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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血中华》-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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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精锐的步兵就是远可以用步枪射击,近可用刺刀搏杀。这种基本能力直到90年后的1942年依旧是全世界步兵的主流。韦泽是要坚定的走这条正确道路。

        短时间内就被韦泽给压下这么多的课题,军工部门负责火枪的团队心理上承受的了巨大压力。韦泽倒也没有逼着他们立刻就能拿出完善的成果出来,让火枪研究团队自行苦恼着摸索,韦泽自己则转入铸炮的团队。铁匠们这几天在军工部门的协助下已经把设备给安装完毕,此时的进度已经进入了相当关键的阶段。

        继承了师傅“王大锤”称号的王启秀也算是有真能耐的,拿到了韦泽的火炮设计图纸之后,他与韦泽的军工部门一起铸成了比较精细的模具。用铁水浇筑火炮,首先就得有模具,模具自然是越精准越好。即便是五倍身管比的火炮,炮膛也是越直越好。笔直的圆柱体该怎么制作?对于普通匠人来说,这是个大问题。对于韦泽来说,有了比较精细的文具之后,反倒是容易很多。把圆规定死角度,在很多纸上画出同样的圆,把这些圆小心的裁切下来,叠在一起。用细细的竹篾子固定位置,这就是最个基本的圆柱。

        在纸质的圆柱外面涂上一层蜡,用石膏把这个柱体裹起来,等石膏凝结之后,把纸柱抽出来。再向石膏模子里头注入蜡油,等蜡油凝结,把外面的石膏打碎,就得到了比较好的柱体。有了这柱体之后,就可以进行数次不同材质的倒模。虽然每次倒模之后精度都会下降,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韦泽也已经竭尽了自己的能耐,即便是精度下降,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这年头的中国铸炮水平落后,铸造出火炮炮管内部都是凸凹不平,此等火炮打出来的炮弹就如同满清的行政能力一样,只能用“不靠谱”三个字来形容。

        想造可靠的火炮,在不久就会展开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铸造法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水压机锻造出一根钢柱,再用机械在钢柱上钻出一个孔。金属经过水压机的处理,金属内部结构会变得非常均匀致密,再有退火等消除应力的工序,造出的火炮炮管质量与寿命都会大大提高。

        当然,这其中还牵扯到非常复杂的金属晶相学问题,包括如何促进结晶,如何消除应力。韦泽不是搞这个专业的,很多东西他只看过相关文章,并不清楚具体操作,他现在能够贡献的实用技术不多。

        有韦泽拍板,铸炮场开始运作起来。化铁的炉子已经开始使用,煤炭燃烧时产生的强烈热力让靠近的人都有种身陷火海的感觉。尽管是八月的伏天,所有参与的工匠以及军工部门的战士们,都穿的极厚,罩在外面的外衣上还都湿了水,尽量的通过水份蒸发来带出去些热力。

        这种火窟般的冶炼环境就是农业国与工业国之间的一道鸿沟。工业国能够通过发展重工业,制造出大量的机械设备来解决单靠人类的肉体不可能完成的生产。而且经过不断的技术积累与研发,工业国的生产能力还在不断提高。可农业国没有办法靠自己迈过这倒门槛,最终的技术能力被限制在少量的生产规模之内。即便是中国这样几千年领跑世界的文明古国,有着深厚的积累,也在西方百十年的工业发展积累中全面落后了。

        在永兴的铸炮厂,韦泽给这个场地里头添加的内容不算太多,主要是利用了滑轮组的吊车。滑轮组是铁的,拉动滑轮组的铁链、粗糙的齿轮以及与之配合的链条,都是韦泽不惜人力工本制造出来的。

        铸炮某种意义上就是个重工业,重工业就是个吞金兽。即便是铸造出大炮来,也没办法直接用来提高国民生活水平。只有用大炮对外攻城略地,抢可以耕种经营的土地,或者是更直接的抢来黄金白银粮食物资,才能说是曲线起了作用。

        能否在建成重工业后打赢战争,这是个两可的事情。但是想建成重工业,就得立马掏出真金白银的投进去。就如一句台词所说的,“你说我是喝工人血的臭资本家?!我TM在喝别人的血之前,得先喝自己的血!”

        韦泽从满清那里抢来的东西,除了火枪等武器不能动之外,其他的金属物品都给投入了生产中,这部分支出还不包括支付给匠人们的工钱。这样的支出还没计算另外一个隐形成本,那就是韦泽本人掌握的知识,则是新中国几十年积累出的教育体系教授给韦泽的。每一点一滴的知识背后,都是新中国劳动者们无数血汗的积累。

        在新中国,是不可能使用如此低劣的技术去制造低劣的大炮,韦泽也没有经验,他只能靠这个时代的工匠们来完成这个任务。如果工匠们铸炮失败,那韦泽前面出生入死所积攒的东西,都等于打了水漂。

        所以韦泽是准备多来铸炮场看看,不是为了监督,而是想竭尽自己所能,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尽量的支持一下。在此时,高高在上的态度与藏私,都只有副作用。不仅仅是韦泽,军医院也搬到了这个极容易产生伤者的铸炮场附近,有些时候只是晚治疗一会儿,就很可能是一条人命。

        王启秀见到韦泽进了铸炮场,立刻拉着一个高瘦的青年到了韦泽面前。“韦大人,这位就是我说过的族兄王启年。原来他已经从桂阳跑到这里啦!”

        韦泽一听,大喜过望。他自己对自己没信心,对于这些没参与过铸炮的工匠也没多少信心。王启年亲自参与过铸炮,这等有经验的工匠才是最难得的人才。

        没等韦泽说话,却见王启年一脸阴沉,他对韦泽拱拱手,“韦大人,我听说你这里有医生。我弟弟病了,若是你们能救了他性命,我就专心给你们铸炮!”

        “呃?”韦泽没想到王启年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倒是愣住了。

      第30章 战长沙(八)

        病人侧着身躺在一间屋子的草席上,整个屋子里头充斥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有汗味、脚臭味,更突出的则是一种腐烂的味道。

        王启年一脸紧张的站在韦泽身后,韦泽掀开病人身上盖着的一块布单,然后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这人是王启年的亲弟弟王启生,这兄弟两人在桂阳州也开了个炼锋号的铺子。他们两人手艺不错,生意也很好。兄弟两人并不爱惹是生非,可他们挣到了钱,就有人看他们不顺眼。两人得罪了桂阳州当地的富户。

        桂阳州知州李启诏乃是个酷吏,用非常残酷的手段打击当地的反抗者。富户给钱的话,多抓个“刁民”对李启诏来说根本不是事儿。王启年看事情不对,立刻跑了。他弟弟却被抓,打得皮开肉绽的枷在州城衙门门口。

        韦泽杀进了桂阳城之后释放了这些可怜的百姓,王启年也跑进城内,把弟弟王启生给接回家里头。没多久,太平军击溃清军之后撤出了桂阳,王启年担心自己得罪的富户在清军回到桂阳之后举报王启年兄弟,那时候可就不会再有太平军释放囚犯了。

        他带着重伤的弟弟和伙计们到了永兴,他弟弟就开始发高烧,被打伤的伤口化脓的厉害。找了医生治病,医生只看了看伤口,就让王启年准备后事。王启年不想和太平军有什么瓜葛,但是在这永兴,王启年没有去找的医生只有太平军在铸炮场附近的医院。没想到刚到铸炮场附近,就被他师弟兼远房堂弟王启秀看到。王启年也是真的没了任何办法,这才以同意给太平军铸炮为理由,请求韦泽给他弟弟看病。

        “王兄弟,令弟的伤势太重,我可以给他治,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一定能治好。若是他没挺过去,你不要怪我。”韦泽给伤者盖上布单,转过身对王启年说道。他方才摸过伤者的额头,感觉火炭般滚烫,稍微按了伤者脖子上的动脉,伤者的脉搏搏动的极快。而那些巨大的伤口处有红有白,那是血与脓液。这种伤,这个局面,韦泽实在没办法给王启年说什么能治好的话。

        这种话不是王启年第一次听到,从话里知道韦泽愿意给他弟弟治病,王启年已经觉得还忍不住生出些希望,“韦老爷,您肯出手的话,那我就太谢谢啦!我弟弟他……他若是能挺过去,那就是他命大,若是他挺不过去,那也是命啊!”

        说到这里,王启年忍不住已经呜呜哭泣起来。

        韦泽要的就是这句话,这等伤势在这时代根本撑不下去。若是别的人,韦泽根本不在乎。但是王启年这等有铸炮经验的工匠,那就得先把话说道头里。若是夸下口之后还没治好,那韦泽识指望王启年肯出手帮忙了。技术行业是隔行如隔山,即便是强行绑了王启年,可王启年在里头搞鬼的话,韦泽只能干瞪眼的受骗。

        “那就让我先把令弟带去我们的医院,赶紧让医生救治。这救治过程中,王兄弟却不能去看令弟。”韦泽说道。

        王启年知道韦泽的意思,他说道,“韦老爷,我现在心乱如麻,即便给您去铸炮,也铸不好。”

        韦泽干笑两声,“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想来王兄弟这些日子也累坏了,先休息一下。等我们的消息吧。”

        派人把王启年的弟弟王启生运去了医院,韦泽就把后勤部兼军医院院长林阿生给叫到一边,把韦泽的治疗方案给林阿生说了。

        林阿生的眼睛瞪得溜圆,“丞相!你这法子……太邪乎了!”

        韦泽绷着脸问道,“不用这邪乎法子,你可有别的办法么?再说了,若是这法子起了效果,咱们的兄弟们岂不是也有了救治的办法?”

        林阿生低下头想了片刻,终于点头答道:“我现在就去办。”

        王启年让韦泽带走了自己的弟弟,他其实很想跟去,但是他弟弟的伤势那么重,他也知道只怕撑不了多久。坐在那里发着呆,不知不觉中,王启年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间,王启年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他先是下意识的看向床铺,却见床上根本没有人,迷瞪了片刻才想起他弟弟已经被韦泽给接走了。方才做了一个弟弟去世的噩梦,王启年再也睡不着,他起身就前往太平军的军医院。到了门口,就被卫兵给挡住了。王启年说了自己是来看自己弟弟的,卫兵说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外人不许进出医院,你明天再来吧。”

        回想起白天韦泽说的话,王启年也知道韦泽未必是开玩笑。他只能回去。

        第二天一早,王启年就赶到了医院。这次卫兵让他进去了,在一间门上贴了奇怪简单符号的病房里,王启年见到了他弟弟笔直的躺在床上,额头上搭了一块布。这里的风俗是给死者脸上盖块布。王启年以为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正想扑上去哭,却见他弟弟的喉头蠕动了一下,身体动了动。

        这下王启年才知道他弟弟还活着,再看那块布,湿漉漉的,应该是用来冷敷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弟弟面前,王启年摸着弟弟的脸,只感觉脸上凉凉的,竟然已经退了烧。揭开布单,他弟弟身上几处化脓的伤口处红红的结了薄薄一层痂的疤。再也不是昨天那种满是脓液与血丝的模样。

        即便是不懂医术,王启年也知道他弟弟王启生这是有救了。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了对面空着的床铺上,王启年忍不住捂住脸呜呜的哭泣起来。

        两天后,韦泽询问起林阿生王启生的伤势。林阿生一脸说不出的表情,“丞相!我是服了你!那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可那法子可真有用!不是亲眼见到,打死我我也不信。”

        “行了行了!”韦泽打断了林阿生的话,“那王启年就没有说什么?”

        提到王启年,林阿生怒道:“唉!丞相,我看那王启年只怕是根本不想与咱们有什么瓜葛。到现在只是每天去看他弟弟,别的什么都不说。若不是咱们打进了桂阳州,他弟弟现在早就被枷死在州府前头了。现在咱们又治了他弟弟的病。哪怕是和咱们以前深仇四海的人,受了咱们的这等恩惠,总得说个感激的场面话吧。我听说这王启年开始亲口说过要给咱们铸炮的,现在也没动静,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呢!”

        韦泽对此也很无奈,他很想王启年给自己铸炮,但是韦泽更不想王启年敷衍自己。这两日铸炮很不顺利,沙眼的问题非常严重,哪怕是采取了韦泽的提供的不少工具,照样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前后一共铸了四门炮,竟然没有一门能够铸的没有砂眼。韦泽曾经听说过一个关于满清铸炮的笑话,说是往大炮的沙眼中倒水,能倒进去一碗水。

        亲自参加了铸炮之后,韦泽才知道这真的是笑话而已。自己的军工人员与参与铸炮的铁匠们可没有【创建和谐家园】,但是往沙眼里头也能倒进去小半碗水。上千度的高温下,不小心就是非死即伤,这等火窟般的环境下,谁还真的能故意【创建和谐家园】?

        所以韦泽对林阿生说道:“行了行了!林部长,人各有志。再说了,王启年的师弟王启秀现在正在给咱们铸炮,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王启秀留些面子,你给医院里头的兄弟们说,谁也不许提这件事。”

        又过了两天,王启年的弟弟王启生完全退了烧。他毕竟是年轻人,身体壮实,虽然伤口一度化脓的厉害,但是脓液还没进入血管,创口上没了脓之后,很快就结痂。现在已经能够开始喝稀粥。

        王启年终于主动出现在韦泽的铸炮场,见到韦泽,王启年就给韦泽跪下磕头,“多谢韦老爷救了我弟弟。”

        到了这个时代半年了,韦泽还是不习惯别人给他下跪。韦泽的部队里头是以敬举手礼替代下跪打千。他连忙扶起王启年,“我既然答应过王兄弟你,那自然是要救你弟弟。”

        这里面的话也是在挤兑王启年,王启年听了之后微微脸一红,他答道:“韦老爷,我是要对不起你了!上次我说给你铸炮的事情,却是我说了瞎话。”

        这话让韦泽心里头一阵冰凉。不管嘴上怎么说要给王启秀面子,韦泽心里面对王启年也是越来越不放心。自己遭到满清官府迫害,亲弟弟差点死在满清官府手中,而且这次又因为被官府抓到之后打的伤发作,差点没了性命。若是个敢造反的人,此时早就应该投军了。可王启年拖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表示,连说过的铸炮的话都不给兑现。只怕王启年根本不想给韦泽铸炮。

        现在听王启年亲口承认自己说了瞎话,韦泽猜着王启年是要说自己不能承诺铸炮的事情。虽然心里头很是不爽,但是韦泽也不想逼迫过甚,他干笑道:“王兄弟,你若是不肯帮我铸炮,那也没什么。人各有志么……”

        “韦老爷,我可不是不想给你铸炮!”王启年连忙辩解道。

        韦泽又是干笑两声,却没有接口。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很想听听王启年到底准备说出些什么合情合理的说辞。

        王启年慢慢说道:“韦老爷,我跟着我师父铸炮的时候是十几年前,那时候我才15岁,只能给我师父打下手。至于铸炮时候到底有什么讲究,我只是当时听了师父讲过而已。这十几年没铸过炮,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当时我给韦老爷说肯给你铸炮,那时候我是心急,只能捡着你爱听的说。这几天我每天都在回想十几年前铸炮的时候,师父到底给我说了什么。现在觉得能想起来也都想起来了,这才敢来找韦老爷。”

        韦泽本以为自己看错了王启年,对王启年错抱了幻想。听了王启年的大实话,韦泽发现自己或许没看错王启年的为人,但是他却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听说王启年铸过炮,韦泽就认为王启年熟练掌握了这时代的铸炮技术。这才是韦泽大错特错的地方。

        韦泽忍不笑道:“那王兄弟现在可以去铸炮了吧?”

        “在下愿意给韦老爷铸炮!”王启年认真地答道。

        虽然王启年或许对铸炮的技术早就忘记了,但是作为铁匠,他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到了铸炮场,王启年整个人看着就不一样了。

        王启秀连忙给王启年递上一副烟熏眼镜,这是韦泽他们开发的产品。这年头眼镜这玩意在中国谈不上流行,却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物件。这烟熏镜片虽然比不上墨镜,却也能带上之后用来观察铁水。

        “这物件不错!”王启年戴上之后先是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却是有点头昏。”

        这时代不流行平光镜,有度数的眼镜自然会让视力正常的人感觉不适应。

        高明的匠人都懂得观察铁水,从颜色,亮度上能够分辨出铁水练到什么程度了。在韦泽的时代,钢铁厂的技术人员或许还有这种能耐,不过这能耐是因为他们见铁水见得太多,真的对铁水化验成份,是不靠眼睛的。

        王启年就站在铁水炉子前头,定时观察铁水的颜色,亮度。韦泽觉得王启秀就算是够能忍耐高温了,可是与王启年一比,这就高下立辩。王启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高温一样,态度可比王启秀要专注的多。

        而且对于韦泽设计的天车,滑轮组,王启年只看了一遍,就能很熟练的操作,仿佛这是他设计出来的一样。如此的水准更让韦泽吃惊。

        当天,王启年主持两次铸炮,两次都铸出了相当合格的产品来。炮身色泽均匀,竟然没有什么沙眼。即便有的几个小洞,也都极浅,根本不影响火炮质量。

        到了这一步,韦泽能够提供的技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韦泽让把炮再给熔了,新铸出的铁炮放进一个外面用煤加热的圆形炉子里头,为的是不让铁炮迅速冷却。然后韦泽把一个内循环水的冷却器从上方放进还红着的铁炮炮筒中,这个降温装置不接触炮筒,只是靠空气交换从炮筒中带走热量。

        炮筒外的圆形路子持续加热,让铁炮的外壁比内壁温度高。这是美国人在1860年发明的罗德曼铸炮法,据说能制造某种身管自紧的效果,大大提高了炮管寿命。

        等炮口从红热变成了普通的温度,韦泽撤掉了外部的圆形炉子,这次的铁炮膛壁很薄。韦泽用制作米涅步枪时采用的外壁包铁条的方式在铁炮外头以顺时针与逆时针方向缠了两层铁条。即便是这样的安全措施,火炮照样十分轻盈。

        这是五倍身管的三磅炮,随便装上车轮就能随部队行军。如果遇到车轮无法行进的地方,靠人背都没有问题。1776年的美国独立战争中,这种三磅炮大显身手,1846年的时候,美国才彻底抛弃了三磅炮,采取了六磅炮。

        但是对于韦泽这种习惯野战的部队来说,能够在长江以南的山岭,水网中迅捷行动的三磅炮恰恰是部队最需要的武器。

        铸出了自己希望的火炮,韦泽立刻进行了炮筒全火药装填实验。火炮经受住了考验,打出去了炮弹,炮管安然无恙。

      第31章 战长沙(九)

        铁钳夹着烧的赤红的铁条放到铁毡上开始锤打,打成薄片之后,再送进炉子里头继续加热。稍软后,先塞进一个铁质的家伙里头沿着长边折叠,折叠后继续敲打。延长边敲打完,继续加热之后横着折叠。这就是基本的折叠锻打技术。

        一度沸腾着热气,滑轮组的铁链哗哗作响的铸炮场此时只剩下了叮叮当当的单调打铁声。王启年在这里头负责锻打的最后一道工序,把经过多次折叠锻打的铁条敲成最后的模样。

        敲完了一根铁条,王启年放下大锤,端起乘放凉水的竹筒咕咕咚咚灌了一气。距离铸出铁炮已经过去十天了,王启年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干起了这个。瞅了瞅铸炮场里头的几十号人,王启年微微叹口气,他在心里念叨着,“祸从口出啊!”

        韦泽原本给王启年留下一个办事稳妥的印象,可铸出第一门炮之后,韦泽请王启年喝酒,酒桌上韦泽极力奉承,王启年从没有被这样的大人物如此重视,心里头高兴之下忍不住夸耀自己最擅长的其实不是铸炮,而是用折叠锻的方法打制造锋利的刀具。

        令王启年大感意外的是,韦泽竟然是极为善变的家伙。得知王启年的拿手好戏是折叠锻打,韦泽立刻让王启年帮着韦泽用折叠锻打的法子敲钢片。韦泽现在算是王启年的东家,他既然这么说,王启年也没办法拒绝。从那天开始,王启年连续敲了十天了钢片。

        韦泽是不是见异思迁,王启年顶多腹诽一下,实际上也不会真的在意。可韦泽竟然让一群在太平军中称为“军工人员”的家伙跟着王启年一起敲铁片,这可就犯了忌讳。这年头若不是拜师学艺,谁肯教给别人手艺。这帮人看了王启年敲钢片的法子,也有样学样的干,这可是偷师的行为。在铁匠这门手艺活里头,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只是韦泽毕竟救过他们兄弟的性命,一次是无意,一次是有意,韦泽的工钱给的也足够。加上韦泽的部下只是看,却不发问。只是把铁条敲成最后的大概尺寸与模样,是由王启年完成的。王启年也勉强忍了。

        除了这点之外,王启年并不讨厌韦泽。确定了所有工作都是敲钢板,永兴当地的铁匠铺里头的工具也就够使。韦泽按照原本的约定,派遣部队把王启秀的家伙送回攸县。王启秀对韦泽言出必行的作派满口称赞。王启年也颇认同这点。

        不仅仅是王启年帮着敲铁条,王启秀以及另外几名铁匠也帮着敲。这也让王启年没办法发作,就算是不从王启年这里偷师,太平军的“军工人员”也不至于完全抓瞎。

        休息了片刻,王启年继续拎起大锤开始锤钢片。他其实也有些些奇怪,韦泽他们要这种形状奇怪的钢片做什么。算起来这些钢片少说也敲出来五六百套了,在另外一个场地中,也有其他的工匠在劳作,对于自己造出来的东西用在了什么地方,王启年也有强烈的好奇心。

        中午时分,韦泽请王启年吃饭,韦昌荣与王启秀陪坐。例行的有酒,喝了一杯之后,韦泽说道:“王兄弟,满清官府差点要了你的命,我且不说血性汉子会如何如何。只是你这光躲起来也不是办法。只要满清还是官府,只要桂阳州城里头的仇家还是当地的士绅,你就永远没有办法回去桂阳。你跟着我走吧,等我们打下天下,不仅满清官府的人都得死,你回到桂阳之后,你的仇家也得死!大丈夫恩怨分明,你何苦非得委屈自己呢。”

        韦泽很欣赏王启年的手艺,所以他劝说的非常卖力。王启年能够感受到韦泽的诚意,不过他作为一名高手匠人,根本就不想参与到造反的事情里头。这次帮了韦泽的忙,只是王启年为了救弟弟走投无路,帮了韦泽的忙之后,他觉得已经还清了人情。所以对韦泽的劝说,王启年只是敷衍,根本没有答应的迹象。

        见王启年还是不肯答应的神色,韦昌荣说道:“王兄弟,你若是觉得我等杀不光满清的人,下次我等与清军打仗的时候,你可以跟着去看看。我们打清军可是跟屠狗杀鸡一般。”

        听韦昌荣居然要带着自己去看杀官军,王启年连忙拒绝了。倒是旁边的王启秀听了之后很感兴趣,他问道:“最近要和官军打仗么?”

        韦昌荣自信地笑道:“官军狗胆包天,居然敢逼近永兴,不教训他们一下,他们是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那我……”王启秀试探着说道。

        “若是启秀兄弟想去看的话,我们当然愿意了。”韦昌荣答道。虽然王启秀的水平不如王启年,但是比太平军的军工人员还是强了不少。韦泽对这帮铁匠是非常感兴趣的。

        此时韦泽部队中其他的后勤装备制造基本结束,因为手里头抢来的物资差不多用光了。韦泽结清了木匠、银匠、铜匠们的工钱,然后尝试着说服他们参军。也有些工匠选择投奔了太平军,有些则是希望能够随军,但是还是雇佣关系。韦泽基本上同意了这两种请求。

        真正让韦泽在意的则是现在还在持续工作项目的铁匠们,特别是对于手艺精湛的王启年,韦泽非常希望他能留在军中效力。

        吃完了午饭,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韦泽则回到设在县衙门的指挥部,准备之后的战斗。自从8月20日夺取永兴,时间已经到了9月16日,韦泽总数高达五千的部队经过训练之后战斗能力提高很多。

        而清军也经过一系列的调动,调整了对郴州和永兴的攻势。和春带了9000兵马逼近郴州,德亮、张国良带了4000捷勇与原本就在永兴东边驻扎的常禄汇合,这支7000人的兵马由常禄指挥。塞尚阿摆出的姿态竟然是想同时进攻郴州与永兴的姿态。

        守城从来不是韦泽的第一考虑,既然清军分兵,韦泽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5000部队面对7000清军,韦泽的兵力处于弱势。但是在韦泽看来,处于弱势的并非自己,而是这7000清军。

        到了指挥部,韦泽就询问起清军最近的动态,“清妖还没有攻打我们么?”

        韦泽的部队与清军在灵龛桥互相对峙,双方都对视了七八天,韦泽的部队都轮换了三次,对面的五千清军还是没动静。对这支清军,韦泽是准备动手解决掉的。

        “丞相,真的不铸炮了么?”胡成和问道。

        “不铸了。现在有更好的武器可用。”韦泽答道。三磅炮再好,也不如六磅炮,六磅炮则比不了十二磅炮。但是在野战中,燧发枪对火绳枪有压倒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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