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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第二帝国》-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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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合围,没有歼灭,甚至连俘虏也没有抓获,谁能告诉我这种战斗究竟有哪一点值得你们兴奋?就算我们今天在阿尔萨斯前线形成了突破,难道就能凭此打赢这场战争了么?用不了多久,法国人仍旧是会在我们的进军前方出现、并抵挡住我军的进攻,现在他们在马恩河上所发起的反攻便是最直接的明证!”小毛奇深吸一口气,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现在已经来临了。”

      第371章 不是结束的结局

        6月10日,法军在马恩河上所发起的反攻逐渐进入了尾声。

        由于双方实力的此消彼长,使得法军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获得全线击退德军的胜利:他们在将克鲁克赶过了马恩河之后,便被迫因援助卫戍巴黎的第六集团军而分兵西向,结束了在正面发起的反击。而在东去35公里的战场上,德斯佩雷和福煦对比洛的进攻也宣告终结。连续一周的战斗已经使双方军队的体力都受到了大幅度的损耗,更重要的是德军的重炮部队即将抵达前线;在这种情况下,停止进攻并掘壕防御,便成了这股法军的不二选择。

        当前的这一形势,却是霞飞所能够勉强接受的结局。

        作为法军总司令,霞飞并不知道德军在6月2日越过马恩河后已然精疲力竭、早已是难穿缟素的强弩之末。实际上关于这点,不仅克鲁克、比洛等德军野战指挥官没有引起重视,就连一辈子都在自寻忧虑的小毛奇,也没有将这一因素纳入他的考虑范围。除此之外,作为这个时代的人物,霞飞也不可能知道历史上那场马恩河战役,取得了将德国人一路撵走上百公里、堪称奇迹的彪炳战绩。

        因此在霞飞看来,德军在战斗打响前无疑是气势汹汹、几乎能一举将法国歼灭的强绝姿态;而他则是通过这场反击,成功击退了德军的进一步推进,保住了马恩河以南的大片土地。要知道,在霞飞最初的计划中,法军是要一路南撤到马恩河以南约80公里的塞纳河,将整个巴黎都向德军拱手交出!现在他们不仅在马恩河就抵挡住了德军的推进,更保住了巴黎首都;虽然德军距离巴黎仍旧只有15公里之遥,但这也已经是大大超出了霞飞最初的预期。

        唯一令他有些耿耿于怀的,便是德国第五集团军在中路的推进了。由于这支德军的突破,使得部署在阿尔萨斯正面的法国第一、二集团军面临后路被围的危险,被迫全体向西南方转移——在此前的战斗中,他们已经在原地坚守了半个月以上,令鲁普雷希特的军队始终不得存进。而即便是在他果断下令撤退之后,位处较北的第二集团军仍旧被该部德军包抄而上,致使一个多师的部队落入彀中,几乎不可能再有突围的希望。

        当前,法军的右翼战线正因这一缘故而变得骤然恶化,德军正在这里层层推进,颇有一番势不可挡的感觉。不过有了此前那灾难般的撤退中居中指挥的经历的霞飞,对这一情况已经做了最轻车熟路的应对策略:一封边退边战的电报晓谕各军,依靠法国东北部那层峦叠嶂的山岭地形迟滞德军的前进。在总体兵力仍基本保持完整的情况下,霞飞没有理由认为法军将无力抵挡住德军的攻击。

        次日,德军在各条战线上再度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等到了重炮的克鲁克和比洛集团军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猛烈的炮火轰鸣,似乎是在宣泄此前一周多的时间里被法军火力所压制的憋屈心情。然而法军各部早已经是构筑了宽广的野战工事严阵以待,去年颁布的那本《野战条例》的所竭力鼓吹的“殊死进攻”,早就随着无数信奉它的法军官兵的悲惨死亡、而被幸存的袍泽们抛到了九霄云外。经过一天的血战,左翼法军在马恩河上都稳稳扛住了德军的攻击,仅有部分地域被突破。而中路法军的后退也停止了下来,与清英所部一同发起进攻的德国第四集团军在又前进了十几公里之后,也因为伤亡过大而被迫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面对这一情形,德军野战指挥官们为之又气又急。在他们的认知里,法国早就应该在此前的战斗中被彻底击败,而在现在,这些穿着红裤子的家伙们不仅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且竟然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这对于施里芬计划中所规定的胜利时间已经过去的德军而言,无疑是根本无法接受的局面!

        在一时间难以突破法军正面战线的情况下,德军野战司令官们首先便想到了从侧翼进行迂回包抄:这无论是在哪种类型的战斗中,都是打破战场僵局的不二策略。当前,鲁普雷希特的部队正在法国东部前进,而在马恩河当面的德军部队,自然就该绕道法国西北部,从右翼对法军实施包围了。施里芬本人的最初设想,也正是从巴黎西北部编织起一个大包围网,将法国腹地的法军尽数包围在内。

        尽管内心已经不对快速战胜法国抱有任何幻想,但出于优化当前战场局势的考虑,小毛奇还是开始了他的又一次大面积的调度指挥。毗邻马恩河的三个德国集团军开始向右翼逐步延伸,沿马恩河逐步向西铺开他们的军队;而集结后的德军则绕开巴黎,转向西北,前去夺占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位于瓦兹河畔的吕扎什。

        这座小镇位于巴黎北部仅12公里处,在加利埃尼出任巴黎卫戍司令之后,便已经作为环巴黎城防区域的一部分而修筑起了颇为可观的筑垒工事。然而由于担任城防任务的第六集团军已经在此前的反攻作战中被打得损失巨大、伤亡过半,其防守兵力早已较此前有了大幅度的下降;更何况法军完全没有料到位于巴黎东部的德军,竟然会突然挥师转向西北,登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到三个小时,德军的红白黑三色铁十字旗就在镇中心广场上空飘了起来。

        接到德军攻占吕扎什的消息之后,霞飞心中为之倏然一惊。虽然他还不能据此判定德军是要从北面进攻巴黎、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但他必须根据这一情况做出反应。在他的命令下,法军部队也开始朝西北方逐渐延伸,而得益于巴黎的铁路枢纽的地位,法军的调度在短时间内就追上了德军。至于英国远征军部队,则是被留下来进行正面的防御;在经历了伤亡惨重的反攻战斗之后,英军司令弗伦奇是再也不肯让他的军队脱离战壕、去和德国人进行野战对抗了。

        6月12日,来自各方面的情报都汇总到了霞飞的面前:德军部署在马恩河上的部队开始出现大规模调动的迹象,而克鲁克往西北方向的机动速度则陡然加快。霞飞据此判断,德军是想要绕过已经筑垒化的巴黎大兵营,从法军防守薄弱的西北部实现突破。当前部署法国在西北部区域只有三个本土师。这支部队从纸面上看有超过一个军的战力,但其实际却是由比后备役人员还要不如的警察部队所组成,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无法抵挡德军的推进。

        伴随着一道道电令从夏蒂荣的发出,位于马恩河以南的法军也开始迅速向西北方行进,前去阻击执行包抄迂回任务的德军。霞飞向各军团指挥官下达了命令,一旦与德军发生遭遇,在不能力敌的情况下需立即转入防御,决不可在“冲动”的驱使下发起毫无意义的进攻——如果有哪位法国指挥官敢在一个月前下达这一命令的话,霞飞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将他解职、甚至直接勒令他退役。在数以十万计的法军官兵血的惨痛教训面前,即便是性格顽固执拗、宁折不弯如霞飞,也不得不低头屈服,将他此前所狂热信奉的“殊死进攻”,亲手埋进了墓坑当中。

        明月初升,云雾聚散,在一片苍凉寂静的夜色里,在马恩河流域持续了九天的战斗,终于随着德法两军的向西北方迂回机动而宣告结束。夜风吹来,夹杂着硝烟和鲜血那挥之不去的难闻气味;宽广秀丽的法兰西平原,此时已然因为两大阵营的殊死交锋而变得尸体遍地、满目疮痍。

        对于德军而言,他们无疑是取得了一场远胜于历史的胜利。他们没有像另一个位面那样被追亡逐北,而是牢牢扎根在了马恩河附近;克鲁克集团军的战线甚至就在巴黎城郊,随时都能够对这座法兰西的首都发起攻击。而在左翼的阿尔萨斯,德国第六、七集团军还在第五集团军的策应下取得了历史上所没有的突破,其整体战线向法国腹地逼近了将近一百公里。在人员损失上,他们也以16万对26.5万形成了对当面的英法部队的优势;对于人口超过法国70%的德国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再令人满意不过的交换比。

        然而在战略上,德国却是和历史上一样,宣告了他们“六星期覆灭法国”的速决战计划的破产,将战争拖进了旷日持久的漫长消耗当中。实际上,施利芬的这一计划,原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幻境——且不说在机械化时代仅仅露出幼芽的20世纪初,能否拥有满足如此多部队实施千里突进的客观技术实力,光是其赖以支撑的核心体系,最后也被证明是一厢情愿的考虑。施利芬是要通过占领巴黎来摧毁法国人的抵抗意志,然而在霞飞的撤退计划中,巴黎原本就是作为弃子要丢给德国人的;法军在马恩河战役中所展现出的非凡作战意志,便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第372章 威廉的计议

        德意志帝国,柏林。

        恢弘肃穆的夏洛腾堡宫内,德皇威廉二世正端坐在书房主位中;火热的骄阳被浓密绿荫所层层掩映,最后在房间里撒下一片柔煦的辉光。微风拂过,掠起他那已然有斑白出现的鬓角,带来了些许麻痒,一缕清凉。

        自从小毛奇将前线司令部从卢森堡再度迁往梅济埃尔之后,出于安全性的考虑,威廉便没有再跟随自己的总参谋长一同行动,而是启程返回了位于柏林城郊的这所避暑皇宫。虽然威廉十分想像他的祖父一样,在第一时间以胜利者的形象出现在巴黎城内,但小毛奇还是用他那特有的忧虑,成功说服了有些跃跃欲试的皇帝不要冒险进入法国境内、而是呆在柏林静候前线的佳音。不过,随着法军在马恩河上所发起的反击,德国在六星期内覆亡法国的速决战已然成为了泡影;而威廉在战前向民众所做出的“叶落之前凯旋归来”的保证,现在看起来也即将成为一句海市蜃景般的空头承诺了。

        “刚刚从梅济埃尔传回的消息,皇储殿下已经率军突破了法国人在纳沙托所设的防线,距离法国东北部重镇布尔蒙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在此前十天的战斗当中,第五集团军共向前推进了近100公里,击毙、俘虏法军超过2.5万人,摧毁和缴获大炮120门;其在这场战斗中所歼灭法军的总人数,已然是仅次于在马恩河战役中首当其冲的克鲁克第一集团军了。”

        一名面容硬朗、气质出众的老者,正恭敬地站在威廉旁边禀报着前线的战况,正是帝国首相贝特曼·霍尔维格。自从1909年取代比洛(和德国第二集团军司令比洛是两个人)成为首相以来,霍尔维格便因其坚定的保皇立场、出色的内政能力和成熟的外交手腕而深得威廉的信任,其君臣之间的互信与合作程度,远远超出了与此前4任首相的任何一位。时至今日,霍尔维格已然是柏林宫廷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威廉对他的仰仗与信赖,即便是相比提尔皮茨也是毫不逊色。

        威廉抬起头来,凝视旁边墙上所悬挂的那张巨幅欧洲地图;过不多时,霍尔维格所说的战场形势便在他的脑中直观地反映了出来。在法军从阿尔萨斯前线全军撤退之后,德国第五集团军就以侧翼的友军为依托,转向西南,对面前的法国第二集团军穷追猛打。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第五集团军正压得法军步步后撤;而在法军主力都在巴黎附近与德军对峙、难以调遣生力军前来增援的当前,法国人只能是采取以空间换时间的策略,即将法国东北部与瑞士交界的土地大量放弃,等待德军因补给不力和体力耗尽而自己停下来了。

        “战争爆发前,我原本只是想让埃特尔感受一番真正的战争军旅,不要忘记我霍亨索伦立国数百年的本源核心;然而这个家伙,却是在西线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战绩。”威廉缓缓开口,话语中带有淡淡的喜悦和骄傲之意,“算上之前在边境战役中的那一次决定性的斩获,他已经让法国人损失了比他的第五集团军总人数还要多的部队;即便是克鲁克、比洛、鲁普雷希特这些军中宿将,其战果竟都是远远不能与之相比!凭借这一战绩,他已然能够尽数弥补此前因过度注重于海军、而与容克军官团们所造成的隔阂,以最实际的战果来获得他们的忠诚与拥戴了。”

        霍尔维格点头道:“皇储殿下天赐圣徒,此前便为帝国陆军添置了数种极其有效的战斗兵器;而此番我军能在左翼实现快速推进,他的第五集团军对法国中路战线的突破也是居功至伟。毛奇参谋长已经决定授予殿下橡叶功勋勋章,以表彰他在先前战斗中所做出的卓越贡献。”

        “带橡叶的蓝马克斯?可悲的儒略(儒略·恺撒)对他的奖励是不是高了一些?”威廉愕然转过头来看着霍尔维格,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惊异之情。

        1667年,普鲁士国王弗雷德里希一世创立了蓝马克斯勋章;1740年,方甫御极的腓特烈大帝将其更名为“功勋勋章”,正式确立了其在德国功勋界的崇高地位。自1810年起,蓝马克斯一直是普鲁士和德意志帝国对在军事方面的杰出贡献者所授予的最高勋章;而如果在其上再加以橡叶修饰的话,则必须是受勋者还要在战斗中有极其英勇的表现。此前一百年的时间里,德国军中获得蓝马克斯的人不在少数,但能荣膺橡叶蓝马克斯的却是寥寥无几!

        “的确是橡叶功勋勋章。根据毛奇参谋长所发回的报告中称,除了战场上的成绩之外,殿下还直接促成了他在6月2日下达的令克鲁克、比洛集团军停止前进的命令。而如果不是这两支部队在6月3日于原地休整了一天,精疲力竭的我军将几乎不可能在马恩河抵挡得住法国人的反击。”霍尔维格正面迎上了威廉惊讶的眼神,不急不缓地说道,“在一片胜利的欢呼声中保持清醒的头脑,洞悉一般人所讳言的潜藏事实,这也是毛奇参谋长决定授予殿下这一勋章的原因。”

        听得霍尔维格的这番话语,威廉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微微一抽。在马恩河战役爆发之前,他也是对法国业已完全失败的观点笃信不疑:自己不仅在卢森堡司令部中大排晚宴、以近乎得意忘形的姿态与宾客欢庆胜利,甚至开始筹备进入巴黎的阅兵仪式,并拟定了一份比1871年的《法兰克福条约》还要丧心病狂的停战协定在行宫里整天意银。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让他颜面扫地,法国人仍旧保持着极为充沛的战斗力,战争能在何时宣告结束更是难以预计!

        面对对他知根知底的霍尔维格所投来的那两道平淡的眼神,威廉顿时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悄然转移话题道:“贝特曼,当前法国战场上的战况怎么样了?”

        “随着在马恩河流域战线的固定,我军和法国人都开始向西北方向延伸,准备在侧翼寻求突破。目前我军已经夺取了距离巴黎25公里的西北门户塞尔吉,并在其以西18公里处的莱米罗与法国人展开了激烈争夺。而所有的两个空降营则被投放到了距离英吉利海峡只有75公里的埃弗勒,用以控制这个道路枢纽,确保我军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抢得先手。”身为文职的霍尔维格,对当前法国战场上的战局竟也是如数家珍,不消片刻,就在墙上那张巨幅地图的对应下将战场形势尽数道出。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会把巴黎变成一个孤悬于法军战线之外的突出部,如此我军便可再之后的行动中将其三面合围。”

        威廉看着霍尔维格所勾勒出的那条蜿蜒迤逦的战线,那张蓄着尖尖上翘胡须的容颜上神色复杂,难以看出此刻他心中是何种心情。由于德军并没有在马恩河战役中被追亡击败,他们无疑将在这场“奔向大海”的竞赛中抢得先机;因为一旦在包抄迂回中遭遇法军部队,拥有明显兵力优势的德军将有极大的把握战胜法军、并将其击退,从而攫取到更多的土地、财富和利益。在德军的包抄席卷下,法国北部将有大片土地被纳入红白黑三色铁十字旗的统治之内,即便是德军攻取卡昂、占领英吉利海峡右侧一半的法国北部国土,也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经历了刚刚结束的马恩河之战、以及阅读了小毛奇所发回的详细分析报告之后,包括威廉在内的德国高层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占领土地只能对法国造成相对有效的削弱,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更是难以做到;只有大量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才是从根本上战胜法国、结束西线战争的出路所在。而从之前的战斗经历来看,只要法军想撤退,那么德军便几乎不可能有堵住他们的机会;因为内线作战的法军,无论是在机动里程上、还是他们所前行的道路质量上,都不可能是深入敌国境内、且饱受当地民众消极反抗甚至武装抵抗的德军所能够比拟的,更遑论德军大量装备的重炮还会严重拖缓他们的行程了。

        “陛下,您是在忧虑难以真正消灭法国人的军队么?”见皇帝那张喜忧参半的脸,霍尔维格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威廉徐徐点头,默然认同。

        霍尔维格思虑了片刻,而后道:“陛下,或许我们可以向殿下询问策略。在战争爆发之前,他是唯一一个认为西线战争将会是一场漫长性的持久战事的人;现在局面已经有向这方面发展的趋势,那么他也应该会有相应的对策。”

        威廉沉默了半晌,终是开口道:“那么,就让他回来吧。”

      第373章 皇帝的训诫

        接到威廉召他返回柏林述职的电报之后,清英着实是有些始料未及。

        当自己被任命为第五集团军司令的那一刻起,清英就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由于这一位面的德国实力较历史同期有了相当程度的飞跃,使得威廉对德国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充满了信心;在这种情况下,他于是命令自己在西线指挥军队,以便能让自己在这场必胜的战役中好好地镀一层金。然而,当前正是他的部队在法国境内快速突进的时候,威廉却让他直接在前线撂挑子不干了。

        不过,德军在法国战场上的顺利进展也已然接近尾声。从6月6日在中路发动进攻以来,第五集团军已经连续战斗了一周多的时间,人员体力和物资消耗都颇为巨大;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在法国人的层层抵抗下宣告停下。况且自己的胸前已经别上了一枚橡叶蓝马克斯勋章,再攫取更多的功勋也不过如此了。

        在处理完必要的事务、并将指挥权移交给符腾堡公爵之后,清英随即登上一架运输机,在发动机巨大的噪声中朝着柏林方向轰鸣飞去。湛蓝的夜空星光点点,一轮皎洁的明月静静高悬。透过机舱的舷窗向外看去,机翼之下云海茫茫,一望无际,在月色的辉映下如镀金光。大风吹来,云层登时如海浪一般层叠堆积,推动翻滚,别是一番苍凉壮丽的非凡景象。

        虽然这一时代的飞机时速只有140公里左右,较一些赛车都高不了多少;但得益于西欧这片相对狭小的土地,清英的座机仍是在数小时之后落在了柏林航空机场。一辆带有霍亨索伦徽章的黑色小车早已等候在停机坪不远处,当清英从飞机中走出之后,便立即载着他朝着夏洛腾堡宫疾驰而去。

        夜风清寒,霓虹闪烁,看着那一座座带有浓郁哥特风格的熟悉建筑,清英的身心也随之逐渐放松了下来。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绝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这座城市;从某种程度而言,柏林已然成为了他的真正家园。他的事业,他的家庭,莫不是以此为根系来支撑。而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尽管欧洲大战爆发已有一个半月,位于德国腹地的首都柏林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是一片繁华富丽、歌舞升平的景象。街道上人流熙攘,电车叮铃;两侧商埠灯火辉煌,绵延铺展,即便是在这濒临午夜的时候,竟也是有将近半数未曾打烊。

        相比于战火纷飞的前线军营,地处大后方、且与和平时期无异的首都柏林,无疑是更令清英所向往的地方。一个多月晚睡早起、神经高度紧张、整天筹谋调度且唯恐出现纰漏的劳累军旅,此时终于能够画上一个暂时的句点。一念至此,清英的心情也变得欣悦起来;自己在西线战场上已经完成了所应该做的事情,是该考虑用何种借口,在威廉那里讨得更多的休假时间了!

        建筑稀疏,人流渐少。过不多时,汽车便穿出了柏林市区,在经过几道卡哨之后,沿着一条平整开阔的青石板大道,直抵城郊的夏洛腾堡宫。对于这里的道路布局,清英已然是再熟悉不过;绕过几座宫殿,他便直接走进了一座楼宇,步入了威廉的书房当中。油画铺展,地图高悬。华丽肃穆的内室房间里,威廉正在埋头审阅一份文件;见到清英到来,他那张皱纹隐隐的脸上,登时悄然闪过了一丝喜悦兴奋的神采。

        和一个多月前相比,清英的容颜并没有什么改变,然而已经御极长达25年之久的威廉皇帝,却仍是从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子嗣脸上观察出了些许细微的变化。那双如星辰般闪亮的眼眸当中,已然隐隐有统领一方军队的厚重之意悄然流露;而那张清逸俊秀的脸颜之上,此刻也尽数褪去了那属于少年人的青涩,开始变得真正像一位执掌王国的君主一般自信、威仪、而又从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前胸所别着的那枚金蓝色的十字勋章,在水晶吊灯的辉映下,显得华丽而耀眼。

        “回家不用这么拘谨,坐吧。”威廉轻声开口,用目光在旁边的椅子上扫了扫;一名侍者随即端着果盘饮品走入房间,将这些东西在清英面前一一摆放完全。端起冰镇的饮品喝了一口之后,几个小时的路途跋涉之苦也随时减缓了一些。等到侍者从房间里消失,威廉的神色逐渐变得严厉起来,沉声道:“埃特尔,你可知道你的作战指挥是有多么的拙劣么?”

        “呃……”清英伸向果盘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表情愕然地看着皇帝威廉。

        “不要在我面前装得像兔子一样无辜,之前战场上所发生的事情你比我更明白!”威廉哼了一声,用满是愤怒和责备的语气说道,“一个月前的边境战役中,你是不是贪功冒进,将全部兵力都投入到了洛林北部的平原地区,以至于法军主力从阿登山区中骤然杀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杀到了你的大本营提翁维尔面前?我对你是如此的信任,以至于将一个大集团军都交到你的手中;而你却为了获得几枚勋章的一己私利,竟全然不顾这支至关重要的大军的安危!如果不是你运气使然,第五集团军早就随着提翁维尔的付之一炬而全军崩溃了!”

        面对威廉疾风暴雨般的一通训斥,清英一时为之语塞。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疯狂猎取勋章”的好大喜功式的心境,之前在边境战役中的行动完全是为了歼灭法军的有生力量,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确是在战场博弈中出了大问题。法国人在他的诱敌策略基础上将计就计,反将一军,直接就掐住了他的死穴。若不是德军在武器装备和步兵战术上所拥有的压倒性优势,自己的第五集团军真的被打垮了也未可知。他嘴唇翕动片刻,最终还是颓然开口道:“是,我太渴望能够将法军主力聚歼于边境,结果险些让中路战场处于被突破的巨大危险。”

        威廉又是一声冷哼,道:“可悲的儒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给你发了一枚橡叶蓝马克斯,这简直就是不公正的严重浪费!且不说你在边境战役中那极其拙劣的判断指挥,即便是单从战绩而言,这枚橡叶蓝马克斯也远远轮不到你这个家伙。第八集团军司令兴登堡将军,才是当前最有资格获得这枚勋章的人。除了半个月前那场伟大而完美的坦能堡战役之外,他的军队刚刚又在东线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当前,统帅部已经在考虑为他授予元帅军衔的可能了!”

        本来清英还对威廉那番矫枉过正的斥责而心怀不忿,但当他听到威廉的最后一句话语之后,心中的不悦之情登时被抛散到了九霄云外,愕然道:“东线?继坦能堡战役之后,第八集团军又在同俄国人之间的战斗中获胜了么?”

        威廉很满意于清英虚心接受训教的这番表现。他将手中的那份文件铺展到了清英的面前,道:“这是刚刚从东线战场上传回的消息。第八集团军在一周之前发起了马祖里湖战役,大破俄国第一集团军;截止到今天,我军已经俘虏了超过5万名俄国官兵,毙伤俄军近13万人。这个在战争之初第一个入侵我东普鲁士的俄国集团军,如今已经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二的部队和几乎所有的大炮,被彻底撵出了东普鲁士!在以一敌二、且腹背受敌的绝对不利的情况下,兴登堡将军仅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将这两个俄国集团军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而自身损失却极其低微!相比之下,你那点凭借着兵力优势所获得的战绩又算得了什么?”

        清英将手中报告仔细览毕,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当前的德国第八集团军,拥有放眼全世界都是最梦幻的阵容配比:兴登堡的沉着坚定,鲁登道夫的肃谨明睿;霍夫曼的多谋善断,格吕特纳的兢兢业业;马肯森的英武果勇,弗朗索瓦的冲动锋锐……再加上大量专业过硬的军官和训练有素的士兵,这支部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无敌。面对缺乏训练、战力低下、文恬武嬉、声名狼藉的俄国军队,德军对付起来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所以,你还是差得远呢,多向将军们学习吧!”威廉微微一顿,而后说道。

        清英悄然撇了撇嘴,心中已然彻底明白了自己便宜老爹的真正用意。面对威廉那严肃的目光,他只得昧着良心,做出了一番痛心悔过、汲取教训、下次定当一改前非的庄严保证。见威廉眼中的刻板神情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从容之意,清英展颜一笑,道:“父亲急着把我召回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吧?”

        威廉面不改色地道:“的确。当前法国战场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想考校一下你对于西线战争的意见。不用顾虑,将你想到的都说出来吧。”

      第374章 夜谈

        夜风吹拂,衣袂翻舞;宽敞的房间里,响起了清英那从容平和的声音。

        “当前在法国战场上的机动战斗虽然还远未结束,但整体形势却已然逐渐凸显了出来。在之后的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西线战局必然会因为我军右翼的兵临大海,而呈现出交互对峙的局面。针对我军想进一步迂回包抄的意图,法国人已经做出了有效的回应;而内线作战的他们,其兵力的机动速度几乎不可能被我们所远远超越。因此我们的包抄策略便很难再获得成功。”清英不急不缓地说道。

        威廉唔了一声,不置可否;他目光流转,给了清英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值得注意的是,法国人已经不像战争刚爆发时的那样只会进攻冲锋。他们学会了在战场上挖掘堑壕,而这对我们的突破而言也是一个极为不利的信号。事实上,这次毛奇将军所制定的中路突破计划之所以没能达成预期目的,很大程度上也是源于这一原因。法国人的堑壕工事不仅迟滞了我们的攻势,而且还造成了我军的严重伤亡,致使符腾堡公爵的进攻势头仅仅持续了三天便被迫中止。因此,我军在正面突破上,也遇到了远胜于前的阻碍。”清英娓娓说道。

        “那么依你看来,我德意志今后应当采取何种对策?”威廉询声问道。

        “虽然我军在西线遇到了法国人日益顽强的抵抗,但却在东线收获了巨大的胜利。我们在兵力1比2落后的情况下,不到二十天时间就创造了1比10战损的空前胜利,缴获800余门大炮,几乎全歼俄国西北集团军群,这足以证明俄国军队的战斗力是有多么的拙劣。”

        清英指着那幅德国东普鲁士边境线已然恢复如初的巨幅欧洲地图,满怀信心的说道:“如果我们能把全部主力调往东线迎敌,配合奥匈军队发起全面攻击的话,俄国人将不可能有力量来阻挡。不出一年时间,我们就能直捣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并获得对俄战争的彻底胜利。100年前拿破仑兵败俄国的历史并不会在我德意志身上出现,因为当前的俄国内部早已不是铁板一块:1905年爆发的那场俄国革命,便完全证实了我那位看似风光无限的尼古拉蜀黍,其实是坐在一座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的火山口上。一旦他们承受过重的打击,那些革命党人便会从内而外地让这个大帝国自行崩溃;而即便是尼古拉蜀黍能维持政权,他也会因国内风起云涌的革命所迫、而以战败者的身份与我们进行和谈。”

        说到这里,清英脑海中不由得掠过了乌里扬诺夫同志那张坚毅的脸颜。在此前的十年时间里,清英一直都在向他所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暗中提供便利:他们不仅每年都能得到一笔十万马克的私人资助,更能在德国商船的掩护下偷偷获得走私武器,而这无疑能极大提升这些革命党人的造反能力。尽管由于桑妮娅的原因,清英对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并没有什么恶感;但在各为其主的情况下,他也是只能狠下心来,向自己这位表叔兼大舅子的两肋插上一刀了。

        “将全部主力调到东线发起攻击?”听到清英的话语,威廉大感惊愕;他原本还指望着能从清英口中听到能大量歼灭法军有生力量的策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避重就轻,迫不及待的便准备向他的尼基表弟下黑手了。威廉眉头微微皱起,话语中满是不悦之意的说道:“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是只能在西线采取守势,将主动权拱手让给了英国人和法国人了么?截止到目前,我军在西线只损失了23万人,而法国人至少损失了60万之众,我们在兵力上已经有了近乎压倒性的优势。除此之外,帝国在重炮、航空部队、装甲部队和步兵武器上也居于绝对优势的地位。只要我们能在西线发起强而有力的攻击,法国人同样没有力量来阻挡。”

        对于威廉的这一观念,清英在回来之前已经早有预料了。由于自己的作用,当前德国的西线形势的确比历史上要好上太多:德军不仅推进到了距离巴黎只有15公里的位置,更占领了法国北部和东部的大片土地,就连法国人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凡尔登筑垒群、南锡要塞和贝尔福要塞等地,也都尽数落入了德军之手。但在技术兵器上,德军却并没有威廉所想象中的那种大过天的优势。

        对地轰炸型齐柏林飞艇虽然载弹量巨大,一艘的威力就超过一个重炮营;但其轰炸精度却并不如人意。更重要的是,由于这型飞艇的单艘造价超过10万英镑,致使当前德国陆军一共只有不到40艘这种家伙;除去在后方检修维护的部分,真正能够飞到一线战场上的不过25艘左右。而德军的福克战斗机和哥达轰炸机的服役数量,也因为产能和飞行员数量的限制而严重不足,平均下来每个集团军一共才只有五到六个中队;它们只能改变某些特定战斗的形势,对大兵团的交战结果并无决定性的影响。法国大量装备的75毫米加农炮更是天生的反坦克利器,在前段时间的交锋中,清英所部已经有九辆坦克被法国人给彻底击毁了!

        当清英整理思绪,将这些因素向威廉详细道来之后,威廉的眉头渐渐皱起,眉宇间也流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然而过不多时,威廉仍是缓缓摇了摇头,道:“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应该停止在西线的攻势。如果当前帝国停下进攻的脚步,那么无疑是放任法国人和英国人获得喘息的机会,致使我军在之前战斗中所获得的优势被大幅缩小。此外,帝国政府也必须通过在西线战场上的胜利,来给国内民众一个交代。如果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反而防御不前,那么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上,都将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听到威廉的最后一句话语,清英脑中瞬间闪过一道电光。他瞳孔微微收缩,没有再度出言,而是开始在心中仔细盘算开来。

        根据他在战争爆发前所制定的方略,一旦德军在西线的速胜计划因没有大量歼灭法军而宣告破裂,那么德军就将主力部队调往东线,并在法国战场上修筑起最坚不可摧的铜墙壁垒。从历史的经验来看,这无疑是德国陆军在两线作战中获得胜利的最有效的应对手段。

        在另一个位面里,德国战胜俄国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由于接替小毛奇担任总参谋长的法尔肯海因是一个坚定的西线派,满脑子都是在法国战场上取得决定性胜利:在他的执掌下,德国在1917年前的对俄战争中就没有派出过主力。战争爆发的第一年,德国在东线战场上的兵力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第八集团军,相比俄国和奥匈那天雷勾动地火的大兵团交锋,德军的阵容可以说是寒酸至极。1915年,东线德军虽然在名义上有了3个集团军,但由于德国第九集团军是从原来第八集团军的老底子中拆分出来的,德军在东线战场上的实际力量只有9个军团,兵力比1914年8月的第八集团军也多不了一倍。到了1916年,法尔肯海因在西线发起了倾其所有的凡尔登战役,集中了大量的火炮、弹药和兵员;而伴随着之后到来的索姆河之战,德国更是几乎把全部力气都投入到了西线中去。

        可以说,在战争爆发后的头两年半时间里,兴登堡的东线部队一直都是没娘养的孩子,在庞大的德国战争机器中只属于一个小小的配角。然而就是这支辅助力量,却屡屡在东线战场上以少胜多,将外强中干的俄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直接定鼎了对俄战争的胜局。在兴鲁二人的合力猛击下,俄国在此期间损失了超过550万人的军队和数以十亿卢布计的财富,物价飞涨、债台高筑、民不聊生、国家经济濒临崩溃,并瞬息便于1917年初爆发了推翻罗曼诺夫皇朝的二月革命。

        如果德国能立即将主力调往东线的话,那么用不了一年半、甚至是不满一年的时间,同盟国就将引爆俄国革命,并以此在东线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在西线,由于德国在初期战争中占据了法国大片土地,因此英法绝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堑壕后面,必定会发动攻势以求收复失地。到那时,德军只需深沟高垒、采取弹性防御策略,必能将英法军队打得伤亡浩大,在收复那几公里的微不足道的阵地过程中流尽他们的鲜血。等到俄国人被彻底击败、由清英所一手强化的德国公海舰队再一举砸碎英国海军的封锁线,英法将再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力量和意义,只能选择和德国坐到谈判桌前。

      第375章 政治决定战争

        不过,威廉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由于自己在边境战役中对法国军队的大量歼灭、以及让德军右翼的停止前进,当前正是德军在西线战场上对英法联军的优势之大,已经是远远超过了1916年2月凡尔登战役爆发的时期。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可以采取一些更主动的战役行动,让位居劣势的英法流更多的血。如果就此东顾而去,放任英法部队得到喘息,终归是不符合战争原理的行为。

        除此之外,德军在西线采取守势还有一个最大的坏处,那便是会在国际博弈上造成对德国极度不利的影响。

        截止到当前的6月14日,这场因德法之间的殖民地冲突所爆发的战争,仅仅只有欧洲五大强国卷入了其中。同属三国同盟阵营之一的意大利、此前一直都在被德国大力拉拢的奥斯曼土耳其、俄罗斯的保护国塞尔维亚、英国的小弟希腊、实力不俗且拥有丰厚石油贮备的罗马尼亚、甚至是和英国有着同盟关系的日本,都仍旧是处于隔岸观火、置身事外的境地。在德奥两国这场以二敌三,人口、兵力、和经济总量都居于劣势的战争中,这些国家之所以没有站在德国的对立面上去,全仰仗德军在之前于法国战场和东普鲁士所取得的胜利。

        如果德国从此在西线战场上采取守势,那么必将使得那些因当前德军所表现出来的强势、而跃跃欲试的国家,变得重新冷静下来,不再急着投入同盟国的怀抱与协约国为敌。而对于柏林而言,这无疑将是一个极度不利于自己的局面。

        罗马尼亚的观望会使得德国缺乏石油的供给,东线也少了一支70万军队的助力。虽然德国在战前已经储备了大量的原油,其军队也足够打败外强中干的俄国人;但这支助力的消失,也无疑会使德国的战争机器少了一股极佳的润滑剂。

        意大利的逡巡,将会使得同盟国在地中海上的实力处于被压制的境地。当前,即便是经过清英的增强之后,奥匈海军也就只有6艘无畏舰和6艘标准的前无畏舰,整体阵容仅为法国海军的六成,这还没算法国那票占据压倒性优势的装甲巡洋舰。截止到目前,由安东·豪斯海军上将率领的奥匈帝国舰队主力一直都只在狭窄的亚得里亚海中游弋,只有零星几艘驱逐舰和鱼雷艇驶出了奥特朗托海峡,前去骚扰过往的英法运输船。除了阵容不济的原因之外,促使奥匈舰队不采取积极行动的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便是意大利人那难以令人捉摸的态度。

        由于奥匈和意大利两国间存在着数十年的积怨,谁也不能保证意大利人不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要知道,连接亚得里亚海和地中海之间的那道奥特朗托海峡只有65公里宽,几艘船就能拉起一条警戒线。一旦意大利人在奥匈舰队出击之后突然反水,配合法国人截断奥匈舰队归途、并两相夹击的话,那么这支奥匈花费15年时间打造的世界第六的舰队,少说也会是损失过半的节奏!

        至于土耳其立场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且不说他们当前所拥有的2艘无畏舰是同盟国在地中海上所亟需的筹码,光是其封堵住博斯普鲁斯海峡,便可让德国击败俄国的进程大大加快。

        除了这些潜在的盟友可能会继续保持中立之外,德国在西线战场上的停止进攻,也会促使她的潜在敌倒向协约国。

        塞尔维亚和希腊虽是弹丸小国,但位处巴尔干火药桶中心地带的他们,却是早就在长年的紧张对立甚至是战争当中,淬炼出了一支实力不俗的军队。两年前的那场巴尔干战争,已经全然证明了这一点。一旦他们向德奥宣战,甚至能在南线牵制住2个奥匈集团军的兵力。而日本的对德宣战,更是会直接威胁到德国在菲律宾的殖民基地;在和本土相隔万里的情况下,德国几乎无法守住这片他们曾经花费了大力气才夺来的土地!

        战争从来都不是单独存在的事物,每一场战争都势必要为政治进行服务。直到此时,清英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相比于西线战场上的胜利,德国在对俄战争中的顺利推进,却远远不能牵动这些个当前时代政治家们的敏感神经。在他们看来,德国在东线战场上推进了多少公里、占领了多少土地、歼灭了多少俄国官兵,都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以当年拿破仑大军横扫欧洲的强绝实力、侵吞俄国土地之庞大广袤,都不能征服这个战斗国度,现在的德国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俄国拥有无穷无尽的人力资源和难以想象的巨大纵深,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俄国会爆发革命的这一因素,德国要想战而胜之,也绝非是清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然而,这个时代的人们,却对俄国军队的素质低下也鲜有所知,更遑论那瘟疫一般的红色赤潮了。纵然西守东攻的德军,也能在东线战场上取得连续不断的胜利,但外国政治家们却并不会怎么因此而看好德国人。而他们的态度,却对德国接下来的战争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帝国一定要在西线继续发动攻势的话,那么就将目标选在巴黎吧。”清英沉默半晌,而后缓缓开口道。

        “嗯?”威廉眉头一挑,一丝询问之意便通过他的目光表露了出来。

        “当前,我军已经推进到了距离巴黎仅有15至25公里的地段,天生就给了我们一个攻取它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够一举攻下巴黎,不仅能够拔掉这个各条铁路交汇的枢纽、降低法国人的战争能力,更能在国际上大涨德意志的声威。”清英思绪转动,脑中的条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道,“战争终归是为政治服务的手段。如果我们能够通过这场占领敌国首都的胜利,将那些还在观望形势的国家拖入我们的阵营的话;那么即便是我们会在巴黎城下遭受一些伤亡,也是完全值得的。”当下便把他之前在政治上的考虑向威廉尽数道来。

        威廉身体一震,灰色的眼眸中骤然绽放开了两道明亮的光芒。

        “从军事角度而言,对巴黎发起进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这片不大的战场上,我们可以将空艇、飞机、坦克、列车炮等威力巨大,但却数量相对较少的技术兵器集中起来使用。如此便可尽可能地发挥出它们的威力,使之不再成为只能改变特定战场结果、但却无法决定全局胜败的存在。”

        清英心中的思绪已经豁然贯通,语速也变得快捷流畅起来:“如果法国人不选择在巴黎与我们过多纠缠,而是直接放弃首都的话,我德意志便可挟这一大胜之势,拉意大利、土耳其和罗马尼亚入伙,从海洋和陆地上都极大地壮大我们的力量。而如果法国人选择死守巴黎,那么我们则正好能在当前没有办法实施大规模包抄合围的情况下,以另一种正面交战的方式吞噬法国人的有生力量。凭借着大量集中使用的技术兵器,即便是在这场进攻战中,我军也定然能够创造出令人满意的交换比。而我几乎可以断定,最后我德意志既能拿下巴黎,又能在这场战役中大量歼灭守卫它的法军。”

        “如果按你所说,德意志最终像42年前那样重新征服了这座城市,法国人会选择投降么?”威廉脸上流露出些许期待之色,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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