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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河套士兵的后退,耶律迟显当时就是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河套大军的战斗力居然如此的稀松,他也想过对方是否会有埋伏,但是渡口东岸地势空旷,根本就没有埋伏伏兵的可能。他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看来自己的任务最是轻松不过了。当下令旗一挥,四万大军气势汹汹的便朝着河套的第二道防线压了上去。
“给我挡住!”边重行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不过一百米的距离,而边重行的目的,就是要将敌军尽可能多的吸附在这两道防线之间的环形地域里。
血帅善谋,奉帅擅善袭,信帅善战,独帅善攻,边帅善守。这五句话二十个字是多年以后武林秘史的撰写人对昊天当时手下的五大战将的最高度的概括。出生于最擅长防守的野战军团玄武军团的边重行,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浴血拼杀之后,终于成为了清风上下最优秀的防守大将。尤其是在他与独孤宇明并肩作战,并吸取了白耳军团的作战理念之后,他的防守能力更是得到了进一步提到。
在沙场对阵的时候,独孤宇明的防守能力也是很强,但是他更注重的乃是进攻,而边重行则是一门心思的专注于防守。他麾下的士兵,和白耳军团的编制一样,都是以十人为一小队,由十夫长手持盾牌站在最前面。十夫长的身边,是两个提着陌刀的陌刀手,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十夫长的安全。在陌刀手的身边,分别站立着一个手持着刺龙枪的专职保护陌刀手的长【创建和谐家园】,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两名【创建和谐家园】手,两名递箭手以及一名候补士兵。经过边重行亲自改造过的【创建和谐家园】,虽然射程较弓箭短,但是发射的速度却增加了不少。而且威力之大,在100米的范围之内,能够轻松的射穿轻步兵和轻骑兵的盔甲。比起白耳军团的盾牌来,边重行手下的盾牌要显得更宽一些,只要将几面盾牌并在一起,就能够形成一个厚实的步兵方阵。虽然这降低了步兵的机动性,但是在防御性上却得到了再次增强。
这还仅仅是专职防守的队伍的基本布置,考虑到河套以后将会面临的城墙攻防战和与游牧民族即将进行的野地决战,边重行还特意精心训练了一批以攻代守的陌刀手和长【创建和谐家园】。当然,他们的配置和训练也是在参考了白耳军团并且在独孤宇明的亲自指点下进行的,其攻击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看着东北联军已经被吸附在了两道防线之间,边重行的嘴角终于浮起了一抹笑意,手微微一压,身边的副将朱希高会意,手中的令旗登时一挥,无数支火箭顿时从第二道防线之后射出,落在两道防线之间,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难道是火油?”耶律迟显眼珠子一瞪,脸上的表情也是惊讶恐惧至极,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来上这么一招。作为久经沙场的宿将,他对火油自然不会是太过陌生。这种火油产自清风帝国的西北二路,在河套路也有出产。不仅易燃,而且即使是在水面上也能够照常燃烧。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耶律迟显这才发现自己的笨蛋,河套大军如果真的是泥捏的,那耶律昭昌等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战死在河套?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故意缩小防线减轻压力,看来对方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算计自己了。
“那群胡虏现在想来是特别的头疼了吧?”边重行又是一笑,这个耶律迟显还真的是不长记性,当日风陵渡口一战,就是这火油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哪知道居然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没几个月的功夫,居然就被同样的方式教训了一下。想到这里,边重行又不禁想起了骆详对曼丹的评价,曼丹虽然兵精,但是国内并无出色的将领,而且东北三国素来注重血缘,曼丹王朝的耶律迟显和耶律明辉等人虽然也能够独当一面,但是都非是将才。如果是放在河套,想来李孝司徒列他们就能够正面抗衡他们。这些火油也确实是他一早就布置好了的,刚才之所以在这块环形地域里吸附更多的东北三国士兵,就是希望这些火油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而耶律迟显很显然也没有让边重行失望,一个决策失误,四万大军登时有一半陷入了危局。
“杀!”早已经准备就绪的预备队随着边重行的一声令下,看见火势一减,登时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了敌军之中。而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的焦头烂额的东北三国联军还没有回过神来,河套士兵们那冰冷的兵锋已经挥到了他们的面前,然后便是一片鲜血飞溅。这次反击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区区五千人,但就是这五千人,却把耶律迟显的四万大军杀得晕头转向。而原本在第二道防线上防守的士兵这时候也踏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步子踏上了战场,面对着长达一丈的刺龙枪和能够正面抗衡重骑兵的厚实盾牌,身穿轻甲的异族士兵根本无法作出有效的抵抗,加上边重行的逆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后退。
第一道防线顷刻之间就被河套大军给夺回,而且由于边重行优秀的调度指挥,河套方面的伤亡甚小,然而在两道防线之间却至少丢下了两万具东北联军的尸体。其中不少的尸体都是一团漆黑,甚至还有些尸体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很显然是被刚才那一把火的功劳。然而边重行并没有理会这些,也没有为这个小小的胜利而高兴,因为他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敌军经过了这一次失败,下次必然会更加的谨慎。而他的任务,也还只是刚刚开始,他即将面临的,是在这里防守到昊天的大军和四百万父老乡亲杀出重围,然后安全地护卫着他们度过大河。
第087章 壶口会战(二)
晋州城的南北两道城门突然洞开,伴随着两声怒吼,两支彪悍的骑兵顿时从城门中汹涌而出。北面出来的,乃是手握着一柄双刃战斧的须发皆张的猛将信刻,而南面城门出来的,则是跨着一头猛虎的一身杀气的嗜血血杀。
虽然没有想到河套大军会这么快的突围,但是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下的东北三国联军依然在第一时间里反应了过来。无数的重甲士兵井然有序的排成了厚实的步兵方阵,【创建和谐家园】手则是站在了骑兵的身后,斜上角四十五度的准备抛射。而骑兵则是护住了步兵最为薄弱的两翼,以使对方无机可乘。
既然不能够突袭,那就硬碰硬吧!这是血杀和信刻当时唯一的想法。只听见信刻一声虎吼,声如雷霆间,一人一骑已经冲到了东北联军的步兵方阵前面,斜斜的避开了对方自盾牌空隙中刺出来的长矛,信刻的双刃战斧夹杂着一丝凌厉的啸声重重地砸在了他正前方的那一面盾牌之上。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和信刻天生的神力,顿时让这面足以抗衡重骑兵正面冲撞的坚不可摧的盾牌四分五裂开来。而杀势未歇的双刃战斧在砸碎了这面盾牌之后,还直接将盾牌后面的那个士兵砸得粉碎。
“弟兄们,跟我杀啊!”信刻大声吼道,说话间,又将身边的另外两名盾牌手砍成了几段。面对着已经形成了队形的重甲步兵,如果不能够一次突破,那唯一的下场就是在对方的长矛和盾牌中被逐次绞杀。在刚刚接近敌阵的时候,就有不少的骑兵被东北联军的长矛高高挑起,他的这四万骑兵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在这里做无谓的消耗。
顺着信刻打开的这个缺口,四万骑兵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在他们的身前,是勇不可挡的主将信刻;在他们的身后,寄托的乃是四百万乡亲的希望;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他们亲密无间的手足同袍。
就让我们的鲜血,为四百万父老乡亲铺就一条生还的道路吧!大军中不知道是谁这样吼道,然后迅速成为了四万骑兵们的心声。本来只是很小的一个缺口,但是在河套骑兵悍不畏死的攻击和无比坚强的信念之下,迅速被扩大了无数倍。而面对着四万如狼似虎的河套骑兵,虽然处于兵力上的优势,但是在河套骑兵的拼死攻击下,东北联军的阵脚是不断后移,八万人的步兵方阵也开始变的有些混乱。
在信刻大展雄威的时候,血杀的六万骑兵也露出了他们锋利的獠牙。这六万骑兵,都是跟着他们从定州杀到风陵渡口,从河套杀到东北三国,又从冰天雪地的塞外千里奔袭太行晋州的真正精锐。每一匹战马,都是转战千里之后的千里良驹。每一个战士,都是经历了生死历练的虎贲之士。面对着东北三国的十多万左翼部队,他们的心中并没有一丝的畏惧。想当初在大荒原上的时候,他们面对着同样危险的处境也照样是毫无惧色,敌军虽然是数倍于己方,但又有何惧?
“弟兄们,我们身后的四百万乡亲还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跟我杀啊!”血杀大声吼道,而座下的镇山也是虎吼连连。血杀身边的那些战马还好些,虽然同样有一种天生的对于百兽之王的恐惧,但是他们毕竟和镇山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仅仅是害怕和恐惧而已。而敌军的骑兵则是不然,面对着这样一头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猛虎,不仅马匹吓得是惊慌失蹄,就是马背上的骑兵也是吓得胆颤心惊。凭着镇山的虎威和血杀那硕大的杀猪刀,在他的一丈方圆之内,根本没有敌军敢主动靠近。
战场南面的小山岗上,卡辛巴斯面沉如水,而他身边的耶律沧海和金眉流的脸色则是不甚好看。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仅仅是十万骑兵,便将己方一南一北的二十万大军冲杀的阵脚动摇,而且前线部队也被冲杀的混乱不堪。
“宰相大人,我们要不要派兵支援一下?”曼丹王家近卫兵团的兵团长,二王子耶律明煌试探着问道。
“废物!八万士兵居然在已经站稳了阵脚的情况下被四万骑兵攻击的阵脚大乱,而且其中还有两万是你所谓的最精锐的重甲步兵,你还有脸让本相派兵支援?”耶律沧海的脸色并不好看,在信刻的方向,半数都是曼丹王家近卫兵团的士兵。他原本以为早有准备的步兵方阵完全能够挡住对方的攻击,但是没想到的是,居然才一个照面,就丧失了先机,这顿时让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耶相不必自责,这两股骑兵必然是河套的精锐,而且统兵之人也确实是深悉兵法,方能够造成如此的局面。不过强弩之末【创建和谐家园】鲁缟,相信他们也就只是悍勇一时。等到他们锐气一失,我们站稳了阵脚,他们也就不足为惧了。”金眉流宽慰着说道。其实他的情况比耶律沧海的还要狼狈,与血杀对阵的十余万大军多是他海西一族。原本海西士兵是以凶悍野蛮称雄于塞外,然而没想到河套骑兵凶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血杀镇山和数万骑兵的面前,海西士兵居然是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因此他的心中也是特别的恼火。
“他们的大军这是在准备突围了。”卡辛巴斯没有理会两位宰相的对话。只是淡淡地说道:“只是十多万大军和四百万百姓要想全部从晋州城中出来,那怎么说也要半天吧。他们的骑兵虽然悍勇,但是这半天的功夫,就算是累也要把他们给累死!传令下去,各部严守防线,凡擅自后退或是临阵脱逃者,当场处决!”
耶律沧海和金眉流都没有说话,他们二人都是长于政事短于军事,所以很明智的将大军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卡辛巴斯。卡辛巴斯这人虽然名动塞外六十年,但是却从来不参与东北三国政治上的勾心斗角,是一个典型的军人。虽然有些时候为达目的手段确实有些阴狠,但是在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也不屑玩弄心机,所以他们二人也就是特别的放心。
战场之上,曼丹的耶律明辉和海西的金宗彪都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队形。虽然身为曼丹王朝的大王子,但是耶律明辉并非是那种完全没有上过战场的雏儿。塞外异族向来崇尚武力,而耶律明辉在曼丹国内也算得上是一名虎将。虽然比不上他已经战死的王叔耶律昭昌,但也并非是笨蛋。虽然初战失利,但是他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利用信刻的骑兵正被前面溃散的士兵纠缠之际,他已经在后面完成了第二道防线的组建。步兵对骑兵,要么是组建成密集的步兵方阵,要么就是建立纵深防御阵地。河套大军的冲击力虽然强悍,但是耶律明辉相信,没有人能够正面突破他自己亲自组建的重步兵方阵。
而金宗彪的方法就要简单的多了,虽然那也同样是组建第二道防御阵线,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意自己部下的死活。对于那些还在血杀大军的铁蹄下挣扎的东北士兵,他唯一做的就是紧守着自己的步兵方阵,下令强弓准备,不准让这些溃散的士兵冲动了自己的阵脚。至于他们的死活,金宗彪完全不在乎。既然敢上战场,那首先就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而他自己也明白,他手下的士兵虽然多于对方,但是这乃是海西和拜京的联军,平时的磨合并不是很多。而血杀的骑兵又太过彪悍,如果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和阵形,那自己根本扛不住对方的骑兵冲击,反而会一步一步的冲乱自己的计划。慈不掌兵,金宗彪在心中暗自说道。
在耶律明辉和金宗彪的努力之下,原本有些混乱的南北战场终于进入了僵持阶段,而暂时没准备进行新一轮进攻的血杀信刻二人也放缓了脚步,转而清剿起还在自己骑兵活动范围内挣扎的东北三国士兵。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烟花突然从晋州城中升起,一阵激烈的鼓声也跟着传来。然后只听的一阵轰然巨响,晋州城的西面城墙脚下,突然开出了二十余个如同城门一般大小的门洞,震天的喊杀声中,无数衣甲鲜明的河套士兵飞快地从门洞中奔了出来,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无穷无尽的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孩子。
“好手段!本帅倒是算露了一手了!”小山岗上,卡辛巴斯喃喃地说道,原以为昊天至少要半天的功夫才能够全部带出四百万百姓,但是按照如此的情况,怕是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能够汹涌而出。
“大军准备出击,决一死战的时间到了!”卡辛巴斯阴冷地说道。
壶口之战开始的时候,风陵渡口方面的硝烟也开始弥漫了。
在昊天离开河套,踏上幽云十六州的土地的那一刻起,司徒列的心中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占据了河西路东部两州的铁鹰人绝对不会错过这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他们在河西路的八万驻军早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昊天出兵晋州的时候发兵风陵渡口。而昊天是不出所料的发兵晋州了,而早有准备的他们自然也就来了。
风陵渡口所在的位置乃是大河上游,在渡口以上的区域,大河多是在崇山峻岭中穿梭,不仅山高谷深,而且水流湍急,除了定州的望津渡口和益州路北上西北的要道阴平古道的部分区域,其他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大部队渡河。当年柔然的钦察汗之所以能够从大河上游偷渡成功,除了内奸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有运气的成分。只是如今河套是上下一体,没有了任何内援的铁鹰人要想踏足河套,那唯有强攻风陵渡口一条道路。
游牧民族最为擅长的乃是千里奔袭和骑兵野战,对于攻城之战和渡河之战,他们虽然也有些手段,但是毕竟不是很擅长。最为重要的是,在西北大草原上并没有像大河一样的大河,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少渡河的工具,河西路的船只早在他们当年横扫西北的时候就被焚之一炬,所以横石哈桑现在唯一能够运用的就是他们最古老的渡河工具羊皮筏子。
看着大河之上不断飘过来的羊皮筏子,司徒列的脸上只是浮起了一抹冷笑,两万步兵虽然远逊于对方的八万大军,但是凭借着大河天险和完善的防御阵地,他完全有能力将对方的大军全部葬送在大河之上。即使有部分漏网之鱼,但看着身前斗志昂扬的河套士兵,司徒列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能够应付。
“投石机准备!”司徒列沉声说道。为了确保风陵渡口的安全,司徒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石州城上的二十具大大小小的投石机全部拆卸了下来,全部安装在风陵渡口的南岸。由于石州本来就是河套的北部边防重地,因此设计和安装的投石机也是特别的精良。虽然在河套沦陷的时候遭到了塞外异族的疯狂破坏,但是经过了后来的修补,还是有二十台投石机能够正常的使用。这种专门设计来对付敌军的大型攻城器械和重步兵重骑兵的大杀伤性武器,只需要一次精确的命中,就能够将一辆攻城车砸得粉碎。而那些小型的投石机对敌军的伤害也是特别的巨大。凡是被投石机砸中的士兵,不是终生残废就是当场毙命。
“给我对准那些羊皮筏子狠狠地砸!”司徒列恶狠狠地说道。他绝对不能够让这些游牧民族的士兵靠近岸边或是岸边八十米到一百米的距离,虽然没有战马,但是游牧民族的士兵依然是一群合格的弓箭手。他们手中的折叠弓完全能够在一百米的范围内发挥巨大的杀伤力。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将敌军消灭在大河之上。反正他还没听说有多少游牧民族的士兵会游泳的,只要掉进了河水之中,那也差不多就是淹死了。
第088章 壶口会战(三)
面对着从天而降的巨大石块,羊皮筏子上的铁鹰士兵们是苦不堪言。他们原本就不擅长渡河之战,一上到羊皮筏子上就吐的厉害。虽然大河在风陵渡口的这一段还算得上是比较平静,但是铁鹰士兵中晕船的依然不在少数。而且他们也不擅于操舟,数百个羊皮筏子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从上游直接飘到对岸的。而那些磨盘大小的石头,一旦落到羊皮筏子之上,必然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然后整个羊皮筏子上的几十个人都是无一幸免。而即使没有落在羊皮筏子之上,而是落在了羊皮筏子的旁边,也必然会掀起一阵巨浪,一不小心就会把好几名士兵给晃进河水之中。好在河套方面的投石机并不是很多,而且大河在此处的河面也就只是三四百米宽。虽然给铁鹰一方造成了较大的伤害,但是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一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虽然还有不少的士兵正在呕吐,但是还是有不少的士兵纷纷搭好了他们手中的折叠弓。所有的人都明白,只有用精确的射击压制住对方的火力,自己的这一方才有希望踏足到岸上,然后在给与对方致命的一击。然而让他们异常无奈的是,虽然风陵渡口这里乃是大河上游水流最为平缓的地方,但是这里的波浪也仅仅是相对于崇山峻岭中穿梭的大河而言。站在摇曳的羊皮筏子之上,铁鹰士兵们根本无法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战力。手中的折叠弓不是射的远了就是太近了,除了极少部分太幸运的箭矢,很少又能够对大河南岸的河套士兵形成有效的威胁。反倒是河岸之上的河套士兵们脚踏实地,其精确度自然提到了许多。羊皮筏子上的面积本来就有限,因此河套士兵的每一次射击,都能够给铁鹰士兵带来一定的伤害。
铁鹰部落第一波的五千名士兵很快就在司徒列的指挥下全军覆灭,偶尔有一只幸运的羊皮筏子漂泊到了南岸,但是面对着绝对优势的河套士兵,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撕做碎片。不过面对着这初次胜利,司徒列并没有像普通的士兵那样激动兴奋。虽然歼灭了对方数千人的先锋,但是对方的兵力依然是自己的数倍。而且他手中的防御物资和兵力都是有限,如果铁鹰部落不惜一切代价的横渡大河,虽然能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害,但是渡口必定难保。想到这里,司徒列的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恐惧,现在的河套六州,除了十多万平时只是接受了一点点最简单的军事训练的青壮年,已经没有了一名正规军人。如果他自己这里失守,那六州之内,也将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自己就算是自刎,也难以面对河套的数百万父老乡亲了。
一阵沉默之后,渡口北岸的铁鹰士兵又开始动作了。不过这一次同时下水的,至少有上千只羊皮筏子。不过每只羊皮筏子上的人员只有一开始的三分之一左右,很显然刚才巨大的伤害让对方也有些心痛了。而且刚才河套这边投石机的猛烈也让对方明白,不是那么一点兵力一鼓作气就能够将渡口拿下来的。司徒列的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铁鹰虽然是西北大草原上的三大游牧民族之一,但是这一千多只羊皮筏子,恐怕也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积淀吧。如果能够将这些羊皮筏子全部消灭掉,那对方的运输能力必然会大大的降低。凭借着手下的两万兵力和完备的防御阵地,司徒列绝对有信心将对方挡在大河之上。
“命令投石机和弓箭手,不惜一切代价的将敌军消灭在大河之上。嗯,重点放在羊皮筏子之上,只要砸沉了羊皮筏子,我看他们怎么渡河。”司徒列冷哼了一声说道。
“可是我们的弓箭和石弹都是有限,如果这一次用完了,那我们就只能够靠着弟兄们自己去地方对方的攻击了。”司徒列的副将汪鲜有些犹豫地说道。
司徒列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节约物资的时候,只有将他们的渡河工具全部砸沉,我们才能够真正的守住风陵渡口。物资用完了,我们还能够通过郑知府那里得到补充,但是若让他们上了岸,那必然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伤害。”
又是一阵疯狂的石雨,在二十台投石机和数千弓箭手的联手努力下,上千只羊皮筏子除了少部分幸运的漂回了北岸之外,其余的全部葬身在了大河之上。而司徒列的脸色则是有些难看。虽然又顶住了对方的一次攻击,但是他的石弹已经所剩无几。就在刚才,他已经派人前去石州郑承恩处催促,让他迅速送物资前来。
就在这时,对岸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牛角号,司徒列的心中一惊,举目望去,大河上游居然同时出现了好几艘大船。而船上站立的,则正是铁鹰一族的士兵。
“怎么回事?铁鹰部落什么时候也学会造船了?”汪鲜不解地说道。眼前的大船虽然是特别的粗陋,其实也就是一个木头筏子之上加上几个挡板一样的船壁,而且也由于做得太过仓促,许多木头上的树皮都还没有刨尽,但是那毕竟是一条大船,一条能够同时承载还几百名士兵的大船。
“乌玛人!那些该死的乌玛【创建和谐家园】,他们终于还是倒向铁鹰部落了!”司徒列咬牙切齿的骂道。
定州西部大河西岸的河西路煌州,乃是永恒的商路上最大的中转点。煌州南隔阴平古道和号称天府之国的益州路遥遥相望,东面望津渡口东岸则是河套六州中地盘最大商流也最为繁盛的河套路定州,西面是永恒的商路上的大州安西路夏州,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西大陆和中大陆的各种特产就是通过这里,源源不断的输往清风各处。而清风帝国的丝绸茶叶以为是从这里传播到更遥远的地方。其中,益州路以及南部的滇南等地区的特产多是通过阴平古道来到煌州,而幽云十六州以及秦川路等地方的特产则主要是通过定州西部的望津渡口踏上永恒的商路。
坦白地说,望津渡口并不算是一个理想的渡口,这里地势狭窄水流湍急,虽然比起大河上游的其他地方要好上很多,但是完全无法和石州的风陵渡口以及安州的壶口渡口相提并论。然而,此处毕竟是河套西部唯一能够让大队商流迅速通过的地方,虽然环境有些恶劣,但是还不能让络绎不绝的商人们止步。
不过,今天的望津渡口,却没有一个来往的商人。因为在望津渡口的西岸,秋明部落的八万骑兵已经是整装待发,而在渡口的东岸,李孝的两万城防军也是一身的戎装。
李孝知道秋明部落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自从当日被逐出河套之后,秋明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再次踏平河套的想法。而秋明的统帅孟菲斯乃是秋明部落最杰出的沙场名将,他绝对不会这样错失良机。但是让李孝不解的是,对方的大军虽然已经集中了起来,并且已经控制了好几搜船只,但是孟菲斯似乎无意于进攻,八万大军从早晨呆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呆到了下午,居然一直没有动静。秋明在河西路的驻军也就只有十万人,而根据冠英噬魂的汇报,大河防线的西部也似乎没有任何的异状。
坐在帐中,李孝的大脑还在不停的旋转着。秋明部落究竟在等什么,难道他们真的是无心进攻?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又要聚集起来?难道孟菲斯这是在担心自己这方还有伏兵?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真的好了。作为河套军方的高层,他对河套现在的情况是在清楚不过了。现在河套六州的兵力已经完全不抽空,他的手下除了这两万士兵将再不会有任何一个援兵。难道,对方这是别有所图?
就在这时,大营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凌厉的尖叫,然后便是一阵战马奔腾的声音。“袭营?”李孝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两个字,然而这股军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自己居然完全不知情?
来袭的敌军并不多,只有千骑左右。他们的手中并没有穿戴任何的盔甲,不过只一看相貌就知道是西北游牧民族的士兵。他们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他们惯用的长矛或是长刀,而是一把把长不足二尺的圆月弯刀,所有的人也都是一身的商旅打扮。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们那凶悍的眼神和狰狞的表情却是依旧丑陋,似乎在向河套的士兵们表明他们乃是来自大草原上最凶悍的骑士。
“迎敌!”李孝大吼了一声,抓起自己的双手大剑就冲了上去。他手下的两万士兵虽然是早有防备,但是那也仅仅是针对的大河西岸的秋明大军,然而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秋明的骑兵居然会从自己的身后袭来。猝不及防之下,数百名士兵还来不及举起手中的兵器,就已经倒在了对方的圆月弯刀之下。而这个时候,大河西岸的秋明大军也终于动了,而且一动就是电石火光。早已经满载着士兵的八艘船只在被逼迫的水手的操作下,仿佛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望津渡口的东岸驶来。虽然望津渡口也是波涛汹涌,但是这几艘船只都是经常在这里讨饭吃的船家,船上被屠刀逼迫着的水手也都是善于操舟的人。因此虽然大河之上的波浪让秋明的士兵特别的不适应,但是他们还是平安的来到了渡口东岸。
刚一到岸边,还没有来得及跳板,八艘船只上的上千名秋明士兵们便已经蜂拥而下,径直跳进齐腰深的水中,拼命的朝着岸边杀来。而八艘船只则是毫不犹豫的驶回了渡口西岸,然后一队队早已经列好队的秋明士兵源源不断的走上了船只。
“投石机,给我不惜一切代价的砸沉那几艘大船!傅杨,我给你一万士兵,你给我死死的顶住渡口防线!”李孝焦急地吼道。如今是腹背受敌,他必须先灭掉自己身后的这一千骑兵,不然他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力量前去抵抗渡口对岸的秋明大军本部。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只骑兵究竟来自何方,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支军队彻底的歼灭。
两万驻军虽然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们毕竟是李孝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战士。身为河套男儿,在经历了当日的浩劫之后,他们完全不缺乏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应该具备的勇气和血性。他们唯一欠缺的,就是那种在沙场上浴血拼杀百战不死之后才能够具备的经验和杀气。但是,当他们的身体被敌军或是自己战友的鲜血染红的时候,他们便真正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士兵。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受侵犯而战斗的战士。
在傅杨的率领下,一万士兵很快就聚集到了渡口东岸,这时的渡口东岸,已经聚集了上千名秋明士兵,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上千名士兵正在拼命的朝着岸边涌来。只是他们毕竟是在水中,而且他们又不悉水性,是以行动也比较缓慢。不少的士兵都成为了河套弓箭手们的箭靶,而还有不少的士兵则是被汹涌的河水直接卷了进去,然后便在没有出来。
“将他们赶进河里!”傅杨的口号特别的简单,不过也正是因为简单,更能够让士兵们接受。一边用弓箭手射杀还在大河上挣扎的秋明士兵,傅杨一边指挥着手下的将士拼命的朝着秋明已经上岸的千多名士兵挤压。只要能够将对方重新逼入河中,那就算胜利了一半。与此同时,十多台投石机也疯狂的砸了起来。和司徒列一样,李孝同样也没有忽视这种威力巨大的中远程武器,尤其是在这无遮无挡的大河之上,投石机的威力更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秋明这边的八艘船只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舰或是运输船,船板的厚度和抗打击度也根本无法和正规的战舰相比。一艘船只要被投石机砸伤一两下,船板就必然会漏水。当八艘船只第三次运兵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三艘船只沉没在了汹涌的大河之中,其中两艘也是濒临沉没。然而,这时候望津渡口东岸的秋明士兵已经达到了好几千人。李孝的一万士兵现在也刚刚将秋明的千余骑兵挡住。而秋明的统帅孟菲斯也不愧为塞外名将,很显然也是意识到了关键时刻终于来临。大手一挥,上千只羊皮筏子开始不计伤亡的放入大河之中,如同一朵朵白云,在波涛汹涌的大河之上朝着渡口东岸飘来。
“兄弟们,顶住!”李孝双目赤红,恶狠狠地吼道。就在这时候,一个斥候一脸惊恐的跑到了他的身前,刚刚说完一句话便晕了过去,而李孝的脸色则是在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定州失守!”
第089章 壶口会战(四)
晋州城中,昊天一声令下,数十个已经挖空了的门洞便轰然倒塌。伴随着这声巨响,十余万士兵和四百万父老乡亲同时跨开了他们的脚步,踏上了回家的征程。最先出来的,乃是独孤宇明率领的四万五千河套六州最精锐的步卒,顺着血杀和信刻刚才冲开的缺口,他迅速将这个缺口无限的扩大,然后在自己的身后形成了一个空旷的空白区域。春剑赏和展书堂的部队则是迅速从最侧面的几个门洞钻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五万提着稀奇古怪的兵器甚至还有些抓着木棒石块的被掳掠的精壮。现在晋州城中凡是能够被当作武器的东西都被他们握在了手中。虽然他们的兵器异常落后,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畏惧。而在他们的中间,则是三百多万妇女老幼。
最开始出来的,乃是那些年幼的孩子,虽然年纪幼小,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着独立的行动能力,他们所代表的,乃是整个民族的希望。在他们的身后,乃是无数的妇女,她们有的手中还抱着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婴儿。她们之中,很多人都是前面那些孩子的母亲或者亲人,有部分是那些正护卫在队伍两侧的那些男子的妻子,是后面的那些老人的女儿。而在她们的身后,则是上百万的老人。他们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却迈着整齐的步子,神态安详,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走在他们最前面的,便是清风四大名儒之一的东海贯夫石,而在他们的周围,则是这四百万百姓中所有的精壮男子以及被掳掠的精壮。他们的手中,有的提着木棒,有的握着石块,有的两手空空,但是他们却自发的将这无数的妇女老幼紧紧地包围在了最中间。他们时刻准备着,用自己的生命,为数百万百姓打开一条血色通道。队伍的最后,乃是昊天的两千亲卫以及殿后的三万荣誉军和五千士兵。在这两千亲卫之中,有最开始由展书堂率领的一千亲卫,也有后来天舞星河支援的最杰出的【创建和谐家园】。他们的脸上平静而又郑重,因为他们担负的乃是最艰巨的任务,他们也为之自豪。
“杀!”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语言,独孤宇明一声怒吼,提着自己的雁翎刀率先冲了出去。在他的前面,是已经合兵一处的耶律明辉和金宗彪的十多万大军,而他们的身侧,则是已经完成了调动的东北三国的至少十万骑兵。不过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畏惧,白耳军团,向来便是帝国建制中最擅长进攻的军团。虽然他们仅仅是步兵,但即使他们面前的是曼丹王朝最精锐的铁甲重骑,他们也要将他崩的粉碎。他们的攻击速度是比不上帝国的龙骑军团,但是他们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却是毫不逊色。当年白耳军团随着太祖皇帝横扫天下的时候,可以说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提起白耳军团的大名,天下之人莫不是闻之色变。虽然现在独孤宇明身后的并非是他白耳军团原本的战士,但是这也是他一手【创建和谐家园】了好几个月,经过了风陵渡口一战的嫡系精锐。何况这里面还有经过了昊天自立足河套之后的所有战役的血色军团的精锐。在他凌厉无比的攻击之下,原本厚实的东北三国步兵方阵登时就被冲开了一个缺口。
看见晋州已经是全军出动,血杀和信刻也知道该是拼命的时候了。血杀和镇山同时一声巨吼,惊天虎啸中,只听的血杀一声长啸:“谁愿与本帅征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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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弟兄们,四百万父老乡亲在身后看着我们啦!跟本帅冲啊!”血杀又是一声长啸,六万大军登时士气一振,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顿时杀得海西士兵哭爹喊娘。海西士兵虽然也是以野蛮悍勇著称,但是在这一群完全不要命的杀神们面前,却似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尤其是对方骑兵最前面那个骑着白额吊睛猛虎的凶猛汉子,更是神阻杀神勇不可挡。海西王朝金宗彪的副将,那个被称为海西第一勇士的体重达两百八十斤能够生裂虎豹的塔莫斯利克,见猎心喜之下上前拦截,结果对方只是一声暴喝,一柄硕大的怪兵器斜斜的一刀,便将他劈为了两半。
而另一边的信刻很显然也是受到了血杀的【创建和谐家园】,登时也是狂性大发。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名曼丹士兵,一口便咬在了对方的喉管之上,只听得一声脆响,那个曼丹士兵的喉管登时便被咬断,一股鲜血顿时就喷了信刻一脸。而信刻则是哈哈一笑,随手便将已经断气的曼丹士兵扔到了一边。而那凶悍的神情,当时便活活吓死了他身边的一名曼丹士兵。
随手在脸上一抹,信刻紧握着手中的双刃战斧,浑身是血的大声吼道:“弟兄们,还记得我们军人的军歌吗?给老子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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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那悲壮的歌词,夹杂着无数的厮杀,在晋州城外恍如闷雷一般的怒吼。这是一首凝聚了神州数千年男儿征战天下的精华,在这里面,没有一丝的仁义道德,只有无边的血腥杀戮。他不属于神州子民,只属于那些长期征战在边关的军人战士,这是一首只有最铁血的军人才配歌唱的血色歌谣,是一首神州百姓无边血泪升华成的悲歌。没有任何的语言能够比这更振奋人心。没有任何一个口号能比这更鼓舞士气。
此曲末了,又是一首悲壮的《古从军行》:“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歌声回荡之间,所有的神州百姓心中都是一荡,虽然身处重围,但是他们仿佛回到了汉唐盛世征战天下臣服八方时的盛况。连走在人群最里面的贯夫石心中都是一阵感慨:如果我神州子民能够一直保持着祖宗的血性,那我们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小山岗上,卡辛巴斯三人都是面无表情,而耶律明煌则是神色不安。
“本相从来没有畏惧过当今的清风帝国,因为他们的内部不仅腐朽不堪,而且早已经被他们所谓的仁义道德腐蚀的不堪一击。可是现在,本相突然有了几分害怕的感觉。”金眉流张口说道。
“那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是一个神州大陆上最为璀璨的文明。可惜的是我们注定要走在他们的对立面。”耶律沧海不无遗憾地说道:“他们的民族具有太强的包容性和生命力,纵观神州千百年历史,强极一时的政权比比皆是。但是很少有政权能够长久。往往是辉煌一时,便是如流星般的陨落。想我们现在昌盛的东北三国,在百十年前也不错是区区城邦而已。为了生存,我们臣服过不少的强权。可是这个神州大陆上最为古老最为庞大的国度,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屈服过。即使是在最危难的关头,他们也能够顽强的生存下来。那顽强的生命力,已经超出了任何一个民族的生存极限。然而,他们最为伟大的还是他们的同化能力。无论他们周围是哪一个文化文明,最终都会被他们强大的文化凝心力慢慢肢解然后成为他们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无论多么守旧多么传统的民族,只要和他们接触,都会被他们同化。”
“我们伟大的拜京民族绝对不会容忍被任何一个民族所同化,我们也绝对不能够失去我们的民族传统。所以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他们彻底的灭绝!”卡辛巴斯冷冷地说道。
耶律沧海点了点头:“他们是一个奇怪的民族,内斗、贪婪、【创建和谐家园】、弄权、怕死。这些致命的毛病,他们全部都具备。可就是这样一个理应被视为最低等民族的民族,居然创造了这么辉煌的文化,居然建立了这么庞大的一个国度。而且每每在危急关头,他们就会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就像是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们居然还能够保持着这样高昂的士气,真的是难以想象。”
金眉流眯着眼睛说道:“所以他们必须被灭绝!”
“宰相大人,下面的兄弟们已经混乱不堪了,如果现在还不派遣援兵,恐怕我们的防线真的会被他们所突破。”耶律明煌忍不住插嘴说道。战场上现在领兵的乃是他的王兄,曼丹王朝的大王子耶律明辉,如果是在平时,他完全不介意耶律明辉战死沙场。可是现在耶律明辉率领的是他的嫡系部队曼丹王家近卫兵团,如果这支部队折损太大,自然也会影响到他在曼丹的地位,所以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插话说道。
“二王子殿下不用惊慌,他们现在虽然是处于上风,但是并不能对我军造成太大的威胁。”卡辛巴斯微笑着说道:“晋州城到壶口渡口之间不过二十里路,他们的队伍大约有四里,而他们在渡口附近占据的则只是一个纵深只有一里左右的防御阵地。现在他们两部之间,还有至少十里的距离,而在这中间,则是我们的二十万精锐步兵。在他们的两侧,还有我们的二十万骑兵。”
“卡帅,他们如果几支部队合在了一起,那也有将近三十万大军,而我们处在他们几支大军夹攻之中的军队也就这么多,如果他们合力朝着中间挤压,那我们也就危险了。”耶律明煌着急地说道。
“二王子殿下,你还是老老实实听从卡帅的安排吧。卡帅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耶律沧海插话说道。老实说,他并不认为耶律明煌的能力足以胜任他王家近卫兵团兵团长的职务,但是他毕竟是国王的二王子,也是自己的亲侄子,是以他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敌军在壶口渡口最有五万步兵,他们连防守都是捉襟见肘,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发动进攻。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牢牢地钉死在渡口上。因为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好几座浮桥和几百艘大小船只。他们必须保障他们后路的安全,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最多发动一下战略反攻。而在这里中间的十多里路,则是我们的二十万大军。由于空间的狭窄,他们要么是拼死反击,要么是朝着渡口后撤。如果他们就地反击,那自然那能够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且能够给我们拖延更多的时间。如果他们后退的话,那样正好乘势挤压河套在壶口渡口的地盘,顺便协助耶律迟显将军夺回渡口东岸的控制权。”
耶律明煌还是有些不理解:“卡帅,我们现在的兵力完全足以夺回壶口渡口的控制权,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夺回,然后将他们围歼了?”
第090章 壶口会战(五)
他这么一说,不仅是卡辛巴斯皱紧了眉头,就是一边的金眉流和耶律沧海都是一脸的郁闷。良久之后,耶律沧海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现在关死了大门,那他们要么是困兽犹斗,要么是向东逃窜。他们如果不惜一切代价的拼死反扑,那三十万大军和四百万百姓,其突然爆发的战斗力必然是惊人。我们即便胜利了,也必定是一个惨胜,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如果他们现在抛下了四百万百姓向东逃窜,那这些百姓必然会成为我们前进和追歼残敌的障碍。而且现在的河北三路的驻军几乎已经被我们抽空,如果让他们逃了出去,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而且若是他们一逃跑,河套那边也必然会斩断浮桥,那样我们乘势收复河套六州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点希望,但是又不能让他们彻底的绝望。最好是将他们赶到大河边上,然后斩断大部分的浮桥,让他们为了逃命而自相残杀。接着狠狠地咬住他们的尾巴,乘势歼灭他们的军队。当然,如果我们能够趁着他们混乱之际,一举收复河套,那自然是最圆满的事情了。”金眉流接着说道。
卡辛巴斯哈哈一笑:“如果他们清风的大军能够北上救援,然后我们趁机度过大河,那就更好了。”
“我看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唉,可惜了我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大的代价布置这个陷阱。”耶律沧海有些惋惜地说道。
河套大军在刚刚冲出晋州城的那一段时间里,士气一直保持在一个极其高涨的位置。顺着血杀和信刻打开的缺口,十多万大军势如破竹一般便嵌进了东北三国的军旅之中。不过随着大军的前进步伐,前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庞大的军队终于停住了他前进的脚步,局势果然如卡辛巴斯所预料的那样,随着活动范围的挤压,处在河套三十万大军围攻中的东北三国联军终于站稳了阵脚。
“这样可不是一件好事!”双方的统帅同时想到。
对于卡辛巴斯来说,这样的战斗无疑是以一命换一命的人海消耗战术。作为一名优秀的统帅,卡辛巴斯是特别的反感这种以人海消耗取胜的战术。在他的想法中,一名合格的主帅应该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用人海来取胜。现在近五十万大军都挤压在这长只有十多里,宽不过四五里的狭小地盘上,除了拼命,根本就不做他想。看来,得想一个法子将大军分散开一点才是。
而昊天的心中也是一阵担心,独孤宇明的手中只有不到五万的士兵,加上血杀和信刻的十万骑兵,也不过是区区十五万人。而在这样狭窄密集的地理区域里,骑兵根本无法发挥他们应有的战斗力。而且如果真的是打消耗战,那兵力处于劣势而且还要兼顾百姓的自己这方绝对不是东北三国的对手。在他们的中间,还有四百多万父老乡亲,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才行。然而,他的近四万军队全部都在最后面殿后,根本无法对大局产生太大的影响。不过,他相信一定会有人有办法的,这人不是信刻,不是血杀,而是只带有两万骑兵的奉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