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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奎斯眉头微皱，久久没有再出言。由于他整天都要和海军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使得他在海军领域上也染上了费希尔的一些理念气息。在衡量一艘舰艇强大与否的时候，英国海军部永远都是盯着它的航速和火力，对于装甲防护的重要性一向置于二流地位：因此，当费希尔说出决战装巡改装后的火力和速度之后，阿斯奎斯和费希尔都选择性的无视了它的装甲防护，而是将其在心中纳入了“强大战舰”的忌惮范畴。尽管其8门11寸炮的火力和20节的航速较英国的无畏舰仍有一段差距，但德国人一下子凭空变出4艘，也足够让费希尔和阿斯奎斯为之惊恐忧虑了！
“俄国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沉默良久之后，阿斯奎斯徐徐开口道，“半年之前，皇家海军就与俄国海军部进行了技术交流领域的全面接触，并无偿向他们提供了圣文森特级战列舰的全部图纸资料。半年多时间下来，俄国也应该开始重启他们的波罗的海舰队建设计划了吧？”
“首相阁下，俄国人的波罗的海舰队重建计划也出现了滞后。由于奥斯曼人向德国订购了一艘无畏舰，使得俄国在黑海地区的压力陡增；为了保证他们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不被奥斯曼人来一次克里米亚式的登陆，俄国人将他们的海军预算往黑海海域倾注了很大部分。根据他们国家杜马所最新通过的海军扩充预算，波罗的海首批建造的无畏舰数量不仅下降到3艘，其开工工期也拖到了明年。单凭这么一点力量，根本无力在波罗的海牵制德国海军。”费希尔有些阴郁地说道。
“法国人呢，他们应该能在海洋上给予我们以援助的吧？”阿斯奎斯道。
费希尔微微摇了摇头：“法国人的情况要稍好一些，但总体形势同样不容乐观。意大利和奥匈已经分别通过了各自的海军扩充法令，将在明年分别开工2艘加富尔伯爵级和1艘拉德茨级无畏舰；加上他们已经动工的1艘但丁级和2艘拉德茨级，法国人必须要在明年大量开工无畏舰才能保证其既得海上优势。更为关键的是，法国正在大量扩充陆军规模以缓解德奥两国在陆地上对他们造成的压力，而这必将减缓法国海军的造舰速度，使得我们在地中海形势由于意奥两国力量的压迫而日趋严峻。一旦战争爆发，我们还必须在亚历山大港保留一支由精锐前无畏舰组成的地中海舰队。”
“必须要对俄国人和法国人进行毫无保留的技术援助。”阿斯奎斯忽然开口，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之意，“俄国人能在波罗的海牵制德国舰队，法国人能帮助我们稳定地中海格局；帮助这两个曾经的死敌，就是延续我大英帝国的权益！约翰，我们今年开工的巨人级战列舰的全部技术资料都交予了法俄两国的海军部门了么？”
听到阿斯奎斯的话语，费希尔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之色，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1907年，为了反制德国在拿骚和赫尔戈兰级战列舰上装备305毫米L45主炮，英国海军部决定将自己目前列装的305毫米火炮的身管长度提升到L50，以求获得对德国战舰的火力优势。然而这却并不能满足费希尔那迫切想要超越德国战舰的强烈野心。半年之后，随着英制305毫米L50火炮在开发过程中的火炮精度和身管寿命上的不如人意，使得费希尔迫切要求国内的军火部门研制一种口径更大的火炮用于装备战舰。在这一情况下，343毫米L45舰炮被列入了英国军工1908年度的重点研制目标；而英国海军部也以这款火炮作为蓝本，重新设计了他们的巨人级战列舰。
与之前英国开工的6艘柏勒洛丰和3艘圣文森特所不同，新式巨人级的全部主炮都沿着舰体中轴线呈背负式布置，使得其全部主炮都能向同一舷射击。由于双联装343毫米主炮所带来的重量上升，使得巨人级在控制造价的前提下将主炮塔数量从之前的5座减少到了4座；炮塔数量的减少也使得军舰的吨位和造价都得到了有效控制，使得英国政府得以在造舰竞赛的重压下得到些许的喘息机会。
新战列舰标准排水量19600吨，航速21节，舰上沿中轴线背负装备8门双联装343毫米（13.5英寸）L45主炮，水线装甲最厚处达到300毫米。通过炮塔布置方式的革新，使得英国人在战舰造价基本不变的情况下，将舷侧火力从8门305毫米一举提升到8门343毫米，实现了战斗力的飞跃。大喜过望的阿斯奎斯立即推动国会通过了1908年度开工4艘巨人级的预算，并批准了不倦级战列巡洋舰最后一艘新西兰号的建造经费。原本这种战舰的图纸是被列为绝对机密，但为了加强法俄制约德国，英国还是将它完全交给了自己当年的两个老对手。
“如果俄法两国的下一级战列舰能以此为蓝本，那么足以对当前的局势起到很大的改观；而在这种装备了13.5英寸重炮的舰艇面前，德国人的那批由装甲巡洋舰改装而来的货色都将不堪一击。”阿斯奎斯徐徐开口，话语中蕴含着淡淡的无奈和疲敝；这级新战列舰原本是用于对抗德国同期开工的新锐舰艇，现在却被迫赋予了其额外的作战任务。
“实际上，巨人级并不是我们理想中的标准主力舰。根据我们在柏林的情报人员所发回的消息，德国人今年开工的2艘战列舰也提升了主炮威力，因此我们有必要在下一级战列舰上将主炮数量重新提升到10门，以获得对德国人的火力优势。设计师们的初步设计，是在舰体舯部再增加一座双联装主炮塔，如此10门双联装13.5英寸主炮便能发挥出最理想的打击效果。”费希尔开口道。
“10门13.5英寸重炮？她的舷侧火力已经比之前的圣文森特级高出80%以上了吧？”阿斯奎斯闻言吃了一惊，不过脸上却并没有费希尔的那种期待和狂热，反而是流露出了些许忧郁的神情。他看向面前那张坚毅的脸，道：“约翰，你能限制住这种舰艇的造价么？如果价格太过高昂，不列颠的财政是难以承受的！”
费希尔微微点头，眼中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请爵士阁下放心。我已经摆平了那群贪婪的船厂资本家，激烈的竞争会让他们把自己的投标价格降到最低：这种超级无畏舰的造价不会超过200万英镑，而即便是对应装备8门13.5英寸大炮的完美之猫们，这个价格英镑也能与船厂签订合约。等到明年，皇家海军就能迎来一个实力飞跃的黄金时期！”
第272章 乌里扬诺夫
雪花纷舞，将整座柏林城都映成了一片银白色的海洋。
钟表微鸣，壁炉腾焰，噼啪燃烧的焰火，驱散了弥漫在房间里的寒潮。通体紫色的壁炉之上，悬挂着一壶温热的咖啡；丝丝袅袅的白汽从壶嘴飘散而出，将整所房间里都浸润上了一股浓郁的芬芳。
一名灰发蓝眸的中年男子斜倚在多立克式的窗栏旁边，凝视着窗外纷扬洒落的霜雪，怔怔出神。几片雪花悠然飘扬，落在他脱发严重的光秃前额上，带来些许水润的冰凉。久违的熟悉感觉，让他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1887年，年轻气盛的他参与了反对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暴政的学生运动，被喀山大学开除，成为了一名刚被录取就肄业的尴尬学生。当他得知自己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俄罗斯的天空上便落下了洁白的雪花。那股浸入骨子里的冰凉感觉，让他明白了现实的残酷，以及要寻找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的决心。
在雪月中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恍惚地想着。对了，1892年，他将那本永世不朽的《【创建和谐家园】宣言》译成了俄文，并写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书作篇章。正是在那一年的冬季，他从一个革命民主主义者变成了一名共产主义者，有了那在惊涛骇浪中也永不变更的红色信仰。从那之后，他便同罗曼诺夫当局展开了长达15年的反复斗争。冰冷坚硬的监狱、寒风凛冽的雪原，荒凉孤寂的冻土、幽深阴暗的矿井……俄国国内的各种流放地域，他几乎都亲身领教了一番。而毕生挚爱克鲁普斯卡娅，也是在西伯利亚流放地呼啸的雪风中和他结为伉俪；那场简陋寒酸却心心相印的甜蜜婚礼，至今仍旧让他品味隽永，珍藏心间。
1905年，俄国爆发全国性的革命浪潮，他认为推翻罗曼诺夫皇朝统治的时机已经来临，为此毅然投入到了圣彼得堡的革命指挥中去。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罗曼诺夫皇朝虽然腐朽衰落，但却仍旧没有到寿终正寝的时候；随着斯托雷平政府许下召开国家杜马的胡萝卜、和哥萨克屠夫的大棒有效镇压下，俄国国内革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冰消雪融，仅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便宣告熄灭。在沙皇政府的全国搜捕之下，他被迫再度流亡国外，回到了他最初的海外根据地——位于德国柏林的社会民主党报刊基地。看着尘封的办公桌和结网的储藏室，他感慨万千；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奋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站在原点的时候。
然而当他流亡到柏林之后，却发生了一系列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由于1905年爆发的俄国革命极大冲击了罗曼诺夫皇朝的统治，使得沙皇政府对革命党核心成员掷下了空前严厉的搜捕条文；随着一个个地下机关被闻讯而来的沙皇鹰犬给破坏捣毁，大量在革命浪潮中的活跃分子被发配到了极北冰洋的寒冰孤岛和极东冻土的荒凉雪原，更有无数的革命党核心成员被送到了斯托雷平的绞刑架面前。面对这一极端严峻的形势，他已经做好了国内布尔什维克骨干损失一半以上的最坏打算；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所一手发展而来的核心成员们竟然大多都幸免于难，在危急关头都被一个神秘的国外组织给偷渡营救！
在此之前，布尔什维克也曾接受过这个组织在资金上的馈赠，然而由于其援助资金的相对有限，他却并没有给予他们太多的关注。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个外国势力仅仅是俄国国内因【创建和谐家园】被沙皇政府所折磨压迫、以至于流亡国外的众多反抗组织的一员；在布尔什维克的援助名单上，这些来自远东、阿富汗、高加索、乌克兰和波罗的海国家的反抗势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然而这一回，他们却展示出了足够让他震惊的合作诚意和潜藏能力。在沙皇进行全国封锁搜捕的情况下，这一势力竟仍然还在竭力帮助布尔什维克党人偷渡逃难；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势力竟然能够轻松通过俄国那盘查严密的海关守卫，将他们的人大摇大摆的从圣彼得堡港口带入波罗的海！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对他那在沙皇清剿下危如累卵的布尔什维克党施以了援手，保住了绝大多数核心成员的人身安全。而当他向其提出请求之后，对方竟也是同意的异常爽快；今天，便是双方之前商量好的会面时间。
“笃笃。”富含节奏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在平静的室内显得更加清晰。正在窗口凝望柏林雪景的地中海男子倏地一激灵，灰蓝色的眼眸精光闪烁，停滞在身后那扇紫红色的沉木大门上。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胸前的正装领带，而后仿佛是做了很大决定一般，走上前去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一名身着单排扣黑色礼服的高挑青年站在门口，领口自然垂系着优雅的领结。丰厚的冬衣没有让他的颀长身躯显得有任何臃肿，反倒是衬托得他整个人显得愈发温润如玉，如同林间苍木，雨后竹林。在日耳曼人所常有的金色短发之下，是一张宛如瓷器般精致俊秀的白皙脸颜；那股透肤而出的华贵气息，让人第一眼望去便忍不住生出发自内心的折服钦赞之意。
他的年纪很轻，从面容上看只有刚满弱冠之龄，然而其所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沉厚之意，却向中年男子清晰的显示出了面前之人已经拥有了相当凝实的经历积蕴。一枚特制的银底玄色铁十字勋章佩戴在他的左侧胸口，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优雅华贵的泠泠辉光。
见到这一情景，中年地中海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根据自己身经百战这么多年的经验，眼前之人仅仅是柏林城中某位容克豪门的贵侯公子，像这种连女人滋味都可能没尝过的年轻至极的可怜小家伙，和援助布尔什维克的势力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他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早年翻译鸿篇巨著《【创建和谐家园】宣言》所积累的丰厚德文功底开口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是要找……”
话音未落，眼前的俊美青年伸出自己修长的右手，微笑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先生，敝人埃特尔·冯·霍亨索伦，仰慕阁下大名很久了！”
……
浓郁的咖啡在紫色煮炉中悄然翻腾着，将自己的馨香洇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中年地中海愕然地看着眼前直接叫出自己全名的青年，脸上表情已经凝固，片刻之间，他心中便已经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个家伙是沙皇派来的特工，专程来到柏林将自己抓回圣彼得堡枪毙的么？
这个因长年行走刀刃而产生的本能想法方甫冒出，随即便被中年地中海自己给否决。他与俄国特工进行搏斗已有十余年，深知敌人的属性；这种年龄极轻的日耳曼青年，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不可能是俄国特工部门的成员。况且如果对方是沙皇手下的走狗，则他根本不会与自己有任何的废话；当自己开门的一刹那，一个黑洞洞的冰凉枪口就会直接顶到自己的额前！
看来自己掩人耳目的伪装已经摆脱了俄国特工的追捕纠缠，可以在柏林稍微多呆一点时间。一念至此，乌里扬诺夫不由得悄然松了一口气，并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青年来。他目光下移，扫过对方胸前的银底铁十字勋章，脑中忽然灵光霍闪，失声道：“埃特尔？霍亨索伦？您是德意志帝国的皇储殿下？”
清英面色含笑，道：“乌里扬诺夫先生，多谢你在与沙皇的残酷斗争中还能知道我的名号。怎么，面对拯救了您277名布尔什维克同志的恩人，您难道连旅馆房间的大门都不想让我进入么？真要如此的话，我可就太失望了。”
“什么，鹰隼组织是您在背后主导的？”乌里扬诺夫双眼圆瞪，嘴巴张大得足够能塞下一个鸭蛋，满脸都是无法置信的惊骇之色。自从那个代号为鹰隼的国外组织将自己的人员通过海路陆续营救到德国，乌里扬诺夫心中隐隐猜测可能是德国的社会民主党人所为——尽管这个政党的立场更偏向于温和的费边主义，但意图打倒资本剥削的共产主义者也不在少数。如果是他们对自己施以援手的话，那么在情理上倒还说得过去。但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帮助自己的竟然是德意志帝国皇储、在共产国际中最先要全力打倒的万恶帝国主义头目！这就如同在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拼了性命不要来援救自己的，竟然是与自己互有杀全家之怨的刻骨仇雠一样荒谬！
第273章 各取所需
柔和的阳光从百叶窗中照射进来，将整所房间都映照得一片亮堂。清英坐在宽大的会客沙发上，静静打量着眼前这所房间里的场景。
地板洁净，不见一丝尘土；墙壁雪白，与窗外的飞雪交相成映。宽阔的紫木书桌上，各种书籍资料被叠得整整齐齐，正中央还有一页未曾写完的文章稿纸，洁白的羽毛笔正斜放旁边。由于和罗曼诺夫皇朝小公主朝夕相伴已有多年，清英草草扫视，片刻便读出了那些工整严肃的俄语文字中所蕴含的铿锵有力的声音。
“乌里扬诺夫先生即便是在流亡过程中，也不忘通过阅读著作和写作文章来提升自己，我个人深感钦佩。”清英端起面前的咖啡饮了一口，话语中满是满意和赞许之意，“目前尼古拉蜀黍已经平定了国内的乱局，各项改革也开始走向正轨，此时已经失去了革命的时机。如果乌里扬诺夫先生你不嫌弃的话，不妨在柏林多住一段日子，以等待重新发动革命的时间。我虽然很多事情都做不得主，但在这柏林市区内，却是可以保证先生您的绝对安全。”
“为什么，为什么您要救我们并为我们提供帮助，难道您不知道我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么？”看着面前悠然含笑的俊逸青年，乌里扬诺夫心中有一万个的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是崇敬伟大导师马克思，奉行共产主义的布尔什维克，消灭资本剥削和帝国主义是我们唯一的无上职责！”
清英嘿然微笑道：“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虽然我们处在互相对立的两个阶级，但共同的利益却完全可以将我们结合到一起。相比于和霍亨索伦有着五百年联姻、就连我马上也要成为其亲属的罗曼诺夫家族，与先生你的布尔什维克党合作更有利我德意志帝国的利益。因此，只要是有助于俄国革命的事情，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员，我都会竭力给予先生以支援。”
乌里扬诺夫静静看着清英的星眸，脑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开来。
毫无疑问，眼前的德国皇储的确是对自己的布尔什维克释放出了足够多的诚意。无论是早前对革命暴动的资金援助，还是协助己方成员从圣彼得堡逃出升天，对方都在以一个自己所完全始料未及的热枕态度来对待布尔什维克党的所有行为。可以想见的是，这个在【创建和谐家园】宣言中需要干净彻底的消灭的帝国主义核心头目，也将在未来对自己这个不共戴天的阶级敌人做出巨大的帮扶。虽然德国皇储给出的理由解释冠冕堂皇，令人琢磨不透，但他对己方的援助却是没有打半点的折扣。对于目前俄国革命运动正陷入低潮、急需恢复元气的布尔什维克党而言，他的相助无疑能极大的推进他们的元气复苏！
“殿下在危难时刻对我们的援助，每一位布尔什维克党人都会将它永远铭记在心中。”乌里扬诺夫改变了对清英的称谓，话语间也变得恳切了起来，“我想知道，殿下给了我们这么多帮助，是要让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乌里扬诺夫先生你真是一位睿智的人。”听到这番话语，清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脸上微笑的表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凝厚肃穆的神色，道：“法兰西外交猖獗，对俄国大献殷勤；尼古拉蜀黍妥协软弱，背弃了耶和华的光荣。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只有俄罗斯与德意志并肩携手，才能维护世界和平，让欧洲走向强盛与繁荣。乌里扬诺夫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乌里扬诺夫瞳孔收缩，一丝蕴含着明了和犹豫的神色闪过了他的眼眸。
“只要尼古拉蜀黍还呆在皇位上，只要法兰西还能通过投资债券捆绑住俄罗斯的国家战略，我就会对你的布尔什维克进行毫无保留的支持。毕竟现在的沙皇政府已经被法国资本家们的外债输出所完全捆绑，已经不可能再在欧洲大战中站在德意志这一边。如果你的布尔什维克党能成功推翻罗曼诺夫皇朝、建立起工人无产阶级专政的魔鬼政权，那么我希望你能够毫不犹豫地甩开亏欠法国的一切外债，并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向我德意志全面靠拢。”清英淡然开口，所说出的话语让乌里扬诺夫眼中神情急剧变幻，“只有打碎旧世界、并创造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布尔什维克红色政府，才能从根本上完全扫荡罗曼诺夫的残留元素，并毫无保留的投入我德意志的怀抱。”
乌里扬诺夫微微点了点头，清英的这一要求，还算是在他的预料当中。对于德国的外交战略而言，最致命的便是在东西两线同时受到俄法两国的威胁；如果一个完全新生的俄国能够同德国结为盟好，那么德国无疑将凭借自己远胜法国的强大国力主导欧洲，成为这片大陆上的真正霸主。
虽然德国和法国都是在【创建和谐家园】宣言中需要彻底消灭的万恶帝国主义，但相比以高利放贷来对俄国实施敲骨吸髓式的经济榨取、且对共产主义畏如蛇蝎的法兰西，对布尔什维克党在危难中进行了帮助的德国人还是略微要值得信任一些。至于俄国倒向德国所必将带来的巴尔干利益丧失……有哪一个新政权诞生不付出一定代价的？布尔什维克党人的首要任务是解放俄国国内被沙皇奴役压迫的广大工人农民，而不是像这些帝国主义国家一样去争霸世界；只要自己理想中那没有剥削的国度能够建立，这些在国家【创建和谐家园】上的损失就都在可以容忍的范围！
一念至此，乌里扬诺夫缓缓点了点头道：“请殿下放心。我布尔什维克承蒙殿下救助之恩，定然会与德意志保持最亲密的友谊。”
清英满意的看了乌里扬诺夫一眼，接着说道：“当然了，在政权交叠的期间，总是免不了一阵动荡和变革。我德意志会帮助先生你的布尔什维克党稳固统治，而事成之后，新生的红色政府还应该给予我德意志以相应的酬劳。”
什么？乌里扬诺夫心中倏然一震，一抹震惊之意涌上了他的脸颜。俄国与德国签订友好协约，则必然意味着其在利益攸关的巴尔干地区将会对奥匈退让；如此一来，奥匈势力将独霸巴尔干，数百年来俄罗斯人意图冲出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努力都几乎将化为泡影。如此巨大的潜在让步，德国人竟然还不满意？
“不知殿下需要我们给予贵国多少酬劳？”乌里扬诺夫沉默半晌，而后徐徐问道。目前自己身在德国人的主场，革命大业也需要面前的青年来帮助他完成；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实在不能对面前之人的意志做出任何形式的违逆！
“如果布尔什维克能够主掌俄国政权，则需要在领土和财政上给予我德意志以相应的补偿。在领土上，红色政权应该将波兰和白俄罗斯割让给德意志，并恢复波罗的海三国、乌克兰、格鲁吉亚和克里米亚半岛的独立地位。”清英从怀中掏出一张欧洲地图，将其平铺在书桌的桌面上；在乌里扬诺夫惊怒交集的眼神中，他提起羽毛笔，将德俄两国的新国界倏然勾勒了出来。
“在经济上，如果先生你的革命大业能够成功，则也需要向我德意志支付一笔不少于3亿英镑的报酬，并在5年之内付清。”清英淡淡地说着，话语中蕴含着不容忤逆的坚定之意，“我放弃了对俄国社会民主党、资产阶级自由党和孟什维克的支持与援助，将所有的期望都投入到了先生你的布尔什维克党身上。为了救援先生你所【创建和谐家园】出的那些对资本家们深恶痛绝的恶魔瘟疫，我甚至动用了专属霍亨索伦皇族的游艇，将他们塞入了煤仓之底！这是我做这场政治投资所理应收获的财富，还望先生不要予以拒绝。”
“殿下，您难道不觉得我俄罗斯所要付出的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么？”乌里扬诺夫实在忍无可忍，蓦地大声道，“如果我与殿下达成了这种密约，那么我将成为整个俄罗斯民族的历史上最不可饶恕的罪人！我宁愿布尔什维克党就此在殿下的手中覆灭，也不能签署如此丧权辱国的罪恶条约！”
清英淡淡道：“如果我的情报没有纰漏，三年多前的俄国革命中，先生你在面对日本人的资金诱惑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语。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你接受了日本人的援助，在俄国腹地将局势搅得天翻地覆，直接促成了沙皇在远东地区的军事失败。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实现红色的英特纳雄耐尔夙愿，先生在国家【创建和谐家园】上做出一些牺牲，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如果你拒绝了我的这一提议，不仅无法登临权力绝颠，无数苦工农奴也将继续生活在沙皇的残暴镇压下，难道这就是先生你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先生你需要建立没有剥削的理想社会，而我需要德意志称霸欧陆！这是一笔双方各取所需的完美交易，我想您是不会回绝的吧。”
第274章 罗曼诺夫之友
月华如水，将整座柏林帝宫都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银纱。
时值岁末，冰寒入骨，皇宫中所有房间的壁炉都腾起了橘红色的焰火，为这片空间重新带来如春意般的暖融。由于圣诞将至，皇宫内所有的苍翠树木都做了一番简单的打点，五彩斑斓的霓虹闪烁在漆黑的夜空里，将整座宫阙妆点得美轮美奂。如同梦幻天国。
当中一座辉煌壮丽的殿宇里，清英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前审阅着文件，壁炉腾升而起的红色火焰，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如同玉石雕刻。随着年龄的增长，威廉开始将越来越多的国家事务交予他处理；在这些涉及到政治、经济、人文、宗教、科技、建设等诸多方面的国是压迫下，清英也告别了同桑妮娅整日缠腻的悠闲生活。尽管威廉所派发的任务对清英的性福生活产生了不小的阻碍，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事务处理，清英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能力的飞跃提升。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来一股如同八月丹桂的浓郁芬芳。清英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正好看到桑妮娅正款款朝自己走来。看着那张将妖媚和纯真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绝美俏脸，清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微微伸出手臂，一具窈窕曼妙的玲珑娇躯便如同灵巧的游鱼般钻入了他的怀里。
“怎么，你今天这么早就来找我，难道是想念我的感觉了？”清英嘿嘿一笑，修长食指轻轻点在了小公主光洁的额头。由于工作时间的增加，使得长年黏在自己身边的桑妮娅大为不适应，总是找各种理由在工作中与自己碰面。让清英略感讶异的是，此时还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这只公主生物竟然就按捺不住生理上的冲动，悄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房间中了。
“才才才不是，人家可矜持了，才不会想念你这个笨蛋呢！”桑妮娅娇哼一声，将胸脯傲然一挺，让那对原本就【创建和谐家园】挺翘的雪峰在厚实冬衣的包裹下显得更为高耸诱人。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像献宝一样用自己【创建和谐家园】的玉手托到清英跟前，嫣然笑道：“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对你说的话么？如果你所的增大对俄罗斯进口的贸易法令得到通过，人家就让尼古拉表哥授予你一枚圣弗拉基米尔大公勋章，现在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桑妮娅抬起自己修长的双腿，让整个娇躯都如同波斯猫般蜷缩在清英的怀抱里，鼻息间闻到那熟悉的香草气息，使得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猫鸣。她轻轻打开手中的锦盒，一双水蓝色的星眸流露出浓浓的爱意和眷恋：“这是代表了俄罗斯帝国最崇高地位和荣誉的勋章，自叶卡捷琳娜大帝于120多年前创立它以来，从来都只是被授予对俄罗斯有着巨大贡献的文武官员。尼古拉表哥登基15年，也只将它颁发给了维特伯爵一人而已！这次这枚勋章能破例授予你，除了你和我之间的这一特殊关系之外，也是为了感谢你此前十年以来，对俄罗斯帝国所表现出的一如既往的深厚友谊。如果没有你对俄罗斯的大量物资采购，说不定俄罗斯的国家财政在对日战争结束后早就崩溃了，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有些许余钱来改革重建我们的陆海军队？这枚圣弗拉基米尔大公勋章，你受之无愧！”
“啵。”说到这里，桑妮娅螓首扬起，在清英的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她兰指翻动，将一枚由红菱晶钻打造的华丽勋章别在了清英的左侧胸前。看着自己胸前多出的这枚充满东欧风情的沉甸甸的异国勋章，清英心中百感交集：可笑、尴尬、苦涩、不忍……种种心绪在他心中交叠翻涌，一丝复杂之色悄然在他脸上浮现了出来。
在此之前，清英之所以会向俄国大量采购各种资源和初级工业品，其核心目的是提升德国的战略储备，让其在未来的战争中拥有更多的战争潜力。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虽然德国在购入价格上对俄国进行了相当程度压价，但最终的结果却正如桑妮娅所言，自己的这一举动的确对俄国的财政经济起到了推助的作用。随着大量石油、矿石、棉麻等物资通过蒸汽列车源源不断的送到德国储存起来，俄国财政的腰包也在海量的薄利多销中渐渐鼓了起来，其在日俄战争后的经济危局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改善。
俄国经济状况的改善，在其海军建设方面便直接体现了出来。1907年，俄国就向英国订购了一艘排水量1.8万吨的战列巡洋舰“留里克II”号；而根据俄国海军部所提出的海军复兴计划，他们将在即将到来的1909年为波罗的海舰队开工3艘大型战列舰。如果算上他们在黑海舰队的可能投入，这一建造速度已经几乎不差于历史同期，而这一位面的俄国在对日战争中却是蒙受了远多于历史的巨大损失！除此之外，俄国陆军也开始进行逐步的改革；虽然速度缓慢，但比起1905年的情况却已经是好上不少了。
对于这一情况，清英也只能表示无奈了。德国需要大量的基础物资以提升在战争中的持续潜力，而俄国却是能够廉价且大量向德国提供所需物资的首选国家。如果选择向美国进口石油等初级工业品，其远胜俄国的国民收入所带来的人工成本、以及其在战略上完全不惧德国的地理位置，都将较向俄国购买极大的提升单件价格。根据德国财政部门的预计，德国向美国进口初级工业品的价格将比从俄国购入要高出70%以上，而对于要大量吃进货物进行储备的德国而言，向美国购进显然是一笔极不划算的买卖！
因此，尽管向俄国购入初级工业品会增加俄国的外汇储备，以至于在债务信用上还是能动用的资金上都会对俄国政府产生推助，但从成本角度上来考虑，德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替代俄国的卖家了。美国价格高，英国更是在当前英德竞赛的大背景下开始通过提升关税等种种措施来与德国大打贸易战；法国想都不要想，南美国家的资源种类也不全面，无法对俄国实现完全替代。唯一让清英感到安慰的是，德国毕竟可以通过出口尖端商品来对俄国施行剪刀差式的贸易掠夺：诸如大型轴承、精密机床之类的尖端设备，卖出一样就能换取海量的初级工业品！
“怎么，你难道不高兴人家代尼古拉表哥对你授予勋章么？”见清英神色复杂，久久不发一言，桑妮娅嘴角一撇，话语中已经带有了些许嗔怪的意味。
清英回过神来，微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是只授予俄罗斯圣徒的至高荣誉！”见清英话语诚恳，桑妮娅娇美的俏脸上又绽放开了欣悦的笑容，娇哼道：“这才是笨蛋埃特尔所应该有的受宠若惊的态度哒。要不是桑妮娅大人帮你竭力争取，你怎么可能被授予这么一枚勋章的哒？为了报答桑妮娅大人的恩情，你今天晚上必须要让桑妮娅大人在上面哒。”说道最后一句，小公主雪白的脸颊上不由得泛起了一朵粉色的红云。
听得桑妮娅那撒娇般的话语中对自己的浓浓眷恋，清英心中也不由得淌过了一道感动的暖流。在这只公主生物没有遇到自己之前，罗曼诺夫皇朝中疯狂爱恋她的年轻男子能组成一个集团军，其中豪门大族的贵侯俊彦在她面前也如同大白菜一般毫不值钱；然而当自己在冬宫琴房为她弹奏了一曲伴随着你之后，桑妮娅便扔掉了无数追求他的青年太子，将一颗芳心十余年如一日的萦系在了自己的身边。他轻轻抚摸着小公主清新亮丽的如瀑长发，微笑道：“只要能让桑妮娅大人满意，需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即便是放弃第二天的工作、耕耘一夜也没有关系啦。”
“真的么？”听得清英的保证，桑妮娅的剪水双眸中绽放开灿烂明媚的兴奋色彩。片刻之后，这只公主生物不知想到了什么，莹白的俏脸上氤氲出一丝粉红的雾色；粉红灵巧的丁香也在湿润的樱唇边舔舐勾卷，宛如索需着某种可口的事物一般。见到桑妮娅的这一动作，和她无数次共赴巫山的清英如何不明白她的想法；他拍了拍桑妮娅的螓首，嘿然道：“放心乖，我哪天没有满足你的需要？不过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却是不能满足你了。”
“不要啦，你的每一次都必须要给人家哒！”桑妮娅大为不满，柔软娇躯如同蛇一般在清英怀中不断扭动；【创建和谐家园】香臀摩擦挤压间，给小清英带来极佳的梦幻触感。被这只绝色公主的挑逗央求，清英小腹中倏然腾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烈火，他将嘴唇凑到桑妮娅耳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轻声道：“不行。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该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了。”
第275章 超无畏舰计划
圣诞送礼，新年钟响，时间的巨轮隆隆驶入了1909年。此时的德国，正呈现出一副轰鸣运转的繁荣场景；其经济总量和主要工业品产值继续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将英国遥遥甩开，科学技术也出现了爆棚式的飞跃。
然而对于提尔皮茨的风险舰队而言，伦敦方面却传来了不利于德国的信号。
根据德国情报部门综合各方情报所得到的消息，由于英国在主力舰数量难以对德国海军形成理想优势，使得皇家海军已经无法保证战时的北海制海权；在这种的情况下，英国人明显加快了其主力舰质量和技术的革新。英国军工部门已经开始研制口径为343毫米的45倍径重炮，火力较之前的305毫米50倍径舰炮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而在改进了主炮布局方式之后，舷侧火力达到8门343毫米重炮的巨人级在吨位和造价都保持在了之前圣文森特级的水平！
面对这一情形，在清英的影响下一直顺风顺水的德国海军顿时蒙受了十几年间都未曾有过的压力。尽管奥匈斯柯达军工研制的305毫米L45舰炮堪称神器，拥有更胜英制同口径L50火炮的强大威力，然而在英国人将火炮口径增大到了343毫米的情况下，其在口径上的先天劣势便骤然体现了出来。采用重弹的斯柯达305毫米炮的弹丸重量不过450kg，而英国343毫米重炮的炮弹重量至少也有570kg，单发毁伤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而由于口径所限，奥匈这款305毫米火炮提升威力的空间已经极为有限；如果再增加身管长度，其所付出的代价将相当巨大，无论是身管寿命还是火炮散布都将难以保证。
虽然凭借硬被帽穿甲弹的炮弹优势，斯柯达舰炮在穿深上仍旧完爆采用软被帽、且爆炸引信极为灵敏的英国火炮，但单发毁伤却是无法回避的硬伤。在大口径火炮技术飞速发展的20世纪初叶，战列舰只有装备更大口径的火炮才能在海战中取得优势和先机；如果像历史上德国海军一样死抱着305毫米口径不放，那么所面临的情形便是根本打不动对方拥有坚盔厚甲的庞然巨舰。历史上的日德兰海战中，如果公海舰队中的国王级能装备350毫米口径的重炮，托马斯海军少将的4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至少都会被留下一半以上！
所幸的是，由于这一位面有清英的指导领航，德国海军早在15年前就将火力放到了与装甲相同的重要位置上；而在进入无畏舰时代之后，德国军工的舰炮发展也较历史上得到了有效的资源整合和方向改良。在初代无畏舰的主炮选型上，德国海军直接选择了奥匈现成的神器305毫米K10舰炮，将历史上研发拿骚、毛奇和赫尔戈兰的三种主炮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到了更大口径火炮的研制中去，其大口径舰炮的研发进度较历史同期有了极大的飞跃。1908年，融合了斯柯达军工技术的克虏伯工厂开始研制350毫米42倍径的火炮（按照世界标准，史实德国350毫米炮的身管长度只有L42），本着管子粗就是真理的正统执着，清英通过提尔皮茨的关系，将其直接装在了当年开工的2艘战列舰之上。
而在新战列舰的设计选型上，清英也很下了一番功夫。
在德国海军部确定在新战列舰上采用350毫米火炮之后，各大海军船厂立即发来了数十个设计方案：其主炮数量从8、9、10到12门不等，炮塔布局也随着三联和双联炮塔的不同选择而千奇百怪。面对这么多眼花缭乱的设计，清英斟酌许久，最终选择了四座双联这一看似普通【创建和谐家园】丝低端穷矮搓、实则是平衡了各项需求的最适合德国海军的设计方案。
从总体设计领域来看，四座双联的主炮选择能够对舰体重量和承力布置实现最优布局。在历史上巴伐利亚级战列舰建造之前的方案研讨阶段中，德国舰艇设计部长布鲁克纳就坚决反对武备部长古德萨将军所提出的5座双联350毫米主炮的设计方案：因为中央炮塔的炮口暴风极易将探照灯、舰载艇等附属设备打坏，5炮塔布局在舰体重量上难以平衡。在此之后的日本扶桑级战列舰便证明了这一点。而最终巴伐利亚级的建造，则更是成功证明了他主张四座双联主炮的正确性；比起之前5座双联主炮的国王级，巴伐利亚级在火力防护都大幅提升的情况下，其舰体结构重量占全舰重量的比率反而从31.4%下降到了29.5%（其实巴伐利亚的吨位利用率也还大潜力可挖），吨位利用率明显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在经济上，四座双联的配置也有助于降低造价。虽然这一选择与清英早年提出的战舰适当大型化理念背道而驰，但在目前英德造舰竞赛的大背景下，明面上的战列舰数量相比低调高端的精锐更能对英国人造成心理上的震动，为提尔皮茨的风险舰队创造足够大的海上声势。对于皇家海军高层和英国民众而言，衡量双方舰队实力的最主要因素就是无畏舰的数量对比。
至于四座双联装主炮的火力密度略显不足的问题，其实也完全不用为此而忧虑；在德国战舰的火控系统与时俱进的情况下，8门主炮也能打出令人满意的命中率。历史上的日德兰海战中，同样装备四座双联主炮的德弗林格尔号战列巡洋舰便是整场大海战中最闪耀的明星：在之前与贝蒂舰队的前卫战斗中，德弗林格尔的一轮半齐射4炮中3，紧接着20秒后的下一轮半齐射4炮中2，直接把对面的玛丽女王号打出了翔。而在随后的前敌大转向里，其精准的炮击又瞬间秒杀了胡德海军少将的座舰无敌号，捞够了自己的造舰本金。
综合上述情况，一级继赫尔戈兰之后的H﹣25型战列舰在图纸上被设计出来（德国主力舰都是在下水当天才命名，此前都只有建造代号）：为了尽可能的节省造价实现量产，新战列舰几乎完全沿用了拿骚级和赫尔戈兰级的舰体，只是在方形系数上有了些许的增加。H﹣25型战列舰标准排水量20350吨，航速21节，舰上装备4座双联装350毫米L42主炮和12门单装150毫米L45副炮，舷侧拥有厚达320毫米的5.2米高主装甲。而在水下防护上，新战列舰在5米宽的纵深区域采用了领先时代的“空—液—空”式舱室布置，能较之前传统的“空—液”布置更好的吸收鱼雷爆炸所产生的水下冲击。
最让提尔皮茨心动的是，由于舰体和大量零部件与此前建造的8艘战列舰实现了共用，H﹣25型战列舰预计造价只有不到3700万马克，较19700吨的拿骚和赫尔戈兰几乎没有任何提升，完全可以实现大规模批量建造！在7艘决战装巡和2艘沙恩霍斯特级准战巡进行有限改装、以致于开支提升的情况下，德国国会仍旧通过了1909年度开工3艘该级战列舰的海军预算。提尔皮茨准备将这先后开工的5艘新型战列舰编成一个分队，其中一艘将作为整个公海舰队的总旗舰。
……
解决了战列舰的问题之后，提尔皮茨随即开始了对战列巡洋舰的规划考虑。由于德国在1908年并没有开工这种高速舰艇，使得公海舰队在高速舰艇领域反而被高速开工了3艘无敌级和3艘不倦级的皇家海军所赶超，在这一情况下，提尔皮茨迫切希望在这一方面重新获得对英国的优势。因此，提尔皮茨第一次没有限制战巡的吨位，而是将火力一举放大到了与战列舰相同的8门350毫米重炮。
对于提尔皮茨的这一抉择，清英对其表示出了绝对的支持。虽然德国战列舰上的305毫米舰炮就足以洞穿英国战巡的装甲，但考虑到交战角度和单发毁伤等问题，管子更粗的350毫米重炮显然能起到更加的功效。除此之外，由于战舰火力的急剧提升，使得新式战巡在造价一定的情况下必须牺牲某一方面的性能；而装甲是德国主力舰的根本所在，因此能够痛下锉刀的就只有航速。如此一来，德国战巡就能自然而然的朝着高速战列舰的道路健康发展，在错综复杂的战场上拥有远胜于战巡的生存和战斗能力。
出于要与之前开工的战巡进行编队的考虑，新型战巡的最高航速被限定在了25节；而为了减小动力系统重量和动力舱空间，其全部的锅炉都换成了煤油混燃的小型水管炉型，从而在控制吨位和造价上做出了巨大贡献。它的吨位比H﹣25型战列舰大了4000吨，造价也提升到4300万马克，但在攻防性能都完全不变的情况下实现了25节的正常速度，这已经达到了清英心目中理想前卫舰艇的高度！清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她在海面上劈波斩浪的壮观景象了！
第276章 生命纪元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白驹过隙间，1909年便悄然走到了它的终点。对于清英而言，这一年绝对是在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纪元。
草长莺飞的春季，柳条绽碧；在德国东普鲁士澄澈的天空里，清英将一枚莹光闪耀的华美晶钻戴在了桑妮娅纤长的左手兰指间。见到窗外平原上那由万千玫瑰织成爱心图样的壮观景象、以及单膝跪地向自己深情求婚的热恋伴侣，事先毫无意料的小公主在皇家专属飞艇上喜极而泣；晶莹剔透的泪珠荡漾在璀璨明媚的清丽笑靥里，宛如这个世界上最闪耀的绝美风景。
奔放热烈的夏日，阳光明媚；德意志帝国首都柏林，迎来了自二十年前威廉登基之后的最盛大场景。来自世界各国的贵侯政要齐聚夏洛腾堡宫，在圣咏般的音乐和锦簇的花团中等待着一对新人的来临。当盛装华服的清英和白裙如雪的桑妮娅接受完神父的祝福，并携手出现在如山似海的宾客面前的时候，那宛若上帝亲手雕琢而成的完美容颜艺术品，让包括威廉二世在内的所有旁人都为之钦叹迷醉。相比半个多世纪前被世界公认为天作之合的奥皇弗朗茨·约瑟夫一世与茜茜公主的世纪婚礼，清英和桑妮娅在容貌上都将自己所对应的前辈角色所远远超过，是堪称完美的王子公主的童话场景；而德国皇太子和俄国长公主的身份，较奥皇和大公之女也是完全能够与之相比！随着清英轻吻桑妮娅的樱唇，现场爆发出了山呼海啸的热烈欢呼，一些外貌主义的怀春少女更是兴奋的直接晕了过去。
金黄收获的秋月，美穗蕴粒，桑妮娅那始终光滑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光洁小腹悄然鼓了起来。在年初清英放弃坚持十余年的避孕措施的辛勤耕耘下，一个小生命悄然在这只公主生物的身体里孕育了出来。虽然清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事件真实发生在桑妮娅身上的时候，仍是免不了一阵手足无措般的激动欣喜。做惯了甩手掌柜、整天忙于提升德意志国力的清英推掉了自己手中的全部事务，开始戴起围裙，在家中当起了24小时的全天候保姆。虽然伺候桑妮娅的工作完全可以由专门的内侍人员来完成，但出于对欺骗她的愧疚、以及相识14年的情感积淀，清英仍是决定通过亲自服侍的方式来对这只小公主进行些许的补偿。随着清英帮桑妮娅铺床倒水、陪她散步游览的继续，二人之间渐渐酝酿出了不同于外貌和肉体的心心相印；当他们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不用任何言语，一个细微的动作眼神便足以让对方明了自己的内心。每当华灯初上之际，清英都会将自己的侧脸贴在桑妮娅隆起的小腹上，微笑着静静聆听那股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幼弱而蓬勃的生机。此时，桑妮娅都会将玉臂环在清英的脖颈上，嘴角含笑，房间中便在这一和谐静谧的祥和氛围里，悄然蔓延出了甜蜜温馨的幸福气息。
银装素裹的冬季，霜雪纷飞，一阵婴孩的哭声，响彻了柏林帝宫内的一所起居房间。香汗淋漓、娇喘吁吁小公主诞下了一只小小公主，让守候在房门之外的清英为之倏然落泪。看着桑妮娅那因过度疲惫而沉沉睡去的娇美脸颜，抱着被厚厚衣物所重重包裹的小小生命，清英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情绪交叠。从这一刻起，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往日里那恣睢肆意的惬意生活必将离自己远去，责任和义务将被承负上他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