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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王侯》-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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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官司堪堪打完,刘庭宣闹了好大没趣,悻悻而去。等到散了堂,铁珊瑚去户房接着办那田地过户的手续,杨承祖则来到书房,对张嘉印躬身一礼道:“这一遭多谢盟兄护持,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有什么波澜。”

        张嘉印微笑道:“老把弟,你跟我何必那么客气?咱们金兰之交,我不帮你,难道去帮刘庭宣那等小人?不必客气,坐下讲话。这回我可是多亏了你了,原本那些士绅于平虏伯索饷的事多有推诿,可是今天我一说成福寺的僧人捐银五百两,这些士绅的口气大改,纷纷表示愿意出钱,今年不但把平虏伯的军饷加收解决了,就连赋税也比往年好看的多,这都是你的功劳。”

        “盟兄过奖了,这不过是小弟应尽之责。只是没想到,刘庭宣居然和焦榕在一起算计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张嘉印道:“这事你还真得加个小心,刘贼方才拉我到后面,拿了封没头没尾的书信出来。说是镇守太监龚怀恩给他的,要他好好杀杀你的威风,贤弟,你几时恶了龚太监?他毕竟是镇守太监,非同小可,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卫辉,见见你段二哥,让他给你想想办法。”

        杨承祖道:“多谢大哥关怀,那书信上写的什么,您可还记得,跟小弟说说如何?”

      第五十五章 讨银(一)

        等张嘉印复述了书信内容,杨承祖思忖片刻道:“我感觉,这信未必是出自龚怀恩的手笔。他如果真想动我,应该是走锦衣体系,现如今厂卫一体,都是平虏伯的麾下,而且锦衣是个封闭机构,外人不容易插手进来。如果他在锦衣体系里找人收拾我,远比找县衙门的人方便的多了。在这动我,还有兄长为我主持公道,如果是在锦衣里,我怕是连个人都找不到。所以这信么,我想多半是有人花钱买的代笔,再找个镇守太监府的人出面,到刘庭宣面前这么一递,他就信以为真了。”

        张嘉印原本觉得自己得罪了龚怀恩,还得想想怎么应付对方的后手。听杨承祖一说,觉得颇有道理,这信多半是借张虎皮,未必真是老太监的意思,心理压力顿时一松,笑道:

        “兄弟不愧是锦衣中人,果然好见识,这么一来,我就不替你担心了。至于卫里的压力你不必怕,我回头给段彪写封信,让他关照关照你。他是卫辉百户,是你顶头上司,有他护着你,别人就算想动你,也不能绕过他去。”

        别看张嘉印不懂锦衣办案,可是他是在宦海中打滚的人物,对于这些弯弯绕绕最是清楚,只要顶头上司护着你,别人想要动你,就如同隔山打牛,使不上气力,这中间转圜的余地就大了。

        说过了公事,他又道:“兄弟,你现在正在血气方刚的时候,于男女之事上有所沉迷,也是情理之中,别人不能说什么。大哥像你这年纪时,也荒唐过。不过所谓娶妻以德,纳妾以色,铁氏那种,就只好去做个粗使丫头,烧火做饭,你怎么反倒抬举了她一个妾室?实不相瞒,当初铁中英见我孤身上任,就想把他闺女送来与我暖被,可是我一扫听,他那女儿从小练武不曾缠足,十足是个野丫头,哪有资格进我的家门,就把他赶出去了。你也是,怎么能那么抬举她?为了她还挨了一棍子,不值,特以的不值了。回头老哥为你物色一个大家闺秀,保证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还是那话,妾不是妻,如果是两人聊天,谈论对方正妻的脚,那就是明着找抽。可是铁珊瑚不过是个妾,张嘉印说起这些就没什么压力了,在他看来,没有三寸金莲的,也好意思叫美人?

        就铁氏那种大脚婆娘,拿去当个粗使婆子已经给她面子了,跟这样的女人睡,到底是谁服侍谁呢?

        这涉及到一个审美观的差异问题,杨承祖也无意纠正,只是笑道:“小弟自有分寸,感谢大哥关心了,那大家闺秀的事,我可就着落在大哥身上。我认识的都是武行,一个闺秀都没有的。”

        张嘉印又问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衙门了?若不是你赶到,我看这铁氏多半要吃点皮肉之苦,今后你告诉她,一个女人家,不管长成什么模样,没事还是少出门为好,免得给自己招灾惹祸。”

        “大哥说的对,其实小弟此来,是向焦榕提款的。我不怕大哥笑话,那垫支的款子于我而言,不是小数目,压的时间太长,我这手里周转不是太方便。”

        听到这话,张嘉印面色一凝“提款?贤弟莫要说笑,你那款子,不是前两天提走了么?合计六百二十两银子,说实话,当时为了保证你能拿到钱,我连那修佛寺的经费都挪用了。好在是现在那修庙的事不了了之,而进了衙门的捐款就没有往回拿的道理,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退赔给那些士绅。你这怎么又来找焦榕?”

        杨承祖一听就知道坏了,果然应了如仙姐的话,这钱上出了问题。他前后用去现银二百两左右,本来是想报个三百两,自己赚点小钱。可是焦榕居然比自己黑多了,一口气报了个六百二十两。他忙问道:“提走了?这事可有什么证据?”

        “有你打的条子啊,上面还有你的落款。只是焦榕说因为顾念你的体面,没让你打上指模,我还说这事他办的好呢。”他一边说,一边急忙去找那收条。这么大笔的收入,收条保存的自然完好,不多时就将条子拿出来,果然上面有数目和签字。

        杨承祖看了半晌,冷笑道:“好个焦榕,我倒是小看他了,好大的胆子!连我杨某的钱,他也敢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过他这签名模仿的,倒是有几分相像,这公门中人,果然不能小看。”

        他一边说一边拿了文房四宝,将自己名字写了一遍,递到张嘉印面前。张嘉印能中进士,书法一道上自非等闲之人,若是一般的锦衣这样说话,他心里多半认定是对方存心讹诈,先入为主的情况下,笔迹鉴定难免有失公道。

        可是他认定杨承祖是有古风的君子,绝不会干出这种事,审核笔迹上,就格外的仔细,过了半晌之后他才长叹一声“没想到,本官居然走眼了。可恶,实在是可恶!”

        可是他也知道,这事现在想翻可是不大方便,先不说自己认可了这个条子,如果现在翻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单说这付款的事里,不但刘庭宣,县里其他几位佐官和吏员,都为焦榕当过人证,证明这钱确实是杨承祖收了。

        现在想来,多半就是他们得了焦榕的贿赂,现在再重新复核此事,就等于要把这些人都推到对立面上。

        他虽然是知县,可是办公也离不开这些吏员僚属,如果得罪了所有人,自己成了光杆县令,今后这工作还怎么干?焦榕这次是把自己和衙门里的一干人等绑在一处,动他一个就等于动所有,即使张嘉印再怎么向着杨承祖,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其中的利害,不敢轻举妄动。

        杨承祖听他说了这事,也知事情棘手,不能随便操持。你这样把人弄来,审问款子去处,不等于是要把衙门连锅端?就算最后赢了,张嘉印难逃一个驭下不严,怠惰公务的罪名,就等于是为了四百多两银子,把自己人给装进去了。

        可要说不要钱,那也不现实,先不说那钱不是小数,里面还有杨大兴的卖命银子。单说这个事,要是就这么过去,焦榕岂不还是得意的一方?

        杨承祖思忖了一阵,忽然道:“大哥,这事要办,恐怕还是得您帮忙。我先问一句,您能不能模仿焦榕的笔迹?”

        张嘉印道:“那有什么不能的。他是本县户书,来往文牍上,他的签名甚多,随便就能找来。以我的笔力模仿他的签名,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分说的明白。”

        “那就最好不过,这次小弟要想出了这口恶气,就全要仰仗仁兄。”

      第五十六章 讨银(二)

        即使没有伪造签字的事,单就焦榕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就已经超出了张嘉印的忍受范围。虽然说任你官清似水,总难防吏滑如油,积年老吏掣肘官员已经是常态,但是把手都伸到班头任免上,这就有点过分了,张嘉印要是忍了这个,这县令还干个什么意思?

        所以对于收拾焦榕,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张嘉印道:“老弟你只管放手去做,有需要老哥帮忙之处,你只管开口。他若是讲打,你自能应付。若是打官司,任他告到卫辉府,这官司他也是有输无赢。”

        两人计议已定,张嘉印二次升堂,直接命人把焦榕从户房提来,这回却是焦榕成了被告,铁珊瑚成了原告,只说他调系民女,不予办理土地过户一事。

        焦榕吃了一顿好打,本来想告假回家,可是户房里的人见他倒霉,也就有意落井下石,谁也不肯替他承担打扫户房的工作,反倒是走的没了影。

        他若是放下差使一走了之,天知道户房发生什么变故,到时候这口锅下来,他哪扛的住?只好忍着伤痛,刚刚把户房整理的差不多,就被衙役提到了公堂上。

        见张嘉印面沉似水,而与自己相善的典史以及二老爷刘庭宣全都不在,心内更加忐忑,没口子喊冤,又将对刘庭宣所说的话,重说了一遍。

        哪知张嘉印根本不信,只冷笑道:“成福寺的状子?本官怎么没有看见?什么时候这状子直接递到了户房手里,而不经过本官了?这滑县衙门里,难道是你焦榕才是亲民官,所有状纸先经你手不成?你调系民女,又擅自鼓动衙役殴伤百姓,本该重重办你。念在你家也是积年老吏,几辈掌管户房,纵无功劳,也有苦劳,今天又吃了教训,这板子就且寄下吧。不过这差使,你是别干了。从现在开始,你的户房经承一职革掉,赶出衙门,永不叙用,左右,与我把人叉出去!”

        焦榕本以为自己要挨顿训斥,或是挨几板子,这都不叫事。衙门打衙门,自然手上有分寸,不会真把人打伤。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开口就革了自己的职,不由急道:

        “大老爷,卑职乃是朝廷经制吏员,可不是那些随便请来的杂职可比。吏部之内,也有我的名字,卑职素无过恶,怎能说革就革,卑职不服啊。大老爷您一声令下,摘我前程易如反掌,只是卑职担心如此一来,衙门里人人自危,个个心惊胆战,若是因此耽误了公事,于大老爷您的前程有碍啊。”

        张嘉印冷笑一声“好一张利口。可惜这次的事,你这张利口也没什么用处,本官身为县令,如何办不得你个小小的吏员?至于说你素无过恶这话,你焦家几代掌管户房,家中多了多少田地,名下有多少铺面,不用我多说吧。你真要把脸抓破,那就别怪本官无情了!左右,还不把此人与我乱棍打出去。”

        焦榕一听张嘉印如此说,这气焰顿时一挫,后面的话就不敢再喊。他家乃是世袭吏员,始终掌握户房,有滑县能吏之称。为人又最公正,虽然有百年家学,但不过是名下多了百十亩好地,城里开了五间铺面,起了一套大瓦房而已,绝对算的上清廉二字。

        只是万一张嘉印丧心病狂开始查帐,他焦家几代的清誉就有毁于一旦的风险,这狗官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心帮衬杨承祖,若是直接来个追赃清欠,他焦榕就得倾家荡产。

        好在大明朝永不叙用这四个字也不值钱的很,只要自己挨过这几天,等到大事一成,还怕不能恢复官身么?

        他这么想着,也就不再相强,只用手护住头面,在一通水火棍下被赶出了衙门。那些衙门里其他各房书吏,哪个不是眉眼通挑的角色,早就安排人前去打听,听说焦榕被革了职,第一反应就是一起到户房,为原来那位管年道喜。

        这下顺理成章,他该接焦榕的位子了。顺带也探讨了一下,他空出来的位子,又该由谁来坐呢?

        要说兔死狐悲的不是没有,不过整体而言,衙门的情绪并未因焦榕被革有什么低落,相反倒是因为他这一革职,大家发现出了个肥缺,纷纷发动能量上下跑动,衙门里倒是多了几分活力。

        焦榕从衙门里出来,身上没了官身前程,只觉得周身伤口无处不痛,又想着铁珊瑚那双清纯的眼睛,暗道:小【创建和谐家园】,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骑在身下,让你知道知道,你家焦爷的厉害。还有柳氏,也休想飞出我的五指山……

        他正想着,却不防刚走没多远,迎面就来了几个身穿短衫,膀大腰圆的汉子。只问了一声“你可是焦榕?”

        焦榕刚一点头,不等再说话,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已经飞到面前。这几个人【创建和谐家园】极有章法,一拳放倒之后立刻围成一圈拳打脚踢,打的沙尘飞扬,焦榕初时还能叫几声,到后来就连叫都叫不出来。四周百姓还不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干人对着焦榕猛踹几脚,又挤到人群之中,如同鱼儿入海,不见了踪迹。

        衙门内,开革了焦榕的差使之后,这土地契约就更改的异常顺利。原来那位管年现在暂时履行经承工作,他自知道焦榕是为什么倒的霉,哪还敢有什么怠惰,几乎是飞一般,就把所有手续办完,从此,这三十亩铁家的田地,就全都姓了杨。

        在大明朝,小妾出阁是流行带嫁妆的,当然,如果以后小妾另适他人,也有权把嫁妆带走。比如那本著名的水浒传同人里,西门庆纳的孟玉楼,就带了好一大一笔嫁妆过门。与之相比,铁珊瑚这三十亩田地,其实也不算如何扎眼。

        只是不知怎的,这丫头从杨承祖出来之后,就显的闷闷不乐,垂头丧气,等办完了手续,两人出了衙门,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杨承祖问道:“怎么了?可是心疼这田?我又不要你的,只不过是挂在我名下而已,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又不收你的租子。”

        铁珊瑚连忙道:“不是这样的。我心甘情愿将田产献给夫君,怎么会有舍不得的道理,这田地里的收成,也就都是夫君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我的脚,是不是太大了?”

      第五十七章 讨银(三)

        她说到这,见左右无人,将脚从长裙下面伸出来,比量了一下,却更加的没了精神。杨承祖笑道:“怎么?方才我与张县尊聊天,你偷听来着?”

        铁珊瑚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放心夫君,所以过去听听……”

        她说到这又有点伤心,眼泪就在眼眶里来回打转。说来也不怪她敏感,实在是杨承祖一表人才,又有上好的身家,与之相比,自己一个小衙役的女儿什么都算不上。

        在她眼中,县太爷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是杨承祖却能与之称兄道弟,这样的人,是自己所能比的么?

        听二人对话时,张嘉印说到她只能当个粗使的丫头,她的心里就像被扎了一刀。可人家说的是实话啊,当初爹确实说过,要让她去给知县暖被,只是被知县拒绝了。当时她还以为知县大老爷是青天,不接受这套安排,现在才知道,居然是嫌弃自己的脚大。

        女子都有爱美之心,再说夫君家里,还有个声音好听的女人在,想必也是一双上好的金莲,她越发有点自惭形秽。杨承祖却是一把抱住她,小声道:“你若是疑心我不喜欢你,今晚就留在我家别走了,好不好?”

        他当初在铁家庄,就想过和她成了好事。只是她身有热孝,哪能行此事,就连亲热也极有分寸。

        今天他这般说,也不过是逗她开心而已,哪知铁珊瑚竟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的恩了一声,等杨承祖再看时,见她的小脸早就红的像熟透的苹果,连脖子和耳朵也全都红了,只低下头,用脚在地上碾来碾去,不敢抬头看他。

        她这番表示,大有任君采撷之意,本来她就对杨承祖十分痴迷,只是怕对方得到的太容易就看轻了自己,所以才没有交出去。可是今天听了张嘉印的话,让她心内大生紧张感,生怕被夫君嫌弃,把这如意郎君都丢了,故此杨承祖一说,她也就应了下来。

        说完这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内大为焦急,万一相公认为自己不够稳重,这可如何是好?她混混噩噩中,都不知道怎么被杨承祖拉着,一路来到了杨家门外。

        等到了门首,她才意识到这一路居然是被夫君拉着手过来的,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软了,轻轻向后挣扎着“夫君……要不,要不我还是住客栈吧。我怕我太丑,要是婆母不喜欢我,可该怎么办?等我出了孝……”

        “现在反悔啊,晚了。”杨承祖故意把脸一板“要是不进来,我可就不高兴了。跟我进来。”

        等两人进了院子,如仙迎出来,见铁珊瑚满面通红的跟杨承祖双手紧握,心里就一阵泛酸。向上挺了挺胸脯,轻摇纤腰来到铁珊瑚面前:

        “这个小妹子是谁?难不成是承祖知道咱娘自己一个人寂寞,从外面买了个丫头回来?我看看,倒还算过的去,看着似乎有点气力,干点力气活,劈柴烧火,煮茶做饭都还凑合,就是不知道吃的多不多。怎么身上还穿着孝?这是得有多晦气,赶紧撕了烧了,要不然的话,当心碍了咱娘的眼。”

        铁珊瑚被她这一呛,就觉得一口气横在嗓子里喘不过来,有心说什么却又嘴笨。再看她那如莲俏脸,高耸的胸脯,以及裙子下面那窄窄的金莲,自己跟对方比,真是一无是处,不由又有点想哭。只咬着牙小声说道:“狐狸精。”

        “柴禾妞,混身上下没有四两肉,还敢看不起老娘么?”如仙耳朵灵的很,这小声音都没能瞒过她:

        “我告诉你,就算你给承祖弟弟暖了被子也没用,你看看你那双大脚吧,天生就是个粗使丫头的命。别看咱一发都没名分,可是我比你入门早,比你本事大,比你更会伺候承祖弟弟,知道怎么能让他高兴。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会伺候男人,你呢?承祖弟弟,今天晚上姐姐陪你,什么花样都跟你弄,你看好不好。”

        杨承祖发现,可能带铁珊瑚回来是个错误,如仙当初说过自己不吃醋,可是这话真信了就会发现,实在是与事实相去甚远。这院子里已经酸气冲天,急忙拉着铁珊瑚去见柳氏,才算免了一场口舌。

        那柳氏倒是豁达,见了铁珊瑚之后,觉得她清纯可爱,虽然不如如仙会说话,却如同一块透明水晶,分外惹人怜惜。听说她爹新丧,又想起死去的杨大兴,却把她一把揽到怀里“我可怜的孩儿,天杀的皇天,你不睁眼啊。怎么让这么好个姑娘,就受了这份罪啊。”

        等到用过晚饭,如仙的神情里就有了几份落寞,柳氏看在眼里,只好劝慰道:“仙儿,有娘在,不会让你吃亏的。承祖也实在是胡闹了一点,珊瑚还在孝里,怎么能做那事?你就说我说的,让珊瑚和我睡,让他爱去哪睡去哪睡。”

        如仙强自一笑道:“娘,这事您就别管了。他现在正在兴头上,若是我败了他的兴,他就该说我善妒,不能容人了。我又偏生是那么个出身,若是他恨上了我,将来女儿就连人都见不到了。明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早。”她说到此,却是忍不住,趴在柳氏肩头上放声痛哭起来。

        在另一边的卧房内,铁珊瑚一身肌肤上汗珠淋漓,脸色如蜜,紧紧闭着双眼,任杨承祖在她身上轻薄。一边左右扭动着身体,一边紧张问道:“我的脚,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她的六寸天足,正给杨承祖托在手中轻轻把玩。杨承祖看着这雪白的双足,却觉得以自己的审美看来,这与如仙那对金莲各有胜场,难分高下。尤其这时代女子的脚,乃是第二重要的禁地,若非是爱到了极处,绝不会交给男人摆弄。他只轻轻一碰,铁珊瑚周身就一阵痉挛,与如仙那等成熟风味颇为不同。

        “傻丫头,脚大怕什么,当年马皇后是有名的马大脚,不一样是有名的贤后?你这双天足啊,我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好珊瑚儿,咱们虽然没有办什么仪式,有些亏待了你,但是将来我定会好好疼你。不过就这么没有仪式的给了我,你不后悔?”

        铁珊瑚道:“不后悔。今天这官司,我有点怕了,就怕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什么人,拿出什么婚书说他才是我男人,我把我给了你,你就是我男人,谁也别想把咱分开,我愿意把自己全交给夫君,其他的都不在乎。”

      第五十八章 讨银(四)

        等到次日天明,铁珊瑚饶是一身武功根基,依旧是连地都下不了。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她只觉得又是羞涩又是甜蜜。

        看看那白布上的点点血迹,再看看身边的杨承祖,她只有一个想法: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今后一生一世,就只能随着他,他对自己好,是自己的造化,他若是对自己不好,就是自己上辈子做的孽,这辈子该当还债了。

        杨承祖与她四目相对,想到她昨天的生涩与羞怯,乃至初破禁地时的成就感,以及那一身腰腿力道带给自己的享受,怜惜的在她身上轻抚着问道:“你也知道,我被人赖了几百两银子不还,现在可能是个穷光蛋了,也没给你办个仪式,就连酒席都没摆一桌,你觉没觉得自己吃亏了?”

        铁珊瑚摇头道:“夫君穷也好富也好,都是我的夫君,怎么会觉得吃亏?夫君若是缺了钱使,就把那三十亩地顶出去吧,也能换些钱花。再若是不够钱花,我就去卖武换钱,怎么也能养活夫君。再不成,我就去找那焦贼理论,他敢不还钱,我就劈了他。天色不早了,我该去劈柴烧水,给婆母烧茶,给姐姐见礼。”

        她说着就想动弹,却不想昨天受创不轻,一动就疼的一皱眉。杨承祖爱怜的一把抱住她“别逞强,好好在这躺着,我去给你预备吃喝。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铁珊瑚道:“那怎么成?洗手做羹汤,是做媳妇的职责,哪能交给夫君去干?男人是不能进厨房的,你让我歇会,我就去给夫君做吃的。不过夫君啊,今后那皇后的话可不敢再说,万一被人听到,说不好是要杀头的。”

        杨承祖笑道:“放心吧,夫君小心的很,不会被人听到的。你好好躺着,咱家没这么多规矩,男人凭什么不能下厨房啊,我这就给你去做吃的。”

        他怜惜对方未出孝期,就把个清白身子给了自己,又知其昨天受创甚重,不忍让对方服侍。自顾穿戴整齐出了屋,见如仙手里端着个水盆,里面放着手巾站在门口,见他出来,如仙道了声恭喜,然后又道:

        “还是大姑娘好吧,见了红,就什么都好,比我这破罐子强的多了。如今你有了珊瑚妹子,我就搬回我那去住,也免得碍你们的眼。小姑娘被你折腾惨了吧,我去给她擦一擦,我说的好听,其实粗使丫头的命那个,是我自己才对。我天不亮起来的,给你做了肉丝面,自己去厨房端吧,大男人下厨房做饭,成个什么话了。”

        杨承祖却一把将她搂住,“仙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说过,我不会负了你的,你怎么就不肯信我?你和珊瑚,我不会薄待了任何一个,若是我有嫌弃过你的出身,就叫我不得好死。”

        如仙听他这么一说,这心又有点热乎,轻声叹道:“明知道你这话不是真的,可是听的人心里怪舒服的,我只求你就算是要骗我,也多骗我几天吧。”

        杨承祖贴在她耳边,小声道:“铁氏耐不得战,还是仙姐你和我能做个对头,今晚上我就去找你。”

        如仙呸了一声“快把你爪子拿开,再乱摸,信不信这盆水都泼到你身上。”她从天不亮起来弄早饭,又躲在外面听壁脚。听的里面二人柔情蜜意,心里就觉得格外难过,此时听到杨承祖说铁珊瑚不耐久战心里才多少舒坦了些。

        等进到房间里,铁珊瑚羞的用被子蒙住头脸,只躲在里面叫了声“姐姐……”却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才好。想抓件衣服套上,却被如仙一把按住手“昨天还叫狐狸精呢,今天就叫姐姐了?这家伙,敢情是要收买人命么,水葱般的丫头,也舍得这么折腾,回头姐姐替你收拾他,你待着别动,我给你擦擦。”

        她心里暗自得意:别看你是个大姑娘,又学过武,手段终究是有限,将来谁能得到这男人的宠爱,还不是看自家头的手段,你差的远呢。等到铁珊瑚起来,给柳氏见了礼,柳氏拿了个银戒指出来“咱家里穷,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首饰,这个小物件,还是当初他爹送给我的,如今就给了你吧。”

        如仙见这戒指,脸色又有点不大好看,自己当初过来时,可是什么都没给,这大姑娘待遇就是不一样,无非多了块元帕,就得了个信物。

        杨承祖怕她不高兴,忙把话题引开“是啊,咱家确实不算富裕,就这,还有人憋着算计咱呢。焦榕那孙子伪造了我的签字,从衙门里支了六百多两银子,却说是把我当初垫支的那笔款子结算了,简直岂有此理。”

        柳氏心善,又胆小怕事,听了来龙去脉之后道:“这事说起来都怪娘,要不是我让你去抓贼救人,何至于有今天。好在如今你已经掌了卫事,每月总有些常例银子入帐,咱们节省一些总能过活。既然连县尊都没办法,咱们也只能认倒霉了。”

        如仙道:“凭什么啊?这不是钱的事,是脸面的事,要说钱,我手里还有六七百两私房,大不了那茶楼先不开了,贴补家用,能活好几年呢。可是凭什么让焦榕占了咱家的便宜,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柳氏想起,这事多半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想来还是自己行为不检,让焦榕以为自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才有了今天这场麻烦,不由又抽泣起来。铁珊瑚忙拿了手帕去擦“阿姑,您别哭啊,大不了妾身拿条杆棒去,打到他还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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