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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郭守云送别了风华绝代的希奎娜,揣着与东部财联达成的谈判协议,心事重重的投入新一阶段工作的时候,一九九二年三月的短暂篇章,已经作为一张作废的日历被永远的从历史中抹去了,接踵而至的四月,似乎从开头两天就不是很平静。
对于这个四月开头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郭守云在他的私人笔记中做了如下记录:“……在过去的四百多天改革时间里,破碎的经济状况、居高不下的失业率、稳步攀升的恶行犯罪事件、近四百万家庭的瓦解覆灭,逐一证实了克里姆林宫民主主张以及盖达尔政府休克疗法的彻底失败。从自由民主幻想中逐渐清醒过来的俄罗斯人,开始反思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误,而在这类反思中,第一波布尔什维克党信念复苏现象出现了,‘斯拉夫派’的团结力量开始成型。四月一日,哈巴罗夫斯克近六万市民冒雨聚集在列宁广场,长达四个小时的【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只为一个象征性的诉求,他们要求重新塑立起广场上原有的列宁雕像。他们的坚毅足以令人感动,但更可悲的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广场上那座雕像,原本就是由他们自己在不久前推倒的。为了平息这件事,身为州长的秋罗诺夫向我征询了意见,我很明确的告诉他,塑像能够被推倒,自然还能把他立起来。其实,这话我只说了一半,下面半句是,有些东西推倒了就再也立不起来了。也许是对我这句话的最佳印证,当天莫斯科也爆发了有近十万人参加的【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叶氏是骗子’这句话,终于被一部分人喊出来了。与当初‘8.19’政变者采取的策略不同,莫斯科军警再次对【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采取了强力镇压的举措,一人死亡六十四人受伤的结果告诉人们这样一个现实:民主是单向的,你有权力把他请进门,却没有权力把他赶出去……”
“……霍多尔科夫斯基真是把古辛斯基看透了,他此前的那一番话得到了充分的认证,即便是没有他亲自出面而是由我出面邀请,古辛斯基仍旧没有前来远东赴约。不过这个家伙倒是对我提出的‘圈钱计划’很感兴趣,所以这项计划也得到了他的全力支持。之后发生的一切,令我对这个曾经称雄世界的帝国产生了最深重的悲哀感,从三十号起,六家商业银行对卢布展开新一轮的打击,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仅仅四天时间,卢布兑美元的汇率从一比一百三降到了一比一百六,按照六家商业银行现有的储蓄总额来算,就在这四天时间里,近一千六百亿美元的居民储蓄被悄然蒸发了。不设身处地地站立在这个疯狂年代,你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那淤积在整个国家上空的深沉怨愤。就在昨天,消息报上刊登了一则消息,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对双胞胎幼童,在莫斯科的‘某一所’银行取出了他们全部的二十万卢布积蓄,随后在走出银行的那一刹那,拥抱着、双双跳进了汹涌的车流。很显然,他们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全部的希望,要知道在十二个月之前,他们的积蓄还能在莫斯科买下一套不少于一百平的房子,而现在……莫斯科的房价已经涨到近五万卢布一平了。在看到这一则消息的时候,妮娜问我对此有何感觉,我知道,她这是在指责我,而我能够给她的唯一答复,则是:这对夫妇已经真正认识到了真实的生活,只不过在这份稍显残酷的真实面前,他们选择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路,而我则选择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条路……”
第三九四章 邪恶
远东的春天来得慢去得快,时进五月份,哈巴罗夫斯克的气温已经出现了罕见的高温,尽管相对于部分赤道国家来说,二十几度的温度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个素来寒冷的国度来说,这样的气温已经相当不错了。
对于男人来说,炎热的夏天显然是能够让眼睛大发光彩的好季节,在这样的节气里,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们才会穿上单薄、暴露的裙装,毫不吝啬的展露她们曼妙的身姿与洁白圆润的大腿。
作为男人中的一员,如今的郭守云却并不怎么夏季,就像厌恶严寒的冬天一样。或许正因为如此,自从这两天气温明显升高之后,他就很少去外面转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闷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早间由克里姆林宫传来的消息,今晨,叶利钦总统以私人身份拜会了代表会议主席哈斯布拉托夫,两人就即将召开的第六次联邦人民代表大会的部分细节问题交换了看法。在此次会晤中,哈斯布拉托夫再次以强硬的态度重申了代表会议在解散现任政府问题上的立场……”
宽大的电视屏幕上,莫斯科电视六台的美艳新闻主持人,面无表情的播报着今天早上莫斯科的最新消息,如果不是熟知内情的人,估计很难想像在这张冷若冰霜的表情下,其实掩盖着一个极度【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的灵魂,而作为观看新闻的观众,郭守云恰恰是熟知内情的那个人,闭上眼睛,他甚至还能记起这女人丰臀上的那块青色胎记。
“强硬的态度?哼哼,哈斯布拉托夫这老东西真是急不可耐啊,”将手里那块用牙签扎住的杨梅果脯放进嘴里,郭守云咗咗酸涩的牙花子,闷声闷气地说道,“明明后天才是人代会召开的正式日子,他却现在就开始跟克里姆林宫叫板了,嘿,我看他是嫌自己身上的麻烦还太少啊。”
“啪!”细小的牙签被抛飞出去,准确无误的落进了不远处的废纸篓里。
“先生。”一直侍立在旁边的娇艳女秘书不失时机的上前一步,将另一枚串着果脯的牙签递过来。
“不要了,牙都酸倒了,”大手一摆,郭守云皱眉说道,“真不知道是哪个【创建和谐家园】放出来的谣言,还说什么酸味零食有助于戒烟,幸好他不在远东,不然的话,我非把哈巴罗夫斯克市面上能买得到酸食都塞进他嘴里。”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刚刚拆封的香烟,随意抽出一根,叼进嘴里。
“叮。”秘书那双【创建和谐家园】修长的小手送上一束火苗,顷刻间,淡蓝色的烟雾在小休息室那不大的空间里弥散开来。
“给我问问,看看波拉尼诺夫回来了没有。”吸了两口闷烟,郭守云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用夹着烟卷的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一下,随口说道。
“是,先生。”容貌娇俏却有一副修长身材的女秘书应了一声,而后扭着丰满的小【创建和谐家园】,走到几步外的小桌边,随手按下了电话机的通话键。
“先生,波拉尼诺夫先生还没有回来。”女秘书借着电话机同秘书处联系了一下,她得回来的最终结果让郭守云稍感失望。
身边亲信的人用习惯了,这咋一找不到还真觉得不太便利,尤其是像波拉尼诺夫这么精明能干的助手,尽管他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可郭守云还是觉得很舍手。
想到波拉尼诺夫,郭守云的脑子里突然记起一件事,他在旋椅上拧了一下身子,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了摸,估计是想找什么东西却没有找到。
“对啦,列普宁娜,是不是蒂什尼娜准备辞职了?”郭守云最终放弃了寻找的打算,他扭过头,问道,“我记得今天早上接到了秘书处送来的辞职申请,哦,那份申请我忘记放在哪里了。”
“是的,先生,”女秘书双手交叠在小腹前,轻声回答道,“蒂什尼娜准备结婚了,她找了一个做玩具生意的男朋友,听说那男人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求她,因此……”
“噢,是这样啊,”郭守云点点头,他手抚着下巴,稍稍思索了片刻,而后弹个响指,说道,“那你通知秘书处,就说蒂什尼娜的辞职申请我同意了,让她到财务上加领半年的薪水,还有,顺便问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说辞职后的具体工作安排什么的。我记得她是学财经的,如果她愿意的话,离开秘书处以后,可以安排她去商行那边工作。”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通知她。”也许是因为彼此身份相同的缘故,女秘书对郭守云为蒂什尼娜所作出的安排颇感高兴,她捎带着几分兴奋地说道。
“嗯,去吧。”郭守云摆摆手,随口说道。
目送性感的女秘书快步走出休息室房门,郭守云嘘口气,挺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而后缓步走到那扇并不算宽大的玻璃窗前,探头朝窗外的大楼下看去。
五月的哈巴罗夫斯克显然已经没有了几个月前那副光秃秃的样貌,从高空中俯瞰过去,可以看到一个几乎掩映在绿树青草间的城市,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筑,凌越与一个个浓密树冠的上方,显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可郭守云知道,在这片虚假生机的背后,实际上掩藏的却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城市。
一支香烟很快在手指间燃尽,感觉到指间传来的灼烧感,郭守云回过神来,他侧转身子,将烟头熄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烟头即将熄灭时所升腾出来的淡蓝色青烟,令郭守云心里突然浮现出一种意乱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没有来由,但是却令人倍感不是。
“咚咚!”
两下轻微的敲门声从休息室的门口传来。
“进来!”郭守云抬手揉搓了一下麻木的太阳穴,同时朝门口喊了一声。
“先生。”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色短裙职业套装,足蹬银色带缠带高跟鞋的长发女人走进来,她站在门口微笑道。
“啊,是蒂什尼娜啊,”郭守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怎么,已经接到秘书处的通知了?”
“是的先生,谢谢您的慷慨。”蒂什尼娜是四个月前才走出校门的高材生,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更多的钱,她和秘书处所有的女人一眼,在郭守云的身边充当起了助手兼【创建和谐家园】的角色。
也许是因为容貌身材的缘故,亦或是因为她在欢好时比较羞涩的关系,郭守云有需要时找她的次数多一些,自从第一次在这个小房间里被男人破了身子之后,蒂什尼娜先后在这里与郭守云欢好了六七次。原本在她看来,这次一旦离开郭氏,过去几个月那种超高新的待遇将会随之消失了,没想到今天这天大的好事再一次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因此,蒂什尼娜感觉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实在太正确了。
“呵呵,不用谢我,这都是你应得的,”郭守云走回到旋椅边坐下,有些酸涩的眼睛在蒂什尼娜着了肉色【创建和谐家园】的长腿上扫了一圈,说道,“怎么样,对远商行的工作有兴趣吗?”
“当然,先生,那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蒂什尼娜很快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尽管陪这个男人上床的机会不多,但是她还是知道了对方的喜好,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显然对女人着了【创建和谐家园】的优美长腿情有独钟。
嘴里应对着老板提出的问题,蒂什尼娜摇曳的走过来,紧挨着男人的身子,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为郭守云做起了轻柔的【创建和谐家园】。
“嗯,那你稍后从秘书处令个调令吧,我想她们会在最短时间内为你准备好的,”郭守云垂下手,用指尖在女人的【创建和谐家园】长腿上抚摸着说道,“还有,你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谢谢先生,您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我没有什么需要了。”蒂什尼娜倒不是一个贪心不足的女人,她摇头说道。
“嗯,至于我们婚期,现在订在十二号,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先生能够届时出席,哪怕是去五分钟也好。”蒂什尼娜放在郭守云肩头的小手缓缓下移,随着话声最后落地,她已经半蹲在了地上,而那只【创建和谐家园】修长的小手,也已经挪到了郭守云腿间。
“算啦,我还是不去了,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会让波拉尼诺夫代表我出席的。”郭守云的语气有些恍惚,一种内心阴暗面的情绪,使他很想再次享受一下这具即将成为他人新娘的肉体。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蒂什尼娜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她拉开郭守云裤前的拉链,只来得及说出半句话,便被男人按住后脑,用力压在了欲望勃起的胯下……
“叮叮叮……”
在休息室里那连绵不绝的女人【创建和谐家园】中,一阵清脆而急促的电话【创建和谐家园】骤然响起。
“该死!”正抱着一条裹缠了破碎【创建和谐家园】的大腿,做着最后冲刺的郭守云显然被吓了一跳,小腹下那一股积存的欲望,骤然间喷发在女人体内。
随手从女人瘫软的身上扯了一缕【创建和谐家园】,郭守云一边擦拭着小腹,一边抓起了身边桌面上的电话听筒。
“喂。”带着几分情绪,郭守云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而在这工夫,蒂什尼娜已经从桌上爬了下来,她半跪在地上,用粉红的小舌头为男人清理着身下的污秽。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刚刚做完剧烈运动的郭守云,骤然间变得脸色一片煞白。
第三九五章 鄂霍次克爆炸案
“嘟嘟嘟……”轰鸣的马达声撕裂了朱格朱尔山脉的宁静,在绿树掩映的山峦间,六架标注着远东军区特种直升机作战部队徽标的迷彩色直升机几乎是贴着山间的树顶呼啸而过。
在其中一架直升机的机舱里,郭守云面色铁青的椅坐在软椅靠背内,一双杀机隐泛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对面那名身穿少校军服的军官身上,他这样的眼神,令那名少校显得坐立不安。
波拉尼诺夫的座位就在郭守云的右手边,这位一向沉默寡言的前克格勃军官此时的面色也不好看,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些大条了,如果身边的老板不能控制住暴怒的情绪,那出现战争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就在两个小时前,郭守云接到了帮会鄂霍次克分部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莎娜丽娃最信任的莎拉,在电话中,那女人告诉郭守云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鄂霍次克市国立第一医院在今天早上遭遇定时炸弹的袭击,而怀有身孕的莎娜丽娃正在这所医院待产。因为是在电话里,所以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但用莎拉的话讲,那就是莎娜丽娃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别看自莎娜丽娃怀孕以来郭守云从未过问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父亲,而且还是重生过一次的父亲,他的心里一直对自己有生以来第一个孩子充满了期待,更何况莎娜丽娃的肚子里还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对,是真正的龙凤胎。
没做过父亲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到做父亲的感觉,在父亲与儿女之间,那是一种血脉的传承,是一种心里的联动,郭守云在联系军区安排直升机的时候还在考虑,他此前那没来由的一阵心境紊乱,很可能就是由莎娜丽娃的遇险引起的。
郭守云找军区所要直升机部队,而且还直接借用一个特战作战小分队,这事军区方面不可能不过问一下,身为军区司令员的挈廖缅科试探着多问了一句,最终得到回答便是莎娜丽娃遇刺,现在生死未卜。
作为一个郭守云亲手安排上位,且一直以来都从郭氏集团领取大笔好处的将军,挈廖缅科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得,但却可以肯定一点,这事绝对无法善了,如果莎娜丽娃能够救过来,而且母子平安的话那还好说,一旦有个差错,那脾气越来越大、行事越来越极端的郭守云会做出些什么事来,恐怕只有老天才能知道了。
感觉到问题严重性的挈廖缅科,不敢有任何耽搁,他一方面按照郭守云的要求向驻扎在哈巴罗夫斯克北郊的直升机特种作战第二大队下达了命令,另一方面又与驻扎在鄂霍次克地区的坦步23旅取得了联系,命令他们在进入紧急状态,向鄂霍次克市区派驻小队的【创建和谐家园】士兵,以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就这样,当郭守云搭上直升机北飞的时候,濒临鄂霍次克海的重镇鄂霍次克市实际上已经进入了戒烟状态——开玩笑,“老板”那怀有身孕的情妇被人给炸了,这些个靠着郭氏集团混饭吃的家伙谁敢掉以轻心啊?从上午十点开始,大批的军警对整个市区所有的宾馆、酒店、废弃建筑等所有可能藏匿外来人的地方展开了全面的清查,与此同时,成团成伙的帮会分子也在市区内公开活动,他们所搜的范围更大,只要是能查到有外地人进入的线索,不管对方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管是干什么的,他们都要前去查探一番。
从哈巴罗夫斯克到鄂霍次克之间的路程不短,近七百公里的距离如果不是乘坐直升机的话,恐怕怎么也要在路上耽搁多半天的时间,心急火燎之下的郭守云,也顾不上自己乘机时的不良反应了,而按照他的命令,成编队的六架直升机几乎是以最大航速在赶路,因此,当他们飞抵鄂霍次克上空的时候,时间才到下午五点钟。
黄昏中的滨海城市,此刻正笼罩在一片阴雨的之中,从转过朱格朱尔山脉的北麓之后,机队便冲进了一股强烈的低压气流,尚未融化成水滴的冰粒打在直升机的外甲上,发出劈劈啪啪的脆响。如果不是因为心事重重的缘故,郭守云此刻恐怕又要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先生,地面战传来的信息,国立医院的操场面积太小,只能停落两架直升机,”在马达的轰鸣声中,机上的导航员扭头大声喊道,“他们建议到市区北面的市中心广场驻留,23旅会派人去接应我们。”
郭守云紧皱着眉头,没有任何表示。
“不用啦,”波拉尼诺夫稍一思虑,大声答复道,“把我们直接送去医院。”
“是,先生。”导航员小心翼翼地看了郭守云一眼,而后便去联系其它的僚机。
鄂霍次克从城市规模上来说与哈巴罗夫斯克不在一个等级上,因此在市区内只有一所国立医院,在原苏联的官僚体制下,即便是一个城市里只有一所小门诊,也必须起名为国立第XX医院,而这也是鄂霍次克市第一国立医院这个名字的由来。
按照波拉尼诺夫作出的安排,直升机首先飞抵国立医院的上空,在即将进入操场上空的时候,一路伴随左右的五架僚机分列上前,先是有大批的绳索从各架直升机的机舱内抛落,紧接着,一个个身着迷彩作战服、头戴钢盔的特战士兵顺索而下,那场面看起来真是跟拍电影一样。
郭守云所乘坐的直升机是最后一个进入操场上空的,同时也是唯一个在操场上降落的,当飞机挺稳、机舱门开启的时候,提前着陆的那些特战队员已经把这个不大的操场控制起来了。在两名持枪队员的引领下,一位身穿上校制服的军官,手里领着一把雨伞快步朝直升机停落的位置跑来。
这名上校就是目前23坦步旅的旅长,他名叫奥扎里奇,是两个月前刚刚以中校身份升任到这个职位的,他的前任在调往军区担任参谋之后举荐了他,就为这,年方三十五、没有任何背景的奥扎里奇可没少花钱。要不说人倒了霉喝凉水都砸牙呢,他这才在旅长的位子上呆了不到三个月,防区里就出了这么一锅事,因此从上午开始,奥扎里奇这心里就跟揣了一百只老鼠一样,抓抓挠挠的没个停。这不,一听说郭守云亲自过来了,这位心里没底的上校便从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现一下,他就那么提着伞在大雨里站了十几分钟,把个浑身上下淋的没了半点干爽的地方。什么感冒啊、发烧啊之类的事情,根本顾不上考虑了,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郭大老板能看在他这份兢兢业业的情面上,别使招把他好不容易搞到手的旅长职务再给撤喽。
“郭先生,23坦步旅上校旅长奥扎……”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直升机舱门前,奥扎里奇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便一连串地说道。
“情况怎么样?”郭守云坐在机舱里,不等上校把话说完,便直接问道。
“啊,我们已经找到了两处匪徒可能的藏身地点,”奥扎里奇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很遗憾,我们发现的……”
“没问你这个,先生问你莎娜丽娃小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是波拉尼诺夫懂得郭守云的心思,他跳到机舱外,插口问道。
“哦,是,是,我明白,”尽管浑身都湿漉漉的,可奥扎里奇还是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冒汗,他低声说道,“经过院方的抢救,两个孩子是保住了,不过因为早产的缘故,他们现在的情况还有些不稳定,院方说需要多观察几天。至于莎娜丽娃小姐,她,她还没有抢救过来,不过医院的专家组正在……”
“够啦!”郭守云面无表情的低喝一声,制止了奥扎里奇的话,随后,他就那么坐在机舱里,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醒过神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机舱外瓢泼般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波拉尼诺夫以及奥扎里奇上校还有诸多的士兵就那么站在雨里,谁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了大约三四分钟,郭守云终于有了动静,他伸手探进衣服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一包香烟,掀开烟盒,看也不看的抽出一支,而后就打算送到嘴里。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因为手指抖动太厉害的缘故,那支烟卷从他指缝间滑落下去,郭守云下意识的想要把这根烟捞回来,可他那一个反手下捞动作不仅没有把烟卷抓住,反而将那整个烟盒都甩出去,落到了充斥着雨水的操场上。那根掉落下去烟卷弹在机舱的地面上,颠颠的蹦了两下,最后也骨碌着滚出门外,落到了雨水里。
“嘿嘿,嘿嘿,有意思,【创建和谐家园】有意思。”保持着那个捞烟的动作,郭守云愣愣地看着那盒漂浮在水面上的香烟,沉寂半晌之后,突然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
“先生!”郭守云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将波拉尼诺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位忠心的保镖打了一个激灵,豁然上前一步,嘴里叫了一声,就打算朝郭守云的脸上抽耳光——他担心这位素来无情的老板会突然间发了疯,那远东的局面恐怕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全面失控。
第三九六章 郭家有后
“我没事,”恰好在这个时候,郭守云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摆摆手,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说道,“我好得很,多少大风大浪我都走过来了,这种事情还到不了打垮我的程度。”
波拉尼诺夫嘘口气,无言的退到一边。
“奥扎里奇上校是吗?”郭守云拍拍手,又伸脚在机舱地板上蹬了蹬,而后微微欠起身,用低沉且捎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奥扎里奇上校从失魂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上前一步,为郭守云撑起伞,同时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波拉尼诺夫。上校以前也听说过郭守云的为人,按照别人的说法,这位在远东一手遮天的年轻人应该是一个脾气和善而且思路清晰的人,可是今天看来,真实情况显然并非如此……“带我去看看。”看什么呀?
“快,带我们去看看莎娜丽娃小姐的情况。”波拉尼诺夫唯一皱眉,而后替郭守云解释道。
“哦,好好,莎娜丽娃的抢救室在医务楼。”奥扎里奇一手撑着伞,一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栋白色外墙的五层大楼,说道。
“孩子呢?孩子在哪?”郭守云从机舱里钻出来,随口问道。
“在育婴室。”奥扎里奇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跟在后面的波拉尼诺夫又是一皱眉,他真想不明白,这个多少缺点大脑的东西是怎么爬到这个上校这个级别来的。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奥扎里奇上校,”郭守云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能不能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一点,育婴室在什么地方。”
奥扎里奇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在紧张中又犯了错误,他懊恼的想要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一巴掌。
“哦,对不起郭先生,育婴室也在医务楼,就在抢救室的隔壁。”奥扎里奇慌忙说道。
没有再说什么,郭守云加快脚步,踏着一路的泥泞,径直朝不远处的白色大楼赶去。
因为爆炸案的关系,国立医院的医务楼已经被整个封锁了,从操场到主楼的这一段路上,警方在外围设了三个路卡,警灯闪烁的警车随处可见,那些披着雨衣的警察更是密布各处。而在通过了警方的三道外围路卡之后,便是23坦步旅士兵设下的最后一道隔离带了,这道隔离带就设在大楼的入口处,两辆停靠在雨中的绿色装甲车活像两个门神,至于那些持枪站立在雨中的士兵,则是门神的帮凶。
在一路走来的过程中,奥扎里奇一直在偷偷查看郭守云的脸色,他希望能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到哪怕最少的一丝赞许,要知道,在医务楼的防卫工作上他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他甚至还命令执勤的士兵一律不许披挂雨具,就那么冒雨执勤,至于说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身边的大佬看个样子。
但可惜的,最终的观察结果让奥扎里奇失望了,因为郭守云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先生,电梯在这边,”走进医务楼的前厅,奥扎里奇一把将手中的雨伞扔在地上,而后一边将郭守云往东侧的走廊方向引,一边说道,“抢救室在二楼,啊,东侧最后一个挂了红灯的房间。”
“知道啦,你去把熟悉情况的医生找来,先生一会可能要询问一些具体的情况。”波拉尼诺夫抢先一步打开电梯开合门,在听到“叮”的一声轻响之后,才转头对奥扎里奇说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把奥加廖夫院长找来,他十分钟前刚从抢救室里出来,我想他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最了解了。”奥扎里奇又不失时机的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尽职,这才一溜小跑的向西侧奔去。
“先生,您无需如此担忧,按照刚才上校所说的,莎娜丽娃小姐的情况似乎没有那么严重,”在电梯里,波拉尼诺夫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郭守云,宽慰道,“最重要的是,现在孩子保住了,我想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