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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眉点点头，“挺好的，如果去明州顺利的话，那说明咱们的方向就正确了。我正好对于工厂的后续产品有了新思路，等您回来，咱们再沟通吧。”
如果没有关彤彤的事情，她可能会在杨武多待上几个月，凭着对军人的信任感，她不会认为沈东远真的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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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现在说爱，她未必能有多爱沈东远，但是这是她现在的婚姻，她必须去捍卫。照着目前的发现形式，沈东远还是个不错的，不至于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即便他们的结局不好，她就是再找，就一定能找一个比他好的？
总是不回江城不是个办法，长期在杨武也不是个办法，她在火车上想了很久，心底也有了思路，这一次她要和郭厂长谈产品的事情。
尤其是见了王春来之后，证明郭厂长还是个能办事的人。
郭海明掩饰住心中的喜悦，“我去明州不过三五天就回来了。”太好了，让他自己想，他想到猴年马月也想不出个东西来呀，这回去明州市，心里更有底气了。
朱海眉简单的梳洗一下就去了办公室。
她要做的并不是让罐头厂转型，而是在现有的基础之上增加真空生产线，做真空产品。目前的罐头厂还是不需要转型的，即便是将来多元化发展，产品依旧可以作为老味道保存，只是没有新产品万万是不行的。
目前食品肉类的罐头，有很大的局限性，真空产品则什么都可以。真空类的产品后来的前景还是挺好的，比如说卤鸡蛋，鸡爪，猪蹄，猪头肉之类的。只可惜现在还没有火腿灌装机，否则做火腿肠市场前景非常广阔。
但是这类产品有一个弊端，保质期不宜太长，如果防腐剂添加太多，就影响了人类健康，这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这类的产品要订单式生产，不知道郭厂长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但是除了这个她没有更好的想法。或者说就是有想法，目前的技术手段，也无法支持。最重的一点，工厂能否拿出资金来去投资一条真空食品灌装的生产线。
回了办公室，她先拨了沈东远的电话，他正等着呢，约摸着，这个点早就到了。
“到了？”沈东远问道。
“嗯”
“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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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现在就把你接回来？”
朱海眉叹口气，“我说的是真的。”她真是怕极了第三者插足，万一自己再想不开出个意外，谁知道会穿越到哪里去呢？
沈东远听见了心疼，看了看外面，捂了电话，小声的道，“别担心，我和关副军长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朱海眉心中猛跳，这是什么意思？
又听他道，“别问，你安心就是了。”
好吧，他们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那你和她也不能有**。”
沈东远笑了起来，“怎么，舍不得我？”
“滚蛋，”朱海眉骂道，“行了，忙了。”
沈东远再不舍也不能不挂电话，等会还有事呢。
挂了电话，朱海眉仔细回想了一下后来的比较好的真空产品，一口气列了十来个，十来个的产品是不多，但是要一样样的去实验。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只能靠智商了。
沈华莲来了一趟，拿了五百块钱来，“梅子，我和你姐夫也就这点钱了，你别嫌少先拿着。”
“大姐，我这会也花不到，你们留着吧，家里多多少少也添置上点东西。”
“用不着，原来留下的家具都挺好，春来也不想动。”最近工厂总是加班，他们也没有过去住，“我寻思着，算个日子，从老家拉过几**被褥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就算了。”
“姐，你还是让春来去说吧。”
“放心吧，姐晓得，你下回再和东远打电话的时候，给他说声，也让他知道搬过来了。”说着说着，眼睛里竟然要流出泪来。
朱海眉忙站起来，“怎么了这是？”
“没事，就是姐高兴，要不是有你，说不定我还得天天在院子里受他***气。”
朱海眉叹了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话她也不好说，只得道，“这往后不就行了，我的钱，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我想挣钱也容易，你们把日子过好，东远也不用挂着你了。”
沈华莲抓住她的手，“梅子，姐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生孩子还是要趁早，趁着咱妈年轻，你和沈东远赶紧要个孩子。”
一说这个，朱海眉赶紧岔开了话题，转到姐夫升官上来了，“姐夫升主任了，他还能适应吧，要是他有什么解决不了了，让他尽管来找我。”
沈华莲抿了嘴，“他呀嘴上不说，心里高兴着呢，这不天天晚上在屋里看书，练字，说这个字就是人的第二张脸。”
朱海眉点点头，“本该如此。”她最担心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如今看着姐夫还能主动学习，心中还是颇感欣慰。
钱她是收下了，毕竟以后开店还得需要资金。
赶到郭厂长回来的时候，朱海眉的卤猪蹄和卤猪耳朵，已经出锅了。这几天一直是老郭厂长过来，对于朱海眉的思路，他非常赞赏，只是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儿子手中，她提出的困难点，还得海明来解决。
做真空的东西和平时自己在家炖的肯定方法不一样，如果炖的过烂，则不易装袋包装，如果不烂，那口感就不够，还要保持食物的恒温，既要让食物凉透，还不能让这些东西形成肉冻。
单就这两项她就试验了十几回，才总结出来一整套完整的方法。工人中午在食堂吃饭，天天不是猪蹄子就是猪耳朵，可吃的滋润了。
老厂长吃的满手是油，“滋味十足，好吃。”他不由得竖起拇指，“小朱，天生当厨子的料。”
第九十一章 不破不立
从前她有一个同事，小的时候，家里特别穷，没有什么好衣服穿，总是穿别人剩下的，所以她的理想一直都是，等她有钱了，想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她曾说小时候写作文，别人的理想都是当科学家，当文学家之类的，唯有她是买衣服，别人再嘲笑她，她也拼命的你努力，从未放弃过她最开始的理想。
她说，我就是有这么低俗的理想，但是我实现了，你们呢？她的坚持让她的将来，远远不止是能买得起所有想买的衣服那么简单。
就比如她自己，对于美食的喜爱，远远超过了其他，遇到什么好吃的，总是在琢磨，我自己做的话怎么能做得出来？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当初的坚持、当初的喜爱，并不是一无是处。
不仅老郭厂长夸味道好，单就她自己来讲，也挺满意的，只是这真空包装的生产线，郭厂长会同意上吗？
郭海明一直惦记着朱海眉说的新产品的事情，他那边一妥当，然后就急急的赶回来了，当然不是空手而归。经他同学的介绍，明州市也找到了一家愿意产品的代理公司，而且当他提起保证金的时候，对方竟然没有拒绝，讲之前他还很忐忑，真没有想到朱海眉真厉害。
保证金已经安排财务汇款了，货款也是等送货的时候收钱，这一趟去的还算是顺利。
他一回来就去财务问保证金是否到帐的事情，财务立马去银行查账去了。进了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拿着纸巾擦手，桌上不少骨头，一个盆里还放了半根猪蹄子，什么情况？他年纪大了，活动量少的很，对于肉类的产品吃的很少？
朱海眉赶紧站起来，“郭厂长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郭海明点头，“还可以，你们干嘛呢？”
老郭厂长朝他招招手，“快过来，朱总监新研制的卤猪蹄还有卤猪耳朵，非常好吃？”
“做罐头用的？”郭海明问道。
“不是，您先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朱海眉拿着盆子朝他推了推。
“还真饿了，只看表象就有食欲了。”他拿起来剩下的半根猪蹄，咬了一口，没有立即入口即化，却不难咬动，没有猪蹄子的腥味，很香。
郭海明吃了半根，仍觉得意犹未尽。
“郭厂长，您觉得这样的产品，拿到市场上去，有没有竞争力？”
“竞争力肯定非常大，朱总监，你别关子了，快说说，下一步要做什么吧。”郭海明催促道。
朱海眉点点头，“我想做真空食品包装。”
郭海明惊讶了一下，“这是八十年代初新兴的东西，我去北京的时候，曾经吃过，但是没有吃过猪蹄子，你的意思是要把猪蹄子做成真空包装食品？”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不仅猪蹄子可以做，还可以做卤蛋、鸡爪、猪耳朵、鸡腿、全鸡、全鱼很多很多种产品。”
“但是郭厂长，这是一条很长的路，而且我们需要经济支撑，如今想用罐头的利润来做真空包装的生产线，恐怕不够，这是计划书，您先看看。”
郭海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底越凉，场地、包装、机器、人手、原材料等等，从开始计划到真正投入生产，如今资金可以，到过年能投产就不错了。
朱海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投入新产品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罐头厂刚开始走上正轨，按照发展规律来讲，这个时候不是投新产品的时候，但是这个时代又是一个机遇，机遇这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不抓住，不占领市场，那么等以后大家都起来的时候，再想竞争就难了。
老郭厂长也明白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从他接手的时候，这个工厂的各个部门已经完善起来，即便是效益不好，但是他也没有真正参与过厂务的建设，但是这一次他不准备参与了。之前他和他商议过多元化生产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心中没有主意。这一次朱总监拿出计划书来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决心。
老郭厂长心中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不高兴，工厂自从小朱来了，一天天的好转，说实在的她提出来的真空化的包装，他还是十分支持的。只是他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海明，让小李，先送我回去吧。”老厂长突然开口，吓了郭海明一跳，看到父亲脸上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很委屈。
“爸，不能在这里多待一会么？”
“这事最后还得你拿主意，我就觉得小朱做的好吃，小朱，还有没有猪蹄，给你阿姨带回去两个，让她回去也尝尝。”
朱海眉赶紧去后面让师傅装了两个，给小李，让他给老爷子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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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眉点点头，“行，知道了，你去吧。”
等她进去之后，郭海明犹自拿着计划书发呆。
“郭厂长，明州的保证金到了，财务让我告诉您一声。”
郭海明点点头，“这个计划书上的难点，其中订单，咱们的罐头销路，顾客已经很认可，代理商的制度也正在开展着，等咱们真正能投入生产的时候，这个估计就成不了问题了。资金可以申请银行贷款，不是问题，只是设备，如今这种设备就是在省内，恐怕也不好买，你认为呢？”
朱海眉侧目，“那您就是想做了？”
“对，做，不破不立。”
“那您觉得最难的是什么？”
郭海明叹了口气，“是人员，朱总监，咱们厂现在缺人才，而且缺的是像你这种实干型的人才。”
朱海眉很同意他的观点，并不是因为他说缺像她这样的实干型的人才，她才去同意，而是他说的缺人才，其实比如代理商的事情，并不用他亲自去跑，如果套路已经成熟了，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来做。
第九十二章 副厂长
当领导最忌讳事必躬亲，比如雍正皇帝，什么都是一把子抓，那最后的结局就是累死。
最好的领导，就得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心中有丘壑，运筹帷幄于营帐之中，统管全局。不过目前他往外跑也是不得已，万事开头难，没有一个好的开始，言何谈其他？
朱海眉想郭海明未必想不到这些，但是以工厂目前的利润来讲，确实养不起更多的人了。
“场地的问题能解决吗？”到这个季节了，如果再去扩建那恐怕不现实了，冬天杨武县的天气是极冷的，盖房子根本不成。
郭海明沉思了一会，“这个季节的水果罐头生产量少了，要不分一个车间出来，暂时的话一个车间应该可以。等明年一开春，咱们就建新厂房，到时候多找个施工队，耽误不了水果罐头旺季的生产。”
这个还是很可以的。
只听郭海明又道，“只是人手的问题，不太好解决。”目前还不知道新产品会怎么样，如果现在开始就招人的话，无疑是人员的浪费，但是如果不现在招聘，那么一旦订单来了开始生产，没有人手货恐怕都交不了。
而且这一类的产品，工序复杂，需要的人也不少，怎么想怎么不好办。
朱海眉寻思了一会儿建议道，“要不我们重新调整岗位，精简其他岗位人员，把多余的人力、物力增添到新的生产线上去。”
郭海明吃惊，“就目前的状态，有时候还得需要加班，再调出来人员，可以吗？”
其实不能怨他不负责任，领导视察谁还会去偷懒，只是车间里总会有能干的，会有偷懒的，大姑姐就经常给她抱怨谁谁不太能干活之类的，所以说多余的人手肯定是会有的。
朱海眉内心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她真的没有要坏谁的意思啊，“要不我们开会讨论吧，让各部门的主管都到，就问如果必须要精简人员的话，他们自己的部门可以去几个？”
郭海明的眉头皱到一起，“这样的话，和资本主义剥削有什么区别？”
资本主义剥削？
不会吧，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资本主义剥削，一个私企的老板不是都要把现有的资源利用到最大值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转念一想，是了，时代不一样，他们是从那个批斗的年代走过来的，动不动的就“薅个资本主义羊毛、割个资本主义尾巴，”之类的。一旦人员精简，那么多余的劳动就要分担到其他人身上，还真不能怪他会想到这个？
“那就给剩余的工人资，给他们资的成本，总会要少于新进的招聘人员。”太邪恶了，这真的是剥削人的剩余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