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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潜来远东之前,巴卡京同志的那番话仍旧回荡在耳边,老实说,直到亲临远东之后,柳京才知道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白宫想动郭守云,想要从他身上敲开一道方便之门,以便将政权中一大串的野心家如数成擒,可是呢,白宫又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担任何干系,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这只能说明郭氏兄弟在远东的势力太大了,即便是白宫在对付他们的时候,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柳京现在可以理解白宫的暧昧了,这是处于政治的考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昨天在同莫斯科秘密联系的时候,柳京获知了一条信息,外高加索的战争已经显露苗头了。刚刚从国家分裂出去不就得格鲁吉亚,竟然开始垂涎【创建和谐家园】-印古什共和国的领土,他们不仅出兵镇压了南奥塞梯的俄罗斯人独立暴动,而且陈兵边界,准备直接开向格罗兹尼。而与此同时呢,印古什那边也不太平,原北高加索空军少将杜达耶夫,现在一方面四处筹集资金,一方面大肆招兵买马,其叛乱之心昭然若揭。印古什共和国的情况与格鲁吉亚、哈萨克、乌克兰这些加盟共和国的情况完全不同,它不属于苏联宪法中的那些加盟共和国,而是俄罗斯的固有领土,因此,白宫可以坐视格鲁吉亚的独立,却不能坐视印古什的独立,因为那将意味着丧权辱国,这是谁都担负不起的责任。而在目前的俄罗斯境内,类似印古什这样的共和国还有很多,就在远东,雅库【创建和谐家园】和国现在也存在问题,自从捷尔申科一周前遇刺身亡之后,雅库茨克就接连发生小规模的【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各种要求独立的声音层出不穷。这种状况很危险,因此,白宫绝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挑动远东出现什么乱局。
再者,这个郭守云的身份也相当复杂,他是个中国人,目前,白宫方面正在通过外交途径,积极促成北京对俄联邦新政府的认可,同时呢,面对窘迫的经济状况,白宫也希望得到来自中国的经济援助,因此,从外交层面上讲,现在所有的涉华问题,莫斯科都希望低调处理。
钱啊,归根到底就是一个钱的问题。如果没有钱的诱惑,姓郭的不可能把远东弄成今天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受到资金匮乏的限制,白宫不可能像如今这般优柔寡断;如果不是因为军费短缺,外高加索的驻军不可能到现在都不对格鲁吉亚采取行动,就像别列科夫大将所说的,士兵连面包都要吃不上了,还怎么去对付格鲁吉亚人?
北高加索军区财政穷困潦倒,格鲁吉亚大兵压境,竟然还有下级军官私自向外敌出售武器的,白天双方的部队在边境一线对峙,天色一黑,警戒线就成了贸易场,枪械、弹药甚至是装甲车、坦克,都被穷疯了的士兵军官拿去资敌。像这些情况,莫斯科早就有所了解了,可是却一直不能采取行动,这是为什么?不为别的,担心哗变啊。
而同穷困到极点的北高加索军区相比,远东军区目前的生活那叫一个滋润,虽然才来远东一天多时间,可是柳京已经通过安全委员会的“线人”了解了一些情况。看看现在远东军区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人家抽的烟都是韩国日本的进口货,秋季军服刚刚下发,据说冬装的配备已经提上日程,昨天中午柳京还亲眼看见几辆装满蔬果罐头的卡车,缓缓进入远东军区指挥部的大门,那些卡车上喷刻的标签,全部都是“郭氏集团”的字样。
即便撇开远东军区的因素,只考虑远东的社会影响,柳京感觉现在郭氏的影响力也太大的,甚至大到了有些失控的地步。就拿哈巴罗夫斯克来说,目前郭氏集团正在兴建的大型工程就有三处:十六层的远东商业银行总部大楼、包含大小七栋高层建筑的郭氏集团总部、市北郊的郭氏集团职员福利住宅区。面对如今国内失业状况严重、经济极度不景气的局面,郭氏集团的基建投入,无疑能为哈巴罗夫斯克的民众解决很大的问题。更何况郭氏集团的用工标准也很有问题,他们吸纳底层员工的政策带有明显的排外性质,俄罗斯族人可以享受到更多的优惠。老实说,郭氏集团的这一手做法明显没按什么好心,这些政策势必在目前国内民族矛盾尖锐的问题上添柴加火。可是话说回来了,一般的民众他们不会考虑那么多问题,他们的思想倾向是很情绪化的,他们看待问题只看表面,而不会考虑更深一层的含义。
试想,在这种情况下,大张旗鼓的去找郭氏兄弟的麻烦,会在远东搞出什么样的局面?就像人们所了解的那样,要想对一个不法的商人采取行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先查封他的企业,然后展开内部调查,这样的方式,最容易把握他的犯罪证据。可是对郭氏兄弟以及他们的郭氏集团,安全委员会能用这种方法吗?查封郭氏集团、查封远东商业银行、查封远东传媒?开什么玩笑,可以预见,这些企业集团前脚查封了,后脚远东的局面就会完全失控,如果再加上有心人的操纵,恐怕用不了几个小时,安全委员会就会遭到愤怒民众的围攻,再之后,就是军队叛乱,地区分离倾向加剧等一系列的连锁恶化反应。所以说,对郭氏兄弟的调查,只能从外部入手,而不能直接针对他们的企业集团开刀,否则的话,那种严重的后果别说安全委员会,即便是白宫也承担不起。
必须从外部调查着手,一举掌握郭氏兄弟的罪证——而且还必须是重罪,然后通过雷霆手段,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他们的势力彻底铲除,同时呢,还不能影响到整个郭氏集团的正常运营,如果更谨慎一点的话,在逮捕郭氏兄弟的时候,还必须采用密捕的手段,保证短期内,相关方面的消息不会走漏出去。
在目前的远东,要想做到以上这几点容易吗?柳京觉得……或许不难吧,至少比单枪匹马的闯入白宫去刺杀美国总统容易多了,反正他这次来远东任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第一【创建和谐家园】章 暗战开局
现如今,对远东郭守云的这一起案子,并不是只有柳京一个人觉得棘手,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莫斯科,仍旧没有启程的乔斯巴耶夫,同样对此次的远东之行充满了顾虑。
按照之前的安排,身为远东局新任局长的乔斯巴耶夫,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莫斯科,而后再偷偷摸摸潜入远东的,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而这些眼睛里所充满的目光,有同情、有惋惜、有杀机、有幸灾乐祸,当然,还有更多的讥讽嘲笑。
自从远东局局长的这项任命公布之后,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里,乔斯巴耶夫已经先后接到十几个电话了,打电话的人身份各异,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莫斯科权力圈子里有着很高的地位。这些人在电话里以恭贺为名,旁敲侧击的说上一大堆废话,而话语中隐藏的真正用意,无非都是要求他在接任之后谨慎行事,“不该碰的事情尽量不要去碰”——远东这段时间平静的很,什么事情是可以“碰”的,什么事情又是不可以“碰”的?这内里的玄机实在经不起推敲。而最耐人寻味的是,维克托那个老家伙同样也从列宁格勒的疗养地打来了电话,只不过他的说法与所有人都不同,这老狐狸一针见血的指出,“远东问题很大,而最关键的,就是逆子雅科夫,”他甚至还在电话中直接点了郭守云的名字,说什么远东的问题必须查,彻底的查,“只要证据确凿,不管什么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对维克托的为人,乔斯巴耶夫了解的很透彻,这老家伙是典型的笑面狼,杀人从来都不用刀子,甚至连血腥味都不带,而且他看问题的眼光之准,几乎是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步。为了能够搞掉坐镇列宁格勒的索布恰克,激进派的势力策划了半年之久,前后设下紧密关联的十几个陷阱,网络了大大小小的二十几个证人,最终才与月前将一顶叛国罪的帽子扣到了索布恰克的头上。可随后,维克托去了一趟列宁格勒,短短不到一周时间,整个案子被他系数翻盘,激进派设下的圈套,被他一五一十的全都揭了出来。最后,为了保存颜面,激进派不得不与他们达成妥协,索布恰克不仅没被打倒,反而顺顺当当的坐上了列宁格勒市长的宝座。仅从这一起事件中,维克托的能力就已经展露无遗了。想想看,像这么一个人物,他如果对远东的一切没有把握的话,怎么可能显得如此慷慨大方?
“远东的水很深啊,深的足以淹死很多善泳的人,这次过去,或许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在莫斯科的家中,乔斯巴耶夫翻看完了莫斯科局目前所掌握的远东情报,不无感触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要想在远东顺利的拿下郭守云,那有一个关键人物必须拿到手,而这个人就是雅科夫。这段时间,安全委员会内部的调查工作只是初步展开,但是雅科夫的部分问题便已经暴露出来了,除了巨额资产来路不明之外,他的问题多的不可胜数,而单就资产一项,其中的绝大部分,便都是在其远东履任之后出现的。莫斯科局的专项调查组相信,这数额超过千万卢布的黑金,肯定都与横霸远东的郭氏集团有关。因此,只要拿下雅科夫,撬开他的嘴巴,就能顺藤摸瓜将郭守云兄弟俩揪出来,而在此之后,维克托也跑不了。
可话说回来,雅科夫真的那么容易拿下吗?对此,乔斯巴耶夫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而他这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来源于三个方面:其一,他接任远东局局长的消息封锁很严密,可以肯定的说,在今天之前,局外人绝对不会获知这方面的消息。因此,以有心算无备,在成功率上还是有一定加持的。其二,作为助手的柳京老成持重,他此前一天便已经带着一小队阿尔法行动组悄悄潜入了哈巴罗夫斯克,从目前的情况看,远东各方对这一点还毫不知情。其三,莫斯科局在远东并非没有根基,过去所建立起来的庞大线人网络,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撑起今后的行动。昨天与远东的通话中,柳京提到一个叫布热津斯基的人,此人便是安全委员会设在远东的密探,他现在成功的打入了远东一个最大的地下【创建和谐家园】组织,并成为该组织中一个地位较高的头目。正是从他的口中,柳京得知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组织与郭守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他们现在正在策划着护送雅科夫离境的计划。
在昨天的通话中,柳京很谨慎的提出了一个密捕计划,他认为,目前郭氏兄弟在远东的势力过于庞大,因此,要想公开的抓捕雅科夫,显然危险系数太高,所以,从这个角度考虑,柳京打算再等一等布热津斯基的消息,最好是在雅科夫离开哈巴罗夫斯克之后再动手。
乔斯巴耶夫赞同了柳京的这个计划,他觉得,既然雅科夫要出逃,那势必要赶在他这个新任局长履任之前离境,那也就是说,郭守云的行动应该就在这两天了,如果能将他庇护雅科夫的动作这个现行,那这远东战役的一仗,就算是来了个开门红。
不过,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不知为什么,乔斯巴耶夫现在心里总有一种不太稳妥的感觉,隐隐约约中,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头,只是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坐在书房的写字台后面,乔斯巴耶夫叹息一声,这才将桌上的一大堆文件拿起来,放进了摆在桌边的一个行李箱中。
此时,书桌上那个小时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的刻度,再过三个小时,到中午的时候,他就要登上前往远东哈巴罗夫斯克的专机了,而那里有什么样的局面在等着他,如今还是一个未知数。
能不能从远东活着回来,这个问题现在并不是乔斯巴耶夫所担心的,对于他来说,“生”与“死”只不过是两个迥然相对的概念而已,自从当初加入安全委员会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从二十四岁开始,到如今的六十六岁,乔斯巴耶夫感觉上帝已经很眷顾他了,三十二年的克格勃特工生涯,他都平平坦坦的走过来了。而今,他的夫人已经与六年前去世了,唯一的女儿现在也已经长大成人,还成了国际刑警组织中颇有前途的一员,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什么可以奢望的?
想到自己的女儿,乔斯巴耶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微微偏过头,朝桌面左侧的一个相架看过去。在那个七寸的相架里,是一位身穿深蓝色苏籍国际刑警制服的年轻女人,得体的制服、阳光的笑容、垂出船帽外的顺滑金发,将这个容貌秀美的女人装点的青春飒爽而且灵气十足。
“阿芙罗拉,我的天使,你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祝福你。”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乔斯巴耶夫伸手拿过相架,将它也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当乔斯巴耶夫在二十几名护卫的簇拥下,登上一架前往哈巴罗夫斯克的专机时,淡淡的夜幕,已经降临了作为他此行目的地的远东。
正如柳京所期盼的那样,在静静的等候了将近三十六小时之后,作为安全委员会秘密线人的布热津斯基再次传来了消息——目标人物将会在当晚一个半小时之后,也就是六点三十分,准时离开哈巴罗夫斯克的别墅,沿哈巴罗夫斯克州际公路,经霍尔、比金、罗索扎沃茨克,连夜奔赴符拉迪沃斯托克。为了护送他南下,帮会做了细致的安排,一行两辆军车,随行的二十六个人都是帮会中的好手,他们配备了武器,而且做了伪装。按照布热津斯基的情报,帮会似乎接到了郭守云的命令,那就是绝不能让雅科夫落到别人的手里,如果路上发生问题,随行的人极有可能抢先干掉他,以彻底断绝后患。
在接到这个情报之后,柳京立刻召集人手,研究雅科夫的出行路线。哈巴罗夫斯克的州际公路是由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通往滨海边疆区的主要公路干线,东出哈巴罗夫斯克市之后,这条公路将绵延穿过布列亚山南麓山口,而在这一段山口前的图波列夫旧镇,显然是伏击的最佳位置。图波列夫旧镇,是曾经的一个集体农庄所在地,不过在六十年代的时候,随着中苏边境关系的紧张,远东边防军的一个摩托化旅进驻了这一地区,并将那里划为军事管辖区,集体农庄随后西迁。如今的图波列夫旧镇已经成了荒凉之地,虽然军事管辖区名义还在,但是边防军的巡逻队却早就撤除了。
情报中说的,护送雅科夫的人手有二十六个,而且他们还随时可能除掉目标,与此相对的,柳京身边只有十八名阿尔法特战队员,如果不存在顾虑的话,十八名特战队员对付二十几个乌合之众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柳京还要保障雅科夫的人身安全。处于这一点考虑,打伏击自然成为了唯一的选择。伏击必须采用雷霆手段,在对方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就要解决战斗,彻底控制局面,这是此次行动中柳京所必须贯彻的方针。
第一六五章 恶毒
进入九月份,地理位置偏北的远东夜晚来的比较早了,时近六点五十分,天空就已经彻底昏暗下来,而直到此时,稀稀拉拉的小雨还在下个不停,像这样的一个阴雨的夜晚,的确是做某些勾当的最佳时机。
在布列亚山南麓山口的图波列夫旧镇,柳京和他所带领的阿尔法特战小分队,已经沿着哈巴罗夫斯克州际公路布下了伏击阵线,他们选择的位置很好,恰恰位于公路沿线的一个小山包上,这里视线开阔,而且距离公路仅仅只有五十多米的距离,从柳京的位置看下去,可以将公路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在这个小山包的对面,便是绵延上千公里的布列亚山山麓,公路劈山而过,因此横亘在对面的,便是数十米高的一段悬崖,山是秃山,而这段悬崖更是秃的寸草不生。为了能够有效遏制来自公路上的反击,柳京在悬崖的中段位置安排了两名狙击手,他们攀附在距离地面二十余米高的一段凹隙上,可以凭借精准的射击,有效杀伤公路上的匪徒。而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便使二十六名匪徒丧失抵抗力,山包的坡地草丛中,还潜伏了两名突击手,他们的责任并不是发起突击攻势,而是向卡车内发射闪光弹,打掉匪徒的视觉能力,从而为整场战斗赢得最宝贵的时间。
穿着一件深黑色的雨衣,柳京站立在小山包上,时不时的看一眼自己手上的夜光腕表,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就要七点钟了,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焦虑,他担心布热津斯基的情报不准确,雅科夫他们不会走这一条路线,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就在柳京心生烦躁的时候,挂在他耳边的微型通讯器有了声音,在一阵儿“嘶嘶”的杂音之后,安排在两千米外的观察哨发来消息:“来了,两辆挂蓬嘎斯军车,时速四十,车翼无岗哨。”
柳京的心思终于安定下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这通讯器说了一声:“准备行动!”
随着柳京的一声令下,架设在悬崖与小山包之间的两道钢索上,传来一阵儿“沙沙”的细响,两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顺着钢索,从悬崖一侧悬滑过来,而就在滑行的过程中,一串串链式钢棘钉被撒落到公路路面上。这种像草蒺藜一样的东西,绝对是橡胶轮胎的克星,只要碾上它,这轮胎恐怕就要不得了。
四十的车速要想穿过两千米的距离实在太容易了,几乎就在两名“布雷”队员解开钢索挂钩的那一刻,公路的西向位置,两盏明亮的车灯已经闪过树丛,朝这边疾驰而来。
灯光由远及近,眼前的光线也越来越亮,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二十米的挂蓬卡车,已经来到了山包下方。
柳京所带领的这个阿尔法特战小分队,都是极富作战经验的老手,其中的八个人,就曾经参加过年初立陶宛维尔纽斯行动,像这样的老手,来执行今天这场行动,那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两辆卡车一前一后进入山谷前路的时候,隐藏在坡下草丛中的投弹手,已经展开了行动,四枚闪光弹先后发出,准确无误的射入了两辆疾驰的卡车车厢内,而与此同时,随着“呲呲”的几声气响,行驶在前面的那辆卡车已经碾上了钢棘钉。顷刻间,卡车车身失去平衡,在一连串刺耳的紧急刹车声中,它晃晃悠悠的撞向路边,一头磕在了悬崖崖壁上,这才算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那几枚射进车厢内的闪光弹,也最终爆响,青蓝色的刺眼光线一闪而逝,随后出现的,便是几声渗人的惨嚎。
看着两辆军车先后被阻拦在山包下,柳京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他知道,计划进行到这一步,算是基本成功了。
“哒哒哒……”
不过就在柳京的刚刚有所放松的那一刻,公路上的战况突然有了变故,在后一辆卡车上,一名穿着军服的士兵从车厢里跌跌撞撞的跳出来,一头栽倒在公路上,几乎就在栽倒的那一刻,他手中的AK突击也打响了。这名士兵显然被闪光弹打盲了眼睛,但是他凭着感觉寻找的射击点却准确的惊人,一梭子子弹以盲目撩枪的姿势打出去,竟然击中了一名刚刚冲上公路的特战队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出柳京的意料,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一把抓起胸前的夜视镜,朝身下的公路上望去。只见就在这么工夫,那名冲出车外的匪徒又有了新的动作,他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并没有停留下来,而是在公路上急速的滚动,看那意思,是要躲避随时可能打过来的子弹。
不过这家伙有些倒霉,他滚动的方向错了,在缺失了视觉的情况下,他径直滚向了刚刚顺着绳索攀下悬崖的一名特战队员,随后的一切就简单了,伴随着两声枪响,倒霉的家伙顷刻间变成了一具尸体。
就这么会工夫,公路上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两名卡车司机以及一名副手、一名持枪的军官被狙击手击倒在两辆卡车旁边,而两辆卡车的车厢里,原本的惨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不间断的枪声。其间,还有两颗手雷从车厢里抛出来,滚落在公路上,炸伤了一名特战队的士兵。
柳京的心悬起来了,他感觉到今天晚上的情况有些不对,这些在目盲之后还能迅速投入战斗的人,绝不可能是武装匪徒,他们的反应,他们的反击方式,更像是红军部队中的正规士兵,而且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士兵。
“难道中了圈套?!”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伴随着响成一片的枪声,骤然进入了柳京的脑海。
伴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柳京如遭雷击般的浑身一颤,之前,他似乎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这两辆军车里,真的只是一些士兵该怎么办?安全委员会的【创建和谐家园】,带领阿尔法小分队袭击军车,而且还酿成了重大的伤亡,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他柳京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到时候别说什么巴卡京,即便是白宫、黑宫的也保不住他。更严重的是,如果军方将这件事抓住不放,全力追究下去,那刚刚接任安全委员会主席职务的巴卡京,恐怕也难辞其咎,最后落个引咎辞职的下场可能还是好的。
“停!终止行动!”激灵灵的出了一身冷汗,柳京一把抓起胸前的通讯器,大声喊道。
不过圈套就是圈套,别人精心策划的一个陷阱,一旦迈进去一只脚,哪里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柳京明白的太晚了,他低估了自己的对手,或许此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对手经会如此无法无天,用二十几名士兵的生命做诱饵,来引他这条大鱼上钩。
柳京的确明白的太晚了,就在他喊停的那一刻,两辆轮式步兵战车,已经借着夜色的掩护,由西向的公路一方疾驰而来,而紧随着战车后面的,是一辆无不挂蓬的卡车,卡车上沾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从某种意义上说,布热津斯基递交给柳京的情报并没有错,“二十六”,今晚郭守云的计划中的确有一个“二十六”,不过这个二十六并不是二十六名帮会成员,而是远东军区的直属第二十六摩化旅。
今天下午,在送走了莎娜丽娃之后,郭守云再次同身在列宁格勒的维克托取得了联系,他将远东目前面临的危机,一五一十的向“老狐狸”做了通报,希望能够从他那里询问一点对策。
正如乔斯巴耶夫所担心的那样,老谋深算的维克托,并不是他和柳京所能对付的。这老狐狸对郭守云的担忧嗤之以鼻,他在老气横秋的将自己这位女婿贬低一番之后,不假思索的就拿出了一条极其阴损的计划——他判断,乔斯巴耶夫和柳京,绝不敢直接在远东对郭守云下手,因为他们要顾虑很多问题,要寻求郭守云的罪证。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最便捷的一种方式,就是想方设法抓住雅科夫,以便从他身上撬开一扇窗户。而基于这些判断,维克托相信,出身特工部门的柳京,此刻应该已经到了远东,他肯定正通过部分“线人”,密切地关注着雅科夫的一举一动。柳京潜往远东,身边带的人肯定不多,他要动雅科夫,就不可能在哈巴罗夫斯克动手,而是会选在雅科夫离开哈巴罗夫斯克,准备潜逃出境的那一刻采取行动。按照维克托对柳京的认知,这个人很谨慎但是却对“自己人”过于新任。因此,只要把以上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巧加利用,不难让他载个大跟头。
同维克托相比,郭守云的确还有点嫩,像这种令柳京大栽跟头的毒辣计划,他现在还考虑不到。而从考虑问题最根本的思路上讲,郭守云所考虑的对策,现在还停留在治标上,而维克托的毒辣,就在于他根本不去考虑细节,不去考虑伤人,他要出手,就务必一击致命,让对手再难找到翻身的机会。
第一六六章 杀一串
有一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老岳父在背后出谋划策,郭守云仅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便将整个圈套布置完毕。
下午两点时分,莎娜丽娃带着人手亲自登门,将潜藏在帮会内的安全委员会线人布热津斯基拿下,面对着顶在家人脑袋上的枪口,这位隐藏身份超过十年的情报员,被迫向柳京传递了假消息,声称晚六点三十分,雅科夫将乘车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而事实上,这两辆军车却是由远东军区指挥部出发的军资运输车,率队的是军区中校参谋巴特维,此人的真实身份和布热津斯基相同,都是安全委员会秘密情报员,郭守云选中他做“馅”,就是为了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在将大概的计划安排妥当之后,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猜测柳京可能选择的伏击点了,因为无法得到真实准确的情报,所以,在这个问题上,郭守云只能用猜的了。好在的是,他手上可以利用的资源很多,远东军区内由席贾霍夫所领导参谋本部在那摆着呢,十几个作战参谋碰头研究一下,根据柳京所面临的情况以及东向的公路周边地形,要想推算出具体的伏击地点,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就这样,在柳京选中布列亚山口的图波列夫旧镇作为伏击点的时候,远东军区的参谋本部,已经将这一最大可能性呈现在了郭守云的面前。
此后的一切就再没有任何悬念了,当柳京的人手在图波列夫旧镇外围实行地形查探以及伏击准备工作的时候,第二十六摩化旅的一个侦查排,已经悄悄的摸到了他们后方的右翼位置,双方的实际距离,甚至只有短短的六百米。而到六点十五分,当夜幕正式降临的时候,第二十六摩化旅的一个加强排,随同两辆轮式装甲运兵车抵达了预设地点——一切准备就绪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尔法特战小队的确是苏联军中的精英部队,每一个特战队员都可以说是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尖兵,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绝不是一般的普通士兵可以比拟的。但是,这话说回来,特种兵他也是人,而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们再神勇,也不可能凭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去对抗武装到牙齿的装甲战车,他们的枪法再准,也不可能在火力上,胜过那两挺架设在战车车顶上的三十毫米机关炮。
小规模的战事一接即止,知道中了圈套的柳京,在第一时间下令撤退,他带着幸存下来的六名阿尔法特战队员,沿布列亚山山麓北窜,狼狈不堪的逃入了茫茫的雨夜之中。
郭守云目睹了整场战斗,当柳京的特战小队与军区士兵交火的时候,他和席贾霍夫以及几名军区作战参谋,就身在数百米外的一小片林地里,摩化旅侦察排架设的夜视仪器,可以让他近距离观看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好戏。这玩意怎么说呢,反正郭守云觉得这种现场观摩,比看电视上的战争片【创建和谐家园】多了,尤其是那机炮开火时子弹划破夜空的景象,真叫一个精彩,那一道道的光线,“嗖嗖嗖”的不断溜,就跟激光似的。他也是直到今晚才知道,大口径的子弹打在人身上,真的能把胳膊、大腿活生生的炸飞出去。
“老弟,我真想不明白,咱们现在明明可以把这些老鼠全都灭掉,你为什么偏偏放走他们几个?”放下手里那个大号的夜视望远镜,披着一件黑色军用雨披的席贾霍夫,看了一眼正站在旁边吸烟的郭守云,不无牢骚地说道,“让这样的家伙活着,对咱们来说终究是个威胁。你也知道的,今天下午军区指挥部里的电话就不断,下面的人都在问这件事,现在大家身上都不干净,你要是失去了对安全委员会的控制,那今后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手上的烟卷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郭守云咗了半天也没抽到半点烟气。他有些懊恼的用两根手指将烟卷弹飞出去,这才瞟了一眼身边的席贾霍夫,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说老大哥啊,这要说领兵打仗,动刀动枪的,兄弟我自然是不如你,可要说这玩心机、耍心眼,嘿嘿,你可就差了一截子了。”
他这么说着,还没把真事说出来呢,就又跑了题。他伸手掀开头上的雨帽,又将那顶有些沉重的钢盔摘下来,拿在手里敲了敲,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他妈的,绿帽子。”
“你说什么?”席贾霍夫显然没听到他嘟囔什么,随口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郭守云吃吃一笑,一手将自己钢盔递到席贾霍夫的面前,另一只手却去捋他头上的将军帽,这一边摸索着,还一边说道,“来,老大哥,给我换你那帽子带带,这铁皮玩意有点沉,我带着感觉不舒服。”
“我说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席贾霍夫一愣,随即无奈的苦笑道。
“什么时候?现在当然应该是庆祝胜利的时候啦,”把席贾霍夫的将军帽扣在自己的头上,转手又将绿皮钢盔扣在人家头上,郭守云心满意足地笑道,“老大哥有没有听过中国的京戏,嘿嘿,我知道一段曲目,叫《挑滑车》,里面有一个唱段是这样的: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啊净!”
别说,郭守云这武生昆腔来的还真有那么点味道,不过很可惜,在席贾霍夫这老毛子武夫面前,他等同于“对牛唱戏”,人家是有听没有懂。
“哎,老大哥啊,有机会呢,你是在应该听听中国的京剧,那里面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啊,”哼唧了两句唱腔,郭守云停下来,他伸手在一脸茫然的席贾霍夫肩头拍了拍,笑道,“就拿我唱的这个《挑滑车》来说,它讲的是一个悍勇的武将,在与敌人作战的时候英勇无比,他在一场战役中大败敌军,而后乘胜追击,一连挑翻了敌人十一辆战车,结果呢,却因为力竭的缘故,被第十二辆战车压死了。嗯,这个英勇的武将名叫高宠,可在我看来,他实在是愚不可及。你想想看,敌人反正已经败了,他们现在军心涣散,一门心思的就是要逃跑,在这种情况下,他何不虚张声势的追赶一番,用一种心理战术来迫使敌人更加混乱?十几辆战车啊,这要拼命的逃起来,嘿嘿,那得碾死多少人啊?”
“哦?你的意思是……”这次席贾霍夫有些明白了,他愕然道。
“经过今晚这一场较量,柳京,嘿嘿,已经不再是此前那个理直气壮的安全委员会官员了,他犯下了滔天大罪,咱们今晚当场毙了他都毫不为过,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什么作为?在咱们眼里,他和死人又有多大的区别?”郭守云拍拍手,语气闲适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死透的柳京就远没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柳京有价值了。老大哥,你别忘了,柳京与乔斯巴耶夫关系匪浅啊,同时呢,他还是巴卡京的亲信。今晚咱们弄死他,那这一场胜利的意义,也就仅仅是除掉了一个对手,而回过头来,乔斯巴耶夫也好,巴卡京也罢,他们大可以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柳京这么个死人的身上,他们接下来,还可以堂而皇之找咱们的麻烦。而现在呢,咱们偏偏不弄死他,让他活着,让他舒舒服服地活着,不仅如此,今天晚上这事,咱们也先不要向军事法庭申诉,咱们要沉一沉,给他来个静观其变。”
“高!老弟这一手实在是用的老辣,”席贾霍夫显然彻底想通了,他巴掌一拍,兴奋地说道,“我想那样的话,柳京就成了一块烧红的石头,乔斯巴耶夫对他恐怕也只能是大义灭亲了。”
“大义灭亲?有这么简单吗?”郭守云笑了笑,淡然道,“咱们只要一天不向军事法庭提出申诉,他乔斯巴耶夫就根本没有什么大义灭亲的机会,他现在已经是身居虎背、进退两难了。我刚才之所以说暂时不要向军事法庭审书,为的就是把他乔斯巴耶夫拉下水,两天,咱们只需要沉上两天就足够了。在这两天时间里,如果乔斯巴耶夫不对柳京采取行动,那咱们就可以告他个同谋罪,别忘了,他可是安全委员会远东局的局长,柳京犯了这么大的事,他能毫不知情?那岂不是把军事法庭的提审官们当成【创建和谐家园】了?而若是他在这两天时间里,对柳京采取了行动,哈哈,那咱们就控他个渎职罪,毕竟咱们的申诉没法出去,他便知情了,这说明他对远东局还是具有完全控制力的。有控制力却不能及时制止部下的罪行,这不是渎职是什么?”
“有道理,”席贾霍夫眼前一亮,他点点头说道,“总而言之,咱们现在就是给他乔斯巴耶夫准备两条死路,他是选左要死,选右同样要死。”
“要死的可不仅仅是乔斯巴耶夫一个人,”郭守云摇头说道,“我那老岳父既然这次动手了,就不可能只看着远东这么一个地方,虽然说这计划是他老人家一手操扯的,可他真正的用心,我也多少能揣摩到一些。”
“哦?”席贾霍夫愕然道。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哼哼,现在莫斯科恐怕已经有人在给巴卡京下套了。”郭守云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幽幽地说了一句。
第一六七章 残酷的斗争
“给巴卡京设套?”席贾霍夫自然知道巴卡京是什么人,此人是标准的“激进派打手”,在过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没少为叶氏冲锋陷阵,因此也倍受叶氏的新任。在白宫掌握主动权之后,叶氏想尽办法搞掉舍巴尔申,推举巴卡京出任安全委员会主席的职务,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而今呢,维克托很显然是要借着搞掉柳京与乔斯巴耶夫的机会,将巴卡京也顺道收拾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维克托的全盘计划是什么,但是仅仅知道这些皮毛之后的席贾霍夫,已经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看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先是白宫方面希望借助安全委员会之手,从远东撬开一个突破口,拿雅科夫说事,继而整掉郭守云,随后再顺藤摸瓜,将维克托一干人扫【创建和谐家园】下。而与此同时呢,维克托一干人也借此机会,设下一个大大的圈套,从柳京、乔斯巴耶夫开始算计,由他们牵扯到巴卡京,最终的打击目标,很显然就是叶氏领导的白宫。
目前苏联最具有实权的两伙政治力量,以远东为斗争的战场,彼此磨刀霍霍、枕戈待发,可使用的手段,却都是曲折迂回的,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老实说,在此次事件之前,席贾霍夫作为远东军区的参谋总长,本身是相当自负的,别看他对郭守云表面上言听计从、俯首帖耳,可在心里,他对这个毛都长全的中国年轻人着实有些看不上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钱吗?”可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席贾霍夫那颗“火热”的心算是凉透了,他意识到,郭守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地方富豪,他在苏联国内也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势力,他的郭氏集团是苏联一个庞大利益集团内的一环,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与他作对的人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心思缜密的阴谋家,也不是一个财大气粗的郭氏集团,而是一个在苏联政治圈内根深蒂固、触角密布的暗势力,这伙暗势力的能量之大,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整个安全委员会掀个天翻地覆。这话说起来或许有些凄凉,但很现实的情况是,席贾霍夫觉得自己这个远东军区的参谋总长,恐怕在人家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吧?
“哦,老弟啊,”心里想明白了这些东西,席贾霍夫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维克托先生的用意,是要将白宫的势力从安全委员会中彻底清除出去喽?”
“彻底清除?”郭守云歪头想了想,片刻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那种可能性倒是不大。政治这种东西,谁与谁都不是朋友,但是话说回来,到了我老岳父那个地位,他和对手之间恐怕也算不上是死敌了。大家你搞我一次,我算计你一局,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迫使对方在一个局部范围内做出某些让步罢了,难道谁还能奢望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吗?那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所以,依我看呢,咱们这次搞掉了柳京与乔斯巴耶夫,莫斯科那边拿到了对巴卡京不利的把柄,那这件事恐怕也就到了终结的时候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谈判了,至于说巴卡京能在他位置上做多久,估计就要看白宫方面可以做出多大的让步了。”
“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对郭守云的这番推测,席贾霍夫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好啦,我看柳京他们那些人此时应该跑远了,”伸手在席贾霍夫的雨披上拍了拍,郭守云说道,“走,咱们上去看看,那个巴特维中校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他的运气不要太好。”
“放心吧老弟,我亲自安排的,霍尼宾少校是我的人,由他动手,咱们的巴特维同志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幸运之神眷顾的。”与郭守云并肩走出树林,席贾霍夫正了正头上的钢盔,轻声笑道。
“呵呵,那今晚这一出戏就算是搞大了,”郭守云会意地点点头,笑道,“堂堂的安全委员会远东局【创建和谐家园】,带着阿尔法特战小队袭击远东军区物资车辆,造成重大伤亡不说,还直接导致一名中校当场死亡。想想看,这样的事情如果通过媒体传扬出去,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至少国防监察委员会的人恐怕要坐不住了,”席贾霍夫说道,“自从阿富汗战争中期直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了吧,咱们国内的军队里还没有校级军官阵亡的例子呢,这可是军界的一大耻辱。更何况咱们军方同安全委员会历来关系不睦,这次安全委员会的公然挑衅,肯定会引来军方反弹的。嗯,如果咱们再动上一些手脚,把事情搞得更热闹一些,估计乐子就要大了。”
“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做多了反而成了画蛇添足。”摆摆手,郭守云说道。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的绕过一片灌木丛,走到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的公路上。看到两人过来,一名手里提着配枪的中年少校,从后一辆被打的四处都是枪眼的军车边跑过来,先是向席贾霍夫行了一个军礼,继而笑道:“将军,事情都办妥了,那些不开眼的家伙被放倒了十二个,剩下的沿山麓向北去了,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没有追击。”
“做的不错,霍尼宾,”席贾霍夫在少校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笑道,“罪证收集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能表明这些家伙身份的东西?”
“将军,您看。”霍尼宾少校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右臂,将手中所拿的一串链牌送到了席贾霍夫的面前。
借着前面装甲运兵车上的灯光,郭守云朝那些链牌看了一眼,这种东西他也认识,是阿尔法特战队士兵所佩戴的军牌,与苏军普通士兵的军牌差别不大,这上面有士兵的编号、姓名以及隶属部队的番号,不过由于阿尔法的番号就是“A”,因此牌子上没有数字型的部队编号,仅有一个插剑的“A”字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