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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按照新闻联播的基调，整个会谈的气氛一定是良好的。但是实际上这基本上不可能，即使大的方向上达成了和解，双方对于核心的利益当然是据理力争。97年之后的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没有消退，双方都还处于失血的状况，中方面临的是深化改革的压力，因此这位总理上台面临着一揽子重大问题的解决问题。日方面临的是自80年代一直持续的经济停滞，在本土经济裹足不前的情况下，海外投资就成了救命稻草，中国作为潜力最大的投资市场和消费市场，是日本一向觊觎的。更何况日本握有是否同意中国加入WTO这手牌。
因此，具体谈判的双方工作人员在经贸协定上还面临着不断的扯皮和各种争论，虽然协议的内容提前已经沟通过了，但是其中具体的条款是否有陷阱还要再审阅，双方谈判的大佬还时不时抛出新条款，而他们又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谈判的签订工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当然，也不排除某一方故意这样做，其目的就是想要借着急匆匆的谈判占便宜。
福田光美显然就怀着这样的意愿，在和分管文化的副总理的会谈的时候提出了加强中日文化交流的提议，提议说中日之间可以相互引进电影。
这个提议让参与谈判的中方代表都感到很头疼，改革开放初期，中日关系密切的时候，日方向中方赠送了大量的电影版权。那时候的电影在娱乐生活贫瘠的中国人思想中扎下了根，高仓健像神一样。现在世界各国的电影都在好莱坞的冲击下节节败退，日本这个所谓的世界经济第二大国更是如此，除了动画片之外，真人电影几乎没有什么起色。目前中国每年只进口十部大片，这十部大片全部来自好莱坞，即使中间有成龙的电影，也是在好莱坞拍的。所以福田光美所提的这个要求在中方代表看来根本就是日方的妄想——好莱坞的电影冲击中国电影，日本动画片冲击中国动画，中国的电影和动漫产业还活不活啦？
于是福田光美的提议遭遇了对方官腔的拖延——这个提议我们要考虑考虑之类的。
于是福田光美继续建议双方的目光不局限于电影，应该包含电视剧、电视节目、小说、杂志等一系列文化产业方面，在此基础上，中日双方应该达成某种原则性的协议，对双方的文化产业的交流合作创造条件——譬如贸易定额等等。
不知道是福田光美配合小渊惠三，还是小渊惠三配合福田光美，小渊惠三在和主席、委员长和总理会谈时，提出了东亚自由贸易区的概念，即以中日韩三国为核心，贸易区内实现人员、货物和资本的自由流动，加强、深化彼此之间的经济关系，互相开放市场。这算是继WTO话题之外的又一个重磅话题了。
当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概念，如果是2008年以后的中国，巴不得马上实现这个概念。但是在1999年，中国对于这个概念就显然怀有对如同大东亚共荣圈的警惕。就加入WTO，很多方面向外国人开放市场，国内已经有很多人忧心忡忡了，自贸区这种概念，目前播种收获的只有信心不足。
从经济的角度上讲，自贸区显然是好的，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谁在其中掌握主导权？1999年的中国GDP总量只有日本的四分之一，两国加起来倒是超过了美国的一半。所以加入WTO尚且要高呼狼来了，自贸区的概念足以让保守派高呼陨石来了。
虽然这个概念所带来的好处也同样让中国领导人有些心动，但是对于自己不能掌握主导权的这种经济同盟，中国领导人还没有脑子烧坏了马上答应。另外，中国还在努力加入WTO，这个时候和日本这么搞，也没有这个必要。路要一步步走不是吗？
不过小渊惠三恳切的态度也不太适合直接拒绝，完全可以把某些提议的内容就当做是加入WTO的内容的实现就是了。另外，福田光美所提的对等限额贸易的提法从表面上讲对于中国是有利的，因为其核心的内容是日本向中国输入文化产品赚的钱就在中国的文化市场上花掉，这种在某个产业内追求贸易平衡的概念让人耳目一新，于是中方愿意就这个提议和日方签署一个短期条约，条约有效期三年，到期之后再商议是否续约或订立新约的问题。同时中日双方成立一个双边贸易委员会，中日双方的贸易问题通过委员会会谈来解决，文化产业的贸易平衡也在这个委员会的协调范围之内。这也算是为WTO铺路。
在文化产业的内容上电视、书籍、杂志及其他双方都没有什么问题，在电影这个议题上，中方制定了中影集团作为唯一授权机构可以和日本公司合作发行日本电影，日本方面没有指定唯一的授权机构，而是提供了一个名单，表示在名单上的机构可以参与到中日电影合作项目中来，虽然春日映画是在名单上的，但是其他四大映画公司同样名列名单上，所以这其实对日本方面是相当不利的，于是双方又签订一个补充协议，合拍片的发行不在这个限制范围之内。
三天的访问结束的时候，小渊总理和中方总理签订了经贸合作协议和支持中国加入WTO备忘录的时候，福田光美在一旁的身影不在任何记者的注视之中。不过她在这次访问中不仅给中国人，也给和她一起来的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不过留给自己日本人的印象不是什么好印象。很多人对于春日映画这个新成立的电影拍摄发行公司没有什么印象，对于它能够跻身和中国合作的电影公司觉得不可思议，而有的人对于福田光美的贸易平衡的提议又有些怨念，于是福田光美和小渊惠三总理之间有利益输送的传言在日本的上层社会中流传开来。这倒是没有错就是了，福田光美和小渊优子的关系相当不错，于是传言就越发地有鼻子有眼了。
与此同时，身在余杭的沈正辉接到了福田光美关于谈判信息的通报之后，终于也开始了自己的动作，他对滨江开发区短时间的考察立刻完成了，通过王安然的牵桥搭线，沈正辉见到了滨江新区管委会的领导，准备在滨江投资一个亿建设一个动漫产业园，并将成立一个动漫公司制作动画片。
这绝对不是把鹏城的公司搬过来的节奏，沈正辉已经想好了，鹏城的公司作为基础的人才培养基地，将继续制作中国领导们喜欢的半兽人动画片。余杭的动画制作公司将接受在日本GONZO学习过的员工，承接日本动画外包工作和制作上档次的动画片，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制作动画广告等等。与此同时，在鹏城的皮包电视剧制作的文化公司也要在余杭来做一个分基地，日后就可以用这个皮包出面和日本方面合拍电影电视剧之类的，沈正辉和福田光美就憋着用这次签订的协议做左手倒右手的贸易活动呢！
对于1999年的中国来说，1亿元的投资也是好大一笔钱。王安然刚刚被招聘为管委会招商处的副科长就立马做下了如此的业绩，虽然熟知他家庭背景的领导并不感到意外，但是还是对王家的势力感到吃惊。沈正辉还准备在滨江新区大肆购买住宅，名义上是作为职工的公寓使用，实际上的目的他自己最清楚，就是囤房炒房，反正作为公司的资产可以抵押出去到银行贷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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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什么呢，我可是真金白银投在了你们区里面，砸下去钱，起来的可都是建筑物，聚集的都是人才。”
“别以为我看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你自己说，地要的那么多，合同签的那么长，还是不是看好开发区的发展，准备囤地。”
“你可以大肆宣扬啊，如果来投资的投资商多的话，地价立即涨起来。”
“切……我姐姐和你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但是如果银行断了你的贷款，分分钟你就完蛋。”
“银行怎么可能断你姐的贷款？”
“我说的是断你的贷款。”
“哥们可以从日本贷款。”沈正辉拍了拍胸脯，又对王安然说道，“成绩这么大，你什么时候升科长啊？”
“这也算是成绩？”王安然撇嘴，“信息产业部下属的52所准备在滨江新区投资成立一家专门生产监控摄像设备的公司，第一期的投资就是10亿。”
“哦？是吗？”沈正辉瞪大了眼睛，“你们没有出动他们就自己来了，这么好？”
“部属企业，优惠条件都是直接和省里市里面谈的，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业绩想都不要想。”王安然撇了撇嘴，“我就等着像你这样的人一亿一亿地来投资呢！”
“对哦，”沈正辉摸了摸下巴，“我也想成立一家互联网公司，也可以放在你们区，你觉得怎么样？”
“准备投资多少？”
“我没有多少钱了。”沈正辉抿嘴。
“我姐姐有钱，她可以入股。”
“……”沈正辉舔了舔嘴唇。
“一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这肯定是一个赚钱的项目，这样吧，我也投资一股。”
沈正辉吐了吐舌头。
王安然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小子就应该把事业重心搬回到中国来。”
“嗯，我也想，不过时机似乎还不太成熟。”
“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呢？”
“当网速普遍达到56kB/s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日本也没有这个水平吧？”
“是啊，目前只有宇宙第一大国思密达达到了这个水平呢！”
第071章 起点中文网和电影
吴越省和余杭市政府都对互联网创业开出了一系列的优惠，滨江新区的硬件设施也很到位。沈正辉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一系列的注册工作，接下来一系列的工作就要了他的老命了。之前有人帮忙不知道，眼下单枪匹马从招人开始做起，繁琐的工作做得简直头疼欲裂。所幸的是很快王安萍也到了杭州，她要在滨江新区这个地方建一个商业中心，核心是一座电影院。
沈正辉总算是找到帮手了，王安萍对于沈正辉的互联网计划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在认了投资股份之后也出动自己的投资团队帮沈正辉的忙。
“起点中文网，这个网站是干嘛的？”
“让所有有志于写作的人都能够在这个平台上发表作品。”
“哦？那么靠什么赚钱呢？像榕树下一样最后走实体出版的路线？”
“前几年可能会烧钱，但是最后还是要走网络VIP阅读制度，把这个平台做大，无论是广告还是用户，都是资源，实体出版到时候就不是我求它出版，而是他主动求我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按照他们的研究，这个项目前期投资不少，为什么不干脆等几年看到有不错的网站直接收购呢？”
是因为书虫的怨念。沈正辉没有继续说出来。“这个你知道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导演，也有电影公司的股份，文化产业的源头核心其实就是……”
“小说故事？”
“不是，是版权。”沈正辉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么一个中文小说网，经营起来确实又花精力又花钱，而且还要自己一步步培养市场，VIP制度即使实行了，盗版的小网站也会层出不穷，但是我最看重的是有了这么一个平台，就可以收获了无数版权，同时网站的读者们又会帮你把好的符合他们口味的东西筛选出来，所以虽然知道过几年直接收购是比较省里的方法，但是我还是担心这个世界上有和我一样有眼光的人。”版权的另外一个大块是日后的游戏改编，不过眼下说出来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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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的发展太快了，落后一步就步步落后，竞争对手犯傻来帮你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指望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自己尽量做好。”
“你这么有信心？怎么知道世界就一定会朝着你想的方向发展？”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会正确地使用钱就行了。”沈正辉回答道，“技术人员的招聘没有什么问题，这是一个新项目，目前国内和国外借鉴的经验很少，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在开始的时候可以尽量合并使用，前期主要还是依靠有兴趣阅读和写作的人奠定基础，可以多找一些毕业的大学生，招聘的时候强调一下兴趣的导向。”
“就这么把钱给他们玩？”
“不可能是玩，财务方面要成熟，要严格控制的。”沈正辉说道，“这方面我可以写一个计划，要组建一个独立的团队具体实行。”
王安萍盯着沈正辉半天，“算了，随便你吧。”她用力抿了抿嘴，“你准备回到国内的娱乐圈发展了吗？”
沈正辉有些茫然。
“不然你干嘛开中文的网站收集中文作品的版权。”
沈正辉嘴角牵动了一下，“这个不一定只能是在中国，”他抓了抓头，“实际上前期主要的用途还在日本市场。”
“嗯？”王安萍适时地表现了自己的疑惑。
沈正辉在心里面想，就互联网早期这些故事，有一个适合在中国拍成电影电视剧的吗？
嗯，也许有一个，《悟空传》似乎挺合适的，不知道今何在会不会上传到我的起点中文网上去啊！
作为幕后的投资人沈正辉和王安萍都不可能直接去操作网站的架构和运行，王安萍的团队也算是经验丰富了，他们拟定了从现存的热点武侠BBS等网站挖人的计划，让纯粹出于兴趣为网络文学事业添砖加瓦的人能够得到报酬。于是在网络上拓荒的文学青年们被优厚的条件和自己的兴趣吸引到了余杭来加入了新成立的博雅文化发展技术有限公司，开始运营这个叫做起点中文网的文学网站。
在1999年文学青年当道的时候，这个网站已开始的定位就和走文学青年路线的榕树下之类的网站不同。它堂而皇之地宣扬自己本身的娱乐性质，高呼兴趣的创作和创作的兴趣，口号是所有人做自己的小说家，对于任何题材来者不拒。在一大批先行拓荒的文学青年们的号召下，起点文学网一开站，注册的作者数量几乎和读者数量等同，一个个把自己的创作冲动当做是创作才华的年轻人纷纷将自己开了一个头的故事发表在网站上，然后坐等在电脑前刷新等着看书评区的评论，也因为如此，起点中文网的小数字编号的书太监得最多就是了。
沈正辉已经对起点的发展做好了一个规划，于是王安萍委托的职业经理人只需要按照规划去实行，同时将自己手下执行能力强的年轻人提拔起来便好了。作为网文届日后的一根标杆。起点所需要的是对文学怀抱热情的青年人的专注，在初期针对每一个新鲜题材足够的敏感力和反应速度，在这个拓荒的时代，一个大神一部作品就可以支撑起一个网站，起点需要足够多充满热情和敏感的员工，对网络文学界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不停地挖人。
沈正辉没有在余杭停留更久，这边的架子一搭好，他就甩手将其丢给王安萍的团队，飞快地回到日本。福田光美正想着如何利用新签的条约，眼下沈正辉就已经帮她搭好了架子。
“这么复杂？”
“哪里复杂了？”福田光美解释道，“日本轻小说网从中国的起点中文网购买小说版权，委托Bable对小说进行翻译，然后发表在日本轻小说网站上。这不是很简单吗？”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这样重复买卖。”
“因为税啊！”
“嗯？”
“从中国购买版权的钱是在日中商务条约里面规定的需要平衡，你以后可以通过版权交换或者是其他方式花掉，这个钱对于我们都是不用缴税的，所以这个价格就看我们商量想是多少就是多少。”福田光美认真地说道，“至于为什么要经过bable一趟就更容易理解了，这两个网站都是我们的，所以也是想是多少就是多少。”福田光美点了点头，“更何况孙某人送了那么多钱让我们烧，不烧也对不起他。”
“呃，是这样吗？”
“不管怎么样，总要把声势造出来，不然的话，中国方面还认为我们都在占便宜呢，”她牵动了一下嘴角，“我们总要拿出一点成绩来，证明中国文化已经开始占领日本了才对。”
“哦。”
“对了，有些事情还没有告诉你，之前我们和中影公司的韩总谈了一笔生意。”
“嗯？是什么？”
“恭喜你，《浦海堡垒》能够剪成一部电影在中国上映了。”
“真的吗？”沈正辉瞪大了眼睛。
“可能。”福田光美的回答又给了沈正辉一泼冷水，“听说要所谓的广电部门审批，我不知道能不能审批过啊！”她摊开了手，“不过也许能过也不一定，我从中国买了不少电影的版权，也包括这一部，可以让我们的事务所找人来配音了。也许他们会看在我是一个大客户的面子上给我一点面子？”
“我觉得不能对他们抱有太大的希望。”沈正辉长吁了一口气，“毕竟在那个故事里，浦海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连标志性的电视塔都被打爆了。这可能会被认为是抹黑祖国。”
“是吗？那你还寄望于动画片能够在中国放映？”
“说起动画片，那片子要在日本放映了吗？”
“你还不知道吗？”福田光美摊开了手，“这是条约签订以后，你们中国出口到日本的第一部TV动画片和电影诶！”
“嗯？”
“完全由中国人制作，原创世界动画制作有限公司，监督还是个女的——叫做刘欣。”
“纳尼？”
“你的父亲已经和浦海东方电视台谈好了，这部片子的TV版将在浦海东方电视台播放。哦，他们的转播电视塔就是被你们炸掉的那个。”
“这是怎么回事？”
“起始早就谈好了，只不过中方觉得如果在CCTV上面播放的话，确实有你说到的那些不利的方面，因此降格在地方卫视上播出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么，我的动画电影……”沈正辉继续问道。
“有一家叫做保利的公司对这部片子很感兴趣，动画片和电影都看过了，想要代理发行，当时我们正在和中影谈这个问题，于是问题就解决了，中影和保利联合起来发行这部片子的电影版，还准备出TV版和电影版的碟片。”
“我们？”
“刘欣代表原创动画和中影谈发行，我和他们两方谈引进的事情，至于放映，谁知道呢？”福田光美摊开了手，“我觉得你应该找你在中国的朋友打听一下，希望他们不是把电影和动画片版权买过去然后烧掉。”
沈正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这不是要给你惊喜吗？”
“这是惊悚好不好。”
“我买这些电影花了不少钱，”福田光美笑眯眯地说道，“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在日本采购把贸易搞平衡才行。”
第072章 《浦海堡垒》预备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