疼的聪慧半女,她心里美得很。

        刘浓和杨少柳将要行到近前时,脚步加快,齐呼:“娘亲!”

        刘氏拍了拍刘浓的脸,笑道:“我儿,衣服要多穿点,可别冻着!”又拉着杨少柳的手,细细打量,越看越喜,柔声道:“刚去西楼寻你,你和虎头都不在,外出访雪是雅事,理是应当。只不过,怎可穿得这样少?”

        说着,还拂了拂杨少柳斗蓬边上的落雪。

        杨少柳眼底有水气迷漫,轻轻撇过,挽着刘氏往庄内走,边走边道:“娘亲,昨日让夜拂带去的狐毛裘怎地【创建和谐家园】着?可是觉得花色不好……”

        刘氏笑道:“好着勒,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刘浓默默的跟在她们身后,心里有些犯酸。刘氏现在对杨少柳,比对他这亲生的儿子还好,时不时的就会溜到西楼嘘寒问暖,颇让人嫉妒。

        穿过中庭院子,来福习剑早课刚停,正拄着剑喘着气,满脸大汗的跑过来,朝着刘氏便要行大礼。刘氏和儿子一样待来福是不同的,赶紧呼道:“别跪,小心惹一身湿!”又吩咐巧思给来福取帕子擦脸。

        来福一手提剑,一手捏着巧思的帕子,嘿嘿傻笑。惹怒了巧思,她双眼一瞪,来福立即矮了半截。

        这一切,落进刘浓的眼中。满心觉得真美好,不容任何人破坏!

        杨少柳扶着刘氏,低声说道:“阿弟的功课在外已教过,此时晨光尚早,娘亲上次说起针绣,正好我有一图谱极是难解,想请娘亲帮忙分解。”

        刘氏不疑有它,便笑着由她扶走。一大一小俩美女,被众多女婢侍奉着漫向西楼。刚及楼上,杨少柳投目而下,朝着刘浓轻轻点头。

        刘浓赶紧遥稽行礼,沛郡刘氏来意不明,杨小娘子这是故意拉走刘氏的,免得让刘氏知道了,徒惹担心。刘氏身子弱,心较轻,不可过多伤神。

        目送摇红浮绿隐在西楼。

        刘浓沉声道:“来福,碎湖,随我去迎客!”

        稍徐。

        厅门大开,刘浓跪坐于其中,把着矮案上的茶具烹茶。门外候着四个带刀白袍,来福按膝在左,碎湖跪坐在右。

        寂静,院中不闻声,仿佛能听得火舌嘶吐的声音。此景正合意,他们已非昔日仓皇惊鸟,怎可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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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前一后行来二人,李催领在一侧,居前之人目不斜视,居后之人左探右盼,时不时的指东道西。

        待看见门前昂着四名带刀白袍,那落后半步的人猛地一顿,嬉笑声卡在了喉中,止步不前。倒是另一人,面色仍旧清风朗月,直直的走到台阶下站定。

        刘浓静待他们已久,在案后按膝而起,挥着大袖行到门前,遥遥一个稽首,问道:“敢问,客从何来?”

        刘熏见他足不出门,极是无礼,正欲说话。刘耽已抢先一步回礼,朗声道:“非是客,乃至亲,二十八弟!”

        嗯,不好对付,一来就扣顶帽子。

        刘浓眉间轻扬,出屋及上木屐,迎下台阶,再度一礼,说道:“刘浓见过俩位郎君,远来即是客,请到内厅一叙。”

        刘耽居平辈而还礼:“沛郡刘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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