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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寡头》-第1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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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就好,”看着一脸恍然的郭守云,维克托满意地笑道。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抹,将刚刚写在桌上的“代表席位”拭去。

        “这件事我想由你来操作的话,应该是很简单的,”弹去粘在手指上的酒水,维克托继续说道,“不过要想实现最佳的效果,你的动作幅度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必须恰到好处,唯有这样,你才能一次把克里姆林宫、鲁茨科伊还有哈斯布拉托夫全部装进套里。另外,外围的配合工作也要做好,据我猜测,如果你想让哈斯布拉托夫上门来找你,那仅仅依靠代表会议内部的小动作是达不到目的的,关键时刻你还需要把远东现有的资源好好利用一下。”

        郭守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政坛的老油子终归是比他这个年轻人更有经验。

        维克托在桌子上用酒水写出“代表席位”这么两个单词,它们看上去只有那么了了几笔,可是内中所包含的信息,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真正意义上的导火索,在心领神会的那一刻,郭守云便意识到,如果这个计策运用成功了,那莫斯科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就又有大热闹可看了。到那个时候,克里姆林宫别说来对付他郭氏集团了,叶氏能够睡上安稳觉就算不错了。

        就像维克托刚才所分析的,目前克里姆林宫之所以敢对郭氏集团重新下手,其根本的出发点,就是因为莫斯科的局势近阶段较为平稳,各派势力之间的力量处在一个微妙的均衡阶段。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就修宪问题而产生的矛盾,由于议会代表的重新选举而告一段落,哈斯布拉托夫在代表会议中仍旧占据着相对的优势。鲁茨科伊虽然着力向军方扩展势力,但是他一方面没有直接冲击到哈斯布拉托夫在代表会议中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没有对克里姆林宫造成足够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克里姆林宫的矛盾也算不上激烈。

        伟人说的好:有矛盾要上,没有矛盾制造也要上。维克托凭借他老辣的政治眼光,通过了了几笔的两个单词,一针见血的扎准了最可能导致这三方势力矛盾激化的诱因点——代表会议中的代表席位问题,而对他的这一提示,郭守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大部分内容。

        对于现如今的代表会议来说,全部四百七十四个代表席位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各州的政客代表,除此之外,还有不到二十个社会名流、商界巨子的代表席位,至于说来自军方的人民代表,则只有来自各大军区的区区十八个席位。毫无疑问,从根本上讲,这种席位的分配方式是很不公平的,也正因为如此,军方对克里姆林宫以及代表会议的不满情绪日趋高涨——代表会议中席位的匮乏,意味着军方无法有效地喊出自己的声音,更无法切实保障自己的利益。自前苏联解体以来,联邦对军方的预算划拨为什么越来越少?这便是根本原因之一。

        以往这个弊端不是没有人察觉到,只不过是没有人去理会罢了,一群又脏又臭的大兵罢了,谁会过分考虑他们的利益?

        好啦,现在这个弊端被维克托与郭守云抓住了,郭氏集团将会在自己面临困境的时候挺身而出,“大公无私”的为军方寻求利益均衡点,为这群又脏又臭的大兵说话,郭守云要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代表席位,提议代表会议为军方增加代表名额。

        死水微澜,一石千浪,一旦郭守云操控的人民代表,将增加军方代表名额的议案提交到代表会议,那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毫无疑问,鲁茨科伊、军方势力、克里姆林宫、哈斯布拉托夫四方的矛盾,将会在顷刻间激化起来。

        要知道,一直以来克里姆林宫都与联邦的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全俄几大军区除了远东军区和太平洋舰队以及还不知道归属何方的黑海舰队之外,几乎全都控制在克里姆林宫的手里。在这种情况下,对远东代表所提出来的议案,克里姆林宫绝对会鼎立支持——即便叶氏意识到这是郭守云布下的阴谋,他也不得不去钻这个口袋,否则的话,他们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失去来自军方的拥护,这个代价过于沉重了,克里姆林宫根本承受不起。

        而对于正在竭力拉拢军方的鲁茨科伊来说,他除了支持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不然他之前所作出的努力将会化作一团泡影。同时呢,支持这一提案,显然对鲁茨科伊有利无弊,跃身而出支持这个议案,不仅能进一步获取军方的好感,同时还能拉近与郭氏集团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还能达到削弱哈斯布拉托夫的目的。一举三得的好买卖,谁会犯傻不去干啊?

        很明显了,在这一提案中,遭受冲击最大的就是哈斯布拉托夫,军方代表席位的增加,将在很大程度上增强克里姆林宫、鲁茨科伊在代表会议中的力量,从而直接冲垮他目前在代表会议中所占据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哈斯布拉托夫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老老实实的退出政坛,给自己争取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第二,不惜彻底得罪军方、与鲁茨科伊彻底翻脸,集中一切力量,全力阻挠这一提案的通过。

        什么叫四两拨千斤?这就叫真正四两拨千斤,一个简简单单的提案,甚至只是某位代表在代表会议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目前看似平静的莫斯科政局彻底搅乱了,刚刚和睦相处不到一个月的交错势力,将会随着这一提案再次打成一团。

        “一桃杀三士,”维克托或许不知道中国流传千年的这个典故,但是他对这一技巧的运用,显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对于如今的郭守云来说,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那笔钱花的实在是太值了,如果“老东西”能够留在远东,为他充任一个智囊的角色,别说是区区的两亿美元贷款,就是二十亿他也舍得给、舍得掏。

        “咳!”

        就在郭守云思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苍老且饱含不满的咳嗽声。下意识地抬起头,他才发现面前的维克托正盯着自己,那张不满皱褶的脸上,明明写满了对自己的责怪。

        “嘿嘿,您老说什么?”郭守云搔搔头,咧嘴笑道,“小子有点走神了,刚才没听清楚。”

        “沉稳!”维克托绷着脸,训斥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对你说的是,你目前最需要做得,并不是如何应付这一次的困境,而是需要考虑如何杜绝这一类的事情今后再次发生。”

        “您老请讲,小子洗耳恭听。”郭守云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道。

        “以我的眼光看,哈斯布拉托夫这个人野心有余智计不足,且秉性过刚、不知进退,尽管他目前在代表会议内占据着相对的优势,且与久加诺夫等人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共识,但他的这个优势不可能保持很久。他最终的结果,不是被老谋深算的久加诺夫取而代之,就是被克里姆林宫送入彀中,因此,选择他做合作者不是不可以,但是合作的范围不能太广,时间也不能太久,最重要的是,不能主动上门寻求合作。”维克托稍一思索,开口说道。

        “老东西眼光真毒!”郭守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同时在心里想道。按照他所熟知的历史,维克托的看法显然是完全正确的,哈斯布拉托夫作为把持代表会议的一时强人,仅仅在莫斯科嚣张了不到两年时间,就被诡计百出的叶氏装进了一个硕大的口袋,最终一炮轰出了国家议会。一场莫斯科【创建和谐家园】,哈斯布拉托夫的政治根基被叶氏连根拔起,残余下来的那点力量,也被卧薪已久的久加诺夫全盘接收了。

        “从目前的情况看,如果你能够命人在代表会议提出增加军方席位的议案,那么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下,它获得通过的几率很高,而这个议案一旦通过,哈斯布拉托夫在代表会议内的处境,将会变得相当尴尬,”维克托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能再动用一下你手中的资源,他就会乖乖的上门来与你探讨合作的问题了。”

        “我手上的资源?什么资源?怎么用?”郭守云一连串地问道。

        “呵呵,”维克托现在倒是轻松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将那仍旧燃烧着的一小节雪茄拿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嗯,真是不错……”

        “您老喜欢的话,我以后每月让人给您送去一箱。”郭守云陪笑道。

        “哎,人老了,这烟瘾也变得大了,”维克托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天晚上妮娜还劝我抓紧时间把烟戒掉,说是什么对身体不好。呵呵,其实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身体好还有什么用?你说是吧?”

        “是,是,是,您老说的有理,”郭守云失笑道,“那要不这样,我以后每月让人给你送四箱?二百支装。”

        “这再好不过了,”维克托笑道,“不过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妮娜知道。”

        “那是自然,”郭守云说道,“小子守口如瓶的本事,您老尽可以放心。”

        “不过,不过我刚才那个问题。”唯恐老东西再敲诈自己些什么,郭守云紧跟着说道。

        “附耳过来,”看了自己面前的“小猴子”一眼,维克托心满意足的一摆手,说道。

      第三七八章 长辈

        郭守云毫不犹豫的迈步上前,凑到了维克托的身边,同时竖起耳朵,打算自信聆听一下“长辈”的训导。

        “其实很简单,”维克托压低声音,说道,“在眼下这个时候,你手上的远东军区和太平洋舰队也该动一动了,他们摆在那里不是为了好看的,更不仅仅是为了显威风的,你要把他们看做工具,而且是你手上最有价值的工具。”

        郭守云稍一思索,恍然道:“您老是说……”

        “不错,”不等郭守云把话说完,维克托便继续说道,“单单依靠一个要求增加军方代表席位的提议,也许还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哈斯布拉托夫逼得狗急跳墙,但是如果你把自己也加进去,那他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因此我的看法是,近期内,远东军区应该针对鲁茨科伊在德捏斯特河地区的做法发表一些正面的、积极的看法,从而将一个似是而非的信号发送出去。同时呢,太平洋舰队方面,也应该对克里姆林宫在黑海舰队归属问题方面的强硬态度,发表一些正面的看法。这样的做法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创建和谐家园】哈斯布拉托夫,混淆鲁茨科伊与克里姆林宫的视线,第二,这也是一个影射,影射你在边界谈判问题上的态度,而且远东军区与太平洋舰队的态度越强硬,这种影射的效果便越好。”

        微垂着头,郭守云将维克托的话从头到尾的思虑一遍,一个通盘的计划便清晰的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先以增加军方在代表会议中席位的提议挑起矛盾,再用一个似是而非的“倾向”激化这种矛盾,并直接给哈斯布拉托夫增加压力。等到哈斯布拉托夫支撑不起这种压力的时候,自己再向他靠拢,从而继续维持其在代表会议中享有的相对优势。如果这一步计划最终实施成功了,那自己在莫斯科权力核心中的地位就很微妙了,怎么说呢,就像是权力天枰上压在哈斯布拉托夫一方的最后一块筹码,有自己这块筹码,哈斯布拉托夫就能保留优势,而失去了自己这块筹码,他就有可能丢失全部的阵地。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自己,致力领到代表会议的哈斯布拉托夫,就会全力以赴的保住郭氏集团,而任何一方针对郭氏集团的攻击,就是对哈斯布拉托夫的攻击,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筹码”啊,郭守云喜欢筹码,他不仅喜欢把别人当作筹码,在必要的时候,也喜欢把自己当作筹码——不过是至关重要的那一枚筹码。

        “知道该怎么做了?”看着眉头舒展,垂头不语的郭守云,维克托微微一笑,说道。

        “如果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岂不是太过愚蠢了?”郭守云回过神,他看了面前的老头子一眼,笑道,“我现在真正想不通的,是您老和列宁格勒那边这次又会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那应该不是你需要去关注的,”维克托惬意的伸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好,那就是,你说到底都是我维克托的女婿,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绝不希望再失去唯一的女儿,只要你别因为野心而摆错自己的位置,那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眼看着别人对付你的。”

        “我明白了。”郭守云面色一整,诚心实意地说道。他知道,老头子这句话是真心话,其中没有丝毫虚假的成分。

        “对你和妮娜之间的事情……”维克托犹豫一下,而后说道,“这次来远东,我能够感受得到,她现在活的很充实,性格也开朗了很多,看得出来,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嗯,怎么说呢,妮娜这孩子的性子其实很像我,本身的善恶观念很重,但是却懂得随遇而安,像这样的女人,是值得一个男人去好好珍惜的。作为一个男人,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没关系,你和她们之间是真的有感情也好,只是为了发泄一下也罢,总而言之,千万不要辜负了妮娜对你的感情,更不要伤害她,否则的话,我宁可放弃自己的全部计划,也要第一个把你收拾掉。你这小猴子精明的很,你应该知道我这不是说的一句空话,我有那个决心,同样也有那个能力。”

        “您老放心,对于我来说,妮娜是唯一一个真正记挂在心里的人,”郭守云正色道,“我郭守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也知道什么样的人值得我去珍惜,什么样的人值得我付出一切。”

        “但是你这段时间却忽视了妮娜的情绪,”维克托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以为有些事情隐瞒一下,她就不会知道了吗?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妮娜的心思很敏感,莎娜丽娃怀孕的事她已经多少猜到一些了,这段时间她从未询问过莎娜丽娃的行踪,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郭守云心头一颤,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傻孩子这段时间一直在你面前强颜欢笑,可在背地里,她趁着给你安排体检医生的时候,做了三次检查,她怀疑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维克托显然在远东安排了很周密的眼线,以至于他对这边所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幸好检查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否则的话,跟着你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男人,我怀疑她的精神是不是还能支撑的住。”

        郭守云沉默半晌,发出一声弱弱的叹息,说真的,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过多考虑感情的人,尤其是在对待女人方面,在他的眼里,女人只有三种:一种欠揍的,一种可以解决生理需求的,一种可以呆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走完一生的。毫无疑问,妮娜属于最后那一种女人,可即便如此,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没有在人家身上花费太多心思。

        “难道是过去这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的心性变得更加凉薄了?”带着那种很少见的愧疚,郭守云扪心自问,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好啦,不要想得太多了。”维克托对这位女婿的反应很满意,他知道,郭守云虽然是个不择手段、心性凉薄的人,但他对妮娜的感情却是真挚的,这可以说是一个异数,甚至可以说它是一个奇迹。

        “如果你真对妮娜有所歉意的话,那就抓紧时间打消她的顾虑吧,”摆摆手,维克托淡笑道,“说起来你们也结婚多半年了,老爷子的日子也不多了,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要生个孩子?”

        “孩子?”郭守云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道,“当然想过,只不过不知道是时间上赶得不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是没有中标的机会。”

        “中标?”维克托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他狠狠瞪了郭守云一眼,说道,“你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少花些精力就可以了,子嗣是你这种人最应该关注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当,往往就会遗患无穷,这方面的问题,你自己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郭守云老老实实地说道。对于维克托的这番训斥,他没有半点的抵触情绪,因为他知道,老头子现在是用长辈的身份同他说话,而不是过去那种政治合作者的身份。对长辈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政治合作者应该是什么态度,郭守云区分的非常清楚。

        “希望如此,”维克托长吁一口气。这老头毕竟上了年纪,长时间的思考与交谈,令他感觉有些疲倦了,“那就暂时这样吧,该抓紧时间办理妥当的事情,你就尽快去布置。你与中国方面的接触今后可以更紧密一些,与美国人的合作也不妨放开一些步子,总的来说,你对度的把握能力我很放心,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争强好胜固然是年轻人特有的秉性,可它并不符合你的身份。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要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列宁格勒的各项事务中去了,至于你这边,我可能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了,因此远东更多要看你自己的了。”

        这么长时间了,郭守云又一次体会到维克托所流露出来的真心关怀,在隐约中,他感觉到这份关怀来的有些异乎寻常,如果不是老头的身体看上去还很壮硕,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患了什么绝症,来日不多了。

        “嗯。”没有多说半句废话,郭守云只是微微点头,低声应了一句。

        “好啦,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要在你这书房里休息一下。”走到沙发前坐下,维克托用双手揉搓着太阳穴,语气疲惫地说道,“午餐时间不用叫我,你们自己吃就可以了。”

        “那我让妮娜给您送条毯子来。”郭守云看着歪倒在沙发上的维克托,犹豫了一下,询问道。

        老头没有说话,他把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双目紧合,很随意的对郭守云摆了摆手,那意思就是“不需要”了。

        “哎,人这一辈子到底在争什么?”颇为感慨的叹一口气,郭守云转身出门,在最后关闭房门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孤零零躺在沙发上的老头子,心道,“再多的权力,再雄厚的资财,恐怕也没办法驱散老来的那一份孤寂。”

      第三七九章 危险的情绪

        “先生,”门外,拉丽萨还在等着,看到郭守云从书房里出来,她凑过来,说道,“你……”

        “嘘!”不等她把话说完,郭守云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显示小心翼翼的关严房门,这才转过身,扯着拉丽萨的胳膊,将她拉到走廊另一侧,说道,“老头子累了,要睡一会儿,记得交代下去,任何人不许去打扰他。”

        “是,先生。”拉丽萨点头应道。

        “还有什么事吗?”郭守云转口问道。

        “先生,刚才波拉尼诺夫上来,他让我转告您美国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拉丽萨先是说了一句,继而眼神飘忽的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还有,霍尔尼科娃明天就要返回莫斯科了,她想让您下午到她那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郭守云有些心不在焉,霍尔尼科娃的肉体让他感觉迷恋,小女人特有的娇吟细语令他回味,与他终生相守的妮娜,显然缺少这方面的情调。从心底里,郭守云很想在霍尔尼科娃返回莫斯科之前去一趟“小金窟”,再好好享受一下那种足以令任何男人沉迷的温柔,不过刚才维克托那一番话给他带来的愧疚,现在正在风头上,他是在无法说服自己在这个时候继续朝秦暮楚。

        “你替我波拉尼诺夫找来,顺便让司机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军区总指挥部,”稍一犹豫,郭守云说道,“至于霍尔尼科娃那边……你替我转告她,我现在很忙,脱不开身,在她回莫斯科之前我就不过去了。至于说莫斯科那边的事,让她自己小心处理,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做得太出格。”

        “好的先生,我马上去布置。”郭守云的决定令拉丽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黛眉轻扬,很爽快的答应道。

        “还有,”郭守云伸手拦住打算转身离开的拉丽萨,最后叮嘱道,“今天午餐我不在家里吃了,老头子刚才也交代了,他需要好好休息,午餐时间也不要去打扰他。晚上……晚上我会和妮娜一起回来吃晚餐,你记得把老将军请过来,我打算一家人坐下来吃个团圆饭。”

        “那晚上我和尼基塔还需要参加吗?”拉丽萨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起吧,”郭守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让守成也过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

        “嗯。”拉丽萨欣然道。

        “去吧。”也许还是因为妮娜的缘故,郭守云的心情显得不太好,他摆摆手,随口说了一句,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郭守云离开的北影,拉丽萨愕然片刻,她看出来了,自己的男人现在情绪不是很好,至于说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

        说实话,这一大家子人平日里最怕的就是郭守云情绪不好,只要他那张脸一绷起来,全家人甚至连那些佣人都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出,而在他情绪好的时候,全家人都能喜笑颜开——家长?不错,在这个偌大的家里,郭守云就相当于一个家长,而且是名副其实的家长,他的一颦一笑,直接影响着全家人的情绪。

        不过幸好的是,今天郭守云的情绪调整的很快,当他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令拉丽萨大气长出的笑容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先生,”当车队开动起来的时候,波拉尼诺夫坐在郭守云前面的驾驶副座上,扭头将一个淡黄色的薄皮文件夹递过来,说道,“这是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摩根与东联有了摩擦,更热闹的是,这次洛克菲勒也加入进来了,两天前,劳伦斯动手增持摩根大通银行的股份,雪铁龙也有了动作,他们动用二十亿美元的资金,力图收购‘通用’百分之五的集团股份。按照我的分析,洛克菲勒这一手不大不小的动作,不太可能对摩根与杜邦造成太大的冲击,但是却能给他们制造不少的麻烦。”

        “有意思,”郭守云将文件夹接过来,随手翻开看了看,“毫无疑问,这是劳伦斯那头老狐狸想出来的轨迹,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收益,用一根杠杆撬动摩根整个决策层的意志。”

        “先生说的不错,”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不得不承认,作为洛克菲勒的当家人,劳伦斯虽然行将就木了,可他的手段却依旧毒辣,他这两手增持股份的动作,前后最多投入五十亿无风险的资金,而摩根要想不让对方给自己造成真正的威胁,他们就不得不筹集两倍以上的富余资金展开阻击。同时呢,美国新一届大选在即,美国太平洋舰队今年上半年的军费预算也到了支付的时候了,这三方面的问题堆积在一起,摩根手头的可用资金将会被抽去【创建和谐家园】成。这样一来,他们要想与咱们郭氏合作,恐怕开不出多大的价钱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既然是贼,那自然有的是鬼主意了,”郭守云笑了笑,说道,“我现在怀疑东联与洛克菲勒早就想好了这一步计划,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让摩根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老老实实的吃上这么一个哑巴亏。”

        “不过摩根也不是软柿子,眼下这个哑巴亏他们既是吃了,早晚也会想办法报复的,”沉了沉,郭守云合上文件夹,说道,“看起来今后一段时间不仅莫斯科变得热闹起来,华盛顿和纽约的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点点头,波拉尼诺夫转口说道:“先生,现在要说摩根会吃下这个哑巴亏还为时过早。今天上午从符拉迪沃斯托克传来的消息,那个斯皮林格已经到了远东,现在就住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滨海酒店。按照符拉迪沃斯托克国际机场的记录显示,他是昨天下午抵达远东的,当时他在办理完入境手续之后,曾经订下了一张前来哈巴罗夫斯克的短程机票,不过当天夜里便取消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显然是接到了美国那边消息,因此才暂时取消了直接前来哈巴罗夫斯克的打算,不过他滞留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不走,这似乎表明摩根那边还打算把合作计划进行下去。”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郭守云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倒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够顶下去,因为那是咱们与东联谈判的最好筹码,没了这个筹码,咱们在很多问题上都可能失去主动。”

        “先生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波拉尼诺夫认同道。

        “滨海酒店里面有咱们的人吗?”郭守云稍一思索,问道。

        “有,”波拉尼诺夫说道,“先生是打算把那个斯皮林格监控起来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先生尽可以放心,这家伙所住的房间里,咱们的人已经安装了四套【创建和谐家园】系统,另外,我还让他们从23空军指挥部那边借用了一部小型的卫星波频侦测系统。除非他不与美国方面联系,只要联系了,咱们就能拿到第一手的情报。”

        “做得很好,”郭守云夸赞道,“现在是敏感时期,美国人显然也是分化为了两面,他们一方面打算与咱们合作,另一方面还不放弃对咱们的打压。眼下希奎娜人在远东,对咱们打压的一方不太可能是东联,所以摩根方面的动静咱们是知道的越早越好。”

        “怎么,美国人有又举动了?这是维克托先生带来的消息吗?”波拉尼诺夫很敏感地问道。

        “嗯。”郭守云意兴索然地点点头,当波拉尼诺夫提到维克托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前无缘无故的浮现出了离开书房时最后看到的那一副景象,老头孤零零地躺在沙发里,活像一具失去了全部生机的木乃伊。

        “他是怎么说的?”波拉尼诺夫好奇地问道。

        “不说这些了,心烦。”郭守云摆摆手,心烦意乱地说道。

        “先生有心事?”波拉尼诺夫先是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这位老板今天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他的表现根本不符合他平素里的性格。要知道在以往的时候,郭守云是最喜欢与人钩心斗角、玩心计的,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就是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根本原因,因此,每每谈起这方面的事情,他总是兴致勃勃的。他不在乎智计争斗的输赢,而是享受那一个过程,享受这个过程中的全部乐趣。可是今天呢,他竟然说这种事情心烦……

        波拉尼诺夫觉得,老板出现这种情绪有些危险,这是一个士气的问题。怎么说呢,在波拉尼诺夫眼里,郭守云就是一部机器,一部始终运转不停、效率颇高的机器,他的告诉运转是郭氏集团稳步发展、扩张壮大的最根本保证。尽管随着这种永不停歇的运转,郭守云的性情会变得一天天凉薄,他这个人会变的日益没有人情味儿,可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如果他有朝一日变得人情味浓了,或者说是变得优柔寡断了,那就意味着他这部机器快要停止运转了,而到那个时候,郭氏集团也就失去了平和发展的根基。

        “我没事。”郭守云挤出一丝笑容,随口说道。

        波拉尼诺夫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第三八零章 别无选择

        波拉尼诺夫不是郭守云,他也不可能真正的理解郭守云。

        在波拉尼诺夫的猜测中,这位素来雷厉风行的老板是出现了意志消沉的状况,而实际上呢?郭守云此刻并不是意志消沉了,他是害怕了,他不是怕死,也不是畏惧自己的敌人,而是在若干年之后,当自己年老力竭的时候,会变成第二个维克托——除了权力和金钱之外,身边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整日里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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