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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是要让你空欢喜一场,以示惩戒,然后再扬长而去。
这是什么阴暗心理啊?!
当然,他们倒是吃得很好,大队上的干部天天陪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的。
哎,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的这个年代,为了填饱肚子,人的尊严已经可怜到尘埃里去了。
幸好母亲是给生产队里养猪的,她这得天独厚的职业让她为家里的孩子们最起码的生存奠定了一定的物质基础。
因为只有病人熬药和煮猪草才允许房顶冒烟啊。
又因为煮猪草可以在猪草锅里煮上一点手指粗的红薯或拳头大的南瓜,煮熟了掏出来,偷偷地揣在怀里,藏回家来给孩子们吃。
也幸好……
第5章树林里有鬼?
也幸好生产队的养猪房离家不远,一趟子跑下坡就到家了。
所以,母亲每天总是在半夜里才回来,回来也不敢点灯,偷偷唤醒睡梦中饿着肚子的孩子。
孩子们也乖,一点也不争吵,利索地将手摸过来,三下五下就将食物吞咽进了肚里,然后倒下去继续睡觉。
还有就是,凡是在校读书的学生,每天都能分到一定量的米吃。大姐已经读书了,可以分到米吃了,但她还是每天尽量少吃,把攒下的米粮带回家熬粥,给病床上的父亲和年纪最小的弟弟吃。
平时没上课的时间,大姐就带着大弟去莲花塘里挖藕。她一般不会带贾二妹去的,因为贾二妹人长得秀气,身体不好,带在身边就是个累赘。
说到挖藕,他们家也抢不到先机,就那么一方莲塘,中间水又深,塘底还潜伏着一层厚厚的淤泥,别人家有大男人的,早就游去塘中间,挖走了那些大的新鲜的莲藕。
大姐和大弟年少,只得在莲塘的边边角角采挖一点别人捡剩下的残根细藕,洗干净了拿回家嚼着生的吃。
这不,大姐读书去了,家里的孩子又要饿肚子了,贾二妹是没指望的了。
记忆刷新到此,不过,穿越的贾二妹要出息了,她才不愿意做那个等死的林妹妹呢!
是啊,现在的贾二妹是杜雪漫了,她发誓不能让大姐把她当成累赘了,她要代替大姐撑堂子了。
她必须要把自己锻炼得强大起来,这样的话才不至于饿死,或是被人欺负至死。
现在她第一要做的事就是让自己变得泼辣,要像大姐那样既爬得了树,又下得了河。
就比如现在,天才刚刚亮,她就起床了,准备去佛儿崖下面的树林里去掏鸟蛋来为父亲补补身体。
大弟说她,“你要是能爬上树,我把名字倒起念!”
好吧,她今天就要去爬树,等她掏回鸟蛋来就逼着大弟将他自己的名字倒起念。
她自己为自己壮着着胆子,踩着清晨还未来得及散去的半个月亮,来到了树林子里。这时的鸟儿还都没有开始鸣叫,只有几只虫子懒懒地叫几声。
突然她听到从树林里传来了“哼哧”、“哼哧”的声音,还有地上树枝和落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猛地一下吓着了——按理说这树林子里应该没有野兽的,就算曾经有过,也已经被饥饿的人们抓完来吃了。
难道会是……鬼?!
这个念头一出,吓得她寒毛直竖,顿时藏在了一颗大树下,连声都不敢吭了。
可是,这“哼哧”的声音还在继续……
紧接着人说话的声音又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叫两声啊,死鱼一样……你只要叫得好听,这几个饼子你都拿回去喂娃……”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6章林子里的狗男女
紧接着便传来了女人略带压抑的声音:“嗯……哦……嗯……”
叫得有些低沉讶异,但绝对是讨好的叫声。
贾二妹心里觉得奇怪:难不成鬼会说话,还一男一女……还有饼子吃……
一想到饼子,贾二妹便口水直吞——她大概是从生下来到现在记忆中只吃过一次饼子吧,那还是贾家湾的老寿星、她的不知是哪一辈的堂爷爷满一百水的寿宴上,她吃到了菜油烙的麦饼子。
那味道好香啊,简直就是人间美味,直教人终身回味。
因为回忆起了油烙饼子的味道,她偷偷地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将眼睛从树后伸了出来。借着微亮的晨光,她看清了眼前不远处的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的和男的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
非常辣眼睛!
贾二妹虽然年纪小,在二十一世纪时也是个成年人了,网络上的【创建和谐家园】也是偷偷看过的,知道那是在搞啥。
而,到了这个空间,社会虽然纯净,但自然界也是避免不了。
这一男一女这时干着的事真是羞死人了!
她本来羞于看的,但一想到“饼子”,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那两人的身上和身边地盘溜达起来了。
虽然吃不上饼子,但看两眼解解馋总可以吧?!
这一仔细搜索,她才看清男人是驻扎在大队部的工作组的白干部,女的是湾头贾三爷爷家大儿子的婆娘——张秀芝。
这一湾的人都姓贾,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对外面的人来说是亲戚,但对湾里头的人来说就是一个生产队的人。
这个张秀芝,贾二妹对她说不上有好感,因为队上的人都说她是个烧婆娘,外嫁来的。
传说中是这样的——
当年她还是姑娘时,她在川西平原老家是有对象的,据说对象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死了老婆的半老头子,听说是换亲……她死活不干,结果被父母兄长给关了起来。就在临出嫁前,她弄断了窗棂,翻出屋来逃跑了。不知怎地,半路上遇到马帮,她又被马帮带到了川东来,嫁给了她现在的男人。
她现在的男人脑袋不是很聪明,也就是那种老实得有些过余的男人,可是她和这男人居然还生了三个儿子。
关于她的传说,足够写一本厚厚的小说了,什么版本的都有。有人说,她在嫁给她男人之前已经不是纯洁女子了,而且跟马帮里的好几个男人都好过……
贾二妹从小就常常听湾里人说:“瞧瞧,张秀芝那个烧样,两只眼睛转得跟黑葡萄珠一样!哎呀呀,那腰细得哟……哪里像湾里头干活人的样嘛,根本就是专为勾搭男人而生的……”
果然这婆娘不老实,在树林子里干坏事!
而且还是跟大队上的工作组的人!
哇!好多饼子!
贾二妹果然发现了这对狗男女旁边的一块草丛上放着一摞饼子,真的是那种油烙饼子呢!
第7章论饼子是怎样得来的
摞叠放在一起的,被一个牛皮纸包着,已经被张秀芝的手拆开了牛皮纸,正在拿呢,像是有好几个的样子。
“肚子饿……没劲……我先吃一个攒攒劲儿……”张秀芝一只手撑着地说着,抽出饼子来往嘴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股子香味啊,瞬间就飘满了整个树林,直往贾二妹的鼻孔里钻。
贾二妹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全被勾了出来,在肚里翻江倒海地闹腾。
没办法,她只得死死捂住肚子,往地上蹲下去,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张秀芝手里正啃着的饼子……
“嗯,吃吧吃饱了来劲……”
贾二妹躲在树后,整整看完张秀芝吃完了一整个饼子,然后这一男一女在地上滚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越滚越欢的样子,贾二妹心里“咚咚咚”地如擂鼓般跳开了。
不是她看着别人滚自己跟着激动,而是她看到那对狗男女滚得已经忘乎所以了,渐渐地滚离了那包油烙饼子了……
一个强烈的愿望在她脑中升起——她要去偷了那包油烙饼子!
于是,她小小的身影一闪,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到了饼子旁边,因为人小草深,晨色昏暗,居然就让她这个小偷得逞了。
她抱起这摞饼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转身,拔腿就跑。
那对男女被她跑动是跨动野草和树枝的声音惊动了,缓过神来,女的大叫了一声:“我的饼子!”但却被男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就这样贾二妹成功偷到了一大包饼子,而树林里的那对男女却因为害怕人知晓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背影,至于是谁,哪里分辨得清。
贾二妹死死抱着饼子,一口气跑回了家里,关上了门,大口大口喘气。
母亲刚好准备出门去队上煮猪草。
“妈,快,看饼子!”
“你哪来的?”当母亲看到好几个又大又圆又香的饼子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贾二妹便将自己在树林里看到的一五一十向母亲说了。
母亲听了大惊失色,忙小声警告她道:“你千万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了!记好了!”
然后,他们一家人在父亲的床前围起来,将这五张饼子一口气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得真是舒服极了,有史以来最豪华的一顿美餐啊!
母亲又警告了一遍大家,不许将今天吃饼的事说漏出去,然后将抱饼子的牛皮纸也收好了,准备拿去煮猪草的时候烧掉。
就这样,大弟虽然没有看到贾二妹将鸟蛋掏回来,但美美地吃了一顿饼子,还是将二姐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从此,带着弟弟们找吃的重任就自然而然地移交到了贾二妹身上。
这一天……
第8章你闯祸事了
这天贾二妹去莲花池里掏了一些残根败藕往家去,顺带掏到了一根小黄鳝,正在家里用一个破瓦罐偷偷地煮着的时候,队干部从天而降,没收了他们的战利品不说,还把她和两个弟弟都扭到了大队支部家门口。
这人兴冲冲地冲着大队支部说:“我逮到了偷煮吃的人了,你看咋个处置?”
不得了,这大队支部可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哦,他只要给你这家人定一个性质,比如“资产阶级什么份子”、“阴谋不死的地主复辟份子”什么的,你就惨了,等着被斗死吧!
而且这大队支书刚好是贾二妹家的隔房堂叔,此人平时最是冷酷无情,虽说是一个祖宗下来的,但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地主份子”的牵连,在这个新时代他却混得格外的如鱼得水——
刚解放时期他便与贾有财一家划分了界限,斗有财爹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跳出来挣表现,斗得比谁都狠。
他这几年专营偷巧,喊口号最凶,很快就连升三级,升到了大队支部的地位。
贾二妹知道,落在这样无情无义的亲戚手里,不落井下石也得落个公事公办吧。
她心想,横了,横竖都是死——批斗是死,饿死也是死,不如索性撒泼一场,就算死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于是贾二妹一改平时的斯文相,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下,大哭大闹起来——
“哇——我爹在床上都要病死了,就想着能喝口鱼汤,我一没偷二没抢,就在荷塘里捡了点烂藕,捉了根小黄鳝回去给我爹熬汤,你们也不准许,我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啊!”
“我爹病残,我妈一个妇道人家要拉扯一大家人,你们不给一口饭吃就算了,连塘子给一口水喝都不允许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长辈,难道比阎王还恶吗?呜呜……”
“好吧,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呜呜……我也知道你们是放不过我们了,干脆你们去拿刀来把我杀了算了!反正我一死,也给我妈去掉一个负担,你们也满意了……”
“老天爷啊,我就是死了也是冤死鬼啊!旧社会也没有因为饿了想吃口东西就被人活活斗死的吧?好啊,你们做到了!你们是英雄!你们是大英雄!”
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滚得连头发辫子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