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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救人救得早,小姐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应该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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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退下之后,他瞥了眼紧闭的门扉。
四周无人。
鬼使神差的,他推门而入。
南宝衣仍旧泡在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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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了扶搭在额头上的白毛巾,听见屏风外传来脚步声。
她嘟囔:“荷叶啊,我不是叫你去厨房煮燕窝嘛,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一双本黑色缎面官靴映入眼帘。
她一愣,仰头望去,顿时惊骇!
“二二二,二哥哥……”
她结巴,本能地用帕子挡住自己,“你你你,你怎么……我,我在泡澡,你这样,不合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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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几日,他就要出征夜郎。
临走之前,必须搞定南娇娇和姜岁寒。
他淡漠地抚了抚袍裾,“想嫁姜岁寒?”
南宝衣脸颊绯红,坦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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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衣不解:“为什么?”
“姜岁寒……”萧弈沉吟片刻,随口道,“他患有恶疾,无法行夫妻之事,因此不打算娶妻。”
南宝衣表情诡异,陷入沉默。
也就是说,姜岁寒,不举?
瞧着前途一片光明的公子哥儿,没想到,竟然不举。
姜岁寒真可怜啊!
她抿了抿嘴,因为并没有对姜岁寒动真心,所以倒也说不上多么难过,只是有种淡淡的遗憾,像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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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慰道:“你还小,成亲之事还很遥远。将来,我亲自为你挑一门好亲事。”
南宝衣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是记吃不记打的人。
她忘记了萧弈是怎样把她拍进水里的,弯着眼睛道:“有二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定然会帮我挑个好夫君,帮我保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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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做主,就算她想嫁太子,也未必嫁不得!
她目送萧弈离开,忍不住捂住羞颜,“南娇娇啊南娇娇,你可真是前途光明未来锦绣啊!你是有大福气的姑娘呀!”
天色已暮。
南宝衣提一盏灯,连晚膳都顾不得吃,急急地要进山。
荷叶快要崩溃:“小姐,您闹腾了一整天,现在又想干什么?”
“青城山里有座老君阁,我去求求太上老君,求他保佑二哥哥战场顺利,平安归来。”
“天黑了,山里面会有危险的!”
“所以就要麻烦荷叶你啦!你估摸着我快到老君阁时,带一件斗篷,假装偶遇二哥哥。他问你去干什么,你就说,‘我家小姐去老君阁为公子祈福,更深露重,我担忧她着凉,特意给她送衣裳’,如此一来,二哥哥担忧我出事,就会去山中找我的!”
南宝衣笑眯眯的。
祈福是真的祈福,可是老君阁那么远,她得走上两个时辰哩。
她不能白走那么远的山路啊,当然要叫权臣大人知道她的付出!
荷叶一言难尽。
心机!
她家
小姐,真是越来越心机了!
她只得乖乖照办。
估摸着南宝衣快走到老君阁时,她抱着一件斗篷走出厢房。
可是二公子在屋里看书,她根本就没有偶遇的机会。
荷叶瞅了眼门神般站在书房门口的十苦,学着自家小姐坑蒙拐骗的样子,“哎哟”一声娇弱跌倒。
十苦无动于衷。
荷叶只得悻悻地爬起来,硬着头皮去搭讪:“十苦大哥,公子在屋里读书呢?”
十苦目不斜视,“嗯”了声。
荷叶温声:“我家小姐听说公子要出征夜郎,特意去老君阁为他祈福。可是夜黑山高,我很担忧她着凉,所以打算进山为她送斗篷。只是我怕黑,十苦大哥是否能帮个忙,请公子走一趟老君阁?”
十苦知道,自家主子很疼爱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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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有点怵他,垂着眼帘不敢直视,“是……小姐,小姐让奴婢过来偶遇您,让您给她送斗篷,好叫您亲眼看见她在为您祈福……”
哆哆嗦嗦地说完,惊觉不妥。
她完了,她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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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退两步,快要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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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荷叶手里拿过斗篷,身形隐进了夜色之中。
他轻功卓绝,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出现在了老君阁外。
尽管已经入夜,可是老君阁仍旧灯火通明,宝殿后面还隐隐传出庄严的木鱼声。
他立在暗处的树梢上。
老君阁屋檐下挂满宫灯,南娇娇躲在红漆槅扇后面,正悄悄朝山下台阶探头探脑,许是在掐算他过来的时间。
这小姑娘贼得很,既想为他祈福,还想被他看见她的好。
他假装刚从山下过来,悄然出现在青石台阶上。
余光注意着宝殿。
南娇娇终于瞧见自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回殿中。
他踏进门槛,老君金身宝相庄严。
小姑娘跪在蒲团上,声音十分虔诚:
“信女宝衣,求老君保佑我二哥哥平平安安,凯旋而归。我愿在他归来期间,食斋吃素,绝不杀生!”
第70章 她的姻缘签
她似模似样地磕了几个头。
磕完头,她回眸,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讶:“二哥哥?!”
她提着裙裾奔过去,小脸关切,“更深露重,二哥哥怎么上山来了?万一摔着了,多叫人心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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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斗篷递给她,“穿上。”
“原来二哥哥是来为我送衣裳的……”南宝衣娇气地系好斗篷,“二哥哥关爱幼妹,是世间难得的大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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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南宝衣取出一枚三角形的护身符,“我特意捐了香钱,为二哥哥求来一道护身符。你戴在身上,上战场的时候,老君会保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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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宝观,木鱼声声。
满殿绮华,宫灯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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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弈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让她更容易将符箓挂上来。
南宝衣把护身符藏进他的衣襟,满意地弯起眉眼:“二哥哥定能平平安安,凯旋而归!”
要下山时,南宝衣瞧见宝观一侧有算姻缘的签筒,忍不住拽住萧弈的衣袖,闹着要算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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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竹签掉落在桌案上,上书:“花好,月圆,人寿,年丰”。
是上上签。
他瞥向小姑娘。
她闭着眼睛抱着签筒,紧张兮兮地摇了许久,才终于摇下一支签:
“两世一身,形单影只”。
下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