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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南……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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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掐着夏晴晴,压低声音咒骂:“南宝衣挡了我的路,我自会对付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有的我都会有,她没有的我也会有!至于你,一个死囚罢了,早死早超生,记得去阎王殿告南宝衣一状,莫要把我牵扯进去!”
不远处的狱卒惊呆了,“这这这……”
这个小姑娘瞧着柔柔弱弱,发起狠来也太吓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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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连忙接住。
乖乖,五百两银票!
他咽了咽口水,笑道:“夏晴晴因为弑父,所以心怀愧疚,一根白绫吊死在了狱中,与这位探视的姑娘毫无关系!”
“这才像话。”
夏晴晴在监牢待了多日,早已形销骨立身体虚浮。
她不敌南胭,渐渐翻了白眼,艰难道:“南胭……我……我好歹……帮过你……”
南胭厉声:“帮过我又如何,哪怕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她挡了我的路,我同样照杀不误!”
她确定夏晴晴彻底没了气儿,才慢慢松开手。
夏晴晴倒在地上,脖颈间一片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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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恭声道:“恭喜小姐,解决了夏晴晴这个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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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极有眼色地为她研墨,“小姐好兴致,这是写诗呢?”
“我看过市井间流传的那两本话本子,虽然情节有趣,但终究难登大雅之堂。我打
算写诗,攒够五十首之后,拿去印刷坊刊印成诗集,在坊市间售卖。”
侍女眉开眼笑:“小姐博学多才,您的诗集肯定能在天下引起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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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集一出,人人都会称颂她是锦官城第一才女。
若是传到盛京城王宫,皇帝陛下一高兴,说不定还会封她当郡主!
最关键的是,她听说程家公子即将游学归来,若是他看到她的诗集,必定会仰慕敬重她的才学。
再来个花前月下的偶遇,谈诗论赋、红袖添香,何愁姻缘不成?
她笑意更甜,手下运笔如飞,一行行相思诗文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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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牵着裙角奔进游廊,高兴坏了:“小姐!小姐!盛京城寄来的信!盛京城寄来的!”
南宝衣踩在秋千架上,正百无聊赖地晃荡。
“小姐!”
荷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兴奋地举起信笺,“是程公子从盛京城寄来的!奴婢猜测,他应该快要回来了,因此特意写信跟小姐打声招呼。程公子游学艰辛,却还愿意给您写信,可见确实把您放在了心上!”
南宝衣仍旧荡自己的秋千。
她知道那封信。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程德语写信给她,说年底前会回来,还约她下雪时共赏锦官城雪景。
现在想来,这所谓的邀请,不过是他随口一提的客套罢了。
荷叶见她只顾着发呆,于是自作主张地拆了信:“小姐脸皮薄,不好意思看信也是有的,奴婢念给您听。”
她清了清嗓子:“宝衣姑娘,见信如晤……”
第114章 美妾很多,妹妹却只有一个
南宝衣安静听着。
信中措辞疏离客套,与前世并无二致。
荷叶念完了,欢喜道:“程公子居然邀请您赏雪,他果然很在乎您!小姐,您想好怎么回信了吗?”
“回信?”
“当然啦!您收了人家的信,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总要给人家回一封,才显得有教养。”
南宝衣晃着秋千。
她是不乐意给程德语回信的。
纠结了半晌,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眼前一亮。
她欢快地跳下秋千架,“走,回屋写信!”
在书案上铺陈开宣纸,她提笔。
她正儿八经地揪下一根毛笔须,暗道,“见信如晤”这种废话没有必要写,“吃饱没、穿暖没、盛京城下雪没”这种寒暄客套更是浪费感情。
最好是给程德语留下她蠢笨粗鄙、满身铜臭的形象,他嫌弃她,才会愿意退婚。
她想了想,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道:
“承蒙公子厚爱,小女不胜感激。观雪好啊,飘飘大雪恰似千万张银票,城中积雪更是像极了堆砌成山的银两,真叫小女心动!
“公子远在盛京游学,不知每日花销几何?听闻名流雅士常常结伴吃茶论道,不知吃茶又要几何?盛京物贵,公子可要省些银钱呀!能吃馍就别吃肉,能点一盏灯就别点两盏,小女心疼银子哩!”
写完,她得意地吹了吹墨迹。
她就不信,程德语看见这么一封信,还会愿意娶她!
荷叶见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不禁道:“小姐,您好像都没写几句话呢!”
南宝衣封好信,正经道:“我用的墨汁好歹也要二两银子一壶,金贵着呢,不能随便浪费。荷叶呀,咱们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也要厉行节俭才是。”
荷叶接过她递来的信,笑道:“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前院,托相熟的小厮把信寄去盛京城!”
她走后,南宝衣坐在书案后,盯着笔筒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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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过去,枝叶凋敝,红果果都枯萎了几分。
她真失败啊,抱了几个月的大腿,可权臣大人说不搭理她就不搭理她,如今身边有了美妾,大约更不在意她了。
想起芸娘颐指气使的嚣张态度,南宝衣忽然很不甘心。
既然决定和权臣大人搞好关系,就不能因为别人的插足半途而废。
美妾算什么啊,余味和尝心也挺美,结果权臣大人还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美妾会有很多,可是好妹妹却只有一个。
她应该再接再厉,继续和他搞好关系!
但是怎么搞好关系,这是一门学问。
她望向窗外。
如今正是入冬的季节,权臣大人深夜读书,很容易又冷又饿。
如果她深夜时突然带着一盅鲜香浓郁的热鸡汤出现,权臣大人肯定会感激涕零,念起她的诸多好处。
她贼笑两声,立刻跑出去,吩咐小厨房烹制一盅浓浓的鸡汤。
……
夜幕渐深,子时将近。
秋夜澄明,能细数天穹星辰几粒。
南宝衣拎着食盒,悄悄潜入朝闻院。
她怕被芸娘发现,要把自己赶出去,因此潜伏在花丛里,十足小心才抵达大书房。
却不知十苦等暗卫藏身暗处,满脸无语地目送她做贼似的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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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花丛里探出头,透过卷起的竹帘,看见大书房里灯火明光,权臣大人坐在书案后,正闭眼小憩。
许是睡着了……
她寻思着,见屋檐下没人守着,于是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明明是自己家的院子,我怎么跟做贼似的?”
她呢喃着,把食盒放在书案上。
权臣大人睡着了,单手撑着额头,侧颜冷峻昳丽,高挺的鼻尖折射出灯火,薄唇微微下压,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高深阴沉。
眉宇间还透着倦意,想来平时处理军务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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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小脖子,到底不敢唤醒他。
夜风微凉,她想了想,拿起罗汉榻上的绒毯,轻手轻脚披在萧弈的肩头。
刚做完这些,忽然被人握住手腕。
她抬眸望去,芸娘不知几时出现的,脸色沉黑阴冷。
她被芸娘拖到园林里,对方才松开手。
她揉着捏疼的腕子,忍不住嘟囔:“你这人干什么呀?力气那么大,弄疼我了……
”
芸娘叉腰怒骂:“我家公子身份尊贵,你这种贱民不配亲近他!别怪我说话直,你只是区区商户女,和我家公子根本不是一路人,今后还是莫要打搅他才好!”
南宝衣试探:“二哥哥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