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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寡头》-第1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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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呯!”

        波拉尼诺夫刚说到这儿,暴怒的郭守云猛地一扬手,将原本放在他面前的那支高脚玻璃杯狠狠的投了出去,杯子带着破空的声音,准确无误地撞在对面那扇整仪镜上,而后随着一声脆响,连杯子带镜子,全都化作了一堆碎玻璃。

        “我去他妈的本家!”在碎玻璃叮叮当当的落地声中,郭守云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我姓郭的一家就三口,兄妹三个吃不饱全家挨饿,吃饱了全家舒坦,哪他妈来的什么本家?!亏他们还是在道上混的,那脑子是不是全让驴踢了,碰到这样的事,他们不会想难道还不会问吗?!我真……”

        咆哮着骂了两句,郭守云一扭头,正巧看到波拉尼诺夫眉角闪过的一丝笑意,于是这冲冠而起的怒气,顷刻间便化作了无奈的沮丧。

        可不是嘛,碰上这种事,帮会的那些人能怎么做,尤其是在莎娜丽娃不在的情况下?难不成真让他们跑到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问一句:“郭先生,你有没有五服里的本家?”说实话,像这种话别说他们,即便是莎娜丽娃也不敢一本正经的过来问,她充其量了也就是找机会把这件事汇报上来,让自己亲自去处理。而如果不是这次人家陈氏叔侄找上门来了,类似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即便是有人汇报上来,自己会给予什么必要的关注吗?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郭守云自己前世就是个骗子,因此他对骗子的伎俩以及人们的心理实在是太了解了,像这种打着某某人的名头招摇撞骗的家伙,只要不惹出大事来,一般都不会露馅的。

        “呼!”

        深深的嘘一口气,郭守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他朝波拉尼诺夫打了个手势,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继续说。”

        “一开始的时候,帮会那边还对这十几个人抱了一份戒心,他们的任何动静,帮会都会紧紧盯着,”波拉尼诺夫继续说道,“不过这些人显然没有将团伙壮大的意思,他们平时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勒索、抢劫之类的小活,而且他们的目标仅仅局限在那些中国商人的身上,每月还会按时按份的给帮会缴纳数额不菲的好处费。不过从进入这个月份起,他们因为与内务部水兵区警局那边搭上了关系,所以这胆子也大了,前段时间红河大街一百二十五号那起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也是他们做下的,为那事,他们还向帮会交纳了二十万人民币的保护费。”

        “败类啊,这就是他妈的败类啊!”听了波拉尼诺夫的话,郭守云良久不语,好半晌之后,他才摇头叹息道,“他们这是觉得在国内丢人还不够,还得跑出国境,把脸丢在国外,让外人也看看笑话才满意啊。”

        要说这中国人的【创建和谐家园】以及有组织犯罪团伙同国外的比起来有什么最显著区别的话,那就得说是走出国门后祸害的目标有显著不同了。在当今世界上,有组织犯罪数得上号的几个国家:俄罗斯黑帮、意大利【创建和谐家园】、日本社团、中国帮会……如果是细心的人应该不难看出来,一旦走出各自的国门之后,这些帮会的发展就开始走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就拿美国来说,这个自由的国度里可谓是鱼龙混杂,无论是俄罗斯的黑帮还是意大利的【创建和谐家园】亦或是日本的社团,都在这里有所活动,而这些帮会在美国发展求财的过程中,很少选择本国人为目标。尤其是意大利【创建和谐家园】,他们在从事“白粉”生意的时候有一条很严格的规定,那就是不得将毒品卖给旅美的西西里人,帮会成员谁违反了这一条,那就要被切断一根手指头。反过来再看看中国的帮会呢,这个似乎不用过多讨论了,只要看看各国唐人街的治安状况就知道了。

        什么叫劣根性,喜欢内斗似乎就是中国人最大的一个劣根性了,不过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也不管实际的情况究竟如何,如果不欺负欺负自己人,就好像这日子怎么过都不舒服一样。对这种人,怎么说呢,郭守云就一个态度——鄙视。

        “败类不败类的且不用去管他,”波拉尼诺夫瞅了瞅坐在旁边、面色苍白的郭氏叔侄,叹口气说道,“至少有一点咱们可以肯定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如果先生要救人的话,那最好早点出手,杀人就像炒菜,有过第一次再来第二回就很容易了,他们之前既然能够砍掉‘票人’的一只手,那就不会介意砍掉他的头了。”

        “郭总,郭总,您得救救我们家三子啊,我求求您了……”波拉尼诺夫说这么一番话不要紧,原本就悬着个心的陈纪财更是坐不住了,他也顾不上自己那双手还沾着几分油腻,就那么一把抓住郭守云的袖子,一边往地上出溜,一边磕磕巴巴的央求道。

        “大叔放心好了,别说那些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就算他们真的跟我有没出五服的亲戚关系,我这次也饶不了他们。”拉住陈纪财下沉的身子,郭守云语气宽慰地说道。

        “波拉尼诺夫,”转过头,郭守云对站在身边的秘书说道,“转告帮会那些人,我现在不许他们去和什么人交涉,让他们一个小时内给我把这些地老鼠揪出来,人质也得给我救出来。五服里的叔叔,我他妈没有这种渣滓类的亲戚,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把我也拖下水,我看他们这是小日子过得太滋润了。”

        “先生,”波拉尼诺夫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说道,“依我看,这件事交给帮会去处理并不太好,至少它能够起到的效果有限。您知道,今天有这么一个郭红军,明天说不定就会有另一个郭什么的人出现?所以,在我看来,这次的事情绝不能孤立起来看,而应该看做一个潜在的危险信号,如果先生不采取必要的手段加以遏制,将来没准就会出什么乱子。”

        “唔……你说的有道理,”郭守云冷静下来,稍一思索便点头赞同道,“那依你看,这件事应该怎处理才最为妥当?”

        “很简单,把它交给水兵区的警局,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把人抓了,”波拉尼诺夫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道,“这种涉外的团伙性犯罪案件,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案子,尤其是这伙人身上还背了人命,根据以往的惯例,这个案子一旦破获,不但媒体会给与一定的关注,同时呢,警方还要向中国方面发出类似照会之类的通传备案文件……”

        “我知道了,”不等波拉尼诺夫把话说完,郭守云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种事说起来似乎很复杂,其实背后潜藏的东西却非常简单,一个词——“炒作”,仅此而已。

        由于那个郭红军声言他和郭守云之间存在亲族关系,那么作为远东的公众人物,郭守云在媒体针对此案的报道中,肯定要出来做一些澄清,而借此机会呢,他便能顺其自然地站在公众面前说话了。那么在这个时候,郭守云一方面可以以一种超级正义的形象谴责罪犯的恶行,另一方面呢,还可以向所有人公布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在中国国内已经没有什么亲属了,自今而后,任何打着他的名头为非作歹的人,都属于骗子那一类的渣滓。

        不要小瞧这么一个炒作,它能够令郭守云达到两个目的:其一,可以杜绝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出现,其二,可以给那些对郭氏怀有不轨心思的政客打一个“预防针”,从而达到一定的政治目的。

        公众人物嘛,考虑问题也好,做事情吧,都有他们自己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很多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他们都能给联系到一块,而现在的郭守云,显然也是这么一种人了。

        “就按你说的吧,”摆摆手,郭守云说道,“给我通知水兵区警局那边,最多两个小时,让他们给我把事办妥,假若出了半点纰漏,地方我让他们全局一块调去守荒林。”

      第三六七章 公仆已死

        在绑架勒索案发生之后,陈家其实已经向水兵区的警局报过案了,不仅他们报过案,就连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的领事馆,也专门为这事州内务部做过交涉,不过无论是陈家还是领事馆方面,他们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都是一大堆冠冕堂皇的托词。什么“远东地区人口流动量比较大,绑匪属流动作案的可能性较高,因此调查起来需要花费一定时间”啦,什么“由于人事调整的关系,警局的警力严重不足”啦,类似这种借口,即便是报案者知道警方在故意拖延,也找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来。要是谁追的急了,好不好的还得让人家给上顿“政治课”,本来嘛,“远东目前的治安状况本就不好,你们中国人到这边来做生意,人生地不熟的,还不懂得提高防范意识,那绑匪不找你找谁啊?”

        陈家为了绑架案的事,没少在水兵区警局里上下打点,可里里外外忙活了几天,钱没少花,事却没办成,那些穿着警服的所谓“公仆”们,收钱收的很痛快,可这一扭头,还是屁事都不给办。

        而现在呢,郭守云发话了,他是一不给钱,而不上赶着催问,从头到尾就是那么一句话:最多给你们两小时,事办不成就准备去守荒林。于是乎,人口流行性大的问题不存在了,警力严重不足的困难也克服了,在其后不到一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整个哈巴罗夫斯克市区里几乎没听到什么动静,那个以郭红军为匪首、由十六名团伙成员组成的所谓“特大跨境有组织犯罪集团”,就被哈巴罗夫斯克内务部下属的水兵区警察局一举破获了。

        按照警方对媒体公布的消息,这个特大的跨境有组织犯罪团伙,其实早就被水兵区警局纳入了监控视野,之前警方之所以没有对他们采取直接行动,是因为手上掌握的犯罪材料不足,同时呢,各方面的搜捕网络也没有安排妥当,因此,这件大案才不得不拖延到现在。而在过去的一周时间里,为了对付这个犯罪团伙,警方专门成立了一个由“州内务部特别刑事侦缉部门直接挂帅,由水兵区警察局局长苏霍洛夫配合领导的专案组”。专案组在经过周密安排和审慎布置之后,终于在今天对该犯罪团伙实施了集中抓捕。警方在一个半小时的抓捕时间里,清剿了该犯罪团伙设在市区内的六个主要窝点,包括匪首在内的十七名犯罪组织成员无一漏网,同时呢,在该团伙的两个窝点内,警方还解救了两名中国籍人质,并缴获了各类枪械十二支,子弹数百发……

        说起来也许有些好笑,陈家与领事馆纠缠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郭守云简简单单两句话就办成了,对于这一点,陈纪财或许会感到纳闷,或许会愤愤不平——毕竟作为一个商人,他在从事中俄贸易的过程中,是需要按时按量向俄罗斯政府纳税的,从这个角度来考虑,他是一个纳税人。再看看警局方面呢,这些穿制服的家伙是吃“公粮”的,他们手上所花费的每一分钱,都是从纳税人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可他们怎么就不懂得饮水思源,怎么就不懂得知恩图报呢?

        其实这个问题说起来也很简单,如今的俄罗斯同当初的苏联不同了,现在的联邦是个民主制的国家,是个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社会,而在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社会里,真正奉行的一条准则是:“公仆已死,金钱至上。”在这样的准则规范下,国家公权力机关是为有钱有权的人服务的,至于纳税人……需要照章纳税的人有多少是真正有钱有势的啊?因此,别看郭守云的郭氏集团从不做那种照章纳税的事,但是他家里即便是丢了个小猫小狗的,哈巴罗夫斯克市的警察也得严阵以待,至于那些普通人嘛,即便是房子被人烧了,估计警局也就备个案了事了。

        要从这一点上看,“【创建和谐家园】”与“白社会”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在他们之间找出差别来的话,那唯一的异同点便是:“【创建和谐家园】”收了钱办事,谁交了保护费他就保护谁。而“白社会”则是收了钱不办事,谁交了税他就祸害谁。

        所以说,要做人就得做郭守云这种人——一脚蹬着白社会,一脚踏着【创建和谐家园】,两只【创建和谐家园】替迈动,步子走得稳,路子走得也宽,用“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给它来“黑”的,反之亦然。

        经历了数天提心吊胆的生活,同时还被砍掉了左手的陈家老三最终被解救出来了,随后,在大批武装警察的护送下,他住进了哈巴罗夫斯克州立第二医院,不知是补偿还是为了做给郭守云看,内务部专门在医院里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护病房,同时呢,还交给陈纪财五十万卢布的补偿金。

        可以算是因祸得福吧,在经过了这一场大难之后,陈家在哈巴罗夫斯克算是真正的混开了,其后陈家往来中俄边检站的货物,俄方边检站再没给设任何卡子,不仅如此,原本每次进出货物都必须缴纳的“孝敬”,那些边检站的军官也不要了。同时呢,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内,尤其是在中国货市场上,那些每月定期上门的黑帮成员也不来了,按月征收的保护费就那么在无形中免除了。最离谱的是那些警察,这些过去一向冷冷的面孔,突然之间就变得热络起来,那些警长什么的,几乎每隔一两周就要往陈家租下的店面跑一趟,不是询问有没有人来找麻烦,就是询问有没有什么困难,那股子亲热劲,似乎只能用“俄版活雷锋”来形容了。

        尽管没有人当面提起,但陈纪财还是知道,陈家之所以能够哈巴罗夫斯克混开,并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郭守云的存在——陈老三从被绑架到成功解救,郭守云在其中是出了头的,所以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各方势力眼中,陈家与“老大”之间是存在着密切关系的,在这种情况下,谁都要礼让他们三分。

        明白了这个道理的陈纪财没有沾沾自喜,更没有得意忘形,他真是一个很本分、很老实的人,骨子里有中国北方人那种特有实在与坦率。自从这次事之后,陈纪财再也没有让陈家老三踏入过远东一步,同时呢,他一方面绝口不提自己与郭守云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手上所做的生意也全面走向正规,以前那种小偷小摸的走私生意他甚至都不做了,不为别的,他怕给恩人招惹上麻烦。

        而对郭守云来说呢,这位满面沧桑的大叔似乎也仅仅是人生诸多经历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在绑架事件处理完之后,他便再没有与陈纪财见过面,毕竟站在他今天这个位置上,并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去关注普通人的生活。

        当然啦,陈家与郭家此后的一系列纠葛都是后话了,对于眼下来说,郭守云首先要面对的,便是那个不远万里从美国赶来远东的绝代佳人——希奎娜。

        先是处理了陈家老三的绑架案,接着又虚情假意的高调前往警局,接受了警方早已安排好的所谓“质询”,随后,又接受了远东传媒一名记者的专访,等郭守云重新返回郭氏总部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钟了。

        从电梯里出来,郭守云迎头撞上了不知等候他多长时间的波拉尼诺夫,这位秘书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着急。

        “怎么啦,我的波拉尼诺夫,”郭守云踏在走廊内的地毯上,一边整理着因乘车而显得有些凌乱的上装,一边笑道,“是不是咱们那位绝代佳人醒了,而且骤然间化作了一头暴跳的母老虎,你……”

        “先生,亏您还有心情说笑,”波拉尼诺夫无奈的摇头说道,“希奎娜小姐还没醒,而且她的问题也不算严重。”

        “哦,那你哭丧着脸干什么?”郭守云随口说道。

        “先生您忘了,今天该是您做医疗检查的日子,”波拉尼诺夫紧跟在郭守云身后,嘴里嘟囔道,“这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夫人已经打来六次电话了,那些医生也早就在等着您了。”

        “就这事?值得吗你?”郭守云失笑道,“要说妮娜也是,我只不过是有些腰疼罢了,最多不过就是腰肌劳损之类的毛病,至于搞得这么麻烦吗?一周三次医疗检查,整得我像病秧子一样,烦都烦死了。”

        波拉尼诺夫耸耸肩,没有搭茬,他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位老板也太不知足了,作为有权有势的男人,背后能有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妻子,那估计得算是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些医生呢?”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郭守云停下脚步,问道。

        “在这边。”波拉尼诺夫伸手指了指对面的秘书室,说道。

        “让他们到这边来吧,把设备也带过来,我在自己办公室里做,”郭守云一把推开房门,同时说道,“顺便我也能跟希奎娜小姐聊聊,呵呵,我对她这次的来意是真的很好奇呢。”

        “那我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呢?”办公室里,风情万种的希奎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此时正坐在郭守云的办公椅上,一双【创建和谐家园】的小脚,很不淑女的搭放在办公桌的桌面上。

      第三六八章 一类人

        “不是说还没睡呢嘛?”郭守云扭头看了波拉尼诺夫一眼,尽管他没说什么,但是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责怪。

        波拉尼诺夫习惯性的耸耸肩,他心说:这事怎么能怪我啊,难不成让我每隔两分钟就进来看看这女人有没有睡醒?

        其实郭守云倒不是真的责怪波拉尼诺夫失职,他只是尴尬之余通过这种动作来做掩饰罢了。

        “哦,希奎娜小姐,”扭过头来,郭守云下意识的朝笑意盎然的希奎娜看了一眼,赫然发现这女人兀自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那样子似乎还等着自己给上个答复呢。干咳一声,郭守云揉揉鼻子,干笑道,“怎么样,今天下午睡得可好?”

        “还可以吧,”希奎娜似乎也没打算给郭守云更多的难堪,她缩回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足,坐直了身子,浅笑道,“说来也怪,我这个人有些神经衰弱症,睡眠的地方稍一更换,往往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调整,而在你这里,嗯,条件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睡得却很踏实。”

        说到这里,希奎娜顿了顿,她耸耸细长的眉毛,朝郭守云抛过一个很妩媚的眼神,这才柔声问了一句:“守云,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女人不是要勾引我吧?”郭守云哑然。

        “先生,我过去安排一下,”波拉尼诺夫感觉到了房间里气氛的暧昧,他退后一步,闪到门口,低头说道,“如果希奎娜小姐不反对的话,我这就让医生们过来。”

        “医生?”希奎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关注的神采,她愕然道,“怎么,守云难道……”

        “呵呵,只是例行的医疗检查罢了,”毕竟是场面上混多的人了,郭守云很快便从最初的那一份尴尬中恢复过来,他朝波拉尼诺夫摆摆手,继而走到对面的一张沙发前坐下,这才说道,“也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了,时不时就会感觉到腰酸背疼,我估计应该是腰椎之类的毛病,算不上什么大病。”

        “是这样啊,”也不知道是真关心还是做做样子,希奎娜嘘口气,一手拍着鼓胀的胸脯,用稍带了几分夸张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染病了呢,要知道,这对于我们东部财联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看恐怕是特大的好消息才对吧?”郭守云对希奎娜这句话绝对是嗤之以鼻,他心里如是想到。毕竟由于郭氏集团立足远东,而且内部几个核心人物相当团结,所以类似东部财联、摩根这一类的国际财团,才无法在远东插足,坦率地说,这些人恐怕早就盼着郭氏出点问题呢,而在这其中,让他郭守云出点状况显然是最好的结果。

        “是吗?”尽管心里对对方的虚伪不以为然,但是郭守云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可我记得,到目前为止,郭氏还没有与你们东部财联展开任何形式上的合作呢,因此,郭氏出了什么状况,应该也影响不到你们东联的利益吧?”

        “呵呵,守云这么说恐怕就流于偏颇了吧?”希奎娜从那副老板椅上站起来,就那么赤着一双小脚,娉娉婷婷地走到郭守云身边,而后一弯腰,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扶手上,这才说道,“就像你常对身边人所说的那样,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郭氏过去与东联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合作,或者说没有就合作的问题达成统一意向,可并不能表明两家今后……嗯,准确地说,应该是今天没有合作的机会。你说是吗?”

        希奎娜这一番话,令郭守云心头一动,他敏感的抓到了一些东西。

        很明显,希奎娜将“今后”这单词换成“今天”,其中不可能是没有丝毫用意的,而这一个简单的词语变化所能透露出来的信息,也是相当丰富的,至少,它说明希奎娜这次前来远东,的确还是为了与郭氏商谈合作事项的。同时呢,他们对这次开出的条件相当有信心,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相信自己这个郭氏集团的决策者能够接受。

        “没想到希奎娜小姐竟然还会注意到我的言谈,呵呵,这可真让我受宠若惊了,”心里拨打着小算盘,郭守云若无其事地笑道,“嗯,怎么说呢,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商业合作问题,这是不会错的,但有一个前提很重要,那就是公平互利。我这个人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也没有学过高深的经济学理论,但是对你们西方人所提倡的全球市场以及自由经济论调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而且也相当认同。在我看来,囿于狭窄一地的经济实体,是不可能走向真正意义上的发展壮大的,正因为如此,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寻找‘走出去’的机会,前次的美国之行以及我们对王安公司的收购,就是尝试性的一步,从目前的状况看,这一步现在走的不太顺利。说句不太中听的话,你们美国人太自我了,就像那座高高耸立的自由女神像一样,你们高高站立在那,总想着从别人口袋里掏走更多的东西,却从没打算作出任何的回报,简而言之,你们所需要的不是合作,而是掠夺,一本万利,甚至是无本万利的掠夺……”

        “咚咚!”

        郭守云正说到这,敲门声传来。

        “进来。”朝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郭守云说道。

        “先生,医生们来了,您是不是现在就做一下检查?”波拉尼诺夫的身影闪进来,他看了郭守云一眼,恭声问道。

        “啊,让他们进来吧,我想希奎娜小姐不会介意的。”郭守云摆摆手,眼看着旁边的希奎娜,笑道。

        “当然不介意。”希奎娜敛然一笑,点头道。

        得了郭守云的许可,波拉尼诺夫将房门全部推开,将七八个身穿白大褂、身后还拖着设备的医生引了进来。

        这人不管手上的权势多么大,他都得听医生的话。在两名医生的吩咐下,郭守云脱掉外套,撩起上身穿的线衣、内衬,露出稍显单薄的胸脯,而后由着人家往身上粘贴那些连着导线、凉飕飕的塑胶片。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每周都要做上两三次的麻烦事,”斜倚在沙发上,郭守云一边任由医生们可劲的折腾,一边对旁边的希奎娜笑道,“为这,我曾经跟守成说过,我说这辈子啊,我不可能死于由吸烟引起的肺病,更不可能死于老年痴呆亦或是营养不良,而是要死于心烦,无休止的心烦。有时候我就想啊,你说我还有什么好拼搏的?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每天有充足的三餐,有一个可供栖身的住处,再有一个真正关系自己,关键时刻能够和自己不离不弃的女人,那将是一种多么美满的生活?哪象现在……一个说法,那就是累,整天不是和这个斗,就是跟那个斗的。心里即想与别人合作,可是又担心别人算计自己,斩钉截铁、雷厉风行全都成了虚无缥缈的套话,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几经思虑,迈出去以后,还要如履薄冰、提心吊胆。”

        “难啊,真的很难啊。”说完,郭守云还叹口气,那挤在沙发里的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郭守云这番话说的咋一听相当实诚,颇有那么几分感悟人生的气氛,如果眼前坐了几个青少年的话,估计能够从这番话里听出那么一两点人生哲理来,但可惜的是,希奎娜虽然很年轻,但是她的心智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她的年龄段了,她在听这番话的时候,直接把那些对人生的感悟过滤了。简单地说,她从郭守云这番话里就听出那么两层意思:第一,郭氏很有意向与东部财联合作。第二,在合作的问题上,郭氏很谨慎,东联提出来合作条款,只要不能满足郭氏的要求,那郭氏绝不会上这条船。

        老实说,希奎娜这个人从小就在世家门第长大,而在枝叶庞大的肯尼迪家族中,她在年轻一辈中绝对属于那种卓尔不群的出类拔萃者,从心机智虑方面看,她能看得上眼的年轻人少的可怜。在她看来,如今那些所谓的“青年精英”,纯粹都是绣花枕头,他们的成功,不是依靠裙带关系,就是承继于祖辈的福荫,这些东西不是志大才疏的草包,便是一无是处的【创建和谐家园】,他们那点精气神,不是用在了夸夸其谈的吹嘘上,便是用在了销魂蚀骨的温床上。而眼前这个比她年纪大不了多少的中国人呢,尽管彼此接触不多,但是希奎娜还是能够体会到,此人是个真正的“精英”,他有一对眼光独到且深藏不漏的犀利眼神,有一副看起来不大但是却保罗万千、机窍百出的头脑,最重要的,他还有一颗胆大妄为但是却懂得临渊即退的灵透心,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人成为成功人士的必备条件。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希奎娜那双淡蓝色眸子里,郭守云与她是一类人——超脱了凡俗与平庸的精英人群,如果不是彼此有着利益上的纠葛,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和这个男人成为真正的朋友,甚至会有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关系。

        怎么说呢,希奎娜是个很高傲的女人,她的那种洁癖就来自于她的高傲,在她看来,智力不及自己的人,都是“下等人”,所以他们触碰的东西都带着一种俗不可耐的气味儿。而作为同一类的人,郭守云的身上就没有那种低俗的气味,所以她可以在这个男人的房间里睡,甚至赤足在他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眼下……

        看着郭守云那张并不算英俊的脸,希奎娜明白,今后一段时间内,自己就要与这个“同类人”展开一场全面的心智较量了,她对这场较量一方面相当期待,另一方面却又不关心胜负——游戏,这就是一场放在利益场上的棋赛,仅此而已。

      第三六九章 心算很准

        “是啊,”摆弄着自己那秀若青笋般的手指,希奎娜歪着头,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在很多时候,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感觉。当然,在我看来,与人勾心较量更多的时候应该算是一种乐趣,这就像女人逛商场,她所享受的并不一定就是购物时那种乐趣,也不一定是为了享受那种‘上帝’般的服务感觉,在更多时候,她们所期待的,仅仅是讨价还价那一刻才能够享有的……嗯,类似较量般的愉悦。怎么说呢,你们男人或许感觉这是女人那种喜欢贪小便宜的天性所决定的,实则不然,在她们的心底里,其实多花一分钱和少花一分钱并不存在多大的区别,她们真正期望得到的,仅仅是那么一个迫使对方让步的过程。你说我说的对吗?”

        郭守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得出来,身边这个女人有着和她外表成正比的精明头脑,刚才自己那隐晦的一番话中所隐藏的意思,这女人显然听出来了,同时呢,她也趁着这个机会说出了她的立场。

        希奎娜在她的这一番话中,借女人的天性作比喻,先是反驳了郭守云对东部财联贪婪的指责,进而表明立场:在与郭氏集团合作这件事上,东联并不是非要占取郭氏多大的便宜,他们真正需要得到的,是与郭氏合作所潜在的那部分利益。至于说此前东联为什么要搞出那一份近乎骗局的合作意向书,这也很简单:在没有搞清楚对手本事大小以及他所能做出的让步底线之前,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提高合作门槛。这就像是在超级市场里买菜,卖方拼着命的提高价格,买方尽全力去打价,双方你来我往的一番讨价还价,绝不是为了无理取闹,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达成一笔交易。

        而希奎娜这一番话还有更深一层的隐意,她等于是明白的告诉郭守云,在与郭氏合作这个问题上,东联有了新的政策,而这一政策与此前那份合作意向书相比,绝对是有利于郭氏的。至于说这个政策能不能在郭守云那里得到认同,大家还可以谈,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谈,东联现在有的是耐心,就像那些逛商场的女人一样有耐心。

        “或许对吧。”把这是东西想明白了,郭守云的心里也有了底,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基本正确的,东联现在对与郭氏合作的问题上已经相当急迫了,而这份急迫不应该是来自于局势发展,而应该在于外部竞争的压力。

        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郭守云笑道:“不过在我看来,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逛商场或者是和别人讨价还价的,比如说妮娜,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就很少看到她出去闲逛。呵呵,在这一点上,你可以问问波拉尼诺夫。当然啦,我也并不是反对女人逛商场什么的,毕竟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一种乐趣,不过凡事都应该有一个度,只有把握好了这个度,才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嘛。”

        郭守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希奎娜很容易就可以听出来,这个男人等于是在明白的告诉她,除了东联之外,郭氏还可以在美国找到其他的合作者,而这些人显然虽然同样的贪婪,但是他们的贪婪能够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因此,基于这种状况,东联要想拿到郭氏的认可,就必须注重一个“度”的问题,否则,他的面前将会出现很多强有力的竞争者。

        带着一丝讶异,希奎娜在郭守云的脸上扫了一眼。的确,正如郭守云所猜测的那样,在目前的美国,东部财联确实遇到了强有力的竞争者,准确地说,是一直以来的老冤家对头又撞到一起了。

        无论是在曾经的过去,还是现如今,摩根财团在美国国内,都可以说是天地第一号的“一哥”,它的商业触角几乎遍布了美国的各行各业,什么石油化工、铁路运输、电子通讯、金融地产等等等等,总而言之一句话,凡是能赚到利润的行业,就没有摩根不做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不可避免的要与美国国内的其它财团,产生商业利益乃至政治利益上的直接冲突。要知道,美国有七大财团,包括东部财联在内的几家,像什么洛克菲勒、杜邦、波士顿等等,都在很大程度上受摩根的压制。而与此同时呢,摩根的家族根基还不纯粹属于美国,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是一个“外来人”,是一条“过江龙”,只不过这条龙的体积太大了,地头蛇镇不住它了。正因为如此,从二战结束至今的几十年时间里,除摩根之外的几大财团已经开始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像杜邦财团,它选择了依附摩根,其名下的通用公司已经变成了与摩根合营的企业,而类似洛克菲勒与东部财联这些“更加美国化”的家族式企业财团,则走向了与摩根竞争的道路。两大商业团体联合的竞争在美国生活的各个层面上都能反映出来,而其中最显著的,便是肯尼迪与里根的刺杀案件。

        随着苏联的解体,准确地说,实在苏联走向解体的过程中,这些嗅觉灵敏的财团,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一个国家分崩离析过程中所蕴含的巨大经济利益,于是他们争先恐后的挤在苏联国门之前,翘首企盼这个他们从来未能进入过的大门显露出一丝缝隙。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除了寻找自己的掠夺良机之外,还费劲心力的寻觅一些代理人,适时出现的郭守云,便是他们盯上的人物之一。

        坦率的讲,首先发现郭氏集团潜力的,应该是摩根财团,斯皮林格的远东之行,便是摩根与郭氏集团之间的第一次接触,只不过那次合作协商没有得到任何实在的结果。随即呢,趁着郭守云亲赴华盛顿的机会,摩根利用其在政治场上的巨大能量,试图一举搞掉郭氏在远东的根基,甚至让他永远都回不了远东,不过他们这个计划最终失败了,毕竟有人想让郭守云死,那就会另外一批人不希望他死,思想与利益的对立是人类社会的永恒话题,这到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

        正是通过那一次,东部财联与郭氏在某种程度上有了接触,这使财联的决策者认识到,在远东这个利益带上,他们并非没有与摩根竞争的能力,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郭守云这个人似乎对美国的政治并不关心,同时呢,他对摩根也没有任何趋炎附势的想法。由此,东联开始将与郭氏合作的问题,正式提上了日程,而在最初制定的合作意向书方面,他们也做出了很大的修改。

        不过就在这个过程中,新的变故出现了,随着作为俄罗斯国家币种的“卢布”出现疯狂贬值的趋势,俄罗斯国内几大巨头的资产,开始出现暴增的局面,同时呢,由于通货膨胀率的与日俱增,俄罗斯这个刚刚从苏联解体中诞生出来的国家,俨然就成了金融投机者们发家致富的天堂。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能够尽快加入到这场分赃的盛宴中去,摩根财团在与郭氏集团合作的协议方面,做出了很大的修改,就东联所得到的消息,摩根开出了一大堆的好处,力图按照现今的卢布兑美元汇率,从郭氏的远东商业银行手里购买巨额的卢布币种。如果这项合作方案无法得到郭守云的认可,那么摩根还会放低价码,他们将以“等价兑换”的方式,用“JP摩根商业银行”大约百分七的股份,兑换远东商业银行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而按照两家银行现有的资产状况来看,摩根等于是送给了郭守云不少于四亿美元的“兑换费”。

        当然,东联绝不认为这是摩根在行善,与此相反,他们今天送出去的钱,明天就能从郭氏集团身上赚回来。现在俄罗斯的情况清清楚楚的摆在那,政府一穷二白、负债累累,几大商业银行资产雄厚且贪婪无度,同时,再加上卢布的疯狂贬值、通胀率的不断提升,这样的局面一直发展下去,只能导致两个可能的结果:第一,政府痛下觉醒,利用官方的公权力,一举涤荡几位盘踞联邦政权之上的“大蛀虫”,将他们的资产充公,以缓解政府面临的巨大财政赤字。第二,向这些巨头们低头示弱,以相应的国家利益换取他们手中的贷款,并以此来弥补财政上的巨额亏空。

        那么,在这个可能性的方案中,哪一个是可能性最大、最切实可行的呢?毫无疑问,第一条不行。这一方面是因为叶氏政府承担不起这么大的代价,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也要考虑国际舆论的压力,尤其对现在这个整天标榜自由民主的叶氏政府来说,他们在这方面必须更加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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