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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则是夸奖周小曼的开步跳,太厉害了,好几次她觉得她的开度起码有两百五十度往上,尤其是那一连串的反胯跳,实在太惊艳了。
两人嘀嘀咕咕聊了半天,居然还说得相当开心。要不是工作人员过来催促,周小曼压根都忘了她是来接受【创建和谐家园】尿检这回事的。好在这回总算有尿意了。她跟贝拉各自提供了尿液样本,羞耻不已地奔出去找各自的教练了。
最后一天,是集体项目的单项比赛,中国队有一项圈球进入了决赛。无事一身轻的周小曼连利用这机会去逛逛巴黎的小想头都没了,跟着薛教练等人去看圈球比赛。
到了赛场上,她们的位置比较靠前。往前走的时候,周小曼看到了奥古斯汀,笑着喊了一声对方。混血小帅哥正跟一位乌发美人闲聊,闻声笑着转过身,站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你实在太棒了!”
周小曼也大大方方地拥抱了一下他。男性的胸膛并不可怕,她不再会为这些而战栗恐惧。
薛教练则是愣在原地,失声轻呼那位乌发美人:“陆芸——”
乌发美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同样没想到会这样巧,真的会遇上老朋友。她诧异地看了看周小曼,疑惑道:“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碰艺术体操了么?”
薛教练自嘲地一笑:“行了,你就笑我吧,我要是有这魄力,哪至于受这种罪。”
黑色小礼服(shukeba.com)
陆芸笑了起来:“可不是么,跟有瘾一样。自己上不了赛场了,就想带着孩子练。总是割舍不下,总也忍不住。”
比赛开始了,大家立刻缄默下来,安静观看台下的比赛。中国队是第六个出场,她们的圈球是三圈两球,在场上的起始站姿是分别站在五个方位,寓意着五角星。不过因为中间没有连线,看上去更加像一个圆。
周小曼盯着她们开始在场上移动,抛出了手中圈跟球,然后互相交换对方的器械。虽然有点儿动作变形,好在大家还是都稳稳当当地将器械都顺利接住了。排在她们前面出场的日本队就发生了圈碰到了队员的肩膀,然后弹出去了的失误。
她默默地祈祷,希望能把自己这次比赛的好运气传给这些小姑娘们。个人项目,她拿到了全能赛的冠军跟两个单项第一,两个单项第二;集体项目要是剃光头,那就实在太难看了。也不知道她们要是剃光头回去会不会挨训。
短短两分半钟的整场比赛,虽然有点儿小瑕疵,但是整体表现不错。裁判给出的分数也还可以,暂时名列第二。
周小曼明显察觉到了坐在她前排的田思静的肩膀紧绷了起来。比起她这个外人,她们从小一起训练,来自同一所学校,彼此并肩作战多年,感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袁蓉的小脸也是满满的紧张。这一次比赛,她唯一入围的单项比赛,也没能拿到好名次,算是纯粹出门长见识了。
周小曼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后面的比赛。倒数第二个出场的保加利亚队发挥出色,拿到了全场最高分。最终中国队名列第三,算是个人项目跟集体项目都交出了不错的答卷。
比赛结束以后,按照惯例,晚上会有个类似于庆功宴的酒会。所有人都会穿上礼服参加。领队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懵,完全不知所措。她们是来参加比赛的,哪里会准备这些。
薛教练跟林医生还好,林医生随身的行李中有一件手工旗袍,刚好可以充当礼服。薛教练年轻时出国参加过比赛,习惯性会带一条长裙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她们也没预料到会有酒会,世锦赛后酒会是惯例,可这毕竟只是中学生体操比赛。
陆芸笑着摸了摸周小曼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这边去巴黎很方便。我们可以过去,我那里有衣服可以暂时借给你。”
周小曼大喜过望,也不管其他小姑娘了。反正她们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人想着要问一问她。她一开始沮丧自己被孤立在集体之外,现在却释然了。她顶替林丹丹加入这个集体,对她们而言本来就是入侵者。抱团排外,大约也是一种本能。
陆芸在巴黎的住处并不大。她开车过来观赏比赛,直接一辆车子就把老友等人跟儿子一并带回了家。
与她柔美的外表不同的是,陆芸住处的装修可以称得上酷帅有型。没有常见的明亮的粉色系,而是大片的黑与白,显得个性十足,就连挂在墙上的装饰画,也是充满了冷静的风格。
让薛教练等人惊讶的是,这明显是套单身公寓。周小曼跟林医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询问彼此,奥古斯汀住在哪里。
陆芸相当坦诚,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我跟奥古斯汀的父亲发现,彼此还是做朋友更加合适。”
薛教练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追问老友什么。她们当年退役的时候,还不满二十岁,然后各奔东西。这么多年了,各自的人生际遇大不同。陆芸在巴黎大学读了七年书,后面一直定居在法国,现在在俱乐部里当教练。这次球操的第三名就是她教出来的学生。
而她自己,退役以后先是去体院读书,辗转着当过体育老师,因为学校不支持她在校内搞艺术体操而辞职下海。抱着挣钱自己搞培训班的想法做起了生意,然而还是没能挣到钱。最终还是通过以前教练的关系,回到了家乡省队,开始带队员。
一晃数十载,人生真如浮华梦一场。
陆芸的身材一直保持得相当不错。她个子与周小曼相近,借给周小曼的黑色不对称小礼服穿在周小曼身上有点儿空;因为少女还没有真正进入青春期,胸前还是萌芽般的稚乳。
周小曼有点儿囧,她记得自己上辈子是中考结束后开始来例假的。后来因为精神压力大,内分泌紊乱,月经一直非常混乱。
她模模糊糊想起了一幅画面,当时姜黎还带她去医院调理过月经,开了好几瓶的药。脑海中浮现了药瓶,但她怎么也看不清楚药名。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她觉得自己可能除了初中的一部分记忆是缺失的外,高中时的记忆也是不全的。
难道自己高中时还有什么不堪的记忆不成?否则为什么会是不全的呢?明明她都已经想起来高一时因为被马鸣用初中时代的【创建和谐家园】勒索,而跳楼【创建和谐家园】未遂,脸被树枝划伤,留下了瘢痕的事情了。
大约是少女发呆的时间太长了,陆芸笑着安慰道:“没关系,这边我可以给你掐一下,然后配上一朵新鲜的红玫瑰,一定非常漂亮。”
周小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表示感谢。
薛教练跟林医生也说周小曼的打扮非常漂亮,挽一个松散的低低的发髻,会看上去更加优雅。
周小曼一直到趁着薛教练借用洗手间,陆阿姨帮她修改小礼服的时候,才悄悄问林医生,到底月经紊乱要吃什么药?
林医生吓了一跳,艺术体操运动员发育期是一道坎。一般艺术体操运动员的发育都会晚于同龄女孩。她紧张不已地问周小曼,她已经来例假了?
周小曼摇摇头,随口编了个理由:“不是我,是我班上的同学。”
林医生这才放心下来,点点头道:“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内分泌紊乱造成的,就是激素水平不正常。所以要吃激素类的药物来调整,像是达英35之类的。这个比较复杂,她得去医院,让医生给她调整。不过小女孩,首先就得花几年的时间才能月经稳定下来。还是不要先急着折腾好。”
周小曼听到“达英35”这几个字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有人抓着一个药瓶在大声地念:“本品用于女性口服避孕。哎呀,是真的啊!原来你真的被人轮.奸了。”
旁边嘻嘻哈哈的,有人在嘲笑“这种死胖子还有人下得去手”。也有人在嘲讽”那可不一定,饥不择食呗,免费送上门去的,谁不要。再说了,据说还是她主动开的房呢!三个人,她可真够饥渴的。”
周小曼看着记忆中那个胖胖的女孩茫然地看着四周,企图为自己辩解。然而没有人理睬她,被唾沫星子淹没,然后她忍无可忍的跑掉了。
后面有人喊:“周小曼,你快回来。别理她们!晚自习老师要讲解三模试卷的,你还要高考呢!”
那个女孩没有回去,她蹲在楼梯口的角落里,既愤怒又委屈。她没有,她没有跟男人出去开房。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平常跟她关系最好的寝室长愤怒地指责那些人:“你们神经病啊!没有影子的事情,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一开始拿着她的药瓶嘲笑她的人则在冷笑:“看她不顺眼咯。又肥又丑,跟一坨五花肉一样,真恶心。”
寝室长气得要跳脚:“你再看人不顺眼也不能这样啊!你这样胡说八道,是想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那她去死啊,看着就恶心,影响人的心情,她怎么还不去死啊!”
然后两边似乎是吵起来了,有盆水泼到了谁身上。嫌弃周小曼还没死的女生尖叫着“你疯了,你个【创建和谐家园】,我的新衣服你知道多贵吗?!”
胖胖的女孩木然地放下脸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太脏了,糟蹋了衣服,我帮你洗一洗,不用谢。”
她走在校园里,会有流里流气的男生过来问价,她找三个男人睡她,到底花了多少钱啊。有人想要趁机摸她,被她打了一耳光,而后她被推倒了。挨打的男生叫嚣着:“免费摸你,不要你的钱,你还拿乔了。”
后来她好像抓到了一块砖头,砸到了那个人的脸上,然后逃之夭夭。
接下来的画面又变得模糊了。她好像去学校拿分数,班主任在叹气:“你怎么高考发挥成这样。你明明起码能上本一的。”
那个胖胖的女孩只能卑微地笑着说“对不起”,然后朝老师鞠躬道歉,拿着成绩走人了。她高中三年,一直在全年级名列前茅又怎样。最重要的一次考砸了,所有的努力全成了笑话。
呵呵,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中考前夕知道姜黎并非自己的生母,整个中考的几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等到了高考,更好了,全世界都在传她跟三个男人开房,被轮.奸送到医院抢救的事。
后来姜黎还带着周霏霏去海城读书,因为不堪流言的波及。
周小曼觉得荒谬又古怪。她几乎可以肯定中考前夕自己知道身世,是姜黎动的手脚。时机太巧妙了,事有反常即为妖。
可是高考之前的“轮.奸事件”又是怎么回事?她那个时候已经是舍友嘴里“一坨恶心的五花肉”,属于“花钱才有男人愿意上的母猪”,姜黎即使想打击她,也不该扯上这种事。那个时候,姜黎还是那般的禁欲系,而她名义上还是姜黎的女儿。
把事情弄得这么轰轰烈烈,就为了让她高考之前心绪不宁,考砸了?
应该不至于啊。她当时的成绩大约能上一所211大学,但是985是基本不可能的。这样的成绩,在周文忠看来简直就是耻辱,是“怎么还不去死”的不要脸。
周小曼觉得脑袋又疼起来了。她难受地掐了掐太阳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慢慢地安抚自己,不要着急,一切都过去了。
林医生看着怔忪的少女,有点儿忧愁。这个孩子受过极大的心理伤害,想要完全走出来,并不容易。
奥古斯汀一直在厨房里为诸位女士准备着水果沙拉,此时终于端上了桌。男孩笑着邀请大家品尝他在学校烹饪课上学到的作品。
周小曼漫不经心地吃着水果沙拉,脑海里仍然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那些画面。她现在有一个疑虑,那个暑假,姜黎为周霏霏办理了转学手续,然后带着女儿去海城的国际中学读书;真是是因为怕被她连累了名声吗?
姜黎的内心那般强硬,自有她的一套逻辑跟世界,哪里会在意周围那些她根本看不起的人。他们的指指点点,也就是当年十八岁的周小曼不堪重负吧。
国际中学的费用相当昂贵,一年费用差不多要十万块,这笔钱到底是谁出的?上辈子,她一直以为是姜家人自理的费用。可是现在她隐约察觉到一件事,姜教授夫妻并没有她想象的富有。按照一般人的标准,他们的生活算是优渥的了。但如果按照姜家人处处要精致的生活做派,他们的收入肯定不足以支撑。
网上有人在姜家人的爆料贴里头说,姜家人想得开,专门娇养出个女儿来当交际花,日子总是过得要比别人悠哉些。
周小曼想到了那个跟姜黎母女面对面吃饭的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一年夏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有点儿多。每个人的际遇都发生了变化。她高考失利,姜黎带着女儿远走海城,而周文忠,则正是在那一年,成为了研究所的总工程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派。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手握实权的周文忠开始真正实现了知识就是钱与权的价值交换。
这些事情,是都碰巧在那个时间段里发生了,还是彼此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
成套动作编排(shukeba.com)
奥古斯汀好奇地看着面容沉静的东方少女,等她再一次将猕猴桃送到鼻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又想到了怎么改编动作了?要不要说出来跟我妈妈分享一下。我妈妈是最棒的成套编排【创建和谐家园】。”
陆芸刚改好了小礼服,想喊周小曼过去试一试,听完儿子的话,立刻笑着摇头:“你们可别听他说,在他眼里,我什么都是最好的。”
周小曼也笑了:“对啊,在孩子眼中,父母都是最棒的。”
薛教练听了奥古斯汀的话,眼前就是一亮。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编排老师给周小曼上新的成套动作。艺术体操也要求新求变,不可能一招鲜,吃遍天。
“芸芸,我也不跟你说客套话了。小曼的那四套操你也看过了,给点儿意见吧。国内现在艺术体操的发展情况,我没脸吹牛,全部运动员加起来不过几百多人,跟法国没的比。一想到这儿有三千多家俱乐部,注册会员就有一两万,我眼馋的要死。你帮忙给看看吧,这几套操,我是请体院的老师帮忙设计的。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是闭门造车,肯定跟国际上存在差距。”
陆芸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四套操里面,我觉得球操最出色,因为跟小曼融合的最好,高低起伏也贴着音乐旋律。但是绳操跟棒操就差一些了。”
她喊奥古斯汀帮她播放了录像,这次她去观看比赛,将自己认为比较好的比赛片段都自己录制了下来。
奥古斯汀相当调皮地行了一个吻手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很荣幸为您服务,美丽的夫人。”
大家都被这少年给逗乐了。
奥古斯汀熟练地调出了周小曼个人全能赛的全部录像,按照母亲的指示,切到了绳操部分。
陆芸指着绳操中的第四个动作道:“这里如果换成一个三连胯跳,会跟音乐的节拍更契合。小曼的脚背跟膝盖这么漂亮,不能浪费,双腿结环跳也要用起来。”
薛教练听得直点头。她有随身带包跟纸笔的习惯,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了。
陆芸哑然失笑:“雪雪,你别想着偷懒,这个还得你自己来。咱们国家的艺术体操比赛录像我也看了不少。不是难度系数上不去,有些动作难度系数还是相当可以的。我记得,还有自己独创的加分动作来着。但是艺术分真的太低了。老实说,小曼这一回拿冠军也是运气好。因为贝拉参加过国际比赛,裁判倾向于她是专业选手,所以打分上有偏向。如果以艺术感跟技术层面综合着看,很难说贝拉就比小曼差。”
她正想着要紧接着说几句话安慰一下这个少女,没想到周小曼自己先小鸡啄米般的点起头来:“对对对,我觉得贝拉做出来的成套,看上去就高大上。”
这三个字一出来,大家皆是一愣。奥古斯汀还疑惑道:“可是贝拉没你高啊,她跳的也没你高。”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薛教练却高兴地点了点头,赞同【创建和谐家园】的话:“小曼说的没错,人家的成套动作一出来,看着就优雅大气。”
陆芸紧跟着来了句:“那就是因为她的成套编排契合了她本人的气质。纳·罗波娃对艺术体操的编排就说过,教练员要按照运动员的性格、智力、身体素质、艺术修养等,选择创编音乐,运动员的个人气质一定要与音乐契合。不是什么都要往一个筐子里头丢的。孩子的个性不同,选择的音乐就不一样。不让成套动作跟音乐贴着人走,反而逼着人去适应现有的套路,这是本末倒置。”
薛教练苦笑起来:“没人啊,一个人能当几个人用?今年国家队是请了【创建和谐家园】帮忙编排新动作。一万块钱人民币外加三千块美金。我这上哪儿找人给我编排去?”
陆芸瞪了老友一眼:“别想着偷懒,自己上。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更加熟悉小曼的情况。你以为光压着人家孩子苦练就完事了?”
薛教练打蛇随棍上:“那你好歹也给我个样本参照着学习啊。不然我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
林医生在一旁微笑,完全置身事外的姿态,饶有兴致地看着老友胡搅蛮缠,企图从人家陆芸手里骗出新成套来。她对老友有信心,这个老薛就是有股不合时宜的天真与执着。当初她不过是受聘于体院基地方面,为所有的运动员做运动心理学咨询。结果她好了,愣是打蛇随棍上。现在人家说起林医生,就是“那个艺体队的林医生”。
陆芸被薛教练缠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叹气:“雪雪,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一个样儿。”
薛教练挑挑眉毛,做出自豪状:“噢,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就挺好的呀?为什么一定要改变。”
周小曼在边上听着,只微微笑,不说话。她盯着录像上自己的成套动作仔细看,开始慢慢地想象,该怎样来才是最好的状态。
奥古斯汀兴奋起来,将球操成套动作又给调出来,招呼母亲看:“妈妈你看,这里的动作就是小曼换的,不然就是一个拍球的剪刀跳,你看,改了以后是不是挺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