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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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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想起儿子前些日子巴望着孙子的大名,不禁笑了,对丈夫说道:“老爷也是好耐性,不是打知道媳妇怀孕便开始翻书了吗,怎地天佑的大名还没起好?您不知道,颙儿那些日子可是早晚都要念叨一遍,怎地也猜不透老爷这边会定个什么名儿出来!”

        曹寅摇摇头,颇有些幸灾乐祸,道:“急什么,入学前再想也来得急!”

        李氏想起儿子出生时,公公已经去世多年,丈夫想了名字,也是悬而未决,最终还是皇上恩典赐的名。不得不承认,他实是没有取名的天分。

        丫鬟来报,二太太与二爷来了。李氏笑道:“快请进来,正要打发人去请!”

        曹寅前头差事还没忙完,与兆佳氏、曹颂打了个招呼后,便先回衙门去了。

        ……

        济南府,布政使司衙门外。

        曹颙出了衙门,布政司甘国璧亲自送出来。虽然打官职这块论,曹颙是他的下级;但是论起勋爵与郡主额驸的身份,却是比甘国璧身份要高上许多。因此,他虽没有特意巴结,但是也不愿意有怠慢失礼之处。

        对于曹颙这次来布政使司衙门主动寻“公务”为长官分忧的行为,甘国璧自然更不好阻拦,而且还很是赞同。

        刚好月初圣寿节时,康熙给户部下了谕旨,要使得“率土黎庶,普被恩膏”。除了直隶、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及山西、河南、陕西、甘肃、湖北、湖南以外的省份,康熙五十年与五十一年的地丁钱粮,一概蠲免。历年旧欠钱粮,也一并免徵。另外,对于旱涝频繁的江苏、安徽、山东、江西四省,除漕项外,康熙五十二年应徵地亩银、人丁银,俱著察明全免。其历年旧欠银,亦并著免徵。

        这一番免徵下来,纵然是惠及山东黎庶,却也苦了布政使司衙门这边。番库库银不足,明年有些个政令施行起来,也有些不便。

        这来年的开支预算报到户部,还不知能够批几成下来。甘国璧上任方几个月,便遇到这个大难题,这些日子正与幕僚想主意,该如何行事。

        曹颙来的却是正好,不仅是户部的老人,还有着这不容轻易开罪的尊贵身份,若是回京跑跑户部,那不是什么都有。因此,他很是通情理地给了曹颙这个出公差的机会。

        曹颙这边,自然也甚是满意,还道对大人的照拂感激不已,若有机会回报,必定效劳。

        待离布政使司衙门远了,曹颙的脸色却难看起来,心下说不出的愤怒。虽然从血缘上说,曹颐却是他的堂妹不假,但是打感情上来看,他更像是将这个小丫头当女儿般待的。

        就是不论血缘,不论这十多年相处的情分,单说当年杭州的数日照看。这世上,他欠下救命恩情的不仅是四阿哥与十三阿哥,那个站在他身前,为了个馒头,与其他人对峙的萍儿亦是。

        对于这个对自己有恩情,又苦命的丫头,曹颙是打心眼里真心疼爱的。待无意听到道台府下人的闲话中提起京城旧事,追问下去,竟然那般真相后,他真是连杀了塞什图的心都有。

      第246章 怒生

        京城,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四阿哥从户部当值回来,已经是将近黄昏时分。嫡福晋乌喇那拉氏一边吩咐丫鬟去准备吃食,一边帮丈夫换了外面的大衣裳。

        四阿哥洗手净面,往炕上坐了,脸上露出一丝疲色。今天二十五,康熙在太和殿视朝,他作为有部务的阿哥,早间天不亮便出府。

        见炕桌上摆着一盘柑橘、一盘佛手,是南边应季的贡品,四阿哥问道:“内务府送来的?十三弟那边可打发人送去些了?”

        乌喇那拉氏笑道:“爷怎么也操心起这些?已是让人送了,不仅南边的贡品到了,北边的也到了,记得十三弟最爱狍子肉,还特意叫人多分一份给他。”

        四阿哥想起十三阿哥现下的处境,微微皱了皱眉,道:“十三弟没有爵,又不当差,这银钱未必富裕,你什么时候去探看十三弟妹时,问上一句,若是他们缺钱使唤,便送些过去!”

        乌喇那拉氏应了,丫鬟们进来摆饭。四阿哥不是奢靡之人,日常饮食很少超过十样菜,今天亦是如此。又因他信佛的缘故,虽不忌口,但是对荤菜也用得少,所以半数是素菜,好几道是佛手制的。

        在外忙了一日,四阿哥倒是真饿了,吃了两碗粥,半盘烧麦才放下筷子。

        待丫鬟们撤了桌子,送上茶水,乌喇那拉氏方想起一事,从百宝格上拿了张礼单,笑着对四阿哥道:“今儿又有寿礼到了!”

        四阿哥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再有几日是他三十五岁生日,也算是个整生日吧,但是却没有要操办的心思。

        十月初一大朝会时,万岁下旨,将皇太子“仍行废黜禁锢”,同日著原任大学士马齐署理总管事。至此,谁都以为向来素有名望的八阿哥会储君有望。马齐虽是十二阿哥的丈人,却是八阿哥的门人,亦算是“八爷党”的中坚人物,在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因有带头谋立八阿哥之事被罢职,其兄弟族人亦都受累免官。四十九年,俄罗斯来互市,因马齐习边事,康熙命他总理,其弟马武、李荣保也跟着起复。

        随着马齐被提拔为内务府总管,一时之间,颇有些尘埃落定之意,原本还打算观望的朝臣,往廉贝勒府跑得也勤些。

        不想,到了十月初六,风头突变,康熙下旨:“马齐等所管佐领,乃朕镶黄旗旧有佐领。前曾拨给皇八子贝勒胤禩,今彻回,仍著马齐等管辖。其族人一并随入本旗。马齐原系大学士,朕另有谕。马武、李荣保、傅尔敦,留职留用,不必复职。其余族人庄图法生等三十七人,俱著复还原职。”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是一道看似寻常的旨意,却将八阿哥门下,家族最显赫、官职最高的门人马齐及其家族给剥离正蓝旗,收回到镶黄旗下。

        揣测八阿哥储位有望的那些人不禁傻了眼,就连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人都摸不着头脑。而一直盼着“立长”的三阿哥则看着淡定,谁知道私下又是如何张罗。

        那些曾依附于太子或者八阿哥的朝臣,开始心里没底起来,生怕不知不觉得罪未来的储君,竟有些撒网的意思,往各个王府的人情走动就殷勤些。

        雍亲王府这边,正好十月底是雍亲王的三十五岁生辰,这打上旬开始,送礼的人便开始陆续登门。

        四阿哥向来行事低调,哪里会在这惹眼的时闹这个排场?早就同福晋交代过,除了亲戚至交,其他外姓官员的礼一概不收。

        乌喇那拉氏虽然才三十三岁,但与四阿哥是少年夫妻,成亲已经二十来年,向来行事最是合其心意。今日收礼,想来也是有些缘故,所以四阿哥并没有多说。

        乌喇那拉氏笑着将礼单奉上,笑着说:“是郡主额驸曹颙的礼,使唤人打山东送回来的,与咱们先前给的满月礼的回礼一并送过。虽然不是咱们府的额驸,但是想着这些年,人情往来尽有的!又看着这礼不算贵重,我便做主收下了!瞧着这单子,可见他是个有心的!”

        四阿哥接过礼单,见上面不过是佛像、香炉等四样礼,便点点头,说道:“打山东到京城还有段路呢!”言下之意,若是曹颙真是为“站队”送礼,也不会这般快,看来是用心准备了。

        想想曹颙在京城时的为人行事,四阿哥摇摇头,不禁自嘲起来,自己怕是有些草木皆兵。瞧着曹颙的品性,也不像是想要攀高枝的样子;再说,就算真有这个心思,眼下也该往三阿哥与八阿哥府上去才是,哪里还会巴巴地投自己所好,费心准备这些个。

        乌喇那拉氏见丈夫脸上露出寂寥之意,给他斟了杯茶,笑着说:“前几个月晓得北边有茶树,还觉得稀奇,现下喝着这边产的茶叶,并不比南边贡上来的差!如今,京城爱茶的,都寻人托关系走几个王府的门路。咱们府上,因爷行事向来严谨,敢打秋风的不多。听说淳王府与平王府那边,被几个老王爷念叨得不行。幸好拢共也不大的地方,又是这几户人家把持着,否则内务府那边少不得有人要打这个主意。虽说不过几顷地,不值几个钱,却也是人情!好像曹额驸与十三弟很是亲厚,咱们倒是沾十三弟的光了!”

        曹颙啊,四阿哥想起他,不禁生出丝错觉,就好像时光又回转到十一年前,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贝勒,身边跟着十五六岁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老十三。那年,嫡子弘晖才五岁,虽还没到上书房读书,却已开始启蒙。若是弘晖没夭折,今年已是十六了,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

        乌喇那拉氏虽不知曹颙与十三阿哥亲近的缘故,四阿哥却是晓得的,也知道这些年来曹颙对这边的往来人情并不是看在十三那边,而是有些“报恩”的意思。

        只是他不是多话之人,也不指望那点子恩情能够收回些什么。再说,当年打江南回来了,皇父已是赏赐了他们兄弟不少好东西。

        想到这里,四阿哥不由一怔,皇父待曹家确实不凡,皇父是恋旧重情之人啊。

        ……

        西城,曹府,梧桐苑。

        曹颙披散着头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由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这个哪里在嘀咕?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他是十月二十打济南府出发的,今天午后方到京城。当初刚上路之时,原想进京后立时奔到塞什图家,将那小子先揍上一顿,随后再说道其他的;在路上这几日,反而思虑的多些。先要核实事情的真伪,也不能莫名其妙就去收拾塞什图;另外就是要晓得妹妹的心思,到底在觉罗家过得如何。

        想到这些,他甚是后悔。如同父母那边一样,生病了怕儿女担心,家书里只报还好;萍儿这边,怕也是报喜不报忧,成亲这两年,还不晓得受了多少委屈?

        已经打发人去觉罗府那边,寻曹家过去的那两房陪房探问究竟去。他自己则回梧桐苑,洗了个澡,换了身上的脏衣服。

        梧桐苑正房,摆设物件早已收起入库,又因长时间不住人,显得有些阴冷。虽然屋子里放了好几个炭盆,但是曹颙还是觉得有些暖和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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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正思量着如何解决萍儿之事,自己出口恶气不算什么,关键是要萍儿日子过得美满。若是觉罗家的日子过得不爽快,不过了就是,大不了再给她找个好人家。

        曹颙心里终是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封建礼教发展到极致,没有几个男的不是大男子主义。想要为萍儿再找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却是不易。不过,也不能因此委委屈屈地过一辈子,大不了就让把萍儿接回来,让她坐产招夫。

        即便如此,也不能便宜塞什图,正黄旗护军副参领这个缺,若不是他托平郡王讷尔苏出面打了招呼,哪里会落到塞什图身上?

        喜雨与喜雪两个,见曹颙披着头发坐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谁上前侍候他梳头。

        想着畅春园时遇到的那个圆脸护卫,热心地给自己领路,曹颙的心里一阵烦躁,立时站起身来,对喜雨、喜雪两个吩咐道:“去二门问问,曹忠家的回来没有!”

        因要顾及到曹颐脸面,不好大肆声张,曹颙便让曹忠家的去觉罗府走一遭。

        喜雨与喜雪两个俯了俯身,应声要下去问话。曹颙皱起眉来,摆了摆手,道:“算了,我直接过去前院吧!”说着,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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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听了,伸手往脖子后一摸,方晓得头发还没梳。他只得止了步,让喜雪上前给编辫子。

        辫子刚编好,便有小丫头来回话,曹忠家的求见大爷,在院子里候着。

        曹忠家的娘家侄女,正好是曹颐陪房的媳妇子。这番特意过去寻她问话,开始还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后来才道,是姑娘早发下话,不许他们做下人的往娘家那头瞎传话。

        塞什图收了个通房是真,曹颐去年腊月小产亦是真,还有个消息,那就是觉罗府那边最近这大半个月正在为塞什图寻二房。

        曹颙越听心越冷,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悔恨不已。这门亲事,纵然是觉罗家主动,但若是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也不会这般就应承下来。可是他却是认错了人,瞎了眼,让自己的妹子受了这般委屈。

        曹忠家的见曹颙恼了,原想要劝两句,想了想还是没有多嘴。觉罗家虽然是红带子,但是竟然敢这般怠慢曹府出去的姑奶奶,就是她们做下人的也跟着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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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黑却是在道台府时隐隐听过风声,因关系到曹颐,知道是曹颙最惦念的,便让香草仔细问过,所以知道原委。小满向来跟在曹颙身边,因此也晓得些个缘故,对三姑爷在心里也骂了好几遭。

        曹颙忍着怒气到前院时,张义与赵同两个都回家看各自的父母家人去了。他们两个是这边府上的家生子,父母都是曹家的老人。

        听说曹颙要去觉罗府,魏黑与小满两个心里有数,小满道:“爷,早就该去了!不过是瞧着老爷在南边,大爷也不在京里,娘家这边没人为姑娘做主,他们方敢这般欺负人!小的这就去招呼人,将咱们府这些人也拉过去让他们瞧瞧,省得还真当咱们府是软柿子!”说着,便要去喊人。

        魏黑到底看事长远些,晓得这事情闹大了,曹颐那边实在难做人,便一把拉住小满,说道:“咋呼什么?且听公子的!”

        曹颙正是怒火中烧,根本就没听进去小满的话,已经大踏步往马房去。

        ……

        西华门外,觉罗府。

        塞什图用了晚饭,到前院陪母亲说了会话,便听门房来报,道是平郡王府使人来请。

      第247章 舅爷

        西华门外,觉罗府。

        听说平郡王使人来请,塞什图微微皱眉,看了妻子与母亲一眼。因不好让人久等,塞什图便吩咐人去马房牵马,自己与母亲又说了两句出去。

        待儿子出去,喜塔拉氏牵着曹颐的手,在炕边坐了,带着忧虑道:“瞧你,又见瘦了!纵是孝顺父亲,为父亲守孝是天经地义,但是也不好如此糟蹋自己个儿的身子!厨房我叫人熬了燕窝,一会儿端上来,你先喝上一碗!”

        曹颐听了,心下甚是感动,想着这两年喜塔拉氏待她的情分,心中一软,说不出话来。

        喜塔拉氏拍了拍媳妇的手,叹了口气,问道:“媳妇,你同额娘说句实心话,到底是咋想的,为何巴巴地要说起二房来?”

        曹颐慢慢低下头,道:“媳妇还需为父守孝大半年,爷孝期已满,身边总要有人侍候。再说额娘已经是花甲之年,早点添个孙子、孙女,承欢膝下,也是我们的福气!”

        喜塔拉氏看着曹颐,道:“若是二房进门,生了子嗣,这家里还有你的地方吗?媳妇,额娘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就算你与图儿置气,也不该这般任性,拉扯进其他的女子来,否则将来你想要后悔也晚了。咱们女人都是命苦,不能像男人那样肆意,这就是命啊!”

        曹颐将自己的手覆在喜塔拉氏手上,喃喃道:“额娘要是媳妇的亲娘多好!”说话间,眼圈已经红了。

        喜塔拉氏听了,略带嗔怪道:“傻孩子,婆婆不也是亲娘吗?是你丈夫的亲娘,同你自己个儿的有什么区别?这世上虽然多有恶婆婆,但是也有亲如母女的婆媳!”说到这里,略带迟疑,问道:“是图儿先前的糊涂事,伤了你的心了?那你自己个儿,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曹颐眼神有些迷离。是啊,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自己这般狼狈?

        喜塔拉氏不知该如何开导媳妇,却也晓得若是再这样任由小两口自己做主闹下去,就算最后不至于“和离”,怕也难免要成为“相敬如冰”的一对怨偶。因此,狠狠地将曹颐给说了一顿,恼她不将丈夫放到眼中,否则怎么能容其他女子染指。

        要知道,丈夫可不仅仅是丈夫,还是以后自己孩子的父亲,这般轻易地就要将丈夫送出一半给人,怎对得起自己的孩儿?

        就算因伤心,不稀罕夫妻情分,难道连着孩子的那份情分也舍了?等到二房真进门,长子是庶出,分了一半家产不说,若是真讨了父亲欢心,欺负其嫡出的弟弟妹妹,就她这个绵性子,哪里是能为儿女做主的?若是二房妾是心黑手辣之人,谋害嫡子也是有的。

        这期间,又插了几个宠妾灭嫡、嫡庶之争的,听得曹颐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原来在闺中,曹家七大姑、八大姨的长辈女眷又少,哪里听到过这些?平生所知的,不过是曹家那些事罢了。到了觉罗家,因喜塔拉氏门风严谨,往来的也都是甚重规矩的人家。

        曹家长房这边,前些年因曹寅溺爱幼子,姨娘琉璃很是张狂了一阵子,却也不敢在李氏面前有半分失礼。最后儿子死了,自己疯了,也算是下场凄惨。

        二房那边,兆佳氏素来是要强的,曹颐生母这块就不用说了,单说对府中其他妾室,也是任意捏拿,无人敢反驳半分。

        曹颐只是被丈夫之前所为伤心,想着给他安排房妾室。她自己个儿,则可落得个清净,陪着婆婆安生过日子,省得闹出些是是非非来,传回娘家让父母与哥哥担心。

        如今,听喜塔拉氏讲得血腥,曹颐心乱如麻,喃喃道:“额娘,有您在呢?哪里会到这个地步?”

        喜塔拉氏摇摇头,说道:“我还能硬实几年?过两年瘫了、没了都保不齐,哪里比得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算还在,两边都是我的媳妇,都是我的孙子,断没有偏着一头的道理!”

        曹颐听得心里发冷,道:“媳妇不是嫡吗?规矩呢?礼法呢?”

        喜塔拉氏道:“别说是咱们这种小户人家,就是皇家,前些日子被废的那位,是元皇后所出,嫡得不能再嫡了,又如何?规矩礼法,不过是摆设,自己想要过舒坦日子,可不能指望别人的好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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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塔拉氏正色道:“丈夫是你的,这个家也是你的。你到底是想要看着别人与你丈夫过恩爱日子,自己做个正房摆设;还是做个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将丈夫的心收拢到自己个儿手心里,这些都由你!这些话,往后我不会再劝你,若是你真拿定主意,要做主动为丈夫纳妾的‘贤惠’人,那我也懒得再说。只是我素日清净惯了的,经不得这妻妾‘和美’的热闹日子,明儿我便使人收拾行李,回老宅住去。这边你们是闹腾也好,是恩爱也好,老婆子懒得再理会!”

        “额娘!”曹颐听出婆婆恼了,忙道:“额娘,是媳妇多事了!要不,就任爷去吧。纳妾也好,通房也罢,媳妇就在婆婆面前孝敬。婆婆别将媳妇一个人扔下,行吗?”说话间,眼里露出祈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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