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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血宏图》-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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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砖?茶砖的价格小人不甚清楚啊,再则小人的洋行的素来专营生丝,这茶叶嘛,到是不曾了解……”

        “这,这可有些难办了……”

        船边那两人说着的广东话或许在别人的耳中宛若天书,但李子渊却能听得懂,原因倒也简单,当年贵州学政正是广东人,为了讨好那位学政,他特意学了数年的广东话,这会听着那边的话声,他的心头却猛然一跳。

        “大、大人,小人、小人知道茶价!”

        “有人逃了!”

        突然,一声尖叫在码头上响了起来,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一个苦力正在江上拼命的游着……

      第二十六章 杀机

        “砍了!”

        喝吼声中,几名身着黄衣,头系红巾的太平军兵卒,便将几名苦苦哀求乞活的百姓推到了江边的石阶上。

        “全都砍了!”

        手起刀落在那哀求声伴着刀身的落下止下了,腥红的血自尸体的断颈处喷涌上,在那几具尸体被随意的踢入江中的时候,朱宜锋的心底不禁一寒,这是他第一次目睹杀人,看着那通红的江水,他的心底便是一沉。

        若是当初没有忽悠住石达开,没准现在自己就和他们一样……瞧着那江面上的一片腥红,还有那石阶上的一瘫鲜血,这时他才意识到直到现在,自己都是鬼门关上悬着。

        和造反的人讲信誉……你是真疯还是假傻?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厉喝。

        “丢你老母,你先前是给老子施障眼法是不是……”

        虽说也曾算是半个读书人,可自从于湖南从了逆,这读书人的涵养早荡然无存了,眼见在外人面前出了“丑”,陈书扬心底一恼,抬腿冲着跪在地上的李子渊便是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后,又大声喊道。

        “老子非得砍了你这狗东西!来人……”

        本身胆子便谈不上大的李子渊一听,那张肥成团儿的圆脸顿时“唰”的一下便白了起来,被吓的屁滚尿流的他,煞白着脸顿时便想晕过去,吓软了腿,抖抖缩缩的他想解释又说不出话来,想跑只觉两只脚不听使唤,只能任由着别人拖着胳膊往江边拖去。嘴边不住的喃语道。

        “小,小人,不敢,不敢……”

        “难道真的要完了?”

        这片刻脑子里像有群炸窝的马蜂嗡嗡乱响,欲要想个法子挽救自己脆弱的小命,却只得一片空白,手脚哆嗦着被身后刀斧手从【创建和谐家园】上踢一脚,在身子前俯时辫子一把人被揪住,接着脖颈感到股子寒气——那是刀斧手的鬼头刀在比划着。

        “我,我还,还没有经过女人……”

        在极端恐惧之中,吓脑筋都转不过来弯的他,这会所想的却是自己还没有过女人,这么死,岂不是太亏了。

        有那么一忽他居然盼着脖子后的刀能快点落下来,给了个痛快,可谁曾想那人比划了过一次,做势又比划了一遍。

        “哎哟,我的个娘……”

        在那大刀在他脖子上比划着,落下再抬起的时候,浑身吓的发软,连跪都跪不住的于小宝,更是吓的五官扭做一团,大腿处一阵湿热,一泡尿便撒在了裤裆里,身上顿时弥漫一股难闻的屎尿味。

        就在他吓屎尿皆出,闭上眼睛面呈死色的等死的时候,突的听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慢,不要杀他!”

        睁开眼一看,李子渊却瞧着那与逆匪做着生意的那人说道。

        “我还有话要问他!”

        这一句算是把李子渊暂时从鬼门关里拖了回来。

        “老、老爷,你、您问啥,小,小的全都告诉你……”

        一脚还踏在鬼门关那边的李子渊泣不成声的说着,一边还不注的叩着头,试图用自己的软弱换取对方的同情,他已经看出来,在这码头上,能救他的恐怕就只有这位爷了。

        “你知道这砖茶的价格?以前也是生意人?”

        之所以会发这个善心,倒不是说朱宜锋想救下一条命,而是他不想让太平军“欠”自己钱,有些头,能不开便不开,即便是这些茶味一文不值,也不能开赊欠的头,毕竟将来还要同太平军做生意。

        那江边刚刚被砍掉脑袋的尸体正在提醒着他,是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小,小人是,是号上的伙计,这号上也做茶叶买卖,汉口青砖茶一箱百斤,值银六两三钱五分……”

        李子渊之所以知道这个价格,多亏了途中搭乘的船上碰到的几位茶商,同那几位茶商聊了一路,对这汉口的茶价多少有些了解,而现在为了活命,他更是一口认下了自己是个伙计,毕竟当伙计没有性命之危。不过在说起这个价格的时候,他倒是卖了一个聪明,他的话声不大,也就是只传进朱宜锋的耳中罢了。

        “还,还请老爷,老爷救小人一命,小人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老爷……”

        听着传入耳中的话声。

        “哼哼……这倒是个聪明人!”

        朱宜锋瞧了眼跪在地上不住叩着头的人,他是想让自己救他一命啊!

        似乎,自己身边也正好无人可用!不如……做生意是投机,用人,同样也是投机,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便在心底盘算着这人前后的做法,无论是之前抓住机会借机进言,亦或是现在的祈活,别的不说,就是这份眼力,也绝不是普通人所能相比的。

        “你想活?爷救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身体微微前探,朱宜锋反问一声,抬起头,李子渊惊喜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人,他,他要救自己?

        西天上,夕阳西下,在蒸气机的推动下“太平洋号”的船头破浪前行,把一江如血残阳搅乱,几乎是刚一离开汉口,“太平洋号”便启动蒸汽机,借着江风、顺着逆流,全速离开这片兵火燃烧的地方。

        此时,无论是船员也好,船长也罢,心底恐怕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此地,就在他们将要离开的时候,他们曾于码头上目睹一场“屠杀”。因为有一人试图逃跑,那带队的卒长直接令人砍杀了那一伍中的五人,那五个人是在码头处被斩杀的,断首的尸身像是破烂似的被踢入江中,而那腥红的血就在船边弥漫着,就像此时这江面上的残阳一般。

        因为是顺流之下的关系,船走的很快,在暮色完全降临时,船已经过了黄州,继续于江心中航行,此时离港时的隐忧已经散去,船上的中外水手们在得到了每人五十两的奖金许诺之后,无不是兴奋的嚎叫着,尽管这五十两的奖金,需要等待上海才会兑现,但至少,这一次短暂的航行,让每一个人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在船长的默许下,晚餐除了额外的加餐之外,每一个水手都得到了一杯酒,尽管并不足以让人醉,但却足以让水手们在享用着晚餐、酒水时,放声大笑起来,凭着那些许酒意去讨论着回到上海后如何的花费这笔巨款。

        而当水手们在那里讨论着如何花钱的时候,在船尾与船长舱相邻的舱室内,朱宜锋却在那里不断的盘算着这次汉口之行的利润。除了近一千六百担生丝之外,还近两万箱青砖茶,与生丝一样,这些茶砖都是太平军于汉口、汉阳两地茶庄收没的,原本这些茶叶应该运到上海,再由俄国或北欧商人收购运往俄罗斯。

        “现在上海的茶价是多少?”

        尽管并不清楚上海现在的茶价,但这近两万箱茶砖却是以不到市价五分之一的低价购得的,不过,那个市价……

        心想着在汉口开出的价格,朱宜锋立即将视线投向于一旁畏畏缩缩坐着的李子渊,在离开汉口的时候,要下了这个人,但直到现在,他还有犹豫着,是否应该救他。

        “子渊,你说,我该不该救你?毕竟,我这生意,可是断头的买卖啊!”

        刚刚脱离虎口的李子渊一听,整个人先是一愣,连忙跪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现在才是真正关键。

        “老爷,小人这条命是您救的,这辈子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

        “哦……”

        双眼眉成一条缝儿,朱宜锋那只放在桌下的手,依然握着一支转轮枪。

        “那你告诉我,你当真是个商号里的伙计吗?”

        “啊!”

        正叩着头表着忠心的李子渊一听,本来还欲解释的他,猛的一咬牙,再次叩头说道。

        “回老爷话,小人是贵州人不假,但,但不是商号上的伙计,此次来汉口,原,原本是准备于赴京会考途中,访师求学,可未曾想……”

        居然还是个读书人!

        进京会考,居然还是一个举人!

        心底这般寻思着,朱宜锋的眉头紧锁,这个人到底是留,还是不留?若是回到上海,他向上海那边举报自己?朱宜锋可不相信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能让人俯首称臣,甘心追随,若是他出卖自己的话……

        风险似乎有点大啊!

        要不……将枪口微微前指,手指往扳机上一扣……

        杀了他!

      第二十七章 试人心

        杀了他!

        只是一瞬间,在权衡利弊之后,朱宜锋的心底便果断的做出了这个决定,杀人很简单,只要扣动扳机,人死了往长江里一丢!这兵荒马乱的,谁会在乎一具尸首,在乎一个性命!

        同样,为了生存朱宜锋也不在意夺去一条性命。

        但……这能解决问题吗?

        朱宜锋却又想起另一件事,这船是美国船啊!回到上海,自己往租界里一躲,就凭着满清那些地方官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们又岂敢到租界拿人?而且,这船上还有几十个船员,总不能自己把他们全都杀吧!

        可,眼前的这个人……双眼眯成条缝儿,朱宜锋心下倒是拿定了一个主意。

        “快快请起……”

        心下略有定计,朱宜锋连忙走前向去,一边扶李子渊,一边说道。

        “未曾想李兄居然是读书人,小弟也算是个读书人!”

        在李子渊的迷茫中,朱宜锋请其坐下,又极为亲近地说道。

        “既李兄因缘际会为小弟所救,这送佛送西我看这样,不若待到九江上,小弟便差人送你上岸,另送些许盘缠,也算你我兄弟相识一场,不知李兄以为如何……”

        朱宜锋的脸上带着极为诚恳的笑容,但在他的心底却在冷笑着,只要这人透露出一个走字,那怕就是露出一丝喜色,就直接把他沉到这长江里去!

        这也怪不得朱宜锋心狠,这年月,总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啊……”

        惊愕的看着东家,若是说没有心动,那是自己骗自己,就李子渊将要开口时,他却猛的起身跪了下去。

        “东家,小人的这条命是您求的,这辈子都是东家的人,还请东家别赶小人走……”

        这是忠心吗?

        当然不是!

        李子渊之所以会这么说,更多是恐惧,他害怕,害怕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人是真想放自己,还是想试探自己。

        “哎……”

        看似失望的长叹一口气,朱宜锋摇头说道。

        “李兄不信小弟啊!罢了罢了!”

        摇头长叹着,朱宜锋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子渊,也不再扶他起来,而惺惺作态道。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一会你出去的时候,喊一下于小宝……”

        茫然的看着东家,李子渊这会真的有些迷茫了,难道说,这人真的准备放自己走?

        可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在李子渊看来,这人敢同逆匪做生意,其人肯定是心狠手辣,自己可千万不能自寻死路。先前落入逆匪的手中,生死由人,总算祖上有德,命不该绝,现在到了这船上,倘若真信了这人的话,没准,这恩人很可能还会将他置于死地了。

        上了贼船得小心啊!

        就这么寻思着,夜深的时候,李子渊便到了普通水手住的舱室内,虽说洋船极大,可水手舱却极为简陋,舱里又小又脏乱,只有一张张吊床,所有人都睡在那吊床上,不过又累又困的李子渊现在已顾不得这些,脱下身上的衣服,找个地方晾起来,便睡在了呆床边角处的角落里。

        船舱里有十几个水手也在睡着觉,没一个进来跟他搭讪,尽管又困又累,但在躲下之后,李子渊却睡又睡不着,脑子里只是胡思乱想。

        现在,这条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可那人的那句话,难道他真准备放过自己?还是说在试探自己?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自己这辈子可就完了,这上了贼船可就难下了?

        机会,难道真的要这么错过去吗?

        你不还想着要考取功名,扬名天下吗?这上了贼船,又岂能再考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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