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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大明》-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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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此事若成,湖广近千考生必然会承东翁之情。想来考场上必然不止这么两人舞弊,若借机多揪出几人来,自然更为考生所喜。近千考生,那可是我湖广一省将来的栋梁哪,他们要是感念东翁之德,您现在的处境也必然大改,至少政令不会再如今日般难出府门了。但有一点好处,东翁就该试上一试,何况还有至少这两个好处呢。东翁以为如何?”

      “安之,你说的很对,其实我也想到了一些。不过现在叫我为难的并非该不该做,而是怎么做。毕竟兹事体大,若一旦失手,只怕……还有,既然有了这么个密报,我该在何时出手呢?是在乡试前,还是后呢?”郑方皱着眉道。

      “以我之见,不前不后,在乡试时发难最是恰当,如此才能真正 把事情闹大,也可叫天下人,叫朝廷知道 东翁的风骨!”

      “你的意思是叫我闯考场,揭露此舞弊之事?”郑方心里猛跳,神显得颇为紧张。在看到自己的幕僚点头后,却又摇头叹道:“这却谈何容易!安之你不要忘了,考场内外那可是有几百名兵丁看护着的,莫说是我,就是巡抚想在那时闯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巡抚确实进不了,可东翁你却不同。”沈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我所知,今年乡试考场守门的兵丁都来自武昌卫,由同知鲁越所领。这鲁越,东翁总不会忘了他?”

      “前年他因克扣军饷被人所查,是本官救了他。”郑方当即回忆道。

      “正是他了。他既然欠了东翁的大人情,此番东翁请他帮一把,而且事成后他也有功,我想他总不会拒绝。”

      “如此看来,此事确实可行?”

      “至少是值得叫我们赌一把的!”

      主宾二人决定赌这一把的说话,被伏在门外的杨震听得分明,也叫他心中大喜。他刚才走得干脆,其实并不放心,所以又暗中返回,看那郑方会有何动作,从而决定自己的行动。现在看来,他这一把也是赌对了。不光赌对了,而且是大对,就是他自己来做,也做不了这么好!

      见两人还在房中商议着揭发舞弊的细节工作,杨震便不再打算听下去,悄然离开。这一次,他是真个离开这里了。

      武昌卫军营。

      主将帐中。指挥同知鲁越坐在案前,手中转着半截断箭,久久无语。他那张黧黑的脸膛上,带着三分犹豫,三分忐忑:“这当真是郑大人的意思?”

      “正是,还望将军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能够鼎力相助!”沈言正道。

      鲁越猛地站起身来,又来回走了几趟,才站到了沈言面前,死盯着他道:“你可知道 ,这是在冒险,不,这是在玩火!”

      “我知道 ,但如今郑大人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沈言却显得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制。

      在呼呼喘了好一会气后,鲁越才挥手道:“送客!”

      沈言也没有耽搁,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起身跟着进来的亲兵走出了大帐。虽然鲁越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他确信此事可期,因为那枚断箭被他留了下来。

      八月十一,正是湖广乡试开始的日子。这大明朝的乡试比之以往可要严格了许多,考生从这日早晨进入考场后就不得出,直到三日后考完所有试题,才准离开。

      所以这天四更左右,乡试的考场——贡院门前已聚集了数以千计的人。这些人既有参考的士子,也有送他们赴考的亲人仆役,还有一些头脑灵活的武昌商贩,在人群中不断游走,极力兜售着自家商品——吃食与考生必备之物。不过他们的生意却并不如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可都在贡院的大门前呢。

      很快的,就有各府各县赶来组织本地士子入场的公人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这些人的手中举着牌,打着写有各地地名的灯笼,让来自不同府县的士子都排好了队伍,只等门开之后次第而入。

      要是杨震在这里看到如此情形,必然会联想起后世的机场接人的场景。不过,如今的他早已不在武昌。就在确信郑方将会在考试时发难后,他就再次启程往回赶了。他有七八成的把握认定郑方可以成事,如此,兄长说不定就能在重考时获得乡试机会,当然这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及时赶到武昌。

      正因如此,杨震就连这个由自己一手造成的舞弊案也没有多看就往江陵而去,只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郑方。

      五更一到,只听贡院内传出数声炮响,随后就有人长喝一声:“开龙门!”在这威严的喝声中,已经关闭了半月的贡院大门终于缓缓开启。在人群的一阵骚动中,上百名持矛佩剑的士兵从门内鱼贯而出,分列左右。而后,才是一名穿着青官服的监门官大步而出,开始向面前众人列数考试时的种种规矩。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若有那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而想在本次乡试中舞弊的,本官还是劝你回家去的好。不然,不光你本次乡试,就是你的秀才身份都会被剥夺,而且还将被发配充军!本官言尽于此,望尔等好自为之!”说完这话,监门官才下令各府县人等进前搜身。

      姚家兄弟二人在江陵县的队伍中,听得这话都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来。任这些官员说得再严厉,在某些人看来,也只是做个样子,只是用来约束那些寻常人的,但他们却决不寻常。这世上的事,不从来就是如此吗?

      此时对考生的搜查那是极其严格,乃至到了严苛的程度了。因为搜他们身的都是些大头兵,难得有这么个对往日高高在上,将来更有可能获得更高身份的秀才老爷们上下其手已足以叫他们不懈怠了,何况还有每查出一个挟带就有五钱银子的赏格,这就让士兵更是两眼冒光,恨不得把所有人的衣裤都扒了,细细查看。

      如此一来,这些参考士子们可就遭了老罪了。他们的衣裳被人粗鲁的拉开,手上的考篮被强行夺去,将里面的吃食与笔墨纸砚都翻得乱七八糟,就是代表儒生身份的方巾也被兵士解下,以查看头发里有没有藏着什么。

      在如此严苛的搜查下,从龙门外进入考场内的士子一个个都衣冠不整,好不狼狈。但这时候他们又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就在他们前后,已有不少当真怀有挟带的士子被查了出来,当场就被拿下,戴上了厚重的木枷示众,只等之后的处置。

      在这一片喧闹中,直到日上三竿,几百名参考士子才全部进入了考场,随后贡院大门就再次关闭,只等三日后,再次开启。而原来热闹非凡的贡院门前,此时其他人也都已退散,这里第一次变得如此安静。

      八月十二日,穿着一身官府,身后带了二十来名布政使司衙门差人的郑方来到了贡院门前的街道之上。在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他猛地探步向前:“我之将来,就赌这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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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闯考场

      随着考试的深入,贡院门前早已门可罗雀。几名守门的士兵无精打采地斜靠着柱子,正小声地谈笑着。他们说着话,不时还瞥向廊下不远处,那儿除了一对威风八面的石狮子外,还枷着十多名应试考生,他们被查出怀有挟带,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要说还是老李走了狗屎运,居然就叫他抓了两个挟带的出来,那可是一两银子的赏钱哪……”一人不无艳羡地叹说着,突然这话却停了,只愣愣地看着前方街道。其他人也随之觉察出了什么,纷纷向前看去,本来斜垮的身子也不禁直了起来。

      他们看到,长街有一名身穿绯官袍,头戴乌纱官帽的人在二十多名灰衣杂役的簇拥下向此而来。瞧着对方的打扮,以及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顿时就让这些士兵生出了些许不安来。

      为首一人见状只得壮了胆子走上前去,一挺起了手中长枪喝道:“贡院重地正在乡试,闲杂人等还不止步!”他说话间,其他兵士也都赶了过来,与他一道排成一队,挡在了那些来人面前。

      虽然面对的是十来名持着长枪的魁梧军汉,而自己这边却连根棍子都没有拿,可郑方却连半点畏惧都没有。既然已打定了主意赌这一把,就不会在畏首畏尾,何况这些士兵也完全不在他的眼里。

      略一站定后,郑方就直视着面前那名为首之人:“本官湖广布政使郑方,现得到密报必须进贡院,你敢拦我?”

      对面兵士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又看看他绯袍上的锦鸡补子——那是朝廷二上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十一章 考场斗法

      依照大明惯例,乡试的主考官多由朝廷委派,派的也是礼部或翰林院的官员,而非当地的行政官员。但这个世上总有些例外,胡霖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外,靠的却是他高明的手腕了。

      作为一省巡抚,胡霖在地方上再想更进一步已然很难,所以接下来他仕途上的目标就是当京官,入内阁或是六部这样的实权衙门。但这却需要 极大的人望与功绩,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去年就在京城里疏通关系,让礼部最终确认他为本次乡试的主考。

      胡霖实在太清楚能担任一次乡试,尤其是当朝首辅张太岳家乡乡试的好处了。这不但可以使他获得众多士子的感激,将他们收为门生,更可因此交好张居正,从而成为他亲信之人。这个时代的乡土观念可比后世重得多了,这些从湖广考出来的士子只要为官必然会投到同乡张首辅的门下,而胡霖作为他们的座师,自然而然也会划入这个圈子。

      何况主持过一次乡试后他在士林中的声望也会比过往要重上许多,那些成为他门生的士子将来无论有何建树都还要叫他一声老师,但有所请很难拒绝,这对他的仕途自然也有极大助益。如此多的好处摆在眼前,试问他胡霖又怎么会不想尽办法来争取到这个主考的位置呢?

      最终的结果也很让胡霖满意 ,他真当上了本次乡试的主考。虽然他在此之前就知道 科场上有一些风气即便你自身行得正也难以避免,但他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嘛,他也自信可以控制 一切。甚至借此,他还能与湖广的那些有势力的人家把关系拉得更近呢。虽然他也会因此耽搁一些公事,但与他因此的获得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事情竟会生出这样的变故来!

      本来今日胡霖在巡视了一次考场后就回到致公堂打算看会书再处理点公务的。可他才翻看了没几页书,就有监门官贺弼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说布政使郑方带人闯进了贡院,前来捉人。

      听得此报,胡霖的手不由得一颤,正看着的一卷就落了地:“他怎么就敢……怎么进的贡院!”他的脑子里最终闪过的是这个疑问,这是叫他最难容忍的一个疑问。

      回过神来的胡霖再难如以往般镇定,急忙点上几名亲随,就急匆匆赶了过去。他不清楚郑方这么做的依据,也不清楚对方掌握了什么,但却知道 一点,一定要赶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把人拿住,把影响控制 到最小,不然可就糟了。

      说实在的,胡霖自成年后还没有像今日这般快跑过呢,一袭红袍都被他扯得像是一面随风扬起的旗帜了。也好在郑方的穿着十分显眼,所以只一打听,他们就追了过来,并看到了正在玄十三考房跟前命人搜查的郑方。

      胡霖是又惊又怒,此时见了人,便一声喝,同时再次加快了前冲的速度。郑方听有人如此叫自己的表字,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正对上胡霖那双怒气勃发的眼睛,在略微诧异后,他又寸步不让地瞪了回去。

      其实对于胡霖是本次乡试主考一事,郑方还真不知道 。他本来就因遭到排挤而没了什么权力,再加上少了与同僚们的走动,使他对如今湖广官场上的大小事情是所知更少了,即便是胡霖为主考这样的敏感话题他居然也是懵然不知。至于沈言又是否知道 此事,倘若知道 又为何不说,此时郑方也早就无暇细想了。

      事已至此,他与胡霖之间已彻底撕破了脸皮,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想想自己本是一省布政使,堂堂二品大员,却因为胡霖的处处打压而成今日孤家寡人的局面,若说他心中无怨那是假的。这一回他就要为自己的前程拼上一把。

      其实在本朝太祖时,一省布政使是境内最大的行政官员。但在成祖后,却多了一个巡抚官来,职权更压布政使一头。虽然当初巡抚尚不是常设官职,但在嘉靖朝后,规矩就被定了下来,除了南北直隶外,大明一十三省都设有巡抚一职,主管一地民政、军政。如此,原来的布政使的地位就尴尬了,若碰上个良善的,他的权力还能留下,不然,或是如郑方这样失却靠山,朝中又是敌对势力上台的,自然就只有被排挤、被算计的命了。

      现在,他看到这么个机会,试问郑方又怎么可能不死死抓住呢?面对胡霖愤怒 的目光,他只是淡然一笑:“见过胡大人,本官的胆子是大是小,就无须大人挂怀了。倒是这儿,却有一个真正 胆大包天,在我乡试考场中舞弊的士子。”

      快速的奔跑,心中的愤怒 与焦虑,再加上最后的一声怒斥,让终于来到郑方跟前的胡霖的气息变得极其粗重,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他才能开口:“你……你说什么?舞弊?”

      “不错,本官正是听闻本次乡试有人舞弊,这才急急而来,为的也是国家的抡才大事。而就在刚才,我已人赃并获!”

      “啊……还拿住了证据!”胡霖只觉得头一阵阵的发昏,都转不过太多的念头来了。他急冲而来,只想着阻止郑方的行为,还不曾有一旦他查到实证后该如何应对的打算呢。现在,他只能愣怔在那,半晌才道:“把证据拿来我看……”

      郑方也不怕他敢在众目睽睽下销毁证据,就将几篇文章连着盒子一并交到了胡霖手中:“这是从这个考生的座下发现 的,正是这次乡试的文章了。今日才是开考第二天,策论的题目都未公布,这里却已作出文章来了,实在叫人叹服哪。”

      胡霖闻言翻到最后,只看了个题目,就知道 郑方所言不错,这都是他与那些副主考们一同拟定的题目,又怎会不认得呢?这让他的脸更加难看,知道 这回自己是处了下风了,不过此事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但他想到的说辞又很快被郑方给掐断了:“还有一点却是最要紧的,大人可知这些是从哪发现 的吗?”

      “座下……”胡霖转过念来,往考房看去,只见那个小小的空间内已乱作一团。但考生座位下,却有个坑,看着大小正合适这个盒子。这一下,胡霖的心算是彻底沉到底了,脸也随之变得惨白。

      作为一路科举上来,又听过太多科场弊案掌故的胡霖来说,科场舞弊的严重性也分多种。若只是挟带什么的,官员最多只是个失察之罪。但像今日这样的,那就是内外勾结才会出现的情况了。不说还未发布的明日的考题是怎么泄露的,单是考生座位底下藏有文章是怎么回事,就够他这个主考官喝一壶的了。这可不是一两个寻常官员或是兵丁能做到的,必然是有考官中的核心人物参与其中,而他这个主考官首先就是怀疑对象。

      胡霖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争这个主考之位,他只做巡抚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能买,到这一步,他也无法回头,只有尽历 把此事控制 住了。

      “咳咳……郑大人一片为国之心,本官实在佩服。此事也确实干系重大,不过如今尚在乡试中,还望郑大人能以大局为重,先把此事放下,容后本官必然会给你一个满意 的答复。”现在胡霖只有先把郑方打发出去才能另想对策,便回头吩咐道:“来人,送郑大人离开。”

      “慢着!”郑方如何肯走,立刻 道:“胡大人,现在必须把这里有多少人舞弊查出来才是关键,怎能如此就算了?”

      “哼,郑大人,此事本官自会处置。本官才是乡试主考,这里由我做主,你想越俎代庖不成?”见郑方还想多事,胡霖再管不了太多,就想以势相压了。

      “越俎代庖不敢当,但此事既然是本官查出来的,就断没有就此离开之理!而且只怕很快又有人要被捉出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然豁出去的郑方一扫过去半年的颓丧之气,面对胡霖的逼人气势也没有丝毫退避。

      似乎是为了声援郑方,沈言这时候已赶了过来。在他身后,那些仆役也揪了个面灰白,簌簌发抖的士子,正是姚叔广。而在他们后方,还跟了四五名官员,却是那些副主考们也都闻讯赶来了。

      “大人,此人被我们拿下时正在抄着文章,小人等也在他的座位底下搜到了一处暗**,想来是藏这些东西的。”沈言上前,把另一个盒子交了过去。

      郑方接过盒子,又打开取出那些试题文章,似笑非笑地看向胡霖:“胡大人,你还能说这只是个偶然吗?”

      “我……”胡霖顿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郑方竟还有这一手,看来对方是完全的有的放矢了。

      突然,郑方就提高了声音:“此次科举,内中有人舞弊,还是内外勾结,藏题于地下的高明手段的舞弊。乡试乃是大家寒窗十载而得来的机会,若今科落榜,又要等上三年。本官湖广布政使郑方,为了还大家一个公平、公正,揪出那些舞弊之人,决定大索考场,还请各位考生出来!来人,给我搜!”

      ps:没有主角,老郑继续 作战第一线,求各位看官的各种支持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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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事后余波(上)

      这里本是一片寂静,现在郑方突地拔高声音说话,顿时就使这几句话回荡在了整个考场的上空,几乎让所有考生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你……”胡霖脸再变,戟指郑方满眼都是怨毒之,但却发现 一切都已晚了。因为随着郑方这一番话,已有不少考生自考房中探了出来,还有那胆子大的更已走出那方寸之地,来到过道之上。

      其实在郑方闯进考场后,就已惊动了周围考生。他们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想到是出了大问题。而随着姚伯广被查出舞弊后,附近考生已安不下心来答题,却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这边。现在郑方的这番话更是直指他们最关心的事情,却叫考生如何还能继续 装聋作哑呢?

      在一片哗然声中,郑方带来的几名随从已窜进了有考生出来的考房中仔细搜查了起来。而如此一来,局面就更被他们所掌控,更多的考生走了出来,只等有人搜查之后再给个交代了。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胡霖知道 这回是彻底失去控制 了,想把舞弊一事大事化小也已不能。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郑方,口里念道:“好,好,好……郑道直,你当真是好手段哪。你就不怕把事情闹大了,难以收拾!”

      “胡大人,要不是你这半年来的种种看顾,我又怎会做出如此事情来呢。所以真要论起来,却还是拜你所赐哪。”看着面前的一切,郑方心中大定,也忍不住把半年来的怨气一下都吐了出来。

      这一刻,胡霖也不由得有些后悔了,他不该把对方逼得这么紧的,那实在是半点余地都没有留哪,也难怪他一旦抓住机会就死不松手。可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两人对峙间,众随从已又搜了数人,不过却再没有查到什么问题。这时郑方又开口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手查看!”他发号施令的对象,却是闻声而来,越来越多的考场中官员、杂役,还有那些兵丁了。

      在郑大人如虹的气势之下,这些人居然就听命行事了起来,就连胡霖这个巡抚加主考的意思也没有征询一下。显然这些人也都明白了一件事情,现在掌握大义的已是郑方,听他的吩咐总不会有错。

      胡霖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愤恨不已,却又无能为力。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叫他心惊,不过一会工夫,就有人叫嚷起来:“这个考生有问题!”……

      “这里有人舞弊,好家伙居然还敢抢夺证据!”……

      “这里也有人作弊!”……

      “这里……”伴随着一声声禀报,一个个在乡试考场中作弊的考生也被一一揪了出来,仔细一数,竟有二十七人之多。这其中多半人,也是像姚氏兄弟般被查出藏了答案在座位底下的。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舞弊行为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时候,胡霖连愤怒 的感觉都没有了,反而是一片茫然,喃喃地说着同一句话,他也被这样的事实给惊到了。诚如郑方所说,本次舞弊,确是内外勾结的产物,而且内部之人还不少,地位也自不低哪。

      胡霖当局者迷,还想不出其中缘故,一旁的郑方却已猜到了个大概。此事自然不可能是胡霖这个主考所为,他身为巡抚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但却又与他脱不了干系。正因为他用尽手段得到了主考之位,让某些副主考眼红之余也想为自己捞些好处。既然你胡大人不按规矩来,那我们为自己谋点利益也是天经地义的,即便被你察觉,你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正是因为有人怀着这样的心思,这次乡试才会有如此猖獗的舞弊之事,这是其他时候从来没有过的。所谓上行下效,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此理了。

      说实在的,见有这许多人被查出来舞弊,郑方心里也大感惊讶,但他还是迅速镇定了下来,向周围众多明显感到愤怒 的考生拱手道:“诸位考生,今日之事确实耸人听闻,也委屈了你们。但事已如此,本官只能给你们一个保证,官府一定会把此事的来龙去脉查个明白,不使一人漏网,给你们一个交代。至于本次乡试,既已如此,就暂且罢了,待本官奏请朝廷后,择日再重考!”

      这话再度惹得众考生一片大哗,有那自觉发挥不错的更是连连反对。但也有那头脑清醒的,却想到了这其实也不坏。一旦那些被抓出来的舞弊者还在,只怕他们的成绩可就高了,这对自身中举的可能性毕竟还是一种提高嘛。至于又要等一段日子再进行乡试,必然又要受些煎熬,十年寒窗都熬过来了,难道还差这一哆嗦吗?

      但无论这些考生是怎么想的,如今大局在握的郑方既然下了命令就无更改的道理。龙门再次大开,却是放他们离开了。

      沈言这时才凑到了郑方跟前,小声道:“东翁,就在下想来,舞弊之人恐怕更多。还有那买通了关节字的考生,因为这弊是作在文章中的,只怕仓促间是查不出来了。”

      “这个慢慢查就是了,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况查不出来又如何,这回已经足够轰动,朝廷肯定不会轻饶了他。”郑方眯着眼睛看向蹒跚而去的胡霖,寒声道。

      一场乡试就以这样的如闹剧般结束了,但这次事件的余波和影响,却远远不是这么快就能够结束的。

      就在事发当日,郑方和胡霖,以及一些相关有奏事之权的官员的奏本已纷纷出炉。他们以各自立场陈述着今日之事,但这么大一起舞弊案是怎么遮掩粉饰也不可能掩盖过去了。

      想必在不久之后,朝廷就会派出相关人员前来查明一切。而这段时日里,郑方抓紧主动权尚在自己手中的机会,对一众舞弊考生进行了讯问,就看他能不能从这些人口中掏出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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