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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摆着一长溜的车马,各家带的长随奴仆好几十个,挺胸凸肚的站在墙跟说话聊天,天也没太阳,也就是避个风。
府门前,几个徐府的奴仆坐在长凳上聊天说话,隔的老远。就能听的真切。
“嘿,你们说真是奇了,姓张的没听说和于老儿怎么相与,怎么就这么起劲救人”?
“就是说啊。”有个长着山羊胡子的门政使劲一拍腿,很起劲的道:“也真邪了!咱们家老爷板上钉钉的事,头响还在高兴,这会儿拍桌子拍板凳的骂人,看看气成啥样了。”
“瞧吧,和咱老爷过不去,姓张的也准定要倒霉。”
“就是,将来姓于的也讨不了好儿,这一刀还是躲不掉。”
豪门奴仆一旦投进主人府里,不要说自己这一辈子就靠主人家生发,就是下辈子,祖孙多少代都得跟着主人家一起了,主人荣,奴仆荣,主人倒霉,当奴才的也讨不了好。这才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人不痛快,当奴才的当然也得跟紧,这会儿一群门政大爷说的唾沫横飞,对张佳木和于谦当然可就不会客气了。
他们说的热闹,府里情形当然也就叫人听的明白。
徐有贞家里的宴席没到午时就摆开了,请了不少的知交好友,他是要组阁的人,位高权重。帖子一下,谁敢不卖他这个面子?
于谦等人上刑场,徐府里掐着点儿上酒上菜,结果消息传来,张佳木在宫中取了金牌,带着人赶到西市,三言两语带走了于谦。
消息传回来,整个徐府上下鸡飞狗跳,徐有贞死了亲娘一般,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呆了半响,后来就是掀桌子,摔碟丢碗,闹了个沸反盈天。
这会儿,酒席散了,宾主中彼此相得的齐聚小书房,彼此商议,看看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为什么定下来的铁案,就这么被人翻了过来。
人多嘴杂,张佳木混在里头。听的是津津有味,听到徐有贞在府里头摔碟砸碗的时候,倒是忍不住和曹翼两个相视一笑。
他从昨儿半夜起就忙活,一早进宫,候见,托了蒋安打通关节,再请起面见,说动朱祁镇赐了金牌,一溜烟跑到刑场救了于谦,到这会儿已经早就过了午时,从早晨起水米未进,在这里慵懒下来,肚子可就咕咕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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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青袍戴着大帽,张佳木也是标准的奴才打扮,藏在人堆里也不显眼,两人把馄饨挑子叫过来,卖馄饨的婶子动作熟练,挑子一头原本就有现成的锅。里头是永远不换的鸡汤做高汤,加了把火把汤烧沸,接着把馄饨下进去,搁上虾米等佐料,锅开之后装在两个大蓝边碗里头,再撒上一把香菜,拌上一点麻油,色香味俱全,张佳木原本就是饿狠了的人,一吃之下,眉飞色舞,一边“吸溜,吸溜”的吃着,一边赞道:“婶子,你这馄饨味道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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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好就是好。”张佳木吃的确实香甜。这阵子,忙的脚不点地,而且人心思也浮了,做梦一样。从上到下,没个安生的时候,庆功酒倒是吃了几回,都不踏实。倒是在这里吃这么一碗小馄饨,感觉不坏。
“我说,你们是哪家大人府里头的?”
卖馄饨的大婶忙活完了,凑在张佳木和曹翼身边闲聊,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低声道:“不是婶子说,你们跟的大人们可真是缺了大德。午时前就开宴,听说是高兴于少保老人家要开刀问斩,那高兴劲儿,就差放鞭炮了。现在好了,一拍两瞪眼,一个个气的什么似的,大兄弟,不是婶子说,听听他们都说的什么话,你还小,可别卷到他们一起里头去。”
说话的那些豪奴倒真的和张佳木不象是一路人,张佳木看着年轻和善,斯斯文文的也不蛮横,就算是哪家大人府里头的下人,也未尝不是能说上两句,要不然,这卖馄饨的大婶还真的不敢随意开腔。
“说什么哪,找死是吧?”
徐府的几个门政正是满脸的不痛快,山羊胡子正好听到大婶的话,立刻满脸不痛快的奔下来,抬手一推,把个妇人推的不停后退,接着就是扬起手来,做势要打。
“这位大哥。”张佳木将手一架,将山羊胡子拦住,笑着劝道:“何必呢,都是下苦的人,叫她自己走就是了。”
“自己走?没这么便宜!”其余几个徐府门政也都奔了下来,听了事由,都是横眉立目的样子,把个妇人围在当中,都道:“别叫她走了,一会吊起来打,看看是谁教她说的这些混话。”
“咱说的可不是混话。”别看被这么多豪奴围着,馄饨大婶倒是一点没怕。只冷笑着道:“你们就和咱这样的小百姓厉害,于少保当年保北京城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横?俺家就在德胜门外,丢石子,扔砖头,给官兵摇旗呐喊,什么样的事俺没做过?少保骑着马,顶盔贯甲的各门巡视,俺也是遇到好几回,那会你们又在哪儿呢?”
这会儿那些卖小食的摊贩也是过来,听的这边闹的不象,各人都是劝和,都道:“算了算了,什么大事,争这些有什么好争的?咱们彼此让过,咱们走路就是。”
“想走,不成!”
徐府的人原本忌惮小贩中那几个卖切糕的色目人,见他们事不关已的样子,底气大增,当下只是围着馄饨挑子,要把人带进府里头去。
众小贩自然不肯,各人都是一起做生意求口饭吃,都是街坊邻居,要是看着人被徐府的人带走,回去之后也不好交待。
正是闹的不可开交,张佳木和曹翼也不出声,别人看他俩一个十七八岁,生的高大健壮,模样也象是有担当的,一个更是壮年汉子,身上全都是腱子肉,壮的能撑破衣服,脸上也是一脸的桀骜不驯,众人原是指望这两人上前说和两句,见他们只往后退,各人都是一脸的失望。
眼瞅着人要被拖进去,卖切糕的色目人唿哨一声,突然推起小车就走,这般模样,各人正是诧异,再回头看时,巷子口那里却是来了大队的锦衣卫,已经把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能吧?”被挟在中间的馄饨大婶还在诧异:“谁报了官了?俺这点小事,值当派这么多锦衣卫出来,这可当不起啊。”
张佳木听的大乐,噗嗤一笑,只道:“婶子,你当得起。”
他站将过来,身上已经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冷眼打量着徐府上下,一群看门的豪奴被他打量的心里发虚,没来由的,就各自丢开手,又重新拢作一堆,这才又看着张佳木发呆。
豪门奴仆狡猾过狐,张佳木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如此作派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不但徐府的人看了出来,就是刚刚其余的那些长随伴当们,原本站在一边看笑话儿,说些话来挤兑这些小贩子们,甚至打太平拳拉偏驾,到这时候,一看大队的锦衣卫过来,各人都是慌了手脚,再看张佳木的模样,这些人都机灵的很,立刻就缩到一边,有人更是直接蹲在地下,一副躺倒挨捶的死样就摆了出来。
张佳木也不理会,只是叫道:“是谁带队?都过来!”
“咦,是大人!”
李瞎子眼尖,第一个过来,双手一抱,叉手一躬,上来先行一礼,接着就是余佳黄二等人,百余人齐齐躬下身去,向着张佳木行礼问好。
锦衣卫这几年虽然威风不比当年,但好歹也是国朝最凶狠的特务机关,这会儿百余个身着校尉服饰的凶蛮大汉竟是一起向一个年轻后生行礼,而且执礼甚恭,一时间,那些小摊小贩,还有几十号侍候着车马轿班的长随伴当们,都是看的呆了。
至于那几个色目人,原本就推着小车要跑,手中还持有小刀,预备反抗,这会见了如此情形,哪里还敢?当下一个个目瞪口呆,手脚俱软,哪里还敢有反抗的念头。
第166章 威风出队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等校尉们走的近了。张佳木才又笑着吆喝一声,带队的是李瞎子和余佳、黄二,三个队官,百来号人,全是校尉打扮,乌纱帽,飞鱼服,皮扎靴,鸾带佩腰,系着腰牌,还有荷包,火镰等零碎物件。刀,全是张佳木命名的横刀,锐直锋利,有一种暴力的美感,除了佩刀之外,还有斧子,狼牙棒等重型短兵器,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拿着水火棍子,装束的严整肃然。一见张佳木在此,各人在队官的带领下一起躬下身去,齐声问好。
“怎么着。”张佳木向着李瞎子笑道:“到这会儿才来?”
“算好了时辰的,除了原本吃酒的那些个,于少保没事的消息一传过来,又请了不少人进来,名单上都有,正好一网打尽。”李瞎子来回奔波,回来张佳木原说叫他歇着,但这会正是上劲的时候,当然不能歇,小睡了一个多时辰,这就又精神抖擞的出来当差。
这会儿他回事,说的清楚明白,犹显精明干练,张佳木麾下人才中,此人算是一把好手了。
有念于此,张佳木心中一动,正南坊谁来接事,人选是有了。
“好,你们动手,我在外头看着,原来,我就是专门瞧热闹来了。”张佳木笑道:“抓一群书生,你们可别弄出纰漏来就成。”
“大人就等着好吧!”
几个队官一起拍着胸脯,黄二更是大大咧咧。只道:“大人,走脱一个,就拿咱们是问。”
张佳木点一点头,笑道:“既然这么着,那就上吧,按名单拿,我在外头等着。”
他一个锦衣卫的都督,亲自过来瞧着,也算是给徐有贞这个内阁大学士很大的面子了。要是自己再带队拿人,也是太过于给姓徐的脸了,老实说,他还真不配!
只是这一次行动拿人,把声势弄的很大,刚刚黄二一群人过来,正南坊这里又向来是张佳木经营很久的地盘,一路上自然是风头很劲,不需要等到天黑,到徐有贞府里抓人的消息就得传遍整个正南,再一路传出去,明儿早上,全北京城就都知道徐府被锦衣卫上门抓人。名单上大小官员,最高的正三品,最低的也是正七品,从上到下,全部一索子抓回北镇抚司,接着就是拷问,定罪,这么着一动,头一炮就打响了。
现在张佳木坐着这个锦衣卫指挥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要做出点成绩,搞出点动静来,只是拿谁开刀,颇需学问,徐有贞则是一个上佳的目标。
打他一个人,也就是打击整个徐党捎带着扫了石亨一党,张佳木和这两派势力早就是撕破脸皮,大家都上了擂台,不打出个胜负来,人头打出狗脑子来,两边都是绝不会收手就是了……
于是张佳木只是一声令下,三个队官带头,百来号人跟在后头,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那些跟着车马的长随伴当们看到了,各人“哎呀”一声,刚刚还蹲着的,这会又全站了起来。
“都别动,不瞎说瞎动的,就没你们什么事。乱说乱动的,非叫你们后悔不可。”黄二头在最头里,手中刀柄向前一戳,正中一个呆在路中,不知道是要进还是要退的长随的腹部,黄二一身蛮力,刀柄又是铁铸,一下子捅在胃上,那人疼的面部扭曲,跌翻在地滚来滚去,疼的要死,只是疼在胃部,却是连声疼也哼不出来。
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几十个长随伴当知道厉害,眼前的这伙锦衣卫凶的很,没有人给自己找不自在,所有人都缩在一起,一声也不敢吭。
刚刚那些小贩子们,也是一个个面色难看,家伙什什么的也不顾了,各人也是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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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张佳木这会闲着没事,倒是过来安慰,他笑道:“没你们的事,看你刚刚的模样,女中豪杰一般,这会儿怕什么。”
“没怕,没怕……”大婶哪里能不怕?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人身上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凶厉之气,不比那些色厉内荏的豪奴。有的只是一股虚气,吓不住人。
见她如此,张佳木倒也不好说什么了。这些虎狼之士,原本就是他的麾下,欺凌百姓的事,其实也真没少做。
说是为国为民,但说到底,还得先为自己。不然的话,那些规费份例银子还收它做什么?要是没这些额外的收入,哪来的银子去摆平宫里头的那些死太监们?
一想起这些,张佳木就是止不住的眼泪。
这些天下来,在蒋安身上就是小两千银子,还有刘永诚,曹吉祥,宫里头有头有脸的太监,多少不拘,总得有个意思到才成。
外臣之中,也不一定非得和太监搞好关系,但张佳木这种说是外臣武官,又和内廷关切很近的身份,最是尴尬。这时候,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贞操生不得娃,只能把银子流水般的往外使,这才几天功夫,以往积攒的用光了不说,还透支了不少,他雇的老夫子已经追着他好几天了,见了面就是狂喷一通,别管你是什么大人,都督,大夫柱国,先瞧瞧这账本子……这账簿本子上全是亏空!
穷啊……张佳木穷极无聊,手捧着腮帮子意淫着,要是有地方发个几百万银子的财就好了。
这会儿很没形象的张大人就蹲在徐府外头,眼泪花花的丢小石子玩,身边的那些小贩子和长随伴当们一个个偷眼去看他。他也只是不理,只是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权,有了,还不小。今天进宫,一件事是救了于谦,另外一件,果然不出他昨天晚上的奏报,一早晨就有御史的弹劾奏折递了进来。
朱祁镇一看内容,和张佳木所说的一模一样。果然是一群文官勾起手来,弹劾他的心腹武官,言词凶狠,用心歹毒,如果不是朱祁镇已经是先入为主,恐怕还未必就不会被打动。
等张佳木免冠谢罪,为弹章再次请辞的时候,朱祁镇心里头的火就憋不住了。
帝王自然也是有脾气的,朱祁镇其实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复位这些天来,他所用的多半是正统年间的老臣,包括太监在内,徐有贞得势,石亨得势,都是因为他们又是正统老臣,在景泰年间又不得意,再加上有先期拥立之功,这才被宠。至于张佳木,也是早早效力,而且朱祁镇自己暗中观察多年,还有哈铭为师傅,关系就更近了些。而且,张佳木很会来事,太后,太子,外戚亲臣,都对这个后生印象很好,特别是太子,提起张佳木便是夸赞。
当然,太子这些也是摆在明处,还奏请朱祁镇批准张佳木替他成立一支幼军,原本幼军之设,因为文官势力渐涨已经有不复当年之势,但太子亲自陈情请示,皇帝也不便驳这个面子,幼军的事,已经算是有定论了。
地点也选好了,就在正扩建的南宫里再修建一处校场,建营舍,把南宫扩成南城,幼军人数,则是一卫之数,五千六百人,选功臣武官家子弟充入其中,由张佳木管理。
大明的帝王做事,向来是没有小家子气的。明朝的皇城之大,也是后来清朝的十倍有余,整个南城修建好了,不比西内和大内小什么,搁几千幼军在里头陪太子习武操练,等太子成年后,就是警备护驾的武装力量,太子即位亲政后,又是现成的亲近太子和新帝的势力,从成祖皇帝为宣德皇帝成立幼军以来,这已经是大明皇室的传统,武臣人选,也由皇室自己挑选。
当然了,除了张佳木外,还要有中官当镇守提督,副将参将千总把总,也由皇室挑选亲臣担任,等坐营官都挑好了,才给张佳木管带,这也是叫张佳木慎独防闲的意思,无甚说得。
在宫中这么有人缘,朱祁镇自己对张佳木也很信任倚重,从叫他提督幼军就看出来了,锦衣卫给他了,幼军也给他,将来皇帝一去,太子即位,对张佳木当然信任如故,毕竟有幼军这情份在,如此一来,可以侍奉两代帝王而荣宠不衰,不象普通的锦衣卫,一代帝王的情份,接不到下一代去。
但维持这些良好的形象,叫宫里上下继续说自己的好话,这就得接连不断的使银子才成了……
有宫里头上下帮着说话,再加上先前早就下过功夫,给皇帝打过预防针,所以奏折一入,朱祁镇当然大怒,又被张佳木一激,当即便是下令,奏折上所有官员,一律由锦衣卫逮捕拿问,问明实情后,再按情节轻重,一一严加处置。
这就是今日兴大狱的原由,徐有贞已经算是运气,这阵子正是当红,皇帝看在石亨的面上,也不好就动他,只是交待拿捕上疏弹劾的各级御史,至于徐有贞,则并无交待,看来,想一棍就把徐有贞打死,还是难了一些啊……
第167章 抓人拿人
外头闹成这样,徐府的家人先只是瞧着。这会儿见锦衣卫向着府门前过来,他们倒是不知道厉害,看门的一见锦衣卫过来,不仅不怕,反而迎上前来,喝道:“不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徐府,你们上官是谁,【创建和谐家园】的,擅闯大学士的府邸,你们胆子好大!”
“我看是你胆子大。”黄二笑谓众人,道:“你们瞧,咱们现在也是不成样子了,这么个看门狗,也敢冲咱们汪汪?”
“嘿,好小子,说谁是狗?”徐有贞现在是大学士,徐府的下人当然水涨船高,这些天大官儿不停的拜门子,什么都督,甚至伯爷侯爷也上门来,文官就更别提了。每天门房里门包都收的手软,外头大客厅里每天都排着几十号客,老爷见也见不完。如此显赫威风,哪会把一群锦衣卫看在眼里?
当下横眉立目的骂道:“骂咱是狗,你们是啥?说好听点是校尉,难听点,不也是条狗吗?”
这话说的很冲,黄二脸上的刀疤一跳,狞笑一声,双手一伸,已经把那人拎小鸡般拎起来。
“放手,给我放手。”
“放手?放了你,老子还怎么在大人面前立足?”黄二只是笑,远远看着还算和善,但离的稍微近些,只见他脸上刀疤直跳,如同蜈蚣一般,成了一条条的活物。他一边笑骂着,一边手上用力,旁边的人见的真切,听的分明,只听到咯啦啦的一阵脆响,黄二竟是生生把那人的臂膀捏断。
“天爷,救命啊,府里来强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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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请老爷出来做主!”
“快关门,哎呀。关门,先关门上锁……”
一见锦衣卫如此凶狠,有人想跑,还有几个张罗着要把大门推上,刚掩了一半,余佳刚刚见黄二出了风头,这会自然也要抢功,早就接了一把宣花短斧在手,门刚掩到一半多,顺手一斧砍在门上,立刻就是木屑飞溅,再一斧过去,大门已经被劈开。
如此蛮干,所有在场的人都是看的呆了。
“好家伙,这么凶……”
“徐家要遭,只怕这一回劫数难逃!”
“姓徐的龟孙原本就不是好人……咱们正好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