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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来了个大少爷
春宵一宿,旖旎万端,上阵“杀敌”、攻城掠寨固然来的爽快,但这毕竟是个体力活,如果说哪个男人能旦旦而伐却精力不减,那他绝对是活神仙,至不济也是大猩猩转世、金刚再生。
人说“春宵苦短日高起”,郭守云是感觉到春宵苦短了,而他这“日高起”也算是彻底做到了。当清晨郭守云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时间便已经到了上午将近十点钟,整个新婚卧房里空荡荡的,原本应该睡在他身边的新娘妮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揉揉因为睡眠不足而颇感酸涩的眼睛,郭守云从床上爬起来,斜倚着身子靠在床头,正习惯性伸手去床头立柜上拿烟的时候,才赫然发现那里摆放着盛满了小点心的餐盘,餐盘朝着床的一面,还竖了一块小纸牌,上面写着:“起床,不许吸烟!知名不具。”
这一块小纸牌把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郭守云逗乐了,不用问,这玩意肯定是妮娜弄得,这小女人才刚刚完成从少女到妇人的转变,就心急火燎的想做管家婆了。
随手将纸牌扣倒在桌面上,郭守云将餐盘端起来,放到身边的背面上,而后就去寻摸他的烟盒与火机,不过看样子妮娜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没有了餐盒的立柜上空空如也,郭守云昨晚准备的香烟和打火机早就不翼而飞了。
“哎,都说结了婚的男人就像坐了牢的可怜虫,看来这话是一点都没说错啊,不过我郭某人也不是白饶的,咱家连大鳄鱼都斗过了,还能在个小媳妇身上翻了船?”耸耸肩,郭守云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而后就那么一伸手,撩起了床边的被单子,微一用力,便将一个作为暗格设置的小抽屉从床帮上扯了出来。
小抽屉里的空间不大,却满满堂堂的填了整整四条烟,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带着精美包装的ZIPPO火机。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门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嘴里哼唧着戏文,郭守云拆装打火,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这才刚吸了一口,就听见卧室房门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道娇小身影“嗖”的一下窜了进来,而且径直朝床铺的方向扑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郭守云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竖起胳膊,让开那道即将扑到他身上的影子,而就这么会工夫,那道身影已经合身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身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想砸死我啊。”郭守云即便不去考虑,也知道这皮猴子一样窜进来的人是谁了,在这个家里,除了小维克多之外,估计还没有谁会这么疯。
扎擦着胳膊,郭守云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打滚的维克多,愁眉苦脸地说道。
“嘻嘻……”在郭守云腿上滚了两圈,维克多坐起来,一边嘻嘻的傻笑,一边还不停的摇晃着小【创建和谐家园】,看那样子,是有点兴奋的过头。
这在过去,小家伙先是腻着郭守云,随后一段时间,又整天跟在妮娜的身边形影不离,如今,郭守云和妮娜结婚了,人家小两口睡一个屋,谁也不带她玩了。昨晚,她第一次和尼基塔同睡,各方面难免有些不适应,因此这一早才会这么粘人。
“先生醒啦,”尼基塔显然是追着维克多进屋来的,她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郭守云笑道,“我刚才还担心维克多会吵到您呢,幸好……”
“幸好你个大头鬼,”不等尼基塔把话说完,郭守云便抢着说道,“还不赶紧给我把这小祖宗抱开,我这腿都要让她晃断了。”
尼基塔慌忙跑过来,手忙脚乱的就去抱一手抓住餐盘不放的维克多,像哄孩子似的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如今的维克多虽然比当初成熟不少,但是她还有一毛病改不了,那就是好吃,抱着原本属于郭守云的早餐,她立刻老实了很多,从尼基塔的怀里挣出来,她就那么出溜在床边的地毯上,自顾自的闷头饕餮去了。
“妮娜呢?”眼瞅着今天这根“起床烟”是抽不成了,郭守云将手中才抽了两口的烟卷递给尼基塔,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同时问道。
“夫人一大早就陪着老将军出去了,”尼基塔从衣架上取了衣服,一边服侍郭守云起床穿衣,一边说道,“老将军说几十年没来远东了,他想四处转转,所以夫人就陪着他一起去了。”
“哦,为什么不叫我起来?”郭守云登上裤子,坐在床边问道。
“夫人不让我们打扰您,”尼基塔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她闷声说道,“估计是担心您过于劳累,所以想让您多休息一会儿吧。”
“多嘴!”郭守云顺手在尼基塔丰满的胸脯上拧了一把,笑骂道,“昨天你们捉弄妮娜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回头看我不找机会把这场子找回来。”
“呵呵,那可没我什么事,都是莎娜丽娃自己出的主意,先生要算账的话,就找她自己好了。”尼基塔也不躲闪,相反,还刻意将自己丰硕的胸脯凑上前去,任由郭守云揩油。
“我就知道这事肯定是莎娜丽娃出的鬼主意,她人呢?”郭守云提上裤子,一边束着皮带,一边说道。
“她一小时前出去了,”尼基塔回答道,“我听她说是韩国那边有一批重要的货运过来了,她要亲自过去验收一下。”
“什么货?”郭守云随口说道,“这家伙不是在和【创建和谐家园】做毒品生意吧?”
“先生说哪去了,”尼基塔将手中的西装披在郭守云的身上,同时笑道,“像那种生意他们一直在做,不过莎娜丽娃可不会亲自出面去接洽。这次从韩国那边过来的货是计算机,我听莎娜丽娃说挺先进的,是什么486,还说什么五十兆之类东西。这些东西我也不懂,不过好像倒卖出去利润很高。”
“486?她的手伸的倒是挺远的。”尽管对于郭守云来说,486的机子只能算是老掉牙,但是在这个年头里,这东西还是绝对的新鲜货,更何况莎娜丽娃搞到的应该是五十兆的,也就是几个月前老美子才整出来的玩意,苏联国内市场上,绝对不可能出现。从这个角度来考虑,这笔生意中所蕴藏的利润还真是不小。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集团和帮会走的是两条路子,莎娜丽娃能看中的利润,郭守云不一定看得上,就像这种倒腾走私货的生意,他如今就已经不屑于去做了,没别的,还是利润太低。帮会是帮会,帮会的盈利只要能养活帮内的成员就够了,而且那些人胃口小,一月几百上千卢布就能打发了,而郭守云这边不同,他这里养的人都是大胃口的,几百上千卢布扔出去,人家都不带弯腰的。
“那拉丽萨呢,她人跑哪去了?”郭守云转而又问道。
“先生还说呢,”尼基塔轻笑道,“别忘了,今天才是您新婚的第二天,那各地来的贺客们还在等着向您这新郎官贺喜呢,您可倒好,一上午都不露面。从早上八点开始,咱们这别墅区里就没消停过,一拨人接一拨人的过来,送走了一批还有一批。现在容易打发的,我们打发走了,可还有几个不好打发的,现在拉丽萨和守成先生正在下面陪着呢。”
“不好打发的?谁?”郭守云穿好西装外套,随口问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您那位中国的老朋友啦。”尼基塔撇撇嘴,不无酸气地回答道。
“红姐?!”郭守云一愣,下意识地说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一早就过来了,”尼基塔伸手替他沉了沉西装下摆,说道,“听她说,是搭乘第一班渡船过来的。”
“就她一个人?”郭守云追问道。
“不是,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看上去牛气哄哄的,话虽然说得不多,但是架子十足,官腔打的也很到位,嗯,和咱们的雅科夫大少爷有一拼。”尼基塔笑道。
“看来是正主到了,”郭守云不知道孙红羽这次回去有了什么结果,他一听到尼基塔的描述,直接就认为这个随同前来的年轻人,应该比红姐更有发言权,因此,他稍加考虑,便微一扬眉说道,“牛气哄哄,架子十足,还官腔打的很到位,呵呵,尼基塔啊,知道你家先生最喜欢什么人吗?咱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会打官腔的大少爷。”
郭守云稍加思索,带着一脸的坏笑说道,“他们现在在哪呢?”
“在一楼的客厅。”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郭守云脸上这种笑容,尼基塔便觉得手心痒痒的。
“嗯,咱们这样,我先洗漱一下,”郭守云说道,“你呢,找个接口,下去让红姐到外面客厅等我。还有,找个机会让拉丽萨和守成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至于那个和雅科夫有一拼的大少爷,让他在楼下自个等着吧。”
“这,这不太合适吧?”尼基塔一愣,随即失声笑道。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郭守云摆摆手说道,“你不是说他很会打官腔吗?那我就给他凉一凉再说。也不看看自己到哪了,隔我这儿打官腔,我这是随便让人打官腔的地方吗?”
第一九四章 郭孙会
不得不说,郭守云对中国国内官场的印象极其不好,尤其是对其中的一部分现象,更是可以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九零年代,那时候中国改革开放的步伐刚刚迈出,体制上的不完善,导致官场一撮人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一个是扯皮现象严重,凡是讲一个“研究”,屁大点事,也不管好的坏的,都得开会“研究”一下,而且这一研究就是几个月半年的过去了,到最后要想把事办成,不好好的“烟酒烟酒”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而另一极端呢,就体现在招商引资上,一部分人为了政绩考虑,舔着脸的崇洋【创建和谐家园】,就好像凡是外国人整来的东西就全都是宝贝一样。那段年月,中国可吃亏不少,花大价钱进口成堆垃圾的事绝对没少出。
郭守云不是什么善鸟,面对高高在上的权贵,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戒急用忍,什么时候可以不用低三下四的谄媚人。如果他是在国内发展的,那好,对那些会打官腔的公子哥,他很乐意上前巴结奉承一番,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立足远东,这里是老毛子的地盘,是他郭守云的地盘,在这片地面上,还轮不到别人来给他打官腔。
正是带着这种固有的偏见,郭守云一听尼基塔的描述,立马就下了决定,他要把那个“官气十足”的年轻人凉一凉,臭小子老实的话就罢了,不老实午餐都不给他预备,自个从哪儿来的,就紧巴回哪去吧。
在楼上做了一番简单的洗漱,当郭守云把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尼基塔也正好带着孙红羽走进客厅。
“小狐狸,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这次回来,孙红羽显得踌躇满志。她今天穿了一身茶灰色的职业女式西装,原本半长的一头黑发,也在发型上做了一些改动,发梢处明显烫过了——这是九十年国内女性最流行、最时尚的一种发型。
“我从上午八点四十到了你这住处,到现在,嗯,十点半,足足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孙红羽在郭守云的面前也不客气,她自顾自地走到客厅沙发前,将手中的一本文件夹往茶几上一扔,而后就那么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松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上。
“呵呵,这怪我,怪我,今天早上起的有点晚了,”郭守云在孙红羽的对面坐下,他先是瞟了一眼那份文件夹,继而笑道,“怎么样,来点红酒还是咖啡、茶什么的?”
“你昨天的新婚大喜,想来应该准备了不少好酒吧?给我来点红酒吧,我可要上点档次的。”孙红羽笑道。
“OK,”郭守云笑了,他打个响指,对站在一旁的尼基塔说道,“去,把那瓶八二年的Pontet Canet拿过来。”
“是,先生。”尼基塔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郭守云这真正的好酒,都在地下酒窖放着呢。
“红姐这次过来,听说还带了两个年轻人?”等到尼基塔出门之后,郭守云才问道,“而且我听尼基塔说,其中一个还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孙红羽微微一愣,随机恍然大悟,她失声笑道,“你偷偷摸摸的让尼基塔把叫到楼上来,是不是打算给那所谓的公子哥坐坐冷板凳啊?”
“嘿嘿,我知道这事瞒不过红姐,”郭守云笑道,“不错,我听尼基塔说这人官腔打得不错,所以打算让他多冷静冷静,免得到时候见了面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
“尼基塔说的应该是李继豪,他……呵呵,怎么说呢,你们不用去理会他,中远和你的谈判中,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孙红羽比划了一个谁都看不明白的手势,同时说道,“国内对这次合作相当重视,所以呢,自然会有人对其中潜在的好处盯着不放。这第二次谈判呢,原本我们只有两名谈判代表的,一个是作为中远代表方的我,另一个则是代表官方的孙长石。你前次不是说有人要通过这次合作建立官方联系吗?长石就是负责这方面事务的人了。至于小豪,呵呵,他只是来捞取个人资本的,谈判的具体过程他并不直接参与,对于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
“哦,孙长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郭守云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他多大年纪?我听尼基塔说是个年轻人。红姐,不是我提醒你,这次来远东准备与你们谈判的,可都是老滑头了,国内弄个年轻人过来,一旦出了问题,我可不负责任。”
“呵呵,出了任何问题都不用你付责任,更何况,你恐怕也没想过要负什么责任吧?”孙红羽笑了,她白了郭守云一眼,说道,“你别用自己的老思路、老眼光去衡量国内的情况,这次上面之所以动用两个年轻人,自然有上面的打算,我作为中远利益方的谈判代表,不好过多的说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长石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不是什么世家子弟,而是纯粹依靠自己的天分,从西北农村考出来的,中青政国际关系学院84级顶尖高材生,国内最年轻的苏联问题研究专家。”
“噢,我想起来了,”一丝灵光从郭守云的脑子里一闪而逝,他拍手说道,“孙长石,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前段时间我在莫斯科看过他的一篇论文,好像是什么‘新思维改革,苏政权动乱十二点隐患’。”
“那是长石硕士生毕业论文,国内并没有予以公开发表,你是怎么看到的?”孙红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过她很快醒悟过来。像这种敏感性的东西,苏联人总有办法可以搞到的,毕竟这篇论文的完成是在八七年,而那时候苏联安全委员会号称全球谍海四强之首,天底下的秘密还有他们搞不到手的吗?
“所以我说,对于长石他们的谈判,咱们没有必要去考虑,你回头只要安排他和对方见面就可以了,咱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就是你的郭氏与中远之间的合作问题。”孙红羽笑了笑,继续说道。
“呵呵,红姐,看样子这次你是信心十足啊,不用说,有备而来的吧?”郭守云也不着急去谈合作的问题,他取出一支烟卷给自己点上,而后笑道,“怎么,这次拿到全权谈判的权力了?”
“见笑,见笑,”孙红羽这次过来,显然在情绪上相当舒畅,她一边说笑,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郭守云,“来,小狐狸,看看红姐的新名片,做的还可以吧?”
郭守云笑嘻嘻地接过名片,瞅了一眼。名片做的相当简单,粉红色卡纸,带着一抹如岚似麝的素雅幽香,上面没有加印多么复杂的东西,只有几行楷书字体:“孙红羽,中远北方国际贸易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剩下的是一个传真号一个电话号码。
“哎呀,红姐,你这就不对了,我昨天小登科,没想到你提前有了个大登科,这么大好的消息,为啥提前不通知一声啊?”郭守云拿着名片,朗声笑道,“好家伙,董事长兼总经理,看来上面是彻底放权了,我说你这次过来怎么显得这么兴奋呢。”
“呵呵,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这个小狐狸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啊。”孙红羽的目光盯在郭守云脸上,嘴里由衷感激地说道。
“红姐你说哪去了,我可没帮你什么,嗯,充其量,也就是个歪打正着吧。”不知为什么,郭守云感觉红姐那目光里带着点什么别的东西,这东西令他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意思。
“先生,酒我拿来了,现在开吗?”正在这个时候,尼基塔托着一瓶打了绿色标签的红酒走进来,她走到沙发前说道。
“嗯,开,开了它,正好,我就以此向红姐表示祝贺了。”郭守云摆摆手,连声说道。
“仅仅是祝贺还不够啊,”孙红羽接口说道,“我说小狐狸,这次上面不仅放开了权限,而且还做出了新的利益分配调整。前段时间,上面重申了七中全会的指示精神,面对日益加大的改革开放步伐,调整好个人、集体、国家三重利益的整体分配问题至关重要。按照这一指示精神,中远在利益结构上也做出了新的规划,作为集团的首要负责人,今后红姐的利益也和集团的利益直接挂钩了。”
“噢?怎么挂钩方式,分成还是别的什么?”郭守云愕然道。
“净利润分成。”孙红羽笑道。
“这可是个好事。”郭守云显得有些吃惊,中远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国有企业,而在国有企业实行净利润分成的利益分配方式,这年头国内是不可能实行的。不过这份吃惊他又很快打消了,毕竟如今已经到了九一年下半年,而国内大跨步改革开放的九二年,马上就要到了,带来改革开放新契机的南巡讲话,将会在几个月后登陆长、珠江三角洲,而中远的一系列调整,未尝不是这一事件的预期征兆。
“分成比例是怎么安排的?”郭守云问道。
孙红羽没有说话,而是摊开手,竖起了五根手指。
“百分之五?!”郭守云一愣,讶然道。
“嗯,百分之五,”孙红羽点点头,说道,“怎么样,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你这小狐狸是不是应该多支持红姐一下?”
第一九五章 再商合作
“支持,能让红姐获利的事,小弟我说什么也要支持啊,”郭守云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上次所谈的那些条件,不知道国内那边有什么样的答复啊?那些可是我的最低要求了,如果这样的条件都无法满足,咱们这合作还是有些问题啊。”
“就知道你这小狐狸会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孙红羽一手按在桌面那份文件上,就那么将它往郭守云面前一推,同时说道,“你看看吧,这是重新草拟出来的一份合作意向书,我想这次应该能够满足你的要求了。”
“噢,这才一周多时间,新的意向书就整理出来了?”郭守云没有伸手去拿文件,他知道,既然这次孙红羽再次回来,而且正式升任了中远集团的董事长,那么毫无疑问,国内是在与郭氏的合作项目上做出了让步,那么他此前所提出来的那些苛刻条件,应该也会被接受了。
“真想不到,这次你们的效率蛮高的嘛。”笑了笑,郭守云说道。
“先生,”这当口上,尼基塔端着三杯红酒走过来,她先在郭守云的面前放了一杯,而后又在孙红羽的面前放了一杯,“红姐,您的酒。”
“谢谢,尼基塔小姐。”孙红羽也不介意尼基塔这种捎带失礼的举动,她微微一笑说道。
本来嘛,这上酒哪有先给主人的,仅从这一点上看,孙红羽便知道这个俄罗斯女人对自己怀有部分敌意。
郭守云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狠狠地瞪了尼基塔一眼,而后对孙红羽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一伸手,将那份文件拿到身前,细细的浏览起来。
“国内现在的情况也有些复杂,”趁着郭守云看文件的工夫,孙红羽叹口气说道,“苏联这边的改革结局,对国内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有很多人都在担心中国也会因改革而走上苏联人的老路,而支持更大范围内实行对外开放的人,还是一少部分。而这一现实涉及到中远本身,就是很多合作项目上的试探性比较重。虽然说目前我在中远内部掌握了主要的发言权,但今后能否将这一主导优势延续下去,还要看第一步的合作成效。小狐狸,你也看到了,这份意向书上我们做出的牺牲很大,你一张嘴,就套走了我们集团的一大笔注资款项,同时呢,又限制我们在远东的自由发展。此前,国内几个设立在远东的旅行社,也被这边的相关部门查封了,这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们造成了损失。苛刻的合作条件,再加上此前不太友好的往来态度,这令国内一部分原本就反对这种合作的人有了更多的口实,所以说,如果中远的第一笔合作项目做不好,那我今后的发展肯定会前景黯淡。”
孙红羽说到这里顿了顿,她看郭守云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这才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份合作意向完全是按照你之前所提出来的要求修改的,毫不客气的说,我已经把自己能做到一切都做到了,接下来,这合作就只能看你的态度了。我知道,你现在仍旧对当初贸易公司被查封的事情耿耿于怀,而在这一点上,我们也作出了补救措施,原来负责侦办这一系列案件的相关人,现在都已经被撤换掉了,国内对你和守成也做了重新的定性。当然,亡羊补牢的事情即便做了,终究还是会留下遗憾,不过作为老朋友,我衷心希望过去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咱们今后的合作,嗯,即便不是为了生意着想,你也可以看做是红姐对你的恳求。说实话,我可是看着你们兄妹三人一步步发展起来的,难道这份交情,还不足以让你网开一面吗?”
孙红羽说话的工夫,郭守云已经把文件看完了,而对方所说的这一番话,他也都听进去了,对于他来说,目前的形势是好处拿到手了,中远也不会在今后的合作中力图涉足远东,从而威胁到郭氏集团的利益。两项一综合,再加上孙红羽这番恳切的话,他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的确没有理由再额外提出什么异议了。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情他郭守云私下做决定是不可行的,就像与中远的合作,这背后还牵涉到莫斯科权力层的考虑,换句话说,今后与中远如何合作,合作到什么程度,这还需要看维克托他们的意思,这些高层大佬目前才是真正可以下定论的人。
“尼基塔,你去把那个孙……孙长石先生请上来,”放下手里的文件,郭守云没有直接回答孙红羽的话,他扭头看了一眼正端着酒杯自饮自乐的尼基塔一眼,说道,“还有,去告诉咱那两位老爷子,就说南边的朋友过来了,问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接触一下。”
“好的先生。”尼基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朝外走去。
“红姐,”等到尼基塔出门之后,郭守云说道,“就像你说的,国内目前情势复杂,可你也应该知道,老毛子这边的情势要比国内复杂百倍。目前,我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主导远东的大局,但是,这权力不是凭空落下来的,更不是仅靠我和守成的努力就能拿到手的,我们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说白了,还是老毛子中央权力各方博弈所促成的结果。不瞒你说,小弟我贪财,可我为什么贪财?因为对于我来说,资财不仅仅是生活的必需品,而且还是保命的必需品,有雄厚的资金实力作为后盾,远东的官员才会听话,那些在背后操控着整个俄罗斯大局走向的人才会处处护着我,给我开绿灯,保驾护航。如果没有了雄厚的资金,可以肯定一点,我将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简简单单的人间蒸发掉。同样的,那些大人物对我的支持,他们给我开启的绿灯,也是有限度的,在他们默许的范围内,我做什么都无所谓,甚至是杀人放火他们都能找个借口替我掩饰过去。为什么?因为这些都威胁不到他们的利益,而威胁不到他们利益的事情,永远都是小事,他们不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抹杀像我这么一个极富价值的资金支持者。那相比之下,对他们来说什么才是大事呢?就像与中远的合作,这就是大事。莫斯科的权力争夺,不管打的多么激烈,说到底,都是老毛子自己人在内斗,大家流血流在骨子里,从外面看,即便是鲜血淋漓、满目疮痍,那也只是他们自己的事,与外人无干。倘若是在这个时候,我明目张胆的与中远进行全面合作,那性质就不同了,别的不敢说,至少到时候我会尽可能的提前跑路。”
“所以说,这次咱们的合作,还需要看长石接下来的谈判?”孙红羽能够理解这一点,她点点头说道。
“不错,”郭守云笑道,“这份合同呢,是我所需要的,而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摆平莫斯科那些人。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只要他们那边没有了意见,那么咱们的合作就可以正式开始了,比的我不敢说,就看在红姐你的面子上,今后的合作中我也会考虑让你们捞到实惠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孙红羽吁了口气,对郭守云抱怨道,“说真的,这次过来之前,上面的人专门找我叹了几次话,按照他们的预估,同莫斯科方面达成妥协并不困难,因为他们现在在很多涉外问题上,都需要国内那方面的支持。当然,这种外交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更不会去关心,但是看上面的意思,他们对此倒是很有信心。对于中远与远东的合作,上面更担心的是你这个小狐狸的因素,你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实在让人难以捉摸,不瞒你说,这段时间上面专门有人在对你的过去进行详实的调查,你们三兄妹以前的邻居、朋友,甚至是相识的人,他们都走访过了,可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对你们没什么印象。”
“哈哈,我有这么重要吗?”郭守云失声笑道。
“你说呢?”孙红羽撩撩眼皮,白了郭守云一眼说道,“前段时间远东发生的事情可瞒不过国内的眼线,就在这哈巴罗夫斯克市郊发生的一起军车袭击要案,险些没引起莫斯科政局的新一轮动荡。国内当时紧盯着这边,听说苏联军方十几个高层将领都攒着一把劲,要趁机向安全委员会发难。可这随后的一切又不了了之了,两个远东新任的安全委员会地区级负责人,一个【创建和谐家园】一个空难,舍巴尔申获释出狱,并开始着手安全委员会的重组工作。这里面涉及到了多少的交易,涉及到了多少方面的利益调解,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对此一定知情,甚至还曾经亲身参与其中,这话,我没说错吧?”
“别胡说,这事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对这种事,郭守云是绝对不会开口承认的,“咱们关系好归好,可要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下套子,我也要告红姐你诽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