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铁血宏图》-第207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李飞虎点着头,脸上带着喜色,下聘礼,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三口两口把稀饭喝完。

        然后李飞虎便走进自己的房间,又穿上他那件刚缝的衣裳,这是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放下盘着的辫子。他用手摸摸剃过的头,额前寸长的头发让他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又摸了摸脸,脸上也有胡子。

        也许应该再剃一剃?毕竟要去王家!

        朝着外面看了眼,太阳几乎还没有升起。他可以穿过有剃头匠的那条街,先剃个头再到那女人等他的那家。搁往年他自然不会这么做,也没有这个钱,当然,也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他不需要相亲,也相不着亲。可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年是个好年景,地里头多打了几石谷子,也正因如此,媒人才给他定下王家的姑娘。

        他从腰带上取下一个用灰布做的有些油腻的小荷包,数了数里面装的钱。里面有几两银子和两把铜钱。他自己心里头的打算还没有告诉父亲,他准确在晚上请了一些朋友来吃饭,所以准备从城里带回点肉、再买条鱼什么的,原本他还准备再买些牛肉。可如果他剃了头,也许就买不成牛肉了。

        但是现在,他宁愿去剃头,想给王家留下一个好印象,心里这么想着,他便拿定了主意。

        剃头!

        虽然天还是暗红色的,可太阳正爬上天边的云端。虽说心里有事,可李飞虎毕竟是个农民,他有些不安地望着天空。雨在那边,隐藏在云际,浓重地压在风上面。现在地里可不需要这雨水了,万一泡烂的地里的麦子,到时候可就出不来麦了。

        沿着田间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不远的地方矗立着灰色的城墙。在他就要穿过的城门里边,坐落着王家的大院,那个女人从小便是王家的使唤丫头。

        虽说有些人说道着什么娶个大人家的丫头还不如打光棍呢!在那些人的肚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坏水儿,可对于穷人家来说,却只能讨使唤丫头。他已经二十九了,到现在还是一个光棍,不讨使唤丫头,又讨什么?

        搁往年,就是使唤丫头他也讨不起,也就是今年,收成好,在交完租的时候,爹顺口询问王家有没有要嫁出来的丫头。

        “丫头不必太年轻,也用不着好看。”

        虽说有个好看的老婆,会让旁人瞧着都眼光,可按照爹的说法“庄户人家要好看女人干什么?我们要的女人得会管家,会养孩子,还得会在田里干活,我们是庄稼人,得要能干粮的女人,不能闲养着。再说,谁听说过有钱人家的漂亮丫头会是个黄花闺女?那些少爷们早把她玩够了……”

        尽管知道爹说的是对的。然而在回答之前,但他还是要争一下。比如,他不会叫麻子脸或者豁嘴唇的女人。当然,他显然也忘了一点,这样的女人也进不了大户人家当使唤丫头。

        八两银子!

        这是他爹给王家下的聘,除此之外,还有两只银戒指和一副银耳环,这是作为订亲的聘礼,是给那个女人的。除了这点,对于将要嫁给他的那个女人,他什么事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去王家,把那八两银子给了管家,然后,让媒人定下个日子,他可以在那天去把她接回家。

        既不需要八台大轿,也不需要更多的聘礼。至于女人是什么模样,等到了时候,他也就知道了。

        到时候,他便不再是一个人了!

        心底这般想着,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李飞虎朝着有些阴森灰暗的城门洞走去。附近挑水的人挑着大大的水桶,整天进进出出,水从桶里溅出,洒在石头路上。在厚厚的砖土城墙下面,城门洞里总是湿漉漉的,甚至盛夏的时候也非常阴凉。

        就在靠近城门洞的时候,李飞虎看到门洞边站着两个穿着蓝布衣、戴着蓝布帽的人,他们的肩上的背着鸟铳,在城门前站着。

        “这就是邻居说的义军吧!”

        李飞虎这么在心里嘀咕着,城头变幻大王旗,就在几日前,这官府里换了人,坐天下的不再是大清国的皇上,而是大汉都督府,那大汉都督府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对于平民百姓的他来说,这并没有任何影响,大清国的皇上也好,大汉的都督也罢,该交的税捐总是得交出去。

        就在他靠近城门的时候,看着那城门外的官兵投来的目光时,他连忙将头一垂,有些紧张的避开官兵的目光,自古以来有几个百姓敢与带着“官”字的人对视。

        可纵是他想避开那官兵时,却怎么也避不开,待他到城门洞,准备到剃头匠那里剃头的时候,那边却是传来一阵阵锣声,在诧异着为何有人敲锣的时候,城门的另一头,却又有官兵拦住了他。

        “你是本地人?”

        “是,是,李,李家沟的……”

        李飞虎紧张的说道着。

        “到那边去站着!”

        被推攘着,李飞虎被推到一群诚惶诚恐的人群中,置身于人群中,看着那些背着鸟铳铳口插刀的官兵,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阵不祥来——该不会给拉丁吧!

        就在他后悔着为啥自己非要今个进城的时候,那边台子却听着有一个官兵大声说道。

        “满虏窃国,易吾冠裳,强行编发之制,悉从腥膻之俗……”

        这官兵在说什么?

        和身边的那些或是挑着菜筐、或是挑着担子的人一样,李飞虎也是满目的迷茫,不知道台上的官兵在说什么。

        “今者大汉军兴,县尊业也举义旗,从汉督,汉督起兵,是为驱逐满鞑,凡我同胞,允宜除旧染之污,作我中华之民,凡未去辫者,于令到之日,限二十日,一律剪除净尽,有不尊者,以违【创建和谐家园】!”

        台上的官兵念完了大都督府的布告后,又冲着台下的这些百姓说道。

        “今日,大都督府体谅大家伙,剪辫子者,可得铜钱五文!”

        在说话的时候,那扛着枪的官兵,更是抓住着满是铜钱的箱子,冲着台下的人说道。

        “来,谁先剪辫子!”

        什么?

        剪辫子!

        这会纵是再不懂得那人先前在说什么的人,瞧着那剪刀,听着这人的话,这会也明白了他们要什么!

        是想要大家伙剪辫子。

        一听要剪辫子,人群中顿时乱蓬蓬的,一些年龄稍大的老人更是本能的护着辫子,而李飞虎也开始紧张着头上的辫子。

        “军、军爷,这,这辫子可是老祖宗留的东西,那,那能说剪便剪了……”

        一个稍显年迈的老人刚上前试图争辩,只见那军爷却把眼一瞪,厉声说道。

        “祖宗?咱们【创建和谐家园】的老祖宗什么时候留过辫子,都是狗、日、的满清用刀子砍老祖宗的脑袋才砍出的这辫子,到你这老东西的嘴里就成了祖宗的玩意了,当真是当不够奴才吗?剪了!”只见那军爷一边骂,一边一把抓过那老者的辫子,不顾老者挣扎哭喊,拿起剪刀冲着那人的辫根便是一剪子。

        “我的辫子,还我的辫子……”

        那老人的辫子被剪掉的瞬间,老人顿时哭喊了起来,而那军爷却是轻蔑的瞧了一眼,将一个铜钱塞进他的手中。

        “到那边画押去!”

        便不再理会那人,而是冲着台下喊道;

        “还有谁?谁先上来剪?”

        见依然没有人主动上来剪辫子,台上的军爷的脸色一变,冷声说道。

        “大家伙可要想清楚,现在剪也得剪,不剪也得剪,剪了辫子是【创建和谐家园】,不剪辫子是汉奸,若是过了这二十天,别说五文大钱了,到时候就是能不能保住脑袋,那可都是两可!”

        这边一听要砍头,台下的人无不是大惊失色,纵是再百般不愿,那里还敢言语,可却没有敢带头,半晌倒是一个汉子走上台去,嘴里嚷着。

        “他娘,不就是根辫子嘛,狗【创建和谐家园】的东西,要它做甚?来,军爷,给俺剪了……”

        “嘿,当真是个汉家的爷们!”

        台上的军爷夸了声,又冲着一旁有剃头匠说道。

        “来先给这位汉子剃头!”

        有人带了头,一切自然也就顺利了,待到李飞虎剃完头,走到一旁画押领钱的时候,接过那铜钱时,他却不同的一愣,瞧着没有方孔的铜钱,不解的问道。

        “军爷,这,这是啥钱?”

        “大汉通宝,当五文的大钱!”

        因为后脑勺没有了辫子的拖缀,反倒显得轻灵一些,而李飞虎瞧着手中的这不一样的铜钱,心里头却是忍不住嘀咕着。

        汉军、剃头、大汉通宝……

        念叨着这些词,他终于意识到了一点——这当真是改朝换代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广西

        七月正是骄阳似火,烈日肆虐之时,此时的田野里的水稻早已经收割完了,虽说广西这地方大多数地方都是一年两熟,按道理来说,只要风调雨顺的话,那收成自然好过许多地方。可是那些百姓被晒红扑扑的脸膛上却见不着露出丰收的喜悦,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日子只会比往年更差——官府又加了新捐,而且盐价也跟着涨了不少。而更要命的是米价跌了不少。

        虽说米价比往年低,可满面苦楚的农民依然只能担着挑子把稻谷送到集镇上,卖给米商换些银钱,然后交上官府的捐税,再买些回家里急需的食盐,若是还有些余钱的话,那就再买些纱给婆娘回家织成布,那广东来的洋纱比土纱便宜了几成出去,织出来的布能给婆娘孩子做件新衣裳。

        虽说现如今这广东让“汉贼”占着,可从广东来的货却依然在广西的地界上贩卖着,纵是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广西离不开广东货,至少离不开广东的海盐,而粤盐进来的时候,粤货自然也就随之进来了。

        在这市场上的粤货越来越多的时候,这广西人的心里大都犯着嘀咕——汉军啥时候打过来?

        别人不说,至少这广西的百姓可都贩着这天,这两年,盐价几次加斤不说,就是那捐税也越来越多,压得百姓们透不过气来,在这个时候,百姓们甚至寻思着,若是汉军夺了广西这捐税会不会少点?至少那盐价总能再低些。

        不单一些百姓们这么想,甚至就连的一些地方官,也是寻思着汉军啥时候打过来?对于他们来说,所想的不是捐税少上几分,而是想着如何“举以义旗迎以王师”。

        每到王朝末日的时候,人们总会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对于官场上的那些聪明人来说,他们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博白县知县举义旗的消息传到桂林府的巡抚衙门时,身为广西巡抚的劳崇光不过是刚刚从剿匪前方返回——在过去的几年里,剿匪似乎是他唯一的要务,从太平军起义时筹措饷需,令各州、府、县组织团练与乱匪作战,这几年广西的百姓起事更是此起彼伏,尤其是在广东为汉军占据之后,天地会起事更是不断。

        而唯一让他庆幸是——广东那边似乎对天地会没作任何反应。而且更未对广西显出进犯之势,这倒是让他能安心剿匪。

        可现在博白县的举动,却让劳崇光的心思一沉,意识到广西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广西省内各县随时都有可能效仿博白县的举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急忙赶回桂林。

        几乎是他刚一回到桂林,就有幕僚进言请他派勇夺回博白。而劳崇光对此则另有想法,几乎是在汉军夺取广东,发匪几乎夺下京城,大清国的江山险失的时候,他的心底便心存了几分私心,也正是在这私心之下,他才不想【创建和谐家园】到兵强马状的汉军。

        在幕僚们纷纷进言称着“不复博白,广西必定大乱”时,眉头紧皱的劳崇光注意到王藩似乎面带讥笑,似乎是在嘲笑着众人,于是便开口问道。

        “玉亭,可有什么意见?”

        见大人问自己,王藩连忙说道。

        “大家说的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若是阶公为朝廷复一城池,战功立见。必为朝廷所重,可若是万一有失的话,那又如何?”

        王藩在说话的时候,看着巡抚大人,他知道巡抚为何犹豫,巡抚大人是湖南人,其家人均在汉军治下,所以他并不想与汉军为敌,至少在局势不明朗之前,他绝不会像曾国藩一样与汉军不死不休。

        其实就王藩自己来说,他也知道,相比于发匪,汉军无疑是更好的选择,不仅仅是他们不毁名教,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似发匪一般滥杀无辜,滥杀官员,甚至就连其参军府中的左右参军皆为朝廷的封疆大吏。

        而这多少让官场中人们看到一线希望,看到了将来继续为官的希望。而对于博白县的举动,王藩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给予一定的理解——他之所以首先投靠义军,恐怕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至于大清国?

        现在除了读书读愚的一些人,又有几个人真的在乎。既然大清国的气数已尽,那么,大家伙各寻出身,倒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万一有失,又当如何?”

        王藩的反问让劳崇光的心思一沉,他所想的可不是可不仅仅只是“万一有失”,他还需要考虑其它的问题。

        虽然朝廷对他有恩,可眼瞧着这时局,劳崇光并不想让自己为之陪葬。忠臣,他是。但是他并不是愚忠之人,更何况他还是【创建和谐家园】。

        这两年劳崇光之所以一边剿匪,清剿广西天地会起义,另一边却与广东关系暧昧,一方面,争取广西土货出口广东,又许广东土洋货进入广西,甚至还在私下里派人与广东巡抚联系。其实就是因为那种投机心思。

        纵观史书,每到王朝覆灭之时,像这样的封疆之吏可是数之不尽。对于劳崇光而言,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广西,只要能够主掌广西于不失,那么将来无论是大清国继续坐稳天下,亦或是【创建和谐家园】夺回天下。他劳崇光都能以广西为晋身之道。

        但是现在博白县的举动,现在根本上动摇着他对广西的统治。

        “万一要是所有人都学博白县,到时又该如何?”

        劳崇光盯着王藩问到,这才是他担心的原因,他担心地方上的官员为了“一已之私”,全然不顾他劳崇光自己的将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博白县为了的是能以首举义旗之举,博得武昌督府的欢心,若是其它人有样学样,到时候这广西还有他劳崇光的什么事?

        “那派兵吧!”

        王藩随口又说道。

        “他说是太平的话,若是广东汉军入以博白,到时候,又当如何?难道真的还要和他们厮杀一番。现在于朝廷而言,保住广西之地免遭贼手,便已经不负朝廷了。还望阶公三思!”

        一旁的陈士礼也跟着进言道:

        “壬仲此言极是。几个月前,我去广州的时候曾与李巡抚亲幕面谈过,观其言隐约觉得其无意于广西用兵,非是其无谋,而是因为其扩张太甚,其恐轻率扩张从而导致地方统治不稳定。如若冒然对博白动兵,只恐怕到时不定引起什么误会……”

        一个简单的“误会”,实际上已经表明了陈士礼的态度。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2/04 07:2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