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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归闷在被子里不想说话,不管是外伤、内伤还是心伤都随它去吧,时间久了总会好的,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静而不受打扰的角落。自己的逐客令这样明显,那家伙看不出来么?
得不到回音的孟瑄索性也陷入了沉默,一边继续尝试运功逼出麻药,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此次扬州之行,真是一波三折险象环生,先是在兔儿镇救下了素潇潇,后来又被锦衣卫的精英人物几次三番的追杀,幸好在自己伤重失血的危急时刻,遇到了一个善心的小道姑怀弈,不只为自己包扎了伤口,还将贴身的衣物脱给自己穿,若不是她,只怕自己又要重新投一次胎去了。
那一日她和她的同伴走了之后,自己先吃下了她喂给自己的止血草药,又生吃了她留给自己的那几只鸟蛋,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才在那座山上觅到了一个安全的疗伤所在,一直等锦衣卫搜山的人走了几天后才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那座山上唯一的道观水商观,打听法名中有“弈”字的师傅,最后找到了那位小道姑怀奕。
令人难过的是,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细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那一日她救完了他之后,与同伴一起回道观的时候遇到了山中的野兽,她二人双双跌落悬崖。跟她一起的那个道姑当场被摔死,她虽然幸运地捡回一条命,可是却撞到了头部,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包括曾经救过他的这一部分。
不过当他拿出那套救命恩人的小衣时,她立刻就认出了那是她的衣物,再加上她在道观的药庐做事,谙熟药理,并且经常在这座山上采药,与那一日救自己的那个穿道袍的女子情况都相符,所以他很肯定怀奕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怀奕不但救了自己性命,而且她失忆和失去挚友的事他也有责任,再加上自己曾穿过她的贴身衣物,于情于理都要对她负起责任和还报恩情。因此,他问她可愿还俗,跟他一起离开道观,重入红尘。开始她是犹豫的,不过自己郑重承诺了将会照顾她一辈子,于是她答应还俗并跟他回家。
后来到了扬州,他听说那个未来的“天下第一酷吏”耿炳秀要来处理一桩知州【创建和谐家园】案,即将到达扬州,那等恶贼决不能放过,于是他让家仆将还俗之后取名为“紫霄”的怀奕先送回京城孟府。
他问过紫霄的身世,得知她是一位家道中落的大户之女,只因不愿在亲戚的家中过寄人篱下的屈辱生活,才毅然决然地上水商观出了家。
他思忖道,自己既然将恩人接出了道观,必然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可以在孟府过得好一些。若是让她半主半仆的住进孟府,一日两日里还可以告诉众人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日久天长下来,她没有一个讲得出口的身份,难免会被府中之人欺侮。只是她的出身过低,做不得他的夫人,因此他就让家仆先以“姨娘”的名义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庐风园,也好让她住得安心。
反正家里的六个兄长都已有了妾室,母亲也曾往自己房中放过三个通房丫头,只是自己不想瞧见那三个女人成日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爱慕虚荣的模样,索性一起打发走了。如今他从外面带回去一个妾也不算逾矩,紫霄出身于道观,也算是身世清白,再加上她曾救过自己性命,相信母亲也会对她满意并善待她的。
而素潇潇是天字第一号钦犯胡惟庸的养女,不能往家里放,可她是自己前世的朋友,实不忍看她继续流落江湖,卖艺为生。在他看来,女子无论是性格坚强的,还是身怀武艺的,本质上仍然是柔软易受伤的,因此保护女子是男子的天职。
尽管素潇潇获救之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惊艳和倾慕,尽管自己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事实上,前世十九年加上今世的十一年里,他还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情,大概他天生就是个无情之人吧——尽管前世一个把酒言欢、纵论古今的朋友用那样的眼神瞧着他,未免让他感觉极不自在,不过他还是托了陆风镖局将她送去京城,暂且安顿在自己的别院。只希望她能尽快依着前世的轨迹,遇见那个叫“罗白及”的男子并爱上他,那样自己就可以抽身而退,祝福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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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9-02
孟瑄蹙眉,心道,此次扬州之行,不知不觉中捡回了一恩人一故友的两个女子,为何好像还是少点什么似的……是因为刺杀耿炳秀失败吗?那个耿炳秀中了自己的长风诀,应该跑不远才对,为何连日里自己明察暗访都没有他的一丝消息呢?蛰伏在扬州的锦衣卫据点的房顶上,偷听了很久,也没听哪个人提过耿炳秀去了哪儿。
话说回来,他原以为凭自己的小孩子身体,大约是打不过那个奸贼的,因此约战之前特意去选了一块对自己最有利的地势,还以偷袭的方式出场,算是下棋之中下了个先手。没想到那厮的武功,并不像前世里自己从旁人处听来的那般高不可及,是如今的耿炳秀功力尚未大成,还是那一日他对着自己时掉以轻心,没有拿出真正手段来呢?可恶,上次那样好的机会都没能杀死耿炳秀,若从今往后他有了戒备之心,处处都不落单,出门时都带着陆江北那一伙人的话,那再想刺杀他就难了。
不如明天去向父亲告一个假,就说……就说自己对柏炀柏的授课也向往不已,因此想留在澄煦书院读几个月的书再回军中。一来现在没有战事,在军中除了点卯就是习武,没甚紧要的;二来他自小不爱读书,毕竟前世最惯读的是《六韬》和《鬼谷子》,今世实在不想摇头晃脑地去诵《三字经》和《百家姓》,若是父亲听闻自己主动要求读书,他定然会欣然应允的。
好,就这么办!相信耿炳秀那厮如今还在扬州,而且正藏身在什么地方疗伤和练功,这次是杀死他的千载良机,错过这一次,以后自己即使功力恢复到上一世的全盛时期,也不可能单挑锦衣卫那一拨人……
“咳咳……”床上女子的轻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反应过来,他不是在自己的南苑客房中默想心事,谋划锄奸之计,而是在一间睡着一位不太友好的小佳人的闺阁绣房之中做客,而且原因是因为——他看向床上包裹严实的佳人,出声询问:“喂,何小姐,为什么我运功逼麻药逼了这么久都不起一点作用?你这麻药哪里弄来的?真的要等上三天才能恢复正常吗?”
“……”
“喂,你睡着了吗,丫头?”
“……”
“你不舒服吗?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你要看大夫吗?我把你的丫鬟和你家里的人叫来吧?”
“别叫人,你出去就行了。”
“……我也知道半夜三更跑到你的房里来是于礼不合,可一来我的【创建和谐家园】是你下的,你就要对我负责;二来我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啊——我听说你们罗府的东西大院之间有隔墙,每日子时一刻就要上锁,现在是子时三刻,你们罗府给我安排的的客房在墙的那边,如今我又行动不便,所以不是我赖着不走,而是我确实是有房回不得啊……”孟瑄摇头叹气。
何当归咬牙切齿:“桃夭院里到处都是房间,你愿意睡哪一间就去睡哪一间好了,若是让我再听见你唧唧歪歪,我一掌拍死你扔去喂野猫和野猪。”听得桌子那边没了回话的声音,何当归心中暗暗欣慰,对付那些皮孩子,打不管用骂不管用,最管用的一招就是恐吓。
感觉房间清净下来,本应好好休息上一回的她却难以成眠,平生从未害怕过黑夜的她,头一次觉得今晚的夜黑的让人发抖,她打了个寒颤,在棉被中缩成一片秋天的枯叶……一定要咬牙挺过去,不管重来几次,只要她有得选择,她都不会选择去喝那一碗孟婆汤,因为,在这个世人都“失去了记忆”的世间清醒而痛楚的活着,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一个人的征途……当归,只要咬咬牙,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那我就不客气的选这一间啦,”一个声音贴着何当归的后脑勺响起,徐徐的热气拂上她的耳畔,“喂,被子分我一半,谢谢。”
她抖了一下猛然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不问自取,擅自分去自己一半枕头的那张灿烂笑脸,虽然想把对方踹下去,可是身子却已经虚脱到极致,做什么的力气都没有。没想到保定伯孟善堂堂亚圣孟子的传人,竟然教出一个如此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登徒子儿子,才十一岁就钻女子闺房,爬女子绣床!
何当归怒极反笑道:“瑄小公子,实不相瞒小女子今年年方十岁,貌若无盐,骨瘦如柴,你若想偷香窃玉应该去找我的好二姐才对,我们全家都会欢迎你的。”
“你的床上怎么只一个枕头一张被子,我家里我的床上有四个枕头两床被褥呢,”孟瑄用手指揪着被头,想把那条裹得像蚕茧一样的被子剥开分一杯羹,同时教育小丫头说,“以后你睡觉应该在床上多放几床被子,睡起来又暖和又热闹,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发抖了。”剥了很久,每次拽开一点缝就被对方重新收紧,孟瑄无奈道,“我是看你被那大恶人捉去一次,吓得晚上睡觉直发抖,才好心来看看你的,你好歹掀开让我看看你嘛,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会治病。”
蚕茧的顶部蠕动一下,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才没有发抖,我好得很,你滚。”她多想让棉被上长出一层刺,把自己扮成一只刺猬,把那些居心险恶的人、势力嘴脸的人和那些不相干的陌路人都统统一次刺走。
孟瑄沉默了片刻,继续去揪被子,口中问:“那个恶人伤到你了吗?他打了你哪里,给我看看!看完了我就走,否则我就一直在这里吵着不让你安静睡觉,给我看一眼行吗,丫头?”
她冷冷道:“院子里现在有彭时彭渐、风言风语和我的两个丫鬟,现在我数三声,你若还不从窗户逃走,我就喊人了。”
孟瑄无所谓地说:“本公子早就听见了,不就是六个小毛头吗?实不相瞒我武功高强更兼心狠手辣,每次我外出采花,若是被旁人瞧见了,我都会先杀人灭口再清理现场,做的就像没死过人一样——你想喊就喊吧,最多就是明天早晨罗府之人发现有六个人从人间蒸发了。”
“咚咚咚”,门上传来一个敲门声,然后蝉衣的声音响起:“小姐,你睡了吗?”脆生生的欢快声音,让床上的两个人蓦然一僵。
何当归的头从被子里冒出来,对着门上的人影扬声道:“我睡了。”尾音略带一丝颤抖。
“睡了?”蝉衣的语调像唱歌一样拐了个弯儿,“可我听着你的声音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呀?小姐你开开门嘛,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说,我还给你泡了菊花茶,你喝了再睡嘛!”
何当归惊慌又虚弱地偏头,瞧见了枕头旁边那一张表情狰狞而充满了威胁意味的面孔,厉声对着门口喝道:“不开,你快走!不走放狗咬你!”
蝉衣浑然不信:“小姐你没养狗。”
何当归昏昏沉沉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道:“我门上趴着一个老鼠,你看见了吗?吱吱的吵得人烦的慌,你给我弄走吧。”
“……”门上的人影立时没了,蝉衣的声音也远了,“呀!呀!呀——”
孟瑄扑哧一笑,趁着旁边的被子敞着一条缝,迅速地扯开一角钻进去。他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口中抱怨道:“呀!你怎么凉得像冰块,比我这没有被子的人还凉,本来还想让你暖一暖我呢!”见身侧的那冰块抖得厉害,叹口气将冰块收进怀里,“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热,得了,咱们俩互相取暖吧。”
何当归觉到自己的背贴上了一个温凉的依靠,虽然没有增加多少暖意,但是后方探过来的手臂有效的止住了自己的颤抖,仿佛在一道无边无际的深渊中一直掉一直掉,突然就被这条手臂接住了。
“你瞧,这样不是很好吗?咱们俩都不冷了,”孟瑄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大人,理智中带着温和,“刚才我说了我只是想帮你,可你就是不肯掀开你的被子,如今你贴着我,一定能感觉到我没有恶意了,对吧?人的嘴巴会撒谎——就像你刚刚明明冷得发抖却说你没抖,明明孤单得要死却说要我滚——可是人的身体最诚实,你的身体在说,你需要一个怀抱,而我的身体则在说,我只是想这样抱一抱你。”
“……”她不愿意多想,自己应不应该从这样一个温凉的怀抱中取暖,也不去想为何这个怀抱让自己觉得安心,只是像一只归巢途中迷了路的倦鸟,误挤进了同类的鸟巢中那般,虽然很陌生,但同类之间总是有互助的理由,凭着相同的气味,相同的眼神,相同的温度。
“其实本来我是寒暑不侵的,不过自从中了你的麻药之后,我的两条腿又冷又麻,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哈哈,丫头你的麻药真厉害啊,从哪儿弄的啊?”得不到怀中人的回答,孟瑄把手臂紧了紧,将冰人儿更紧的拥进怀里,又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蹭了蹭,突然疑惑道,“你好香,我曾闻过这个味道,你用的什么香?随便哪个胭脂铺里都能买得到吗?”说着把怀中人拉高,放在鼻端从发丝一直嗅到了耳边、颈侧、胸口和小腹,然后重新拉下去,收回自己怀里,然后他小声嘀咕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咦,奇怪啊,她们道姑也用香粉么……”
她就像一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任由他随意摆弄着,却没有丝毫的不舒服或受冒犯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虽然她救过他一次,可他对她而言还是个陌生人呢,难道说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她已经活过二十八年,所以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弟弟抱一抱没有关系?可是倘若抱她的是彭渐,她也会这样想吗?
“喂——”
“丫头——”两人同时张口,话头赶在了一处。
“你先说。”何当归闷闷道。
孟瑄捉起她的一缕黑发晃一晃,问:“你用了什么香?我喜欢这个味道,也想买一盒,哪里有得卖?”
“这是情花香,是我的长生锁里的香匣里装的情花种子,不过已经用完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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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你若想要可以去药铺买,胭脂铺里找不到这个。”
“药铺?原来还可以治病啊,真好……”孟瑄用上嘴唇和鼻子夹住那缕青丝,猛吸道,“又香又善良又能治病的一种花,就像紫霄她一样啊。”
“这花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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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情花又名白色曼陀罗,据说曾经是一种开在天上的花,误落于人间。此花全株有微毒,而且以种子最毒,有麻醉的作用,可以与川乌、草乌一同做成【创建和谐家园】,你中的那种安息草也被情花蒸露泡过。”何当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觉得胸口的某个地方突然有些通气了,于是做了个深呼吸,让更多的生机走到自己的身体中来。
孟瑄只觉得一股甜香袭上鼻端,让他的鼻尖微微发痒,忍不住低头在怀中小人的额际蹭了两下,然后自己的嘴唇又好巧不巧地擦过她的眉毛。看到她的眉头微微凝起,他也自知逾矩了,不过再一想,他解释道:“其实我比你大,大很多。”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小妹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何当归在心里浅嘲,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最喜欢拿年龄出来作比较,谁大谁一岁,谁又比谁高两分。算了,不跟他计较了,当被小朋友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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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9-03
孟瑄见她又变成缄口不言的沉默样子了,犹豫一下开口解释道:“刚才我觉得有点冷,看见你裹着这床被子软绵绵的好像很暖和,我就忍不住上来了……当然了,我原本可以去隔壁找床和被子睡觉,可是我就……突然很想找个人作伴,何小姐,你不会怪我唐突冒犯,破坏你的名节吧?”
心口突然像有羽毛拂过,原来这孩子的灵魂和她一样的孤独,原来他也是想找个人作伴,那他们就互相作伴吧。“”于是她轻轻地说:“我借你半床被子,你借我一条手臂,我们搭个伴过夜吧。”
孟瑄微微一怔,方点头道:“好,那我再搭给你一条腿。”说着把这个冰冰凉的小人儿侧躺着用左臂揽住,又用左腿在下面拦了一道,把她整个人锁在怀里,左手放在她的小腹处,胸口紧紧贴着她纤瘦的背。怀中之人懒洋洋地驱赶道:“下去,很重。”
“嘘——丫头,我有事要跟你说,”孟瑄突然凑近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讲话,只要静静听我说就好了。早在跟你下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之人,后来刺客来了,你奋不顾身冲上前救老太君,我去拦住你的时候,发现你经脉中是有内力的,而且气息时强时弱的并不稳定。当时我在心内纳罕,不知一个深闺小姐为何会有这样强的内力,就藏在心中没有问出口。”
怀中之人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僵住了身体,于是他拍拍她的肩头安抚道:“别怕,我没有恶意,你先听我说完,好吗?刚才你回房之后,我瞧见你的双目时明时暗,鼻翼翕动不止,却又看不见什么严重的外伤,因此,我怀疑你被掳走期间跟人动过武,而且受了不轻的内伤,因此我才坚持要掀开被子看看你。”
说着他捉起她的一只细细地手腕,静诊了片刻,方又说道:“刚才我接着闻香的机会,听了你的心脉和丹田,发现与其说你是受了内伤,倒不如说你是真气爆棚了,也就是俗称的‘气骤’。于是,我的心中就更惊讶了,因为像我们这样日夜习武,并且时常在战场上经历生死大战的武将,也只有在向上进了一层武阶,因而功力骤然大增的时候,才会出现短暂的无法驾驭体内真气的罕见情况。一年之中能出现两次,就证明此人习武非常勤谨,以我为例吧,我过去的几年里除了吃饭,没有一刻不在习武,饶是如此,一年也只能碰到五次、加起来少于五天的气骤。而你的气骤情形,看起来已经至少发生了半个月以上,因此丫头,我想问,你的真气……是不是从别人那儿弄来的?”
何当归听得对方侃侃道出了自己的秘密,顿时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慌乱,气恼地反问道:“你怎知我不是自己练出来的?或许我是个天生的练武奇才呢?”
“平心而论,你虽然是个习武的材料,天资却连我的一半都不到,而且你摸摸看,”孟瑄将自己的粗糙手指放在女孩儿细致的手心中,示意她触摸,“世上的天才、鬼才也是这样来的,你的双手没有一丁点儿拿过刀剑的痕迹,而一身内力却堪比一个习武十几年的武林高手,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何当归将手缩回被子,暗暗摸上手腕的针套,冷声问道,“世上奇怪的事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对我的秘密感兴趣?”不用慌,她也知道他的秘密,她还救过他的命呢,用这两样威胁他!
孟瑄微笑道:“丫头你别急,我说了我没有恶意。我看得出你根本驾驭不了这些不属于你的真气流,也用不了你的内功,所以你有内力等于没内力。而且这些真气整日里在你的体内乱窜,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此我想跟你打个商量,能不能把这些真气先借给我用用?”
“借你?!怎么借?不借!又不是借钱,转手一递就行了——当然钱也不会借!”何当归气哼哼地鼓一鼓腮帮,想要从这小子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哼,之前以为他是个半夜摸进女子闺房的采花贼,后来又以为他是个来寻找母爱的孤单小鬼,没想到最后发现,他竟然是个上门来借钱的精明算盘子。
挣扎了两下,她惊然发觉,自己的身体虽然还能动,可是她的背像被黏住了一样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而他的手臂和腿牢牢地将她锁在床榻和他的身体之间,根本不容许她离开!
“你对我做了什么?!”何当归惊叫道,“你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呵呵,我听见彭时彭渐和那对小厮都已经离开很久了,而你的小丫鬟刚刚也被你吓跑了,你现在又去哪里叫人呢?”孟瑄仅用一手一脚就压制住她的四肢,力道恰到好处的没有弄疼她,但是也让她无法逃跑,他在她耳边低笑道,“不好意思,从刚才搂住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借’了,我的【创建和谐家园】有个特点,就是一旦沾上了没有防备的人,除非我自己撒手,否则这传功是绝对不会断的。”
可怀里的小人儿偏不信邪,扑腾的像一只活虾,孟瑄想换个姿势压她,一时不防溜走了她的双手。然后这一对粉拳像长了眼睛一样,专门攻击他的穴位和几大脆弱部位。于是乎,孟瑄先是觉得自己的左眼被捣了一拳,然后觉得自己的腋下被戳了一指,好吧,这些还都没有什么……再然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下半身最脆弱的那个地方被狠狠地一掐,一转!
“嗷~~~”孟瑄狼叫了一声,迅速地将她面朝绣床背朝天的按住,再欺身而上压在她上面,不可思议道,“喂,小妞,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居然来这一手!”
何当归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此刻悔之不迭,一边极尽所能地挣扎着,一边大叫道:“小游救我!蝉衣槐花救我!薄荷豆姜芡实救我!”当然这个“大叫”是根据她现在的姿势定义的,因为她的脑袋被整个儿按进了软绵绵的灯草枕头,所以那满腔的热泪和垂死的呼唤,都尽数付予了这一枚槐花给她做的爱心枕头。
孟瑄贴在她的耳边,威胁道:“何小姐,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人吗?你还想多搭上几条性命吗?”两句诘问成功地制止了身下之人的激动情绪,于是孟瑄扯过被子披在肩头,因为女孩儿被他压在身下,所以给自己盖被子就等同于给她盖上了。
孟瑄看平静下来的女孩儿像被抽走了魂儿一样,转瞬间就从小母狮子变成了沉睡的蚕宝宝,不只全身一动不动,而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处瞧,连眼皮也不会眨了,孟瑄心下不忍,柔声问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弄疼你,也不会伤你分毫的,行不行?”
身下之人不出一点儿声音,于是孟瑄又继续道:“丫头,本来我可以点你穴道再封你哑穴的,可是那样子收你功力对你的经脉会有一些损害,因此我并没有这样做,足见我对你真的全无恶意。刚才我只说完借内力三个字,你就立时恼了,根本不给我一点解释的余地——第一,我所说的‘借’当真就是‘借’,而且绝对是有借有还,还有‘利息’附赠;第二,我这其实是在救你,我已经探过你的经脉,真气之乱达到了极致,而且不知何故你的心神竟然比你的真气更乱,须知内功修习的第一要义就是‘心神守一’,这一点甚至重于任何精妙的内功心法法门。一旦心神散乱了,那离走火入魔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了吧!”
这一回,身下的女孩儿终于略略抬起头来,眼角蕴着两汪晶莹的泪,回头看向压在她身上的那个温柔俊美的少年郎,但是她关心的只有一点:“呜呜,真的是‘有借有还’吗?”
孟瑄愣了一下,点头道:“当然,骗你是小狗。”
女孩儿闻言,软趴趴地倒回了枕头上,两行清泪落于枕头上。吸吧吸吧随便吸吧,反正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根本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开始吸走她的内力,还说对她没有恶意!而且他是保定伯的儿子,常年效力于军前,倘若他有借无还,还跑得无影无踪,她上哪儿去找他?还说什么“骗你是小狗”?一听就是用来骗小孩儿的话。
孟瑄不知道她的这一番腹诽之辞,还以为是他成功地安抚了这小丫头,于是松一口气笑道:“呵,你肯听话就好了,一收你的真气我才发现,原来你的真气竟是从三个以上的不同的人那儿弄来的,这就更加危险了。虽然每道真气都堪称至精至纯的上等真气,可是每一种都和其他几种格格不入,甚至互相排斥,有的是雪域中修炼来的寒冰真气,有的竟是隆浒教的独门烈火真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挑人的!而且,你收过来之后根本一点都没有炼化,任由它们在经脉里随意行走,一两个月间还看不出什么,天长日久下去,你的一双手脚就残了!”
“说的这么耸人听闻,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让我惊吓之余把真气乖乖地交出来!”何当归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驳道,“而且就算你要收,也要先礼貌的征求我的意见,等我经过深思熟虑,答应了你的请求之后,你再开始收嘛!这样突如其来的说收就收,而且你又是征战沙场的小将军,万一你收完之后去打仗,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我找谁去讨回我的真气啊!”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攒起来的真气,虽然还没炼化成自己的东西,可是她每晚都坚持用银针疏导真气的流向,日久天长的坚持下去,哪里会有他说的那么吓人。
孟瑄被她这一通吼得先是有点儿【创建和谐家园】,旋即笑道:“我一个大人骗你这小丫头做什么,我虚长你二十岁,武功又是你的万万倍,心智头脑更是你远远不及。我若是对你有歹意,直接打晕带走,想怎么样都是我说了算,也不至于差点儿让你断了我孟家第七房的香火延续……呃,总之我是绝对不会骗你的,以天地日月之名发誓!”
“你在胡说些什么?”何当归用手肘向后捣一下那少年的腰眼,疼得对方一咧嘴,而她趁机一个抱雪团的招式,反下为上,将少年压在身下冷喝道,“死小子,你比你姑奶奶大二十岁?你的心智头脑是我远远不及的?实话告诉你,我上辈子就已经可以把你这样的小蟊贼踩在脚下了,更何况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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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9-03
糟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两个人心中同时这样惊呼道。
孟瑄被发飙的小丫头压在身下、掐住脖子的时候,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要韬光养晦啊韬光养晦,于是他装嫩求饶道:“好姐姐饶命,方才我是吹牛皮说着玩的!其实我又蠢又傻,什么都不如你!”
谁知对方也是一脸惊诧地掩口道:“这么巧,其实我刚才也是说着玩的,我从来没打过小蟊贼,我只是一个弱到不能再弱的小小姐……所以瑄七公子,你能不能把小女子之前的说的话都忘掉?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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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忘?”她有什么好忘的?虽不知对方在搞什么鬼,她还是点头道,“成交!”
孟瑄见对方如此通情达理,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致谢的时候却发现小丫头如今还是骑在自己的身上,小手还是放在自己颈上,不禁好心提醒她道:“小姐姐,既然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你是不是应该下来了呢?”而且你的腿又压到我的弟弟上了。
何当归摇头道:“一码归一码,虽然刚才那一篇揭过去不提了,可是你瞧这个。”说着露齿一笑,亮出一根又尖又长的银质芒针,放到对方眼前半尺,危险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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