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重生之庶女归来by:汶滔滔-第83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何当归悄声问道:“这关墨二十二岁还未定亲,莫非他真如传言中那样,乃一断袖之人?”

        “你猜的不错,”槐花点头,“那风扬是真的断还是假的断还有待考证,这个关墨可是每夜搂着个小太监睡觉,整个关府没有不知道的,唉,真想哪天晚上化装去他门口听听。”

        何当归厉声制止道:“别胡闹,这关墨耳力颇好,近他不得,你继续这样东蹿西蹿,小心哪天被人捉来烤着吃!”

        一时马车停下来,忍冬藤说:“小姐,到家了,张还家的在大门口迎着咱们呢。”

        何当归下了车,随着张还家的往内院而去,张还家的在前面引路,另有三个小丫鬟紧紧贴着何当归后面走,颇有些押送犯人的架势。这样一路进了福寿园,正堂之上老太太、二太太孙氏和二老爷罗川谷赫然列坐,周围站着一众嬷嬷丫鬟,看起来真有几分公堂的架势。

        嫌疑犯何当归向着上位上行礼,平平道:“老祖宗吉祥,二舅舅二舅母吉祥,书院发生一些事故耽搁了工夫,姗姗来迟真是抱歉。”

        孙氏一身银红水缎褙子,手中握着个小暖手炉,率先冷笑道:“一听就是托词,分明是你心虚不敢回来了,何当归,我们二房如何得罪了你,你竟然毒害怀有身孕的花姨娘?”

        何当归还未答话,银衣大氅的关墨裹挟着一股夜风寒气匆匆奔进正堂来,为她助言道:“何妹妹并未撒谎,二太太您有所不知,今天的诗会出了很多事,有位女同学失足落水,何妹妹还跳下水救人。老太君,何妹妹她浸了一身的冰水,又吹了半日寒风,若是不仔细将养,只怕要大病一场哪。”

        “哦?”孙氏拨着铜炉的环扣,笑了一声,“原来还当了一回女英雄,等着我们给她酬功呢。”

        老太太闻言让人给何当归搬来个小锦凳,又给她一杯红糖姜茶,让她坐着回话。虽然何当归比刚才矮了一截,可“嫌犯”得到喝茶的待遇,整个公堂的气氛立刻就变了。

        老太太的声音不怒自威:“逸姐儿啊,花姨娘说你跟她有些怨隙,因此在她的安胎药中偷换了几味药,让她胎象不稳,此事是真是假?”老太太穿着家常的棉里子绒心袄,看起来比三年前年轻不少,精神头更是彷如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

        这全赖那“回春方”的调养,虽然传家之宝“回春枣”还剩八个,老太太舍不得再吃,不过何当归依然如前世一般,悄悄在老太太的茶水、点心和温泉水中掺入回春方的药汤,让老太太继续享用着这个专门为她的病而研发出来的神奇药方的好处。由于前世用的是故老爷的不完美的残方,而今世用的才是真正的回春方,所以效果不可同日而语,让老太太觉得一天比一天身轻体健,往日的旧疾一扫而空,比年轻时还感觉健壮有力。

        虽然老太太不知道这些是何当归的“暗中操劳”,但却全把功劳记在了三年前的那一颗回春枣上,而何当归作为开启仙药的钥匙,也跟着水涨船高,变成了老太太心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加上三年前大小姐罗白英让老太太失了望,如今已不像当年那样受宠,她的位置腾了出来,于是,何当归渐渐成了老太太身边得脸的人,不过还是要排在二房一整房人的后面。

        “老祖宗容禀,我虽然被花姨娘的大黑猫吓到过一回,可一家子人有什么隔夜仇,”何当归啜饮一口姜茶咽下,捧着杯子暖手,满脸都挂着忠厚老实,乖巧地回话道,“再说了,花姨娘的孩子就是二舅舅的孩子,将来就是我的好弟弟或者好妹妹,我怎会下药毒害她呢?”

        关墨谢绝了老太太给他提供的高座,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小马扎,端端正正摆在何当归身边,一撩袍坐下,跟她一样面朝堂上的三位“大人”。关墨微微侧头,向何当归致歉道:“抱歉,我的马儿认生,不肯进你家的马厩,因此耽误了些时候。我来迟了,妹妹没受什么委屈吧?”声音不大,不过恰巧能让整个屋里的人都听见。

        关墨一年前对罗白琼大献殷勤,孙氏和罗家人都是亲眼所见的,孙氏也乐见其成,甚至已把关墨看成半个女婿了。可恨琼姐儿那个榆木脑袋,对一个彭时念念不忘,就算他要当皇长孙侍读又如何?他们彭家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上这门亲,琼姐儿你又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结果拖着拖着,关墨那个没长性的小子就让何当归给勾走了,孙氏只好自我安慰说,关墨好男色之事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何当归嫁过去也是当个妾,一两年里关墨对她就厌了。

        可是上个月,京城罗府的老爷罗杜松带着彭时彭渐来探亲,孙氏想着给女儿和彭时制造机会,就办了诗会,并且让他二人独处。谁知女儿鬼迷心窍地弄来些【创建和谐家园】迷倒了彭时,把彭时弄到她的闺房中,幸好彭时只睡了一下就醒了,让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不知何故,府中的下人却一股脑地全拥进院子,目睹了这二人衣衫不整,拉拉扯扯出房间的一幕,让琼姐儿的闺誉尽失。彭时拍拍【创建和谐家园】回京城了,让琼姐儿独自品尝苦果,到现在还关在房里不肯见人。

        今日是澄煦的相亲诗会,孙氏苦劝女儿出去走走,未果,转头就见何当归袅袅娜娜地往府外去,明白她这是要去书院参加相亲了。孙氏瞧在眼里,妒在心里,自己两个女儿一个毁手,将来肯定要打折出嫁了,另一个闺誉受损,不知道在扬州本地还嫁不嫁得出去,而何当归一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却一天比一天像个世家小姐,让自己如何甘心?

        还好两个月前,她目睹何当归跟花姨娘在园中发生过一次口角,当时她就心生一计,要让这二人相斗,两败俱伤。这陷阱早在月前就做好了,正好在今天拿出来用,让何当归也别想逍遥快活的参加完一场相亲诗会!

        想到这里,孙氏冷笑一声,向老太太进言道:“老祖宗您听见了吧?这逸姐儿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了,一听说家里来找,她立刻就缠上关二公子一同回家,寻思着咱们在客人面前不好罚她,她就能逃脱罪责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奸诈,还把咱们深宅中的家务事讲给外人听,真是不可饶恕!”

        老太太深以为然,斥责何当归道:“逸姐儿,你带着关二少爷回家,是让他给你说情的吗?既然你让他说情,你总要先认罪吧!”

        何当归刚要说明她是半路遇上了关墨,对方自己探到消息,自己摸来罗府的,可关墨抢在她前面说:“老太君息怒,何妹妹已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理解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这样的事,因此答应跟她一起来贵府解释清楚。望老太君念她年幼无知,不小心想偏了,又马上要嫁入我们关府,就当给关府一个面子,请饶恕她这一次吧!”

        何当归惊奇地看向关墨,他在胡说些什么?与其说在帮她开脱罪责,倒不如说在坐实她的罪名,而且什么叫“马上要嫁入我们关府”?什么时候定的亲,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一无所知?看堂上的老太太竟没对这最后一句话做出什么奇怪反应,何当归心间不禁微微一沉,看来他们是私下里有了默契的,早就同意将自己嫁给关墨为妾,恐怕就是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事,在关筠被退婚之后。

        门口站着的槐花捂脸,糟了糟了,没想到这关墨竟是个阴阳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说,还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捅一刀。何丫头这次可惨了,被孙氏陷害的同时,又被关墨落井下石,真是腹背受敌。怎么办?怎么帮她?扮成关墨的娘,把儿子接走,别在这里给何丫头添乱?

        孙氏闻言暗喜,连忙谓老太太曰:“马大夫已经说了,花姨娘这一胎是个男胎,如今吃了多日的滑胎催生散,就算保住,将来生下来是个痴儿的可能性也很大!这真是太令人发指了,只不过是一点冲撞和口角,竟然就要下毒害人性命,是可忍孰不可忍?老祖宗,我们二房如今可是一个男丁都无啊,仅有的一个胎还让何当归给毒害了,老祖宗您一向公正不阿,现在就到了要清理门户的时候了,决不能让何当归就这样借着嫁去关家的机会,给脱去了杀人害命的大罪!”

        关墨满面焦急,求情道:“老太君,我母亲可是答应考虑让何妹妹做我妻子的,您量刑的时候可千万要三思哪,打坏了可怎么进我们关家的门?”

      ☆、第182章 私奔受到阻碍

        更新时间:2013-09-27

        老太太面色暗沉,看一眼旁边闷不吭声的二儿子罗川谷,再想一想自己还未出世就注定身体孱弱的孙子,心头怒火不由蒸腾成一片,她看向堂下埋头喝茶的何当归,厉声问:“逸姐儿,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难道你真以为有关家做后盾,就可以在出嫁之前肆无忌惮地行事了吗?”

        何当归把喝空的茶杯搁在一旁,扫一眼关墨英挺而紧绷的侧颜,又望一眼堂上孙氏美艳却恶毒的面孔。“”看样子,这二人是对儿一唱一和的临时拍档,这关墨一看孙氏唱得嗓门高亮,就帮她从旁敲敲边鼓拉拉弦,这二人是合计着要唱一出“窦娥冤”呢?

        “老祖宗,逸儿有下情回禀,不过为了照顾面子,想要跟您内堂叙话。”何当归眨巴一下晶亮的眼睛,软声求道。

        “不行!”老太太尚未作答,孙氏和罗川谷先齐声阻止了,罗川谷首次开口说话了,他的语声枯涩黯哑,“逸逸,你今日必须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交代清楚,你跟花羽有何仇怨,你为何要毒害她腹中骨肉!别想着马上要去关家做少奶奶,就不把我们罗家放在眼里了,你能不能嫁,还都在我母亲的一句话之间!”

        何当归闻言略有喜色,连忙确认道:“老祖宗,是真的吗?跟关家的这门亲事,还未敲定下来吗?”

        孙氏冷笑道:“何当归,你现在知道怕了吗?别说你的亲事只是个口头约定,就算真的拿到了聘书,甚至是花轿临门,我们作为罗家尊长,也有权把你这样行为不检的逆女扣留,让你削了头发去道观里跟你娘作伴!”

        老太太点头附和:“正是此理,原本老身想着给你谋一门好亲事,这些年来,提亲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几家,都被老身给推了,就是不忍委屈了你的人材相貌。上个月关家大夫人亲自来提亲,说看你是个机灵的,想留在身边好好【创建和谐家园】,算是给足了面子了,可我却想尽量更进一步,给你张口要了个侧妻之位,目前还未有回复。若你真的对花姨娘下过毒,那这门亲事就此作废,老身要多留你几年,把你教好了再议亲!”

        何当归又看一眼关墨,慢声问:“二公子,你还有甚要说的吗?”

        关墨去握她的手,却被她闪避开了,关墨微微叹气说:“何妹妹你莫怕,无论何时,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就算婚事延迟几年,我也会耐心等待。”

        “呵,二公子愿等,我却是等不及了,”何当归抿着弯弯的唇,笑容灿烂却给人感觉没有笑意,一字一顿地说道,“老祖宗,本来为了照顾客人的面子,我不欲将这些话在众人面前公开,毕竟罗关两家交好,我被冤枉事小,关二公子的品行和声誉事大。不过我转念又一想,二公子如今才二十多岁,品行不端还有改正的空间,不能因为顾及他的面子就纵容他在这里红口白牙,胡言乱语。”

        “三妹妹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关墨的面色忽青忽白,低声斥责道,“我可是一直在帮你说话,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呀。”

        何当归却已别过头,望向堂上的那三个人,自辩说:“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理由,我跟花姨娘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过十句,在偌大的罗家,碰面仅只一次而已,我为何要去害她呢?害了她,于我又有何好处呢?”

        孙氏不容她讲下去,呵斥道:“你谋害花姨娘之事已是铁证如山了,而花姨娘本人也说过曾与你结下大怨,你完全有谋害她的动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再砌词狡辩,你还不如乖乖低头认罪,免得皮肉受苦!丁熔家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白面妇人应声出列,道:“太太请吩咐。”

        孙氏皮笑肉不笑地逼视着何当归,声音轻而柔:“如今当着外客的面,她又是个小姐,那些见血见肉的家法也不好请出来,先给她戴上了石锁再回话吧,让她说话时脑子清楚点。”

        丁熔家的应声而出,关墨一听着了急,伸手去抓身旁的少女的手臂,可是只抓到空空的袖子,关墨深情款款地望着耷拉眼皮的清丽佳人,慷慨激昂地说:“我不忍心看你受那种苦,何妹妹你快跟我走吧!只要你愿意跟我走,这里没人能拦得住我们,我会将你毫发无损地带出罗府,并承诺以后好好待你,绝不计较你的身份和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一边说,一边竟然作势向何当归扑过来。

        何当归连续闪开两次他的狼扑,一边专注地夺回自己的袖子,一边好心地提醒关墨:“二公子,你的发髻上落了个飞蛾,好大一只的那种,翅膀一扇一合的好可怕。”

        关墨闻听此言,行动僵硬了一下,干笑道:“妹妹你开玩笑也要分场合,眼下情形如此恶劣,咱们什么都别管了,你先跟我……”

        “呀!”堂边伺候的石榴突然抱住了头,原地跳脚喊道,“有蛾子!大蛾子!好可怕!不要啊——”

        关墨立时打了个激灵,他松开何当归的袖子,也像石榴那样原地蹦了两下,然后足下发力施展了轻功,一溜烟飞出去。何当归眺望他远去的背影,然后回头看一眼堂上略带诧异的三人,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有飞蛾,藏于他的发髻后面,所以你们看不到。”

        孙氏发出不屑的冷哼,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七尺的大个头居然还害怕一只虫。何当归,你还不跪地求饶吗?就算你没尝过百斤石锁的滋味,你也该听说过有丫鬟被生生压断了一条胳膊的事迹吧?不见棺材不掉泪,真是天生的贱命!

        少顷,丁熔家的领着个面色焦黑的老婆子往正堂赶来,只见丁熔家的脚下生风,走得极快,而那个老婆子却气喘如牛,走得东倒西歪。

        丁熔家的不耐烦地回头看一眼老婆子,冷哼道:“芠三婆,我说过了你一个人推不动,你非要把其他人都撵开,像你这般推法,还不知道要推上多久!老太太和二太太可是等得十分焦急呢!”

        黑面芠三婆手中推着一辆单轮的小木车,车中放着一副长满青苔的陈旧石锁,从芠三婆那吃力的动作,车过之处地上那深深的车辙,以及木车发出的“咕咕”的刺耳声中,都可想见那一副石锁的重量有多么惊人。芠三婆断断续续地嘶声道:“丁管事您有所不知……上次戴过这副锁的狗宝……染上麻风病死了,从那以后都无人敢碰这副锁,就算有人要帮忙,老婆子我也断断不敢让旁人靠近……丁管家您一定要站远点儿,把病气儿过给您可就麻烦了!”

        丁熔家的被唬了一跳,连忙让开了道路,走到芠三婆和木车的后面去,防止她一时握不住车把撞上自己。再一去想,上面有麻风病邪……丁熔家的不禁笑了,难得好声好气地说道:“那三婆你就慢慢推车吧,我在后面给你看顾着。”

        刺耳的车声从寒梅花径一直“咕咕”地响到正堂门口,芠三婆流着热汗说:“不行了,老婆子没气再往里搬了,是谁要戴这石锁呀,让他自己出来戴吧!”

        老太太沉着脸问:“逸姐儿,你还有何话要说?”

        何当归继续申辩着:“一则我从没害过花姨娘,二则我只听到‘铁证如山’,却没亲眼看见那铁证,所以心中不服,三则我对花姨……”

        “好了,你不必多言了!”孙氏扬声打断她,跟门外的丁熔家的打了个眼色,口中凛然道,“老祖宗,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吃些苦头才肯讲实话,我让丁熔家的从慎刑房调来了一把二十斤的小锁,先把她锁上,让她稍微吃点儿苦头,或许能让她清醒一些吧。”

        老太太不置可否,抓起手边的黑枣茶喝,冒着热气的杯子遮住了半张脸。丁熔家的见状走上前去,俯视端正坐于小凳子上的何当归,居高临下地问:“三小姐,你是自己过去戴锁呢,还是老奴和两个丫鬟‘陪’着你一块儿去戴锁?”

        何当归慢吞吞地站起来,闷着头往门外走。丁熔家的暗嘲一声,跟在她后面走了两步,转念想到那石锁是沾着病邪的东西,还是远离为妙啊,于是止住了步子。

        芠三婆把木车立在门口歇气,看见何当归走出来,上下打量她两眼问:“是你要戴这锁吗,三小姐?你禁不禁得动哪?”

        何当归摇头:“不知道,试试吧。”孙湄娘说是二十斤,但这石锁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下于一百五十斤,而且重量全部都集中在肩头,戴片刻工夫还好说,戴得久了她可能真的禁不住,楚霸王扛鼎又能扛多久呢?最麻烦的是,她内力深厚又有护体真气,被锁上这么一副锁头,若一点外伤都看不见,岂不是很惹人怀疑吗?

        “不知道?!”芠三婆嗓门突然变得高亢,把何当归吓了一跳,“还想先试试?!小孩子就是不知深浅,你能不能扛动要给我个准信儿!你要是扛不动还硬想试,这一试你可就没命了!”

        何当归心中微恼,难道这是我自愿来扛的吗?这个乌漆麻黑的老婆婆又在搞什么鬼。她折好裙裾蹲在小木车旁,不耐道:“快点上锁吧,我们都很急的。”

        “嘿嘿!”芠三婆新奇道,“老婆子头一回遇见个急张飞,受刑的比上刑的还着急,你现在就嫌慢,待会子有你更嫌慢的时候!”边说边把石锁往何当归肩头架,讲述着自己多年的经验,“上刑前,你一盏茶像一个时辰那么长;上刑后,你一滴茶就如一个时辰那么长!有你受的,慢慢品尝吧……”

        转眼之间,被拷上石锁的何当归一步一个深脚印的挪进正堂,门边的石榴机灵地把凳子端到门口。何当归艰难地挪动半步,缓慢地弯腰坐下,完成这些动作后,她纤细的肩头已经被鲜红的血染满了——从开始的一点红意,逐渐扩散开来,最后那片红色最远蔓延到她的胸口处,远远望过去,她好像穿了一件上半身纹满了红绣的青衣。

        老太太看得十分不忍,侧开头说:“逸姐儿你快快认罪吧,老身好让人给你撤去那锁,你认了罪,至多就是禁足抄经,让你除一除心魔,你也不必受此等大罪。”

        孙氏不赞同道:“老祖宗,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您再怎么偏袒她,这一次至少也要削去她的头发,让她面壁思过三五年!”

        “三妹妹,不要啊!”关墨从远处奔过来,足下生风一般快,上去就要抬开那石锁,想为何当归卸去那些能压死人的重量。可关墨的手刚触上石锁,旁边的芠三婆就急忙来拦他,尖叫道:“这副石锁很脏,莫弄脏了小哥你的手!”然后声音转至最小说,“上面沾有麻风病。”

        关墨闻言不由大惊,厉声喊道:“你们快放开她,你们不能这么对她!”这两句话倒确实是肺腑之言,因此听起来颇有一些凄厉的味道。

        虽然他想要让何当归吃些苦头,可是,他从未打算要弄死她啊!如此绝色美人,又对他冷若冰霜,他却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沾到,她若就这么死了,他要向谁去报上一次的羞辱之仇,又如何帮妹妹报被人退婚之耻?何当归这个女子他志在必得,就算要杀死她也要出自他手,旁人谁也不能动她!

        想到这里,他暴喝一声甩开缠着他的黑脸婆,意欲打碎那一副压着何当归的百斤大锁。

      ¡î¡¢µÚ183Õ ʷÉÏ×î¶¾Ê¯Ëø

        更新时间:2013-09-27

        关墨生平最怕飞蛾一类的飞虫,刚才受到何当归的言语惊吓勉强保持着镇定,可是这最后一点镇定却被石榴的尖叫声给打破了,最后他一时激动,竟飞到天上甩飞蛾去了。“”其实,石榴也没看见所谓的飞蛾,不过她却看见关二公子去扯三小姐时,三小姐眼中一闪而过的厌烦,因此为了帮三小姐斥退登徒子,石榴就顺水推舟地叫出声来,成功吓跑了关墨。

        等关墨打散发髻处理完飞蛾,他连忙披头散发的赶回来看好戏,可这一看不要紧,走之前还完好无损的姓何的丫头,现在竟然已血透重衣了!

        没想到罗家的刑讯竟然如此严酷,对一个伸手就能折断的娇弱小姐,一上来就挂百斤大枷,在他们关家就算是丫鬟犯了错,也不会拿这种刑具折磨人,不是还有钢针、竹签、钳子和软鞭这一类的更适合女子的小玩意吗?

        上月三妹被段家退婚,她在来信中说明了原委,原来,段晓楼当年才澄煦公干时为罗家的何当归所迷惑,居然想娶她做正妻,而且要把他身边的其他女子全都打发走。三妹的信纸被泪水打花,信上面说,段晓楼再三向她道歉,不只不用退回万金聘礼,还送了她一间装饰的美轮美奂的茶舍,可她坐在里面时时刻刻都会想起他。

        母亲读过信之后气得双肩颤抖,她最珍视的女儿在最好的年华看上那段家独子,等他等到二十多岁,都已经定亲两年多了才说不娶,这不是要毁了女儿的一生吗!

        关墨好容易才说通了母亲,将何当归弄进关府慢慢【创建和谐家园】,既可以绝了段晓楼的念想,让段晓楼再回心转意向三妹赔罪、重新求亲,又能将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冰美人置于掌间狠狠折磨一番……想着那丫头倔强疏离的目光,想着那辣手摧花的【创建和谐家园】,他就暗自兴奋。

        今天下午何当归一跳水,引得几个人一起跳水,他生怕已定下的美人被别人抱走,于是也跟着跳下水。可上岸不久,何当归就被孟瑄那小子给一把抱进竹林里去了,自己觉得不妥想要跟过去看看,可廖青儿突然缠上来东拉西扯,南腔北调,分明是想拖住自己。问廖青儿孟何二人的关系,她含混地说他们不熟,是几年不见面的生人。

        可他却觉得那二人仿佛有种默契,虽然谁也不看谁,却好像一直在注视对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对此感到恼怒,那女子可是早早被自己定下了,岂容他人染指!所以,听得罗家二太太说要教训何当归,他是极赞同的,谁让她一动不动地那样让人靠着,随便闻她的香?

        关墨见过母亲和二婶三婶她们用在一班妾室身上的手段,多数都能让她们当时疼得死去活来,但事后却不会留下多少伤痕,以免落人口实……像何当归这样的美人,弄破一点皮都很可惜,若是就这样活活压死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那黑脸婆居然说石锁上沾着麻风病邪,天哪,都怪何当归那丫头太倔,若是方才她肯顺着台阶下,跟他一起离开罗府,那她就能无名无份做个他的小妾,也不会遭遇这样的惨死!

        “你是我定下的东西,旦夕间就将归我所有,你想死也要先问问我!”关墨把暗中修炼的八荒邪功也祭出来,打算一掌劈碎那石锁。

        谁知,那个黑脸婆竟然不要命地扑在石锁上,口中尖叫道:“不能打我的锁!这是把古董宝贝锁,已经传了三代,杀了一百零八人了,不能给我打坏!”见关墨上来拉她,她连忙摆手说,“停!你别碰我!你想救她,我给你钥匙开锁嘛!真是的,你怎么不来找我要钥匙呢,我又不收你银子,习武之人真是麻烦……”何当归一声响亮的咳嗽打断了黑脸婆的话。

        孙氏看芠三婆往怀里掏钥匙,连忙制止道:“不许开锁,谁允许你把钥匙拿给外人的?哪里随便压一压就压死人了,她又不是面做成的。”压死她还嫌太便宜了呢。

        由于石锁上又加上了芠三婆那副臃肿身体的重量,让何当归的肩头更是血如泉涌,转眼间就把她上身的衣裙染成了妖冶的红色。老太太看得十分不忍,吩咐一旁的张还家的等人:“你们几人合力将那石锁抬起来,若三小姐肯认错,你们就给她卸下来。”

      ¡¡¡¡¡°²»ÐУ¡¡±ËïÊÏºÍÆ[ÈýÆÅÆëÉùº°µÀ¡£

        此声一落,众人不由错愕,一起去看那个面色焦黑的下等婆子,他们怎不知罗府还有一号这么奇葩的人物,谁给她的胆子敢公然反对老太太说的话?

        芠三婆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连忙做出补救,摇着食指向众人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孙子出了天花,最喜欢把手啊脸啊脚啊之类的往这上面蹭,所以你们都不能碰这个东西,可脏着哪,什么毒虫毒蛇都喜欢在上面安家,啧啧。”

        “你不是说,是麻风病邪?”关墨和丁熔家的齐声问,这个老婆子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呃,那个嘛当然也有一些,”芠三婆慢条斯理地说,“可麻风基本上是绝症,我怕说出来吓到你们,而天花就相对轻一点啦——我孙子到现在还活着呢!总而言之这石锁是杀人不见血,呃,血流如注,总之是很毒。”

        老太太气得猛捶腿:“快把锁给逸姐儿拆了,谁让你把这种东西拿上来的?来人,快给我一把火烧了那锁!”可听完了芠三婆的话,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拆锁。

        芠三婆眨巴两下焦黑而老迈的脸上唯一晶然发亮的双眼,纠正老太太说:“这锁是石头做的,点不着的,其实这块石料挺好的,用途广泛,烧了干嘛?”说着拍打了两下石锁,又把何当归拍出一些血来,“啪嗒啪嗒”地滴到地上,关墨看得目睁欲裂,一手掐住那黑脸婆的脖颈,咬牙问:“你开不开锁?!”

        “呀呀!小孩儿欺负老人家哪!”芠三婆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厉声惨叫道,“大侠饶命!老婆子俺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是丁管事让俺调出库存里最沉的那一把石锁来,她看了几副一百斤以下的都不满意,非得要个一百五十斤的才行。俺跟她说,这副锁头压一个就死一个,因此已经多年不曾用了,连绿毛毛都长出来了。可她摆了摆手说,二太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一口气压死三小姐,让她不能翻供!你要索命的话找丁管事去,俺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倒夜香的老婆子,上有老下有小,大侠饶俺一命吧!”

        丁熔家的脸色五彩斑斓,颤抖地指着那个黑脸婆子,声音也是抖的:“血口喷人,她这是血口喷人!来人哪,给我把她乱棍打死!”

        话音一落,真的有家丁扛着木棍和各种兵器涌向正堂,他们都是刚才丁熔家的安排下的人。若何当归逃避刑罚,要跟着关墨强行离开罗府,便让这些人一起上,就算留不住何当归,也要给她挂上两道彩。

        不过,孙氏从未料到关墨也会来插一脚,否则她会提前吩咐,让罗府家丁放走关墨与何当归,任他们离去。因为律法有规定,“奔者为妾,终身不得为妻”,意思就是,男女双方不管是谁诱拐了谁,不管谁私奔去谁的家里,或者两人一起私奔去海角天涯,总之,假如没有经过父母点头,就跑去小度一回蜜月,那女方这一辈子都只能做男方的妾室,不管其身份地位和于子嗣上的贡献有多么突出,终其一生都不能被扶正。

        虽然,民间执行这一条律法时没那么严苛,不过私奔过的女子总归会被旁人贴上“【创建和谐家园】”的标签,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而孙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简直比一刀杀了何当归还解气!

        当年,孙氏她愿意抛弃孙府庶女的身份,以书信约好了先与何敬先私奔一回,等有了孩子再回双方的家里求长辈成全。一个女子肯为男子牺牲到这一步,她对那男人倾注了多少爱意?可那个狠心的男人居然将她的爱踩在脚下,真是不可饶恕!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