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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采。比起勃兰登堡号8门105毫米的孱弱副炮火力,新式战列舰所配备的12门150毫米副炮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无论是弹重还是数量都绝对碾压前者。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克虏伯的这种150毫米速射炮所发射的炮弹只有40kg重,比起英国同行152毫米阿姆斯特朗速射炮45kg的弹重,克虏伯研发的大炮在单发威力上仍是要略逊一筹。
见皇帝点头认可,提尔皮茨心中大振,他手中小棒微微移动,指到了旁边一处横断面装甲布置图上面。
“根据勃兰登堡级各舰发回的海式数据,特别是首舰远航大洋的独特经历,我们精心设计了新一级战列舰的船型。在她为期7个星期的远洋中,原本我们担心的后甲板上浪问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此外,当前德意志海军的战舰,主要都是在波罗的海和北海内活动,并不需要太高的远洋航行能力。鉴于此,新式战列舰的后甲板仍旧被下移了一层,在满载燃煤的情况下,尾部干舷高度为3.2米,舯部和舰艏的干舷高度为5.6米,这对于作战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我们仅仅通过这一个方法,就节省了大量原本用于结构之上的重量,将这些重量投入到其他更有用的地方。”
“在装甲防护上,得益于相对低矮的干舷,和大吨位的补偿,新式战列舰在满载燃煤的时候,其水线装甲一直从水下2.3米处延伸到水上3.2米,将除艏楼之外的整个干舷全部覆盖。在大东沟海战中,勃兰登堡号就是由于只有一小条水线装甲,而其上的部位缺乏有效的防护,结果被日本海军的152毫米和120毫米的速射炮多次洞穿,引发大火,对她的战斗力产生了重大影响。此番有了纵贯整个干舷的大面积装甲,这一情况将彻底得到改观!”
“等等,”威廉二世微微蹙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条船的防护面积,从水下2.3米的地方一直延伸到了中甲板?如此大面积的装防御尺度,如何保证其装甲的厚度?”
……
只要有兴趣,便会有学习的动力。威廉由于痴迷大洋舰队之道,长年自学下来,对海军舰艇设计也是有了颇为不错的造诣。此番他能敏锐意识到防护面积和防御强度之间的关系,便可见其在船舶设计这方面的造诣便远没有后世传闻中的那么不堪。统一口径的主炮、首尾双联装布局、以及高速战列舰的设想(对你没有看错,高速战列舰的设想最早的确是威廉所提出的,威廉的这个皇帝绝对不是白给的),都展现出了威廉极高的海军功底和创造素养。
“陛下难道忘了克虏伯军工的硬化装甲?”提尔皮茨轻声提示道。
威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禁点头称是。早在一年前,克虏伯公司就已经研制出了属于德国的硬化装甲,其防护能力几乎能和2倍厚度的普通装甲相当;由于产能不足,4艘勃兰登堡级战列舰只有“勃兰登堡”号和“威森堡”号的水线部分使用了克虏伯硬化装甲,其余两艘战列舰仍旧使用的是老式的复合装甲。就算装甲削一半,230毫米厚的硬化装甲也会相当于400毫米厚的复合装甲,更何况这中间又发展了一年的时间呢?要知道,在这个科学技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的年代下,一年足以在技术上得到突破性的进展了!
见威廉缓缓点头,提尔皮茨便不再赘言。他定了定神,手中小棍沿着一条红线徐徐下移,道:“陛下看见这条红线了么?这便是该舰在防护上的又一个革新,我们把它叫做防鱼雷纵向隔壁!大东沟海战中,清日双方都有舰艇被鱼雷击中;而那些被鱼雷击中的战舰,最多只坚持了3分钟便宣告沉没。虽然这些船吨位都较小,在之前也受了不轻的创伤,但其面对鱼雷攻击时的无力也是显而易见的。为了避免我德意志的战列舰重蹈覆辙,新一级战列舰上铺设了一层纵贯主装甲带,直通舰底的鱼雷防护纵向隔壁,可在遭受鱼雷攻击之时吸收爆炸所产生冲击波以及弹片,极大减轻后部水密舱所承受的创伤,提升战舰的抗沉性。德意志的每一艘主力舰都弥足珍贵,决计不能丧身于这种小小的兵器之下!”
“不错。德意志海军的舰艇数量不如别人,必须优先保证生存能力。”威廉端起石桌上的水壶,向杯子里倒了半杯温水;他把它推到提尔皮茨面前,道,“阿尔弗雷德,先喝一杯水润润嗓子吧。”
提尔皮茨向德皇讲了半天,早就说得口干舌燥;他感激地看了德皇一眼,端起水杯一饮而空。一阵劲风吹过,衣袂翻动;看着提尔皮茨那两大把半尺长的胡须在空中四下飞舞,威廉不禁莞尔。他微笑着帮他弹去胡须上的水珠,道,“在之前,你还提到了动力系统,比起4年前,德意志在这方面的工艺应该也有所改进吧。”
提尔皮茨草草抹了一下嘴,点头道:“的确如此。得益于热工水力学的发展,以及锅炉和蒸汽机技术的进步,我们在动力技术上也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在这个设计中,我们采用了最新式的水管锅炉;与原本在战舰上广泛使用的圆形锅炉相比,水管锅炉的管内横断面比管外小,因此汽水流速大大增加,受热面上产生的蒸汽立即被冲走,因此极大的提高了锅炉的热效率。除此之外,新式的三胀往复式蒸汽机的机械效率也要高于此前的简单往复式蒸汽机,这是因为……”
威廉右手平伸,打断了提尔皮茨的发言:“阿尔弗雷德,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些机械原理,也不想听这些东西,你只用说这个方案的设计航速是多少就够了!”提尔皮茨一滞,随即道:“是,陛下,简单地说,这条船的设计功率为12000马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航速将能够达到17.5节!”
听到这个数据,威廉忽然疑惑的“嗯”了一声,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道:“阿尔弗雷德,你确定是17.5节,而不是16.5节么?我清楚地记得,勃兰登堡号在11000吨满载排水的时候,用10000马力才能达到16节的航速;而这艘战舰的常备排水量为13500吨,怎么用12000马力就能达到17.5节的航速?”
对于这个问题,提尔皮茨早有预料,闻言答道:“新战列舰的航速,的确是17.5节无误。之前在研究‘千代田’号和‘奥林匹亚’号的时候,设计师发现我德意志的战舰的水下线型都做得相当的粗糙,在很大程度上浪费了动力系统所输出的功率。新战列舰改善了水下的线型,所受到的阻力大幅度减少;而根据物理公式P=f×V,阻力降低,那么航速自然也就提升了。”(这并非作者杜撰,史实德国主力舰的水下线型的确不怎么样,白白浪费了小水管锅炉所带来的强劲动力。)
第48章 新式装巡?
微风吹来,凉爽清寒,威廉精神一振,一丝惊喜之意已经爬上了他的脸颜。
尽管这帮设计师在去年的时候保守昏聩,只知道用吨位来解决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很多专业技能上的造诣的确是无可挑剔。一旦开窍之后,所爆发出来的能力连威廉这个眼高于顶的皇帝都感到讶异。如果新式战列舰的航速真能达到17.5节之多的话,那么无论是进行战术机动还是追击撤离,都比16节航速的勃兰登堡要好上太多了!(其实在船舶设计中,分舱布局和尺寸强度这种细节上的东西只是繁琐而已,并不十分困难。只要有现成的标准作为依托,设计师敢于往船上堆东西,战舰的性能将会异常强悍。史实巴伐利亚级便是德棍设计师开窍之后的巅峰力作,在吨位、火力、防护、速度和造价上都取得了完美的平衡,可惜他们醒悟的太迟了。)
过了半晌,威廉忽然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对提尔皮茨道:“这艘船,海军预计的建造价格是多少?我估计,应该不会低吧!”
“呃,嗯,大概需要2100万马克。”提尔皮茨有些心虚地答道。
威廉眉头微微一皱,似是没有想到这条船会比勃兰登堡级贵了这么多!4艘勃兰登堡级战列舰,总共花了6288.6万马克,平均下来的单艘造价仅仅只有1570万马克出头;而新船的造价,却在这个基础上直接疯长了三分之一!
威廉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打着旁边的石质桌面,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尔皮茨连忙解释:“这次造价的急剧增大,和在新舰中大量采用了新式设备密不可分:最直接的因素,便是采用了炮塔结构,使得战列舰排水量大幅度飙升。旧式的炮台设计,仅仅只有简单的上部结构;而新式的炮塔设计,其下添加了大量的设备用于输弹,将原本的承力钢甲大量占用。为了保持战舰的结构强度,只得在其他地方做出弥补。更何况炮塔的装甲防护也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勃兰登堡级上面的主炮台,仅有一层半球形的120毫米炮罩,而新式战列舰所装备的炮塔,正面装甲厚达250毫米。根据设计师们的计算,这艘战列舰的设计排水量增加到了13200吨,满载排水量超过14600吨;因此,2100万马克,已经是很便宜的价格了。”
“陛下请仔细想,究竟是原来的炮台结构划算,还是造价增加三分之一,但主炮投送量提升400%的炮塔式结构划算呢?”
威廉心中阻塞顿去,长呼一口气,看向提尔皮茨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拍了拍提尔皮茨的肩膀,慨然道:“阿尔弗雷德,你们海军干得不错。”
“陛下过誉了。这艘新舰的设计,全赖工业部门的鼎力支持,连续突破了好几个技术难关;海军仅仅是将工业领域的成果与舰艇设计融合在了一起,其中的辛苦,远远比不上工业领域那些为了德意志而常年呆在实验室里面的专家学者。”面对德皇的以诚相待,提尔皮茨也有些真情流露,“个人的名誉和利益,都只不过是过往云烟;我的理想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蓬勃发展的德意志取代垂垂老矣的大英帝国,成为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海上霸主!”
“好,好,好!”威廉一连说了3个好,眼中的欣喜之色显露无疑,“我德意志海军方兴未艾,要的就是你这种壮年军官的昂扬锐气!那些庸人,提英国海军之名便打心底里畏惧,认为其军容强大不可战胜;殊不知我德意志的钢产量已经超过了英国,以我德意志帝国的工业打造出的主力舰,难道就比英国差了么?”
威廉这么说,便是意味着这艘战列舰的设计得到了通过;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提尔皮茨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顿了顿,他从那一沓图纸中又掏出一张递给德皇,威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上面又绘制了一艘明显有别于前一艘战列舰的新式战舰。
“等一下……”威廉自言自语了一句,将第一张图纸也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两相比较,后一张图上所绘的舰艇,比第一张图上所绘的战列舰更为削瘦,舯部的主炮塔也被一根烟囱所替代。再联想到最近世界海军界新兴的一个舰种,这张图上所绘的东西便已是呼之欲出了。
“装甲巡洋舰么?”威廉看向提尔皮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提尔皮茨赞许地看了威廉一眼,发自内心地恭维道:“光凭一张图,便能看出战舰的舰种;陛下在海军上的造诣,真是越来越深厚了。不错,正是现在各国海军都开始追求的装甲巡洋舰!”
威廉心中石块落地,脸上傲色一闪而过,嘴里却还谦逊道:“哪里哪里,我也是随便瞎猜的,让你见笑了。”由于有了之前新式战列舰的铺垫,德皇对第二张图的需求度就远没有第一张图那么渴切;他粗略地看了两眼,便道:“阿尔弗雷德,简单为朕介绍一下吧。”提尔皮茨微一点头,便将一些东西开始娓娓道来。
只要稍微探究一下这场大东沟海战的起因,便会得出一个结论:清国和日本,其实原本都没有准备要在这里进行海上决战。之所以在这里爆发了主力决战的原因,是双方互相发现对方舰队的时候,便已经处在了极近的位置上,势成骑虎,决战也就不可避免。若能有一支侦察分队独立于主力舰队之外,航海游弋,及早发现对方的舰队的话,那么主力舰队就能从容选择是交战还是撤退,从而将战斗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面。
如果仅仅是执行侦查的话,像吉野那样的防护巡洋舰完全可以胜任,但侦查舰队所肩负的任务,绝不仅仅是侦查敌方舰队的阵容强弱。
在多数情况下,己方的侦查舰队还要战胜或赶走对方的侦查船只,避免敌方的前线船只靠近己方主力舰队,以封锁情报。一旦双方前线舰队进入炮火接战的阶段,像“吉野”号之类没有水线装甲的防护巡洋舰被击中之后,很容易就进水减速。运气好一点还能在队友的掩护下逃离战场,运气差直接就可能沉没倾覆。在这种情况下,为巡洋舰配备水线装甲便非常有必要。有鉴于此,拥有水线装甲的装甲(甲带)巡洋舰便应运而生,一时间成为各国海军青睐的对象。
这些提尔皮茨都只是一笔带过,因为他知道威廉必定已然知晓,面对德皇的询问,他便迅速的跳到了主题上面:“根据设计,这艘装甲巡洋舰的出世,将成为所有防护巡洋舰的克星。其设计排水量10000吨,设计功率16500马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航速将能达到20节。火力方面,她装有4门240毫米主炮、10门150毫米副炮、10门88毫米速射炮和3具鱼雷发射管,足以轻松虐杀任何一艘穹甲巡洋舰。末了,她的水线还拥有150毫米厚的硬化装甲,并拥有25毫米厚的防鱼雷纵向隔壁,前者可以轻易抵御自身火炮的轰击,后者则可以在受到鱼雷攻击的时候,极大的吸收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力。”
第49章 理念
“设计排水量10000吨……”威廉喃喃念了一句,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但和他相识已有7年的提尔皮茨,听出了皇帝的话外之音。这艘装甲巡洋舰的体型,已经和身为战列舰的勃兰登堡级的吨位在伯仲之间,而其造价也定然是一路飙升,再不会像那些4000吨级防护巡洋舰一样只需600万马克出头就能拿下。至于海军设计局为什么要把吨位搞得如此之大,提尔皮茨心中还是略微知晓的:除了满足他们的YY意淫之外,更重要的是为日后可能出现的敌人,而留出充分的余量。
当下,装甲巡洋舰这个舰种方兴未艾,列强只知道要在巡洋舰上加上垂直装甲,却并不知道要把这种新型的巡洋舰造成什么样。为了在日后不可知的海战中取得胜利,新式装甲巡洋舰必须配备足够强力的火炮和防护;在清英的“适当放大吨位”的思想指导下,设计师们直接将装甲巡洋舰的吨位放大到和以往战列舰平齐的10000吨,也是可以理解了。
见威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提尔皮茨连忙道:“陛下,我不得不说一句,虽然单舰造价上去了,但其战斗力却得到了更大的提升!如果把这艘10000吨的战舰换成2艘5000吨的话,由于动力系统的防护空间存在极大的重叠,它们一共只能装备2门240毫米炮和12门150毫米炮,而且单舰的防护力比这条万吨级的大装巡更是不如。在相同造价的情况下,1艘万吨级的战舰在侦查舰队之间的交战中所起的效用,要比2艘5000吨的战舰强得多!”
听到这番话,威廉沉郁的脸色没有得到丝毫的舒缓,而是更加加重了几分。作为战舰设计的骨灰级爱好者,威廉当然知道吨位放大的好处;但如果按照这个设计开工建造的话,却是有一个无法回避的硬性因素,那就是造价。
提尔皮茨给出的这份装甲巡洋舰方案,其设计排水量竟然达到了10000吨;由于大功率动力系统的关系,就算是国内的船厂再怎么良心,单艘采购价格也势必会超过1600万马克。如此一来,一艘新型巡洋舰的价格将超过战列舰的75%,而新型巡洋舰在海战中所起到的作用,仅仅是主力舰队的侦查前卫,却并不能像战列舰一样扮演仲裁者的角色。如果在这种无法进行舰队决战的兵种上投入太多的资金,势必会直接影响到战列舰的建造数量。德国海军由于起步较晚,在先天规模上就远不如英法,甚至比起俄国都有些勉强;而其地处中欧的尴尬位置,又决定了必须优先保证陆地,不可能像英国那样将全部财力投入海军。在此情况下,德国必须要让战舰所能执行的任务多元化,以求最大限度的提升海军战斗力,弥补德国海军天生数量不足的缺陷。
威廉面色凝重,整理思绪,将自己的理念向提尔皮茨陈述了一遍。
提尔皮茨闻言吃了一惊,自己最近只顾着敦促海军部设计出好的军舰,根本就没有想到威廉所说的这个问题。仔细想想,皇帝所担忧的也不无道理:装甲巡洋舰毕竟不是海上决战的决定性兵器,在这上面花费太多资金的话,性价比的确有些令人担心。
但如果这么做了的话,敌方的巡洋舰又该由谁来解决?要知道,英国现在所拥有的巡洋舰数量简直多的令人发指:只是在最近5年内,英国就有7艘5600吨的奥兰多级、2艘9150吨的布莱克级和9艘7350吨的埃德加级共计18艘大中型巡洋舰建成服役,还有2艘排水量预计将超过14000吨的超级巡洋舰已经动工。而在此期间,德国海军只有1艘6000吨的“奥古斯塔皇后”号巡洋舰竣工服役,性能还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就算英国并不是当下德国的假想敌,但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也应该在巡洋舰上有所动作才是;如若不然,双方的实力将悬殊如天地。再者,一个国家要想追求海权,那就必须要用大笔的金钱砸出一支海军舰队来,巡洋舰的确是贵了点,但却在海军舰队中扮演者不可替代的作用!
听到提尔皮茨将他的想法道出,威廉眼中流露出挣扎的神色,随后便被坚定之色所盖过。他缓缓开口道:“你说的很对,打造舰队的确需要投入重金,这一点我在5年前决定办海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不过,由于我德意志的国情所限,注定了海军发展不能像英国那样不计成本的造舰,必须在每一艘战舰上都精打细算。我们现在的主要假想敌是法国人,只需战胜法国海军即可,至于英国人,他们想怎么烧钱,就让他们去烧好了。”
威廉云淡风轻地说着,心里却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屈辱和不甘,连语气也变得有些沙哑起来。二十多年来,尽管统一后的德国如同奔腾咆哮的磅礴机器,在工业、经济、科技等所有领域都取得了扶摇万里式的腾飞,但由于德国统一时间太晚,比起百年积淀的世界第一大英帝国,在很多方面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如果仅仅是先天不足倒也罢了,还可以通过后天的发展补回来,偏偏德国还地处中欧,面对着法俄同盟两面夹击的双重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根本无法像英国那样一心一意的发展海军;看着英国那一艘艘战舰像下饺子一般陆续下水,现阶段的威廉,也只有羡妒眼红的份了。
提尔皮茨嘴唇微张,一句“但是”卡在喉咙里,几乎便要破喉而出;但看到皇帝扫视过来的眼光,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化成了一句应允之音。他徐徐点了点头,道:“如果仅仅是以法国为假想敌的话,那么我德意志海军对巡洋舰的需求便要小得多了。目前的法国海军中,能够胜任一线战斗的只有4艘1890年开工的Charner级防护巡洋舰:其排水量在4700吨左右,装备2门194毫米主炮和6门138毫米副炮,航速不到19节;除了火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地方能够看得上眼。以我德意志现在的船舶设计水平,建造出性能超过它们的战舰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唯一稍微值得注意的,便是法国人在去年1月份开工的一艘防护巡洋舰,由于法国人建造进度缓慢,目前只知道其设计排水量在5300吨这一点信息。”
听到提尔皮茨曝出法国的家底,威廉微微有些惊讶,随即神情变得轻松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法国也和英国一样,搞出一些万吨级别的巡洋舰艇,没想到法国人竟是一代不如一代。虽然其海军吨位排名世界第二,但比起世界第一英国竟然相差了如此之远;拿破仑时代的荣光,都随着特拉法尔加战役的失败而彻底灰飞烟灭了。如果德国也建造5000吨巡洋舰的话,只需要800万马克便可以搞定一艘,这种吨位才是威廉心中巡洋舰和战列舰的理想吨位差。他顿了顿,道:“既然如此,那阿尔弗雷德你就让海军设计局重新拟定一份巡洋舰的方案,而后再拿给我看。你回去告诉那群家伙,如果造价高了的话,就算是能战胜相应的法国战舰,我这里也是不会通过的。”
提尔皮茨应了一声,道:“陛下放心,你的意志一定会得到实现。”
(威廉二世的这种理念并非是作者凭空杜撰。在历史上,随着沙恩霍斯特级装甲巡洋舰的开工,德皇对此事颇为不满,认为巡洋舰变得越来越贵,和战列舰之间的价格差距越来越狭小,而巡洋舰却并非是海战中的决定性兵器。据此,德皇提出了让大型巡洋舰也能够加入到战列线之内的想法,把大型巡洋舰建造成类似于高速战列舰的战舰。此处,由于时间差的关系,作者只让威廉发现问题,并没有让他想出办法解决问题。)
第50章 离别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季时间而过。
寒风呼啸,霜雪纷舞,新年伊始的1月给北国大地带来了无尽的萧瑟和寒潮。由此影响,日本方面不得不暂时中止了陆军进攻的势头,而螨清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双方陆地大战暂时告一段落。在日本两个军的接连猛攻下,螨清的鸭绿江防线早已宣告失守,辽东半岛的一半地域都落入了日军的手中。若不是日本方面并不想和螨清彻底死拼到底,而是想见好就收,通过谈判的方式获取更多利益的话;奉天(沈阳)埋着螨清开国皇帝野猪皮的那座陵寝,早就被日军所占领,而后行那开棺戮尸的大快人心之举了。
北风低号,如泣如诉,尽管身在封闭的室内,但那其中所蕴含的冷冽之意却是透窗而入,直直刺入了肌体的最深处。
时值严冬,森寒刺骨,雪儿萝莉貂绒加身,外裹围脖。在这个本属于她的季节里,萝莉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欢悦,就连她头上的那两只白色的猫耳装饰,也仿佛有气无力一般耸拉下了头。
¡¡¡¡åë³ßÖ®Í⣬ÇåÓ¢ÓëËýÏà¶Ô¶ø×ø£¬ÑÛÖÐÒ²²»ÏñƽÈÕÄǰãÉñ²ÉìÚìÚ£¬¶øÊÇÆ½ÌíÁËЩÐíÉ˸У¬¼¸¶à°§³î¡£
由于前线陆地局势实在太过糜烂,海军的些许正面优势也被日本的游击牵制所完全化解,螨清的这场战争已经无法再继续打下去。1895年1月7日,北洋大臣李鸿章带领一票螨清臣子,乘坐商船前往日本马关进行和谈。短短一日间,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对于饱受战乱之苦的普通民众来说,不打仗无疑是再好不过;但对于清英和萝莉来讲,战火熄灭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离别的那一天。
在这之前,清廷也曾派过一些二线臣工前去日本进行投降活动,但都因双方的各怀鬼胎无疾而终;此次清廷让主持大局的李鸿章出马,便已经是急于投降最直接的明证。德皇威廉二世也发来电报,让清英准备好行李,只待双方停战协定一签署,便即刻上路。
清英这一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带上萝莉;而此番别离之后,几乎便意味着是参商永隔,再无相见之期。想明此节的雪儿萝莉,一连几天都没有再露出笑靥;而清英虽是两世为人,也见了不少悲欢离合、生死契别,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心中仍旧是被巨石所压,苦涩难言。
他自己尚且如此,便更是找不出话语来安慰萝莉了。这几天里,原本那个生机盎然,充满欢声笑语的四合院落已经悄然远去,留下的,仅仅是两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对现实的彷徨,以及对往昔的追忆。
炉火熊熊,暖意如春,温暖了身体,却融化不了心里的冰凉。
“你说,李中堂此去,签订停战条约的可能性有几分呢?”对视了良久之后,萝莉忽然幽幽开口,话语中蕴含着九分失落,以及一丝微不可觉的,弱弱的期待。
清英心中酸涩,他何尝不知道萝莉需要自己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来聊以慰藉?可是他如果这么做了,只会让萝莉得到一时的安慰,而到了最后分别的那天,爆发的情绪势必会更加强烈。看着萝莉那张楚楚可怜的精美俏脸,清英缓缓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李中堂此去,停战的结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话音未落,清英便清晰的看到,萝莉眼中那一丝好不容易才汇聚起来的神采,又迅速熄灭了下去。
钟摆轻摇,炉火明灭;檀香氤氲,雾气缭绕。细微的滴答声里,清英那已然有些变得沙哑,但依旧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抛开李中堂不说,单就从欧洲列强的角度上着眼,他们也大都乐意看到这场战争就此结束,而非让清国和日本一直打到底。”
“为什么呢?”萝莉幽幽的声音再度飘来,已经没有了一丝幻想在里面。
清英瞄了一眼雪儿萝莉,发现她神态依旧,没有什么反常的迹象,方才继续说道:“早在咸丰10年,俄国便从清国手中割走了大片领土,经过三十多年的筹谋准备,早就将清国的东北地区视作自己未来的领土,绝不容外国势力浸入。我那位刚登上沙皇宝座不久的尼基叔叔,3年前曾经在日本遭遇刺客行刺,险些把命都搭在了那里;此番日本攻占了大半个辽东,更是越过了俄国的底线。于公于私,他都会给日本一点颜色看看,绝不会让日本再染指清国东北的其他地区。以日本现在的实力,是决计无法和俄国正面抗衡的;因此他们只能停下在辽东的军事行动,等待谈判的来临。”
“你父亲曾经留学的美国,和我父亲现在主导的德国,都想扩大在华利益;在俄国势必出头的情况下,自然乐得居中调停。在这之后,以‘调停有功’为借口,也能在清国身上捞得一大块利益。法国虽然不支持俄国将精力过度投入到远东上去,但他毕竟是俄国的盟友;加之其对台湾觊觎已久,和日本有着利益冲突,自然也会站到俄国这一边。而在几乎所有列强都愿意看到清日就此罢兵的情况下,单凭英国一家,也是不能阻止大流的。”
清英低低地说着,黑色的眸子中带有罕见的萧索:“如果不出我所料,用不了3天,各国欢迎清日停战的消息公告便会像雪片一样飞过来,德国也是一样。到那时,你也可以结束这段侍女的生涯,重新当回你的大小姐啦。”
萝莉没有吭声,只是又往清英的方向蹭了蹭;和萝莉在一起快半年的清英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手臂舒展,揽过萝莉的香肩,轻轻抚摸她那柔顺如水的清新长发。感受到那一如既往的绵软光滑,他腕关节微微用力,手掌在萝莉的螓首上拍打了两下,柔声道:“好了,好了。”
萝莉微微扭动着身子,一双灵动的大眼里隐隐有雾气现出;清英见萝莉有飙泪的征兆,连忙把她抱在怀中,像哄孩子一般的呢喃着:
“好了,好了,雪儿乖,不哭哦。听我说,两国之间的谈判交涉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没个十天半个月谈不出个结果来。距离离别的那一天还早得很,你一定要开心起来,知道么?你的父亲,只怕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萝莉默默地趴在清英的怀里,肩膀微微耸动,似是强行克制着自己抽泣的冲动;清英微微笑着,十指深深插入萝莉的头发里,帮她梳笼着那匹玄色的长发。
再有几天,便就见不到她了吧?以后又会是谁,来为她穿上红装?
是王侯将相,富商巨贾?还是泼皮无赖,市井流氓?
诗夏,仿佛也是这么错过的吧?
炉火煦暖,幽香扑鼻,清英心潮汹涌;他深深吸气,蓦地俯下身去重重吻在萝莉的唇上。一股醇醉芬芳的气息如大浪铺卷,将他瞬间淹没。雪儿的嘴唇柔软轻滑,仿佛春天的枝叶上,长出的那嫩绿的新芽。
萝莉娇躯猛地一震,随即便像抛弃了所有桎梏一般猛烈回应起来;丁香软舌舔裹吸卷,和清英的红舌恣肆绞缠。二人的唾液急速搅糅,唇舌分合间,一缕晶莹的丝线垂挂轻悬。清英只感觉甜美的芳津从舌尖涌入,如一道甘冽的清泉;滋润了四肢百骸,滋润了脑海心田。萝莉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唇边,那微微咸涩的感觉,顿时冲散了他心中所有的欲念。
房间之内,万籁俱静,两个年轻的灵魂卸下了一切,交流震颤。
……
接下来的几天里,清英和萝莉游遍了北京城里的名胜古迹,解开心结的二人仿佛是认识了数十年的老友,吟风弄月,谈古论今。或许是因为知道此间一别,将永无相见之期,雪儿爬上清英的床榻,想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他,却被清英用一种不容违抗的语气所回绝。尽管清英有萝莉控的属性,但那只是对萝莉的纯爱,绝对没有参杂任何一丝邪恶的念头在里面。
最后一日,清英和萝莉来到了京师内的唯一一家照相馆,让来自英国的亨利摄影师帮他们定格下彼此的容颜。拍照的时候,萝莉的螓首贴在清英的肩上,双手紧紧抱着清英的左臂;光芒闪过,相片出水,一对璧人般的少年男女正微笑着相互依偎。然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像素也远比不上后世那些土豪们所玩的单反,但萝莉在看到相片之后,还是绽放开了照亮辉光的如花笑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装入锦盒,贴身收藏。
日落西沉,月上中天。在这寂寥清冷的最后一夜,二人都心有灵犀的没有入睡,萝莉向清英诉说她的过去,清英则向萝莉讲述他的往昔。但对于自己是穿越者的这段辛密,清英仍旧没有对萝莉提及;有些秘密,注定是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告诉,只能默默的埋藏在心底,一直等到它腐烂在心灵的泥土里。
漫漫长夜,初缕晨曦。月隐星遁,重焕生机。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披洒而入,给整间屋子带来了炫目的霞辉。黑暗悄无声息地在房间中退去,光明重新统治了这片地区。
明亮的阳光骤然射入,让清英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等到他的眼睛适应了这片光亮之后,才发现这个小小的庭院里已经人头攒动;除了自己本来的随从人员之外,还多了两排身着黄马褂的螨清皇宫卫兵。眼见清英出现,身材高瘦的劳恩上前一步,朗声道:“已经到了出发的时刻,殿下,请上车吧。”
清英徐徐点了点头。劳恩右臂一招,几名清英原本的随从便走进屋内,或提或扛,将床头的那几口箱子搬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看到自己的人麻利的将这些行李搬到了屋外,清英心中一动;他往身后看了最后一眼,只见雪儿萝莉缓缓走到了他的跟前,清丽的脸上流露出了伤婉的笑容。
“雪儿,我走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好自珍重。”清英心中酸涩,要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萝莉诉说;可到了嘴边,他最终只憋出了这短短的一句。萝莉轻轻点了点头,眼圈泛红,像他往常出门一样,细细地帮他整理衣角和仪容。
清英抚摸着雪儿的光洁俏脸,喉中酸涩滞堵;在临别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眷恋着眼前的这只萝莉少女。夏日傍晚的牵手、秋月正午的拥舞,寒冬雪夜的亲吻、床榻衾被的爱抚……无不在他脑中轮番出现,交叠翻涌。这是他时隔6年之后,再度喜欢上的第一只女孩子;雪儿和诗夏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实际年龄已经有21岁的清英,仍旧如同回到了那青涩的当日!
本来清英之前还打算带着雪儿走完出城的最后一程,但他现在心下雪亮:如果真要让萝莉送出十里长亭的话,他便再也不能狠下心来让她回家了。他轻轻摩挲了片刻,蓦然抽回手掌,转身大步离去。雪儿萝莉娇躯一颤,含泪望去,只见清英的背影对着自己,倏然跳上了一辆马车;伴随着一声马嘶和鞭鸣,那辆车转出了四合院的门口,而后再无任何痕迹可循。
车轮辘辘,马嘶萧萧,一行车队穿街过巷,直出城门。清英坐在宽敞的马车内,怔怔不语,眼泪竟然像飞瀑一般流汇喷涌;直到北京城被远远地甩在了地平线下,才逐渐止住了恸哭。看着身下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的毛绒地毯,他一阵失神,仿佛想起了之前的很多事情。
前世,自己和诗夏别离的时候,也是如同今日一般伤心痛哭。本以为经过那场感情经历之后,自己的内心已经足够坚定;想不到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竟然又为了一只14岁的少女流下了泪滴。是因为自己仍然旧情未了,所以才让和她年龄容貌相似的雪儿拨动了自己心中的那根筝弦么?还是雪儿萌呆而傲娇的性格,激发了他心中的那缕对少女萝莉的眷恋和保护呢?
但不管清英如何思量,有一条却是可以绝对确认;自从她像诗夏一样,轻笑着将夏日的露水调皮的撒在他脸上,看着她明媚而娇憨的笑容,他那原本封冻的内心登时便如同春江冰裂,滔滔奔流。当他将雪儿萝莉拥在怀中的时候,心中的满足充实没有半点的折扣;而现在她不在自己身边,一股强烈的刺痛和空虚感更是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她微笑的时候,他比她还要开心;她流泪的时候,他比她还要难过!
掌指之上,软腻光滑的感觉还在其中浸入;鼻息之间,丹桂兰芷的清香仍在四周萦绕。她的娇嗔,她的欢笑,她的撒娇,她的拥抱……半年间和雪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中急速闪过,宛若幸福而瑰美的幻梦。虽然他经历了两世,也见了不少的生离死别,但当这种事情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心中仍是苦涩压抑,痛不可遏。恍惚间,清英眼前一片迷乱,仿佛纵贯时空天宇,回到了课桌教室,回到了前世校园。绚美的夕阳下,传来一个轻灵秀美的声音: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第51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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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夯成的官道没有想象中的平整,坑坑洼洼,碎石遍路。尽管车身采用了很高明的减震装置,但在车里还是能感受到明显的抖动。5个月以来,清英已经习惯了有一只温婉萌秀的萝莉在他的身边;此番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心中失落,只留下一声叹息,几多感触。
这个时代的北国大地,还没有后世那么重的工业污染和沙漠侵袭,天穹高远、野域苍茫。高山原野披霜覆雪,大河上下凝冰冻流。时值腊月,临近年关,这条本就荒僻的官道上更是人烟稀少;出了直隶省之后,便只有清英一行还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艰难前行,所幸风雪一直不大,得以累积跬步,徐徐前行。当夕阳西下而又没有遇到驿馆的时候,清英也只能在马车里和衣而卧。在这漫长而孤寂的冬夜里,清英总是特别想念雪儿萝莉;如果她也陪着自己一起北上,定然是浓情蜜意,欢声笑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