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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前她和顾未眠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同桌了半年多的时间里，几乎都没有说过什么话。
没想到今天她被赵月云妈的狗血淋头，又被全班同学嘲笑，竟然是顾未眠第一个站了出来，替她出头。
她的眼中闪过一道感激，低声的在顾未眠耳边道：“你这样会得罪赵月云的，她以后一定会在别地方找补回来。”
顾未眠看了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同桌一眼，没想到她竟然会提醒她。
她微微笑了笑：“没事。”
庞一沁的眼里带着一抹隐忧。
顾未眠却是一派轻松，面对赵月云这种人，一再退让可不会让她心存愧疚，只会在发现你好欺负的时候，越发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就算你可能会被她逼死……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没有了你，还会有下一个。
……
早自习结束，第一堂课就是赵月云的数学课。
数学课一开始，赵月云就将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试卷分发了下去。
“今天上午所有课都取消了，整个上午都是用来给你们做这个卷子的，这个卷子难度很大，如果有些题做不出来，就先跳过。”
等试卷都发下去，最后排却有人举手：“老师，我分到没有卷子。”
赵月云皱眉，怎么会没有分到卷子？
“你看看旁边那组有没有多的。”
她从讲台上走下来，每一组都没有多的，而这一组确实少了一张。
赵月云有些头疼，估计是她数的时候数错了，她只能去隔壁班借一张来用了。
视线掠过顾未眠的时候，赵月云的眼睛一亮，正要走出教室去借试卷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走到顾未眠的身边，手指握紧了，反手敲了敲顾未眠的桌子：“顾未眠，你把你手里的卷子给韦益彬吧。”
顾未眠眉头一皱，看向赵月云。
把她的试卷给韦益彬？
那她怎么办？
顾未眠的眸子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淡声询问道：“老师，我不能参加这场考试吗？”
赵月云笑眯眯的道：“这是奥赛比赛选拔的卷子，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了，你写这个卷子就是浪费时间，一个上午呢，不如，去我的办公室看一会儿电视？”
她的那么温柔可亲，言语中，不知道有多为顾未眠着想，“来，把试卷给老师吧？”
第41章 不可能
说着，赵月云伸手就去拿顾未眠的卷子。
顾未眠神色从容，一手摁住了桌子上的试卷：“难度大不大，也要考了以后才知道的吧，说不定我就被选上了呢？”
赵月云瞪大了眼睛，看了顾未眠一眼：“你？被选上？”
她的嘴角抽了抽，这怎么可能！
顾未眠连学校里的模拟考数学都考不及格，这奥赛的卷子可比模拟考难度高上好几倍！
那就不是一个数量级别的！
刚刚被顾未眠羞辱的屈辱还在心头环绕，赵月云可惜的看向韦益彬：“韦益彬，对不起了，顾未眠不同意把试卷让出来，她觉得她也有可能被奥赛选上呢。”
看起来好像她这个当老师的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试卷不够也完全不是她的责任似的。
韦益彬懊恼地看向顾未眠：“顾未眠，你根本连基础的数学题都做不会，不可能考上的！”
在一旁的庞一沁脸色憋的满脸通红，她鼓起勇气道：“老师，你不是可以再去拿一张试卷吗？”
顾未眠诧异的看了庞一沁一眼，印象里，庞一沁胆子小到了极点，刚才面对赵月云那么羞辱她她也只选择忍耐就可以看得出来。
没想到会为她出头。
赵月云心底冷哼了一声，不爽极了。
她挑起眉梢，看向班级的其他人：“或者，你们有人愿意把卷子让给韦益彬吗？毕竟……顾未眠不肯啊。”
此话一出，教室里人人自危。
“顾未眠，你又不会，干嘛不让出来？”
“就是啊，你做这个试卷浪费试卷，也浪费你自己的时间啊。”
“你把卷子让给韦益彬，以后你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也可以让他帮你啊。”
敖乐茵说的最大声：“是啊未眠，做人可不能太自私了！对你来说这试卷和一张废纸没有区别，对韦益彬来说，那可是一个保送名校的机会呢！”
庞一沁看着班级里面的这几张熟悉的脸庞，眼里布满了震惊，这些人……怎么可以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表现得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自私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吧！
顾未眠却丝毫不觉得讶异。
人和人本来就不同，有庞一沁这样虽然胆子小，却在别人受难的时候能用于站出来的，自然也有那些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毫不犹豫能把人推入火坑而毫无愧疚感的。
顾未眠脸上是疑惑的表情：“以前成绩不好就永远不可能变好，也永远不可能获奖吗？我怎么记得当初我们中学第一任校长，就是十七岁才开始接触数学，十九岁一举成名，成为第一个华国获得奥林匹克数学组大赛第一名的选手？”
赵月云没想到顾未眠这个时候一点都不难过，竟然还有闲心跟她扯什么大道理！
她脸一黑：“那就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能和现在比吗？那是他运气好，如果他生在这个年代，怎么可能还能有这样的运气，随便一个市级的选手都能赢过他了。”
顾未眠讷讷道：“是这样的吗？”
第42章 火上浇油
“本来就是！你就算和蒋校长一样，这次比赛也不可能获胜的！他那中水平，现在随随便便一个小学生都能赢了他了，现在，把卷子给我！”
她对顾未眠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伸出手一把扯过顾未眠手里的卷子，顾未眠却没有如她预料那般放手，一只手淡然的按着试卷。。
“嘶——”的一声，卷子直接被撕成了两半。
赵月云见状，气得直接抬起了手就要打顾未眠。
“赵老师，这是怎么了？”教室门口，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打断了赵月云的动作。
赵月云的身体一僵，这个声音！
她转过头……果然是德昌中学高二数学组的组长蒋丽华，也是这一次学校参加奥赛的主要负责人。
这都不让她觉得可怕，她害怕的是……这位数学组组长是顾未眠刚刚口中那位德昌中学校长的女儿！
这样的场面，赵月云脸上是极度的僵硬和尴尬！
“蒋老师……”
蒋丽华面无表情的看了赵月云一眼：“少了试卷？怎么，一开始没有点清楚吗？”
赵月云连忙解释：“不是的！……”
“那是试卷没少？”
坐在后排的韦益彬直接举起手来：“老师，我没有试卷！”
他看着旁边的同学都开始埋头做题了，心里着急。
虽说希望渺茫，可是如果真的运气好选上了，甚至冲入全国联赛拿了奖，那可是可以高考加分的！
往年拿奖的一些人中，更有不少被顶尖的学校破格录取的。
赵月云气得瞪了韦益彬一眼！
她这是为了谁！这种时候，韦益彬不帮忙跟着遮掩也就算了，还火上浇油！
蒋丽华淡淡的扫了赵月云一眼，从手里的文案袋里拿出了一份卷子，放到了韦益彬的面前，然后又漫步走到了顾未眠的面前，拿了一份新的卷子给了顾未眠。
视线转到赵月云的身上：“赵老师。”
“啊！”赵月云的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蒋老师？”
蒋丽华眼神瞥过赵月云手里那张破了的卷子：“把这个给我吧？”
赵月云“哦”了一声，慌张的把手里的卷子递给蒋丽华了。
从头到尾，蒋丽华什么话都没有说，赵月云甚至怀疑，或许蒋丽华没有听到她之前评价蒋校长的话？
蒋丽华漫步走了出去，走过赵月云的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赵老师，那个时候的华国，确实连冲进国际奖前十的都没有，整体的学术、教学水平都比较落后，不过蒋校长以一己之力，改写了奥林比克数学竞赛没有华国人获奖的事实，获得了国际奖第一名。”
她顿了顿，“华国隔了几年以后，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学生冲进这个赛事的决赛环节，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华国现在已经强到随随便便一个小学生都能完爆那些顶尖的奥赛青年参赛选手了？”
赵月云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在整个课堂学生好奇目光注视下，又慢慢变得惨白一片。
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个字眼。
第43章 也不差
蒋丽华眼中划过一道轻蔑，赵月云这样毫无师德的老师，也不知道当年是如何混进德昌中学的。
要知道，德昌中学的校训，可是鲁迅先生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再好的苗子，到了这样的老师手上，也得被毁和一干二净！
蒋丽华说完，就从高二（1）班的教室里走出去了。
赵月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她能够感觉到，班级中那些学生们好奇的、幸灾乐祸的视线。
她实在是没想到，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蒋丽华，说话的时候竟然会这么犀利。
赵月云眼睛赤红，呼呼的喘着粗气，视线落在顾未眠的身上。
都是她！都是顾未眠！
如果一开始顾未眠就把试卷给她了，后面哪里还有那么多事情！
她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或许……顾未眠刚刚是不是故意说那番话的？她是不是早就看到了蒋丽华来了，故意提起蒋校长，引她说出那番话？
可是……可能吧？
赵月云摇了摇头，顾未眠有多蠢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故意的？
一般的学生，也不知道蒋校长和蒋丽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吧？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还是要怪顾未眠！
她恨不得把顾未眠拖出去打死，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那么做，别提有多憋屈。
所有人拿到试卷，全都低头聚精会神的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