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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血宏图》-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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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飘着雪,团风小镇的夜晚显得凄凄惨惨的,入了夜,这街上便不见了行人,只有镇口街心可以看到一些头系红巾,身着黄衣的太平军官兵,这些太平军身上的黄衣,就像是孝子服似的在一块一拖长的布中挖出一个口子来,往身上一套,再用块黄布条当成腰带一束,因陋就简的成为号衣。

        这般简陋的服装在太平军中倒也并不罕见,实际上,此时除去几位王爷亲信部队之外,其它太平军官兵甚至连块黄衣布搭都混不到,只有头上的红巾作为身份的象征。

        这小镇之所以显得凄惨,原因倒也简单,按着号令,这入夜后的小镇便会霄禁——违者必斩!

        而那镇边挂着的几个二流闲汉的脑袋,更是提醒着众人,此言非虚。位于镇中的周家大宅门外,这会依如往日般灯笼里点着灯,纵是像周家这样的大户,过去那门前灯笼也不见得日夜点着,可现如今,这灯却是幕起朝下,日夜明着,之所以如此阔绰,倒不是周家自己愿意,而是鸠占鹊巢的“客人”的要求。

        这鸠占鹊巢客人非但不惜灯光的夜里悬着,甚至就连周家主房这会也被“客人”给占了,这倒也诠释了的“鸠占鹊巢”一词来。

        油灯昏昏地照着,光线显得极为惨淡。

        在油灯下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地图,此时,李子渊就站在那里,他看着这份满是洋文地图,尽管看不懂洋文,但是通过东家标注的汉字,他还是认了出来,这是沿江的地图。

        “东家,你这是……”

        看着那沿江的一个个地名,李子渊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东家,东家为什么让自己看这份地图,莫非东家有什么打算?

        “子临,看到这地图,你想到什么?”

        东家的问题,让李子渊疑惑的再次看着桌上的地图,他甚至还特意拿起油灯照了一下,以免灯下黑忽视了什么。

        “这,这不就是份地图吗?”

        看到地图会想到什么呢?

        武昌、汉阳、汉口、黄州……

        看着这一个个特意标出的地名,再将其与地图上的位置仔细的看了一遍,很快,他便注意到一个先前忽略的事情——这些地方无一例外的都位于江畔,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沿江而下的太平军必定会夺取这些城市,或者说已经夺取,或已经放弃。

        “东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地方现在都是无主之地!”

        无主之地!

        只消片刻功夫,李子渊便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看到东家笑点着头,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沿江诸城现在尽为太平军所占,地方官杀的杀、逃得逃,纵是城中士绅也因太平军‘打先锋’之行,而纷纷逃亡……”

        所谓的“打先锋”实际上则类似于后世人们所熟悉的“打土豪”,即以强制方式向地主、富豪科派,对于清朝官僚的财产则全部抄没。实际上也就是抄家,不论其身份,只要是富户既行抄家,轻则抄家,重者杀头。而在进军途中,太平军往往派出一支轻装的先遣部队,预先在宿营地张贴布告,“动员”群众接济粮饷。所以,那些有性命之危的“土豪”往往跑的比官员还快,也正因如此,为太平军抛弃的城市大都是某种程度上的“无主之地”。

        “诸城又为太平军所弃,现在城中既无官府,又无本地富绅,只剩下无知贫民,以及少数未投太平军的地痞闲汉,即便是官军一路尾随收复,亦无力维持城市局面,毕竟目下湖北境内官军兵力有限,不可能像撒芝麻似的把兵都撒于各城,因而诸城只能待到朝廷委任新官,方可加以维持,而在朝廷新官到达之前,这些地方至多只能靠少数士绅加以维持,而朝廷新委任官员就任,这一路上迎来送往,少则需要在路上走上数月,多则需要一年……”

        原本有意科举的李子渊自然知道当今的用官之制,也知道官场上的一些习气,赴任地方官在路上走上一年半载实属再平常不过,平日尚是如此,更何况值此乱时。

        “而现在正值乱时,相比之下,这些人自然不愿走的过快,毕竟谁也不知道地方局势是否平静……”

        李子渊颇有条理的一番话,证明了朱宜锋的那个判断——无主之地的判断。

        “子临,既然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成就一番事业?”

        充满诱惑的话声在李子渊的耳边响起的时候,朱宜锋接着说道。

        “你看,这既然是无主之地,那么不若你我二人,引兵而去,拿下这片无主之地,不知子临以为如何?”

        似惊雷般的话语在李子渊的耳边响起的时候,他整个人只觉得脑袋里轰鸣作响,那句“引兵而去,拿下这片无主之地”,以至于最后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朱宜锋,居然说不出话来,他说不出话,可现在朱宜锋却有说不完的话。

        “子临,你看,这几十里外的黄州已经为太平军所夺,现在呢,这太平军的大队人马已过,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估计这会黄州城内的太平军应该会在近日弃城而逃,即然是一座空城,与其等着他人夺复,不如咱们去夺复,只要有了黄州这块地盘在手,到时候咱们再招兵买马,有了兵、有了地盘,管他是满清的朝廷也好,太平天国也罢,将来都不会轻易招惹咱们……”

        一句话说完,就是当个军阀,对于军阀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兵,是地盘。有了兵就有了地盘,同理,有了地盘也就有了兵,就像在这团风小镇,只要愿意,朱宜锋随时可以招募一支不下千人的队伍。

        “东,东家……”

        李子渊惊骇的看着东家,目光中全是诧异之色,东家这是怎么了?

        “咱,咱可就是生意人……”

        “吕不韦也是生意人!”

        冷哼一声,朱宜锋倒是没有道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对于他来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身边的人先忽悠上那条通往“宏图伟业”的“船”再说,至于将来,上了船,也就不用担心其它了。

        至于所谓的“时间线调整”带来的诸多的连锁反应似的冲击,似乎与自己的关系也不大,反正自己是有保险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己给玩残了,顶多,也就是再来几次风暴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自己就因为几场风暴,而窝在租界中当个足谷翁吗?

        当然不行!

        不过那个人工智能到底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帮助?这才是朱宜锋最关心的问题,但同样也最恼人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回答,然后就像上一次一般,消失了,他一直在帮助自己?怎么帮助的?

        这不是扯淡吗?

        “他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是子楚,而咱们,奇货的却是这沿江的地盘,有了半年的时间,再有那二百万两银子,子临,何愁你我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再者……”

        盯着李子渊,朱宜锋又苦笑道。

        “现在‘太平洋号’何时会抵达这里尚且不知,且太平军一路沿江而下,切断我等归途,我总归要为两百多号弟兄的性命负责,以我看来,现在,若你我想要保命,怕也只有这么一着了!”

        保命!

        了解李子渊性格的朱宜锋岂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或许他不一定敢去想什么“宏图伟业”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白白赔了性命。

        “这……”

        一句保命落在李子渊的耳中,只让他整个人的心神顿时一乱,可不是嘛,现在太平军沿江而下,谁知道他们会打到那,万一据了安徽、江苏,流寇变成了坐寇,到时候大伙怎么回上海?回不了上海,别的不说,单就是一个“勾结逆匪”往深了追究,都能定个诛九族之罪。

        这那里是什么生意,根本就是……细细寻思了一下,李子渊方才意识到,自己怕早已经踏上那条贼船了,现在……

        “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子临,目下,可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啊!”

        缓声道出这么一句话,朱宜锋的双眼微微一眯,正色说道。

        “这可是机不可失啊!子临,万一要是错过了,你我……”

        “东家,子渊早已决心追随东家,此事自然全凭东家吩咐!”

        聪明人说话做事都带着聪明,就像现在,那怕是身处贼船之中,李子渊还是把自己摆在了报恩的份上,当然,这只是他下意识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不知东家下一步,又做何打算?”

      第七十二章 炮灰之择

        破旧的城墙上长满了野草,野草挂着一丛丛的雪,那被白雪覆盖的城头上,一面黄旗有气无力的随内忧外患摆动着,满是阴霾的天地隐约闪露出一线亮光,但亮光转瞬即逝,继之而来的是满天铅灰色的阴霾。

        天是铅灰色的,而那城内更是空荡荡的,在街上还可以看到一些塌倒的货摊,地上的积雪间还能看些许烂菜烂果的,这些都是几天前“发匪”夺城内的遗留,对于城中的百姓来说,不知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在“发匪”袭城前,黄州知府、县令便先后弃城而逃,至于那守成官兵、勇团也纷纷逃散,以至发匪来时全未经撕杀,便夺得此城。

        虽说未受战乱的影响,这城中的百姓却也没怎么好过,先是“打先锋”,其实就是抢大户,以当地仇恨富人的贫民为向导,逮住未急逃跑的富户就以刑讯逼迫,将其财产搜刮一空。凡见高门大户,闯然而入。衣物银钱,器具粮食,席卷一空。对于普通平民,又推行进贡的政策。城内居民可以自愿以金银、茶米、油盐、鸡鸭进贡,达到一定数量后太平天国颁给执照。虽然进贡是自愿的,但获得进贡执照后可以不用进馆当兵,于是城中百姓为免于当兵纷纷进贡。加之那城内的商店货物更是统统加以没收,这百姓们总算是体会到“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古话的含意了。

        不过亏得太平军急着赶路,未曾进入城中,更未裹胁城内百姓,只是沿江收笼船夫、船只,这城中除了比往昔萧条许多外,此时,倒也算是平静,不过这看似平静的街头,偶尔的还能看到几个喝的醉薰薰的太平军兵卒。

        做何打算?

        黄州府衙内,头系黄绸巾的陈书扬的眉头蹙着,在过去的几天中,自从接到“殿后”旨意后,他便处于患得患失之中,这种患得患失,在某种程度上,正是不甘当炮灰的自知。

        “万一要是向荣的上万精锐打了过来……”

        又一次,陈书扬想到在翼王幕中听得的消息,那向荣可是从广西一路尾随死咬着太平军的悍将,非但其悍勇非常,就是其麾下的张国梁等人也都是悍勇非常的悍将,万一要是他们打了过来,就凭着手下的千多号“近敌既溃”的兵卒,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死路一条啊!”

        又是一声叹息,从陈书扬的嗓间发出,又一次,他端起桌上的酒壶,可那壶中的烈酒却无法淡去他内心的忧意。

        “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就在陈书扬喝下一口酒的时候,同样的一声叹从门边传了过来,头系黄绸巾的王孚一进屋,便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闻着那酒香,忍不住感叹道。

        “这至少得是二十年的女儿红吧!”

        “城东东坡楼后院起出来的,搁着以往,你我兄弟,这种上等女儿红,可是连忙想也未曾想过啊……”

        两人不过就是一穷书生罢了……不,应该说过去陈书扬不过就是一穷书生,至于王孚,那也是破落的大户。

        “是啊……”

        喝一口酒,王孚笑道。

        “怕,这也就是咱们造反的唯一好处了……”

        可不,若是说这造反有什么好处,恐怕就是造反的时候,想要什么便抢什么,当然虽说在这太平军中有着财入圣库的规矩,可实际上,多少总有那么些许私扣,就像这美酒便是其中的便利。

        “可惜啊,这好处,咱们享不长了……”

        陈书扬的话声未落,门外就有通传声打断了他的话声,来的是林丞相派来的传令兵,因为太平天国的将领许多不识字的关系,所以尽管其设有典官,但实际上军令下达仍然大都依赖传令兵,而这些传令兵大都又是各级官长的亲信,因而在大多数时候,对下传令时,大都是一副趾高气扬之色,就像眼前这位,在传命时更是全未将陈书扬这个“外人”放在眼里,操着一口广东话的他,神情更是傲慢至极。

        “陈师帅,林丞相所率大军已过黄州……”

        实际上林丞相早在昨天就已经过了黄州,现在过的不过是其尾后。

        “不知林丞相对我等可有吩咐?”

        尽管早已死心,但是陈书扬依然是怀揣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还记得这黄州城里还有一位天国的师帅。

        “回陈师帅,林丞相早有吩咐,你是翼王五千岁麾下之将,丞相于师帅不敢有任何吩咐……”

        看似恭维的一句话,实际上却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你的死活我不问,你是死是活,同样也与我无关,至于其它,一切全由翼王吩咐。

        让陈书扬的脸上顿时露出心恼之色,可他却并没有显出任何情绪来,而是恭敬的送出传令兵,待到那鼻子差点仰上天去的传令兵离开后,刚一回到屋内,勃然大怒的他猛的将桌上的酒壶一摔,怒声喝道。

        “这些个广东佬实在是欺人太甚……”

        看着同样面带不愤之色的王孚沉声说道。

        “你看,这些个广东佬,又有几人拿你我当成人,我等虽说明着是太平军,可于他们的眼里,咱们就是外人,连拿咱们当炮灰使,都懒得安抚一声……”

        “茂林兄,那以老兄之见,咱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带着弟兄们在这里当炮灰吗?”

        “炮灰!”

        刘健哼了一声大声嚷嚷道。

        “当个鸟炮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老子带着弟兄们上山当山大王去,王老弟,这江北可是你的地盘,到时候,你可得多照应些!”

        “就是,当初投太平军的时候,以为能混个开国元勋当当,你瞧瞧,就他们这眼界,那姓洪的当真以为自己能成洪武爷了,就这肚量,又岂是成大事的主……”

        虽说李元吉只是码头棒夫出身,可却也是常听着说书先生言道着《大明英烈传》起家,自然也知道那洪武爷靠的是什么夺的天下,就广东佬那排外的心思,在他看来自然成不了大事。

        瞧着眼前的这愤愤不平的三人,陈书扬沉吟片刻说道。

        “这上山落草,不过只是最后的不得已的选择,弟兄们追随你我,无非也就是为了谋个出身,我等可不能辜负了大家伙……”

        陈书扬说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谨慎,王孚这边没问题,李元吉也就是个粗汉,他最担心的是刘健,这位可是天地会会党,王孚投夺太平军是为了出身,李元吉是为了口吃食,他刘健可是为了反清。

        “不知大家可知道向荣麾下的张国梁,听说他也曾是天地会头目……”

        “陈老兄,你就明说吧,是不是想要投靠满清……”

        不等陈书扬把话说完,刘健便哼了一声说道。

        “几位老兄,你们别怪,小弟虽说没读过什么书,可却也知道,汉是汉,满是满,这【创建和谐家园】的江山就不能由他满人做主,更何况那满人还骑在咱们头上拉屎,这弟兄一场,诸位要去投满清,当兄弟的也不拦着大伙,可小弟要把队伍拉走,还请各位兄长切莫拦阻……”

        刘健的一声冷言把所有的话都挑了出来,顿时让这屋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就在这气氛越发尴尬的时候,只听王孚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哟,瞧你,老弟,瞧你这脾气,陈老哥也就是一说,你也就是一听,看看,都是自家兄弟,动什么火不是,再说,你我自家兄弟,还能欺你不成,这人各有志的道理,陈老兄又不是不知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孚的话声方落,陈书扬立即在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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