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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不能说，我从差不多三十年后重生回来，而且还是搞这方面技术工作的人不是？

  “那你瞎说什么呢？”曹峰不满地说道，“这不是瞎搞嘛。”

  “小谢同志怎么是瞎搞呢？如果不是他出手，这些坏了的数控机床，现在你们都拿不出解决方案吧！”郑宇成的话，让谢建国跟曹峰都是满脸羞愧地低下头不说话。

  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郑宇成继续说道，“我们不能用老眼光去看人，至少，我觉得可以先听听小谢的想法。他能在你们无从下手的时候弄好系统，或许就能搞出来呢。”

  “老郑，您可别抬举我。我还是学生呢，搞出来，我有啥好处？”谢凯知道郑宇成帮自己说话没安好心，坐在凳子上，又摸出一支烟点上。

  “你还要好处？都同意让你爸当总工……”见所有人都诧异地看来，赶紧转移话题，“咱们这可是为了基地的未来……”

  “别跟我谈觉悟，觉悟不值钱。直接说，搞出来之后，整个技术部门奖励多少！”谢凯的话，完全不像一个16岁的孩子。

  本来，他不想如此张扬的。

  但是清楚，以郑宇成那仅仅用觉悟什么的很难调动技术部门的积极性。

  直接谈奖励，才实在。

  老爹要面子，不好意思谈待遇，自己小孩子，不懂事，说了也无所谓。

  郑宇成沉默了。

  所有的技术人员都是沉默了。

  “你确定你有把握在一周之内搞定生产？”谢建国咬牙看着儿子，甚至眼神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没有搞过，怎么知道呢。”谢凯不敢把话说满，“至少，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你说你小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昨天不是才给了两万？搞出来了，还有八万呢……”郑宇成闹心了，却也不敢说重话，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昨天他已经见识了。

  谢建国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死要钱的儿子呢。

  “你还好意思说？”谢凯翻了个白眼儿，“亏得从我妈手里搞了一千出来，剩下一万九，估计都得被学校坑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谢凯就来气。

  郑宇成不说话了。

  “行了，说正事，小谢，你觉得，真能搞？”如果可以，谁不愿意试一试？

  能挫败三菱重工的阴谋，截胡他们的订单，大家自然是乐意的。

  “其实，一周之内搞出我们自己的数控系统，拥有可以投入生产的工艺，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反正只要弄出可以用的就行了，让上面看到我们的系统的性能……又不是所有零部件都得我们生产……只要组装出来，就是成果，芯片的问题，让上面去头痛呗！”谢凯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不是他们没想到这样的方式，而是这种仅仅是组装工作，就说取得研究成功，完全是欺骗。

  利用这骗取国家科研经费。

  “芯片本就不好搞，没有芯片，搞出来系统也没法大力推广，有什么用？”谢建国皱着眉头看着儿子。“仅仅组装出来的系统，那是骗取国家科研经费！”

  对于这个儿子，谢建国觉得，回去之后必须得亲手揍他一顿了。

  “是啊，小谢，这些芯片本身就是通过非正常渠道搞回来的，一旦有了大规模需求，芯片来源就是个麻烦的事情……”曹峰也是一脸担忧。

  骗取国家科研经费这样的事情，太那啥了……

  “怎么能说是骗取国家科研经费？虽然核心的芯片，国内无法生产出来，但是系统，比原来的好用，我们自己能生产对吧？”谢凯有些恨老爹的迂腐，“国内哪家单位能组装出来？只有上面支持我们的项目，我们的系统有了用户，才能不断地通过用户的反馈进行改进，做到技术进步！”

  一个16岁的孩子，对着一帮平均年龄超过36的技术人员说出这番话，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但是他说的话，却没人反驳。

  “产品进市场，有了用户，才能利用市场带来的利润进一步研究。闭门造车，完全是不可取的！而我们不占领市场，国外的数控系统进来，他们把市场抢了，把钱赚了，咱们哪来的资金继续研究？”谢凯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这些话不是一个孩子可以说出来的。

  必须得转变这些技术人员的思维才行。

  “产品的开发，必须面向市场。我们在进行市场化改革。不再是如同之前按照上级部门计划生产，产品不符合市场发展，就没有生命力。这也是为什么红旗机械厂甚至整个基地处到目前窘境的原因！红旗机械厂，本是给404基地配套，涉及到所有机械工业部下属的研究项目，却没有自己的产品，拥有庞大而又先进的生产设备跟加工能力又如何？科研单位撤离，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谢凯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无论是报纸，还是每天早上广播的《新闻摘要w，里面都在不断地讲根据市场改革，不断介绍外面各个单位取得的成果，以及国家政策……还是抱着原来老思想，只能被淘汰！”

  为了不被当成怪物，也为言论找到合理的来源，谢凯干脆就拿每天的报纸跟广播中的《新闻摘要w说事儿。

  “何况，有了数控系统，数控生产厂家才能根据我们的系统去生产更高精度的机床……rb人把钱赚走了，咱们自然就没有科研经费……”谢凯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只有我们有了的技术，国外才会解除这方面技术对我们的封锁！”

  “我们有了，国外怎么可能对我们解除封锁？”曹峰一脸疑惑，“我们有了，还需要引进吗？”

  谢凯这样一说，首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郑宇成。

  他对谢凯这小子越看越顺眼，越听越觉得心惊。

  难怪只是凭借他几句话，龙耀华就表示军方要对他进行特招。

  眼光太犀利了。

  “只有我们有了的，才会对我们出口，抢占我们的市场，让我们的产品失去市无法获得利润，失去研究经费！任何国家，都不会希望看到我们的发展……”郑宇成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

  谢凯听到他的话，也不由有些诧异。

  郑宇成还能清楚这一点？

  想想倒也明白了，好歹是404城的一把手。

  “所以，即使我们没办法大规模地生产，也必须得拿到这笔研究经费，否则，经费给别的单位，他们不一定能比我们投入更多。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其他机床生产厂及科研单位不同，他们有别的收入来源……”郑宇成的态度很明显，即使没法生产，就是骗，也得把科研经费骗到手。

  红旗机械厂没有退路，404城同样没有项目。

  有了项目，才会有经费。

  有了经费，才能开发出404的产品，然后彻底解决工资靠着财政拨款的困局。

  034 谢凯无法拒绝的条件

  郑宇成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骗取国家科研经费啊！

  事情一旦暴露，相关人员承担的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谢凯，你可知道，一旦被发现，将会面临什么后果？”谢建国的脸，越来越阴沉。

  “有什么后果由我一力承担。”郑宇成站了出来，严肃地对着谢建国保证。“后果也只有我能承担得起。连红旗机械厂的厂长跟书记，都承担不了。”

  “对啊，我又不是红旗机械厂的职工，有什么后果，跟我有啥关系！”谢凯一脸的淡然。

  即使最终事情败露，无法生产出数控系统，经费被挪用了，跟他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不过，他出手，可能会只是骗取经费吗？

  “爸，曹叔，还有各位叔叔，各位哥哥，你们在自动化控制方面都有丰富经验跟精湛技术，我相信，搞定这个系统没有什么问题。何况，只根据昨天我弄出来的系统进行一些改进，就完全是我们自己的系统了。昨天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说我对系统改进了……这一点，大家应该清楚……”谢凯终于说了实话。

  “我就说嘛，这跟原来的系统都不一样了。”曹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也就是说，咱们只要把这系统调试好了，有相关资料，一机部的首长来了就能交差？”一名四十多岁的技术员双眼放光地问道。

  所有人目光都投到了谢凯的身上。

  “确实如此。不过，调试什么的，如何让系统达到最佳状态，跟机床系统匹配起来，都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谢凯说完，就不再开口了。

  反正他是弄死不能再表现。

  都是搞技术的，只是弄个系统设计，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东西搞技术的都清楚，需要丰富的经验以及技术积累。

  一旦插手太多，没法解释。

  理论说是看各种技术资料、论文，结合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完全可以解释，至少能够说得过去不是。

  “好了，咱们就讨论一下如何干吧。整个系统的总成装配图及所有相关零部件的图纸得有，技术资料得编写出来；另外还得把车间里所有的数控系统改造，调试到可以加工的程度……”谢建国一直都不说话，曹峰代替他开始主持会议。

  要弄一个系统的生产工艺，即使清楚所有的东西，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需要突击编写的技术资料非常多，毕竟说研发出来，肯定得有各种研究资料，研究记录，否则就说不过去。

  一般情况下，上面的领导只会看成果，毕竟复杂的研究过程，对于不懂技术的人来说很难理解。

  为了防止意外，万一上面领导心血来潮，要看研究过程的相关记录，或其他研究单位不爽项目被抢了从中作梗，没有资料都是麻烦事。

  “应付上级检查的事情，咱们也没少干。大家多费心。这一周，关系到整个基地生死存亡，关系到未来发展，关系到大家能否领到工资，更关系到东风城是否能重新走上繁荣……这一周，整个基地所有单位，都为这件事努力！”郑宇成严肃地说道。

  他已经把这事情上升到了基地生死存亡的高度。

  态度非常明显，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谢建国皱着眉头看郑宇成，再看趴在桌上无聊得打哈欠的谢凯，心中叹了一口气。

  眼前的事情，不符合他的个人原则，却关系到基地超过两万人的未来，他能反对？

  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只是一个谨慎的人。

  “技术方面的，我来带头负责吧，老曹，你带人弄技术资料……”他不愿意参与到资料造假的过程中去。

  索性就自己负责技术，系统的调试，机床的调试等。

  曹峰也清楚谢建国的个性，没阻止，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当即点头，“不过，我需要谢凯帮忙。”

  “我可还是学生，放学还要写作业呢……”谢凯正无聊，听到要让自己参与到里面来，顿时就不乐意了。

  “没事儿，有啥作业，我让人帮你写！”郑宇成毫不犹豫地说道。“咱基地几万人，随便找个人都能把你那点高中作业给写了。”

  谢建国嘴角抽搐地看着郑宇成，最终什么都没说。从小学开始，儿子就从来不写作业，为此他不知道被老师训了多少次。

  “可我要上课啊！郑主任，您这可是逼着我保证期末考试考第一，您不能竭泽而渔不是？”谢凯无语了。

  怎么就非得赖上自己了呢。

  郑宇成并不在意，“放心吧，到时候我从基地里给你找几个学习好的专门辅导，实在不行，我帮你把期末考试试卷弄出来……”

  别说谢凯，整个会议室里面，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一个基地的最高领导人说出这样的话，这合适？

  谢建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上课，再有高学历的人辅导，儿子也很难考上好的大学，突击应付期末考试跟高考可不一样。

  谢凯为了拒绝军方特招，把龙耀华都气走了。

  “要不，你给我把高考试卷也弄出来？”谢凯翻着白眼说道，“我可是只剩下不到两年时间就得参加高考的……”

  “呃，那个还是算了，弄出来得被枪毙！不过你放心，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的毕业生，咱基地里虽然分配的不多，也不少。到时候给你找几个，每科都找三两个，让他们研究高考出题类型，咱们专门为高考做准备……”郑宇成也清楚，要弄到高考试卷，那是不可能的。“反正高中学这些东西都没啥用，又不能搞研究……”

  谢凯无法回答了。

  或者说，对于郑宇成开出来的条件，他动心了。

  重生回来，自然得考个好分数，虽然他已经上过一次大学，也清楚，大学里面学习的东西，出生社会后不一定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