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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确实是没办法，才登门拜访。
艾山听到这里，看了眼许佳人。
要是他的脾气，已经开口轰人了。
“董先生，那么你们口中的生意，是个什么想法呢？”许佳人问道。
董明听到小姑娘开口，先是怔了怔，随后下意识看向自己父亲。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这个小孩子的问题。
董启明微微点了点头，董明调整了下心绪说道：“我们想从贵店手里买一些衣服的款式。”
“买设计图？”许佳人一听就笑了，问道：“那二位打算出多少钱买呢？”
“我们想用一张图十块的价格买。”
董明从兜里拿出两百元放在桌上：“这是二十张设计图的钱。”
看到桌上的二百块钱，艾山压不住火气了。
“两百块钱你就想买二十张图？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这两百块钱的价值了？”
艾山脸上笑容早就没了，冷声说道：“我这么和你们说吧，我这里的设计图，你们出一千一张我都不卖！”
董明：“……”
十块钱买一个款式，在董明眼中已经算是天价了。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按照大街上出现的款式做，但是前几听说了万源泰的事情后，父子俩一商量还是决定上门买设计图。
“艾老板，做事留些余地吧。要是真的把事情做绝了，那对大家都不好。”董启民带着威胁说道。
这话里暗示的威胁意思，让艾山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正要开口，只听许佳人笑了一声：“董老先生，你这话我也赞成。但是……同行竞争就是自然法则，优胜略汰谁也无能为力。更何况，现在全国都在搞市场经济，我们谁说了都不算，说话的是市场和消费者。”
董启民刚才打量了半天小姑娘，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他也就按捺下了心里的疑惑。
可此时听着这番话，他可不敢再把对面的小姑娘当普通孩子了。
“艾老板，这位是……”董启民惶恐问道。
艾山瞧了眼许佳人的意思，见她点头才介绍：“这是我妹妹许佳人，这铺子有她一份儿。”
这个说法儿是艾山和许佳人提前商量好的。
妹妹，所以铺子有她一份儿听起来合情合理。
至于谁做决策，这种事他们也犯不着跟外人说明。
董家父子此时就有点懵，这“有她一份”到底几个意思？
难不成这山水美佳是眼前这小姑娘做主？
两人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后，立刻就自己否定了。
要是个小卖铺，或者小地摊也就罢了，这可是山水美佳。
一个红遍大江南北，当下人们谈论最多的牌子，怎么可能是这个小姑娘做主？
没可能的。
董启民克制着心中的疑惑跟惊愕，点头说道：“原来是艾老板的妹妹，怪不得说话这么有见地。”
“呵呵。”
艾山差点翻了个白眼。
这老头马屁拍的也太差劲了。
“我这铺子我妹妹说话分量比我重。”艾山补了一句。
这话再次让董启民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把这话当成艾山拒绝他们的一个借口。
“艾老板，说句实话，你卖出去的这些衣服，只要过了我的眼，我都能照猫画虎做个【创建和谐家园】分像。但是……我也不想直接偷你的点子，所以才带着犬子上门求图。”
董启民说话软硬兼施：“还希望艾老板不要太执着，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的。”
董明也立刻帮着父亲说道：“我们铺子十几号人呢，要是真的硬来，你不是对手。”
“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我开裁缝铺靠的是手艺，现在你们说这些，难不成要比拳头？”艾山黑着脸说道：“你拿着两百块钱来买我的图，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张图随便就可以收入几千块？开什么玩笑呢！”
“那就是没得谈了？”董启民也生气了。
说实话，拿出两百块钱买几张图，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
要不是万源泰那边出事，他打算直接就照葫芦画瓢，根本不会来这一趟。
“你拿着两百块钱没法儿谈！”艾山不客气的回道。
董启民站起身，也沉着脸说道：“既然艾老板不愿意和气生财，那咱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两父子起身拉开门要走，只听沙发上的小姑娘开口：“你们如果想直接抄我家的衣服，那就等着收律师信打官司吧。如果二位愿意合作，不妨坐下来我们聊聊。”
董明和董启民互相看了一眼。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
“董老先生说和气生财，我也这么想。市场这么大，就算我山水美佳一家独大，也吃不完这个市场。既然有蛋糕，董先生也有手艺拿得起刀叉吃蛋糕，那为什么不找个咱们大家都发财的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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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启民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几分钟，最后咬牙坐回了小姑娘对面。
“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发财？”
一开口，董启民觉得自己这样问不好听，又道：“我们也不求发财，只希望可以养活老上陵的一家老小。”
“我这里有一份加盟计划，你们二位先看看。”许佳人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艾山愣住了，什么加盟计划？
他听都没听过。
这又是许佳人什么时候想出来的主意？
不过，经过这么久的相处，艾山再也不会对许佳人的点子质疑。
他坐在旁边默默看着董家父子，等他们表态。
啪——
“你要我们拿出一万块钱加盟！？”
董启民把手上的文件拍在了茶几上，气愤极了：“我要是拿得出一万块，我还要上门受你们这样刁难吗？”
“董师傅，你这话说的不对吧？我们怎么刁难你了？”艾山不高兴的问道。
“这还不算刁难？让我们掏一万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董启民摘了老花镜，板着脸道：“董明，咱们走！”
董启民一副勃然大怒的姿态，艾山下意识的看许佳人的态度。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起身的董明：“这个你们带回去看看。另外，如果你们够诚信，一万块可以从日常收益中出。”
董明看了看小姑娘递过来的文件，又瞧了眼门口的父亲。
“董明！走！”董启民呵斥道。
“那我看完再给你们还回来。”董明咬了咬牙把文件拿在了手里。
砰——
办公室门被摔出一声巨响。
艾山气的差点追出去骂人。
“这董启民也太那什么了吧？上门求咱们还脾气这么大！”
吐槽了一句，艾山转头一瞧，许佳人很淡定的拿起衣架上的书包和外套准备回家了。
“佳人，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啊。”艾山郁闷问道。
“艾山哥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买卖自然是有成也有不成。做不成买卖就生气，那要气死了。”
许佳人穿好了花棉袄，又戴上了口罩，再加上一个军绿色的斜挎书包，完全就是80年代最朴素的打扮。
艾山瞧着许佳人身上的花棉袄，更加郁闷：“佳人，我回头给你做身衣服吧？现在流行的蓬蓬裙，还有毛呢外套，你穿上肯定好看。”
“我这样挺好的啊。”许佳人瞧了眼玻璃窗上的影子，笑道：“等以后我长大了，艾山哥哥再给我做衣服吧。”
“现在又不是不能做衣服。”艾山看不明白许佳人。
哪个小姑娘不喜欢漂亮衣服，偏偏眼前这个不一样。
经营着最潮流的服装订制，穿的却是个小土妞模样。
“现在不需要。”许佳人笑的灿烂，挥了挥手出门了。
艾山叹了一口气，看着桌上未动的两杯茶，他自嘲着摇摇头，他的城府还没有许佳人深，下次还是需要再淡定一点才是……
……
段睿跟着蒋美丽去了外地跑业务，许佳人一个人也不敢回去太晚。
好在山水美佳的门口就有公交车站，有公交车可以直接到玉珠巷口。
2路车很快就来了，许佳人一上车就听到卖票员问：“你家长呢？”
许佳人摇摇头：“我自己一个人。”
“现在这些人真是有意思，一个两个全部让孩子自己坐车！就为了省一毛钱的车票！”售票员不高兴的说道。
许佳人身高现在还不到一米二，坐公交车不用买票。
上一世，她为了能省下几毛钱，总是逃票，被售票员抓了好几次。
对于售票员的吐槽，她是毫无感觉。
往里面走了走，许佳人看到临窗的座位上还有个小男孩。
这个应该就是另一个“免票”的小孩子了吧？
许佳人在看小男孩，小男孩也扭头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