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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着,郭守云伸手将面前的一沓文件推过去,送到奥托夫的面前,这才继续说道:“看看这些调查材料,这都是霍尔采夫先生在一周前交给我的,在你的管理之下,勘察加总行有什么管理漏洞、每一笔大额贷款面临多少风险、六笔呆坏账的出现原因,他的报告里都阐述的很清楚了。看看他的工作,再比对比对你自己的,你难道不觉得惭愧吗?”
“是,我应该感到惭愧。”奥托夫的脸上闪过一丝气恼与懊悔交织的表情,他垂头丧气地说道。
“知道惭愧就好,”郭守云歪过头,在众人的脸上巡视一眼,说道,“好啦,作为三级城市的分行负责人,你已经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了,你现在可以先到财务上领取你的四百万年薪,这是我当初做下的承诺,虽然你犯了很大的错误,但是这份承诺我是要兑现给你。同时,你的全新任命书也在财务那里,领好了之后,你就可以走了。霍尔采夫先生,你也可以换换位子了,从今以后,奥托夫经理的位置属于你了,不过我必须事先提醒你,如果在下半个年度里,你的管理系统内再出现什么纰漏,无论是被谁抓住了,我都会让你把这个座位再让出来。我的管理理念只有一个,决策者的位置只有那么工作负责且卓有才华的人才有资格坐,有能力的上,没能力的滚,我希望你们能把这句话都给我牢牢记在心上。”
“是,郭先生。”几十个部门经理这次总算是开口了,他们心有余悸的同声说道。
“郭先生。”刚刚走到门口的奥托夫在伸手开门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他犹豫半晌,猛地转过身,对郭守云说道。
“还有什么事?”郭守云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地说道。
“我希望先生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为此,我愿意放弃那四百万的年薪。”奥托夫怨毒的瞟了一眼刚刚坐上自己位置的霍尔采夫,沉声说道。
“机会在你自己的手里,用不着我给,”郭守云摆摆手,随口说道,“当然,最终的决定权你的手里,你也不必向我申请。如果你担心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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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守云的话刚说到这里,会议室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披头散发、表情看上去像疯子一般的菲尔娜猛地冲了进来。
“郭守云!你为什么这么害我?!”毫不理会被撞倒在地的奥托夫,菲尔娜一进门便指着坐在椅子上的郭守云哭声喝问道。
第四六六章 痛斥
“郭先生。”几乎是紧跟在菲尔娜的身后,两名保镖单手入怀,面色紧张的冲了进来。
整个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几十个部门经理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射到郭守云的脸上,他们真替菲尔娜的命运担忧,要知道在远东这片地面上,除了妮娜夫人之外,还没有谁敢直呼“郭守云”这个名字呢。
“如果你担心有人用某些卑鄙手段夺取你那份表现机会的话,我今天可以给你一个保证,”没有理会站在门前的菲尔娜,郭守云面色平静的继续对奥托夫说道,“在我的集团里,决不允许有那样的情况出现,否则的话,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是,先生,我们听清楚了。”诸位经理同时回答道。
“郭守云,我的话你听……”看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郭守云,已经陷入暴走状态的菲尔娜嘶哑着声音喊道。
“闭嘴!”一声大喝,打断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郭守云满面杀气地说道,“如果不想被人直接从窗户扔去的话,你就给滚到一边站着,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没时间处理你的事!”
被郭守云那充满杀气的话吓了一个哆嗦,同时也感到了身后保镖伸向自己肩头的大手,菲尔娜下意识的朝会议室内那几扇窗户看了一眼——这是十一楼,如果从这里摔出窗外的话,那后果如何几乎不用去想了,更要命的是,坐在会议桌旁边的那个家伙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只要他说句话,门口这两名保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从窗户扔出去的。
在考虑一下那种“自由落体运动”的利弊之后,菲尔娜很明智的选择了住口。
“好啦,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吧,我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镇住了疯婆子一样的菲尔娜,郭守云转过头,对在场的诸多经理们摆摆手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都出去吧,下午两点再继续进行下一个问题的讨论。”
“是,先生。”郭守云这番话令在场的众多经理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他们纷纷起身,说了一些无聊的客套话,而后迅速离开了火药味十足的会议室。
“你们也出去吧,我和菲尔娜小姐有些话要私下里谈,”郭守云的表情看上去很疲倦,他在经理们退场之后,又对两位面色不安的保镖摆手说道,“放心吧,菲尔娜小姐的神智应该很清楚,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的安全你们不用顾虑。”
“是,先生,我们就在门外,你随时可以喊我们进来。”两名保镖都是郭守云的亲信,他们从怀里掏出佩枪,“咔”的拨动一下枪栓,这才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菲尔娜,一前一后的退出门去。
“坐吧,”看着两名保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郭守云先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这才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副总位置,对菲尔娜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坐下说,我倒是很想听听,我究竟怎么害你了。”
“不敢,在郭先生的面前,哪里还有我的座位。”菲尔娜看上去似乎恢复了冷静,她伸手撩开披散在额前的头发,冷漠地说道。
“那你就站着说好了,”郭守云耸耸肩,淡然一笑,随口说道,“反正我不累。”
“你老实告诉我,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残酷的手段对付我?”径直走到郭守云的面前,菲尔娜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椅子,大声质问道。
“嗯,两个疑问词,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看成是两个问题?”郭守云轻弹手中的烟卷,看似心不在焉地说道。
“随便你!”菲尔娜一咬牙,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那好,我今天就做个好老师,一一解答你的疑问,”郭守云一抬脸,语气平静地说道,“第一个问题,你问我,你什么地方得罪我了,对此,我可以给你一个很明确的答复,你从头到尾一直都在得罪我,也许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就凭你刚才直闯会议室这件事,我就绝对不会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还有,当着商行员工的面,你不顾身份,直呼我的名字,就凭这一点,即使不用我开口,你也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郭守云这三个字是你能不分场合、随便拿出来喊一喊的吗?整个远东,从上到下,敢这么做的,你是第一个,而我现在能让你站在这里继续和我说话,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类似这种愚蠢的问题,你还有什么理由拿出来问我?”
“我……”菲尔娜咬牙说道。
“第二个问题,”不等女人把话说出口,郭守云继续说道,“你问我为什么用那么卑鄙残酷的手段对付你,对此,我同样可以给你一个很明确的答复,我现在对付你的手段,还远称不上卑鄙残酷,否则的话,那些集装箱里装着的,就不会是几个朝鲜偷渡者了,而是你,是你这个吃里爬外、贪心不足的女人。至于说货轮停泊的码头,也不可能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而是泰国、荷兰亦或是非洲的某个地方,我会让你在下半生里彻底明白作为一个女人应该遵守怎样的本分!”
“你有什么理由说我吃里爬外?”菲尔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紧咬下唇,嘶声说道,“我这只是在拿回我自己应得的那一份。”
“哈,好一个你应得的那一份,”郭守云不怒反笑,他依靠在椅背里,笑眯眯地说道,“我的菲尔娜小姐,请你明白的告诉我,在郭氏集团里,你应得的那一份是多少?一千万,两千万,还是,十亿,二十亿?”
“那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菲尔娜恨声说道,“以你的记性,应该知道一年前的郭氏集团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候的郭氏只不过与我父亲的公司规模相当,你用卑鄙的伎俩吞并了它。而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在郭氏集团搞专制,一手把持集团所有的大权,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股份,所有的人事任命权,所有资金超过一千万的合同你都要插手过目,甚至所有公司的所有部门里,你都要安插耳目,监视我们所有人。你把这个规模涵盖整个远东、资产超过数百亿美元的郭氏集团当成了自己的私产,我,我父亲,甚至是守云,全都成了给你打工的臭雇员,你凭良心说,你这样做公平吗?”
“不公平,很显然不公平,”郭守云也不生气,他用力吸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可我还要告诉你,正是因为有这份不公平,郭氏集团才能走到今天,才能发展壮大,你父亲才能有一展所长的机会,你才能把那些动辄几十万美元的时装尽情的换着穿,包括我在内,集团为数不多的几个决策者,才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担心朝不保夕,你才有机会在远东的州长、议员、人民代表面前颐指气使。你要公平吗?那好,我给你公平,我的位置换给你来做,我问你,凭心而论,当那一天真正出现的时候,你有把握能带着郭氏集团继续存活下去吗?你有本事让那些将军、州长们在你的面前俯首帖耳吗?你有本事应付来自莫斯科、来自中国、来自美国等方方面面的阴谋诡计吗?当别列佐夫斯基他们这些坐到你面前的时候,尤其是当他们瞪起眼睛给你施加压力的时候,你还有勇气开口说话吗?你还有勇气在他们的面前为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吗?”
“我……”菲尔娜即便是再无理取闹,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郭守云所说的这些,不过出于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她还是强辩道,“我可以慢慢的适应,每个人的才能都不是天生的,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哈哈,这真是一个伟大的笑话,”郭守云洒然一笑,说道,“我相信这个笑话是每一个郭氏集团的敌人都希望看到的,因为他们知道,在你慢慢学的过程中,他们将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将整个郭氏瓜分一空,而等你学会一切的时候,你将会很庆幸的发现,至少自己那点才能,还能用来挑选一块很不错的墓地。”
“你!”菲尔娜被嘲讽的几乎要无地自容了,她哆嗦着嘴唇,一手指着郭守云,好半晌都没有“你”出一个门道来。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你吗?”毫不理会女人的反应,郭守云继续说道,“老实告诉你,从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就看到你的骨子里去了,你善妒、自负、目光短浅、自以为是、贪小失大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缺点你几乎遍体皆是,可那时候我还觉得你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很聪明,很有淑女风度。但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你根本就没有这些优点,你愚蠢,蠢的荒谬,蠢的令人惊奇、大开眼界,我甚至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还有蠢到你这种地步的人,上帝在打造你的时候,显然没有拿走你的某一根肋骨,而是很不幸的选择了你的大脑……”
第四六七章 阴
“够啦!”被眼前的男人批驳的一无是处,菲尔娜眼睛红得像兔子,她挥舞着拳头喊道。
“远远不够!”郭守云说话的声音更大,如果比嗓门的话,菲尔娜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你认为在郭氏集团的决策层里存在着那么多的不公平,你认为我大权独揽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那好,我再问你,与其他几位能够进入决策层的人相比,你对郭氏做过什么样的贡献?与你做出的贡献相比,你又应该从集团得到些什么?你应该知道,对于整个郭氏来说,包括我、你的父亲、守成,以及拉丽萨、尼基塔,我们这些人都有自己职权负责的内容,就拿贸易公司那边的事务来讲,守成担负着远东整个销售渠道网络的构建工作,而你的父亲,则掌握着全部的海外进货渠道,同时,这段时间在收购王安公司的具体事务上,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可对集团目前的状况你听他们谁抱怨过什么公平不公平了?难道说在对集团的贡献方面,他们还远远比不上你吗?”
“那是因为他们怕你,所以有话只能闷在心里,永远都不敢说出来!”菲尔娜强辩道。
“哈,真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女人,”郭守云怒极反笑,他将手中的大半根烟卷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说道,“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感觉自己的心理够黑暗了,可万万想不到,与你相比,我的心理简直比正圆的月亮还要皎洁。其实咱们应该算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彼此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我始终算计外人,尽一切可能保护自己身边的朋友,而你呢,你则是始终在算计自己人,想尽千方百计在自己人的背后捅刀子。我告诉你,与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完全不同,你的父亲也好,守成也罢,他们之所以不认为集团存在不公平的因素,并不是因为畏惧我,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团结,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利益与集团的利益之间存在何等密切的联系。你想过没有,你父亲,里尔克老爷子今年年纪多大了?对于一个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来说,钱难倒真的还有那么重要吗?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我给他在瑞士银行里开了六个账户,先后打入四亿美元的资金,如果他真是怕我的话,在有了这笔资金的情况下,他大可以甩手走人,凭着他的精明头脑,再加上这一笔丰厚的资金,他想干些什么不行?可我们看到的现实是,他没有走,他留了下来,而我给他打到账户上的资金,却一分也没有了。作为一个纯正的犹太人,想必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乡看看了吧?如果可能的话,我劝你有机会还是会去看看吧,看看现在的犹太自治州,看看现在的比罗比詹,看看在那里老爷子拥有怎样的名声。我想如果你看完这一切之后,你就会明白老爷子跟你的差别在什么地方了,当然,你也会明白他在集团所作出的一切努力究竟是为的什么了,与他相比,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羞愧,什么叫可耻,什么叫无地自容。”
“我……”菲尔娜有点傻眼。正如郭守云所说的,自从加入郭氏集团以来,她这个纯正的犹太人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乡看看了,她甚至已经快把自己这个犹太人的身份给忘记了。在前苏联,乃至现在的俄罗斯,犹太人都是一个受到纯正俄罗斯人歧视的少数民族,而作为犹太人聚居区的犹太人自治州,那自然是远东最为落后的地区之一。菲尔娜打心眼里不愿意想起过去那种受人歧视的生活,同时呢,也不愿去那个落后的犹太人自治州,至于说这段时间那边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她自然不可能知道了。
“好啦,我什么也不和你多说了,”郭守云一顿脾气发的口干舌燥,他端起面前的烤瓷茶杯,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苦茶,摆摆手说道,“你出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菲尔娜被骂了个体无完肤,刚才直闯会议室的那股子气势现在全跑的没影了,她面色涨红的张张嘴,看样子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面对郭守云那张阴沉的脸,她到了嘴边的话最终没能说出来。犹豫半晌,菲尔娜转过身,脚步蹒跚的走出了会议室大门。
看着菲尔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原本应该对此感觉高兴的郭守云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兴奋感,他深深的叹息一声,挺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朝会议室右侧的休息间走去。
在这个只有二十几平的休息间里,不知什么时候从美国偷偷回来的里尔克,正双手抱头,悄无声息地坐在一张写字台,很明显,刚才女儿与郭守云在外面的那番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她走了?”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里尔克微微抬起头,他看了面色严肃的郭守云一眼,沙哑着嗓子说道。
“走了,”郭守云走过来,站在老爷子身边,先是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这才轻声说道,“老爷子,咱们之前猜测的几种结果,菲尔娜挑了一条大家最不想看到的,对此,我除了对你说一声抱歉之外,实在是……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呵呵,我能理解,我能理解,”老头按住郭守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知道嘛,我到现在才明白你当初对我说过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菲尔娜这孩子……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短短一年时间,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奢华的生活、无尽权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令一个意志最坚定的人彻底变质,”郭守云掏出香烟,递给愁眉不展的里尔克一支,说道,“咱们的郭氏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利用金钱和权力腐蚀了整个远东,从政界到军界,咱们的金钱攻势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攻无不克。可与此同时呢,咱们似乎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种腐蚀是两面性的,咱们手中的金钱与权力不仅能腐蚀别人,同时也会腐蚀自己。说来您老也许不信,刚才在训斥菲尔娜的时候,我自己也在后怕啊,设想一下,如果守成甚至是我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那今天的郭氏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景象?现在值得庆幸的是,守成还有您老都是意志坚定的人,可菲尔娜……她成了很不幸的牺牲品,她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应该负主要责任。”
“守云啊,你不用安慰我了,”里尔克苦笑一声,摇头说道,“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负,我的心里很清楚,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职责啊。”
“算啦,我们不要纠缠于责任的问题了,”郭守云摆摆手,岔开这个令人懊恼的话题,他拽过一把椅子,在里尔克的身边坐下,说道,“对于咱们来说,现在一个首要的问题,就是菲尔娜今后应该怎么办?刚才你也听到了,我说了一些比较过分的话,你说她这丫头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这我倒是不担心,”里尔克摇头说道,“这孩子还没有那么小性子,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是她不知道觉悟,今后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搞出一些是非来。目前的郭氏正处在多事之际,如果内部出现问题,那对咱们来说是相当麻烦的。哎,集团现在看上去规模很大,实力也相当雄厚,可透过这层表现,集团的骨架却仍旧是松散的,如果大家团结一致那这个问题还不是很严重,可一旦……守云啊,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认同。”
“哦,您老说吧。”郭守云眨眨眼睛,语气平缓地说道。
“我打算让菲尔娜离开集团,让她回自治州老家去,”里尔克沉吟道,“正好,那边的‘犹太人扶住基金会’现在还缺少人手,把她调离集团,送到一个相对来说不太重要的岗位上,那对她对集团来说,或是都比较好。”
“这不太好啊,”郭守云皱皱眉头,说道,“在我看来,菲尔娜的性子并不适合做这种工作,更何况那边的摊子是您老的心血,它关乎着您老毕生的夙愿,与其让菲尔娜去负责这方面的工作,我宁可让她继续留在集团总部。”
郭守云这话说得相当动听,其中理由也让里尔克无法拒绝,可实际上呢,他之所以不同意调菲尔娜去比罗比詹,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在他所说的这些上面,而是因为那地方离哈巴罗夫斯克太近了,菲尔娜留在那里,仍旧有很多机会与守成接触。前前后后耗时将近一个月,郭守云可不打算把整个计划就这么收了尾。
“我看这样吧,”考虑了一下,郭守云说道,“反正再过一段时间,集团就要向英国发展业务了,在此之前,咱们不如让菲尔娜到英国去进修一段时间,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如果她在这段时间里能够稳下心来,改掉现在的那些坏毛病,我打算将来就把那边的事情交给她来负责了,您老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她是这块材料吗?”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里尔克即便是对菲尔娜再失望,他也希望再给这丫头一个机会。
“是不是那块材料要用着看嘛,”郭守云笑道,“就像菲尔娜刚才说的,不会的东西她可以慢慢学,我们应该给她一个机会的。”
第四六八章 养猪专业户
“那,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里尔克犹豫半晌,最后点头说道,“正好,我在英国那边有几个朋友,她过去了,我也可以找人看着她点。哎,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菲尔娜这孩子,她……”
“好啦,您老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见老头接受了自己的意见,郭守云大为放心,他掏出火机,替里尔克将烟点上,这才笑道,“不过从哪方面看,你作为父亲,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了,我们中国人总说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能看着菲尔娜成人,却终归无法决定她走哪条路的。嗯,既然您老在英国有朋友,那事情就好办了,最好让他们活动一下,让菲尔娜进最好的学府,受最好的教育,需要什么样的花费都不用在乎,她在那边的全部开销都算在集团的帐面上,这就算是咱们对她的一点补偿吧。”
“嗯,”里尔克点点头,由衷地说道,“希望菲尔娜这孩子经过了这次之后,能好好的反思一下,否则的话,她不仅对不起我,也对不起守云你了。”
郭守云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啦,守云,被菲尔娜这孩子闹得,我险些把这次回来的正事给忘了,”用力一甩头,将女儿惹来的烦恼全都抛到脑后,里尔克转口说道,“王安公司收购案的最后草签协议现在已经弄出来了,东西是王安公司现任董事会与美国商务部共同草拟的,因为其中涉及到几项重要专利的转让内容,所以我不好直接拍板,必须拿来让你亲自做决定。”
“哦,这么说咱们这场马拉松式的收购谈判就要有最后结果了?”看着老头从皮包里取出一份绿皮文件夹,郭守云笑道。
“是啊,”里尔克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美国人显然没打算让咱们沾太多的便宜,他们把整个收购案拖了这么长时间,前前后后扯进来一大堆的政府部门、游说集团、权力团体。现在,他们松口了,王安也面临着直接倒闭的危局了,咱们现在出手把它拿下来,且不说为提振股市所需付出的资金已经超过了预算的百分之十,单单是要支付给那些游说集团的报酬,就已经不是什么小数目了。最重要的是,美国商务部给咱们的收购平添了一大堆的条条框框,原属于王安公司的七十九项核心专利,他们要拿走整整十二项,而且是要咱们主动捐献给美国商务部。从今以后,在这十二项专利上,咱们只有使用权而没有真正的专利权了。仅仅是这一步,美国人就等于是从咱们手上撬走了将近五亿美元的利润。”
“美国人都是王八蛋,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郭守云将文件夹拿在手里,很随意的翻看了一遍,耸耸肩说道,“和他们打交道,提前就必须做好被剥削的准备。”
“被剥削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没有了这十二项专利,咱们今后再经营王安,就会面对很大的竞争压力,”里尔克苦笑道,“因为这些专利权落在美国商务部的手里,就等于是为IBM这些公司敞开了大门,他们只要支付一定的费用,那就可以随便用了,咱们将来会失去很多钳制他们的机会。”
“无所谓,”郭守云的目光停留在文件上,头也不抬地说道,“让他们去打他们的如意算盘好了,想和我专利战,那就放马过来吧,这十二项专利我倒要看看IBM准备怎么用。将来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把今天吃进去全都给我连本带利地吐出来。至于说美国商务部那边,嘿嘿,我想他们终有一天会为今天这项决定而后悔的。”
“你有什么打算?”里尔克愕然问道。
“很简单,就像咱们当初的决定一样,等到这份协议签署了,马上对王安进行整体改组,”郭守云合上文件,不假思索地说道,“将它整体劈分为两部分,所有涉及硬件研发的研究设备、人员,全部转移到远东来,美国方面只保留软件研发部。”
“你的意思是说,将整个王安分化为软硬两个分体,硬体部分设立在远东,而软体部分留在美国?”里尔克问道。
“对,就是这样,”郭守云点头说道,“等到拆分结束之后,利用一周时间,把留在美国的硬体空壳股份拉高,然后脱手卖掉,那些破东西谁爱要谁要,我是不感兴趣的。”
“这……这可是商业欺诈,”里尔克苦笑道,“你不怕美国商务部找咱们麻烦?”
“怕,怎么不怕,我怕得要死,”郭守云冷笑一声。他摆弄着手中那个文件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我怕的是商务部不敢来找我的麻烦,因为那样的话,我就没有借口把这份东西交给布什先生的竞争对手了。嘿嘿,一个水门能把尼克松先生整下台,我想布什先生应该不希望在自己任内出现一个所谓的‘商务门’吧?”
里尔克暴汗,自己这位老板真不是东西,集团花费数个月的时间与美国人讨价还价,好不容易才搞出这么一份双方都能接受的收购议案,他倒好,这协议还没等签呢,他就准备着要用这玩意去要挟美国人了。这件事要被美国商务部的几位谈判官员知道了,估计他们得气的吐血不止。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也没什么可怪的,美国商务部既然敢走这一步,敢勒索郭守云这样的人物,他们就应该有被“反勒索”的觉悟,大家都是人,总不能只允许他们勒索别人,而不允许别人勒索他们吧?那还是民主社会吗?
“那你的意思是,这份协议咱们可以签了?”里尔克摇头笑了笑,说道。
“签,当然要签,”郭守云摆摆手说道,“而且是尽快签,嗯,我看这样,你回去之后,尽可能的慷慨一些,回头我给你弄一个专门的游说基金,美国商务部也好,游说集团也罢,乃至那些零零总总的政客议员,他们要什么咱们给什么,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把咱们想要的东西拿到手,这些代价都是次要的。”
“那估计咱们要成为全球奢侈品行业最大的消费客户了,”里尔克苦笑道,“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像什么路易威登、劳力士、蒂芬妮已经盯上我了,我在纽约、华盛顿落脚的四个酒店,他们都派了专门的联络人,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大头鬼了。”
“呵呵,老爷子,看得出来,你做的工作还不到位啊,”郭守云失笑道,“等什么时候你能成为宾利眼中的大头鬼,那咱们在美国的落足点就算是安稳如山了。”
“梅赛德斯算不算?”里尔克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从中取出一张镶有白色金属花纹的硬卡片,递到郭守云的面前,笑道。
“哦?”看着眼前这嵌有细钻奔驰车标的“梅赛德斯富贵卡”,郭守云愕然道,“这东西真的有人敢要?”
“哎,天下的乌鸦总是一般的黑,”里尔克叹口气,将卡片塞到郭守云的手里,摇头说道,“再昂贵的东西,只要你敢送,它就有人敢收,美国人的掌权者和咱们联邦的掌权者都是人,他们也都有着同样的弱点。过去两个月,这东西我送出去三辆了,纽约州的州长莱恩茨开口就要走了一辆,听说他的儿子很喜欢这东西。至于剩下两辆,分别送给了一名田纳西州国会议员以及一名佛罗里达州国会议员,不过这两个人相对保守一点,车子他们没有开,不知送给什么人了。”
“有意思,”郭守云拍打着膝盖,笑道,“上百万的东西他们也敢要,难道就不怕我转头给他们身上泼脏水?”
“他们本身已经脏的很彻底了,不管多脏的脏水泼在他们身上,也只能算是给他们洗澡。”里尔克叹口气说道。
“OK,我知道了,”郭守云打个响指,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些东西对咱们来说无关紧要,钱嘛,咱们有的是,我能养得起远东军区的几十万人,就能养得起美国五十几个州的大贪官。对咱们来说,这就是养猪,要想赚更多的钱,咱们不能在饲料上偷工减料,嗯,选料越上乘,这些猪头才能越肥,等把他们养的肥到走不动的时候,那就是咱们该下刀的时候了。嘿嘿,我现在甚至已经听到了这些猪头濒死时的惨叫了。”
“亏你想到这样的比喻。”里尔克失笑道。
“很恰当啊。”耸耸肩,郭守云笑道。
“那好,养猪就养猪,”里尔克站起身,用力在郭守云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道,“那我今天就回去,继续把咱们的猪苗看好。至于你嘛……守云,菲尔娜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看在我这个孤老头子的份上,你……你能给她留些情面的地方,就尽量留些情面吧。”
“您老放心好了,”郭守云站起身,握住老头布满皱纹的双手,语气恳切地说道,“对我来说,菲尔娜就像东婷一样,她们都是我的亲妹妹,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第四六九章 一老如一宝
“亲妹妹?”郭守云这话说得似乎过于含蓄了,如果是心机深沉的人,很容易从他这一句话里联想到《春秋左氏传》中那一篇相当有“韵味”的记载:“郑伯克段于鄢”。说句很到位的话,在对付菲尔娜这件事上,郭守云所采取的策略与郑庄公对付弟弟共叔段的策略惊人的相似。
面对菲尔娜一步步升腾起来的欲望,郭守云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是视而不见的,他任由这个女人在集团里胡作非为,任由她堕落在金钱的奢靡中醉生梦死,直到最后开始挖集团的“墙角”,偷盗集团的资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