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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尸水的味道。
曾经，她的身体被生生腐蚀的时候，鼻息间就是这个味道啊。
所以，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啊？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
这镯子，这镯子……好眼熟，你看这里有一块小小的瑕疵，青翠绿色里面的一点儿深绿，这镯子是夏若彤的，是当年她们一起去挑选的，价格不贵，但若彤喜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呢？
这一地血水是怎么回事，这镯子是怎么回事？
秦臻捧着镯子，看一眼地上的血水，眼泪不受控制落下，一滴一滴，一大颗一大颗。
“君绯色，你……”
萧凤栖吓了一跳，他脸色都变了，忙出声。
却见眼前的女子突然整个人都站立不住，跪坐在地，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在流，一双眼呆滞的盯着手中的镯子。
萧凤栖被秦臻这般模样惊的呼吸都卡住，忙将火折子底端按进地面，上前想去将她拉起来，可哪里知道，刚碰到她的肩膀，却好似惊醒了她的魂魄……
“啊……”
只听一道凄厉的叫声穿透了凄迷的黑夜。
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开始去捧地上的泥土，那是沾染了鲜血的泥土。
“若彤，若彤，若彤……她死了，她死了啊，她被害死了，被化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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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彤，若彤，呜呜呜……”
她一遍一遍的喊，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眼神凄楚，满是悲痛。
萧凤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秦臻，那种像是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一切的痛苦，让他一颗心都碎裂成渣，却又心疼不已。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哭的这么绝望，这么让人心碎。
“君绯色。”
他蹲下身子，探出手，想要抱住她。
可秦臻却一把握住他的手，双眼通红，满是泪水，“裴公子，她死了，若彤死了，她被人害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我救不了她，她没有了，连个尸体都没有，我怎么救她，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她哀求，痛苦，满是绝望。
她松开他的手，又去抓地上的血色泥土，大叫着，哭泣着，崩溃着，“怎么办啊？我怎么救你？师傅你在哪里？谁能帮帮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留下，我怎么救，啊啊，好痛……”
“好痛……”
秦臻哭着叫着，她握着玉镯，握着血泥，像个崩溃的孩子，祈求着，哭叫着，可是没有人能帮她。
“好痛……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她做错什么了？她那么好，那么聪明，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你杀了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杀她，为什么？”
在黑夜里，秦臻声声质问着，声音凄厉到绝望。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和悔恨之中。
萧凤栖听不懂她说的什么，可面前女子这般模样却让他也心神剧烈，忙探身抱住眼前的女子，“君绯色，冷静点，没事了，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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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道她口中是那人是谁，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眼前的小姑娘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知道这种情绪，一个控制不好，便会魔障。
“裴公子，是我害了她，是我约彤彤在这里见面的，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奢望着她回到我身边的，如果我装作不认识她，她就不会出事了，是我的错，我害死她了，我救不了她，她什么都没留下，她被化成了一滩血水，我怎么办啊，她都快要成亲了，可是她现在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怎么办？”
秦臻整个人崩溃了，失态了，她抓着眼前男子的胳膊，像是抓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萧凤栖抿唇，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很用力的抱紧眼前的女子，薄唇微动，开口道，“不是你的错，是害死她的人的错，别哭，她知道你这么痛苦，也会不舍。”
听到他的话，怀中女子短暂的愣了一下，但随即抬起头，眼中是惊天之恨意，只听她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人名，“秦红霜！”
萧凤栖瞳孔一缩……
第一百零四章 秘密
“秦红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杀死我还不够？还要杀死若彤，她做错了什么？”
秦臻哭着质问。
却又像是魔怔了一般，竟是一把推开了环抱他的萧凤栖，她的眼中一片恨色，血红血红的，泪水沾湿了整个脸颊，她几乎是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萧凤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杀了我，让我尸骨无存，让我声名狼藉，还不够吗？若彤她做错什么了，你竟也这般对她？秦红霜，我要杀了你！”
秦臻咬牙冷呵，眼中的恨意翻天覆地。
她魔怔了。
神志整个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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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怨，她的绝望，她的不甘，她的悔恨，通通涌上来，齐齐将她淹没。
这所有的情绪，都被积压在一起，她惨死重生，人间已过三年，可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才发生的事情啊，她睁开眼，什么都变了，她还未完全从自己惨死化尸的噩梦中走出来，就得知自己被家人抛弃了，被所有人抛弃了，与人私奔，声名狼藉？可害她的人呢？封了侧妃，有了孩子，甚至于过的幸福美满。
可如今，她最好的朋友，被人用相同的手法杀死。
依旧是化尸水，尸骨无存，死的同她一样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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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么冷，树林里那么暗，你一个人在这里受尽了折磨和苦痛。
化尸水好痛的，皮肉生生腐烂，清醒的感知死亡。
你一定很痛对不对。
你说，要送我出嫁的，你说我们会永远是好姐妹的。
可是，我死了，丢了你，我回来了，又丢了你。
我帮你报仇好不好，我杀了秦红霜，你就回来行不行。
秦臻眼前一片血红，整个身体都好像要爆炸一般，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
“秦如霜，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她恨怒喊道。
秦如霜就在她的面前。
体内那股暴虐的情绪汹涌而出，她带着一身凌冽的杀意朝着眼前的‘秦红霜’就打了上去。
砰。
轰。
萧凤栖被狠狠的挥了出去，整个人都撞在了大树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他低声咒骂一声，迅速爬起，他自然看出来面前的小姑娘神智明显的不对，整个人都处于极致魔怔的状态，他不能还手，不能躲，爬起来就冲上去抱住眼前的人，必须将她唤醒。
“君绯色，你醒一醒。”
萧凤栖冷呵道。
可心中却痛的拧在一起，君绯色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下一秒，就见秦臻猛地扑上来，手中一把匕首泛着森森寒光，对着他的眉心就刺了下来。
那是之前在三月亭黑衣男的匕首，被他打落，被君绯色捡了起来，现在拿出来杀他来了。
萧凤栖钳住她的手腕，那匕首就悬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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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绯色，你醒醒，本王是……”
“我秦臻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将你当成我最亲的妹妹，可是凭什么被你这般对待？你喜欢萧泓宇，你说啊！你们两情相悦，那你告诉我，我退出行不行，可为什们你们要这么害我，我这辈子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恪守本分，可你们害死我，却那般栽赃我……我好恨啊……”
萧凤栖整个呆住。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第一次面露震动。
森森黑夜，面前的女子陷入魔怔，而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秦臻？
“你说你是谁？”
他惊诧的又问了一遍。
可面前君绯色却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手中匕首直往他心口上插，萧凤栖下意识的格挡，秦臻一看，面前人竟敢还手，更是惊天之怒。
“我杀了你！”
她咬牙恨道。
手掌心传来灼热的感觉，在夜色下散发出诡异红光，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破体而出，她整个人衣裙翻飞，长发飞舞，双眼通红，失了神智，直接就将萧凤栖振飞了出去。
萧凤栖身为大夏玄王，此生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秦臻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破体而出，直接将他掀翻在地，闷哼声被他咬牙按回肚子里，心里一句脏话不知该骂不该骂，他浑身都似散了架一般，火寒蛊发作一次，要了他的命，体内内力泄的差不多，这一震只觉得丹田都破碎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能还手，怕伤了她。
他都不知道君绯色身上出了什么问题，神志还未清醒，这突然爆发出的强悍力量又是什么情况。
秦臻一击之下，便落于地面。
她双眼泛着猩红，在月色和火折子的光映之下，像是失了神智的女妖，勾魂夺魄却又煞气倾城。
“君绯色，你给我醒一醒，看清我是谁！”
萧凤栖冷呵道。
便是这一声，让秦臻整个人一愣，她好似短暂了回神了一下，却又像是瞬间陷入更深的迷茫之中……
“君绯色？谁是君绯色……我是秦臻……”
秦臻。
这一次，萧凤栖听的清清楚楚。
她说她是秦臻。
一个对他来说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