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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骨》-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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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顺着阿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行到上游水域的炮艇再次掉头,在大船上游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徐徐跟随,由于船上灯光太暗、距离较远,看不清炮艇的国籍,大家只能将目光转向徐徐开来越来越近的大船。

        大船距离码头三十米左右,大家看清船上一个个黑乎乎的大口径舰炮的炮口,竟是一艘七百吨以上的德国军舰,五百多条枪派出这样一艘火力强大的军舰运送,的确让安毅等人难以想象。

        “嘭……哗啦啦……”

        沉重的铁锚迅速沉入江底,军舰的尾部仍在缓缓向巨大石板砌成的码头靠近,两个全副武装的德国水兵放下一架结实的梯子,汉斯早已站在梯子顶端的船舷上低头俯视,想要从码头上举着火把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老朋友。

        安毅哈哈一笑上前两步,摘下呢子礼帽非常潇洒地做了个西方绅士弯腰行礼的动作,直起身子用准备了好多遍的英语对惊喜的汉斯大声喊道:“哈哈!汉斯,我的好朋友,你太可爱了!”

        “安?怎么穿成这样?我的上帝……”

        汉斯双手一撑,熟练地分开两条长腿顺着梯子“呼呼”滑下,一落地就大步上前,一把搂紧安毅的腰,哈哈大笑地把安毅抱起旋转一圈这才放下。

        “轻点儿,差点勒死我了……汉斯,你奶奶的效率可真高啊!”

        兴奋的安毅一拳砸在汉斯结实的胸口上,汉斯哈哈大笑,也给了安毅一拳,让林旭东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亲热了吧?

        汉斯拉过安毅,把一个刚下船的德国小伙子介绍给他:“这是劳特。”

        安毅伸出手与劳特轻轻一握:“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近来常听汉斯赞扬你,我都等不及了,今天能见到你非常荣幸!以后还请安先生多多关照。”劳特的汉语非常熟练。

        安毅惊讶地看着劳特:“你的汉语也太牛了吧!要是不看你的长相,我真以为你是山东人呢。”

        劳特哈哈一笑:“安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哈哈!我八岁就随父亲到了山东,先是住在烟台,后来搬到青岛,所以我的汉语带有山东口音。父亲退休之后我接他的班,担任我们‘鲁麟’德国总部的商务联络官,上个月汉斯先生升任我们总部远东地区华南区的总经理之后征求我的意见,我就非常愉快地来到了广州。汉斯是我在德国读大学时的学长,我们的友谊很深。希望今后能得到安先生的慷慨协助,我非常钦佩安先生的创造力和深远的眼光。”

        安毅转向汉斯:“咦,你都把我……全说了?”

        汉斯哈哈一笑,用汉语风趣地回答:“我把你卖给劳特了,哈哈!”

        “奶奶的……汉斯,你侵犯了老子的隐私,得赔偿我的损失!”安毅也开起了玩笑。

        汉斯听得非常清楚立刻回答:“我乐意赔偿,你看……”

        安毅顺着汉斯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林旭东等数十人被几名荷枪实弹的德国水兵拦在战舰下,一架宽大的梯子不知何时已经架好,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德国海军官兵手抬肩扛,将一箱箱枪支和子弹搬下来,整整齐齐地堆放在码头上,严谨的纪律和高效率让安毅看得佩服不已。

        “安先生,汉斯为了表达他对你的感谢之情,为了你们之间深厚的友谊,经请示之后决定,另外再赠送你五万发步【创建和谐家园】,五千发毛瑟【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驳壳【创建和谐家园】,请你笑纳!另外,基于你优秀的系列设计,汉斯先生让我转告你,等到德国的制造商反馈信息确认采纳先生的设计之后,汉斯再与你详谈酬金的问题。”劳特熟练地向安毅解释。

        内心无比感激的安毅一把拉过劳特,转向汉斯:“劳特,不清楚的你才翻译吧……汉斯,咱们是不是老朋友?”

        “那当然!”这话汉斯不用翻译,一句汉语脱口而出。

        安毅语速飞快一口气说出一大串:“既然这样,酬金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给了我这么多帮助,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今后说不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所以你不要这么见外,至于那些图纸只是我送给你这个老朋友的礼物,做这趟生意之前我担心你不记得我了,就画了几张图让你记得我,特别是我的签名上次你也说好看,估计你看到后会帮我忙的,退一万步说,如果图纸对你有用的话我很高兴,因为我也能为自己的朋友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了,明白吗?别再提报酬奖金什么的,再提老子跟你急!”

        汉斯听完劳特的翻译,郑重而又感慨地上前握住安毅的手:“亲爱的安,你让我很感动!我完全体会得到你如此深厚的友谊,它温暖着我的心!可是安,没有一个真正的德国人能不顾自己朋友的利益,你的要求我能理解,但我不能那么做。你是我到中国之后结交的最好的朋友,我钦佩你的同时也感到自己非常的幸运,安,我很珍惜!”

        “他说什么?全是德语欺负老子?”安毅快速转向劳特。

        劳特笑了笑全文翻译过来,最后还给出自己的建议:“安先生,请接受汉斯的意见吧,我们德国人有自己的处世原则,就像你们中国人坚守自己的原则一样,你的一片心意我们收下了,以后我们还要更好地发展下去的。”

        安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道:“德国人果然就是德国人,千年不变,奶奶的汉斯……”

        “安,不许骂人!骂人我也会,你听:奶奶的安……”

        汉斯说完自己都大笑起来。

      第042章 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

        回到老族长家里早已过了半夜,换上军装的安毅坐在古香古色的前堂喝茶,似是在仔细聆听林村弟兄们的兴奋议论,可他脑子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刚才在码头上与汉斯密谈的那些事情。

        老族长终于出来了,身后跟随着林旭东等几个精神抖擞的高徒,虽然此时三更已过,但老族长仍然神采奕奕毫无倦容,一双深幽的老眼里满是欣慰和满足。他刚刚从隔壁的祠堂后库回来,亲手抚摸了一支支油光铮亮的长短枪,拉响几个枪栓倾听那悦耳的金属声,他终于相信安毅的能力和诚信,再也没有原先的疑惑和戒心。

        堂上的众人见到族长纷纷起立,只有安毅还在托腮沉思,老族长哈哈一笑,低头看着回过神来的安毅:“小毅,林村老老小小感激你啊!”

        “老人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晚辈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哈哈!您老请坐!”

        已经站起的安毅虚扶一下,待老族长坐下就提出告辞:“前辈,各位大哥,已经是下半夜了,晚辈还有查哨任务,就先行告辞了。刚才我进客房看了看,晚辈那两个兄弟恐怕得明早才能起床了,就让他们睡吧。这段时间他们也累了,明天醒来让他们自己回去就行,有劳大家。”

        老族长抬起手,示意安毅坐下:“小毅,这次你以最低的价格给我们买到了最好的枪支弹药,解了我全村的燃眉之急,还另外送给我们几万发子弹,这份深情厚谊我们铭记肺腑。老朽知道你们军纪严明,也知你宅心仁厚宽广豁达,不会收下我们的谢仪,所以,我只好给你句话:自今日起,林村的大门永远向安毅敞开,只要安毅用得到,林村定然一呼百应,全力以赴!”

        安毅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弯腰作揖:“老前辈,你实在是折杀晚辈了!不敢当,绝不敢当!既然晚辈已经是村中子弟的兄弟,也定当遵守村规族规,否则,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奸邪小人何异?如果前辈和各位大哥们真要谢谢晚辈的话,晚辈倒也有个请求!”

        “请讲,别说一个请求,哪怕把我两个孙女全嫁给你又有何妨?”

        老族长此话一出,堂上一片惊呼,谁都知道若能娶到这两位如花似玉年方二八的双胞胎美女,也就能获得老族长三分之一的家产,这份家产哪怕没有二十万也有十八万呐!

        安毅的回答更令人惊叹,他【创建和谐家园】过后微微一笑:“谢谢前辈关爱,不过晚辈已经有了心上人,要是悔婚的话,很可能她想不通出人命的,哈哈!前辈,晚辈的请求是,从明天上午开始不要再给晚辈们送肉送菜了,这段时间吃得太好,已经严重影响到本部的战斗力,甚至忘记了自己救国救民的神圣使命,滋生出好吃懒做的恶习,这么下去我这个代理长官就害死一批人了,所以还请乡亲们满足晚辈的要求为盼!从明天开始,本部将展开更为严格的军事训练,只是要烦请竹溪口码头上的打渔大哥继续慷慨地施舍些鱼虾,因为鱼虾最能补充体力消耗,对人皮肤也好,还能补肾,哈哈!晚辈军务在身,告辞了……”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安毅点头哈腰退出大堂,看到林旭东和阿彪等人起身要追,安毅一个立定,“啪”的一声敬了个军礼把人吓住,转过身迈开步伐从容离开,让堂中二三十个老老少少说不出话来。

        老族长缓缓站起大声长叹:“此人智勇双全坦荡雄奇,犹如飞龙腾云无迹可寻,咱们这小水潭留不住真龙啊!罢了罢了,由他去吧!听他的,照他说的去做……”

        安毅刚走到竹溪口木桥东头,就被哨兵李建基拦下,安毅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连忙低声问道:“田鸡,怎么回事?”

        “西北角新设暗哨发现异常,一个小时前有个黑影越过小路,接近了我们的阵地,钻进隔离横杆偷偷摸摸观察了十几分钟,没有什么进一步行动就悄悄退出去走向北面。接到报告后,老张立刻组织三个组长协商并让我在此等你,让你一回来就赶往一号指挥部掩体,如果你不回来,弟兄们就按兵不动,只要来人不接近第二道警戒线就由他,要是接近就全力擒回审问。”李建基低声汇报。

        安毅点点头,吩咐李建基隐蔽到自己哨位附近,不要再继续站在原来的哨位上,李建基尽管不解也遵命执行。

        安毅弯着腰一阵小跑,越过警戒线进入战壕东口,很快便来到南面的一号指挥所掩体内,弟兄们看到安毅回来精神大振,安毅说其他两位喝多了回不来别管他们,蹲下后紧紧盯着中间的阵地布防图询问事发地点,弄明白之后一一倾听张天彝和三个组长的意见。

        安毅接过张天彝递来的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诸位,咱们的阵地一没有值钱的东西,二不是战略要地,唯一的作用就是观察江面情况,扼守沿江通往广州城的道路,来人想要干什么?刚才大家说可能是想来偷枪的【创建和谐家园】,还有个判断是学校检验咱们的防卫能力,这两个意见都有道理,但我认为学校派人来的可能性不大,黑道或者胆大包天的【创建和谐家园】欺负咱们是入伍生兵,想来偷枪的可能大一些,因此我个人的意见是: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敢摸进咱们的阵地就狠狠揍他娘的!打个半死再细细审问,到时我露两手战地审讯的绝活给弟兄们看看,哈哈!”

        “我同意!只要敢来就干他娘的,袭击军事重地打死白搭!”一组长宫城咬着牙说出自己的意见。

        二组长三组长也表示判断一致,安毅刚要询问张天彝,通讯哨兵气吁吁地跑进来报告:“南面发现一条可疑渔船悄悄靠岸,转移到西南角的暗哨借助江面反光判断是六人上岸,正在缓慢向上爬行;北面也发现数个黑影潜伏在三十米外的小路对面,目前尚未有异动。各哨位请示下一步命令。”

        ……

        张天彝一听,“呼”地站了起来:“哼,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狠狠干他【创建和谐家园】,让他们知道我黄埔军的厉害!小毅,你是主官,你来下达命令吧,我们坚决服从!”

        安毅点点头指向地图:“老董,你看,这是咱们前段时间为了埋木桩挖开的浅沟,你带领二组从沟里缓慢爬过去……宫城,你的一组一分为二,留下十个人给我,你率领其他弟兄从这悄悄绕到西面去……剑光,你的三组分出一半人手给老张,你带领另一半穿过东北这段战壕匍匐在这儿……小李,你和南面的两个上哨的兄弟从溪口摸下江边,隐蔽地顺着码头的木板边沿缓缓接近那艘小船,听到枪响就扑上去把船扣下,要是有人留在船上,就给老子逮住他,若有反抗坚决镇压!各位,三分钟准备,各部就位之后隐藏等待,老子一声枪响全体出击!”

        “是!”

        大家低声回答。

        “记住,保证行动的隐蔽性,出发!”

        安毅命令一出,弟兄们快速离开,安毅大步走到墙边提起自己的枪,拉开枪栓塞进一颗黄澄澄的子弹。

        落在安毅身后张天彝一把拉住他,看了看周围,小声地问道:“小毅,你真不担心是学校官长偷偷来个实战检验吗?其实我心里总在想,很大可能是官长们回去之后来了兴趣,看看咱们是否华而不实,这个可能性很大啊!你现在装子弹,难道真敢开枪?”

        “老张,刚才是谁说‘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要狠狠干他【创建和谐家园】’?恐怕你早就不怀好意了吧?”安毅一脸坏笑。

        张天彝叹了口气:“你他娘的更阴毒啊!走!”

        十分钟内,熟悉地形的二区队各部遵循安毅的计划,全部顺利到位,一点也没有惊动来犯之敌,众弟兄匍匐在结霜的草丛中,警惕地注视着自己负责的方向。

        南面江堤上,六个黑影好不容易爬上平坦的堤岸,全身早已被露水和潮湿的地面浸透,但是他们毫不畏惧,坚定地执行战前制定的方案。北面的奇袭小队也不甘落后,他们循着苦心刺探出来的隐蔽路线在深深的草丛中缓缓爬行,六个人犹如一条缓缓蠕动的长蛇,一点点接近第二道警戒线。

        两个小队在星光微弱的夜空下几近无声地行动,划过冰冷的寂静大地,小心翼翼地向既定目标挺进。

        这个人数为十三名的小分队成员非同一般,正是从黄埔军校入伍生连队连排长中秘密挑选出来的尖子,由两个特务教官率领,经过两个晚上的侦查精心制定出偷袭战术,两个六人小组将从一南一北发起偷袭,只要成功避开哨兵的视线爬进战壕,潜入山包下的南北两个指挥部掩体,一举控制里面的人,这个行动就圆满成功,他们将获得提议展开这一行动的校本部六名主要官长的奖赏,并一举打掉二区队牛逼哄哄的锐气,让这群毛还没长齐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夜风凛冽,寒气逼人,成功爬进南面第一道战壕的六名精锐蹲靠在坑壁上喘息,每个人的眼睛都在警惕地观察战壕两端的情况,带队的高教官终于看到了“之”字形交通壕的入口,深深吸了口气果断挥手,低沉而威严地挤出一声:“跟我走!”

        谁知高教官刚摸到入口坑壁,“啪……”的一声清脆声响骤然炸开,这打碎寂静夜空的枪声把六名精锐惊得停下脚步,高教官意识到自己已被发现,刚要下令撤退,一张巨网已经当头罩下,数不过来的身影紧随着巨网扑下,紧接着棍棒和枪托雨点般击打下来,怒吼声、咒骂声响成一片,可怜的高教官身中三下枪托两记闷棍,抱着脑袋来不及喊出一声,就被三个工兵死死压在战壕底部一顿胖揍,一声声凄凉的惨叫被数十声怒骂和吼叫轻松淹没,六名志得意满的偷袭精锐当场瘫倒四个。

        阵地北面,尚未爬进战壕的六名偷袭精锐听到枪响迅速跳起,尚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前后左右的地底下突然冒出数十人,带队教官老谢大叫“不好”,高举双手大喊误会,可怜的老谢刚喊出“误”字就变音了,一记沉重的枪托狠狠撞击在老谢的腹部,喊出的半截“会”字瞬间变成了“悔啊……”,剧痛之下像只煮熟的大虾“噗”地跪到地上,立马就有六七只大脚死死踏在老谢的脖子和腰腿上,三秒钟后就连他两条张开的手臂也无法幸免。

        偷袭北面的小队中也有悍勇之人,他眼看几只黑乎乎的枪托从三个方向没命地撞来,大惊之下他一个后仰生生摔倒在地,迅速打了个滚,接着两个漂亮的侧翻隐入战壕,七八个手执步枪木棍的工兵沿着战壕发足狂追,追来追去都无法碰到这个狡猾的逃犯,两个速度慢的工兵恼怒之下抓起战壕上面的泥块碎石狠狠砸去,制服了其他侵入者的弟兄见状迅速分出一半涌上来堵截,速度奇快敏捷无比的逃犯这时才记得自己会说话,他一面手脚并用爬上山包,一面歇斯底里地大叫:“安毅……自己人……别打了,会死人的……安毅,我【创建和谐家园】,我是老黄啊……”

        山包顶上的安毅大声惊呼:“停!别打了!点火把……”

        向山包顶部艰苦跋涉的老黄终于见到了仓惶下来的安毅,安毅抱紧老黄快要虚脱的身子大吃一惊:“老黄,怎么是你?你来这儿干什么?我的天啊,你额头上这么多血?”

        “快!你快传令……否则出人命了……放我下来……老子要断气了……”

        “全体听令:不许再打了!扶起伤者仔细检查!”

        “是!”

        半小时后,战壕东入口与竹溪之间燃起四堆熊熊篝火,三名颇为内疚的工兵学员正在给半锅吃剩下的鱼汤加热,十三个遍体鳞伤的学长和教官在安毅等人的精心照顾下长吁短叹,骂声四起,特别是守着小船被小李三人打下江中的二期学生老曾极其痛苦,披着两床棉被抖个不停,还不断吐出一口口江水。

        张天彝给一位学长缠好受伤的脑袋缓缓站起,看到安毅满脸真诚、极度懊悔地周旋在每个教官和学长身边,嘴里还不时轻柔地说出一句句暖人心田的话,再也无法自制的张天彝悄悄转身走向战壕入口,一过拐角就发足狂奔,冲进掩体扑在被子上放声大笑……

      第043章 再见了,林村

        次日上午十点,校本部的交通船将十三名“因公受伤”的教官和入伍生团的连排长悄悄接走,安毅和张天彝目送汽船远去终于放下心来。一夜没睡的安毅分配完任务回到指挥掩体里倒头就睡,原计划从今天开始的大运动量训练不得不推迟。

        午饭前,迷迷糊糊的安毅被弟兄们叫醒,来到草棚下刚端起饭碗就得放下:校本部的交通船又靠码头了。

        两名不苟言笑的军法官大步登上江堤,在七十五名工兵学员的紧张注视下打开文件夹宣布校本部重要决定:昨晚至今日凌晨发生之一切均列入军事机密,自宣布之时起,任何人均严禁泄露、严禁议论,违者严惩不贷!

        军法官宣读完决定转身离开,安毅和张天彝长长吐出口浊气,知道此事和他们预测的一样,属于不好意思外传的家丑,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再被提起。白挨揍的十三位长官倒没什么,因为他们自己也觉得窝囊,加上安毅好烟好菜殷勤招呼,一个劲儿地赔不是,那种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沉痛心情深深打动了每一个意外蒙难者的心灵,加上这又不是什么私仇而是公事,其中三人还和安毅早有交情,所以大家都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校本部的六名主要官长就没有这么潇洒了,决定是他们做出的,如此惨败谁也没有预料到,要是传出去老脸可不好看,教官们的威信也会深受打击,虽然工兵大队二区队尽职尽责表现优异,但几十个新蛋子的荣誉远没有官长们的脸皮来得珍贵,干脆不奖不罚,守口如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最好。

        次日上午,二区队官兵开始投入到紧张的训练当中,训练的科目让队员们深感遗憾:两天内,将所有挖掘的战壕、掩体等设施全部填平!

        队员们开始非常不愿意,看着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件作品被毁去,没几个人好受,但是在安毅的一番思想教育之后,大家都表示理解并认真执行:因为这不是自己的地盘而是老百姓的地盘,既然我们挖开了,临行前就应该恢复原样,否则对不起乡亲们不说,要是风吹日晒刮风下雨致使土质疏松濒临坍塌,正巧村里的孩子钻进来嬉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于心何忍啊?

        两天之后,这片方圆五千平方米的区域又基本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七十五名弟兄再次搬到四处漏风的溪边草棚子,就在弟兄们拿起饭碗在小伙房前排队打饭的时候,林旭东领着四五十个村壮冲开哨兵的阻拦来到安毅面前。

        在队中排队的安毅见状把饭碗塞进身边兄弟手里快步迎上:“四哥,这么多兄弟过来,有事吗?”

        林旭东哼了一声接着摇摇头:“小毅你行啊!要是我不来,你走了也不会和我打个招,是吧?”

        “此话怎讲?”安毅不解地问道。

        林旭东干笑两声,指向被填平的地面和山包脚下的一圈新土:“不准备走填平干什么?还说留给我呢,哼!”

        “哈哈!四哥,你误会了!”

        安毅上前拉着他走到被填平的战壕入口处:“首先我要说,填平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是军人的责任,但是并非填平了咱们就马上要离开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尚未接到上级的通知。其次,这个工事完全是一个实验品,由于建筑材料的缺乏根本没什么强度可言,作为临时使用的阵地可以,但作为永固工事根本不行,只需来场大雨或者几天的绵绵细雨,这个工事就不能用了。不过,要是四哥想自己修一座这样的防御工事非常简单,小弟只需半天时间就能给四哥画出图纸,而且要比被填平的这个更合理更科学。”

        林旭东这才消气:“这样啊……你们真的不会马上走?”

        “怎么可能马上走?不信……老张、剑光,你们过来一下。”

        安毅等两人来到身旁严肃地说道:“四哥和乡亲们以为我们要走了,我解释他们不信,你们两个帮我说说,我是否瞒着他们?”

        老张笑道:“走是要走的,但不会今天走,但目前我们尚未接到任何调令,估计也得三五天以后甚至更久一些才会走。”

        “要是走我们也会提前和乡亲们打招呼的。”黄剑光诚实地说道。

        林旭东舒了口气,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是大哥误会了,对不起了弟兄们,哈哈!真以为你们今天晚上就不声不响的走了,所以村里决定在所有弟兄们离开之前聚一聚喝杯酒,此刻恐怕酒席都备好了,村里还给每一位兄弟都准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哈哈!因为你们都是我们的好兄弟,你们进驻以来的所作所为值得我们敬重……”

        “报告代理区队长,‘南洋号’交通船正在向我方驶来,预计三分钟内停靠码头。”哨兵的报告打断了林旭东的话。

        安毅回礼:“知道了,回去吧!”

        “是!”

        “四哥,不好意思,小弟得到码头上迎接了。”安毅说完转向张天彝:“你和我去,剑光,你暂时负责一下。”

        林旭东无奈地摇摇头,带着自己的人走向江堤到木桥边等候,看到安毅两个在码头上向船上的两名长官敬礼,其中一个中年长官说了几句两人连忙点头随即跑了上来,船上的两名长官也跳下船跟在后面。

        安毅两个经过林旭东等人面前时没有停步,跑到草棚前面就吹响了哨子,正在吃饭和打饭的小兵们放下饭碗快速整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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