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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宸把手一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是我们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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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宸连忙凑到苏念耳边,“她那全是随口胡说,你不会当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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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楚北宸伸手捏了捏苏念的小鼻子,坐到桌边给她削梨子去了。
坐了一夜的火车,清晨到了一个小站,水清站,这个站台很小,车站只有两间平房,站台后面就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滩。
寒风从戈壁上呼啸而过,苏念顿时像筛糠一般发起抖来,这里可真是冷!
楚北宸看到她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连忙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身上,苏念坚持不要,“你怎么办?”
楚北宸摇摇头,拉开旅行袋,从里面取出一件棉衣,披在哆哆嗦嗦的苏念身上,“让你多穿一点,你偏不相信!”
苏念前生今世,一直生活在南方,那种小桥流水的冷,和戈壁滩上刮骨一样的寒风比起来,简直是小鸭子见军舰!
“真是娇气,”圆脸姑娘在消失一夜后,再次顽强的出现,她显然很了解这里的气候,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棉大衣,看起来暖和得很。
苏念吐了吐舌头,藏到楚北宸身后,”我娇气不娇气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圆脸姑娘皱起眉头:“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来,只会给楚队长添乱,你知道么?”
楚北宸宠溺的揉了揉苏念头发,转向圆脸,“苏念是来陪我的,至于是添乱还是帮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圆脸被怼了一句,看上去十分委屈,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这样的表情让苏念十分不解。明明是对方先找茬教训自己,为什么反而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楚队长,我这是为了你好,所以才提醒的!”圆脸义正词严,“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
苏念冷笑,回击了一句:“你家里人,难道没有告诉你,管好自己,不要去干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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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一脸高傲的神情,“楚队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楚北宸无所谓的耸耸肩,拎起旅行袋,拉着苏念的小手,很认真的对圆脸说:“刘怡助理,你相貌平平,又这么爱多管闲事,相信一定很难嫁出去!”
圆脸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一向喜欢教训别人,没想到今天反而被别人教训了!
第一百零五章特殊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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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宸无奈的托住她,“一个无聊的人而已,你干嘛要在乎她?”
“我没想到,你会那样说,”苏念忘不了圆脸刚才的表情,好像是吃苍蝇被卡住!
“看,车来了!”楚北宸笑着指向铁路前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能看到一列小火车徐徐开过来。
那前面拖着车厢的火车头还是蒸汽机头,呼哧呼哧冒着烟停到了站台上。这一列火车,拖挂的也是客车车厢,可是车体上却没有任何标识,只有火车头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东方红!
“这是专门通向我们单位的列车,”楚北宸这样介绍,一边带着苏念上车。
“没有其他的路么?”苏念回头看了看,圆脸也拖着行李箱向这一列火车走来。
“没有,除了铁路就是飞机了!”楚北宸看了看车票,“这路程很短,只有硬座!”
这时候苏念已经看到了车厢内部的情形,里面的乘客非常特殊,几乎所有的人都穿着制服,大家互相很熟,打着招呼,时不时换着座位,几个相熟的人凑到一起去说笑。
整个列车上都弥漫着一股热烈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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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老乡!”楚北宸笑着向苏念介绍,随即朝着那男青年挥手,“来了!”
苏念还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的列车,她跟着楚北宸穿过熙熙攘攘的车厢,来到那瘦高个男青年身边。
那人占着一溜三个人的座位,看到楚北宸过来,伸手帮着他放行李,又看向苏念,冲着楚北宸挤眉弄眼,”这是你女朋友吗?你小子行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能追上?”
这句话是开玩笑,更是表扬,苏念一下子就觉得脸有些发烧,她不自觉的看向楚北宸,后者得意洋洋的拍了一下瘦高青年,“现在得承认你不如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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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宸喧宾夺主,让苏念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坐在中间,把男青年挤到了过道,男青年显然跟楚北宸很熟悉,他也不生气,反而从行李架上的袋子里拿出油纸包着的烧鸡放在桌上,“德州扒鸡,快尝尝!”
对面的人也拿出各自家乡特产,摆在小桌上开始分享,车上的人穿的不是绿色制服裤,就是蓝色制服裤,有的人干脆是一身制服,像苏念这样的女孩,简直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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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宸还没有回答,坐在他旁边的男青年不在意的开了口,“对啊,这列火车沿途停靠的每一个车站,都是一个单位,所以它的乘客全是我们这些人!”
苏念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列车,她可真是长见识!
楚北宸的单位主要搞的是安保工作,在全国有多家分支机构,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主要是负责安保培训。
这个单位规模宏大,几乎承包了国内重要的安保工作,员工足足有几十万人,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想进入的人很多,因此,专门在西北开设了一家培训机构。
蒸汽机车开始鸣笛,奋力拖动着车厢前行,透过车窗,可以清楚的看见站台上的景物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寂静四野。
第一百零六章戈壁深处
“怎么样?”楚北宸看到苏念东张西望,像个好奇的小猫,忍不住轻声问她的感受。
“这个列车感觉好神奇的样子!”光是一列车,就给人一种钢铁洪流般的感觉,不知道楚北宸的单位是个什么样子!
“呵呵,你们小两口成天凑一块,还说不够话?”瘦高个插话。
“我还没介绍,这是吴伟,我三队,他是四队的!”楚北宸又转向吴伟,“我女朋友苏念,还在读书呢!”
“大学生啊?”吴伟肃然起敬,把手在裤兜上蹭了蹭,这才伸向苏念。
吴伟的动作让苏念忍俊不住,差一点笑出声,她跟吴伟握了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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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一个人在衢州读书,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楚北宸脸上的表情也沉重起来,他固然喜欢苏念,可是这些沉甸甸的友情也不是说能抛就抛下的!
“那倒也是!”吴伟伸手拍了拍楚北宸,安慰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机会去城市里的分公司,比呆在大西北要强,咱们都有离开这一片土地的时候!”
到了傍晚时分,列车进站,从站台上下来,苏念惊讶的看见,荒凉的站台上,停满了来接站的车子,好几个型号的北京吉普,还有一辆军用大卡车!
远方雾蒙蒙的,遥远的地平线跟天空连接在一起,根本看不到道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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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队和四队不是一个单位吗?”苏念跟着楚北宸坐在吉普车后座,有些不理解。
“是一个单位,”楚北宸掏出一包烟扔给司机,自己也抽出一根,在手心上慢慢磕着,“只不过不在一起。”
“那,”苏念想不明白,那也不至于背道而驰吧?
“我们两个队,大概隔了三十公里吧!”楚北宸不以为意,抽出一支烟点着,他俊逸的容颜,自从进入这片荒漠,就开始变得冷峻起来。
苏念想起前世楚北宸在这片土地上足足生活了十年,不禁为他感到心疼。
到达三大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一片荒漠中,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子伫立在那里,院子门口是大铁门,有两个岗楼,里面的勤务人员一脸严肃,院子里面有个旗杆,上面飘扬着红旗。
司机打了一下喇叭,冲着值勤的骂道:“队长回来了,你们还假装认不出来啊?”
两个人连忙跑出岗楼,隔着车窗冲着楚北宸问好,车子这才一路驶进了小院。
苏念下了车,站在院中,好奇的看着参天白杨,这种树在城市中很少见,大多种在西北,现在刚过了年,树叶子还没有长出来,光秃秃的树冠在寒风中摇曳。
“楚队长,你可真是能折腾!”一个中年人从旁边的小楼中走出来,一脸不高兴,“你才来了几天,这就折腾着要调走?”
第一百零七章怀才不遇
楚北宸严肃起来,“黄队长,请注意你说话的措辞,什么叫做我刚来了两天?我从毕业被分配到这里,已经足足三年!”
被称为黄队长的男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有些颓废,脸上还有胡茬,看样子对楚北宸十分不满,“我都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三年,我说什么了?你这种年轻人,一看就有个好爹,到西北来镀镀金,升了职就走,你这是把三队当成了跳板!”
眼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争执起来,苏念连忙咳嗽一声,“北宸,我有些渴,想喝水!”
楚北宸深深看了苏念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带着她向一旁的平房走去,“他是谁?”苏念看了看楚北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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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要走,他好像很生气?”苏念有些奇怪,“你是队长,他是训导员,你走了,他就可以一手遮天,为什么不高兴?”
“呵呵,你在想什么?”楚北宸推开屋门,把苏念的东西放下,“我走了,还会再来新的队长,不可能只留下一个主官!”
“哦,那他为什么不希望你离开?”苏念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他也想调走,我如果走了,他就不能走了!”楚北宸如实回答。
“这样啊,可是他的年纪已经那么大,为什么现在才想离开?”苏念还是不明白。
“因为他没有学历,专业不对口,所以分公司都不愿意要他!”楚北宸有些遗憾的坐下。
“既然如此,他就没什么可怪你的,有不是你不让他走,而是他自己没能力,没有单位愿意要他!”苏念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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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念和楚北宸离开,黄峰独自站在院子里生了一会气,这才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屋子。黄峰看着,突然转身坐到了办公桌旁边,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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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调令已经到了!”话筒中传来一个庄严的声音。
“可是,我怎么办?”黄峰站起来,焦躁的抓着自己的衣领。
“你的事我会想办法!”
“那就用这一次机会,安主任,我不想再等了!”黄峰声音高起来,“别忘了,这些年我可没有少给你上贡!我走不了,你也别想提职!”
话筒中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才传出安主任的声音,跟刚才不同,他的声音变得疲惫不堪,“好吧,让我想一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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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峰折腾着调动的事情已经很多年了,却因为没有单位愿意接收而一直没走成,和楚北宸对他的评价不同,黄峰认为自己是怀才不遇,是那些不长眼的领导都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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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第一百零八章尽释前嫌
苏念在楚北宸的安排下住进了三大队的招待所,其实只是两间独立的平房,带着厨房和卫生间,据楚北宸说,凡是来探亲的家属都住在这里。
窗外风沙很大,漫天黄土,招待所没有洗澡间,苏念只能倒出暖瓶里的热水,清洗了头发,又用热毛巾擦了脸。
苏念走到窗边,窗户边上积了厚厚一层黄土,都是被风刮进来的,苏念拿起抹布把尘土擦掉,心里有些感慨,原来楚北宸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是这样的艰苦。
她正在发呆,屋门被推开,楚北宸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饿了吧?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