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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珠更加嫌弃,忍不住嚷嚷:“我没打你也没骂你,好好的你哭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南宝衣冷眼旁观。
前世,她以为南胭是好姐姐,不嫌弃她外室女的身份,亲自把她带进了蜀郡富贵人家的圈子里,帮着她一点点摆正名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知书达理。
可是这一世,莫说蜀郡富贵人家的圈子,就算是南府,她也不打算让她待得舒坦。
她牵住南宝珠的手,“你不喜欢她,那咱们去花园玩,看不见也就不碍眼了。”
南胭哽咽着拦在她们面前:“宝衣,爹爹叫我住进来,是为了照顾你、管教你。你今日既没有好好读书也没有做女红刺绣,白白荒废了一天光阴。
“书上说,‘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虽然咱们是女儿家,但也要勤勉用功才好。所以你不许去花园踢毽子,必须回闺房好好读书。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会告诉爹爹的。”
南宝珠听的心头火起,一把将南宝衣护在身后,“南胭你算老几啊,祖母都不承认你的身份,我妹妹轮得到你来管教?!你有空还是管教管教你娘吧,这些年为着点儿银子扒着我三叔不放,也不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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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犯了滔天大错
二房就南宝珠一个女儿,自幼千娇万宠,性子养的娇憨爽快,从不害怕得罪人。
南宝衣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小堂姐,心里一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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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南府已经败落,南胭丢了那么大的脸,十分嫉恨小堂姐,于是利用程家的权势,逼小堂姐嫁给一个五旬小官做填房。
虽然小堂姐在出嫁的路上逃跑了,可是她的余生大约都过得十分艰辛,而这一切都是南胭造成的!
南宝衣也很明白,南胭叫她回房读书并不是真心为她好,而是为了在锦衣阁中立威。
锦衣阁那么多丫鬟婆子,很多双眼睛都盯着这里呢,只要她表现出对南胭的顺从,那么她们今后也会听从南胭的吩咐,把她当成府里的正经小姐。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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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稚声道:“可我偏不想读书,你是不是还要拿戒尺抽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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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踩着南宝衣在锦衣阁立威,可对方居然不配合她……
不配合也没关系,她还有后手。
她满脸痛惜,“宝衣,姐姐是真心为你好,就算闹到祖母面前,我也是有理的。”
如果闹到松鹤院,老夫人一定认为她勤奋好学,而南宝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南宝衣酒窝甜甜,“那就去祖母面前说个分明吧!”
她上前去拉南胭的手,“走,一起去松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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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泪兮兮的小脸,“姐姐,你干什么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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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南宝衣她有病?!
南宝珠猜到南宝衣的小算盘,满脸悲切地扑上去:“我苦命的堂妹哦,后娘还没进门就被她女儿欺负,将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我苦命的堂妹哦!”
她扯着嗓子哀嚎,嚎的比专门哭丧的妇人还带劲儿。
南宝衣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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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今日之事恐怕要闹大了,于是暗暗给侍女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去请南广。
……
松鹤院。
老夫人心疼地抱住南宝衣,“可怜的娇娇儿,快给祖母瞧瞧,有没有摔伤呀?”
“脚踝疼得厉害……”南宝衣声音细弱,丹凤眼里噙满泪花,紧紧抓着老人家的衣袖,“祖母,孙女害怕……”
“乖孩子,别怕!”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威严地瞥向南宝珠,“珠丫头,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南宝珠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是南胭推的娇娇,我亲眼看见的!”
南胭楚楚可怜,“祖母,我没有推妹妹。我只是想劝妹妹多读点书,没事学些女红刺绣什么的,不要玩物丧志。我都是为了妹妹好,求祖母明鉴!”
老夫人看见她就烦,沉声道:“我的娇娇儿最是心善,从不撒谎冤枉人。你进府头一天就惹是生非闹得家宅不宁,实在可恶!季嬷嬷,带几个婆子把她轰出府,不许她踏进南家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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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宛如风中娇颤的小白花,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厥过去。
她才进府第一天啊,要是被外人瞧见她被轰出南府,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她都已经是议亲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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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程德语面前假扮弱不禁风,一会儿冤枉她推了她,一会儿又冤枉她扎小人害她,她把自己塑造成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还把她和程德语塑造成情比金坚的苦命鸳鸯,而她南宝衣是恶毒的插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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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谁敢!”
南广虎虎生风地踏了进来。
他拽起跪在地上南胭,亲自给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怒声道:“娘,您别听娇娇一面之词,胭儿温柔善良,绝不可能推她!”
老夫人一看见这个小儿子就烦,“珠丫头亲眼看见的,难道珠丫头也撒谎不成?!”
就算撒谎又如何,她就是要偏袒娇娇儿。
好歹坐镇南家后宅大半辈子,女孩儿是好是坏,她一眼就能看穿。
南广不悦地盯向南宝珠,“珠丫头当真亲眼看见了?”
“三叔,我两只眼睛黑白分明,看得特别清楚呢!”南宝珠娇憨地圈起自己的双眼,“除了某个眼神不大好的人疼爱南胭,再没有别的长辈喜欢她。她嫉妒娇娇被家人疼爱,于是就推了她!”
南广气得直抽抽。
什么叫某个眼神不大好的人?!
指桑骂槐不要太明显!
南宝珠是他二哥的掌上明珠,他骂不得,于是黑着脸转向南宝衣,“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姐姐推了你?!”
南宝衣像是被他的大吼大叫吓到,往老夫人怀里缩了缩。
她抬起泪盈盈的丹凤眼,委屈道:“爹爹,您不要责怪姐姐,想来她也是无心之失……”
南广险些气出一口血!
他知道这件事算是说不明白了,于是高声道:“就算是胭儿推了你,那也不过是孩子家家的小打小闹。但是南宝衣,你今天犯了天大的错,比胭儿恶劣多了,还不快跪下请罪?!”
老夫人每每听小儿子说话就心跳失衡,那副大嗓门,简直要把她的耳朵给震聋!
她捂住南宝衣的小耳朵,骂道:“会不会好好说话?你要把你老娘的耳朵给震聋才罢休是不是?!要是再吓坏娇娇,你就给我跪祠堂去!”
南广红着脸,“娘,我错了,实在是南宝衣犯下滔天大错,儿子看不过眼的缘故。”
南宝衣眨巴眨巴泪眼,“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第12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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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老夫人没听清楚,他一边伸手比划,一边夸张地加重声音:“一千两雪花纹银呐!”
满屋寂静。
南广像是扳回一局般得意洋洋,暗道屋里的人肯定吓坏了,待会儿母亲还不定要怎么教训他这个不听话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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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掷出去一只喜鹊登枝粉青茶盏。
茶盏砸到南广额角,茶水茶叶泼了他一脸,就连旁边的南胭都挨了好些茶水沫子,父女俩狼狈不堪。
南广愕然,“娘?”
“别叫我娘!”老夫人怒不可遏,“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咱们南家好歹也是蜀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区区一千两银子算什么,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给娇娇儿扣上‘滔天大罪’的帽子?!只要娇娇儿高兴,哪怕天天跑出去花一千两,也是使得的!”
“是啊三叔,一千两对咱们家真不算什么呢。”南宝珠随手就从荷包里掏出两千两银票,小脸上满是不解,“难道这是很大一笔钱吗?”
南广快要吐血!
为啥他的小侄女随手就能掏出两千两银票?!
为啥他的小女儿随手就能挥霍一千两白银?!
他家这么有钱,为啥他娘每个月只给他两百两生活费?!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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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老太婆的孙女,凭什么南宝衣和南宝珠过得这么富贵,而她就连买件礼物都要斤斤计较?!
她嫉妒地红了眼。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款款上前,声音甜美纯真:“祖母,书上说,‘少荤多素日三餐,粗也香甜,细也香甜;新旧衣服不挑选,好也御寒,坏也御寒’,书上还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可见咱们应该勤俭节约节衣缩食才是,这是一种传统美德呢。”
老人都喜欢节俭,她这么说准没错,一定能讨老太婆喜欢。
南宝衣窝在老人家怀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南胭疯了,也不瞧瞧南府是什么人家,张口就是节衣缩食……
她软软糯糯道:“可是姐姐,祖母都这么大年纪了,操劳辛苦了大半辈子,本来就应该好好享福。而且南家家业本就有祖母的一份,你有什么资格叫她节衣缩食?”
她依恋地抱住老人的脖颈,“祖母,娇娇不想让你过得寒酸,祖母应该顿顿山珍海味,把最好最漂亮的蜀锦绫罗都穿在身上!祖母要当世上最幸福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