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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他有机会重来，最不该伤害的那个人，就是爷爷。
他会孝顺爷爷，他会想办法让爷爷认可他。
他跪在这里不是为了寻求爷爷的同意，这一跪，是为他上辈子的不孝。
“赎罪？”沈向霆低下眉眼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侧面的缘故，他看到顾妄言的眼神里是忧伤，是忏悔。
他又没有犯什么死罪，用得着用上“赎罪”两个字这么严重？
顾妄言抬起头，眉眼齐笑：“霆哥，你怎么来了？”
沈向霆怔了怔，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沈向霆让王妈给他撑着伞，自己淋了一小路的雨进屋里去了。
“顾爷爷，我来看您了。”
“小霆啊，你怎么有空来。”
沈向霆跟顾老爷子寒暄了几句，才步入正题：“我刚在外面看到妄言了。”
“哼，他跟我在这使苦肉计呢！”
“我看着不像，在忏悔，我问他，他说什么要赎罪。”
“赎罪？”顾老爷子一听，也愣了一下，他认为那是罪吗？
“其实荒岛只是听着可怕，顾爷爷大可不必担心，节目组配了医护人员的。”
顾老爷子看向别处：“谁担心他了！”
沈向霆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这次我也去的，顾爷爷要是不放心，我替您多盯着他些。而且，去荒岛还能锻炼他的生存本领，顾爷爷您年轻时候就是特种兵，我相信顾家的血液里就流着军人的血，妄言是顾家的血脉，您的孙子，一定也不差。”
顾老爷子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一夸，把我和顾家都夸上了，我要是不答应，反而显得我们顾家的子孙太懦弱了！也罢，那臭小子弱不禁风的，让他去锻炼锻炼也好！男孩子家家的，白得都透光了，小霆啊，这任务就交给你了，他不晒黑几个度，就别回来了！”
沈向霆点头：“我帮您盯着。”
沈向霆出来的时候，顾姑姑迎上去问：“同意了？”
“同意了。”
顾姑姑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啊小霆，你来得正好，给我爸一个台阶下。”
“不打紧的，”沈向霆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装好了的登山包，“他的行李吗？”
“对。”
“那我直接带他走了。”沈向霆弯腰提起了那个包。
“小霆！”顾姑姑追上去说，“言言他才刚刚出院，就请你多照顾照顾他了。”
“会的。”
沈向霆提着包出去，从王妈手中接过伞让他拿着，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肘将他搀了起来：“跟我去酒店，明天出发直接坐我车。”
顾妄言跪得有些麻了，一起来腿软了一下，一脑袋撞到沈向霆的胸膛上去，顿时头昏眼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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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木质花香调给人一种干干净净又温暖的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对不起，我脑袋硬，撞疼你了吧！”顾妄言连忙道歉，脸上带着一抹抱歉。
沈向霆低眉看到他那双干净剔透的眼睛里凝着一丝担忧和关切，搀着他往车里走去：“没事。”
他们上次见面是两个月前他的生日宴，依如往常一样，他们之间连招呼都没打。
那小孩眼中总是一片清冷，幽深不见底，见了他也只是轻轻一扫，视线从不曾逗留，哪里是现在眼前这个软得像只小绵羊一般的小孩，还会关心有没有撞疼了他。
他好像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孩有些不一样了，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是跟陆放在一起之后，改掉了他小少爷的那股清傲？
第7章 他不开窍，他就多敲打敲打
沈向霆的反应，顾妄言都看在眼里，包括他一闪而过的疑虑。
他当然知道自己跟上辈子不一样了，上辈子他哪里正眼瞧过沈向霆啊。
他又不傻，不可能感觉不到。
但沈向霆猜得没错，顾妄言的少爷性子，确实是被陆放改掉的。
这只是陆放为了折断他羽翼而走出的第一步：洗掉他的骄傲。
一个太有主见、太自我的人，是没有办法把TA变成谁的附属品的。
陆放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一步一步的，温水煮青蛙，最后把他变成了囚笼里的金丝雀。
顾妄言这辈子要做的，就是演上辈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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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仇，他要自己报！
其实他不必在沈向霆面前演，毕竟他上辈子一直觉得温润少年顾妄言只是公司给他立的一个人设。
沈向霆印象中的顾妄言还是那个清傲小少爷，冷不丁让他遇着不一样的他，他不怀疑人生才怪。
他大可以让沈向霆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个顾妄言，但他偏不。
不这样，怎么把这座冰山给融化了？
他不开窍，他就多敲打敲打。
酒店。
沈向霆在圈里是出了名的高冷，不爱与人亲近，更别提同住。
但顾妄言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偏爱，犹如落汤鸡的他被沈向霆领进了他的酒店套房里。
随后，顾妄言又被丢小鸡一般丢进了浴室：“泡个热水澡，马上要出发了，别感冒了。”
沈向霆转身打给前台：“帮我准备一杯姜茶。”
顾妄言泡了半个小时的澡，出了些汗，出来沈向霆就打开保温杯往马克杯里倒出来什么，递给他：“姜茶，去去寒。”
顾妄言皱着眉，有些抗拒说：“我不喜欢喝姜茶……”
沈向霆也是一皱眉：“不喝，就别跟我去了。”
“我喝我喝！”顾妄言生怕他不带了一般，抢过就喝。
沈向霆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顾妄言埋头喝的时候，嘴角勾了一下。
姜茶可好喝了，没有不爱喝。
·
“唔……”
耳边响起令人遐想连篇的低吟声，沈向霆仔细一听，还觉着那声音有些熟悉。
他站在一处陌生的地方，那道声音是从房间里传来的，他心脏轻跳，手掌贴在门上推了进去。
“吱呀——”门发出轻响，却没惊动里面的人。
他看到了顾妄言。
少年白瓷的肌肤【创建和谐家园】在空气中，趴在沙发上，身上有点点伤痕。
看不见的上方，一滴滴滚烫的腊油滴在他背上。
他的双手被白色的尼龙扎带捆绑住，压在前方。
每一滴落下，他都紧紧地皱起眉头，隐忍着，疼却不喊。
忽然，少年抬起头，看着门的方向，眼中凝着泪水，“霆哥，救我……”
沈向霆被惊醒，发现自己回到了酒店。
他坐起来还有些冷汗。
他怎么会梦见那小孩……还是……
沈向霆抚着自己的额头，是因为他就睡在隔壁的缘故吗。
觉得有些渴，开门出去，就看见窝在沙发睡着的顾妄言。
少年像只猫一样蜷缩着，浴衣半开，露出他瓷白的肌肤。
沈向霆眉目一跳，一下子就和刚才梦里的景象结合在一起，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刚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神忽然一顿。
他轻手轻脚朝顾妄言走去，轻轻拨开他的浴衣一看，眸色暗沉下来，闪过厉色。
他的身上是大大小小的鞭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暗红色的伤在他瓷白肤色上很显眼。
陆放干的？
王八蛋！
难道他做的梦是真的？真的是这小孩在向他呼救？
堂堂顾家小少爷，竟然被陆放这样虐待，还不知回头？
顾妄言，你是傻吗？
沈向霆正在心里讨伐着陆放，熟睡中的顾妄言动了动，一只手滑下来，他戴着橡皮筋的手腕上惨不忍睹。
这是……
厌恶疗法？
沈向霆的眸色更深了。
他究竟在陆放手上经历了什么，要对自己施以厌恶疗法？
书房。
“少爷，您吩咐。”
“派人去查一下陆放和顾妄言，越细越好。”
那边愣了一下：“妄言少爷？让顾家那边知道会不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