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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已竟然还能真实地走在蒲口溪的木板桥上。
叶秋桐还来不及感概结束,就看到对面走来两名挑着长石条过桥的男子。
人家是重体力劳动者,叶秋桐和吴月桂都赶紧闪边侧让他们先过。
“向前,你们扛石条要干嘛呢?”
吴月桂边让着路,边熟稔地和其中一名男子打招呼。
叶秋桐定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石匠,吴向前。
“哦,老三家要盖房子,这是做地基用的。”
吴向前回道。
老三指的是他的三弟,吴月桂当然晓得,便点头道:
“老三真有本事,分家出去现在也要盖新房了。”
吴向前答应着,人和石条都向前挪去,踩得桥板“吱吱嘎嘎”地响。
叶秋桐看到吴向前从她面前走了过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一时间竟不敢直视吴向前。
原来,她想起来了,重生前吴向前就是帮他家老三盖房子时,从房梁上摔下来,头嗑在地上,脑出血死了。
这时,甫一看到一个死人“复活”,叶秋桐当然心猛抽了一下。
吴向前说是帮老三抬地基石,那么说来,他家三弟的房子现在还未上梁,因此,现在吴向前倒还是安全的。
不过,不晓得悲剧会不会再重演一次?
如果会,叶秋桐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吴向前再死一次吗?
虽然吴向前过往和她也没有什么交集,但这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她记得吴向前死后,由于家里少了一根顶梁柱,他老婆很快改嫁了,然后硬是把三个孩子塞给吴向前的三弟抚养,说吴向前是为了他家盖房子而死的,自然得由他来抚养侄子侄女。
第31节
后面那三个孩子过得如何,叶秋桐自已也是遇到一箩筐烂事,便没有再继续关注。
只是用小指头想也知道,那三个孩子肯定过得不好,再怎么样,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叶秋桐抿了下嘴唇,得,既然自已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总得提醒一下吴向前。
不过,如果现在她跑去告诉吴向前,他会在给他三弟上梁时摔死,那肯定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吧!
哎,要怎么提醒吴向前呢?
叶秋桐一阵头痛。
还好离上梁的时间应该还有大半个月,叶秋桐便把这件事先放一边,等把眼前借钱的事办了,再回头慢慢想要怎么帮吴向前改变摔死的命运吧!
吴月桂在前头闷声走着,其实越快到后路村,她心里越发虚。她可是知道,家里嫂子有多难对付,有多小气。
自家的哥哥偏偏还怕老婆,如若不然,以前在娘家时,她和大哥的兄妹之情也是挺深厚的。
哎!
愁!
不过看着身后的叶秋桐,吴月桂又打起了精神。
过了桥,再走一里地,远远就看到后路村低矮的民房中,有一幢新盖的二层红砖房特别显眼,简直可以称得上鹤立鸡群,这就是吴宝福的家,整个蒲口镇,能盖得起这么气派红砖房的村民也不多。
“哥,嫂子,我回来了。”
吴月桂终于艰难地推开大哥家精美的铁艺院门,有点局促地对着厅堂里正在打牌打得十分起劲的男女招呼道。
正文 第二十八章指桑骂槐
吴宝福个子不高,大约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吧,矮矮胖胖的,听到声音回头往院子里看时,嘴里还叨着支烟,周身散发出一股生活得十分滋润的气息。
看到妹妹,吴宝福不在意地道:
“月桂,回来啦!”
“哟,月桂,这是你的儿媳妇吧?结婚那天匆匆见了一面,长得真水灵,迟生好福气啊!”
吴宝福的老婆,一脸精明相的郑银秀也回头打了个招呼,手里拿的牌却是不肯放下来。
他们打的是本地流行的争上游,并不赌钱,而是以输赢为乐趣。这也是农村人主要的娱乐项目。
象吴宝福和郑银秀牌瘾特别大,基本上一天到晚没事就约牌友打牌。冲着他们家万元户的地位,村里自是有不少闲散之人来捧场,就算是没挤上牌搭子,也会在边上观战闲话,因此吴家十分热闹,牌搭子永远不缺。
见自已带着儿媳妇回来,哥嫂只是回头招呼了下,连手上的牌都没停,吴月桂不免有点落面子。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带着叶秋桐从过道上走到正厅中间,在木沙发上坐下。
虽然是两层的红砖楼,但是一楼的布局,依然如农村旧式的古宅一般,中间是供奉祖宗牌位、土地公公的厅堂,同时宽阔的大厅两边还摆着木沙发和茶水桌,兼做客厅。
大厅前面就是个天井,天井里还挖了一口自用的水井,同时还砌了个洗衣台,洗衣台边上,摆了一架洗衣机,煜煜生辉,夺人眼目。
现在农村里别说洗衣机了,连电饭锅都少有人有,因此,吴家不光有洗衣机、电冰箱,厨房灶上还放着一口正“咕嘟”冒热汽炖着鸡汤的电饭锅,就算不明就里的人进来,也晓得吴家是有钱人家。
叶秋桐进得吴家院子,眼睛一打量,便晓得吴家果然不愧有万元户之称,这些家电别说置办齐了,就算是能拥有其中一件,户主已经可以在村里吹上半年牛了。
见吴宝福俩口子对婆婆这么冷淡,若是换成重生前的叶秋桐,没准就板着脸,觉得丢了面子,找个机会扭头就走。
她好歹也是后山村支书的女儿,心高气傲,哪里容得下亲戚这么冷淡。
不过,经过上一世的磨砺,还有晚景凄淡时经常发作的自我反省,叶秋桐早就磨练出心性了,心态不是一般地强大,这点冷淡,叶秋桐看出来了,是对迟家贫寒家境的正常反馈。
如若迟生也和他们家一样是万元户,受到的礼遇肯定不一样。
叶秋桐淡定自若地随着婆婆坐到木沙发上,然后倒是有个闲散的牌搭子主动泡了茶给她们喝,叶秋桐和吴月桂便无聊地看着吴宝福和郑银秀打牌。
争上游是每一局分出胜负,看谁先把手里的牌打干净,谁就是获胜者,吴宝福今天手气不错,连胜了几场。
郑银秀则是运气背到了家,连输了几场。
吴宝福赢多了,嘴里就开始痒了,得意洋洋地自我吹嘘起来,待他又赢了一把,便凑到郑银秀跟前,看她的牌,还替她出主意,要怎么出牌。
没想到,吴宝福管自已的牌行,替郑银秀出主意,要她用手中的大鬼压对方的主,然后再打一对小牌四,最后再扔小牌七,就赢了。
吴宝福估摸着剩下四张牌了,没有人会有大的对了,没想到,偏偏下家主被大鬼压了后,郑银秀出的小牌对四,却被下家对五压死。
然后对方扔了一张小牌六出来,偏偏另一个下家扔了小牌八出来,郑银秀的七就打不出去了,对方又连着打出单张的九、11,郑银秀捏着张小七,只能饮恨不已。
结果,这一局自然是郑银秀又输了。
原本是自已出牌的话,郑银秀输了也就输了,最多臭着一张脸,可是这下是吴宝福帮出的牌,重新洗牌时,吴宝福又念念叨叨,说郑银秀今天手臭,运气特别衰,要不然最后四张牌对四竟然能遇到对五压她的牌云云。
郑银秀本就是个爆脾气,一听吴宝福这么说,突然就爆发了,把手中的牌往桌上狠狠一甩,跳起来道:
“我本来是一手好牌的,都被你打坏了。如果我不压他的主,直接让过去,等他牌都出完,输的就是张康,不是我。明明是你自已的烂手气,还说别人!
我看你今天是衰神附体了吧?有什么不好的人挡着你的运路了!”
一边说,郑银秀还用恶狠狠的眼光扫了一眼吴月桂。
叶秋桐本来抱着看戏的心理,她也知道,农村人打牌十分投入,打输了牌,夫妻朋友反目、大骂、掀桌子的不在少数,但是这也正常,过后大家气消了也就算了,当做一场发泄。
然而方才郑银秀边说着那种衰神附体的话,边向婆婆扫来的那一眼,却让叶秋桐心里了悟了几分,看来,郑银秀很讨厌婆婆回娘家啊?这是骂婆婆是衰神吗?
再一想农村人的封建迷信,叶秋桐也明白了几分。
婆婆是个寡妇,再加上现在家境不好,郑银秀对她自是有几分忌讳,觉得婆婆是个晦气之人。
第32节
吴家到底是开煤矿的,井下也有诸多忌讳,也容易发生事故,所以更看重气运,只要看正厅里还供奉着财神像,盘香一直缭绕不断就知道他们家有多相信风水气运了。
吴月桂被郑银秀这指桑骂槐的话一骂,又被她眼光一扫,脸上就不好看了,一脸地坐立不安。
叶秋桐这时给婆婆续了杯新茶,端给婆婆道:
“妈,喝茶吧。”
叶秋桐一脸淡然,似乎并不明白郑银秀怒叱的言下之意,一派云淡风轻,吴月桂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接过茶时,脸上也淡然多了。
嫂子每次看到她回家就一脸不高兴,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她寡妇不吉利的意思,她早就习惯麻木了。
方才的那点不自在,只是因为儿媳妇在跟前罢了。
现在见儿媳妇似乎并不以为意,她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开口借钱
叶秋桐是打定了主意要看郑银秀如何蹦达,但是郑银秀骂了一阵后,看到小姑子婆媳两个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她骂得也累了,就气哼哼地坐下,打开电风扇吹起风来,嘴里还嘟哝道:
“一度电要一块多,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一个月都得几十块的电费,吴宝福你就知道天天坐在家里打牌、打牌!”
一众牌友一看郑银秀又发飙了,虽然他们早就习惯了郑银秀这副德性,但是谁也不想在这里承接她的“雷霆之怒”,于是都识趣的一个个溜走了。
“哎,别生气了,不就输牌了嘛,你不看看人家外甥媳妇今天第一次来咱家,快收起你的小脾气,鸡汤也炖得差不多了,盛两碗给月桂和秋桐点心下。”
农村人还是很讲究礼仪的,尤其是象小姑子回娘家,这也算是贵客了,必须做点心款待一下。
当然,在郑银秀心里贵不贵就不知道了。被吴宝福一说,郑银秀看在叶秋桐第一次上门的面子上,就气哼哼地去打鸡汤了。
吴宝福这才赶紧把电风扇调成转动模式,对着吴月桂和叶秋桐吹了过来。
吴月桂讪讪一笑道:
“还是电风扇好使,天开始热了,屋里有了电风扇就好睡了。”
“新买的,骆驼牌的,要快两百块钱呢!就是宝福他大手大脚,我还不想买呢,两百块倒没什么,买回来一天吹到晚,电费就要多掏十几块钱。”
郑银秀打了两碗热腾腾的鸡汤过来,放在茶桌上,招呼吴月桂和叶秋桐吃点心。边好似抱怨又象炫耀似地向吴月桂婆媳俩道。
由于现在基础设施建设还没有发展起来,电力供应也不足,因此,现在的电价反倒更贵,一度电最贵的,有的农村要一块八,所以吴月桂家之前用低瓦数的灯泡,就不难理解了。
也只有象吴宝福这样的万元户,才能大手大脚用得起电器。
不过,当然,吴宝福的“大手大脚”仅限于自家享受,要不然,吴月桂和他的家境也就不会差别如此巨大。
“盛情”难却,叶秋桐和吴月桂虽然肚子不饿,但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但是叶秋桐发现,鸡汤虽然香,不过好一点的鸡肉根本没有,都是些头、尾、脖子、爪这样的下脚料。
叶秋桐凑合着吃完,看吴月桂脸色不虞,倒是有几分不忍。
看来,财大气粗的哥哥和贫寒的妹妹之间,早就被财富划开了界限。
“哥,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吴月桂吃完点心,还主动收拾了和叶秋桐的碗筷,这才坐定和吴宝福说起正事。
“哦?什么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