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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来:“裴子衡会怀疑,是夏雨泄露了骂人内容。”
麦娜姐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你猜,裴子衡这次会不会容忍她呢?”
夏绫摇摇头,苦笑:“所以你问我夏绫和夏雨在他心里,谁分量更重吗?也许……都不重呢,他的心里……”她的眼神黯然下去,“也许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那就更好了,”麦娜姐愉悦地说,“他不准泄露的事,夏雨却泄露了,这是红果果在挑战他的权威嘛,夏雨肯定没好果子吃。”
夏绫一想,也是,那个男人,最痛恨的事不就是被违拗吗?
当初,她就是犯了这个忌讳,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算了,不去想了。夏绫摇了摇头,“随他们闹去,倒是我们,该怎么办?”这件事情一出,舆论风向又开始偏向夏雨,不少人斥责“叶星绫”不问青红皂白管错闲事。
麦娜姐胸有成竹:“所以,我才带你去流放莲灯,祭拜夏绫啊。”
于是,当天晚上,国内人气最旺的八卦晚报就爆出“叶星绫”的照片——在郊外河畔,她流放莲灯悼念天后夏绫,朦胧月色下,神情中满是悲戚和哀伤。
Ken的摄影技术很有火候,拍什么像什么,这张照片,果然就是无意中撞见、仓促【创建和谐家园】的效果,偏偏角度和光影都把握得好,任谁看了,也能感觉到照片中人的追思之情。
“怎么回事?为什么叶星绫会悼念夏凌?”网上,不少人纷纷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人回答,“叶星绫本来就是夏绫的粉丝啊,她从练习生的时候开始就喜欢夏绫了,以前还翻唱过夏绫的歌呢。”
“你是说《海妖》啊,”另一个知情者,“叶星绫翻唱的版本我听过,太好听了,简直可以媲美原唱,她一个新人,能把《海妖》那种难度的歌唱得那么好,说她不是夏绫的粉丝我都不信。”
“哪里能找到她唱的《海妖》?搞来听听。”
不多久,夏绫当初在训练营里唱的那首《海妖》视频,就被人翻出来,看得出来,是在台下观众席上用手机拍摄的,视线不是很好,镜头有微微的摇晃,却有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舞台上的她,一身白色衣衫,在黑暗中起舞歌唱,歌声与舞姿完美契合,不知不觉引人入幻境,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确实,这首歌像极了夏绫,深得神韵。
当即就有不少人看过之后路转粉。
更多的人说,夏绫的粉丝怎么可能去黑夏绫?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谣言,叶星绫一个新歌手多不容易,至于这么没完没了么?
于是,才兴起没多久的关于“叶星绫”辱骂天后夏绫的谣言,又平息下去。
公众再也不信那些骂人的话出自她口,但同时,又对那些骂人的话投以极大的关注,因为,骂得诡异——“陪人上床”。
夏绫是什么身份,风华倾城的天后,死在最艳烈的年华,早已封神。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一个小明星那样陪人上床?就算她愿意,又是谁有这资格?
群众的八卦热情熊熊燃烧,拼凑各种蛛丝马迹,发挥各种想象,很快,就让他们找到了最大的嫌疑人——裴子衡,帝皇娱乐的大老板,裴氏家族第七代的掌门人。
收养夏绫的是他,从夏绫出道起,一路为之遮风挡雨的也是他。没有裴子衡,就没有夏绫坦荡的星途,若说夏绫真要【创建和谐家园】给谁,那一定非他莫属。
流言俞传俞烈,就连大大小小的八卦报刊上,也开始竞相报道这条新闻。
麦娜姐有些感慨,对夏绫说:“还是闹成了这样。天后夏绫生前,这些事都没曝光,不过圈内一直就隐隐有传闻,说她是裴子衡的情人。那时候,她掩饰得太好,谁也验证不了真假。这次,为你的事,BOSS特意找人去查了裴子衡,才发现很多事情都是真的。”
她递给夏绫一份报纸,头版头条上,是巨大的照片。
阴雨天,不知哪里的墓园门前,停着几辆黑色高级轿车,其中最醒目的,是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车门半开,裴子衡穿一身正装,高大的身影正从车里下来,一旁有人撑伞,有人捧着大束大束的白玫瑰花,还有五六名保镖随行警戒。
“他是去看夏绫的。”麦娜姐说,“裴氏祖坟,夏绫葬在那里。”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最后葬在了哪里,如今猝然听说,心中一痛。
“她怎么会……葬在那里?”她艰难地问。
麦娜姐叹息:“能葬进裴家祖坟,确实很不容易。我们的人调查过,自从夏绫死后,裴子衡就一直与家族里争执落葬的事,他说夏绫是他收养的女孩,办过正式手续的,算是裴家的人,进祖坟天经地义。可那种老派豪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一个戏子进祖坟?”
夏绫点头,她太了解裴家那些所谓名门贵胄人士的嘴脸,能想象其中的难度。
只是,裴子衡何必在这件事上执着?
生前,他不好好待她,死后何必做这些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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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娜姐说:“他用一个人的力量对抗整个家族,争执了半年,竟然真的做到了——去年冬天,他把夏绫葬入裴氏祖坟,参与落葬的人虽不多,但丧仪做得隆重,该有的程序一道都没省,规格也高,族里有分量的人去了好几个。”
说着,她用手指轻轻拂过报纸上的照片:“这事做得保密,并没有对外公布,要不是这次我们派人去查,【创建和谐家园】了这张照片出来公诸于众,到现在都不会有粉丝知道。”
夏绫怔了怔,疑惑地望向麦娜姐,“他为什么要保密?”
麦娜姐苦笑一下:“异姓人进祖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就算裴家迫于裴子衡的强势,无奈答应,也不会希望宣扬出去。而裴子衡……”
她苦笑更深:“夏绫的那些粉丝们,想象力有多丰富你也见到了,一说陪人上床,马上就能把裴子衡八卦出来。可裴子衡未必愿意让这段关系曝光,不然,在夏绫生前也不会一直掩藏着,更不会还一度订婚。如果让人发现他把夏绫葬入了祖坟,还不知道外界要起多少流言,以裴子衡低调的性子,想必不愿沾这种麻烦。”
麦娜姐沉默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可我总觉得,夏绫是愿意的。”
夏绫也沉默,不错,她是愿意的,谁不愿意自己的爱情盛开在阳光下?
可惜,这段爱情,还未见光,就已经破碎了。
时光回溯,数天前,裴氏祖坟。
细雨绵绵,飘洒在一块看上去还很新的墓碑上,那墓碑是用上等的石材做成,上面用沉稳而迥劲的字体刻着“夏绫之墓”四个字。
裴子衡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墓碑前。
陪同在侧的楚琛面容肃穆,从随行保镖手中接过一大捧白玫瑰,恭敬地递给他。
裴子衡接过,沉声吩咐:“都下去。”
于是楚琛带着所有的保镖们悄无声息退下,只剩裴子衡一人。
他捧着那束白玫瑰,弯腰,把它放在墓碑前。一共四十四朵,花语是誓死不渝,花瓣在细密的雨丝中轻轻颤动着,沾着露,就像一滴滴盈盈欲坠的眼泪。
“小绫……”裴子衡一手抚着墓碑,暗哑地开口,“我来看你了。”
墓碑寂静,偌大的墓园里,只有风雨吹过的声音。
裴子衡的神色中,有至深的悲痛:“我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我很后悔,在你生前没能给你名分,如果早点把我们的感情公诸于众,你就不会去毒杀王静琬,王家也就不会报复你,从舞台上把你推下去……
“小绫,我让王家付出了代价,杀人凶手已经伏法,整个王家也元气大伤,三代之内无法东山再起。
“但是小绫,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你已经不在了,我愿意用整个裴家换你死而复生,换你……哪怕再笑着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沉默下来。
手搭在石碑上,那沁骨的寒意,一丝丝的,从皮肤蔓延至骨髓,蔓延至心底。
许久,他对着墓碑,轻声说:“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用尽全力追逐和挽留,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他至今都清晰地记得,把她关起来时,她眼里的惊怒、痛苦和恐惧。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狠狠心,按照那些“宠物”调,教师们的意见,把她驯化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么,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会甘之如饴地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她煎熬了整整一年,最后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他。
“我曾经想过,如果得不到你,就……”他的声音更暗哑,“毁了你。”
“可是,”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直到你真的离开了,我才发现……小绫,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啊……”
他的眼角微微湿润,头轻轻地抵着墓碑:“你的悼念会上,全世界的歌迷都等着我发言讲话,可我只说了一句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怕我再开口说出哪怕一个字,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会当众失态痛哭流涕,怕我会崩溃……
“小绫,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我一直都很害怕……失去你……”
雨,大了起来,一滴滴地落在墓碑边的男人身上,打湿了他精工细作的黑西装。
远处,守墓人的小亭子里,几个保镖远远地望着这一切。“楚先生,”其中一个保镖有些担心地问,“老板不会有事吧?这么大的雨……”
楚琛神色复杂地眺望片刻,“别过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若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触动裴子衡的情绪,那个人,只有夏绫,尽管她已经死了。
望着哀恸的裴子衡,楚琛在心里面再次确认了一件事:夏绫就是老板的禁忌。
“你是新来的吧。”不顾窗外飘来的雨,楚琛点上一支烟,转头对刚刚的保镖说。
那保镖一愣:“是。”
“那么,教你个乖。”楚琛意味深长,“以后凡是涉及到墓里那位的事,老板吩咐什么就是什么,多听,少开口,不然会死得很快……”
说完,不管保镖凛然的神色,他慢悠悠地吸一口烟,侧过头去看风景。
雨中,裴子衡依然半跪在墓碑前。
“小绫,有几件事要告诉你。”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一字一字分毫不差,“你还记得倾歌吗?就是前几年你很喜欢的那匹马。你死后,我一直遵照你的遗愿,把它寄养在南山俱乐部没有动过,可那头畜生,竟然让你以外的人骑了它。
“我很生气,它怎么可以背叛你?就算你已经不在了,也不行。
“我打断了它的腿。
“其实,我本来想杀了它的,背叛过你的畜生不配活着。可是,你已经不在了,它是你留下来的遗物……你留下的东西,杀一样就少一样了……
“所以,我容忍它活着,放心吧,虽然它不能跑了,但我会养着它,直到它老死。
“为什么总是有不开眼的背叛你?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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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衡的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是夏雨。她最近遇到了些棘手的事情,急于洗白自己,不惜把你拖下水,告诉外界,有人骂你‘陪人上床’……
“我很震惊,她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怎么能这样对你?怎么能忍受你被那些污言秽语淹没,成为别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小绫……也许我们都看错她了,她并不像你爱惜她那样爱惜你。我该拿她怎么办呢?狠狠教训她一场?你会不会心疼?
“小绫……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夏雨为了一件小事向你发脾气,我叫人关了她禁闭。那次,你和我大吵一架,发誓说我要是再敢动你妹妹一根手指头,你就再也不理我。
“小绫……
“如果这次我不动她,你就回来好不好?
“从天上回来,回到我身边……”
雨,越来越大,墓碑前的那个男人,已浑身湿透。
楚琛抽完一支烟,看了看天色,从保镖手里拿过一把黑色雨伞,撑开,走入雨中。他来到墓碑边,静静地站在裴子衡身后,将那把伞无声无息地遮到裴子衡头顶上方。
“老板,您要爱惜身体,不然夏小姐在天之灵会伤心的。”楚琛说。
裴子衡依然半跪在墓碑边,一动不动,于是楚琛也就陪着他,缄默无声。
“她会伤心吗?”许久,裴子衡低低地问,“她恨不得我去死。”最后那一年,她被他囚禁,绝望至极时,无数次,她恶狠狠地咒骂他。
楚琛却诚恳地说:“夏小姐就是孩子脾气,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其实,她比谁都爱您,要不是太在意,也不至于冲您发脾气。”
裴子衡慢慢地站起来,“你说得对。”
他凝视着石青色的墓碑,“小绫,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要把家族里那些反对我的老不死们统统都消灭,终有一天,再也不会有什么声音去催促我去联姻,到时候,我会从裴家的旁支后辈中选择一个继承人,来继承我的族长之位。
“小绫,我后悔了,不该答应王家的婚事。
“为了你,我会终身不娶。”
裴子衡低沉地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