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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辈子的丽花堂姐能有一个好结局,不要太作。
不作不会死,自作孽不可活。
41,名字
陈白羽对自己的幼儿班生活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同学们吵吵闹闹的,还不讲究卫生,但她觉得这应该就是童年的可爱和快乐。
课间,陈杏子和陈乐乐跑到校园的龙眼树下和同学跳房子,陈白羽在给傻根补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老师的缘故,老师讲一百遍也听不懂的东西,陈白羽只要讲两三遍,傻根就会了。
看着傻根作业本上的‘傻根’二字,陈白羽有些头痛,“要不,让你家人给改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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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太好吧。”
她只是同学而已。
但想到报名的时候,老师随便给同学起名的情况,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家长给孩子起名字,女孩一般是亚妹,二妹,三妹之类的,男孩则有铁蛋,狗蛋,石头,亚虾等等。
想要好听一些就在上户口的时候,给钱让居委会的人起,要么就是在上学报名的时候让老师起。
这些名字,多是最求寓意好,例如爱国富强、有才有钱等,而且因为是根据本地话的口音取的,在以后接触普通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有的名字粤语很好听,但普通话却很拗口。
像陈白羽家那样送礼让知青起名,是很少的。所以陈白羽兄妹的名字在村里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村里的老人说的那样听名字就像是当官的。
村里人对孩子最好的赞美和祝福是‘以后上大了要当官’。一般老人在抱别人家孩子的时候不管长相如何,都会说一句‘看着就像事要当大官的’。
陈白羽的名字是四哥起的,源于一根鹅毛。
陈白羽被捡到的时候是冬天,家里的鹅不能再被赶到鱼塘去,只能圈养在家里。四哥为了逗陈白羽高兴从鹅身上扯了一根长羽毛,被鹅追着跑了一个多小时。
所以,在阿公的高强压下,四哥坚持把陈小五改为陈白羽。
陈白羽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不管是粤语还是普通话都悦耳。但是,让她起名字,就有点天然废。
陈白羽咬着笔想了一会,“叫长安吧。叶长安。”
“好。我叫长安。”傻根傻笑着挠挠头,憨憨的。
陈白羽一边教傻根写自己的名字,一边和他说话,“以后不用帮我做值日,我能自己做。”
“我帮你。”傻根看着陈白羽,一脸的坚持。
陈白羽抿抿嘴,看到他眼里的执着,点点头,“好吧。以后,你帮我,我也帮你。”
其实,陈白羽真的很不喜欢值日。班上的同学随地吐痰,吐口水,撸鼻涕,每次值日都要忍住胃口翻滚的冲动。
软软的扫把压根就扫不干净地上的浓痰和鼻涕。那种搅浆糊的感觉人,真的很恶心。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用力扫。
每次值日,陈白羽都会一整天没有胃口。阿祖就会给她泡麦乳精或者给她挑一筷子麦芽糖,阿公则是瞪着眼睛骂“装小姐”。
在农村,‘装小姐’是比较重的骂人的话,但陈白羽不在意。因为她有阿祖的麦乳精,有阿婆偷偷给的野果子。
42,同学矛盾
“哼。”陈飞红从旁边路过,冲着陈白羽和傻根冷哼一声,“傻子。”
陈飞红不明白,为什么陈白羽不愿意和她玩,却愿意陪着傻根一起傻。她妈说了,陈白羽也是傻。
但即使陈白羽傻,她也想和陈白羽一起玩。
“我不是傻子。”
陈飞红扬着下巴,眼睛好像在看臭老鼠,“傻根不是傻子是什么?”
“我不是傻根,我是长安。”傻根瞪着眼,“你再骂我,我就打你。”
“你敢打我,我就告诉老师。”陈飞红得意的看着傻根,“老师最喜欢我了。”
老师当然最喜欢陈飞红了,因为她爸爸总会给老师家送一些散装的化肥农药,还送一些市里才有的糖果。
即使陈飞红的成绩一般,老师也最喜欢她。
傻根听着陈飞红的话,有些泄气,因为老师最讨厌的就是他。
“没关系。你以后成绩好了,老师也会喜欢你。”陈白羽微微的叹口气,“飞红,傻根现在叫长安。再有,他不是傻子。我们是同学,要有同学爱,要关心和照顾同学”
陈飞红撇撇嘴,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陈白羽,“我妈说你很蠢。”她有这么多的零食和新衣服,却不愿意和她玩,和傻根这个又傻又呆的猪头玩,不是傻是啥。
陈白羽也不想和陈飞红一般见识,反正以后社会的人情冷暖会教会她做人。即使是同学,她也没有义务更没有权利教育别人家的孩子做人。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陈飞红都喜欢往她身边凑,也喜欢欺负她。
每天中午,他们都要到学校午睡,从12点到下午两点。所谓的午睡就是趴在教室的课桌上,或者直接躺在桌子或长凳上。
陈白羽不想躺着睡,太不雅观,所以一般都是趴着桌子,枕着双手睡一觉。但陈飞红不乐意,她不仅要躺着睡,还要睡长凳,理由是‘我妈说不能让大家都盯着我睡’。
陈白羽也不乐意躺在桌子上,不仅脏,还有可能被调皮的同学恶作剧。这是陈白羽和陈飞红唯一的一个矛盾。
每次陈白羽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陈飞红就用手狠狠的掐她的大腿。乡下人不喜欢剪指甲,手指甲留得长长的,有时候带着一层黑。被这样的指甲又掐又捏,可想而知有多疼。
有时候洗澡,陈白羽能看到又红又紫又青的淤痕,好几天不消退。
陈白羽没有告诉家人,不想家人因为这件事而和陈飞红家交恶,到时候买化肥的时候不能便宜,阿公肯定又要骂她。
上辈子,陈飞红第一次掐她的时候,她告诉了老师,但老师没有理会。她告诉了家人,妈妈和阿婆看过她大腿上的青紫后和陈飞红妈妈大吵了一架。
从那以后,他们家就再也买不到便宜的化肥和农药。
妈妈和阿祖想要帮她换同桌,但陈飞红妈妈找上老师,说什么希望她帮陈飞红补补课,提高学习成绩,坚持要求她和陈飞红同桌。
从幼儿班到四年级,陈白羽都被陈飞红欺负。
有时候,陈白羽真的不明白陈飞红,明明想要欺负她,却又总是喜欢往她身边凑。
陈飞红得意的朝着陈白羽和傻根‘呸’一声,然后昂着头,摇摇摆摆像个骄傲的孔雀。
陈白羽忍着恶心,掏出手帕轻轻擦去脸上被飞溅到的口水。
傻根瞪了陈飞红的背影一眼,“她欺负你。”
“没关系。”即使欺负,也不过一年而已,等她跳级后就拉开了距离,想要欺负也无处下手了。
忍忍吧。
家里很需要陈飞红阿爸的那一份便宜的化肥和农药。
43,计划生育
中午,吃过饭后,陈白羽和陈杏子到后山捡柴火。这些柴火是给老师捡的,一周一次,利用中午的时间捡柴火,送去学校,每人一小捆。
当然,也可以从家里直接拿。
老师要的是柴火,不管你怎么来的。
跟在陈白羽和陈杏子身后的还有陈飞红。
“飞红,你不捡柴火,跟着我们干什么?”陈杏子看着陈飞红只顾着摘野果,压根就没有捡柴火的样子,有些奇怪,也有些妒忌。
陈飞红很得意,“我家里有。”她一般都是从家里直接拿的,谁让她家人口少,而且个个都是劳动力。
“哼。那你就不要跟着我和小五,讨厌。”陈杏子看了一眼陈飞红手里的小网兜,已经装满了各种野果子,妒忌得想要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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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陈白羽接过,但没有像陈飞红一样直接往嘴里塞,而是放在衣兜里。野果虽好,但卫生还是讲究的。
陈飞红的脸不好看了,“哼。穷讲究。活该你穷一辈子。”
想了想,陈白羽把阿祖给她的芝麻糖递给陈飞红,陈飞红立刻就眉开眼笑,“算你识相。哼。”
看着陈飞红扬起的下巴,陈白羽无奈的摇摇头。
因为吃了陈白羽的芝麻糖,陈飞红一路上都高高兴兴的,在上学的时候还偷偷的给了陈白羽一个蛋黄卷。
这个时候的蛋黄卷是很难得的,要一角一个,属于很贵一类的零食。
突然,陈白羽听到阵阵哭声,抱着柴火的手紧了紧,“出什么事了?”
“有热闹。”
陈杏子即使抱着柴火也跑得飞快,至于因为奔跑而掉出来的柴火,她顾不上,只能一边跑一边喊,“陈小五,你捡给我。”
陈白羽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把掉在地上的柴火捡起来。
原来,有人偷偷怀孕被举报,镇上的计生办来抓人。孕妇一早就在村里人的帮助下上山躲避去了,剩下的计生办不甘心,扬言要搬空家具。
陈白羽微微的叹口气,这一天还是来了。
其实,‘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了谈论,但因为大唐农场地处偏僻,即使上面一个雷,到了这里也有可能只剩一个屁。
镇上的领导都是本地人,不愿意干这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毕竟在老一辈人的思想里这是要下地狱的。
所以,拖着,满着。
外面轰轰烈烈的计划生育,在这里也不过是偶尔被谈论几句而已,谁也不当一回事。
但今年来了新的镇长,听说是从市里来的。陈白羽听炳堂叔说,新镇长是因为在市里犯了事,差点被撸了官职,还是因为他有个得力的爸才被发配到他们这里来。
新镇长刚上任,第一个抓的就是计划生育。
所以,开始了好几年的计划生育直到现在才在大唐农场掀起风暴。
想到接下来的混乱,陈白羽忍不住叹口气,却无可奈何。新镇长想要重新回到市里就要政绩,而相对于经济民生,计划生育更容易出政绩,而且更数字化,更直观。
为了政绩,新镇长的手段雷厉粗暴,甚至有些暴力。
凡是超生的,一个词:罚款。
凡是偷偷怀孕的,一个字:流。
政策面前,没有人情可言。
有人跑出去打工,有人跑到亲戚家,有人上山搭间小茅屋,总之你有政策我有对策。
村民们守望相助,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举报一般不会出事。
陈白羽看着计生办的人抬着衣柜还有床等家具出来,甚至有人扛着锄头等一些农具,气昂昂雄赳赳的,好像在扛着枪把过鸭绿江。
被搬空了家的人在后面哭天抢地,却又无能为力。为了孩子,他们宁愿舍弃家里的一切。
44,谁的错?
像陈白羽所知道的那样,新镇长大力抓计划生育,计生办的人骑着自行车天天在各村穿梭走动,看到孕妇就抓。
确认第一胎的,放回;属于第二胎的,流;第三胎的,流流流。
不少夫妻纷纷外出打工,准备在外面生够了三四五六个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