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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丹凤眼里盛满了期待,像是细碎的星辰,干净而纯粹。
拥有这样眼神的姑娘,怎么会浑身铜臭呢?
隔着书案,他朝她勾了勾手指。
南宝衣不解:“作何?”
“娇娇过来。”
南宝衣纠结。
权臣大人嘴角挂着笑容,瞧着十分危险的样子。
然而忤逆他的话,似乎更加危险。
毕竟就连祖母都叮嘱她,以后要多听权臣大人的话。
沉『吟』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刚在他面前站稳,就被抱入怀中。
怎么又被抱了……
她心里嘀咕着,紧张地仰起头,“二哥哥?”
萧弈俯首,深深嗅了嗅她的小脸。
芙蓉花香扑面而来,甜的能要他的命。
他一本正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南娇娇浑身都是芙蓉花香,一点儿也不臭。”
“主子!”
余味挑了珠帘进来,一眼看见这俩又在腻歪。
她轻咳一声,腼腆道:“主子,前院传来消息,柳怜儿卷走了南景身边所有的钱财,连屋子里值钱的摆件儿也一并偷走了,半个时辰前从后门离开的南府,如今所踪不明。南景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听说他呕出了一口血,直接气晕了过去。”
南宝衣“啧”了声。
柳怜儿果然听从了她的建议。
只是不知,是否去投奔了黄殷。
她急于弄清楚柳怜儿的去向,因此抱着账本起身:“时辰不早,二哥哥,我该回松鹤院就寝了。”
萧弈把玩着压胜钱,笑容关切:“外间天寒,不如就歇在我屋里?”
南宝衣很是感动。
权臣大人,真为她着想啊!
她温声道:“上次情况特殊,才歇在二哥哥屋里。今夜月朗星稀,阖府宁静,是要回去睡的。二哥哥若是愿意,可以送我一程。”
这话很合萧弈的心意。
来到书房外,荷叶正坐在檐下打瞌睡。
“这个荷叶,居然在二哥哥门外睡着了……”
南宝衣很是丢脸。
余味恭敬地把灯笼呈给萧弈,笑道:“让她睡着吧,等她醒了,我带她去我屋里睡。”
南宝衣也不忍心叫醒她,于是点头同意了。
萧弈陪着南宝衣走到朝闻院外。
南宝衣驻足,朝他福了一礼,“二哥哥送到这里就好,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萧弈嗓音压得很低:“无妨,我再送你一程。”
早春寒夜,草木萌芽,『露』水葳蕤。
青石小径上落了一层薄薄的花骨朵,灯笼晕染开小小的光团,只堪堪把两人笼在光影里。
四周寂静,隐约能听见虫鸣声。
南宝衣偷眼去看萧弈。
权臣大人侧颜清峻矜贵,是高不可攀的模样。
却愿意放下身段,亲自送她回松鹤院……
她抿了抿小嘴,心里有点甜。
萧弈清晰察觉到小姑娘的窥视。
他面『色』如常,心里却暗暗浮想联翩。
小姑娘定然是盼望他牵住她的手,就如同上元节那一夜……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
于是走着走着,南宝衣就察觉到某人正伸出手,试图勾住她的手。
她愣了愣。
还没想好要不要躲开,却已经被捉了个正着。
他还用指尖轻轻按了按她的掌心,似乎是在暗示她不要挣扎。
南宝衣垂下眼睫,纠结地咬住唇瓣。
而这片刻功夫,那人已经把她的手牢牢握在了掌心……
从朝闻院到松鹤院,得走两刻钟。
南宝衣看着萧弈提着的灯笼,等回过神时,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松鹤院外。
她愣了愣。
原来两刻钟,竟然如此短暂吗?
有丫鬟迎了出来,萧弈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手。
他淡淡道:“进去吧。”
丫鬟给南宝衣披上缎面斗篷,打着灯笼,恭敬地引她进去。
南宝衣走出几步,下意识回眸。
权臣大人依旧提着灯笼站在原地,一双丹凤眼在火光的映衬下霸道慵懒,却又透着温柔。
她急忙收回视线。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她再度回眸。
那人还在灯火阑珊处,革带军靴,大氅猎猎,似乎要亲眼看着她进屋,才能安心离去。
“二哥哥……”
少女呢喃,声音缱绻如春水。
回到寝屋,南宝衣招来一只信鸽。
自打上回寒烟凉派遣丫鬟进府,向她透『露』南景买凶杀她的消息以后,她就养了只信鸽,专门用来和寒烟凉递消息。
她写了一封简信绑在鸽子腿上,又喂了它一块花糕,“去吧,务必把信带到。”
等信鸽带着回信飞回来时,南宝衣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打算就寝了。
她倚在窗畔,展开回信,不禁轻笑。
不出她所料,玉楼春那边回话,说柳怜儿去了金玉满堂,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想必,是被黄殷收用了。
南宝衣就着烛火点燃回信,又揭开香炉盖子,把信笺扔了进去。
她又写了一封信,仍旧叫信鸽传递给寒烟凉。
明日清晨,她要南景被戴绿帽子的事,传遍整座锦官城。
第211章 不愧是权贵家嫁出来的姑娘(shukeba.com)
她爹有个“南帽帽”的外号,她不介意送南景一个“帽二代”的称呼。
子承父业嘛!
次日。
南宝衣还团在被窝里,荷叶挽开帐幔,激动地把她摇醒:“小姐,醒醒,快醒醒!外面都在传一个好劲爆的消息,保准你听了高兴!”
南宝衣被她拖起来,使劲儿摇肩膀。
她『揉』着惺忪睡眼,嗓音『迷』糊:“荷叶,你这么早就从朝闻院回来了呀,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睡什么呀!”
荷叶把伺候洗漱的几个小丫鬟招进来,神神秘秘的:“南景昨日不是才刚迎娶柳怜儿吗?结果昨天夜里,柳怜儿就收拾了金银细软,直接投奔金玉满堂的少东家,自荐枕席!”
“哦。”
南宝衣拿起柳枝,蘸了蘸细盐,认真刷牙。
荷叶手舞足蹈:“奴婢听说,锦官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茶楼酒肆,街头巷尾,全在讨论这件事!他们还说,是因为南景不举,给不了柳怜儿幸福,所以柳怜儿才深夜潜逃!如今所有人都把南景看做笑话,笑话他子承父业,是个帽二代!”
南宝衣乖乖漱口。
荷叶十分惊讶:“小姐,您平日里最厌恶南景,怎么他今天倒了大霉,您却无动于衷呀?”
南宝衣没好意思跟她说,这事儿是她一手策划的。
她故作震撼:“哇,原来南景被戴了绿帽!”
荷叶:“……”
您这表情也太假了!
但她还是很高兴:“小姐,等您梳洗完,咱们去前院看戏。南景得知自己被新婚发妻戴了绿帽子,也不知是何表情。”
主仆俩来到前院时,年度大型苦情戏已经散场了。
“咱们来晚了?”
荷叶看着一群人从南景寝屋里出来,顿时好遗憾。
南宝衣见南宝珠竟然也在,不禁招呼:“珠珠!”
姐妹俩见过礼,南宝珠拉住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娇娇,听说那个柳怜儿,夜奔金玉满堂,向黄殷自荐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