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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行啦,别这者那者的了,”笑着打断弟弟的话头,郭守云摆手说道,“你就老实说吧,这回又打算干什么?别忘了,我是你哥,从小看你光【创建和谐家园】长大的,你眼珠转一转我就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了,所以啊,有话就直说,别在这儿给我兜圈子。”
“哦,”守成搔搔脑门,瞟了坐在对面的李圣妍一眼,吭哧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道,“那我可说啦,你别不同意。”
“只要是正事,我自然会考虑。”郭守云笑道,“你这臭小子,才刚结婚不到一天,怎么,这就跟我这当哥走远啦?”
“你说哪去了,我就是感觉这事办起来有点麻烦,怕你不同意。”守成陪笑道。看得出来,跟李圣妍呆的这段时间,一向木讷的傻小子性格开朗不少,这是好事,是足以令郭守云感觉欣慰的地方。
“说吧,哥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一把搂住弟弟的肩膀,郭守云笑道。
“那我可说啦,”守成嘿嘿一笑,说道,“是这样的,我刚才跟圣妍在甲板上呆了会儿,突然有了一个打算。我们想,这正式的婚礼不要在哈巴罗夫斯克办了,那样过于铺张浪费。你也知道的,现在联邦那边经济很困难,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在这种环境下,咱们要是一掷千金的搞一场婚礼,多少有点不太像话。所以呢,我们商量一下,想要简简单单的把事情办了,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嘿嘿,正好,圣妍她喜欢海,而且从小就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一名海军,我们考虑着,如果可以的话,等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我们两就在这船上把婚事解决了。大哥,你看这行吗?”
“你哼唧了半天,就为这件事?”郭守云皱皱眉,说道。
“怎么,大哥觉得……不妥当?”守成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圣妍的主意吧?”转过头,郭守云对坐在对面的弟妹说道。
在郭氏这个势力庞大但是成员单一的家族里,身为大哥的郭守云就是一家之长,他的权威不仅表现在外面,同样也表现在家里,这一点李圣妍早就深有体会了,因此,她虽然在一些问题敢于据理力争,但同时也对这个大哥充满了畏惧。
此时,面对大哥投来的目光,她先是求助似地看了看丈夫,好半晌之后,才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怎么说呢,这婚事吧是你们两个的事,我原本是不应该多插嘴的,”郭守云叹口气说道,“你们想要一切从简,这种想法是好的,圣妍从小接受的那种节俭式教育也没有错,可关键在于节俭也得分时候,而在一些特定的情况,奢侈也是非常必要的。就拿你们的婚事来说,为什么我一定要在哈巴罗夫斯克举办一次?难道就为了多花点钱、摆摆阔气吗?显然不是那样的,大哥又不是乡巴佬、暴发户,有必要时时刻刻彰显自己的财力吗?”
“先生说的不错,”叶列娜此时正好端着一个茶色托盘走进来,她将一个水杯送到李圣妍的面前,同时笑道,“我相信他这是在圣妍小姐考虑。要知道,在这个处处讲究身份地位的社会里,一个人要想获得别人的认可,只有三条路可走,权力、金钱、关系。郭氏在远东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在这个由权力、金钱、关系三要素所组成的利益族群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走到守成的面前,将另一杯水递给他,叶列娜继续说道:“这些人在极力保障自己地位的同时,也在倾尽全力的排挤、打压另一部分他们可以动的了的人。守成先生在这个圈子里有自己的位置,相信在远东没有谁会去打他的主意,因为先生一贯的态度都很明确,每个人都知道他对这份兄弟之情看得很重,所以不敢妄动。而圣妍小姐就不同了,您说到底都是一个外来人,而且仅仅是守成先生的女人,不幸的是,在这个圈子里,女人是没有什么牢固地位的,她身份的高低,往往依附于她背后所存在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先生才打算为你们隆重的操办婚事,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借此向所有发出一个信号,或者说是表一个态,从而让圣妍小姐更快、更顺利的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
第五零七章 折磨
“圣妍小姐,守成先生,现在你们总该明白先生的一片苦心了吧?”施施然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叶列娜最后笑道,“他为了你们,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该考虑到的、不该考虑到的,他都为你们考虑到了,呵呵,这一点真是令人羡慕。”
女人说话的时候,郭守云就坐在旁边笑而不语,不过在心里,他对对方这种擅自插嘴的做法却颇为不满。
“看,我就说嘛,大哥的决定自然是有他的考虑,”歉意地看了大哥一眼,守成扭头对李圣妍笑道,“依我看,这事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办吧,正好,两位老人家那边也好交代的一点,毕竟他们也希望把婚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呵呵,也不一定都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办,既然圣妍喜欢,那咱们就把婚事挪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来办,”郭守云微微一笑,说道,“回头我会同西罗诺夫将军商量一下的,嗯,可以考虑借用他们一艘舰艇,这艘‘古币雪夫’就不错,让他们稍稍装饰一下,烘托烘托气氛。”
“那倒好,这样连彩车礼炮都可以省掉了,”叶列娜斜着身子,半依在郭守云身上,一脸向往地说道,“军舰上举办的婚礼,这将是一段多么浪漫的人生记忆啊。”
这女人说话真是不负责任,按这种方式举办婚礼,那彩车礼炮的开销的确是省下来了,可这护卫舰开出一海里所需要的费用,恐怕就够一队彩车跑上几十公里了,而船舰上打出一发炮弹的费用……这真不好计算。
“怎么样圣妍,你对这样的安排方式感觉满意吗?”郭守云伸手拦住身边女人的腰肢,笑道。
“嗯,就按先生的意思办吧。”稍一犹豫,李圣妍唯唯诺诺的点头,应声道。
“呵呵,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叫我先生啊?”郭守云皱皱眉,随即朗声笑道。
“啊,大哥,”看得出来,李圣妍称呼这一声“大哥”还很不习惯,也许她还没有适应那种从“柴火妞”摇身一变转化为“豪门贵妇”的生活,在这方面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时间。
“好,好。”郭守云点头笑道,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看着眼前这位思想古板的弟妹,他总能在不经意间想起妮娜,说起来兄弟俩几乎是找了两个性格相同的女人做妻子,难道说思想保守、古板的女人更容易让男人找到安全感?
“大哥,既然事情定下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嘘口气,守成笑眯眯的从床上站起来,他走过去握住妻子的小手,这才扭头对大哥说道,“刚才问了大副,他说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还要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你睡会吧,这两天你恐怕没好好闭过眼。”
“知道啦,”郭守云淡然一笑,转用汉语说道,“你这臭小子多努力一下,争取让我早点抱上小侄子。”
“哎。”守成怔忡几秒,这才尴尬的答应一声,扯了一脸疑惑的李圣妍落荒而去。
“我想,在整个属于郭氏集团的圈子里,恐怕只有守成先生夫妇才是最快乐、最幸福的。”看着一对新婚夫妇消失在舱门外,叶列娜不胜感慨的叹息一声,说道,“不用费尽心思与人争斗,不用担心有人算计自己,不用太多的危机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更不用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这真是任何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生活。”
“这是因为他们没有野心。”从床上站起来,郭守云伸手取了挂在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随口说道。
“或许吧,”叶列娜歪头想了想,轻笑道,“不过我想,这里面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由于先生您认为他们没有野心。”
“因为他们没有野心”,“认为他们没有野心”,这两句话看上去意义相近,可仔细琢磨一下就能发现其间韵味十足,历史上无数的冤假错案,或许就是由这两句话的细微差别中诞生出来的。
“真的,你真的很会说话,”披着外套,郭守云稍一沉吟,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吧,跟我出去走走,也许走一圈下来,我对你的信任就会更多一点了。”
“嗯。”叶列娜站起身,紧跟在主人的身后步出舰长舱。
晨光中的大海风势有点大,从舰舱里一路走出来,郭守云顿时感到了那份原本不应属于盛夏季节的清凉。站在甲板上抬头上看,可以看到有水兵看守的瞭望塔还在运作,两块巨大的雷达板也在嗡嗡的碎响中一圈圈的旋转。
“朝鲜东海,”在甲板最外围的护栏前停下,叶列娜双手扶着足有腕骨那么粗的护栏条,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回味似地说道,“我在十四年前曾经来过这里,说来先生也许不信,我父亲曾经就是太平洋舰队的一名少将,他曾经服役的那艘巡洋舰就是原来的2号舰‘伏龙芝号’核动力导弹巡洋舰,呵呵,也就是现在的‘拉扎列夫海军上将号’。那时候我们一家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居住,先生应该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能够获得这个居住权是苏联每一个公民的荣耀,所以,我那时候每天都觉的很幸福,甚至感觉这种幸福会一直陪伴我一生。”
女人在海风中迎面而立,柔顺的金发被海风打散,嚯嚯的飘扬在她脑后。稍显宽松的套裙被海风扯起,紧紧包裹住她的前身,将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疑。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无缘无故的,郭守云的脑子里就闪过这么一句话。
“不过很不幸的是,我的父亲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伸手挽起飘散在脑后的长发,很随意的打了一个髻,叶列娜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相对于做一个将军来说,他更希望能够成为一个手握重权的政客,并为此在很长的时间里做着不懈的努力。也许是有志者事竟成吧,我记得是七九年的时候,当时的太平洋舰队司令马斯洛夫上将转调莫斯科海军参谋本部,父亲作为他的亲信,一同离开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在莫斯科的海军参谋本部谋得了一个参谋的职位。呵呵,父亲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当然,他也很有玩弄权术的技巧,在莫斯科的短短三年时间里,他便从一名普通的参谋,迅速转型为标准的政客,并进入苏维埃委员的名单。”
“得其事而不得其时。”听到这儿,郭守云已经对叶列娜父亲的命运有了一个基本的把握,他叹口气,说道。
“得其事而不得其时,我真喜欢中国文化,寥寥数语便能将一个很复杂的问题讲个通透彻底,”叶列娜歪头想了想,笑道,“不错,得其事而不得其时。父亲竭尽半生心血,想要在莫斯科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算准着了一切,把莫斯科各个势力派别之间的利害关系看的透透彻彻,同时,又运用自己的智慧,在这些纷繁复杂的利害关系网络里游刃有余。可……可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他能看透人性与复杂的人际关系,却看不透未来,看不到今后一段时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后来的一切就很简单了,就在他刚刚获得了勃列日涅夫同志信任的时候,这位在莫斯科叱诧风云几十年的人,就那么一闭眼,赫然长逝了,继之而起的安德罗波夫中央为了巩固权力根基,对整个莫斯科中央来了全方位的大洗牌。父亲三年的心血一夜之间化为泡影,他被踢出莫斯科,重新发配到了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符拉迪沃斯托克?”郭守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他感觉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寒意。
“呵呵,是啊,符拉迪沃斯托克,太平洋舰队,”叶列娜的笑声听起来有些诡异,她说道,“父亲在莫斯科转了一圈,历时三年,用重新回到了他的起点……哦,或许应该说是他已经失去了起点。为了羞辱他,莫斯科给他安排了一个最佳的职位,‘伏龙芝号’二副,中将二副,而当时的舰长却是父亲当年的下属。”
“后来呢?”郭守云沉声问道。
“后来?对我父亲来说,已经没有后来了,”叶列娜惨然一笑,说道,“他在来哈巴罗夫斯克的途中饮弹自尽。而对我和母亲来说,那还只是地狱式一周的开始。父亲的尸体停放在专列的车厢里,一路从莫斯科奔赴符拉迪沃斯托克,那是盛夏的季节,尸体在闷热的车厢里根本不可能保存的住,可任母亲如何哀求,负责‘护送’的我们前往远东那些人都不肯停车。我们母女两个就那么呆在车厢里,眼睁睁看着父亲尸体一天天【创建和谐家园】溃烂,浮肿生蛆……”
“好啦,不要说了!”郭守云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残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可像这种折磨人的手段,他之前绝对是闻所未闻,听着身边女人的口述,他甚至能够嗅到鼻端那浓重尸臭气息。
第五零八章 智库
“先生觉得听不下去了是吗?”叶列娜转过身,面对着郭守云,一脸平静地笑道,她那副淡漠的表情令人震惊,就好像刚才那一番她都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可郭守云知道,那都应该是真的,因为这种事情很容易查证,凭这个女人的精明,她绝不会在这方面撒谎。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当年亲身经历的,而那年我才十岁。”叶列娜说着,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串老旧的铜制项链,掀开那挂了几丝绿锈的链坠,取出一方折叠整齐、拇指盖大小的枯黄折纸,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拆开,展现在郭守云的面前,“幸好的是,再漫长的旅途终究也有到站的时候,而当时担任太平洋舰队司令的斯皮里多诺夫上将对我们给予了同情,同时,再加上他对莫斯科政权核心没有太多畏惧,所以父亲那几乎被蛀空的尸体,才得火花。按照他生前留下的遗书,母亲把他的骨灰洒在了这片大海里。”
陈年的遗书递到郭守云的面前,上面那模糊不清的字迹在经过十多年的沉淀之后,似乎仍旧能够展露出一位将军饮弹自戕时的那一份怨愤。
“父亲在遗书里说,他这一生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离开了远东,冒冒失失的闯进了莫斯科那边深不见底的政治沼泽,所以他让母亲带着我在哈巴罗夫斯克定居,这一生都不要离开这片地方了。”叶列娜继续说道,“按照他的吩咐,母亲带着我去了哈巴罗夫斯克,在当年的十月农场安顿下来,过了两年平静的生活。不过我知道,母亲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脆弱,她是一个很记仇的女人,为了让我记住这段仇恨,她亲手画了三十四张肖像,让我每天看着这些嘴脸背诵他们的名字,只要稍有错误,哪怕是一个音节发不准,她就会扒掉我的衣服,用马鞭狠狠的抽打。整整两年时间,我明白了什么叫仇恨,也明白了我这一辈子为什么而活。”
“为仇恨而活,你不觉得有些不值吗?”叹口气,郭守云说道,“更何况,你那些所谓的仇人,也不一定是你所能对付得了的。”
“那倒未必,”叶列娜笑道,“如果仇恨积压的深了,一个人就会觉的生活很充实,而他的仇人越强大,他就会觉得这种充实感越足。父亲的死引发了这种仇恨,母亲利用它为我安排好了人生之路,我在这条路上一步步的前行,不知疲累,毫无困倦,因为,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八四年冬天的时候,已经进入安全委员会的丘尔科夫来到了十月农场,他是母亲列出的仇人之一,也许是出于愧疚吧,他希望能对我们母女做出一些补偿。可我知道,他没那么好心,他只不过是觊觎母亲的美貌罢了,他的这份欲望也不知道掩藏了多久,大概是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念头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只是父亲手下的一个小人物,而父亲死后,他又担心受到什么牵累,所以才迟迟没有伸出脏手。而到八四年的时候,安德罗波夫死掉了,莫斯科换了天,父亲的名誉得以恢复,所以这家伙立刻就找上门来了。就在刚到农场的那天晚上,他强迫我赤身裸体地站在窗前,亲眼看着他一次次、变着花样的在母亲身上发泄【创建和谐家园】,然后再把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喷在我的身上……”
“现在这个丘尔科夫在哪儿?”不等女人把话说完,郭守云便沉声问道,“这个仇我很乐意替你报了。”
“他?呵呵,他早就被你那位岳父枪毙了,罪名是谋杀,而谋杀的对象,则是维克托先生在安全委员会内的第一位亲信,我的另一位仇人,第三局第二副书记列斯杰延科同志,而在三人小组审判庭上作证的,就是刚刚年满十三岁的我。”叶列娜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用缓慢的语气说道。
“什么?!”这回郭守云是真的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这个女人,竟然那么早就与维克托产生了交集,而且看起来尚未成年的她似乎摆了老头一道。
“谁能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会下毒鸩杀一位安全委员会官员呢?谁又会相信一个因紧张而小便失禁的女孩儿,会在安全委员会的秘密法庭上撒谎呢?谁又会相信一个满眼纯真的小女孩,能够编造出一段因权力斗争而引发的激烈争论呢?”叶列娜笑道,“很显然,谁都不会相信,所以,当我在法庭上呜咽着说出那些证词的时候,丘尔科夫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他直到被当场枪决的时候,都没说出半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咕咚”咽了一口唾沫,郭守云的眼前出现一个幻想中场景:一个裤裆里流淌着尿液的小女孩,面对三位面无表情的主审官,泪流满面、磕磕巴巴的陈述着一段子虚乌有但却只有成年人才能说出来的证词。毫无疑问,即便是再高明的主审官,也不可能对她的证词产生任何怀疑。
“不得不承认,你那位岳父很厉害,他对那时候的我并不完全信任,而他之所以要枪决丘尔科夫,更多的是为了争夺权力。”叶列娜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从他看过来的眼神里,我能察觉到那一股深深的戒备。那次审判之后,他专门为我准备了一个选择的机会,我可以在军事外交学院、伏龙芝特别学校中挑一所自己喜欢的地方学习。他甚至还屡次告诉我,伏龙芝特别学校是迈入安全委员会的最佳门槛,那里是高级特工诞生的摇篮,安全委员会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高层人物,都在那里接受过培训。而军事外交学院在相比之下就差了一些,那是主要为军队培养人才的地方,不过生活条件比较好,待遇也高。哼哼,别看我年纪小,可我知道,这头……他这是在试探我,可以断定的是,如果我选择了伏龙芝特别学校,那恐怕就再也没有明天了。另外,我对这个学校也的确不感兴趣,因为那里培养的都是‘刀子’,是最直接的‘杀人武器’,而我呢,我不要做‘刀子’,更不要做‘杀人武器’,我要做那只握着刀子的手,要做‘杀人武器’的控制者。”
“所以你选择了军事外交学院?”郭守云点点头,今天这一番谈话,令他对身边这个女人有了很深入的了解,同时,也获知了当年一些安全委员会内部发生的秘密事件。
“不错,十年,我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年,”叶列娜说道,“克格勃的训练在层级划分上是很严格的,那些当权者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尽可能减少来自外部的威胁,不可能将任何一个学员训练成全能。在他们眼里,‘刀子’必须是刀子,不能有大脑,而‘大脑’则必须是大脑,智虑深远却缺乏自我保护的能力。任何一个人,要想控制克格勃其实都很容易,因为它看似机构庞大、臃肿复杂,其实内在的脉络相当清晰。它看上去就像是日本的忍者体系,上忍为智忍,不具备武力,无权指挥下忍;中忍为中枢,无权决策,却能够直接调动下忍;下忍就是刀子,就是杀人利器。而克格勃也是采用的这种钳制方式,我与维克托这样的人实际上很少有机会直接接触到底层组织,我们都属于大脑,没有中枢的连接,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而你的莎娜丽娃就属于‘刀子’,当初就是为了更多的控制他们这些人,维克托才把他的儿子拉进安全委员会,并千方百计为他安排了一个西伯利亚分局负责人的职位。同样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维克托才无法控制契卡俱乐部,因为这个俱乐部的主要成员,都是原来安全委员会的中枢。”
“我明白了,”郭守云恍然,这女人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进一步获取自己的信任,“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在我的郭氏集团里充当一个大脑的角色?”
“是,”叶列娜直接回答道,“先生难道不打算建立一个类似咨询机构的智库吗?”
“如果我说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呢?”郭守云想了想,说道。
“那我会立刻判定先生所说的是谎话,”叶列娜笑道,“你也别告诉我你身边有波拉尼诺夫那样的人就够了,不是我低估他,凭他的那份洞察力,勉强可以在军事外交学院里充当一个新学员。只要先生给我一个许可,我能在一周内把你所需要的智库建立起一个雏形,到时候你就明白波拉尼诺夫的差距在什么地方了。”
“一周内?”郭守云讶然道。
“不错,一周内,”叶列娜点头道,“我手头上有现成的人选,先生只需要点点头,顺便开一张支票就可以了。”
第五零九章 【创建和谐家园】契
“智库”,必须注意,叶列娜口中所说的是智库,而不是郭守云之前所构想的那种智囊团,而与智囊团相比,智库无论从规模还是从作用来说,都要庞大、豪华的多。在西方,人们更习惯称智库为“思想库”,其汇集来自各个方面的专家,为一国的领导层提供经济、社会、军事、外交等诸多方面的最佳决策性建议。类似中国的社会科学院、中国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美国的兰德公司、布鲁金斯学会等机构,就属于智库。
此前,郭守云去华盛顿的时候,曾经路过一次马萨诸塞大街,这个被称为“智库一条街”的地方,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虽然他从未考虑过要建立一个类似兰德、布鲁金斯那样的大牌智库,可要是能建一个规模小一点,同时却能发挥宏观预测作用的智囊机构,他绝对舍得花钱,哪怕是规模惊人的一笔钱。
可从内心里,郭守云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类似这样的智库,不可能是谁有钱谁就能建立起来的,其中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人才沉淀过程,他草算了一下,如果由他自己出面操办的话,那没有近十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拿下一个稍具规模的智库机构。
而现在呢?一个属于自己私有的女人站在面前,一脸坦然的告诉自己,她只需要一笔钱和必要的信任,就可以在短短七天时间内将一个智库建立起来,他这个大老板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着收获。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能有什么想法?毫无疑问,他的想法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怀疑,一种则是狂喜。
郭守云看得出来,叶列娜绝不是那种说话不着边际的人,坦率的讲,作为靠智计起家的奸商,他从未有过那种被人看破心思的感觉,而今天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这个女人已经连续几次窥探到他的心理活动了。像这种女人,她可能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漫天许诺吗?这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压住心头的狂喜,郭守云用稍带着继续冷漠的声音问道:“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我对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智库很有兴趣,不过在正式考虑这个问题之前……”
“先生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我是吗?”叶列娜笑着插口道,“而第一个或许就是要问我想得到什么样的回报,需要什么样的权力,呵呵,说实话,你与维克托真的很相像,用来推断他的手法对先生同样适用。”
郭守云默然,他甚至怀疑当年的军事外交学院里是不是有专门教来揣摩人心的教程,如果有的话,那究竟是心理学还是别的什么古怪东西?
“如果先生还是要问这个问题的话,那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的重复了,”朝男人身边靠了一步,叶列娜继续说道,“既然先生非要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那好,我也可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作为一个女人,我这一生就是为复仇而活的,我可以把一切都出卖给先生,从身体到思想甚至是灵魂,而我需要先生为我所做的只有三件事:第一,替我出掉我至今还没有除掉的四个仇人;第二,把‘拉扎列夫海军上将号’巡洋舰更名为‘尤里中将号’,再将它凿沉在这朝鲜东海,我要把这当作献给父亲的祭礼;第三,重建早已废弃的哈巴罗夫斯克十月农场,当年它的占地面积是一百四十顷,新建后的农场必须依照原貌,并定名为‘伊莎列克耶娃农场’,转到一个名叫安菲萨的姑娘名下。”
“就这些?”郭守云大为惊讶,他感觉这个女人的“野心”有点不可思议,她不要权力,也不要受用不尽的金钱,却提了这么三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第一个条件:“除掉四个仇人。”这也就是说,另外那三十多个人,在过去十年的时间里,叶列娜已经自己解决掉了,而她解决不掉的人,显然身份很不简单,不过对郭守云来说,这种事情似乎太过简单了。不就是杀人吗?有必要的话,一国总统不照样能杀啊。
第二个条件:凿沉一艘巡洋舰,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麻烦,毕竟“拉扎列夫海军上将号”是太平洋舰队至今仍在服役的一艘主战核动力导弹巡洋舰,不过对于郭氏集团来说,要找借口弄沉它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这老掉牙的玩意都下水快十年了,期间又缺乏必要的维护保养,如果郭氏提出给太平洋舰队重建一艘类似的战舰,西罗诺夫估计会美得屁颠屁颠的。
至于这第三个条件嘛,那就更不用说了,一百四十顷的土地面积绝对不小,可是远东别的不多,就是地多,可以肯定是,只要郭守云说句话,哈巴罗夫斯克市政府就在半天的时间内将一切手续都办好。至于说这其中会不会牵涉到【创建和谐家园】的问题,郭守云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就这些,”叶列娜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事情在别人眼里或许无法办到,但在先生看来,应该只是三桩小事吧?”
“正因为是小事,我才会有疑问,”郭守云坦然道,“你的这份【创建和谐家园】契似乎签的价低了,这让我有种看不透你的感觉。”
“呵呵,先生,你应该说这正是我的价值所在,”叶列娜笑道,“如果我是那种能让先生一眼看透的女人,你还会重视我吗?再者,在这个问题上,先生也不必多想,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我只是一具大脑,你也不必给我任何权力,我不像莎娜丽娃她们,她们都是先生手中权力的分享者,而我不是,我只是充当一个军师的角色,在今后的任何日子里,我除了会与我的人相处之外,绝不会同远东任何一个利益阶层产生交集。嗯,更恰当的说,我们在远东就是隐形人,与过去十年的生活一样,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存在,也没有人会在意我们。”
说到最后两句话,叶列娜的脸上不自觉的展现出一份落寞,不过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一眨眼就消失了,那种自信的笑容重新出现在她的眼角。
¡¡¡¡Ò¶ÁÐÄÈËù˵µÄÎÊÌ⣬ÕýÊǹùÊØÔÆËùÏëµÄ£¬°´ÕÕÕâÅ®ÈËËù˵µÄ·½Ê½£¬ËûÃǵÄÈ·²»¾ß±¸êéêìȨÁ¦µÄÌõ¼þ¡£
“好吧,”思虑良久,郭守云一摆手,毅然说道,“告诉我,除了必要的资金之外,你还需要什么安排?”
“一个环境相对封闭的处所,”叶列娜说道,“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必要的设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先生接受我的提议,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你开出的条件这么优厚,需要的报酬又那么微薄,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耸耸肩,郭守云笑道,“等回到哈巴罗夫斯克,你就尽管放手去安排吧,需要什么随时可以开口。呵呵,我这个人虽然疑心很重,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标准还是做得到的,你放心好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先生,你与目前的契卡俱乐部一样,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者,”叶列娜笑道,“啊,不,对于我来说,你已经不是合作者了,而是那个可以主宰我今后命运的男人。”
“最后这一句话我爱听,”伸手揽住女人纤细绵软的腰肢,郭守云笑道,“那好,既然我是你的命运主宰,那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嗯,让我猜猜看,”叶列娜似乎对揣摩男人的心思很有兴趣,她歪头想了想,说道,“先生这两个问题……嗯,第一,你肯定是想问我与契卡俱乐部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第二,你想问我剩余的四个仇家究竟是谁。如果是这两个问题的话,我只能回答您一部分。我与契卡俱乐部之间真的只是合作关系,因为在现阶段,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除掉巴兰尼科夫。”
“巴兰尼科夫也是你的仇人?”这件事大出郭守云的意料之外,他讶然道。
“不错,”叶列娜撇撇嘴,哼声道,“我这些年都在为除掉他而努力,不过因为他本身担任着内务部要职,而且离莫斯科权力核心较远,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算计他。不过当他坐上安全部部长这个职位之后,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所以主动找上了契卡俱乐部,并为他们想出了一个夺权的绝佳计策,而条件则是让他们将我引荐给先生。”
“那个对付巴兰尼科夫的计划是你策划的?”郭守云恍然,他嘘口气说道。
“是的,雕虫小技,让先生笑话了。”叶列娜轻巧地说道。
“那除了巴兰尼科夫之外,你的复仇名单上究竟还有什么人?”郭守云紧接着问道。
“这我暂时还不能告诉先生,”叶列娜摇摇头说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只所舍弃契卡俱乐部,转而与先生展开合作,其最主要原因就是先生注定会和这三个人发生冲突,所以,帮你帮我自己,我没的选择的。”
第五一零章 安菲萨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郭守云坐在办公桌后面,皱眉盯着手头上握着的一沓相片,好半晌之后,才用右手中握着的钢笔在照片上轻轻一敲,说道:“不行,我感觉好像还是缺了点什么东西,现在这样的布置,气派固然是有了,喜庆的氛围也不错,可就是……就是,哎呀,我也说不好,反正就觉得是缺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