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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为王》-第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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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佳木看的好笑,带着往里头挤,惹的众闲汉大怒,但他们一伙人全是身强力壮,虽然是便服,但也看出神色非比寻常,况且,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带着家伙。京城的人虽然见多识广,不象外省的乡巴佬,一看到穿锦衣骑白马操京腔的就退避三舍,但一看到眼前这几人,就知道不是锦衣卫的人,也是东厂的番子来密访,大家彼此会意,互相挤挤让让。没一会功夫,就给张佳木等人腾出一条道来。

        往院子里进的同时,一边就听人议论,果然,是孙锡恩等人和人起了争执,彼此较了真,虽然还没有打起来,但都拔了刀剑,稍有不慎,就会真打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孙锡恩的从表兄弟年锡之为了乃父年富的案子在京城奔走,年富是大同巡抚,官声甚好,廉洁而有操守,能力也强,就是得罪了新任大同巡抚石彪而被弹劾,年富不仅被免职,还被下了锦衣卫北所诏狱,现在好在得到张佳木的照应,没有受苦,但案子一时半会的还没有结果,于是年锡之一边准备应试,一边为父奔走,妓院这里,原是没空过来的。但他的同年好友徐穆尘却是个情种,在这妓院里与一个叫小红的苏州【创建和谐家园】一见钟情,竟是每天都到这里来。眼看明天就要入场,年锡之没有办法,只得过来促驾,正好,小红也备了一桌酒,准备送徐穆尘进场,年锡之来了,便凑起一桌同饮,酒未三巡,有贵客过来吵架,语多不逊,起了争执,年锡之好在不笨,看看情形不对,托人找表兄孙锡恩过来帮忙,原以为小小争执,一个锦衣卫百户过来自然无碍,孙锡恩自己也是如此想,所以只带了三五个伴当匆忙赶来,但此时居然被人堵在里头,如此这般。事情就闹大了。

        一边挤,一边往里头去,好在,事情的情由已经弄的清楚,张佳木暗自忖度,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事,只是不知道孙锡恩这狗头惹到了哪家权贵,才把事情闹这么大。

        京师之中,实在是藏龙卧虎,现在他当然已经是位子很高,权力极大,但一直不敢太放肆行事,就是因为文官也好,权贵也罢,真往死里得罪人了,将来对景儿翻出来,其祸非小,心里藏了个畏惧将来慎保始终的心思,所以行事也就稳妥了很多,一边往大厅去挤,一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要是孙锡恩真的仗势欺人的话,不妨拿这厮做法,好好打一顿,以免将来下头有样学样,没事也闹出事来。

        大厅之中,灯火辉煌,毕竟是追欢买笑的地方,不比普通人家。大厅中四角全是丝料插灯,客厅顶上也悬挂着画的很精致的灯笼,至于烛台红烛也是点了好几十根,这般靡费,虽然大厅极大,还是照的雪洞一般,通明透亮。

        除了灯,便是挂的楹联字画,这个院子多办是接待来京会试的举子,所以装饰也是以迎合读书人为主,其实也还不算太出奇,要是专为在京文官开的院子,那才是精致幽雅,一看就与寻常地方不同了。

        刚进大厅,黄二看到孙锡恩被人围在当中,当下便怒,直起脖子就要叫喊。

        “不要急。”张佳木拉住他,低声道:“我们且看看再说话的好。”

        这院子的大厅极广,六开间的大厅,按平方算恐怕有二三百,挤了满满当当一厅的人,除了院子里的老鸨茶房乌龟打手。还有不少脸色苍皇的姑娘,以前这会子正是热闹刚开始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骚人嫖客打茶团,叫条子,正是喧嚷之时,但此时除了正中对峙的两帮人,竟是鸦雀无声。

        孙锡恩一伙,除了几个穿校尉服的,就是面色苍白的年锡之和愤然作色的徐穆尘。两个举子似乎都被人打过,年锡之年衫被撕破了,徐穆尘脸上青肿。看来是被人打的不轻。倒是孙锡恩,此时一脸的脸笑,坐在一张八仙桌的一面,手中横刀放在桌子上,他身后的几个校尉也是坊丁中的精锐,虽然对方人多,张佳木初看过去,怕是有三十多人,但这几个校尉都是夷然不惧,双手持刀,虽然没有拔刀出鞘,却明显在做警惕,稍有不对,便可以挥刀而上了。

        眼前局面居然发展到锦衣卫校尉被围,而且要持刀自保的地步,便是张佳木一心想息事宁人,也是有点光火。

        在这一刻,就算张佳木也想起了一句话: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他忍着气,打量孙锡恩对面的人,那些手持棍棒,一脸戾色的打手他就懒得看了,怎么看也是走狗一堆,没啥好瞧。

        和孙锡恩对面而坐的明显才是这件事的主使,二十来岁年纪,生的瘦弱不堪,一脸青黄之色,明显是酒色过度的二世祖模样,身上的衣衫也瞧不出是什么官爵,苏绸面的棉袄,头上是一顶尖头的乌椎帽,饰以明珠,这是京中世家小贵人的打扮,根本瞧不出什么来。

        倒是这厮身后还着五六个篾片相公般的人物,一个个油嘴滑舌,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阴损着孙锡恩,听他们的话意,是叫孙锡恩自己滚蛋。少管闲事,留下两个举子下来,如何发落,就要看他们大爷的心情是好是坏了。

        “我听了半天了。”孙锡恩突然噗嗤一笑,对着那些篾片相公笑道:“看你们一嘴喷粪的样子,爷懒得理会。”他目视那个纨绔公子,笑道:“怎么样,划个章程下来吧?要动手,别说事后难料理,就是现在,别看你带着二三十人,准保也未必能讨得了好。要打官司,报下尊府上下,自然会有人同公子料理。不管如何,别在这穷磨硬泡了,爷很忙,没空和你们在这里穷蘑菇。”

        那个公子呆了半天,想了再想,才挺着胸口问道:“那,你们偷我的珠宝,怎么办?”

        “谁偷你的珠宝了?”这回是徐穆尘跳了起来,戟指骂道:“我们三人正吃酒,你就撞进来,进来就说我们偷了东西,哪有这般道理?”

        “偷了,就是偷了!”那公子并不理会徐穆尘,只是顿足大喊,这般模样,倒也真有点受了委屈一般。

        徐穆尘气的满脸通红,跳着脚道:“来,叫人搜捡,我们的住处,我和年兄的身上,尽管搜去,若搜到了,凭你们处置,搜不到,你们跪下给我兄弟赔罪,如何?”

        “谁知道是藏你们身上,还是转移出去了?”那公子只是冷笑,刚刚还有点懦弱,现在这会倒是能牙利齿:“我看你们倒是象一伙念秧的贼,告诉你们,本公子不吃你们这一套,不交东西出来,谁也别想走。”

        “入娘的。”孙锡恩终于大怒,起点将刀一抽,怒道:“想死是吧?大爷和你们客气,还真的蹬头上脸的了,都和我回北所去,准保问出个虚实来。”

        他这么一怒,一群帮闲先不敢出声,那一伙拿刀弄仗的汉子也没甚动作,那个公子哥刚刚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会立刻蔫了,不敢出声,只是下意识的一回头。

        “好。”张佳木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中年汉子微微点了点头,那个公子便也点头道:“是锦衣卫的大爷,我们真惹不起,好吧,咱们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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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锡恩倒是发呆,他早就来了,被这一伙人围在这里,七嘴八舌,说报官不报,说话也是不清不楚,胡搅蛮缠,原本他一心想把这事弄的清楚,所以耐着性子等候,这会刚一发火,对方居然就是起身就走,一点儿也不象表现出来的那般强项,这倒真的是奇了怪了。

        看对方的随从打扮,还有这纨绔公子的衣饰,好歹也是一个都督,不然就是部堂三品以上家里的小舍人,这种公子哥钱财无所谓,要的就是面子,怎么就这么就走人了事,倒也真的叫人想不明白。

        张佳木也不大明白,但既然对方不再闹事,这事也就算完了,他也默默闪向一边,打算放这伙人走人了事。

        只有李瞎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在这伙人就要出门的时候,他眼中神光暴射,一把揪住那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厉声喝道:“他娘的,贩苦恼子弄到咱们头上来了,想死不是?”

        “啊?”

        那公子一呆,还没出声,李瞎子“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五个指印赫然在脸,一边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老李。”张佳木沉声道:“你怎么这么莽撞?”

        “大爷不知道。”李瞎子狞笑道:“这是一群贼,哪里是什么公子了?”

        他话刚说完,一边的黄二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于是接着又是一掌,却是把那公子头上的帽子打的飞起,他手掌可比李瞎子重的多,这一下打的那公子满脸开花,鼻间立刻鲜血横流。

      第194章 一夫当关

        “大爷。”黄二打完之后。也是怒道:“这贼娘养的是一群贩苦的贼,贼娘的搞到咱们头上来的,真真是瞎了狗眼,偷儿偷到贼祖宗头上来了。”

        明朝城中坊间,最多无赖。特别是京师这种地方,更是五花八门,花样百出。要是在官道地方,念秧的贼最为出名,化装成贵人行商,专门骗人钱财,至于江南吴中,无赖甚至敢把巡抚衙门烧掉,奸污县令妻子,就算是被两百斤的重枷给枷死,吴中无赖也是层出不穷,除了杀人不手软的明太祖的洪武年间,谁也拿无赖游侠没有办法。

        京城无赖,发财的手段不外五种。

        一者,就是告奸诬陷,手段极多,简直不胜枚举。第二。是开设赌场,无赖们有赌行经济,有专引富户百姓上当的“风流汉子”,这伙贼有的托庇在世家大族之下,赌场的大本钱也是这些人家出,无赖当帮闲,表里为奸,大赚其钱,官府根本禁之不绝。第三,便是札火囤,这一类,主要是以骗为主,一般是选一绝色女人,装成贵妇,叫做“打乖儿”,底下有男帮闲,女连手,万历年间,有一伙打乖儿的贼,胆大包天,装成郑贵妃皇亲郑国泰的夫人,租了大院子,扮成豪富,引得无数官员富户来送礼,最后一跑了之,根本查也查不着。第四,便是卖瘦马。贩卖人口,拐卖儿女,或是给富人穿针引钱,以漂亮女子骗之,送上门的却是丑女,这就叫卖瘦马。

        第五,便是偷窃窝盗,这一种就是街上行窃,手中持刃,有人敢言者,便以白刃相加。这种贼,南方叫剪绺,京城之中,叫做“小利。”

        象黄二等人,就是“小利”出身,这一类的无赖,竟算是光明正大,比较粗鲁率直的一类了。

        总之,中国无赖之术,源远流长,花式繁多。远非后世的卖切糕一类的行径可比就是了。

        张佳木能伏住京城无赖,样样事瞒骗不了他,处事精明公平,才是要点。至于其中真正花样,他大半了然,也有一些不大清楚,象是眼前的这“贩苦恼子”,他就是不大明白了。

        这一伙人,可以归入告奸诬陷一类,这个行当技术性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操作得来的,李瞎子当初也就是贩苦贼这个行当出身,眼前这伙人,他一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群人,看着都是平常,其实一个个都是心狠手毒,最为阴险之辈,看他们的模样,断然也不是普通的清客相公和打手,李瞎子是个中人出身,一看便知道不对。

        那个公子,一看就看出来不是真正的公子哥儿,那神色,对答,谈吐,都是装出来的,便是事情到了转折关头,是挺下去还是转头。都需别人做主,就是在那当口,李瞎子便确定出来,这一伙是贩苦的贼。

        这伙人,心肠极毒,一般是几十人一伙,在坊中找到那些衣食不饱的乞丐,问清楚无亲无戚无人过问,便给那乞丐换上好衣服,一同吃,一起玩,总之先教他享足了福,然后找一事由,或是贵人府邸,或是富商店铺,与人争执,把事情闹大了之后,再服软认输,呼啸而去。

        半夜时,众人将那乞丐拖到出事的地方,一刀杀了,陈尸于人门前,第二天天一亮。几十人就到出事的地方,嚎啕哭泣,扬言要靠官出讼,这样,出事的人家大为恐惧,情愿大出血,拿出银子来了结,这样这伙人就得钱而去,接下来再找新的乞丐,养一段时间再宰了骗钱,这个名目。就是叫贩苦恼子。

        李瞎子当日,虽然为人机灵多智,但心实在不狠,有一回眼见那养了几十天的乞丐年未及弱冠,着实可怜,然而被众人乱刀砍死时,李瞎子实在下不了手……他趁乱跑了,但从此之后,这碗饭是吃不成了。

        但人生际遇,也就是这般出奇,正好,今晚在此,叫他揪出来一群最残暴最狡猾的贩苦贼,也算是有失更有得,而得之更多了。

        “原来如此。”张佳木也是略知一二,李瞎子和黄二一说,他便大约明白过来,眼中已经是一派凌厉之色,他虽未动手,却已经是往门厅前一阵,双脚横开,两手自然而然的按在刀上,虽然并未出声,但是这种不怒而自威的神态,已经足以震慑群小。

        “劳驾,请让开。”那个乞丐扮的假公子已经被打晕翻过去,原本乞丐出身,胆小怕事,身子又弱,这一伙人养他在一起,这乞丐刚享了不多久的福,身子内弱还没改,几巴掌下去,竟已经是晕翻过去了。

        倒是刚刚给他打眼色的中年汉子,身上筋肉盘结,脸上好几道刀疤,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与之辈。隐隐然,这人似乎也就是这一群贼的头儿,张佳木堵在厅门前,这大厅却是没窗子的,只有两侧楼梯可以上楼,但上楼之后,就是几丈高的楼房,也没有后窗,跳下来,就是天井,一样要被人拿了去,倒不如省些事,就从大厅这里冲出去,出了天井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他们所犯的事,都是人神共愤,而且做这行当久了,手头人命不止一条,秋决之时,绝对逃不过刑部刽子手的那一刀,于其死在西市,倒不如在这里拼了命也罢。

        象这种贼,无人敢惹,就是因为此故了,一旦当头对脸的撞上,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那人往外冲,张佳木自然不可能让,这会孙锡恩等人也是醒悟过来,也是瞧着了张佳木等人,孙锡恩精神大振,几个人已经抽刀出来,喝令首领身后的众贼蹲下,不得擅动,众人还在懵懂迟疑时,那首领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尺把长的攮子,眼神中灰暗如铁,丝毫没有犹豫,这是个亡命之徒,虽然已经看出来张佳木身份不低,却还是向着张佳木腰间直刺过来。

        这样的乡下把式,张佳木如何看在眼里?他反应可比这贼首快的多了,对方一刺,他身形便是一让,对方只觉眼一花,已经不见人影,心中刚刚一惊,只觉得持攮子的手一阵巨痛,要想甩脱对方却是勒的如铁钳子一般,只听得张佳木一声断喝,这贼首的右手已经被他夹在身后,不停扭曲,各人只听得“喀擦”一声巨响,那贼首的右手已经被张佳木用大力拧断!

        其余贼众,也是凶狡之徒,虽然当着锦衣卫,却并没有害怕,毕竟他们作恶多端,落在谁手里都是一个死字,所以锦衣卫也是不相关了。但首领不过一个照面,竟然已经被扭断一手,如此武艺,谁人还敢擅动?

        那贼头差点痛晕过去,这会脑门上全是黄豆粒大的汗珠,他在张佳木挟持之下,仍然奋力扭着身子,见各人迟疑,不觉大叫道:“抓着了就是一个死,大伙一起上,拼个鱼死网破也是死,这么被人抓了,倒了牌子,地底下都是叫人欺负的鬼。现在冲出去,将军休下马,各自奔前程,也比被人一锅烩了的好!”

        他的话倒也是在理,这么一说,立时就分出一半贼来,和孙锡恩等人动手,乒乒乓乓打的甚是热闹,还有一半,一看就知道是贼人中最凶悍的,人人都是自腰或胸,掏摸出明晃晃的攮子来,各人也不出声,只是咬了咬牙,便是一起向着张佳木冲过来。

        “嘿,想走?!”张佳木久已经不能和人动手,平时没事,就只能和任怨较量些武艺,别的人,就算是周毅,也是身份相差太远,不能真的和他放对。

        至于骑射,那是长弓大马的沙场本事,用来打架,也是绝无可能。这会儿听说贼人要从他身前打出一条通路来,不仅不惧,反而是高兴的两眼放光。

        贼人虽然勇悍,好在他的擒拿功夫已经是练的炉火纯青,贼人虽众,他先一拳打的那贼首吐出血来,只一下已经令得对方无力再走,接着回身,刀也不拔,只是格挡抽劈,各人只看的眼花缭乱,不多会功夫,就又只见十来个悍贼或是断手,或是被打的胸骨塌陷,显是肋骨都断了好多根,口喷鲜血,不停的退步而后,而不管是谁,断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更加没有人能出得了门!

        “大人真是好武艺!”李瞎子原本是要上前拼命的,张佳木的身份要是被这一伙贼人所伤,他身边的人,皇帝绝不会饶过一个,虽然他武艺寻常,但有一个黄二是好手,大家一起上,一定得护得张佳木平安才是。结果他们几人只是打打下手,多半的贼众,都是被张佳木下重手所伤。

        “何消你说!”黄二是被张佳木教训过的,当初在坊丁队,时不时的就被痛殴一通,所以他对张佳木的武艺倒是信心十足,站在一边,只是有混乱想往外跑的,黄二或是当胸一腿,一脚把人踢将回去,剩下的事,只是交给张佳木就算完。

        乱了这会功夫,外头已经是锣声大起,明朝也是依坊而居,虽然不及唐时那么规矩严重,比如要有坊门,夜间关闭,任何人不能外出,但每坊都有铺舍,火夫,坊丁,还有巡逻的兵马司官兵,只这一会功夫,外头已经火光大盛,显是有不少相关人等,闻迅赶来。

      第195章 赎身

        来的是附近巡逻的坊兵。带队的是两个兵马司指挥,一正一副,都是六品的武官,他们与百姓关系密切,被称为坊官,或是坊里老爷,地位卑下,但管的事着实还不少。

        他们带来的坊兵们人数不少,装备也很不坏,一百多人挟弓引箭,刀剑出鞘,把个妓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京城治安,除了锦衣卫外,就是靠的五城兵马司,还有分道而治的巡城御史,至于顺天府,倒是不必理会治安的事,只管民政就好。

        “下官见过都督大人。”

        接到消息,坊官以为能立一大功,或是捞不少好处,谁知道人一进来。气势汹汹的还未及讲话,底下有人眼尖,已经把张佳木认了出来,两个武官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这一回,怕是要遭。

        这里是他们的巡逻地段,居然有无赖攻击国家柱国重臣,这一下不仅这些无赖人头不保,恐怕他们这些倒霉官儿,这一回要吃的挂落也不轻。

        好在,看出来张佳木这个锦衣都督身手真好,三十几个无赖这会都躺在地上,一个个哎哟【创建和谐家园】,断手断脚的都不在少数,张佳木几个锦衣卫的官员,没有一个身上带彩的,两个坊官扑腾一声就跪了下来,齐齐道:“下官们巡靖地方不严,出了这等乱子,都是下官们的罪过,请大人恕罪啊。”

        “无罪,你们起来。”张佳木心情不坏,难得松松筋骨,这帮人可不是他的手下,对他不敢放开了他,刚刚这么一点时间,打翻了十来个人。打断的骨头也十几二十根,手痒是彻底止住了,当真过瘾的很。

        他叫两个坊官起来,再看看外头,皱一皱眉,道:“不必带这么多人来,这样,你们留一些人下来,帮同押着这些人回北所去,这个案子,既然是我遇到,当然是由锦衣卫接下来审理,贵官就不必劳神了。”

        张佳木话说的还是很客气的,坊官虽然品级不高,但分段设守,责任很大,也可以直达天听,有一些背景也很不错,没有必要开罪他们。这里少烦他们,将来总也能记一小功,算是不错了。

        果然。听到他的吩咐,两个坊官都是面露喜色,当下又主动请樱,还是张佳木坚拒,后来只留下几十个来,又吩咐人把坊间跑出来看热闹的百姓都赶开,两个坊官这才乐滋滋的走了。

        在张佳木与坊官敷衍的时候,里头被制住的贼众已经被一个个挟了起来,除了被打折了腿的,都是用一根绳索绑在一处,几十个人绑成一串,预备带回北所,一起详加审问。

        这也是个大案子了,锦衣卫除了刺探百官外,京城治安也是很重的一块,这一次破了案,从上到下,也能落个不轻的奖赏了。

        当然,对张佳木这个层面的来说,破这种案子无足轻重,他要的不是一个能吏的评价,所以,他打算把功劳全部全到下头,算在自己这些心腹手下头上好了。

        这种打算,不必出口,在场的这些心腹们大致也能猜的出来,从李瞎子以下,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原本就说出来闲逛一圈。倒是正巧遇上大案子,此案最少要斩几十颗脑袋,没准还能顺藤摸瓜,摸出不少以前被这伙贼敲诈过的富户豪绅,顺道儿再敲一杠,又有好名声又有银子落袋,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事啦。

        李瞎子拿孙锡恩来打趣,叫着他的小名,笑道:“孙小驴子,这一次真是托福的很,我这个百户没准就能升一级,闹个副千户当当。”

        “呸,想你的好事吧。”孙锡恩自觉得意,嘴上却是一点不让,只道:“你当是你运气好,要不是大人来,还不定怎么样。我说,你那个身子板,当初怎么从坊丁队里混出来的?”

        李瞎子吃了一亏,脸上愤然,但一时想不起反驳的话来,便是黄二,自己摸摸后脑勺。想了想,虽然他身后不错,刚刚也帮了不小的忙,但张佳木要是不来,想拿下这么多人,怕也是没谱的事。

        各人都是面色尴尬,当下属的原说是要保护上司来立功,谁曾想是上司护着属下,顺道儿还把功劳也分润给了下属,这话,怎么说起?

        张佳木却懒得理会这些下属的斗嘴。打发完坊官,回转身来,看妓院中人已经跪了一地都是,开玩笑,他可是堂堂国朝从一品武臣,妓院中人见一个坊里老爷六品官儿还得拍马屁溜须子的讨好,来一个锦衣卫的校尉,院子里当家的就得老实把份例银子送上,这会儿就是锦衣卫指挥中的指挥,国朝从一品宣力武臣站在众人的面前!

        他一回来,一个三十来岁的老鸨就膝行向前,颤着声道:“奴奴给大人请安,大人,这伙贼实在是装的象,奴们都被他们哄了,实在不是……”

        “起来。”张佳木对这个职业的人也没有什么歧视,当然,逼良为娼就是两码事了。他不便搀扶,只是叫了一声,然后便道:“不懂规矩么,除了谢赏或内廷朝会,便是宫女见了皇上也不需要跪,福一福也罢了,你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明朝倒确实是有这种照顾女人的规定,内廷之中,宫女见了皇帝都只需万福见礼,不需跪拜,在当时,官员不准坐轿子,但女人是可以坐轿的,种种规定,也算是在细节上对女子有所照顾了。

        听他这么一说,老鸨才勉强站起身来,福了几福,再三再四的赔罪。

        张佳木并不在意。只漫应几声也罢了。妓院和赌场是下九流的勾当,就是京中那些武官世家,也很少有插手这两个行当的,赚这个钱就太丢人了,收点保护费也就得了,不需要太在意。

        倒是人群之中,三人一处的徐穆尘和名叫小红的红尘知已,还有惊魂未定的年锡之,这几个人,需要他特别的注意。

        “徐兄。”他上前几步,开玩笑道:“怎么样,温柔乡中的滋味,也并不全然好受吧?”

        听他这位大人物拿自己打趣,小红也是脸红,但她毕竟是见惯风浪的人物,年纪虽然不大,却并不怯场,只是福了一福,轻声道:“小红谢过大人。”

        “嗯。”张佳木不便和行院中人说笑,只是略点了点头,便又向徐穆尘道:“徐兄,怎么样,贡院已经放人进场,你还在这里耽搁什么?”

        说罢,又向年锡之道:“还有你,年兄,令尊尚在诏狱,你中或不中,关系也是很大的。”

        这句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年锡之这才回过神来,先是长揖到地,接着居然语带泣声,他道:“家父的事,就已经拖累大人久矣,今又施以援手,门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和徐穆尘,原本都是对张佳木自称学生,这也是当时读书人对大官的流行称呼,但自称门生,就是要投效于张佳木门下,以举人或是将成新科进士的身份以门生自居,这就是因为所欠人情太大,这个读书人亦没有办法之故。

        “不必如此自称。”张佳木笑道:“招人物议,将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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