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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风流》-第1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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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的大石柱上,也不知嵌了多少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将内里照得亮如白昼。再加上那些金碧辉煌的物器反射光线,将适应了黑暗了秦慕白的等人,照得有些刺眼。

        “天哪!这是天庭宫阙么?!”众人大惊失色道,顿时有几名兴奋得忘乎所以的军士,就要往里面冲。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站住!”李恪大喝一声,那几名军士如同醍醐灌顶惊醒过来,慌忙跪倒在地请罪。

        “滚一边去!”李恪沉喝了一声,表情异常严肃。

        

      第245章 受命于天

      ¡¡¡¡ÇØÄ½°×Àí½âÀî㡵ÄÐÄÇé¡£´óµÖ£¬ËûÈÏΪÕâÀï¿ÉÄÜÊÇì¾µÛµÄÁêÇÞ¡ª¡ªÄDZãÊÇËûÍ⹫µÄÔáÉíÖ®µØ£¬ÆñÈÝËûÈËçèÎÛ£¿

        可是,前隋炀帝杨广,不是死于江南江都么?

        当年,宇文化及发动兵变逼缢隋炀帝。杨广身为一位帝王,死后连个像样的棺材也没有用上,由他的皇后近人拆床板做了一个小棺材,偷偷地葬在江都宫的流珠堂下。直到大唐平定江南后,于贞观五年才以帝制之礼将其改葬于雷塘。此事就发生在数年之前,现今几乎是天下皆知啊!

        正当秦慕白沉吟不解的时候,李恪轻声道:“慕白,陪本王进殿。”

        秦慕白略微一怔,点了点头。

        从来,李恪还没有在秦慕白面前自称过“本王”,而且他称此处墓穴为“殿”,可见他的心情十分肃重,俨然是在上朝参君时才有的样子。

        李恪站得笔直,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朝殿内走去。秦慕白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殿”内十分光亮,丝殊毕现。一切全如金銮殿的正式摆设,脚下有红毯,旁侧还有士卒戍卫,当然是石彻的人偶,披甲执锐活灵活现。

        堂下还有文武百官,都是同样的石彻人偶。看他们的官袍制式,果然是前隋之物。

        秦慕白现在明白,赵冲的祖父那套明光甲是用来干什么的了——他是武官,穿着这套戎装战甲,来上朝参君!

        李恪的脚步比较沉重,缓缓前行,目视前方金銮殿,眼睛一眨不眨。

        可是金銮殿上只余龙椅御案,空无一人。“文武百官”也鸦雀无声,二人的脚步声在这空荡荡的宫殿之中响得极为突兀,惊落了许多前隋的尘埃。

        一回首,已是百年身,此刻,秦慕白分明就这样的感觉。数十年过去,江山易改大浪淘沙,昔日一代帝王杨广,已然化作尘土。可是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让人联想到他?

        少年挂帅武勋卓越,以20岁之龄南征北讨统一天下,从这方面讲,杨广的武功,并不逊于李世民;后来,他登基的形式与李世民也大致相同——弑兄逼父,篡位而来。登基之后的杨广,展现出勃勃雄心,败契丹灭吐谷浑,受异族膜拜称“圣可汗”,开科举凿运河,虽劳命伤财但受益千年影响至今;好大喜功东征高丽,导致天下纷乱……他文采和性情一样的飞扬纵横,纵观杨广一生,既精彩曲折,又同时扮演了英雄与狗熊的两个角色。

      ¡¡¡¡ÕÆÎÕÁË»°ÓïȨµÄ´óÌÆÊ·¹Ù£¬¸ü¶àµÄÊÇÔÚ¸øÑî¹ãĨºÚ£¬¼ÈÈ»Á¬ÀîÔ¨Ò²¸øÁËËûÒ»¸ö¡°ì¾¡±µÄÚֺţ¬Ò²ÄÑΪÕâЩʷ¹Ù²»µÃ²»Èç´ËÁ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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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李渊这个始作俑者,在大唐史官的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再加上后世千余年来的道德真君们的口诛笔伐,杨广变成了暴君的代名词,而且一无是处。

        他是曾经暴虐过这不错,但是,这不能抹煞他的成功与贡献。

        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但这不代表可以毁去历史真实的痕迹。大运河,科举,动荡了三百余年的中华一统,这些没有人可以抹煞。偏偏总有一些话语权的掌握者,总喜欢用愚民弄民的手段浑淆视听,以掩耳盗铃之法来粉饰与歪曲历史。

        偏偏这样愚蠢的手法总是很管用。众口烁金,谎话说了一千遍总会变成事实。于是,历史上真实的杨广变得模糊不清,暴君炀帝被无限放大,累受千年的鞭笞。

        ——其实,得失参半,大约就是对杨广最为中肯的评价。

        ……

        一时间,秦慕白与李恪都陷入了默契的沉默之中,仿佛都在聆听来自前隋的歌吟,回思那段尘封的历史。

        眼前的这副情景,让他们恍若置身于前隋的皇宫金銮殿中。堂下百官肃立甲士威严,龙椅之上坐着那个年富力强雄心勃勃,毓帘衮冕的皇帝杨广,【创建和谐家园】飞扬帝气薄发,正在指点江山颁政施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恪轻咳了一声,说道:“慕白,我们是不是该四处看看?”

        “有道理。”秦慕白笑了一笑缓合有些凝重的气氛,说道,“原本,我们就是来猎奇寻宝的。”

        “只是不要破坏了这些遗物才好。”李恪道。

        “那是当然。”秦慕白点了点头,微笑,“就我二人,随意走走看看,就当是观光了。”

        “如此也好。”

        李恪点了点头,开始四下游走观瞻。他先是看了一阵那些土偶石人,又观望了一阵玉柱盘龙,但秦慕白发现,他始终有些心不在蔫——其实秦慕白何尝不是如此?

        整个大殿的核心地带,当然是那处空空如也的龙椅——如果有好东西,肯定是摆在那里嘛!

        李恪有顾忌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此处可能是李广的遗宫,他不好意思冒犯了自己的外公,情有可原。而且……他一个皇子这么急着要上金銮殿龙椅,总会有一点“司马昭”之嫌。

        “殿下,要不我们去龙椅宝座那里看看吧?”于是,秦慕白开口提议道。

        李恪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却只是随意的点头:“也好。”

        于是二人分左右龙行道,走上了龙位。

        纯金的龙椅,如假包换;历经多年未有半点腐朽的御案锦缎,墨玉所制的砚台笔架,无一样不是矜贵之极!

        这些物器制式,让秦慕白与李恪二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因为这些,绝对真是真家伙,全然不是那种野心之徒粗制滥造的伪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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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二人的全部注意力,却被一样东西完全吸引住了——

        那个放在御案之上的沉香木盒子,上面雕有九条盘龙。

        李恪几乎是摒住了呼吸,低声道:“慕白,你说……那会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慕白重拧眉头,小心的说道。

        他不能不小心。

        因为按照常理,摆放在御案上这个位置的、用这种九盘龙装饰的盒子,里面只会摆放一样东西——

        传国御玺!

        “你……你去打开来看!”李恪狠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好。”秦慕白点了一下头,伸出双手握住了那个沉香木盒子。试着稍稍用力感觉了一下,沉!

        显然不是空的。

        他惊喜的一侧目,李恪同样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但中间却掺有一丝恐慌!

        就在这一刻,秦慕白已经将盒子打开了。

        异光灼目,神物自现!

        “真的是!……”二人不禁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纯白良玉,方圆四寸,纽交五龙,浩贵之气!

        李恪双手颤抖的抓起玉玺,急忙将底面翻转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惊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大秦相国李斯的篆笔,不会错。”李恪的脸色变得有些白了,紧张的喃喃道,“真的是……传国玉玺!”

        二人同时惊声道:“如果这是真正的传国玉玺,那现今皇帝陛下用的什么?”

        同时沉默无语,二人惶惶对望,哑口无言。

        怔了许久,李恪将玉玺小心翼翼的放进盒中,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说道:“据闻前隋亡后,萧皇后带着皇杨孙政道,携玉玺逃入北方大漠附于突厥。几年前李靖平灭突厥,萧皇后携玺来归,父皇龙颜大悦。在此之前,父皇因无传国玉玺,乃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玺,聊以【创建和谐家园】。现在,我们无法辩认这块玉玺之真伪。除非,我们能在这里找到它是真迹的佐证!”

        秦慕白点了点头,说道:“据说,真正的玉玺曾磕坏了一角,用黄金补饰,刚才我好像看到了这一处。但是,皇帝陛下手中的玉玺我也曾见过的,与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几乎是一模一样,难辩真假。”

        其实秦慕白很想说,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去问萧皇后不就知道了?——她现在,不就正在李世民的后宫之中吗?!

        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犯忌了,秦慕白没说。

        犯忌的不仅仅是这么一点小事。玉玺,对我们现在的人来顶多只是一件古董,一个简单的象征。在造假泛滥成灾的现代,我们对这些根本不会在乎。

        可是古人不这么认为。玉玺,在他们看来就是皇权的象征。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就连李世民这样的明君,都登基好几年了,也会为没有得到真正的玉玺而耿耿于怀。

        而此刻,玉玺却阴差阳错的落在了……李恪手中!

        秦慕白可以想像,李恪此时的心情是何等之复杂。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准确的证实——这块玉玺,是真是假!

        “慕白,我们再四处找找看,有无别的线索来佐证此玺之真假!”李恪神情凝重的说道,“兹事体大,我们务必认真仔细。”

        秦慕白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

        

      第246章 玉井之龙

        秦慕白与李恪在“宫殿”之中细细搜寻了良久,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可疑迹象。整座大殿中除了那些石偶人像,其他就只剩一些普通的建筑与饰物了。

        李恪拿着玉玺细细的看,摇头:“现在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这块玉玺的真假。”

        秦慕白没有说话,却听出李恪话中的一些弦外之音:他想私藏这块玉玺!

        “你为什么不说话?”李恪看向秦慕白,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的确是怪异,仿佛有一些警惕,又有一些心虚。他仿佛是在担心秦慕白窥到了他的心思,想要极力掩饰,却又担心自己无法掩饰。显得犹豫、彷徨,又略带一些无计可施的愠意。

        秦慕白对殿门外努了一下嘴:“让他们走远。”

        李恪会意,亲自上前将随行的人喝退,又走回来说道:“此事重大,我想听听一你的意见。不必绕弯子,我要听的是最真实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不管这玉玺是真还是假,你都必须将它交给皇帝陛下。”秦慕白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恪的眉头不经意的轻轻挑了一挑,不动声色的淡淡道:“为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慕白只说了这八个字。

        李恪听完沉默了半晌,很是有些不甘心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是,这如果是一块假玉玺,父皇被我戏弄,会不会又反过来怪罪我?再或者,当年大唐北定突厥后迎回萧皇后,同时也收回了玉玺,父皇因此龙颜大悦。假如这块玉玺又是真的……那当年萧皇后从漠北带回的,又作何解释?那她岂不是欺君了,我岂不是又害了她?你知道的,她可是我外婆。”

        秦慕白点了点头,说道:“你担忧的有道理,但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假如我们能弄清这处地方的来由,就能弄清关于这块玉玺的曲折。到时候,就有办法解释给皇帝陛下听,自然也就不会牵累到萧后了。殿下,不管怎么样,这块玉玺不属于你,切不可妄动心思。”

        李恪抿嘴,咬牙,拧眉,点了点头。

        “我听你的。”

        秦慕白心中略吁了一口气。看李恪这神情,要说他不想私下将其占为己有,绝对是假话。而且,从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李恪仿佛有些忘记了自己是大唐的皇子,是李世民的儿子;他大概是嗅到了前隋杨广的气息,那个曾经君临天下的大隋天子,仿佛还有一丝余魂未散附到了李恪的身上,让他有些神思恍惚忘乎所以。

        也有可能,他甚至在幻想,如果这块玉玺是真的……那是否就意味着他李恪,是“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而且,这地方是如此的像杨广的陵寝,他很容易产生一种幻想——这玉玺,就是杨广冥冥之中刻意留给他的!

        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讯号!

        从来,秦慕白就知道李恪绝非池中之物,要说他没野心没报负,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可是这野心、这报负,绝对不能来自于前隋的余风,不能来自于玉玺的蛊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假如李恪私吞这玉玺——且不论这玉玺是真是假,他都必死无疑,毫无悬念!

        原本李恪就因是前隋公主所生,受到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批老臣的诟病,说他身负“前隋之血”,是为大不吉、大不利。其实长孙无忌的这种论调,颇显得有些荒谬,没几个人真正会采信。因为,血缘从父,这是古往今来的定制。长孙无忌此论,摆明了就是强辞夺理指鹿为马。他的目的,无非是人为的给李恪贴上一张“伪劣标签”,将他从根本上剥夺夺嫡的资本,从而为自己的亲外甥减少敌人减轻压力。

        但是,如果李恪在一个“疑似前隋宫殿”之中得到了一块“疑似玉玺”还隐匿不报,那就真的是自掘坟墓,想不死也难了。长孙无忌的言论,会得到事实的依据——前隋虽亡余孽未清,这不,李恪心怀异志,拿着他外公遗留的玉玺,意图不轨!

        到那时,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他。就算李世民一向还算器重与喜欢这个“英果类我”的儿子,到时也会杀之而后快!

        ……

        李恪拿着玉玺,一边端详一边沉思,突然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目露一丝恐慌道:“慕白,或许,我们不该炸开这里!”

        “你怕了?”秦慕白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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