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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第二帝国》-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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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鸿章本人威望较高,且是朝廷官场高层不可或缺的对外交涉人物,最重要的是他深得慈禧老妖婆倚重,清流们对他的攻击几乎可以无视;但是丁汝昌却不具备这些条件,于是就成了这些100多年前的官员们借抗日之名,行削弱淮系力量之实的第一目标。一场原本是抗击外国侵略的战争,却又被这些人搅合成了自家消耗内斗的绝佳舞台。

        在这种大背景下,李鸿章也不得不先将买船的这一档子事放在一边,专心应付朝堂上的种种攻击诘难。几天之后的8月10日,日本联合舰队偷袭北洋水师驻港威海卫,由于守卫严密,加之担心受到大的损失,日本舰队在威海卫一触即退。虽然双方都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清廷为之震动,严令海军返回拱卫京畿门户。此时,李鸿章才终于有机会把海军的重要性摆上台面,催促户部速速出钱,买下那条停泊在威海卫的德国万吨铁甲大舰:“若无此舰,则海军式微,京畿难稳,纵户部囤银千万,又何用哉?”

        日本海军到威海卫门口巡弋了一圈,着实吓惨了这一帮整天只会夸夸其谈,道德文章的砖家先祖;虽然对李鸿章的大权独揽感到万分不满,但对于自身安全这方面却是上心得很,以至于和李鸿章在思维和文化上的断裂也可以轻易言和了。对于这帮清流们胆小怯懦,一到关键时刻就成了缩头乌龟的举动,翁同龢咬牙切齿之余,也只能随着大潮流,大开户部银库。

        8月14日,清廷和德国正式签署交易协定,清廷以400万两白银的价格,买下德国战列舰“勃兰登堡”号,并以国际市场价雇佣“勃兰登堡”号上的全体船员。作为低价购舰的补偿,清廷签订了一个有利于德国商品倾销的贸易条约,并制定了鼓励德国商人在华投资的一系列措施。消息一出,举世皆惊。

        对于德国这一火中取栗的行径,英国政府虽然没有发出什么谴责性的声明,但却产生了些许的不悦之情。在此之前,随着德意志帝国的急速崛起,德国商品已经撼动了大英帝国在世界贸易当中的超然地位,让英国有感利益受损;而现在,这群汉斯居然把商品倾销的触手伸到了远东的清国地区!幸好清国的海关机构还掌握在大英帝国的手里,自成一体,清廷没有办法插手;如果德国商品的入境关税得到降低的话,那对于英国商品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而最为兴奋的,莫过于自丁汝昌以下的全体北洋舰队将士了。当李鸿章的谕令发到北洋水师之中,几乎所有的舰长都不相信朝廷向海军投入巨资,德国铁甲大舰易帜的消息;直到勃兰登堡号战列舰的桅杆升起赤黄龙旗,一袭蓝衣的克劳德上校前来刘公岛海军公所内报到之时,才感确信那艘令他们朝思暮想的精锐舰艇已经划归了北洋水师的序列!

        自1887年北洋水师建军以来,花开花落已有7季,除了自建的“平远”舰之外,龙旗舰队就没有新添1艘战舰。不可否认的是,这支曾经获得无数桂冠的远东第一海军,身上的光环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淡去;面对大海对面长期以龙旗舰队为假想敌,近些年实力飞速扩张的那支日本海军,究竟鹿死谁手,对于北洋水师了解极深的高层将领们的心中都完全没有底气。此番这一艘排水量远大于定、镇的新式铁甲舰的入役,给整个海军上下的全体人员都打了一针强心剂;现在的北洋水师,如若遇到日本海军主力,则完全可以正面交战,不必再有丝毫的畏惧!(当年的北洋水师里,普通水兵都渴望着和日本一决雌雄,而高级军官的确是畏惧和日本海军交锋。据此,便有人提出北洋水师的底层官兵勇敢,而上层军官全是胆小怯懦的草包一说。实际上这是不正确的。正是因为军官们接触到的信息多,深切明白北洋水师和日本舰队之间的巨大差距、和主力碰撞的后果,这才竭力选择避战;而普通水兵对此所知甚少,仅仅是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热血罢了。)

        日本在得知德国将这艘船卖给了清廷之后,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保持了沉默。不过仔细想想,日本沉默的举动也不难理解。在没有肌肉作为后盾的前提下,任何措辞激烈的外交【创建和谐家园】都如同梦呓一般绵软无力,德国海军虽不如英法俄等传统海军强国,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日本能够相比拟的。别的不说,就算刨开已经卖给清廷的“勃兰登堡”号,德国海军还拥有3艘与之相同的万吨战列舰,以及13艘各型铁甲舰,就算只派出一支分舰队前来远东,也足够把现阶段的日本海军灭上好几个来回。为了筹备这次侵略战争,日本将整个国家的命运都赌了上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敢去招惹战胜了奥地利和法兰西的德意志帝国?

        再者,在日本人看来,勃兰登堡号虽然强大,但却也不是无法战胜的。早在1888年,日本就以定镇二舰为假想敌,在法国订购了3艘设计排水量4278“松岛”级穹甲巡洋舰;为了击穿定远级铁甲舰那厚达14英寸(356毫米)的水线装甲,法国设计师白劳易特别在这级军舰上装备了1门口径为320mm的加纳炮,该炮的各项数据都超过了定远级铁甲舰所装备的305毫米克虏伯火炮。这3门法国生产的38倍径320毫米巨炮,不仅能击穿定远级的14英寸水线装甲,也能轻易砸开勃兰登堡号15.8英寸(400mm)的龟壳。

        不过让日本人没有想到的是,320毫米加纳炮虽然威力绝伦,但它相对于4200吨的船来说,仍旧显得太大了。“松岛”级防护巡洋舰的稳定性极差,在主炮转动时竟会引发舰体倾斜,如果遇到恶劣海况,主炮根本不能转动,否则极有可能导致军舰翻覆沉没。同时为了降低重心,主炮安装的位置必须下移,而由此又带来了适航性能下降,引发严重的上浪。以至于在历史上的大东沟海战中,原本计划10分钟发射一发的320毫米大炮,竟然要一个小时才能发射一发,且准头全无,其设计的初衷可谓完全失败;真正在海战中发挥作用的,反而是舷侧装备的120毫米口径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

      第25章 大东沟(前奏)

        夜幕深沉,苍穹高远,一轮满月斜挂在东方天际,散发着清冷的仙辉。

        微风吹过,海浪轻摇,不断地冲刷着沙滩旁边的礁石,冲涌起漫天飞舞的白色水花。渤海之滨的港湾大连,已经进入了甜美的睡梦里,偶有螃蟹沙沙爬过沙砾,更给这苍茫的夜色,平添了几分恬静祥和的气息。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站在旗舰“定远”号宽阔的飞桥上,极目远眺东方海天相接的暗夜,神情凝肃,似有所思。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脚步声,他耳廓微微一动,道:“刘盛休的军队都上船了么?”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清晰,一名身材敦实,蓄着八字浓须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走到老人身边,开口道:“四千铭军已经登船大半,不过武器辎重却转运的异常缓慢。依照这个速度,估计要到子时完全过后,才能全数登毕。”

        老人徐徐转过身来,昏黄的竹丝灯光下,映照出一张面色蜡黄,两颊微陷的脸庞。他微微摇了摇头,徐徐道:“不成。咱们在这个地方已经逗留了6个时辰,早就超出了预定的时间范围;若是因此而贻误了前线的战机,怎生了得?传令下去,让刘盛休的铭军加快速度,务必要在子时中刻之前尽数登船。”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转身又没入了黑暗中,只留下海靴与木板亲密接触的声响,证明他刚才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这位老者,自然就是号称远东第一舰队的北洋水师提督,陆军将领出身的总兵丁汝昌。

        1894年9月7日,日军完成了兵力的集结与整备,开始向朝鲜重镇平壤开进;北洋将领叶志超向国内发电,急需人员和物资的增援。面对这十万火急的前线军情,李鸿章立刻电令驻守在大连的刘盛休所部共4000铭军,必须于5日之内【创建和谐家园】完毕,乘运输船从海路前往大东沟登陆,随后沿陆路前往平壤增援。为了避免丰岛海战的悲剧重演,确保这次大规模海上运兵万无一失,北洋舰队受命全体出动,为这次行动护航。

        为掩人耳目,9月14日深夜,“超勇”、“扬威”号撞击巡洋舰,“平远”号近海防御铁甲舰,“广丙”号鱼雷巡洋舰,“镇中”、“镇边”2艘蚊子船和2艘鱼雷艇组成的小分队首先离开威海卫,丁汝昌则率领北洋舰队主力随后出发,先前往成山头一带巡弋之后,于15日再绕回大连同先遣部队会合。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刘盛休的铭军携带了大量的辎重、马匹和火炮,整个登船过程异常缓慢,原计划晚上7时出发的舰队,现在拖到了深夜12点都还没有全部上船。

        丁汝昌陆军出身,早年率领淮军铁骑同太平天国部队浴血厮杀,大小激战数以百计;时间对于陆军的重要性,这位白手起家,32岁便晋升总兵官(相当于今天的师长)的淮军骁将再清楚不过了。叶志超若能凭坚固守,砥柱中流,这支4000人的部队晚几天去都没什么大事;但如果前线难以支撑,平壤城摇摇欲坠,那么早到半个时辰,都有可能对战局产生决定性影响!

        他低头瞄了一眼手中的怀表,一长一短两根指针呈30度夹角,直直指向11点钟。夜风吹过,森寒刺冷,丁汝昌把披在身上的灰色大衣又裹紧了些;远远看去,他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伫立在哪里,唯有那翻舞的衣袂,给这位一动不动的老人抹上了几分属于活物的生机。

        ……

        “陆军的弟兄们听好了,丁军门有令:加快速度,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将岸上所有的武器辎重全部运上船!”

        中年男子走到“定远”号舰尾,气沉丹田,向着不远处停泊在码头的运兵船高声呼号;声音浩荡高朗,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而雄浑。吼完这一嗓子,中年男子觉得心中压抑许久的憋屈和仇恨得到了完全的释放,他忽然不想回到尾甲板之下的提督会议室,只愿再多看一眼这即将远去的壮美河山。

        如果没有这些该死的倭人,阳光下的世界将是多么美好……

        “哟,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声,这不是亲爱的刘么?”一个腔调怪异,明显有别于普通中国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在舷梯之上传来一阵皮鞋蹬踏的响动,不多时便转成了落在甲板上的声音。

        中年男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洋人施施然朝自己走来,他身材高大,灰发蓝眼,唇上那两撇小胡子更给他增添了几分邻家大叔的和善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脑袋上脱发严重,虽然没有被螨清强制剃发,但其地中海的程度,已经比螨清规定的界限还要深多了。

        中年男人显然是和面前的洋鬼子关系非常熟稔,他哈哈笑了两声,道:“近日心绪不宁,想趁这个机会发泄一番,于是乎我这个管带就客串了一把传令兵,倒让汉纳根先生见笑了。”

        原来这个灰发蓝眼的洋鬼子就是德国人汉纳根,他1879年从德国军队中退伍,随后被中国驻柏林公使聘请来华,在天津担任军事教官和李鸿章的副官。1891年曾回国,1894年再度来华,现在在清廷中的职位,是北洋水师总教习兼副提督,总兵衔。

        汉纳根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其1米9的身高几乎可以傲视整个定远号铁甲舰上的全体人员。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袋,道:“现在正是秋天,晚上的风吹多了,会得你们所说的风寒症;刘管带,还是随我到会议室里去吧。”

        中年男子刘步蟾摇了摇头,微笑道:“你先回去吧,再有半个小时就该我轮班,寒冷的秋风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清醒剂。再者……”他抬起左手,指了指在定远号右舷停泊着的那艘拥有3座主炮塔的巨大战舰,其甲板上也站着一个衣着整齐的身影,道:“你的那位同胞还在坚守着岗位,我怎么能先他一步撤退了呢?”

        虽然汉纳根之前和克劳德素昧平生,但他们毕竟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国家的人,一个多月的交往下来,彼此都对对方了解的差不多了。听得刘步蟾竟然是这么一个理由,汉纳根忍不住摇了摇头:“亲爱的刘,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克劳德当初在德意志帝国的时候,可以说就是海军里面绝无仅有的夜间生物,每天晚上都要活动到2点钟!与其在这里干站着吹冷风,还不如回到温暖舒适的会议室里面,跟大家一起商讨军务呢!”

        刘步蟾淡淡一笑,却丝毫没有要回船舱的意思,汉纳根白了他一眼,自己也靠着栏杆欣赏起这大连的夜景来:苍穹高远,山影朦胧。一阵冷风吹过,寒意扑面,汉纳根忽然觉得膝盖一阵彻骨的剧痛;他低呼一声,身体一个趔趄,幸得右手及时的紧紧抓住旁边的栏杆,这才没有跌倒。

        刘步蟾沉声道:“你的风湿病还没好么?”

        汉纳根叹了口气,苦笑道:“在海水里泡了4个小时,原本就不弱的病根再次加重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恨怒的神色,语气也变得狠戾起来:“这群该死的日本黄皮猴子,竟敢悍然击沉属于英国的商船‘高升’号,若不是我当年在军队中服役的时候就是著名的游泳健将,早就溺亡在丰岛汹涌的海水中了!不彻底杀光这些喽啰,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丰岛一役,近千名淮军将士,只有200多人幸存,余皆葬身于茫茫海洋。此仇此恨,我刘子香刻骨铭记,一刻也不敢忘却。”刘步蟾声音虽然不大,却蕴含着斩钉截铁般的意志和决心,“此番出巡,不遇上日本舰队倒也罢了;如若有一只日本舢板胆敢进入我的视野,定叫他化为齑粉,而后扬灰挫骨!”

        “我毫不怀疑我们有这个实力。更何况,我们还有‘勃兰登堡’号……哦错了,现在应该叫‘开远’号,海上主力决战我们一定能够获胜的!”汉纳根看着右舷那艘已经升起了赤黄龙旗的德国战列舰,自信满满的说道。

        刘步蟾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有戚戚。一个月前,清廷刚把这条船买下的时候,由于其作战效力远胜于北洋水师现役的“定远”级铁甲舰,他和丁汝昌等一众海军将领,还曾经为是否应该更换旗舰而讨论了一整天。不过考虑到刘步蟾离不开定远舰,而丁汝昌这个不谙水战的海军司令又离不了精通海战的刘步蟾,最终放弃了更换旗舰的想法。这一个月来,除了几艘实在老掉牙的战舰之外,北洋水师各舰都在加紧操练,为勃兰登堡号的加入而磨合阵列。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北洋海军官兵士气高昂,包括高级军官在内的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和日本海军大干一场。而在历史上,北洋水师的高级军官由于对这支舰队了解深刻,对和日本作战普遍缺乏信心。

        “好了,既然你不进去,那我就先走了,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受罪。”汉纳根向刘步蟾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转身朝通往甲板下的梯子走去。刘步蟾对着汉纳根的背影挥了挥手,和善的脸颜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知不觉间,陆军登船行动已经接近尾声了。

      第26章 大东沟(2)

        时间进入9月16日,4000铭军部队终于全部登上北洋所属的5艘运输船。

        随着海军提督丁汝昌一声令下,定远号铁甲舰的桅杆上升起了起航信号,高亢的汽笛长鸣响彻云霄。数十名水兵费力绞动巨大的圆盘,黝黑粗壮的铁锚从水中被缓缓提起,在舰艏特定的位置紧紧固定。在动力舱里,鼓风机已经开始向圆形锅炉中充入新鲜的空气,水兵们将一铲铲煤炭被送入锅炉内,炉火熊熊,机械轰鸣。高温高压的水蒸气在特定的区域内尽情释放着它所蕴含的内能,推动蒸汽机做着有规律的往复运转。

        凌晨1时,庞大的北洋舰队起锚出发。排水量超过11000吨,现已改名为“开远”号的大型战列舰一马当先,航行在舰队的最前面。在她身后,“定远”、“镇远”、“致远”、“经远”、“靖远”、“来远”、“济远”、“广甲”、“超勇”、“扬威”、“平远”、“广丙”、“镇中”、“镇边”等主力战舰,以及鱼雷艇“福龙”、“右一”、“右二”、“右三”依次进发,排成两行纵队前进,即北洋水师所称的双鱼贯阵。由于时间紧迫,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编连适合开远舰的新阵型;加之李鸿章压根就没想让北洋水师去和日本主力舰队硬碰硬,这艘舷侧作战的战列舰,就这么被诡异的编入了北洋水师所一直秉承的舰首迎敌阵列当中。

        虽然丁汝昌非常想快速把陆军运输到朝鲜登陆,但是他更明白,这场大规模海上运兵行动,在安全上绝对不容许出现丝毫的纰漏。为了保险,他命令5艘满载士兵和物资的运兵船比护航舰队晚1个小时解缆出发,沿着北洋水师主力开辟的航道前行。如此一来,即便是舰队半路遭遇日本海军主力,战舰们也能先一步发现日本舰艇,从而掩护身处后方的运输船转向撤离。

        皎洁的月光下,无垠的黑夜里,一行二十余艘各式舰船实行战时灯火管制,向东方缓缓前行。涛声隐隐,机械微鸣。如果翻开朝鲜半岛海图,对应旗舰“定远”号上此刻的罗经盘,这次航行的目的地已经很明确。提督指挥所内,眼中血丝隐隐的丁汝昌将手指按在了低比例海图上,一个令对中国近代海防有深刻了解的有志之士永远忘不了的地名,在昏黄的灯光下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东沟!”

        丁汝昌环视众人,徐徐道:“根据中堂军令,舰队将沿着辽东半岛的海岸线前进,最终在鸭绿江口的大东港卸载下船。这次行动的成败,将直接决定朝鲜前线的战局,其重要性想必大家心里都能明白!接下来的6个时辰里,所有当差的人都必须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行事,都听清楚了么?”

        “谨遵军门钧令!”众人神色一肃,齐声答道。

        刘步蟾看着站在首位的海军提督,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丁汝昌敏锐地觉察到了股肱臂膀的异常。他转过头来,目光直接对视刘步蟾的双眼:“子香,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刘步蟾咬了咬牙,道:“敢问军门,陆军在大东港登陆之后,北洋舰队又当如何?”

        丁汝昌有些不悦的道:“两日前,舰队从威海卫出发的时候,不是已经制定好了此次行动的所有步骤了么?待到陆军在大东港登陆完毕,北洋水师即刻折返,经大连转回威海,继续作猛虎在山之势,以震慑倭人。你身为舰队旗舰的管带,怎么连这个都要问我?”

        换在平时,刘步蟾定然是垂首低眉、闭口缄默;可今天的刘步蟾,却明显和平日有所不同。被丁汝昌一番责问,刘步蟾却迎上了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道:“日本军舰已经出现在大同江畔,军门为何不南下觅敌,寻日舰歼之,以报丰岛海难的一箭之仇?”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中投入了一块巨石般,激起轩然【创建和谐家园】。众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纷纷把目光转向海军提督,一张张面容各异的脸,此刻都流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丁汝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犀利的目光似乎是要穿透刘步蟾的眼睛,直达脑海深处。一时间整个提督会议室内寂静无声,唯有从底舱传来蒸汽机运作的低低声响,在这片不到40立方米的空间内充盈回荡。

        过了半晌,只听丁汝昌缓缓道:“子香,你先说说,咱们这次为什么取道中朝交界的大东沟登陆,而不是直接把陆军运往最前线的平壤?”

        刘步蟾微微一愣,随即不假思索,将此次运兵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北洋陆军开入朝鲜战场进行增援的途径有2条,一条是乘船横越黄海,直达朝鲜境内;另一条就是沿着东北陆路前进,越过鸭绿江进入朝鲜。通过海运的模式自然是高效快捷、方便迅速,然而自丰岛海战爆发以来,黄海局势骤然紧张,日本战舰频繁出没于这一海域,海运的危险程度大大提升。一个不慎,便极有可能重蹈丰岛海难的覆辙。而走陆路虽然不存在半路被偷袭的情况,但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大量辎重辗转运输,费时费力;远距离的行军,对于部队战斗力的保存也有不利影响。仔细权衡之后,李鸿章最终做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即陆军先乘船,沿本国海岸线前往鸭绿江口的大东港;在那里下船后,再由陆路进入朝鲜。由于这个方法兼顾了安全和高效的特点,很快就在战争期间的运兵行动中实行开来。

        丁汝昌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此番行动,把这4000北洋将士平安送到大东沟,便是完成了一件大功!咱们的职责是把陆军保护好,让他们在海运过程中不受到日本战舰的侵扰;取道东南寻觅交战,这不是舍本逐末之举么?”

        “可是军门,咱们完全可以等陆军安全登陆之后,往南巡弋一段海域,再折返也不迟!若能发现一两艘单独行动的日本舰艇,聚而歼之,上可报隆隆圣恩,下可雪丰岛死难将士仇雠,泄臣民愤懑,如此大好啊!”刘步蟾有些急切地说道。

        “胡闹!”丁汝昌一声低喝,声音虽不大,但却令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心神一颤。他额上青筋突起,在皱纹下呈现出一幅极度不和谐的景象,厉声道:“刘子香,你难道真的对朝中的局势,对中堂的处境一点都不知道么!北洋凭什么能成为今天的北洋,中堂凭什么能历经宦海,屹立中央?南下逡巡,将置整支舰队安危于不顾;如若中其埋伏,致损兵折将;又若日舰趁虚而入,复袭威海,你让我如何向朝廷交代,向中堂交代?”

        看着刘步蟾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颜,想到面前的中年男子在北洋水师十余年,严谨细致,兢兢业业,被自己倚为股肱臂膀,丁汝昌心下不忍。他叹了口气,道:“子香,老夫明白你年轻气盛,急于为死难的袍泽报这血海深仇,老夫心中何尝也不是憋着一股恶气在?只是,在其位,则必谋其政。我身为北洋水师提督,肩负着恩相重托和朝廷厚望,既要剿灭日本贼寇,又要保全船只;现如今,只可步步小心,如履薄冰,怎能意气用事,罔顾全局?”

        刘步蟾沉默不语,双拳紧握。他何尝不知道丁汝昌的难处?大敌当前,背后却在被那些清流所攻击猜忌,欲除之而后快,虽然有李鸿章对其百般维护,但丁汝昌所承受的重担可想而知。可是丰岛海难的阴影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时刻准备着反击报复;现在有了这么一条大铁舰的加入,怎能不想有所动作?

        丁汝昌转过身去,背对众人,淡淡道:“我乏了,先去住所小憩一会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舰队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刘管带代为执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中途遭遇日本海军战斗舰艇,务必在第一时间禀告于我。”

        众人齐声称是。

        丁汝昌点了点头,推开门走出了会议厅,通过狭长而昏暗的过道,来到了自己那几个平方米的房间中。月光如水,透过光亮的舷窗,斜斜倾洒在这位承担了太多负担而心力交瘁的老人身上。他背起双手,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平壤前线,能够固若金汤吧。”

        令整个北洋舰队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坚城平壤,由于主帅叶志超的怯懦无能,仅仅守了不到1天便告失陷。李鸿章呕心沥血打造起来的万余淮军精锐,在平壤城外的黑暗雨夜中遭遇日军伏击,尸横遍野,一哄而散。叶志超率领残部一路向后狂奔,已将整个朝鲜弃而不顾。在这一夜里,有超过2000名淮军将士倒在了日军的枪口下,另有500余人被俘。整个朝鲜战场,已经彻底糜烂,无法挽救了。

      第27章 大东沟(3)

        黑夜将尽,繁星归隐;红日东升,光耀九天。

        9月16日午时,伴随着蒸汽机的轰鸣,北洋水师主力平安抵达了大东沟口外。6个时辰的海上航行对于海军官兵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于刘胜休统领下的4000铭军将士来说却是一个难忘的夜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乘船出海,虽然多有晕船的症状,不过在他们心里,对于海运还是颇以为然的;在船上睡了一晚,便已经走过了在陆地上3天的行程。

        按照北洋大臣李鸿章原本的设想,支援朝鲜的陆军集团,应乘坐商船,沿鸭绿江口朔游而上登陆。不过由于大东沟口水位较浅,大型船只未逢天文大潮无法通过,只能在大东沟外的大东港卸船。为了补救,李鸿章早在9月13日就百般催促负责大东港货运的官员,让他们筹集大量驳运民船,以便把军队快速运至15海里之外的义州(今北朝鲜新义州)登陆。

        3天之后,等到4000铭军乘坐6艘运输船(雇佣了一艘美国货轮来装运辎重)风尘仆仆地赶到大东港的时候,才发现用于转运军队的民用驳船竟然只到了区区数十艘!此情此景,把铭军统领刘胜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知道,这次驻扎在大连的铭军可谓是倾巢而出,光战马就携带了近500匹,随行还有大量的枪支、火炮、辎重和弹药。5艘运输船上的所有人员物资,竟然只靠这么几十艘小小的民用驳船来转运,这他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登陆完毕?

        不远处的“定远”号铁甲舰上,重返舰桥的丁汝昌看到眼前的景象,胸中宛若有一团怒焰在翻涌;他深吸了几口腥咸温热的海风,强迫自己把胸中的怒气给压制下去。丁汝昌把目光转向右边,语气中满含焦虑和烦躁:“按照这个速度,陆军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平壤支援?子香,你可有什么法子么?”

        刘步蟾盯着一艘正在进行艰苦过驳作业的小舟,几名陆军士兵正踩着狭窄的木板,小心翼翼地从运兵船移动到颠簸的驳船上面。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咱们可以把这些民船,用缆绳三三两两连接在一起,提高他们的稳定性,以便运输火炮等重型物品。舰队中不是还有4艘鱼雷艇么?这几条船吃水浅,也能够在鸭绿江中自由航行,我们可以让它们也加入到运兵中来!满载货品之后,再拖曳一组驳船前往义州,也能略微提升一下卸载的速度。”

        丁汝昌眼前一亮,微微点了点头道:“甚善。事已至此,只能用这个法子聊以补救了。传令下去,命‘福龙’、‘右一’、‘右二’、‘右三’脱离编队,前去协助运兵;‘平远’、‘广丙’就此停泊,负责登陆场的警戒和安全。”

        刘步蟾张了张口,想到昨天夜里丁汝昌对他说的一番话,已经到了嘴边的说辞,被他又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就在这时,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德国人汉纳根不识时务的凑了过来,以这条船上独有的德式腔调问道:“那么主力舰队该何去何从呢?”

        海军提督没有理他,但是接下来的将令却给出了答案。舰队主力转向西南,在大东沟口12海里的深水区下锚驻扎,以保障运兵船只的返航归路。按照北洋海军操成章典,停泊下来的主力编队仍然保持者两两一组的双鱼纵列,由于凭空多出了一条“开远”号,这艘原属于德国的大型战列舰便只能孤零零的停泊在最前端。丁汝昌此举,固然是看出了这出返航的深水要道的重要性,也有一层眼不见心不烦的意味在里面——驳船运兵往返一趟,足足有30海里的行程,这些民船大多都没有配备昂贵的蒸汽动力,全靠风帆甚至是桨划……

        “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遇上日本海军主力啊……”丁汝昌心中默默祈祷道。

        就在北洋陆军通过民船艰难地向陆地上转移的时候,数百里之外的韩国大同江口,同样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由运输船运来的淡水、燃煤和弹药被一群侏儒水兵装填到一艘艘白色涂装的战舰上,黑洞洞的炮口如同豺狼的獠牙利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邪恶而嗜血的光芒。整个大同江口附近,犹如打开了地狱之门一般,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嗨亚库,嗨亚库!(快点,快点!)”一个身着中将军服的海军将领站在“松岛”号前甲板上,正对着眼前的喽啰发出高声而不满的催促。他年岁大概50出头,面容普通;一对黄鼠狼似的眼珠滴溜溜转动,不时流露出狡诈而毒辣的光芒。由于自幼便钟爱海军,勤奋努力,加之为人圆滑,处事老道,伊东佑亨在50岁就爬上了海军中将的高位,次年便成为了联合舰队的第一任最高司令官。

        听得面前舷梯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伊东佑亨以为是某个水兵偷懒,放慢速度,勃然大怒。由于日本联合舰队的成立时间,远不如北洋舰队来的悠久,虽然舰艇性能优于北洋水师,但却没有足够的合格水兵可供差遣。很多在舰上服役的水手,都是在战争爆发后临时招聘雇佣的,他们不仅不具备专业技能,更完全没有一点军人的气度。前天在南阳湾锚地的时候,一个临时征召的水兵在搬运炮弹的过程中,居然失手将一枚重达45千克的152毫米炮弹摔在了地上;如果爆炸,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气冲冲地走上前去,正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水兵;行至半道,忽然看到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的脑袋正缓缓从船舷的水平线升上来。他吓了一跳,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谄笑道:“部长大人,您不是在‘西京丸’号上的么,怎么有空莅临‘松岛’号了?”

        桦山资纪生的獐头鼠目,由于年岁偏大,岁月的伟力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下了纵横交错的皱纹。他没有接伊东佑亨的话语,而是对眼前的海军中将微笑说道:“将军,这一次,请让我也看一看大日本帝国海军剿灭清国战舰的恢弘场景。”

        伊东佑亨正色道:“请部长大人放心,我一定将一场更胜于丰岛大胜的场景,奉献在阁下眼前!”他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神色,道:“就凭清国‘超勇’、‘扬威’和几条破烂不堪鱼雷艇的螳螂之臂,怎么能够抵挡大日本帝国海军联合舰队主力的隆车之隧?”

        原来与在丰岛海战前,清廷运兵船出发时间的绝密信息被日本人窃取到一样,9月14日,日本大本营也收到了潜伏在中国的间谍发来的情报。由于北洋水师14日护送运兵船前往大连港的时候,丁汝昌只派遣了“超勇”、“扬威”等战斗力不强的舰艇随行,而主力舰队却航向成山头方向,这让日本联合舰队决策层受到了极大的蒙蔽。日本决策层人员误以为,此次护航的北洋战舰,只有“超勇”、“扬威”和几条鱼雷艇等一些杂鱼;但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丁汝昌的主力舰队在成山头游弋一圈之后,又立即返回了大连港,和先遣舰队会合。

        由于误判了此次北洋水师的护航兵力,日本海军高层认为此次行动将是丰岛海战的重演,因此并没有派出全部的主力;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也执意要随舰队出海,近距离观看唾手可得的胜利。由于他资历老,职位高,海军将领们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他乘坐装横豪华的武装邮轮“西京丸”号,在队末观战。为了能开进浅水区域剿杀中国方面的小船,伊东佑亨还带了一艘小型炮舰“赤城”号随同起航。在一些介绍甲午的书籍中,将黄海海战说成是双方蓄意已久的海上决战,实际上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如果这是双方筹备已久的决战的话,那日本为什么要带“西京丸”号和“赤城”号这2条与主力决战完全不沾边的舰船?

        桦山资纪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满怀感慨的道:“伊东君,实不相瞒,鄙人这一生中最期盼的事,莫过于亲眼看到清国被我大日本帝国彻底吞并击垮。那片中原广阔而肥沃的锦绣河山,他们已经占据了太久太久,也该轮到我大日本帝国入主了。此次国战,重任尽负君肩;成则开【创建和谐家园】万世不朽之帝业;败则坠地狱亿劫难复之深渊,望君明察秋毫,不得有丝毫疏忽大意啊!”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还懂得像清国人一般咬文嚼字了?”伊东佑亨暗自嘀咕,心中对桦山资纪的话满是不以为然。开战一个多月来,陆军一直在前线大快朵颐,把清国陆军打得落花流水;原本被倚为主力的联合舰队,却整天都在跑前忙后帮陆军运送给养装备。如果不是丰岛海战,联合舰队说不定已经被国民遗忘在了角落里,还说什么狗屁的‘重任尽负君肩’?如果这次不趁机捞一票,狠狠打击一下清国的运兵船队,之后联合舰队在军部还怎么混?

        伊东佑亨心里咒骂,脸上却是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连连称是。桦山资纪见眼前的中将舰队司令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心中微微有些得意;他咳嗽一声,道:“松岛号的补给即将完毕,舰队马上就要出海,我就不在这里添乱了。伊东君,此战胜利之后,联合舰队将再次被国民所重视,你我也不用再看陆军那帮人的脸色行事了!”

        伊东佑亨谄笑点头,亦步亦趋地将海军军令部长送下了旗舰。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怀表,此刻已是下午的2点钟;停泊在大同江口外的日本联合舰队,绝大多数战舰的补给工作都已经完毕,烟囱里煤烟缕缕,已经开始为锅炉储备蒸汽。他点了点头,喃喃道:“索罗索罗……一击马斯!(差不多……出发了!)”

        9月16日下午5时,联合舰队12艘战舰排成一条长长的纵列,从大同江依次驶出,前往此次行动的目的地——大东港。

      第28章 大东沟(4)

        又是新的一天。

        大东港,紧张的登陆作业仍在继续,尽管丁汝昌已经下了通宵作业的指令,但过了一整天,仍然只有不到一半的士兵到达了15海里之外的义州登陆点。唯一值得庆幸的好消息是,火炮马匹等重型物资已经基本运送完毕。丁汝昌憔悴的容颜上,难的露出了几分笑容;在计算了一下之后,他下令各舰开始生火,于中午12点护送卸载完毕的空运输船返回大连。

        北洋舰队的战舰在大鹿岛以东的海面静静地停泊着,舰队上空笼罩着严重污染空气的黑色煤烟。旗舰“定远”号上,刘步蟾百无聊懒的坐在整洁明亮的军官用餐室里,再有一会儿,这支舰队又将返回基地,继续执行那令他无奈而嗟叹的“如猛虎在山之势”的存在舰队战略……

        身为军人,本有一腔杀敌热血,却被国内的种种政治因素所裹足掣肘,不得不一直当缩头乌龟,对造成本国重大损失的敌国罪魁百般退避!想到这一点,刘步蟾心中总会出现一种难言的怒火,烧得他几欲窒息。

        丁汝昌轻轻挥动银质刀叉,切割着餐盘中的食物,目光游离,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在他右边,地中海汉纳根和刘步蟾一样,也是一脸的不痛快。自己在丰岛海难中险死还生,他为之服务了这么多年的清廷老板居然屁表示都没有;倒是自己的祖国知道了本国国民在国外遭遇了恐怖袭击,立即就让在远东的战列舰加入清廷对日作战。汉纳根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没几根头发的光头,发出一声不满而无奈的叹息。

        突然,从前方的“开远”号战列舰上传来凄厉的警报声响,音色刺耳;过不多时,一阵更加清晰地警报也开始拉响,刘步蟾第一个识别出来,这是他的座舰“定远”号所发出的警铃!

        过不多时,外部舱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丁汝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停下了手中的刀叉,将它们整齐的摆放归位。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一名传令兵一把推开舱门,气喘吁吁地向舱内的舰队决策者们大声道:“报,发现日本军舰!”

        丁汝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倏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向门外,一大群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之情的海军军官们见此情景,顿时呼啦啦的推开座椅,在他身后紧紧跟随。踏上宽阔平整的飞桥,接过左右递过来的望远镜,丁汝昌向前方极目远眺:海天交接处出现的那一票白色舰艇,应该就是整个日本联合舰队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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