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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寡头》-第1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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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洗耳恭听。”郭守云趴在沙发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关注的神色。

        “其实这幕后的一切都很简单,”维克托将手里的半截雪茄烟放在郭守云的书桌桌角上,随即说道,“现在在新宪法的制定问题上,代表会议与克里姆林宫的冲突显得愈发严重了。这是两个中央之间的权力斗争,具体方面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想即便我不说,凭你那颗狐狸脑袋,也能猜出一个梗概来。不过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这两批人的争夺方向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而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鲁茨科伊的身上。”

        “哦?”郭守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德捏斯特河地区前段时间的军事冲突你没有注意到吗?”维克托看了自己的女婿一眼,随口问道。

        “当然注意到了,”郭守云点头说道,“第十四集团军对叛乱的镇压动作很快……怎么,这与两个中央之间的争斗有什么关系?”

        “如果别人看不出其中的蕴意还有情可原,但是作为你,如果不能从中看出些什么来,那就太让我失望了,”维克托的语气中多少带了几分长辈对晚辈所特有的斥责,他叹口气说道,“必须承认,你对一些细节性问题的洞察力很敏感,但是在对大局的全盘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历练。嗯,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塔斯社在二月十七号与二十四号所发布的两条新闻。十七日,副总统鲁茨科伊发表电视讲话,证实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两个原苏联加盟共和国确实拥有核武器。二十四日,鲁茨科伊访问联邦与摩尔多瓦之间存在争议的德捏斯特河沿岸地区,并在蒂拉斯波尔发表公开讲话,宣称现争议地区为联邦固有领土。随后不久,德捏斯特河地区发生骚乱,第十四集团军进驻该地区……”

        “鲁茨科伊觊觎军权?!”郭守云的脑子很聪明,之前他之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分关注这个身为副总统的鲁茨科伊,否则的话,仅仅是这两条新闻,就能让他嗅到很不寻常的气息——说到底,鲁茨科伊都只是联邦的副总统,而且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也根本就无权涉及外交事务,更无权干涉军方大计,因此,他所做的这两件事,明显是越权了。

        鲁茨科伊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他作为联邦的副总统,毫无顾忌地做出这种擅权的事情不可能没有既定的目的,那么他的目的何在呢?很明显,他是为了迎合军方强硬派的立场,从而在军方构筑起自己的势力根基。

        由此及彼,郭守云立刻联想到自己之前所作出的那一番猜测: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之间出现了矛盾冲突,而这份矛盾冲突很可能就是来源于此。

        “他何止是觊觎军权,目前的现实是,他已经抓住克里姆林宫此前露出的那一丝破绽,并迅速在军方拉拢起了很大一批人,”维克托冷哼一声,说道,“说来也许你还不太了解,就连身为国防部长的沙波什尼科夫,现在都在与他鲁茨科伊眉来眼去。顺便,我还可以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科季列夫刚刚从东京返回莫斯科,按照他从日本外相渡边美智雄那里得到的最后答复,克里姆林宫要想从日本人那里得到贷款,就必须首先归还南千岛群岛。目前呢,克里姆林宫已经打算对日本人作出一定让步,让出争议海区的部分领海及岛屿,以换取联邦所急需的贷款……”

        “克里姆林宫这岂不是自掘坟墓?!”郭守云倍感惊讶,他实在猜不出叶氏集团在打什么主意,要知道领土的问题注定会直接影响到国家政局的稳定,这里面除了有民众的反应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军方的态度。一届政府出让国家根本利益,民众的反对还是次要的,他们大不了指责一通,撑死了也就是搞搞【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什么的,对大局根本起不到什么影响。但是军方不同,他们要闹起来那是会出人命的。

        “自掘坟墓?呵呵,我看倒也未必,”维克托淡然一笑,语气悠闲地说道,“这个问题关键要看克里姆林宫如何处理了,而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显然不打算给自己掘墓,而是算计着要把某些不听话的人填进坑里……比如说某些奸猾似乎的小东西。”

        “我?!”郭守云心弦一颤,他终于明白了丘拜斯三个人联袂跑来远东的打算。

      第三七四章 问题

        “套用你刚才的那句话,”看着一脸肃容的郭守云,维克托的笑意更浓了,他重新拿起那半截雪茄,悠闲地吸了一口,说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想过。”

        此时的郭守云显然已经没有心情开玩笑了,缜密的心机令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正如维克托所说的,在南千岛群岛的问题上,克里姆林宫只需要稍稍刷弄一些手段,这刨出来的坑就能转变成他郭守云的墓地,别说是那些智谋高深的权力核心人物,即便是一个普通的政客,也有不下千种办法达到“坏事他做,责任你背”的目的。更何况在如今的远东,郭守云才是实际上的幕后主事人,他一手把持着整个远东地区的军、政大权,与此同时呢,却没有相应的外交权力,毕竟外交权是属于中央政府的,它是国家【创建和谐家园】与独立的象征。在这种情况下,克里姆林宫与日本人协商归还南千岛群岛部分岛屿的问题,便可以直接绕开郭守云的控制力,达成最后的妥协议案。

        毫无疑问,类似这种高级别的外交协商,普通民众是不可能知道内情的,更不可能了解详细的过程,他们将来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隶属与勘察加的几个岛屿和部分海区被割让出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将来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郭守云很容易被拉下水,克里姆林宫可以通过列举诸如郭氏集团收买远东军政要员、把持地方大权、煽动地方分离倾向之类的罪名,向俄罗斯人灌输一种观点:在俄日商讨南千岛群岛领土争端问题期间,远东的大小事务都是由郭守云一手操控的。这样一来,整个屎盆子便能顺理成章的一股脑扣在他“郭大头”的脑袋上了,对于那些不了解内情的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将会很乐意接受这样一个调查结果。

        不过话说回来,郭守云觉得自己并非没有应对的机会,现在克里姆林宫才准备与日本人达成领土方面的协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要在媒体上做些造势的动作,公开提出一些反对性的意见,甚至在远东煽动起一定程度上的反对性民意,那应该可以将克里姆林宫甩过来“白金屎盆子”踢回去。可是这种想法仅仅是在郭守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因为他知道,克里姆林宫既然打算给他“刨坑掘墓”了,那就不可能没有准备后续手段,整个克里姆林宫拥有数百智囊,这些人整天没事就琢磨着怎么害人了,他们想出来的手段岂会是那么简单的?

        “【创建和谐家园】的老狐狸,说话说半句,”一个沉思的工夫最多不过一分多钟,郭守云便将事情想清楚了,他知道,维克托的脑袋里肯定还装了一些秘密,他这次到远东来,肯定是有求于己,同时呢,面对克里姆林宫的阴险计谋,这老头也不打算看着自己去送死。为此,他亲自来了远东,做交易、帮自己渡过难关,“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他要来一个一举两得啊。

        “是,是,是,”郭守云绝对是一个明白进退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跟“老头子”较量较量而什么时候应该明智的选择退让,“您老自然是什么都没说,所有一切都是小子的臆测。嗯,不过,不过我现在考虑的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克里姆林宫与日本方面的谈判内容泄露出去的话,那国内舆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很难说啊,”维克托密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北边的反应不会有多么大,尤其是列宁格勒那边。说起来有些无奈啊,最近一段时间列宁格勒正在搞大动作,索布恰克准备对外搞一些大型的招商引资项目,他甚至还考虑要在列宁格勒附近地区修建一座‘卫星城’,以【创建和谐家园】地方性的经济恢复。列宁格勒人显然对这一项计划很感兴趣,由此呢,索布恰克的个人支持率也开始持续走高。”

        “哦,”郭守云是什么脑子,他一听就明白,维克托这是要讲条件了——政客没有“活雷锋”,想让他们替你办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此郭守云一直都很清醒的认识。

        “不过现在索布恰克显然遇到了麻烦,”维克托看似不经意的瞟了郭守云一眼,而后继续说道,“莫斯科那边有人不希望看到他的成功,更不希望看到列宁格勒变成中间力量的基地,所以呢,之前他联系到的几个投资方,包括意大利、荷兰以及来自德国的资金都先后退出了……哎,这真是一件让人焦头烂额的事。”

        郭守云知道,这些投资方的撤出,肯定与美国人的操纵有关系,前段时间叶氏对美国的出访,不可能只为了求取贷款,而美国人同样不是活雷锋,他们的钱也不可能白借给自己的老对手。在俄罗斯扶植一个亲美的政府,绝对是华盛顿的既定方针之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俄罗斯出现某些不确定的政治因素——索布恰克一方恰恰就是不确定因素之一。

        “啊,建造卫星城?这可是一个蕴藏了巨大商机的政府项目,”郭守云毫不犹豫地说道,“正好我的手头现在有一笔闲置的资金,如果您老能够从中说合一下的话,我很乐意投资其中的几个项目。”

        “投资项目就不必了,”维克托笑了,他摆弄着手中的雪茄烟,语气悠然地说道,“用中国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列宁格勒这座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可不想听到索布恰克抱怨我引狼入室。不过如果你真有心出一份力的话,你与列宁格勒市政府方面可以采取另一种合作方式,比如说,嗯,提供两亿美元的十年期无息贷款,另外还可以找一下你的朋友,现在我们对与中国人合作颇感兴趣,只不过他们似乎没有把列宁格勒的情况纳入视线。”

        “两个老乌龟,都老的没牙了,偏还要玩一手狮子大开口!”郭守云脸上笑容依旧,但心里却已经骂开了。他知道,凡是维克托借走、贷走的钱,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以前这老家伙虽然也开口要钱,但是每次要的数额都不大,最多了也就是几千万的样子,因此郭守云并不怎么介意。但是这次……这老鬼竟然一开口就是两亿美元的贷款,如果这还不算狮子大开口那就真没天理了。

        不过同样是在维克托的这番话里,郭守云也听出了一个对他极为有利的趋势——面对来自莫斯科亲美政策压力,维克托和索布恰克他们显然也有意向中国方面靠拢了,至少在列宁格勒的引资项目上,他们希望能够得到来自中国方面的投资注入。

        一直以来,与中国方面的关系就是郭守云最忌惮的一件事,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他在这方面就像是走钢丝,左右摇晃、举棋不定,同时还如履薄冰,整天提心吊胆。那么如果维克托他们也开始拉近与中国方面的关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展开合作的话,那情况便迥然不同了——说到底,郭守云并不畏惧如今的克里姆林宫,在他眼里,叶氏一伙人俨然就是纸老虎,他们只有借刀杀人的本事,自身却手无提刀之力。在内心深处,郭守云真正忌惮的是维克托一伙人,这些老东西深藏幕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可是他们一旦动了手,那绝对会是一场狂风巨浪。最为重要的是,郭守云知道俄罗斯的未来,将由他们这一派系主导,他们是在联邦真正拨乱反正的一股强势力量。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这副笑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到郭守云趴在那发笑,却一句话也不说,维克托忍不住开口说道,“说吧,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困难了?”

        “不,不,不,”郭守云回过神来,连声笑道,“别说您老提得要求小子能够办到,即便是办不到,我也会想尽千方百计为您办妥的,嗯,怎么说来着,这就是没困难要办,有困难解决困难也要办。”

        “那就好,”维克托笑了,他吸一口烟,吐着淡蓝色的烟雾,说道,“贷款呢,最晚到四月初的时候,列宁格勒那边就要用到了,至于说来自中国方面的投资嘛,你也抓紧联系一下,几个主要项目的投资合同,我们希望能够在本月底达成初步共识,四月中定签……”

        “这么急?”郭守云愕然道,“贷款这方面我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中国的投资方不好找啊,你只给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怕完不成任务。”

        “投资方不好找?”维克托笑道,“一直与你合作的那个中远集团呢?别告诉我他们没有投资的实力,也别告诉我他们看不到其中潜在的利益。”

        “可您老要知道,中远那边也不是容易对付的,如果不给他们拿出切实的好处,他们怎么会这么容易把钱拿出来。”郭守云皱眉道。

        “哼哼,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最近一段时间你少开口,少给他们在一些事情上添麻烦,他们会很乐意接受你某一部分要求的。”维克托显得信心十足,他说道。

        “哦?”郭守云知道,老东西肯定还知道些什么。

        “现在克里姆林宫正在准备重启与中国方面的边界谈判,有人认为这个持续了几十年的谈判应该到了最终解决的时候了,阿巴该图洲渚、大乌苏里岛的问题将成为此次谈判的关键性问题。”维克托耸耸肩说道。

        “原来如此。”郭守云嘘一口气,他终于明白克里姆林宫的全盘打算了。

      第三七五章 连环坑

        正如维克托的看法一般,郭守云有着一个与他年纪绝不相符的精明头脑,每当就一个问题与他进行探讨的时候,对方根本不用把话说的太过明白,这个年轻人就能通过一套特有的深入且具有发散性的思维方式,将整个问题的方方面面考虑清楚,而今天情况显然也是如此。

        在老狐狸维克托东一棒槌西一榔头话里,郭守云很敏感地抓住了四个要素:第一,鲁茨科伊在拉拢军方的势力,从而对克里姆林宫构成了威胁;第二,克里姆林宫要与日本人就南千岛群岛的归属问题展开谈判,以获取日本方面的贷款;第三,索布恰克在列宁格勒搞得招商引资项目,有利于彰显他的政绩,同时也有利于列宁格勒地区的经济恢复,但是这件事遭到了美国人来自幕后的阻挠;第四,克里姆林宫要在这一阶段恢复与中国方面的边界谈判,力图一揽子的解决掉大乌苏里岛、阿巴该图洲渚方面的存留问题。

        这么四个简单的要素,咋一看起来彼此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如果按照政治家们分析问题的角度来考虑,他们会首先从这四个要素中过滤出最直接、最显著的几个相关利益方的联系:鲁茨科伊与军方以及克里姆林宫的关系问题、克里姆林宫与美国人以及索布恰克势力方的关系问题、美国人与索布恰克势力方的关系问题,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关系,那就是边界谈判与美国人、鲁茨科伊、克里姆林宫、索布恰克、军方各方的关系问题。

        任何一个人,如果能够从这四个原本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件中,过滤出这几层关系,那么可以负责任的说,此人具备了“搞政治”的基本条件,他有很强的政治敏感性。但是更进一步说,要想在陷阱密布的政坛上混个风生水起,仅仅具备政治敏感性还是不够的,他还要具备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当这些纷繁复杂的利益关系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必须能够很理智的给它们“对号入座”,从而理清状况、通观全盘。

        郭守云理清这些复杂关系,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对他来说,梳理这些复杂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个思考的过程了,它更像是一个条件反射的过程:要素把握住,复杂的关系立刻出现眼前,随即事态可能朝哪方面发展,这种结果就已经映入他的脑子了——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不要以为郭守云走到今天全都是凭借的幸运,纵观历史,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出类拔萃的权宦是依靠幸运存活的,郭守云也不是其中的特例。

        按照郭守云的思虑,面对鲁茨科伊对军方的拉拢,已经军方本身的强硬态度,克里姆林宫根本不可能在目前的情况下在边界谈判方面对任何国家做出让步,当然,也有一个很特殊的情况,那就是他们有把握找到一头老老实实的替罪羊,将原本应该由他们他们背负的责任甩出去。

        谁是那头老老实实的替罪羊?郭守云很清楚,在克里姆林宫的眼里,自己就是那头最佳的替罪羊。自己坐拥远东,很合适背这个万劫不复的罪名;自己一向不听从克里姆林宫的命令,算是他们的政敌之一,铲除自己对他们有诸多的好处;自己同维克托、索布恰克为首的列宁格勒派系关系密切,这令克里姆林宫视郭氏集团为眼中钉肉中刺,拔掉了自己这颗钉子,也能对列宁格勒政治势力造成很大打击。因此,选择自己做替罪羊对克里姆林宫来说是一举四得的好事,他们不可能不做这方面的打算。

        郭守云又考虑,这么一个异想天开的好计谋,克里姆林宫会如何着手安排呢?毕竟类似的计谋铺展开,自己可以“不接招”,莫斯科要与日本人商谈边界问题,郭氏集团凭借着手中的实力,很容易就可以把这件事搅和黄了,从而让阴谋的策动者有力使不出来。而现如今,克里姆林宫显然是找到了最好的办法,他们把与中国的边界谈判问题也扯了进来,从而组成了一揽子的边界问题解决方案。

        这是很毒辣的一手计策啊,当维克托说出克里姆林宫正计划与中国恢复边界谈判的时候,郭守云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可以说是直接便想到了叶氏集团的心窝子里去了。

        将中、日、俄三方的边界谈判放到一起,从而将他郭守云彻底送到一个进退维谷的“山坳”里,在这种情况下,郭守云考虑着,如果自己将这一场谈判搅黄了,那么毫无疑问,郭氏在暗中与中国方面的合作之路就算是走到头了,以往两个关系暧昧的合作伙伴,将来必定会成为一对冤家,此后郭氏集团要面对的,便是来自中方的各种打击报复。同时呢,郭氏与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合作,也不可能再像过去那般顺畅了,在一定程度上,郭氏集团就算是被孤立了。

        如果放在以往,郭守云对这种程度的孤立并不畏惧,毕竟他就是从这种状况下一步步发展起来的,但是话说回来,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这次的阴谋里有美国人的身影,郭守云即便是再猖狂,也不敢与整个天下为敌,因为不是有志气的表现,而是愚蠢的选择。

        美国人选在这个时候打击列宁格勒政治派系绝不是没有深意的,郭守云甚至可以肯定,克里姆林宫已经与华盛顿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统一意见——一个针对自己的统一意见。在这次的阴谋中,他们给自己安排两个选择的机会:要嘛投靠克里姆林宫、投靠美国人,要嘛坐在远东等死,与中国方面闹翻之后的郭氏集团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他们进攻的。

        如果自己不在这种压力下选择屈服,那么克里姆林宫的替罪羊有了,他们不仅可以从日本人那里得到巨额的贷款,同时还能收缴郭氏集团的财产,而在有了充足的财政补充之后,区区一个鲁茨科伊还不是手到擒来?如果自己选择了屈服,彻底投向了克里姆林宫和美国人的怀抱,那么接下来要倒霉的,不是霍多尔科夫斯基便是列宁格勒政治力量,紧接着,抽出手来的克里姆林宫便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涤荡全联邦所有的反对派力量——用一根竹竿撬动整座大山,这就是政客们最喜欢的手段之一。

        “不好!”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郭守云忽然有了一丝明悟,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椅子上、神态悠闲的维克托,心里暗骂,“又上了这个死老猴子的当了!老东西肯定把这次来远东的消息透露出去了!怪不得他要钱要投资都要的那么急,感情这也是要埋我啊!”

        看着郭守云投来的“幽怨”目光,维克托笑了,他笑的很开心,说真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机会了。

        “老东西!”维克托脸上那满布皱褶的笑容,令郭守云更加郁闷,他忍不住开口说道,“害我一次至于这么高兴吗?告诉你,我郭守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说出去的话,许过的承诺,照样可以反悔的。”

        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男人会这么跟维克托说话,正站在郭守云背上为他踩背的拉丽萨险些没一头栽到地上,要知道她跟了维克托数年,还没见过谁敢当面骂他呢。

        失魂落魄之下,拉丽萨下意识的朝老头看了一眼,令她险些晕倒的是,挨了骂的维克托笑的更开心了,他那副摇头晃脑的样子,咋一看上绝对是一个老顽童型号的人物。

        “呵呵,小猴子,你是不是君子我还能不清楚吗?不过你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就像面对挑战时无法退避一样,你这次同样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嗯,我想等晚上的时候,你那位尼基塔小姐就会给你带回来一个消息,现如今列宁格勒的各大媒体上,应该已经把这样一个消息公布出来了:市政府代表与远东郭氏集团达成合作意向,后者将在一个月内,向列宁格勒提供五亿美元的市政贷款,以促进列宁格勒地区的经济复苏。同时呢,郭氏集团总裁郭守云先生与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等十五位列宁格勒、莫斯科地区的企业家以及来自列宁格勒国立财经大学的专家,将于七月份前往北京,参加由中国人民大学以及中国企业届知名人士提议举办的中俄经济问题研究会议。”打个哈哈,维克托从椅子上站起来,悠哉游哉地走到酒柜前,随手取了一瓶未开封的红酒,放在眼前仔细的查看着,同时语气轻松地说道,“哎,真不知道莫斯科得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嗯,我想有些人脸上的表情估计不会太好看吧?”

        听着维克托这一番不知廉耻的话,看着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瞅着他启开自己那瓶上万“大洋”买回来的红酒,郭守云真是恨得牙根发酸,他知道,在克里姆林宫和美国人准备刨坑埋他的时候,维克托一群老家伙已经跟中国那边还有霍多尔科夫斯基抢先下手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香饽饽。

        “这么说霍多尔科夫斯基也有份了?”郭守云挥挥手,示意拉丽萨从自己身上下来,这才愤愤不平地说道,“哼哼,倘若我这次大难不死,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现在还有时间考虑怎么收拾他吗?”维克托拎着酒瓶,随口说道,“依我看,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应付眼前的麻烦。”

      第三七六章 导火索

        “你说错了,”被维克托坑了一把,郭守云心情不爽之下,连基本的敬称也不用了,他从沙发上做起来,耸耸肩说道,“对我来说,目前没有什么麻烦,我只要蹬上一列前往莫斯科的火车,你们散播出来的那些假消息就会不攻自破了。嗯,我甚至不用亲自前往莫斯科,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位贵客,她希望从我这里拿到一份很大的合同,如果作出适当的让步,我想美国人也好,克里姆林宫也罢,都会从中得到某种信号的。”

        “哎呀!”说到这儿,郭守云琢磨做样的一拍大腿,一脸懊恼地说道,“我的老岳父,你有没有想到,这次你来远东很是冒险啊,如果小子与美国人展开合作的话,那你还能不能回列宁格勒恐怕要重新合计合计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远东这边的经济状况虽然有些落后,但是小子多少也有那么一些家底,别的不敢说,让老岳父你在这边安度晚年还是没问题的。”

        “呵呵,小猴子,你会这么做吗?”维克托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笑容满面地说道。

        说实话,在这次前来远东之前,维克托与索布恰克还有秘密前往列宁格勒的霍多尔科夫斯基便商议过这个问题,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给郭守云设陷阱很危险,因为这样的做【创建和谐家园】直接带来两个可能性的后果:郭守云可以立场坚定地站在他们一方,同时呢,也可以选择彻底倒向美国人和克里姆林宫。前一个后果是维克托他们想要极力促成的,而后一种后果,则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

        最后,几个智计深渊的人得出一个结论,郭守云这个人虽然野心很大且心狠手辣,但是他有一个最大的性格弱点,那就是念旧,正是在这种性格的支配下,他选择的合作者往往都是固定单一的,即便出现了什么变故,他也会给对方安排下最后的出路。

        就是出于这一考虑,维克托亲自来到了远东,他要给郭守云吃一个定心丸,同时,为他出谋划策,解决郭氏目前所面临的险境。

        “这可说不定。”如今的郭守云也看出来了,维克托一干人现在绝对不会坐视自己陷入困境的,老头子这次亲自来到远东,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对策,他会帮助自己渡过难关,毕竟自己倒了他们紧跟着就会面临更大的困境。

        “你也知道,美国人啊,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有克里姆林宫,另外再加上一些在背后搞鬼的小人,比如霍多尔科夫斯基之流,”郭守云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他淡然道,“面对这方方面面的刁难与压力,我是孤立无援啊,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自己原本不想做出的决定也是无可奈何的。”

        “呵呵,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可怜,”维克托笑道,“你是什么情况我了解,而我有什么打算,你也很清楚。眼下的时局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个考验,但是这一天未尝你所期望的,毕竟你和中远那边的眉来眼去瞒不了任何人。至于你所说的孤立无援,这种可笑的托词更是难以成立,至少从你这小猴子起步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一直是你背后的支持者,这一现实即便是到了今天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可现在你们已经是自身难保了,”郭守云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你能告诉我,面对这次来自美国人和克里姆林宫的联袂出手,你们还能给我绑上什么忙吗?”

        “呵呵,这次我们或许不方便直接出手,但是却能够为你找到更合适的合作者。”维克托语气轻松地说道。

        “谁?说来听听。”尽管心中已经多少猜到了一些东西,但郭守云仍旧开口问道。

        “你这小猴子,这么长时间别的本事没长,装傻充愣的本事却是越来越高明了,”维克托笑骂道,“别告诉我你那位莫斯科的情人没有告诉你些什么,更别告诉我你没从她带来的消息中听出些异常的地方来。”

        “哦,你是说哈斯布拉托夫啊,”郭守云干笑一声,揉揉鼻子,说道,“嗯,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合作者,如果有他配合,再加上霍多尔科夫斯基和我在人名代表会议中的力量,要对付克里姆林宫倒也不是难事。不过我应该如何与哈斯布拉托夫接触呢?难道就那么莽莽撞撞的找上门去?”

        “错!”维克托将笑脸一收,面色严肃地说道,“首先,在今后一段时间里,霍多尔科夫斯基不会给你任何的支持,毕竟我们只是与他合作,却控制不了他,所以你借用不到他的力量。其次,在对待与哈斯布拉托夫的合作的问题上,你也绝不能主动找上门去,否则的话,你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处在相当被动的地位上。哈斯布拉托夫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同时呢,他在代表会议中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因此,他绝对会利用这次机会狠狠的敲诈你,让你损失惨重。”

        “那我应该怎么做?”郭守云这次是真的困惑了,他也知道要想与哈斯布拉托夫合作,绝不能自己主动找上门去,可是他却不明白应该如何迫使对方主动来找他。

        用一种类似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了郭守云一眼,维克托叹口气说道:“你以后少给我在女人身上花心思,也别整天把眼睛盯在钱罐子上,多看看报纸,多听听新闻,多分析分析问题,对于你来说,要想谋求更大的发展,这些东西才是不可或缺的!”

        维克托这话说的相当严厉,他的口吻多少带来几分斥责的意思,不过怎么说呢,郭守云心里反倒感到有些舒坦。这并不说郭大官人犯贱,而是因为他明白,尽管眼前这个老头总是算计自己,可是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外人了,否则依着他那老谋深算的性子,这些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记住,以后从莫斯科发过来的消息,不要再让尼基塔整理了,无论巨细,都让她送来给我过目。”郭守云扭过头,对站在身边的拉丽萨说道。

        “是,先生。”拉丽萨点头应道。

        “你先出去。”满意地点点头,维克托摆摆手,对拉丽萨说道。

        拉丽萨犹豫一下,向郭守云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去吧,”郭守云点头说道,“告诉波拉尼诺夫,替我取消今天的全部安排。”

        “是,先生。”拉丽萨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书房。

        “守云,”等到拉丽萨出门之后,维克托才继续说道,“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面对纷繁复杂的政治局面,必须时刻抓住的便是一个主要矛盾的问题,同时呢,你还要时刻做好准备,利用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资源,转化那些对自己不利的矛盾,凸显那些对自己有利的矛盾。只有这样,你才能在遍布暗礁的政治泥潭里往来自由,安之若素。”

        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郭守云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维克托的身边,亲手为他将见底的酒杯斟满。

        “对于现如今的莫斯科来说,各种矛盾交错复杂,类似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之间的矛盾、鲁茨科伊在拉拢军方势力时与克里姆林宫之间产生的矛盾、代表会议内部‘卢派’与‘哈派’之间的矛盾等等等等,”维克托满意地笑了笑,而后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些矛盾现在都没有走到激化的程度。由于克里姆林宫与代表会议目前都在统合势力,以便在后续的立宪之争中彻底击败对方,因此他们之间的斗争趋向缓和,月前那种彼此间针锋相对的局面已经很少出现了。鲁茨科伊在拉拢军方势力的过程中,虽然与克里姆林宫有所冲突,但是由于前者在军方扩充的幅度有限,因此克里姆林宫虽然对他有所忌惮,却没有直接出手对付他的意思。至于说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之间,后者虽然对前者伸手军方事务颇感不满,但是由于其在代表会议内的固有阵地没有受到冲击,因此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没有走到激化的程度。”

        “正是因为这种种的矛盾都相继淡化,所以这各方势力才有时间与精力转头来对付我这种人。”郭守云会意的借口说道。

        “不错,”维克托点头说道,“所以对你来说,要想让自己摆脱麻烦,就必须让莫斯科乱下去,而且是越乱越好,试想一下,如果鲁茨科伊与哈斯布拉托夫公开撕破脸,克里姆林宫再次与代表会议发生冲突,鲁茨科伊与克里姆林宫大打出手,那他们还有时间来考虑你的问题吗?或者说,他们还敢于抽出精力来对付你吗?”

        “他们当然不会做那样的傻事,”郭守云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过我身在远东,要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之间矛盾的火药桶点燃呢?”

        “很简单,点燃那根最重要的导火索就好了,”维克托微笑道,“最基本的常识,点燃一个充满炸药的火药桶,千万不能试图直接点燃桶里全部的炸药,那除了烧伤自己之外,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那我现在所需要的这跟导火索去哪里找?”郭守云问道。

        “它就在你的手上。”维克托将杯中的红酒倒出一些,洒在面前的桌面上,然后一面沾了点酒水,用手指在桌面上虚画几笔,一面笑道。

        看着维克托在桌面上写出的两个简单俄文单词,郭守云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迷惑,随即猛地拍了一下巴掌。

        “我知道了!”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郭守云喜笑颜开地说道。

      第三七七章 四两拨千斤

        “明白就好,”看着一脸恍然的郭守云,维克托满意地笑道。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抹,将刚刚写在桌上的“代表席位”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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