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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庸和陈立秋见识了神兵的威力,信心大增,双双跃起,跳上巨石左右抢攻。
李中庸和陈立秋虽然少有实战,临阵对敌却并未束手束脚,便是踩踏在快速滚动的巨石上下盘也很磐稳,实则也不能用磐稳来形容,确切的说是能够很好的保持平衡,并未因为巨石在快速滚动而跌撞踉跄。
二人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还要得益于之前修炼的追风鬼步,五人之中只有巴图鲁走的是下盘生根的路子,也只有巴图鲁一人平日里会练习弓步扎马,余下几人皆不追求下盘沉稳,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以变应万变。
江湖中人普遍采用的马步走的是不变的路数,实属站着挨揍的好招数,真正的上乘步法就是没有固定的步法,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出招的角度为宗旨,舍弃一切花招,力求快速,似鲤鱼打挺,乌龙绞柱这些好看的招数,几人都不会采用,因为这些花哨的招数要比直接爬起来要慢上半瞬。
不过能够自巨石上站稳并不表示二人能够抢占先机,纵有神兵利器在手,又是二人合力围攻,李中庸和陈立秋仍然未能占据上风,功夫的深浅是做不得假的,那驼背老者身经百战,进退自如,徒手对敌,避实就虚,二人挥舞宝剑每每落空,一阵抢攻连其衣角都不曾削下半片。
几个回合之后,那驼背老者找到了李中庸的破绽,下蹲躲过陈立秋的软剑,与此同时右肘横击,正中李中庸下腹,转而趁李中庸中招后退之际凌空扫腿,将李中庸自巨石上踢了下去。
李中庸翻滚落地,若是换做旁人,势必连续翻滚才能逐渐化去力道,但李中庸落地的瞬间便以右肩撑地发力,旋身而起,转而抢在马车驶来之前横移避开。
驼背老者踢飞李中庸之后马上抢攻陈立秋,陈立秋所用的朱玄剑乃是一把软剑,与常见的硬剑相比,软剑更难娴熟使用,但软剑也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随意弯折,能够攻击到硬剑攻击不到的角度,这一点令那驼背老者颇为忌惮。
李中庸先前连中两招,嘴角见血,气息岔乱,已不得再战,只能高声提醒,“老三,此人乃洞玄修为,淡蓝灵气,不可大意。”
陈立秋正在全神御敌,不得分神说话,他得到朱玄剑时间不长,尚做不到如臂使指,几个回合下来虽然利用软剑可以随意弯折的特点划伤了驼背老者的前胸,却因为纯属无心,不曾加力而未能重创对手。
虽然只是受了轻伤,那驼背老者却感觉自属
长生赶着马车跑在巨石的正后方,他虽然不曾习练武艺,却看得出那驼背老者正在积聚杀招儿,就在他为陈立秋暗暗捏了一把汗之际,身后的车帘突然被撩开了。
长生转身回头之际,林道长已经自车辕上踩踏借力,朝着前方快速滚动的巨石疾冲而去。
林道长刚刚跃出,巨石上的驼背老者便横身侧对,振臂出拳,与此同时高喊助力,“受死!”
“通背拳,速退。”林道长高喊示警。
听得林道长告警,陈立秋急忙抽身后退,他原本距那驼背老者四尺有余,仓促后退,又拉开一尺,但即便如此,仍未躲开对方的杀招,常人单臂臂展只在三尺左右,但驼背老者右拳击出的瞬间,左臂疾速缩短,右臂诡异暴长,足有五尺之长,不偏不倚,正中陈立秋前胸。
驼背老者的这一拳是灌注了灵气的,直接打的陈立秋口吐鲜血,跌撞后退。
便是将陈立秋打成了重伤,那驼背老者却不满意,若不是林道长提前示警,陈立秋退后了一尺,这一拳足以取他性命。
抱憾气恼之下灵气急催,快速倾注右臂,欺身直上,出拳补刀。
就在此时,林道长疾冲赶到,左手指诀变换,右掌直迎对方右拳,“五雷掌!”
拳掌相接的瞬间发出了气爆巨响,那驼背老者如遭雷击,呼号吐血,仰身飞出,而林道长亦未能全身而退,同样吐血倒飞。
眼见林道长吐血倒飞,李中庸顾不得身受重伤,疾冲上前出手承接,“师父。”
不过林道长并未坠落地面,而是凌空旋身,自其中一匹奔马背上撑顶借力之后落回了马车,抬手擦去嘴角血迹之后沉声说道,“冲过去。”
见林道长尚能借力回返,众人如释重负,李中庸和陈立秋各回坐骑,抖缰催马。
与李中庸等人相比,长生多了几分担忧,他未曾参战,看的真切,虽然驼背老者和林道长双双吐血,但前者吐的是殷红的鲜血,而后者吐出的却是黑血,林道长回到马车上之后嘴角沾附的亦是黑色血迹,种种迹象表明林道长所中剧毒已经内侵肺腑。
由于巨石体积太大,长生便看不到巨石另外一侧的情况,不过冲出十几丈之后地上并未发现那个驼背老者的尸体,由此可见那驼背老者并没有被巨石压死,而是被属下救了出去。
山谷北侧是处下坡,到得那里,巨石加速滚落,不再需要巴图鲁的推动,巴图鲁抽身擦汗,跑回马车,接了马鞭缰绳重新驾辕。
“师父,您没事儿吧?”巴图鲁关切的问道。
林道长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车厢。
不多时,巨石滚出山谷,前行道路再无阻碍,巴图鲁抖缰催马,全力加速。
经此一役,巴图鲁筋疲力尽,李中庸和陈立秋皆受重伤,林道长亦是雪上加霜,众人很清楚己方已经无力再战,眼下只能凭借车马脚力将丐帮众人甩掉。
众人驱乘车马疾行在前,丐帮众人手持兵刃,高声呼喊,穷追不舍。
长生不需驾车,便趁机回头观望,只见后面黑压压的跟了一片,人数远比他之前猜想的要多,怕是得有四五百人。
此时云州城内外正在爆发血战,城外密密麻麻全是李克用所率领的军队,片刻过后,众人到得战场外围,眼见陌生车马出现,正在等待参战的后军将校便高声喝问,询问来意。
陈立秋取出铜牌高举过头,策马狂奔的同时高声呼喊,“丐帮杀我兵士,劫我军粮,请将军速派人马前往驰援。”
唯恐士兵听得不够清楚,陈立秋喊过一遍,再喊一遍,李中庸等人亦随之呼喊。
陈立秋手中持拿的铜牌乃是李克用本部的令牌,而他们穿的又是兵服,后面还有大量叫花子在呼喊追赶,加上南方确有粮队赶来此处,故此对于陈立秋的呼喊后军将校无有半点儿疑心,只道丐帮真的打劫了他们的军粮。
世上有两种东西碰不得,一是别人的食物,二是别人的女人,听得丐帮竟然劫了自己的粮草,后军将校瞬时气冲斗牛,一声令下,分出三千铁骑,反杀驰援。
那群叫花子冲到近处也听到了陈立秋等人的呼喊,但事发突然,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曾回过神来,直待大量骑兵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杀了过来方才明白被陈立秋等人栽赃陷害了,自忖对方不会听他们解释,只能调头奔逃,四散躲闪。
攻城的众人都知道他们是粮队派来搬救兵的,加上此时云州城的战事异常激烈,便没人留意他们的动向,众人径直穿过军营,绕过云州,长驱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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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又是雨夜===
顺利通过云州,众人如释重负,李中庸和陈立秋虽然身受重伤,却更担心林道长,林道长先前在与驼背老者对掌时重伤吐血,他们也都是看到了的。
待得离开云州地界之后,二人立刻授意巴图鲁将马车停到路旁,登车询问林道长的情况。
林道长的脸色非常难看,脸上有黑气萦绕,且一直在剧烈咳嗽。
“师父,您怎么样?”李中庸忧心忡忡。
“冯洪寿的通背拳果真名不虚传,”林道长歪头看向陈立秋,“你先前中了他一拳,不可大意,当及时运功行气,活血化瘀。”
“师父,我没事,您还好吗?”陈立秋紧张追问。
“不碍事,我还撑得住,”林道长挤出一丝笑意,“为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早些上路吧。”
听林道长这般说,众人放下心来,离开马车,各自解手。
远离马车之后,李中庸冲长生说道,“老五,你多上心,照顾好师父,若是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告知我们。”
长生点头应承,长长叹气。
短暂的休整之后,众人再度启程上路,虽然甩掉了丐帮,众人却并不敢松懈大意,而今李中庸和陈立秋都有伤在身,倘若再次遭遇对手,有一战之力的只剩下了巴图鲁和田真弓。
便是李中庸不曾嘱咐交代,长生也一直在密切关注林道长的情况,车里的林道长一直在剧烈咳嗽,偶尔还会有咳吐的声音传出。
长生放心不下,每每回到车里探视询问,他没有听错,林道长一直在咳血,帕巾早已湿透,便是抓来擦血的包袱也被黑血浸湿了大片。
“师父,我们能做些什么?”长生心急如焚。
“不必慌张,”林道长摆了摆手,“我吐出的只是淤血,待淤血尽去,呼吸便能顺畅些,我要运功行气,你且出去,莫要惊扰我。”
听林道长这般说,长生只能退出车厢,坐在车辕上暗自忧心。
“老五,别哭丧着脸,”巴图鲁说道,“师父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咱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再有两天定能赶到雍州。”
“嗯。”长生点了点头,虽然忧心不减,他也只能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成天哭丧着脸的人,也没有谁会喜欢一个成天说丧气话的人。
众人接下来要经过的几处郡县都在李克用的势力范围之内,那面令牌为众人提供了偌大的便利,只要遇到较大的驿站,众人就会更换马匹,到得傍晚时分,长生揪着的心略有舒展,因为先前一直在剧烈咳嗽的林道长终于止住了咳嗽。
丐帮想必已经遭到了军队的围剿,至于究竟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总之随后众人经过的几处城池,城门内外见不到一个叫花子。
傍晚时分,众人进入山区,接下来的百十里都是崇山峻岭。
进山不久前方就出现了一棵倒伏在路中央的大树,见到大树拦路,李中庸眉头大皱,“前方必有埋伏。”
巴图鲁勒马停车,拎起镔铁棍大步向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探路。”
众人知道巴图鲁的能耐,便没有跟上去。
巴图鲁径直走向那棵拦路大树,就在他四顾观察之际,路旁林中冲出一群手持刀剑的人马,人数当有四五十,根据身上衣着来看,这群人不似丐帮帮众,也不似江湖门派,反倒有些像山贼草寇。
“此路是我开……”
不等为首的贼人说完场面话,巴图鲁就气怒的冲了上去,镔铁棍当头砸下,直接将那人砸成一摊不成人形的模糊血肉,“开你老娘,不长眼的东西,无端的耽搁我们的工夫。”
巴图鲁生气山贼拦路耽搁了行程,一通叫骂打砸,跑的慢的被尽数打死,余下山贼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作鸟兽散,逃进了树林。
巴图鲁挪开横在路中央的大树,骂骂咧咧的回到马车,抖缰策马,继续赶路。
二更时分,骤然起风,再过片刻,雷云聚集,星辰尽隐。
眼见即将打雷下雨,长生坐不住了,急忙冲陈立秋说道,“三师兄,你来坐车,我去骑马。”
陈立秋不明所以,只当长生是担心他的伤势,便摇头说道,“我的伤势无有大碍,淋些雨水也不妨事。”
“我总得学习骑马,快来与我换过。”长生急切催促。
不等陈立秋接话,车里的林道长便出言说道,“老幺,暗夜无光,留在车上吧。”
“师父。”长生好生为难,他之所以想要离开马车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再次引来天雷殃及众人。
“这只是寻常雷雨,无需担心。”林道长说道。
听得林道长言语,长生暗暗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不对,林道长的这番话还有话外之音,言外之意就是知道那些不是寻常雷雨所引发的天雷与他有关。
长生心中多有疑惑,却又不便直接询问,只能点头应声。
不多时,雷声响起,雨点落下。
大雨越下越急,众人顶着不时闪烁的闪电霹雳,冒雨前行。
林道长所说不差,这只是寻常雷雨,天雷并没有自众人周围落下。
就在长生如释重负之时,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同时也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创建和谐家园】兄……”
长生未曾喊完便突然住口,转而站立起身,向马车后面张望。
“你瞎喊什么?”巴图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你刚才看到人没有?”长生急切发问。
“荒山野岭,哪儿来的人?”巴图鲁摇头。
“刚才有两个人站在路中央,你没有看到,直接压了过去。”长生说道。
巴图鲁瓮声说道,“你看花眼了吧,若是真的撞了人,马车岂能不颠簸?”
“我刚才真的看到了。”长生攀着车厢翘首后望,就在此时恰好天上又亮起一道闪电,借着闪电的光亮,他又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的那两个人,那二人之前是面朝南,此番是面朝北,正在看着逐渐驶离的马车。
由于正在下雨,视线有些模糊,他看不到那两人的模样,却看清了两人的服色,那二人一个穿着黑袍子,一个穿着白袍子,黑白鲜明,异常刺眼。
只一瞬间,长生就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心中惊恐,本能的想要呼喊,却突然想起一事,只能强行克制紧咬牙关,如此这般方才没有发出惊呼叫喊。
“老幺,你看到的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林道长的声音自车里传出。
“好像是两个小孩儿。”长生撒谎了,他之所以撒谎是因为想到了民间传说,传说黑白无常知道谁的大限将至,会赶来带走魂魄,而眼下林道长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若是说了实话,多有不吉。
“山中哪来的小孩儿,刚才倒是有只兔子蹿过去了。”巴图鲁接口说道。
长生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紧张慌乱,心脏狂跳,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雨一直在下,四更时分众人离开了山区,此时雨势有些减弱,众人冒雨前行,终于赶在中午时分进入雍州地界。
进入雍州地界不表示赶到了目的地,动身之前林道长曾经说过目的地是雍州的同官县,而同官县位于雍州的腹地,赶去同官仍需一日。
再次换乘解手,李中庸和陈立秋趁机向长生询问林道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